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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晟旻
出版社中国文史出版社
ISBN9787520507998
出版时间2019-06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49.8元
货号27877364
上书时间2025-01-01
李晟旻,女,1990年出生于福州。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海峡青年作家高级研修班学员。高中时期出版部长篇小说《巴黎舞会》。研究生学历,当过网络、杂志采编,发表过散文、访谈手记。2016年出版第二部长篇小说《女大学生宿舍里的独行客》(中国文史出版社)。
李晟旻,女,1990年出生于福州。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海峡青年作家高级研修班学员。高中时期出版部长篇小说《巴黎舞会》。研究生学历,当过网络、杂志采编,发表过散文、访谈手记。2016年出版第二部长篇小说《女大学生宿舍里的独行客》(中国文史出版社)。
15
“请大家选择舒适的坐姿坐于垫子上,腰背挺直眼睛看向正前方,翻转双手,掌心向上,将拇指和食指相触成瑜伽的智慧手印,倾听柔和的音乐,抛开所有思绪,让内心慢慢平静,闭上双眼,用心灵去探索自我,嘴角微微上扬,让我们在心底里给自己一个淡淡的微笑,从此刻起,抛开你所有的烦恼与杂念,和我一起呼吸冥想,放松双肩、双臂、双膝、双脚,将意识集中在呼吸上,深深地吸气,将新鲜的气息填满腹腔内,小腹微微鼓起,缓缓呼
气,小腹向内收起……”
耳边传来洛洛老师柔和悦耳的嗓音,坐满分享厅的体验者们安静地闭目微笑,缓慢而有节奏的呼吸和渐渐放空的大脑,好像入定的僧人。
表面与大家一样镇定,内心却定不下来的陈米粒在大脑中构思着复杂的小说剧情,有那么几秒钟,洛洛老师的声音分明已渐行渐远,方玲突如其来的一个哈欠又将她带回现实,悦耳美妙的声音重现。陈米粒睁眼朝左边看了一眼大嘴正慢慢合上的方玲,目光撞上了那边同样看着方玲的孟小芹,孟小芹无奈地摇摇头,看陈米粒翻出一个大白眼。
来参加瑜伽体验的都是女生,放眼整个分享厅,只有512 三个人的动作迟缓滞后,全程扭着头盯着洛洛老师的一举一动,生怕一个脚趾头没有弯曲到位。再看看周围的其他人,气定神闲,舒缓有致,无限陶醉在自己行云流水般的身姿之中,“体验者难道不应该都是菜鸟吗,看来我们是走错教室了。”单脚而立摇摇晃晃的陈米粒暗自嘀咕。
“要不是看在这玩意儿能减肥的份上,老娘才不会来遭罪呢。”同样摇摇晃晃的方玲对一旁的陈米粒回应道。
“不遭罪,能减肥?”
“练瑜伽主要是塑形和提升气质,你们看洛洛老师那气质。”孟小芹也加入了讨论。
“这么个大美女,真想象不到她男友能有多寒碜。”方玲对洛洛老师的男友充满好奇。
“半年之约,你们说,那男的会回来吗?”
“这么个大美人放着不要,他傻呀!换作我的话,压根就不会去什么西藏。”
“话说,她全世界地玩,男友就不担心?就是我老老实实待在八州,大汉还成天担心跟别人跑了呢。”无论什么话题,方玲总能不着痕迹地关联到她家大汉身上。
自从上次大汉回来他俩撒了好大一顿狗粮之后,每每方玲这么不经意地提到大汉,孟小芹和陈米粒总是无奈地看她一眼,然后选择性失聪。
“本来就是嘛!”看出了两个人的意图,方玲理直气壮地强调。
四十五分钟的课程结束,三个人四仰八叉地躺在瑜伽垫上,筋疲力尽浑身酸软,早已不知腿脚在何处,待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慢慢从垫子上爬起来,跟重伤员似的。
“你们肯定是512的三个好姐妹了,怎么样,今天的体验课感觉如何?”三个人一出分享厅,就迎面碰上了和其他学员告别往回走的洛洛老师。虽然素未谋面,但洛洛从尚夏那儿得知了工场半年来的变化,当然包括三位新成员。
“听了你太多的故事,今天总算是见到本尊了。”作为三个人中的交际担当,孟小芹率先回应,“我们都是次上瑜伽课,感觉还不错。”
“洛洛老师,你看大概要上多长时间的课,我才能开始瘦下来。”方玲完全是冲着减肥来的。
“哈哈,你真是太可爱了!你又不胖!”人美声音甜的洛洛老师,笑声也如银铃般清脆。
“好身材是女人前进发展的动力,没有不胖的身材,只有完美的身材!”方玲仿佛宣告自己的减肥宣言。
“妈呀,你这是替哪款减肥产品做宣传呢,没少拿广告费吧。”陈米粒在一旁嫌弃地调侃。
“你认为瑜伽能给你完美身材?我才不会告诉你,我身上还有赘肉呢!”
“啊?!”怎么可能呢,你身材这么好!”一说起什么减肥塑形美容护肤,方玲就开始没完没了。
“我其实不是身材好,而是身形好,你看你,如果挺胸收腹,肩膀放松下沉,脖子自然往上拉伸,两眼自信地平视前方,感觉是不是就好多了。”洛洛老师边说边帮方玲矫正她那驼了二十多年的老背。
“很多人想通过瑜伽减肥,那么我只能说,这种想法大错特错,瑜伽通过对身体力量与肌肉的训练,使四肢均衡发展,同时达到调节身心系统、减压养心的效果,给身心带来活力和愉悦,长期训练,还能带来优雅的气质和轻盈的体态,让你保持年轻。”同样的话如果是在健身房或瑜伽会所之类的场所听到,肯定避免不了夸大宣传之嫌,但洛洛老师温柔的声音娓娓道来,让人听来还真是心服口服。
“洛洛老师,你就别和她说什么气质啊体态啊之类的,听归听,等回到房间,该把脚跷茶几上还是把脚跷茶几上,该半瘫在沙发上她还是半瘫在沙发上,反正只要没人看见,毫无形象可言。”互相拆台是三个人间的常见状态。
“你们确定是好闺密?”洛洛老师开玩笑地反问。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三个人正愉快地聊着,尚夏走了过来。
“有这三个好玩的女生,我觉得我们赚到了。”洛洛毫不掩饰对三个人的喜爱。
“那可不,我尚夏交的朋友,哪个没点个性的,物以类聚嘛。”尚夏鬼笑了一下,“对了,晚上我们安排了一次聚餐,你们大家可必须参加。”
“聚餐?一回来就有大餐吃,看来我回来得很是时候嘛。”洛洛窃喜。
“是你一回来,我们就有大餐吃,这是专门为你接风洗尘的。”孟小芹她们老早就收到了消息。
“哟,原来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哪。”
“那可不!一听说你要回来,工场都炸开锅啦,看来你今晚是闲不了了,他们肯定围着你问七问八地团团转了。”
“我还就是个闲不住的人,你们尽管放马过来吧!”
火锅烧烤,啤酒饮料,新苗工场的公共大厅,长桌一字摆开,十来个人围桌而坐,一边被麻辣火锅辣得大汗淋漓,一边畅谈生活琐碎。洛洛换下了刚才的瑜伽服,一身淡绿色棉麻长裙,一头长至腰际的乌黑麻花辫,一对银质镂花耳环,甜美可人的形象又多了几分空灵飘逸、与世无争的淡泊气质。
饭毕,玛丽和马克拿来了两瓶从法国千里迢迢带回来的高级葡萄酒。大家各自倒上一杯,摇晃着高脚杯中的深红液体,饭饱后不甚灵光的思绪也各自飘摇到不知何处。
“流浪了大半年,回来后的感受是什么?”玛丽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我觉得我成不了你们。”
“什么意思?”
“在走之前我曾经有一个想法,如果我在外面玩疯了,不想回来了,会不会也像你们一样,就此在外面流浪了。”洛洛小酌了一口酒,若有所思道,“回来以后发现,压根不会,我反而更愿意安定了。”
“当然啦,谁也不可能成为谁,其实像我们这种整天在外面跑的,也是要放弃很多东西。”
“比如我妈心心念念的孙子。”马克接了一茬。
“你们不会是不打算要孩子了吧?”尚夏问道。
“孩子是肯定会要的,但应该不在近期的计划之内。”作为旅游达人,玛丽和马克通常是提前一年就把下年的出行计划安排妥当。
“我和你们正好相反,你们知道是什么促使我回来的吗?家庭。在路上我遇到过很多人,有像我一样单独旅行的,有情侣或者夫妻共同旅行的,有父母带着孩子出游的,有做好了计划的旅行,也有走到哪算哪儿的无目的旅行。我们在一段路上成为伙伴,但当这段旅程结束,又各自奔向下一个目的地时我发现,这一路上与他人不停地相遇又不停地告别,我就想,能不能有一个人可以和我走过一段又一段旅程,而永远不需要告别,我更希望有这种可以相互依赖的稳定感。虽然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我更想回来,结婚生孩子,过安稳的生活。”洛洛一字一句说得坚定,就像信仰一样无可反驳。
“所以,你们已经考虑结婚了?”
“我们?我没有告诉他我已经回来了。”洛洛清楚大家说的是沈老师。
“他会回来的吧?半年支教,时间也到了。”热恋中的恋人半年间没有任何联系,不知道对方在哪里、做些什么,这对在座的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无法想象的。两个人还能否走到一起?似乎大家比洛洛自己都更加担忧。
“如果半年的时间你们都变了呢?”
“如果半年的时间就能让我们改变,那我觉得我们也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所以我至今依然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用半年的时间考验这段感情,也让我更加明白了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大家从洛洛的眼神中,分明看到了一个独立而丰富的灵魂,这是之前所没有的。
当大家还在洛洛的人生感言中自我思考的时候,在一旁一言未发的滚爷突然起身,拿起倚靠在墙边的吉他,窝在一旁的沙发上,以一种从娴熟中自然流露的帅气姿态架起吉他,拨下一个温和的和弦,然后带着饱满的共鸣,奏响柔美细腻的乐曲。
“别看滚爷这样,我敢说,我们这些人中感情细腻的就是他了。”爱写小说的陈米粒总是擅长看透人心。
“真该有个人来好好爱他。”
“谁说不是呢。”
又一阵沉默无声,大家各自思考着什么,偶尔啜一口手中的酒,听滚爷的吉他声静静流淌,拨弄着每个人心中柔软的地方。
“洛洛。”一个低沉的声音中断了乐声的流淌。
大家同时被拉回到现实中来,又同时将目光转向五米开外的大门。几秒钟的安静之后,“是你!”
两个人异口同声。
毫无疑问,这声音其中之一来自洛洛。
而另一个,则来自方玲。
16
沈老师是方玲的众多相亲对象之一。
两个人都没有想到会再次见面。
方玲回忆起了那段不愿记起的相亲记忆。
望见玻璃窗里的那个棕色皮衣的身影,方玲无奈地耸了耸肩,用力叹口气,好像给自己推开玻璃门的勇气。
这已经是沈老师第三次约方玲见面了,次是在方玲家附近的一家甜品店,第二次是在滨江公园,这次则是在一家人气餐厅。其实在他们次见面之后,沈老师作为交往对象的可能性就已被方玲排除在外,但方玲妈每天穷追不舍地催促逼问,以及“给姑妈点面子,好歹她为你劳心劳力”的奇怪理由,让方玲只好“装装样子”地去见上几面。
依旧是那个虎背熊腰的身影,穿着那件自认为帅气的朋克风棕色皮衣,皮衣稍显小码,手臂处好像要被撑破似的,一头齐肩长发油光锃亮,像是三天没洗,和这一身肥油吃饭,什么胃口都没了。方玲这么想着,慢慢靠近他的背后。
“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情耽搁了,来晚了。”方玲走到沈老师坐着的桌旁,脸上立马堆积出笑容。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刚到一会儿,你快坐。”对方半起身,伸手指了指面对面的位子。
方玲一边坐下一边环顾四周,随意找了个话题,不想显得尴尬:“这家店是新开的吧?我之前没有见过。”
“刚开一个多月,之前和学校的老师一起来过,感觉还不错,就想带你来尝尝。”啤酒瓶一样厚的眼镜后面,沈老师的眼神略显害羞地闪烁了一下。一看就缺少约会经验。
方玲不会想从这么一个形象的口中听到“带你来尝尝”这样的话,只不过是碍于人情和面子来赴约,又不是真的在交往,如此亲昵的话让方玲觉得反胃。
不知如何作答,方玲讪讪一笑。这时,服务员拿来了菜单,化解了方玲的尴尬。
“你点吧,我吃什么都可以。”方玲把菜单递给沈老师。对这顿饭毫无期待,她甚至懒得点菜。
“还是你来吧,多点些你喜欢吃的。”对方把菜单让了回来。
方玲的内心无数个白眼翻过:别自作多情了,老娘跟你才不熟。话不多说,方玲打开菜单,随便点了几道简单的素菜:“就要这些吧。”
沈老师又加了几道菜后便把菜单给了服务员。等待上菜的时间里,对方试图寻找话题,可能很少跟女生打交道的缘故,话题也略显生硬,工作主要做些什么,平时有什么爱好,喜欢什么电影,明星八卦,甚至还蹦出了这个画家那个流派等美术知识,方玲对聊天无甚兴趣,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心里想着要不要催服务员赶紧上菜。
十分钟后,桌子被摆满红烧肘子、梅菜扣肉、肉末茄子……看着满满一桌子油光闪烁的肉食,方玲觉得倒是和沈老师的形象相得益彰。
“东坡肉味道真不错,你快尝尝。”沈老师往嘴里塞了一块肥肉。
被塞满的鼓鼓囊囊的嘴,嘴唇上泛着的油光,方玲顿时胃口全无,就连平时爱的肘子也了无滋味。一顿饭下来,沈老师话也不多说,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肉食横扫一空。方玲庆幸自己点了几盘清淡的素菜,才不至于忍受勉强咽下肥肉的煎熬。方玲觉得这是迄今为止吃过久的一顿饭。
“吃饱了吗?”沈老师擦着油腻的嘴。
“饱了饱了。”方玲故作满足地笑着回答,“我们走吧。”方玲想赶紧离开。
“我去埋单。”沈老师从桌子底下抽出结账单,两个人向前台走去。
“我该回去了。”出了商场,方玲指了指回家的方向,丝毫不给对方继续约会的余地。
几盘肉下肚,此刻沈老师那笨拙的大脑正用于消化之中,并没有想到接下来的安排,但不愿意就此分开:“我送你回去吧。”
“我自己回去就好,这里公交车多,你坐车也方便。”方玲想立马和他说再见。
“没事的,我怎么都方便。”对方不依不饶。
真是甩不开的狗皮膏药。难道他就看不出来我对他没兴趣?难道他还认为我们有继续发展的可能?即使方玲已经表现出了些许反感,但还是无法消除他对自己的好感。没办法,方玲只好和他一起走回家。
十五分钟的路程,方玲却觉得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好不容易熬到了小区门口,方玲又开始打发沈老师离开:“就送到这儿吧。”
“不用我送你上楼?”沈老师试探道。
还要送我上楼?这是哪来的自信赖着不走?方玲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佯装了一晚上的笑容也终于支撑不住了,稍显不耐烦地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沈老师向上推了推眼镜,不知怎么回答,只能就此告别:“好吧,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见。”
方玲笑笑,转身进了小区大门。
“他还想下次再见!我的天,我恨不得跑回来。”听见方玲开门的声音,方玲妈从沙发上蹦了起来,问方玲情况怎样,方玲终于把忍了一晚上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有那么糟糕吗?姑妈说这男孩子不错呀。”方玲妈没见过这个人,两个人头次见面是方玲一个人去的。
“男孩子?他还算男孩子?胡子拉碴的跟个大叔似的。”
“那叫成熟,你就还跟个小孩儿似的,找个成熟的正好。”
“反正这是后一次见面,要给姑妈面子也给够了。但愿下次别再约我了,约了我也不去。”方玲说着就进了房间。
安排了那么多回相亲,方玲就没一次成的,一开始方玲妈还想是对方条件不够好,但在方玲拒绝了好几个对她颇有意思的优质对象之后,方玲妈便开始怀疑,是不是方玲的要求太高了。就拿这个沈老师来说,大学老师,工作体面,收入稳定,周末出去做点兼职还能挣不少外快,有一套房子,独居,买车也是顺手的事,这么可观的条件,方玲怎么还反感上了?一心想让女儿嫁个好人家的方玲妈想不通。
于是,方玲妈决定会会这个沈老师,但为了避免过多牵扯,她并不打算正面交锋,而是暗地跟踪。正当烦恼如何执行的时候,姑妈的一通电话,给了她绝佳机会。
“沈老师让我帮忙问问,明天晚上想约阿玲出来逛街,问她有没有空。”
原来那天晚上沈老师觉察出了方玲的不快,但始终觉得方玲是个不错的姑娘,十分符合自己对未来另一半的期待,亲自约方玲又怕遭到拒绝,于是就找到了媒人帮忙。
“看来人家是真喜欢我们家阿玲啊。”
“那可不,而且各方面条件都挺不错,阿玲可别错过这次机会。”
“这小伙儿长得不错吧?”方玲妈试探地问道。
“我觉得不错呀,人高马大的,和娇小的阿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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