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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段义孚 著,赵世玲 译
出版社北京大学出版社
ISBN9787301293386
出版时间2019-01
装帧精装
开本32开
定价88元
货号26445625
上书时间2024-11-01
《神州——历史眼光下的中国地理》讲述了中国这一地理区域内,从史前文明直到今天如此巨大的历史跨度里,地理地貌发生的巨大改变。农田、山林、道路、桥梁、宫殿、苑囿、村落、城市等等,体现了中国人对环境持续不断的精微适应和塑造。从古代人与土地之间和谐、安定并充满美感的关系,到近代以来这种关系被西方殖民入侵、内战所打断,而在现当代工业化的巨大力量对大地景观再次进行强有力的重塑,这其中有令人震撼激动的奇迹,也有令人忧虑不安的眩惑。
段义孚(Yi-Fu Tuan),1930年生于天津,后移民澳大利亚,先进入牛津大学,后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获得地理学博士学位,曾先后在新墨西哥州大学、多伦多大学、明尼苏达大学和威斯康星-麦迪逊大学任教。 段义孚是公认的当代重要的地理学家之一,尤其是作为 humanistic geography的大师,开创了一个新的学术领域,并对西方学界有着广泛的影响,这是华裔学者中很少见的。
译者简介 赵世玲,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毕业,现居加拿大。
中文版序(2017) / 001
序言(1970) / 004
原版编者前言 / 008
部分 自然和人的作用
章 自然:地形、气候、植被 / 003
一 棋盘格局:大地构造和地形 / 003
二 中国轴线 / 006
三 不断变化的大地 / 010
四 摆动的黄河 / 018
五 干旱的西部 / 018
六 湿润的东部 / 022
七 气候的波动 / 025
八 自然植被 / 028
第二章 人在自然中的作用 / 034
一 改造土壤 / 034
二 森林的退却 / 038
三 森林砍伐的原因 / 047
四 建筑和景观** / 056
第二部分 中国古代的景观和生活
第三章 史前景色 / 081
一 史前雨量充沛、植被繁茂的北方 / 082
二 农业的出现 / 083
三 新石器晚期文明的绽现 / 085
第四章 早期区域性发展 / 093
一 华北平原湿润的环境 / 093
二 商代 / 096
三 西周 / 102
四 东周 / 106
第三部分 中华帝国时期的景观和生活
第五章 秦朝至唐朝 / 121
一 秦帝国及其景观 / 121
二 西汉帝国:人口和土地使用 / 125
三 农业技术和景观 / 129
四 领土扩张:新作物和新景色 / 132
五 东汉帝国:人口的骤减与南迁 / 134
六 豪门大族的庄园 / 135
七 大分裂时期 / 138
八 佛教对景观的贡献 / 141
九 隋代:胡汉融合与沟通南北的运河 / 145
十 唐代:不断拓展的边疆 / 147
十一 繁荣昌盛的经济和景观 / 149
十二 山川孕灵异:对自然的感知和保护 / 155
十三 长安:百万人的大城 / 157
第六章 宋朝至清朝 / 166
一 宋代:后来居上的南方 / 167
二 北宋工业革命的影响 / 172
三 繁华富庶、充满活力的宋代城市 / 173
四 可汗的城市 / 177
五 明清两代的城市化 / 179
六 人口增长和农业扩张:明朝和清朝 / 180
七 三个地区的景观变化 / 182
第四部分 近现代中国的传统与变化
第七章 保守与变革:1850—1950年 / 193
一 1930年代的景观类型 / 194
二 人口类型和景观变化 / 208
三 对边疆的扩展和适应 / 217
四 西方影响 / 232
第八章 1950 年后的意识形态和景观 / 243
一 农村改革:打破私有传统的集体农业 / 243
二 两个村庄的变迁 / 247
三 植树造林,土壤保护,兴修水利 / 253
四 工业向内地的扩展 / 257
五 城市:在工业化中崛起 / 260
第九章 改革开放(1978— ):尚未休止的巨变 (唐晓峰)/ 266
一 在希望的田野上 / 266
二 特区概念 / 272
三 城市建设的高潮 / 275
四 高速度:公路、铁路与航空 / 279
五 大型环境工程 / 285
四 保护绿水青山 / 293
注 释 / 297
索 引 / 318
译后语 / 325
《神州——历史眼光下的中国地理》讲述了中国这一地理区域内,从史前文明直到今天如此巨大的历史跨度里,地理地貌发生的巨大改变。农田、山林、道路、桥梁、宫殿、苑囿、村落、城市等等,体现了中国人对环境持续不断的精微适应和塑造。从古代人与土地之间和谐、安定并充满美感的关系,到近代以来这种关系被西方殖民入侵、内战所打断,而在现当代工业化的巨大力量对大地景观再次进行强有力的重塑,这其中有令人震撼激动的奇迹,也有令人忧虑不安的眩惑。
段义孚(Yi-Fu Tuan),1930年生于天津,后移民澳大利亚,先进入牛津大学,后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获得地理学博士学位,曾先后在新墨西哥州大学、多伦多大学、明尼苏达大学和威斯康星-麦迪逊大学任教。 段义孚是公认的当代重要的地理学家之一,尤其是作为 humanistic geography的大师,开创了一个新的学术领域,并对西方学界有着广泛的影响,这是华裔学者中很少见的。
译者简介 赵世玲,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毕业,现居加拿大。
第三部分 中华帝国时期的景观和生活
第五章 秦朝至唐朝
五 东汉帝国:人口的骤减与南迁
如果说公元2 年时汉帝国的人口是5800 万,到公元57 年,据报告说下降至2100 万。毫无疑问这是个大大缩小的数字。在那时东汉帝国的人口似乎不可能少于4000 万或4500 万。[25] 当然,人口无疑是下降了,但不可能下降的那么多。在这两次人口普查之间帝国内部发生了内部战乱、农民起义(赤眉军)、对匈奴及其他草原游牧民族的战争、洪水、饥荒、瘟疫,等等。
大自然所造成的洪水泛滥加剧了内乱、人口迁徙、饥荒、死亡。在平帝统治时期(公元前1 年—公元6 年),黄河泛滥淹没了部分大平原,在山东半岛的南部冲出一道支流汇入淮河。在公元11 年,黄河再度屡屡决口,原来向北的分支甩向东南方,离开了今天津附近古已有之的入海口。南分支涌入古老的汴渠 。汴渠流经大平原上一个低洼带。从那里通向海边的坡度非常平缓,所以洪水蔓延,淹没田地。直到公元70 年,淹没汴渠两岸的洪水才退去。[26]
洪泛使数百万人遭灾。在黄河改道之前,黄河以南的大平原养育着中国总人口的几乎一半。洪泛使众多人口背井离乡,流离失所。人们主要向两个方向逃亡,一些人向东,进入仍旧被黄河两条河道环绕的山东半岛的高地。另一些人分三股向南迁移:一股进入长江三角洲,一股到鄱阳湖盆地,然后上溯至赣江;后一股到了汉江流域, 进入洞庭湖盆地,然后上溯至湘江。
到公元40 年时,虽然华北平原的大部分地区仍然受黄河泛滥的困扰,但中国在东汉王朝统治下完成了政治统一。自那之后,人口逐步增加,在公元140年至160年间达到5000万至5500万的高峰。在公元140年,东汉帝国统治下的人口仍旧比公元2年的西汉时期少大约800万,但是从国家今后发展的观点来看,人口在地理分布上所发生的变化更加重要。在公元2年,中国人口以压倒之优势集中在北方。到公元140年时,集中的程度已大大降低。在那个时期,黄土高原上的渭河-汾河流域减少了大约650万人,华北大平原减少了1100万人。秦岭至长江三角洲一线以南地区则增加了900万人口。湖南、江西和广东的人口增加了4倍。[27] 西南部纳入中国统辖之下,自云南通往印度的商道建立起来。帝国的南部边陲实际上远至安南(越南北部)。
但是在中国南方,比如在东南沿海,还有长江中游大湖地区周围的沼泽地带,仍有大片地区人烟稀少。山岭上丛林密布,蛮荒一片,人迹罕至。当时的中国人难以欣赏这样的景色。西汉时的一首诗表达了诗人淮南小山(淮南王刘安)对峥嵘粗犷景色的恐惧,诗中说“桂树长的如此浓密”,它们的枝叉“纠结缭绕”:
山曲岪……虎豹穴……
嵚岑碕礒兮,碅磳磈硊。
树轮相纠兮,林木茷骫。
青莎杂树兮,薠草靃靡。
(《楚辞·招隐士》)[28]
六 豪门大族的庄园
汉朝时农民的生活极其艰辛。根据晁错的记载(公元前178年),“在夏日他们无法躲避炎热酷暑……在冬天他们必须承受严寒冰冻。一年四季没有一天能停工休息”。在东汉时期小农的生活仍旧很苦。
虽然理论上农民受到尊崇,实际上备受轻蔑,状如草木牲畜。小农的苦难来自何处呢?苦难根源显然可以追溯到周朝的战国时期。当封建制度崩溃之时,起初农民获得了一些自由,成为自耕农。他所耕种的田地多少归他所有。但是这种状况并没有延续多久。大地主将封建诸侯取而代之,他们兼并土地,开垦荒地,大地主应付天灾人祸的能力远非一般小农可比。
在汉朝期间富有的地主权势日大。他们成为“豪门大族”,这些新贵取代了过去的封建王侯。豪门大族以一个扩大的父系家庭为中心,此外包括很多通过政治经济关系依附其下的家庭和个人。越来越多的农民不能靠自己田地所产度日,他们发现依附有财有势的豪门大族不失为便利之举。
在东汉时期,很多大庄园面积达数万亩之阔,它们展现出何样的景观风貌呢?首先,这些大地产资源充裕,不缺劳力、耕牛、一般牲畜、种子。在一个大地主的庄园上,除了像糯小米、普通小米、稻子和麦子,还栽种数十种其他作物,包括亚麻籽、葱、蒜、苜蓿、萝卜、各种甜瓜、倭瓜、芹菜、葵菜、豆、水蓼、芥末等。树木包括竹子、漆树、桐树、梓树、松树等。[29]
根据以上所述,我们可以设想一种高度多样化的土地利用方式。除了庄稼,还栽种种类繁多的蔬菜、水果、观赏树木。 大地主可以实验新的耕作方法,例如赵过的代田法和氾胜之的区田法;他们也能够使用像水磨那样的新机械。大庄园主富比王侯。他的宅邸有房屋数百,肥田沃土连绵阡陌,奴仆成千上万,货物车运船拉,运往全国各地。他堆满的货栈遍及全城,巨大的房屋装不下珠宝财富,山谷中放牧不下他的马、牛、羊、猪。[30]
以上的段落引自当时的文献,值得一提的是豪门大族不仅务农, 而且经商,并拥有成群结队的牲畜,数量之多,以致山谷中放牧不下。如果说的是欧洲,我们可能应设想一个豪华的乡村住宅,或者甚至一座宫殿坐落在园林环绕的景观之中,周围环绕着农庄和务农的村落。但是这幅图景不适用于中国。以上所说的乡村宅邸可能阔大而兴旺,但是一般来说在建筑上却朴实无华。家族中胸少文墨,却野心勃勃的成员住在那里经营产业。那些饱读诗书,出相入仕的成员们则成为朝廷的命官,住在京城宅邸中。
城中住宅可能雄伟壮观。还记得为了摧毁各地封建势力,秦始皇命令权贵们将府邸迁到京城中吗?汉朝延续了这个政策;不过只是豪门大族的家主们必须搬到京城之中,处于王朝的监视之下。京城毕竟是功名利禄发源之地,凡有雄心者都趋之若鹜。在城市府邸中饱读诗书的有钱士绅们可以悠闲地吟诗作画,但他们更常选择入朝做官,跻身于回报丰厚却危机四伏的政治角逐。如果不幸失去朝廷欢心,这位官员可以乞假还乡,不失体面地过着道家文人的日子。同样,当内乱发生,儒家官宦自然而然向往乡村中的道家风景。就此而言,仲长统(公元180 年—220 年)的白日梦并非:
使居有良田广宅,背山临流,沟池环布。林木周布,场圃筑前,果园树后……与达者数子,论道讲书……逍遥一世之上,睥睨天地之间。不受当时之责。[31]
八 佛教对景观的贡献
大分裂时期也是文化创新的时代。内部纷争和五胡乱华震撼了儒学思想体系和帝国官僚机制。这个时期重要的创新是佛教,佛教对华夏文化和景观的影响源远流长。中国早的记载说佛教僧众团体在长江入海口附近,时间是公元65年。早关于佛寺和佛楼的记载可追溯到公元190年。这片建筑包括一座两层的佛塔,上面立着的塔刹有9层青铜相轮,屋顶覆盖的长廊可以容纳3000人。[39] 在公元3世纪时佛教开始在华夏大地上广得人心,在战乱割据的土地上迅速传播。到4世纪初叶,西晋王朝的大城洛阳以拥有42座佛塔寺庙为荣。在突厥人所建立的北魏王朝统治下(386年—535年),佛教僧侣的数量在中国北方达到200万人。在中国南方,佛教传播可根据寺庙的增长略见一斑,以下是在迅速更迭的各朝各代寺庙的数目。[40]
朝代 寺庙数目
东晋 (317—420) 1768
刘宋 (420—479) 1913
齐 (479—502) 2015
梁 (502—557) 2846
这些简单明了的事实表明,一种新的外来宗教成功地嫁接在中国本土的儒道传统之上。这一文化创新在多大程度上,以何种方式为华
夏景观增添了新鲜要素呢?数量可以说明程度。在中国南方梁朝的统治之下,总共2846 座寺庙中住着82700 名出家人。在北魏帝国,大约500 座庙宇散布在京城洛阳的城里城外,庙产达可利用土地的三分之二。[41]
佛教成为朝廷认可的宗教,佛教屋宇殿堂体现出中国传统建筑的风格,修起了围墙,建造了高大的门庭,辟出庭院 ,造起游廊和巨大的殿堂。到唐朝时(公元618 年—907 年),尤其是那些位于京城长安的一些寺庙宏伟巨大,修饰奢华。比如位于长安东门的章敬寺有庭院48 重,房屋4130 余间。于656 年完工的西明寺虽然只有10 个庭院, 4000 余个房间,却更加壮阔。“在寺庙之外,树林环绕为界,地上溪流纵横。在寺庙之内,亭台殿堂高耸入云,大柱上贴着耀人眼目的金箔。”[42]
唐代时,诸如寺庙、寄舍,或是一般修行之所这类佛教设施点缀着城外的景观。这些地方不仅常为游方和尚们提供膳宿,而且为旅行的官吏、军事统领和商人们服务。在中国的某些地区,宗教性的寄宿之地每隔5 至16 公里就有一处。其中有些十分宽大,因为有个寄舍为100 多旅人提供膳宿。一些奢华的寺庙坐落在山中或是山脚下广阔的寺庙地产中,庙产包括森林、灌木覆盖的丘陵坡地、草原、耕地。这些地方可被视为平安美丽之所,但是它们的存在却以宗教狂热、世俗财富和寺庙奴隶的汗水为基础。
我们的问题是,在何等程度上这些佛教设施在建筑上与众不同, 使我们可以谈论华夏景观中的佛教要素呢?我们的答案是,起初佛教寺庙几乎同所有一定规模的中国建筑相差无几。正如前文提及, 对东汉时一个江苏寺院的描述提到一个独特的两层佛塔。其新颖之处是楼顶上的塔刹,装饰着一层层象征性的相轮。在佛教传播的后来阶段,寺庙越来越雄伟壮阔,其中的在规模上可以同朝廷的宫阙争奇斗胜。它们保留了中国传统建筑的几乎一切特色。不过一个
重要的例外是佛塔,这是一种多层建筑。洛阳市中心的永宁寺自公元516年开始兴建,“这是一座木结构的9层佛塔,高270米,塔顶的塔刹高30米。在京城方圆100里内清晰可见”。这段叙述可能有所夸张。塔大约实际只高出寺庙地面90或120米,但是其高度肯定足以引人注目。[43]
直至19世纪后期,当欧洲式建筑大量传入中国沿海省份之前,佛塔是华夏景观中与众不同的外国建筑。佛教虽然由印度传入,佛塔的建筑渊源却不太清楚。除了塔刹和上面的华盖装饰,中国木塔同印度石头修建的萃堵波并无相似之处。就其建筑要素来说,4世纪时的3层木塔似乎更像汉代的瞭望楼(台),如果再向古代回溯,似乎像周朝封建天子们用于取乐或狩猎的楼台。[44] 在另一方面,有记载说中国佛教采用塔为祭拜建筑是因为受到印度贵霜帝国(Kushan)佛教建筑传统的影响,这一传统经塔里木盆地沙漠绿洲城市传至中原。[45] 木材是中国传统的建筑材料。但是早在公元6世纪,有些佛塔几乎成了实心砖柱。就其外观,就其使用砖石,尤其是就其装饰细节来说,这些佛塔反映出强烈的印度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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