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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沙汀 著
出版社四川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41147593
出版时间2017-11
装帧精装
开本32开
定价1280元
货号25197567
上书时间2024-11-01
我的传略
沙汀
○四年农历冬月十三,原名杨朝熙。四川省立师范毕业后,改名杨子青。“沙汀”是我一九三二年出版短篇集《法律外的航线》(后改名《航线》
我父亲是前清的廪生。祖父经历不详,只听说书法方面小有名气。我五六岁时,父亲就去世了,留下约五十亩田产,一座院子。我小时候印象深的,是我的叔伯们为家产问题把母亲纠缠得很苦。对于县城和县属一些场镇的社会生活,印象也深。因为少小时候,我曾经常跟随我舅父坐茶馆和四处做客,接触过各色各样人物。我只有一个长兄,曾经在地方部队上干过事,早死了。
“辛垦书店”。一九三○年,偶与阔别多年的同班同学汤道耕即艾芜相遇,于是拉他住在一起,共同研究小说创作。因为企图较好地反映当时的现实生活,以期有助于党所领导的革命斗争,又感到自己所熟悉的生活未见能达到这个目的,于是就写信向鲁迅先生请教。鲁迅先生的回信,就是那封题名《关于小说题材的通信》,这封信给了我们很大鼓舞。《航线》出版后并曾受到茅盾同志的评介,对我的帮助也令人难忘。
“左联”的,并于一九三六年入党。一九三三年曾一度做过“左联”常委会的秘书。当时的常委有鲁迅、茅盾和周扬诸位。这年秋天,因为反动派大肆逮捕革命同志,我奉命由越界筑路地段转移到旧法租界,因而改任小说散文组组长。前后分别参加过这个组的同志有好几位。早的是杨刚,叶紫、杨潮(又名羊枣
“八一三”爆发后,我回到成都,一面在协进中学教书,一面在当地党组织领导下做些文学界的统战工作。当地的李劼人和由北方转移到四川的陈翔鹤、何其芳、卞之琳同志等,都是我在那时候结识的。同时也为车耀先所编《大声》写过稿,并一道做过一两次街头宣传,以及其他社会活动。及至一九三八年将近暑假,看了立波的《晋察冀边区印象记》后,我感觉在成都待不下去了,在得到组织批准后,决定同我爱人一道到延安去,到八路军开辟的敌后抗日根据地去。
在得知我将去延安、去前线的消息后,何其芳、卞之琳跑来找我,表示他们也不想在所谓大后方待下去了,强烈要求和我采取一致行动。在我向当地党组织请示后,我们很快就一同去了延安,把我留下的工作,包括我在协进中学教的课程全都留给了陈翔鹤。一到延安,我们都要求看望一次同志。在周扬同志的安排下,我们的伟大领袖很快就接见了我们,并对我们到前线去的要求给以莫大鼓励。此后的经过,我在去年《人民文学》发表的一篇悼念同志的文章中谈得较详,这里不多写了。
“文化大革命”:一九五○年上半年我在成都川西区文联做负责工作,下半年西南局又调我到重庆筹备成立西南文联的工作,后来任西南文联副主任。一九五二年冬奉命同马烽去东德访问。回国后,又奉调来北京任“作协”总会新成立的“创委会”副主任,负责主持日常工作。一九五五年,组织批准了我的请求,回四川搞创作。但是,由于四川省文联成立时,我已被选为主任,回到四川后仍然没有摆脱行政组织工作。从一九五○年到一九六六年,我只写了二十多个短篇小说和散文。这主要是自己没有认真按照同志的指示办事,尽管行政组织工作对搞创作也有一定妨碍。
“文化大革命”中受到很大锻炼,当然也受到一些“四人帮”的折磨。特别经过三次抄家,我历年收集的创作素材,包括一九三八年夏在晋西北冀中前线所作笔记、日记,几乎失散殆尽。而且,将近十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八一三”后离开上海,我出版了《航线》《土饼》《苦难》和《祖父的故事》四个短篇集。前三个集子作为巴金同志主编的《文学丛刊》,均先后由文化生活出版社出版,后一本在商务印书馆出版;但因纸型毁于日本帝国主义“八一三”事变时的狂轰滥炸,实际并未出书。此书是郑振铎同志所编一套创作丛刊之一。
“八一三”到一九四九年冬四川解放,我先后写了和出版了以下一些散文和长篇、短篇小说。
“四人帮”肆虐,连存稿也散失了
“国难财”彼此间的内讧;《困兽记》是揭露反动派对进步知识分子的迫害和小学教师的艰苦生活;《还乡记》是一九四四年我奉调去重庆学习了同志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然后返回故乡隐蔽在秀水镇一家锅厂里写成的,主要取材于我在刘家沟写《困兽记》时那段生活经历。我相信,如不学习《讲话》,《还乡记》的思想内容可能更差。
在我蛰居故乡那些年中,我还写过一些短篇,出过两本短篇集:《堪察加小景》和《播种者》。此外还有好几篇当时没有编辑成册,如《医生》《酒后》《炮手》等篇,甚至未曾发表,因为它们是反映蒋政权崩溃前夕四川农村社会的现实生活斗争的。解放后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沙汀短篇小说选》和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祖父的故事》,大体已经将我解放前所写,而自觉尚可保留的短篇,都选入了,共四十篇以上,约占我所作短篇十分之六左右。
一九七八年四月二十八日
一九七九年九月修改
《沙汀文集》收录了沙汀自一九三一年从事文学创作以来至今存世的全部作品,含作者生前未编集和未发表的作品、书信、日记等。《文集》共十卷十一册,各卷按中长篇小说(*、二、三卷)、短篇小说(第四、五卷)、报告文学·散文(第六卷)、文论(第七卷)、书信(第八卷)、日记(第九卷,上下册)、回忆录(第十卷)编序。本次整理出版,搜集详尽、出版规模大,意在全面展现这位四川老作家的创作历程、风格面貌以及他与现代文坛众多作家的创作交流、生活故事、情感联系,因此对于现代文学史的史料补充、作家作品研究都具极高的价值。
沙汀(1904-1992),成名于于左翼文坛,被鲁迅誉为*秀的左翼作家之一。代表作有《在其香居茶馆里》《淘金记》等,以社会剖析的手法和含蓄深沉的风格,描绘了旧中国四川乡镇和农村的生活画面,刻画了一系列基层统治者的丑恶嘴脸。抗战爆发后回川,曾担任四川省文联主席,四川作协主席,中科院文学研究所所长,中国作协副主席等。
沙汀文集 卷 淘金记 困兽记
沙汀文集 第二卷 还乡记 闯关
沙汀文集 第三卷 木鱼山 青坡 红石滩
沙汀文集 第四卷 短篇小说(1931-1944)
沙汀文集 第五卷 短篇小说(1945-1984)
沙汀文集 第六卷 报告文学 散文 剧本
沙汀文集 第七卷 文论
沙汀文集 第八卷 书信
沙汀文集 第九卷 日记 上册
沙汀文集 第九卷 日记 下册
沙汀文集 第十卷 回忆录
《沙汀文集》收录了沙汀自一九三一年从事文学创作以来至今存世的全部作品,含作者生前未编集和未发表的作品、书信、日记等。《文集》共十卷十一册,各卷按中长篇小说(*、二、三卷)、短篇小说(第四、五卷)、报告文学·散文(第六卷)、文论(第七卷)、书信(第八卷)、日记(第九卷,上下册)、回忆录(第十卷)编序。本次整理出版,搜集详尽、出版规模大,意在全面展现这位四川老作家的创作历程、风格面貌以及他与现代文坛众多作家的创作交流、生活故事、情感联系,因此对于现代文学史的史料补充、作家作品研究都具极高的价值。
沙汀(1904-1992),成名于于左翼文坛,被鲁迅誉为*秀的左翼作家之一。代表作有《在其香居茶馆里》《淘金记》等,以社会剖析的手法和含蓄深沉的风格,描绘了旧中国四川乡镇和农村的生活画面,刻画了一系列基层统治者的丑恶嘴脸。抗战爆发后回川,曾担任四川省文联主席,四川作协主席,中科院文学研究所所长,中国作协副主席等。
十一
林幺长子的来访,完全出于寡妇意料之外。因为对于白酱丹以及幺长子这一类人,她都一例存着戒心,不敢沾惹。但是,白酱丹很会装点自己,看起来好像多少顾点体面,幺长子却是什么也不管的,所以一向被认为是一个无赖的恶棍。
而且,就在近三五年间,寡妇还曾经尝过幺长子的苦头。那是三年以前的事,在那照例算是一个光棍头子的收获期间的新年当中,由于青年人的轻浮,同时也由于北斗镇的特殊风气,人种被幺长子骗上手了。说好拿出一百元入流,开个五排。后来尽管给寡妇反对掉了,没有当成光棍,但是幺长子却照旧要去了那笔不小的货礼。
有着这样的认识以及经验,所以当幺长子跑来造访的时候,寡妇不能不吃惊了。但她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妇人,而在事实上她也对付得很好。甚至当那老流氓起身告辞的时候,她还觉得他给她的印象,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样恶劣。虽然她也同样的不痛快,以为幺长子显然企图趁她的不幸来加深她的创痛。
……
在大厅上休息了一会,她就一径走往内院里去;而且忍不住尽情哭泣起来,一面抱怨着儿子、自己的亡夫,以及命运。她就坐在堂屋门边的矮圈椅上,媳妇同孙表婶带着惶惑不安的神气守护着她。人种是就在厢房的卧室里的,但他毫无反响。两次来客的经过,早已由妻子告诉他了,他深陷在追悔里面,觉得自己做了笨事。
人种早就隐约地觉察到,自己的行为是有些轻率的。他对母亲的责斥没有坚决反驳,原因也就正在这里。自从同寡妇发生口角过后,他就一直没有出街,这一方面是感觉得太难为情,一方面也幻想事情或许可以就此阴消下去。而他一两天来的赌气,则只是想维持自己的自尊心。然而,现在他却没勇气这样做了。因此,寡妇虽则连声责嚷,人种不仅没有还嘴,晚饭时候,他还厚着脸皮劝她,请她不必生气。仿佛那种种纠纷的制造者并不是他,倒是另外一个什么人一样。
“我还懒得怄气!”他俨然地说,“他再扯,陪他打官司就是了!”
寡妇没有理他,她深知同他拌嘴并无益处。
“好呀,”随后,她忍不住冷冷地说,“看又什么人去顶状嘛。”
寡妇的想法是这样的,根据经验,告状的结果只能使他们的地位更加恶劣,解决不了问题。因为这会加深仇恨,而白酱丹干坏事的本领又很有名的,什么恶毒办法他都想得出来,而由此他们的麻烦也就更加多了。
但她依旧不能放心,猜不透事情将会怎样发展。能够由她那场哭诉阴消下去,自然很好,但是经过考虑,她又觉得这是不可能的。而当她一想到白酱丹的沉着冷静,以及他在镇上无数具体的恶行的时候,她的心情又立刻被失望填塞满了。
晚上,寡妇又特别把人种叫了来,追问了一番事情的详细经过。他们是怎样提起挖金的事的,他的答复又是怎样。虽然这是她早已问过无数次的了,但她还想听取一些她所不曾知道的有利的关节。然而,由于某种原因,人种的诉说,照旧是粗枝大叶的,深怕有人怀疑他提供过什么过分糊涂的诺言。
当人种说完过后,寡妇深深叹了口气,用了猜测眼光一径凝视着他。
“事情不做呢,已经做了,你不要瞒我啊?”她又试探地说。
“我瞒你做什么呀!”人种不快地回嘴了,真像蒙了不白之冤,显出一副受屈神情,“要是认真说过什么,他们早就搞起来了,——还亲自跑来交涉!”
人种的态度、口气,无疑发生了相当大的效力,因为寡妇听了以后,显然安静多了。而且立刻觉得白酱丹的不很自然的神气,以及他的故意回避本题,甚至匆匆忙忙就走掉了,都看成没有严重约束的佐证。而这场淘气将会无形中阴消下。
但是,就在次一日下午,白酱丹又来访问来了。不只是他一个人,彭胖也在一道。彭胖是白酱丹邀来的,一方面他自己也愿意。因为能够当场看个究竟,在他绝不是一桩无益的举动,反而倒有十分的必要。彭胖曾经仔细地打听过,寡妇的态度和白酱丹说的相差颇远,是并不轻松的;于是他更怀疑他的谈话欠缺诚实,愿意亲自看看。
……
当彭胖答应白酱丹一道前去访问的时候,曾经笑着申明,去,他是去的,却不能够说话,做正式说客的一个帮手。而且他还暗示,他去,不过因为白酱丹情面太大,事实上他倒很不愿意。所以访问当中,他总一直带着一种难乎为情的傻笑。
他们在客厅里冷坐了好一会,寡妇才走出来。而在守候当中,他们彼此都沉默着,只于那个给他们拿烟倒茶,神气显得不很安静的仆人两次不在的时候,彭胖才叽咕了几句,重新笑着申明:他只能做个陪客。正在这时,寡妇庄重地走出来了。
同上一次的访问两样,寡妇显然是有了准备的。为了要给来客一种不可轻侮的印象,她还特别打扮了一番,阴丹布罩衫,里面是黑缎旗袍。头面也是重新梳洗过的,而从她的神气看来,仿佛这不过是个通常的会见,并不怎么严重。
说过几句照例的套语,她就首先若无其事地闲谈起来。
“听说又要收军粮了,”她挂虑地说,“这个日子怎么过呀?”
“是的,有这个事,”白酱丹承认着,文绉绉地点一点头,“不过还是要给价的,照市价给。还有一种是捐献,就是大家随意乐捐,愿意出多少都行。”
“这个办法倒好。那些田亩多的,倒该多捐献一点。”寡妇装穷卖富地说。
“不过,听说会议上还是决定摊派。”白酱丹微笑着说明。
“现在的话都是说得好听!”彭胖仿佛吵架似的插嘴说了,“简直像扯谎坝卖狗皮膏药的一样!”他觉得当粮户真是太难,随即摇头叹气起来。
“派也好呀!”寡妇毫不经意地说,“只要派得公平。”
谈话一时间中断了,彼此都落在沉默里面。寡妇的满不在意的态度,无疑是做作的,因为她正为着那些新的花头感到焦灼,预想到一种新的不平的迫近。默默地抽着水烟的白酱丹猜透了她的心意,于是他思索着,觉得这个机会可以利用。
但是寡妇忽然又开口了。她意义不明地叹了口气,接着淡淡地说:
“这个仗不晓得要什么时候才打得完啊。……”
“恐怕快了。”白酱丹说,从沉思里抬起头来,充满慰藉地微微一笑,“听说日本人已经要打不起了。他现在成了骑虎之势,想下台都下不了啊。”
彭胖不大耐烦地苦笑一下,意思是说:我们像又下得了台!
“说实话,我们也算顶好了啊!”神气活现地扬扬眉毛,白酱丹接着又说,“就只出几个钱嘛,难道他还打到四川来了?好多的天险!……”
“阿弥陀佛,这样已经够了!”寡妇摇头叹气。
她已经被这个秉性柔韧的来客黏得不自在了。
“再这样下去,恐怕连人也活不下去了!”她感慨万端地接着说,好容易找到了一个发泄的目标,“昨天菜油又涨价了。肉也涨了!连土火柴,也要两角钱一包了。钱也越来越不成话!你们看那种新一分的钱吧,先前的铜纽扣,也比它大。”
“城里听说毛钱也当一分用了。”白酱丹补充道。
“我倒宁肯用毛钱好些!……”
彭胖语气非常严重;但他没有说得完备:他宁肯用毛钱,因为毛钱有着小孔,可以用麻绳穿起,不容易失掉。但他没有再说下去,他的肥腮巴绯红了。
彭胖自己清楚,他红脸,这不仅因为他的话突然而来,突然而止,实际上,对于白酱丹老是避开本题,他已经感到很难受了。他认定双方都不愿意抢先开口,都在等候一个更好的发言机会,于是开始考虑是否应该修正一下自己的诺言。
彭胖决心不再当一个旁观者了。他向白酱丹已经使了两回脸色,叫他见机而作;但是毫无效果!现在,为了掩饰他的狼狈,他就更加不能自持起来。
“唉,”他装傻地笑着说,“你不是要向大太太说话吗?”
白酱丹对他扬扬眉毛,没有回答出来。
“什么话?”寡妇假意地问。
“你说不一样么?”白酱丹找出答语来了。
“哪里哟!”彭胖忸怩起来,“你开玩笑!……”
在初,白酱丹是颇不满意彭胖的急躁的,因为他认定现在还不是提谈严重问题的适当时机。然而,寡妇的反应未免出乎意外,她是很平静的,并不显得大惊小怪,因此立刻提出来谈,也许不能算冒险了。
白酱丹有一种成见,以为处身在任何困难的交涉当中,怕的是对手失掉理性,或者一句话就把调停之门封了,使你天大的理由都得不到考虑的余地。虽然寡妇目前的情形不是这样,他也并不完全放心,所以他决定把他的交涉拿戏谑来开场。这做起来很自然,因为彭胖的狼狈,就正是他所以想到以戏谑开始的有力暗示。
“你问他吧!”他搭讪地说,用下巴指点一下彭胖,“怎么,还害羞吗?”
“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说的!”彭胖生气着,以为受了调摆。
“你赌个咒?……”
白酱丹做作得比彭胖更加认真,但他没有引起什么真心的欢笑。
“好吧,”接着,他又故为幽默地说了,黄而浮肿的脸上充满笑意,“让我来开头吧!不过,出去的时候,你不要抱怨我哇,怪我把你的生意抢了。”
彭胖咕哝了一句什么,寡妇佯笑起来;但却掩盖不掉她的惶惑疑惧。
隔了一会,白酱丹这才停止了抽烟,带点微笑凝视着寡妇。这凝视包含着讨好的成分,但那隐伏的意义,却是企图猜透对方心里深藏着的重要念头,以便决定自己应该采取什么方式。接着,他就显出一点假装的腼腆,把他要说的话说开头了。
白酱丹的声调,比平常更从容、更迂缓,好像那从他蓄着胡子的嘴唇当中吐出来的每一个字,他都称量过似的,以免使对方感受任何刺激。这在他看来,也是一件十分必要的事,而且经常使用;虽然对于那种直率人却也往往一筹莫展。
白酱丹开始诉说事件的经过。虽是站在自己的利益上说的,因为极力审慎,寡妇听起来却像在做善意的解释。然而,当一接触到人种的约束,情形就两样了。
“他晓得什么哇!”寡妇突然切断了他,“他只晓得烧烟,打牌!”
白酱丹同彭胖互相望了一眼。
“你不要多心,我也不过就事说事罢了!”白酱丹微笑着解释,“不管怎样,事情的真相总该闹明白的,免得大家发生误会。……”
“对,大家发生误会就不好了。”彭胖帮着腔说。
“我也不过顺便说说,”寡妇紧接着说,情真地赔着小心,“本来也是不懂事呀!当到这几个老前辈面前,又没外客,未必我还好意思说假话?……”
“好吧,那你就再说下去吧!”彭胖说,抬了抬他那变化多端的下巴。
“要得。……”
白酱丹承认着,但却舒舒服服抽了口烟,这才开口。
“哦,事情不是就这样说起来了啊,”他慢慢吐出烟雾,接起已经中断的话头,“可是我们想,好,那里有别人的祖坟!这怎么使得?虽然大家现在都不相信这一套了,总不大好,还是先看看再说吧。所以,有一天下午,顺便转耍一样,我就约了彭大老表,我说,有工夫吧,我们去看看怎样?……”
彭大老表便是彭胖,他机敏地点点头,表示有那回事。
“那对坟地毫无关系!”彭胖同时插入一句。
“对啰!”白酱丹接着说,“一看,窝路离坟还远得很!这一来我们想,不错呀。隔一天大少爷请我们吃饭,又向我提起,我说,可自然可以啰,还是等你们老太太回来再说吧。他讲没有关系。我们想,既然伤不到坟,你又是二三十岁的人了……”
“!他就活到一百岁也不会懂事的!”看出问题的关键就在儿子的约束上面,寡妇赶紧阻止地插嘴了,“别的人不知道,三老表和彭大老爷,一定很清楚的。不管我一个人累死也好,你们看吧,我要他经手过一件事情没有?我倒宁肯拜托外人,——说起来倒二三十岁了,什么事情都不懂呀!”
白酱丹、彭胖感觉棘手地相视一笑。
“并且,”因为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寡妇就又接着说下去了,“并且,我自己的人,我也多少晓得一点。没有我,他也不敢做主;他还没有这么胆大!”
寡妇带点自负地笑起来,以为她的说辞已经有了效果。
“总之,这一点我是信得过的!”她又加重地说。
“那倒像我们发了疯了!”白酱丹说,不大服气地笑了,笑声带点邪恶味道,“他没有答应,我们就四面八方集股,请工匠,买家具,这里那里……”
“三老表倒不要误会,”因为对方口气太重,寡妇心里一急,赶紧忙着解释,“我不是怪你们,我自己的人,当然也有不是的地方。不过,这只怪他的老子太死早了,”她继续说,眼圈红润起来,“我又是个女流之辈,不会教育,这要请大家原谅。……”
因为要尽力止住哽咽,寡妇于是乎住了嘴。
“当然啊!”白酱丹接着说,忽然摆出一副宽大而又自信的神气,“可是,既然伤不到坟,大表嫂又何必一定这样固执?就不说挖几千几万吧,——起眼一看,大家也不一定要靠这碗饭吃!——现在政府正在提倡开发后方,抗战建国,我们当老百姓的,没有上前线拼命,难道连这点事情也好推脱不干?&rd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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