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开枪

   “水妮，水妮！……”一直走到海边，海浪有节奏地拍击着礁石，一股股涌向海滩，又退了回去；一忽儿积蓄力量又返回来，黑蒙蒙一片。

   96人。

   62岁的守塔老人邹宁在塔楼自缢。民国初年50岁的守塔人牧野被人割喉，财物被洗劫一空。抗战时期，38岁的日本守塔士兵藤田一雄被人割了生殖器，血染塔楼。新中国成立后，有一个叫金山的当地郎中，自告奋勇要当守塔人，他自称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后裔，正黄旗主楚英大将军的后代，刀枪不入，无所畏惧。因为年代久远，也无人特意考证这位金先生的祖先渊源。但是当地政府在查他的出身和社会关系时，却发现他有个哥哥下落不明。他这个哥哥以前是个盐商，后来当了海盗，且没有音讯，也有人说在香港看见过他，主持一家赌馆，说法不一。但是当地政府终还是一锤定音，让他上塔——因为除他之外，没人敢上。金山日夜守塔，恪守职责，兢兢业业，一守就是17年。

   ……

   ……

   ……

肖克痛苦万状，水妮死了，肯定是梅花党特务干的，这是一次疯狂的报复。水妮说出了关押龙飞的准确位置，使龙飞得救，她又协助他们参与破案工作。梅花党真是神速，他们从什么渠道如此快捷地获悉信息呢？

梅花岛上一定隐藏着梅花党特务，而且来者不善。

   “你们看，水妮的尸体变绿了！……”

   “你们快来看，这里新树立了一块墓牌，上面写着‘宋老黑之墓’！”

   “哎呀，不好！宋老黑兴许也被他们杀了，没准儿尸体就埋在下面。”

   “快去找几把铁锹来！”

   “他老人家说：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一点儿不假。”

   “我去村部打电话向县里汇报，让县公安局和县医院赶快派人来，把这里处理一下。”

   ……

   “轰”的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一股气浪翻卷着乱石、杂土、血肉，四处散飞。

   “我的孙女出事了。”

   “我的孙女就在半山腰的墓地的树上，她的身体都凉了……”

   ……

   “宋老黑呢？”

   “坟下只有炸弹，没有发现宋老黑的尸体。我已向龙飞汇报了，他们一会儿就到。”

   “我担心楼下的宋奶奶……”

   “老人家已有预感，她的听力极好，我就是被她的哭声惊醒的。”

   “县里已经打了招呼，说你们要来，是侦察英雄龙飞带队，我们非常欢迎。村里有招待所，等龙飞他们来了，一块儿搬过去。”

   “我倒是想在这里住下来。”

   “在这里还是不方便，也不安全。宋奶奶前不久丢了儿子，昨夜又失去孙女，本来她就神神道道、悲悲戚戚的，这样也影响你们工作和休息。招待所的条件虽然不好，但比这里强，旁边就是村委会和民兵队部，有事好商量，也好行动，村委会的电话你们可以随便用。”

   “一会儿龙飞来，由他定吧。”

   “以前岛上挺平静，没有那么多事儿，近奇怪的事情出了不少。许多村民反映，他们在晚间外出，有时在黑暗处看到一只闪光的绣花鞋，没有发现生人，却发现那只鞋自己会走，村民吓坏了；大家现在晚上都不敢出门，天一黑就锁上家门，有的村民连窗户都不敢开。现在是秋天还好，要是在大夏天，天气闷热，汗珠子流进腚沟里，不热死人才怪哩！岛上本来就缺电，不敢用电扇，点蜡烛又太热，唉！”

   “绣花鞋？会自己走的绣花鞋？是鞋头镶有金色梅花的绣花鞋吗？”肖克坐起身来，身体斜靠在墙上。

   “对，就是这种绣花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