诺奖童书：爱尔兰童话故事

序言

一个讲故事的爱尔兰人

每当我说起爱尔兰的农人至今仍然相信仙女的存在，总有人加以质疑。他们总觉得我这么说是为了在这个巨大发动机和纺织机轰鸣的世纪，寻回一点已然逝去的美丽旧日世界的浪漫情怀。嗡嗡作响的车轮，嘈杂喧闹的印刷机器——更别说那些身着黑外套、端着高脚杯的学者了——光这些就早已把精灵王国赶得无影无踪，仙女们翩翩起舞的脚步声也早已听不到了。

年事已高的碧蒂·哈特可一点儿也不这么认为。在她那长着一簇簇垂盆草的棕茅草屋里，这样的见解从来没听闻过。还是不久之前，我坐在她位于本布尔滨山坡上的小屋里，靠着泥炭生的火，一边吃烧饼，一边问起她朋友的事。她的朋友就是仙女，住在她屋子后面的山上，那里遍是翠绿的荆棘。她对仙女们的存在多么深信不疑！她多么害怕冒犯她们！对于我的问话，她总是吝于回答，只一味地说“我只管自己的事情，她们也一样”。不过，一旦我和她略微聊起我的曾祖父，说起他在下面的山谷里住了一辈子，抑或三言两句跟她说，我七八岁时经常到她家里玩耍，她就不由自主地松了口。她说，跟我讲讲仙女的事情总比和“红衫鬼”（这是她对英格兰游客的蔑称）讲要保险百倍，毕竟我曾经在仙女们的山脚下住过。不过，每次我们聊完天，她总忘不了提醒我说一句“上帝保佑她们，星期四日安”（当天是星期四），生怕引起仙女们的不悦，也免得让仙女因为我们的关注而发怒，毕竟她们天性不喜欢在有人的地方生活、起舞。

碧蒂·哈特一开口，就会讲个滔滔不绝。她一会儿俯身料理架在火上的锅，一会儿翻动生火的泥炭，整张脸被炉火照得通红。她说起有这么一个姑娘，被仙女从高威村附近偷偷带走，然后与那些“尊贵的人”（这是她对仙女们的尊称）一起生活了七年。到她后来回家的时候，脚趾头早已没了，是她跳舞把它们跳没了。还有另外一个人，就在我来这里的几个月前，从格兰奇附近的村子里被带走了，然后被迫为仙后的孩子喂奶。碧蒂·哈特说起仙女们的事情总是既客观又详尽，就像她说的是寻常事情，像是近的一次集市或者罗希斯的一场舞会——在那场舞会上，跳得好的男人获得的奖品是一瓶威士忌，跳得好的女士的奖品是用丝带装点的蛋糕。在她看来，仙女们只是比她更迷人、更精致的人罢了，除此之外和她没有多大的区别。她还会跟你说，曾经有个老人告诉过她，说仙女们的家里有世上美的客厅和休息室。她总是觉得仙女们耀眼夺目，虽然这种说法有夸大其辞的倾向，但是倒也满足了她的想象。木柱、草顶、盖着浆洗得雪白的帆布的小屋，里面一切在其他人看来稀松平常的东西，在她眼里都充满了令人惊异的色彩。我们需要靠绘画和书籍来想象一个珠光宝气、流光溢彩、处处可见耀眼王冠和精美帷幔的仙女世界；可是她的小屋中只有壁炉上的圣佩特里克像、碗柜上颜色鲜艳的陶器，以及壁炉架上石雕狗后面她小女儿粘起来的民谣集。如果说她的仙女们不像我在图画书里和故事里读到的仙女们那样神采奕奕，会不会令人觉得奇怪？她会跟你讲，曾有农夫碰到一列仙女，却把她们误认为是和他们自己一样的农人，直到仙女们消失在阴影和夜色中。更有甚者，仙女的宫殿被误认为是有钱绅士的乡下别墅，直到房屋如海市蜃楼般消失。

她对天堂本身的看法也相当朴实，其天真程度可能不亚于克朗多金的一位虔诚洗衣女工，据说那位女工曾告诉我的一个朋友，说她见过圣约瑟夫的幻象。按她的说法，圣约瑟夫戴着“一顶闪闪发光的好玩帽子，还有没有在现世浆洗过的衬衣”。如果换成碧蒂·哈特，她说起这样的事时兴许还可以配上几句古调的诗句，毕竟本布尔滨和都柏林的克朗多金还是大不一样的。

无论天堂还是仙女之境，碧蒂·哈特都把能想象到的雄奇瑰丽赋予在它们身上。季节流转，日复一日，她的灵魂向它们张臂而去——向着爱与希望而去，向着爱与畏惧而去。圣人、天使、仙女、巫婆、闹鬼的荆棘丛、圣水井，对她而言，就像书籍、戏剧、绘画之于你我。当然，它们的意义远不止此。我们太多人日渐变得平庸、乏味，而她的心里始终回荡着音韵之声。天气晴朗的一日，她对我说：“我站在门口，眺望远山，感念上帝仁慈。”每当她说起仙女，我总能在她的嗓音中感受到一丝温柔。她爱她们，因为她们总是那样青春灵动，总是欢快热闹，总是远离即将降临在她身上、让她骨头发疼的耄耋之年。她爱她们，也因为她们就像童真的孩子。

你能想象，如果爱尔兰人离了他们的仙女，他们还会如此诗意吗？如若不是美丽的传说和狂野而悲伤的故事让爱尔兰人如此热爱他们的大海和陆地，爱尔兰农人的姑娘们前往内陆劳作时，怎会跪下双膝，用双唇亲吻这片大海呢？如若不是各种各样的精灵常与他们亲近，爱尔兰的老人们怎会生活得如此欢快，怎会轻声吟唱这样的爱尔兰谚语——湖水不会因为悠游其上的天鹅而负重，骏马不会因为缰绳而放慢脚步，一个人也不会因为他的灵魂而变得沉重？

1. B. 叶芝

1891 年7 月于克朗多金

我们所熟知的叶芝基本是以诗人的身份出现的，而本书是叶芝所搜集、精选的爱尔兰民间童话故事，共包含11篇童话以及叶芝亲自所写的序言。

故事一共分为四个主题讲述，其中有叶芝收入其他作者的作品，有叶芝自己所写，也有他经口述者口述所记录下来的——它们生动有趣，情节曲折动人，主题深刻隽永，语言优美流畅，让人回味无穷。

然而，这些带有浓重爱尔兰风格的童话故事却鲜为中国读者所知。而今，这些充满想象力的故事在中国翻译问世，让中国读者从中一睹爱尔兰人特有的诗意与智慧。

【作者简介】

威廉·巴特勒·叶芝（1865-1939）

1923年获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爱尔兰诗人、剧作家和散文家，著名的神秘主义者，是“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领袖。叶芝作为20世纪现代主义诗坛上著名的诗人之一，被同为现代派诗歌领袖的艾特略称为“我们时代伟大的诗人”，他的风格对詹姆斯·乔伊斯甚至艾略特都产生过较大影响，即使在当代，他的作品仍为无数外国读者争相传诵。

【绘者简介】

杰克·叶芝是威廉·叶芝之兄，爱尔兰著名画家，在爱尔兰本土享有极高的声望。

目录 

序言

部分 陆地、湖泊仙女

仙女的游乐场

纺纱比赛

小小风笛手

鬼故事

利河边的蒂格 

灵犬

贡勒鲁斯夫人

第二部分 恶灵

魔鬼的磨坊

费古斯·奥马哈和恶魔 

无畏的人

第三部分 猫

诗人桑森与猫王

奥尼和长鼻子奥尼

第四部分 国王和骑士

库丘林受封武士

德利克的织工

我们所熟知的叶芝基本是以诗人的身份出现的，而本书是叶芝所搜集、精选的爱尔兰民间童话故事，共包含11篇童话以及叶芝亲自所写的序言。

故事一共分为四个主题讲述，其中有叶芝收入其他作者的作品，有叶芝自己所写，也有他经口述者口述所记录下来的——它们生动有趣，情节曲折动人，主题深刻隽永，语言优美流畅，让人回味无穷。

然而，这些带有浓重爱尔兰风格的童话故事却鲜为中国读者所知。而今，这些充满想象力的故事在中国翻译问世，让中国读者从中一睹爱尔兰人特有的诗意与智慧。

【作者简介】

威廉·巴特勒·叶芝（1865-1939）

1923年获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爱尔兰诗人、剧作家和散文家，著名的神秘主义者，是“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领袖。叶芝作为20世纪现代主义诗坛上著名的诗人之一，被同为现代派诗歌领袖的艾特略称为“我们时代伟大的诗人”，他的风格对詹姆斯·乔伊斯甚至艾略特都产生过较大影响，即使在当代，他的作品仍为无数外国读者争相传诵。

【绘者简介】

杰克·叶芝是威廉·叶芝之兄，爱尔兰著名画家，在爱尔兰本土享有极高的声望。

我所收集的所有文字，以及我所书写的所有文字，一定会不知疲倦地展翅高飞，从不休憩，直到来到你内心忧伤、忧伤的地方，在那奔腾的水流之上，在乌云密布或星光璀璨的夜晚，为你歌唱。

——W.B. 叶芝 

我就像一个艺术家一样，渴望从这个糟糕愚蠢的世界上的那些美丽、愉快、重要的事物中创造出一个小小的世界。

——W.B. 叶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