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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浅樽酌海 著,捧读文化 出品
出版社百花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0678503
出版时间2020-08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39.8元
货号28985907
上书时间2024-12-25
腹黑娇俏女神探,解谜破案惩奸邪,谈情说爱斗小三,辅佐夫君平天下。
武德四年(公元621年),瑾琋又接连侦破洛阳宫血案及长孙家祖宅无名女尸案,从而认识到战乱给百姓造成的痛苦,启发李世民吸取教训。李世民一时功高震主,瑾琋协助他缓和局势,罗致人才,并设计打击刘燕婉等人,安插“棋子”,保障“后方”安宁。但长孙安世、齐王府舞伎、南阳公主陆续暴亡,长安又现神秘飞贼。瑾琋、李世民在平定刘黑闼战役等事件中找到线索,揪出真凶,殊不知长安飞贼已给他们挖好陷阱。瑾琋蒙冤,恩爱夫妻一夜反目。瑾琋微服奔赴马邑寻找洗冤“药引”,却遭遇敌军围城,参与守城,与李世民相逢却不能相认。
且看长孙瑾琋如何抽丝剥茧,步步揭露案件真相,智斗各路敌人,辅佐秦王横扫群雄,节节登临人间绝顶;三教九流,因缘难测,命运波诡云谲,共同描画一幅情天孽海、家国天下的时代长卷。
爱与被爱全有她独一无二的方式。
浅樽酌海(又名细雨丝竹),南京大学法学院毕业,金融从业者。文史控、推理迷、言情痴、考据癖,热爱“用文字画画”。新浪微博历史博主,著名历史新媒体“时拾史事”人气作者,作品多次入选今日头条“青云计划”。
章
凶手的轨迹
第二章
无名女尸
第三章
秦王惨戴绿帽
第四章
明争暗斗
第五章
夺命凤凰胎
第六章
男子发簪之谜
第七章
又见鳀鱼毒
第八章
冰窟里的裸尸
第九章
情敌归来
第十章
夫妻反目
腹黑娇俏女神探,解谜破案惩奸邪,谈情说爱斗小三,辅佐夫君平天下。
武德四年(公元621年),瑾琋又接连侦破洛阳宫血案及长孙家祖宅无名女尸案,从而认识到战乱给百姓造成的痛苦,启发李世民吸取教训。李世民一时功高震主,瑾琋协助他缓和局势,罗致人才,并设计打击刘燕婉等人,安插“棋子”,保障“后方”安宁。但长孙安世、齐王府舞伎、南阳公主陆续暴亡,长安又现神秘飞贼。瑾琋、李世民在平定刘黑闼战役等事件中找到线索,揪出真凶,殊不知长安飞贼已给他们挖好陷阱。瑾琋蒙冤,恩爱夫妻一夜反目。瑾琋微服奔赴马邑寻找洗冤“药引”,却遭遇敌军围城,参与守城,与李世民相逢却不能相认。
且看长孙瑾琋如何抽丝剥茧,步步揭露案件真相,智斗各路敌人,辅佐秦王横扫群雄,节节登临人间绝顶;三教九流,因缘难测,命运波诡云谲,共同描画一幅情天孽海、家国天下的时代长卷。
爱与被爱全有她独一无二的方式。
浅樽酌海(又名细雨丝竹),南京大学法学院毕业,金融从业者。文史控、推理迷、言情痴、考据癖,热爱“用文字画画”。新浪微博历史博主,著名历史新媒体“时拾史事”人气作者,作品多次入选今日头条“青云计划”。
神探王妃2(节选)
章 凶手的诡计
1
武德四年,洛阳宫强奸及连环杀人案的嫌犯就是你——秦王李世民!
瑾琋跟在急于找受害人对质的李世民身后,回首张望,确定李元吉并未跟来,而是往他自己的寝殿去了,忙招手示意丰登附耳过来,吩咐道:“你悄悄去找曹尚宫、彭给使[],私下打听两个人……教他们也管好口风!”
瑾琋抵达洛阳宫一天两夜,对主事宫人已有所了解。
回到正殿,她阻止李世民踏足韦尼子所在的房间:“男子的身影容易刺激小韦氏,你可在书房等候。”
李世民气咻咻地去往书房方向,但却过书房门而不入,而是进了旁边那间小屋,想来是去探望韦珪母女。
瑾琋感到一丝不悦,但目前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向刚从案发地返回的五谷问明后情,便独自去看望韦尼子。
幸运的是,韦尼子的伤看似凶险,实无大碍,经敷药裹伤,疼痛亦有所缓解,神志也很清醒。凶嫌是李世民的事也无人敢告诉她。
瑾琋温言慰勉数语,问道:“韦娘子,此案我已有些眉目。不过,尚需你再回忆一件事,不知你在晕厥之前,可曾听见风雨大作的声响?”
韦尼子刚刚平复一些的情绪再起波澜,呜咽出声。瑾琋连忙抚着她的背安慰。
“听见的。”尼子艰难地点了一下头,身子瑟瑟发抖,仿佛重回那恐怖而屈辱的暗夜,“还有,还有,一声雷鸣……”
瑾琋露出舒展的笑容:“韦娘子,此事,大可不必耿耿于怀。当今世风并不强求女子守节,况兼按当时的情形,任谁也无从反抗。即便讲究纲常礼教,也须体谅当事者的处境。若是不近人情,那酸腐礼教不要也罢。”
她吩咐陪伴韦尼子的数名宫女不许离开寸步,又去了韦珪所居的那座小院,看望波奈罗。
李世民还在那里。他不愿将自己背负的嫌疑告知韦珪,只慰问了波奈罗的伤情,询问她受伤的原因及昏倒前的所见所闻。
今晚,那孩子跟着凌霄在外面玩耍,忽然想去探视数日不见的堂姨母韦尼子。囚所看守向来不大约束她,以往也去过,凌霄就没有折返小院告知韦珪,自己做主带孩子去了,谁知未入院门即遇袭。
韦珪因孩子跟凌霄玩惯了的,初时也不在意,后发现大雨如注,带着雨具外出寻人,但方向与囚所南辕北辙。
幸而,曹尚宫获悉案情,紧急叫了些人手赶赴囚所,途中巧遇韦珪,一碰面,便冲她大喊:“哎哟,韦娘子!你这当娘的,怎的还在宫里乱晃?听说波奈罗负伤,被秦王妃的贴身侍婢繁缕抱回你那小院了!旁的我也没空与你啰唆……”
韦珪闻言,唬得双脚都麻软了,跌跌撞撞地赶回去照料孩子。
波奈罗伤势不重,但受到极大的惊吓,不论如何提问,都只会啼哭着颠来倒去地重复两个字:“腿、踢,腿、踢……”韦珪也哄她不住。
医正诊治已查明波奈罗被歹徒踢中肋部,摔倒时,额角又撞到花圃里的石块,头部负伤加惊吓,因而昏迷。被歹徒踢痛的那个瞬间在她脑海中留下深刻而可怕的印象。
医正给了一小瓶药,搁在卧榻旁的抱腰隐几上,教韦珪就寝前给女儿换药,再用干净的细布重新包扎,他中午再来复诊。但孩童心灵的阴影却无药可医,有赖于母亲耐心开导。
瑾琋指指自己发髻上的迦陵颦伽双鸟衔牡丹镂花金钗,笑对波奈罗说:“孩子勿怕。这是迦陵颦伽,佛经有记载的一种神鸟,鸣声婉妙如歌,有它在,邪魔妖道一概不得近身……”哄得她渐渐安静下来,乖乖地给瑾琋看了肋部的伤。
李世民旁观瑾琋抚慰孩子的情形,自有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但他心里对她仍有气,不肯在她面前说话。
“阿韦,孩子出事时所穿的衣裙洗了吗?请让我看看。”瑾琋问韦珪,神色温和但口吻一如日常向普通宫人问话,仿佛并不知晓她的“特殊”之处。对她的称呼也有别于韦尼子。韦尼子尚待朝廷发落,目前名义上依然是士族女子,故以“韦娘子”相称,韦珪是籍没的宫婢,瑾琋唤她“阿韦”算是主母平易近人。
“谢娘子垂问,婢子尚无暇顾及。”韦珪抱来波奈罗换下的小衣裙,呈给瑾琋过目。
苍术弄湿王妃家书导致的后果、王妃突然现身正殿时李世民的举动……凡此种种,都映现出王妃在秦王心目中的份量,韦珪自然不会怠慢。
瑾琋业已窥察出,韦珪原是名门闺秀、贵家娘子出身,后家破人亡,沦为比庶人平民更加等而下之的贱籍奴婢,在人世的谷饱受折磨,含辛茹苦地抚养幼女,历经各路反王争夺洛阳、残酷的唐军围城的战乱,因此世事洞明,为人谨慎,与杨陆离、刘燕婉有很大的不同。
不过,眼下瑾琋也无暇考虑如何对待她,先检视孩子的衣物,拿起来拧一拧水,拣出穿在外边的衫子和襦裙,交给留荑拎着,告诉韦珪:“暂借我一用。”又笑问波奈罗,“孩子,我已抓住那个踢你的坏人,再不用害怕了!你还记得,凌霄姐姐手提的灯笼熄灭之前,照见那坏人了吗?他长什么模样?说与我听,看我抓错人不曾。”
“看不清模样。有一条腿飞起来踢了儿一下,儿痛得栽倒,随后,儿就昏睡了……”波奈罗只还记模糊记得这些。
波奈罗身量矮小,黑夜中,身长较高的凌霄手提灯笼照路,孩子看不清歹徒相貌也合乎情理。
“好。没事了。”瑾琋抚摩她的小脸安抚道,又吩咐留荑,“大王预备给我的礼物箱子里,有个迦陵颦伽玉佩,拿来送给这孩子,保护她百毒不侵。”
2
回寝殿时,李世民走在瑾琋身前,用一句抱怨结束了沉默:“对谁都关怀备至,偏生对我冷漠绝情。你拿走那孩子的衣裙,是有线索了吧?我这身衣裳也淋了雨的,你连提醒我换衣服、以防着凉都不曾。”
“我?”瑾琋似笑非笑,“单说相信你,而不查清案情,无以还你清白,拯救不了你的名声。五谷要将验尸结果及死者生前的情况禀报与你,你先听,再细思此案是否与自己有关。我另有两件事要办——对了,你这身衣裳暂勿换洗,可得谨记啊!”
她亲赴内库验看了囚所搬来的物品及死者的遗物,命赵顺继续在此守护,不可擅离。随后,她折往下房,看望因受强烈刺激而病倒的苍术。
这一排下房距韦珪母女的居所较近,繁缕把波奈罗交给韦珪,就来此陪伴苍术。另有个执事他处的宫女也在,是自小与苍术、凌霄共事洛阳宫的故交,来探病的,因瑾琋驾到,告退而去。
瑾琋自与苍术谈论案情,问道:“凌霄生前可曾与人结仇?”
“不,不曾。”苍术泣道,“论性情,凌霄好不过,与谁都能说到一起、玩到一起。洛阳宫无人不喜欢她。”
那个伶俐讨喜的少女,至死犹在下意识地保护弱小的孩童,如花的生命就这样被奸邪之辈断送,死不瞑目。
瑾琋也止不住地流泪哽咽。
苍术目中闪过一抹恐慌,说道:“娘子,有传言,囚所发现了飒露紫的遗物……”
是刚才探病的宫女告诉她的。李元吉的嘴果然比马还跑得快。
瑾琋问:“你觉得,此案与秦王有关?”
苍术连忙答道:“不。依奴婢所见,秦王虽然有时大发脾气,但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口中喊打喊杀,从未枉杀下人。奴婢是觉得,此案十分诡异。”
瑾琋赞许道:“秦王若听见你这番话,必定深感宽慰。你且安心休养,我定为凌霄复仇!”
又有两个苍术的旧同事来视疾,因秦王妃在内,不敢擅入。
瑾琋命他俩入内,对繁缕道:“这里尚可,由着他们轮流探望,陪病人散心也好。案情重大,我需要得力人手,你去帮忙看护波奈罗,不得有误。”
她重返寝殿,李世民和五谷都在外间等她。丰登也回来复命,禀报了曹尚宫、彭给使的答复。宫中发生血案,这两人比平日更加忙碌,他好容易才抓住空隙询问,故而较之预计的多花了些功夫。
丰登所言,与之前五谷所禀告的事实幻变为两股狂澜,在瑾琋和李世民的脑海中横冲直撞,把阻碍他们探寻真相的暗礁击碎了大半……
“速去那里!”瑾琋拉着李世民的手往外跑去,挥手召唤丰登、五谷和留荑等人,“你们也来!”
“大韦娘子,你且忙活。这一壶王母桃浆,我捧进去就罢了。”有人来探视波奈罗。
韦珪在院中洗晾孩子淋湿的贴身衣物,感激地笑道:“多谢。繁缕在房中陪她,尚未睡醒。”
来客进房,把一只瓷壶置于矮几上,问了波奈罗的伤,请繁缕也喝点儿桃浆。
“我真有些口渴呢!”繁缕笑道,去拿了两个盏来,倒了盏,先让来客喝。
恰巧波奈罗醒来,听说是今夏自己爱吃的洛阳王母桃榨的浆,不禁唾津潜溢。
繁缕就把第二盏给她:“我等你阿娘洗好衣服进来一起喝也使得。”
那一大一小很快饮尽。来客告辞,一个女声在门外应道:“且慢。依我之见,你不妨多喝些桃浆——趁早。”
瑾琋说着,一脚跨进门来。李世民率众依次而入,韦珪也被他叫进来了。
“留荑,你抱波奈罗去别的屋子,此等事体,不该教孩童听闻——繁缕,我令你守护波奈罗,你可好,别人给的桃浆,你随手倒给孩子喝。”瑾琋打开那只瓷壶的盖子,向里窥探,“此人是来投毒的。你可知道?”
“啊!”繁缕大惊失色,刹那间眼神错乱,全身颤抖,嘴巴都合不拢了,“但,娘子,他也喝了桃浆,他、他……”
瑾琋不答,用波奈罗的盏倒了满满一盏桃浆,飞快地饮了一口。
李世民阻拦不及,按着迫她呕出来,叫道:“观音婢,虽然他不大可能往桃浆里投毒,你也不该亲身试验啊!”
“我不是试验,是嘴馋。”瑾琋笑着挣脱,“这般鲜美的洛阳王母桃浆,长安饮不到。他敢喝,足证无毒。”
又掇起医正留下的那只小药瓶,拔掉木塞,抽取发髻上的一支银簪,朝簪尾倒了点儿药油,俄而,沾了药油的那部分竟变黑了。
韦珪惊得抬手捂住嘴,大睁一双美目,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怎能如此?他、他自我初次籍没入宫、诊出身孕伊始,就可怜我母女,凡力所能及,都加以照拂……”
“你这一招叫作‘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明面上带来无害的桃浆,暗地里携来毒药,趁繁缕出去取盏,把毒药倒入这个小药瓶。韦氏就寝前,遵医嘱为女儿换药,波奈罗的伤口一旦沾上掺毒的药油,顷刻即死,状如囚所内外的七名死者!你对波奈罗有恩,一般而言,人们都会如她阿娘这般,不可能怀疑你。可怜洛阳宫医正,就要不明不白地背黑锅了。”瑾琋收敛笑容,威肃严厉的目光射向那人,“我说得对吗?彭给使!”
五谷、丰登冲上前,把他扭住,繁缕却行动迟缓,无从下手。
李世民恨不能亲自动手,摩拳擦掌道:“你这婢子也是舒服惯了,经不得半点儿风浪,有我在,还畏惧他吗?快搜!”
繁缕如大梦方醒,扑过去搜彭给使的身,搜了半日,终于掏出一只小药瓶,比医正给波奈罗的那只更小。
彭给使原已如同一只斗得一败涂地而瞬间变呆的公鸡——阉割过的,此时更是汗流浃背,几乎要虚脱,不论瑾琋说什么,都无力辩驳。
3
“此案直接行凶的凶手有三。”隐于帘后的瑾琋道出句话。
刚盘腿坐下不久的李元吉手掌一撑垫在坐榻[]下面的草席,差点儿又立起身来:“二嫂言下之意,小郎的推测果然不差,舞伎林润润是我兄的同谋,后我兄又指使彭给使毒杀大韦氏的女儿灭口,被二嫂阻止而未遂,故本案有三名凶手。”
他和任城王李道宗、淮阳王李道明、曹国公徐世勣等人都被请到正殿。其实,适才彭给使当众供述谋害波奈罗的罪行,元吉已猜到全案真相对李世民并无不利,但就是不服气,偏要口舌占个上风,心气才顺。
李世民瞪他一眼,正襟端坐,面色沉静如平湖。
瑾琋答道:“此案与令兄既有关,又无关。若说有关,实则令兄绝非凶手,也不知晓凶手那罪恶的计划;若说无关,本案又确实因他而起。”
“你能否说快些,尽早为我正名?”李世民心头暗闹,“且称什么‘令兄’?故意装作外人!”
“四郎有所不知,小韦氏向我证实,歹徒入室施暴时,她听见狂风暴雨和雷声。这场大雨是在我寻至囚所时才停歇的。若此事系令兄所为,”瑾琋只隔帘看见李世民的背影,有一种朦胧感,自然无从照顾他的心思,“他逃离囚所,必然全身湿透。但我们在林氏所居偏殿找到他时,他的衣物只是淋过小雨的状态啊!我亲手揉了揉,计算时辰,绝不可能干得那般迅速。可见,歹徒作案之际,令兄已进入那所偏殿了。”
李世民默默地埋怨:“你何不早说!竟忍心使我蒙冤!”
瑾琋感知他的腹诽,心中暗笑:“我不会阻拦你见林氏,落个妒悍的罪名,但我要教你尝尝不折返正殿寻我,而去偏殿寻别人的苦果!”
元吉怎能参透他们的哑迷?耐不住催促道:“若另两名真凶另有其人,也须生见人、死见尸,还望嫂嫂明示。”
“那两名凶手,我们俱已见过。”瑾琋的话音如奏响一支含恨低徊的哀歌,“所见的,是尸。”
“换言之,那两人既是凶手,也是受害者。”李世民补充道。
“事实确如秦王所言。”瑾琋解谜,“此二人,一为今夜看守囚所院门的给使之一清平,二为值守于小韦氏卧室外间的洛阳宫宫婢柳氏。”
众人都感到不可思议,碍于李世民在场,不便交头接耳,然而大多开始不安地调整坐姿。
瑾琋释疑道:“小韦氏的箸架近日坏了,彭给使配给她一个新的。众所周知,箸架为半圆槽状,中部微下凹,两端弯曲向下,有四片架足以供支撑,背面有一道半圆槽,延伸至前后两段的架足之间,宽度骤然变宽。彭给使事先在这半圆槽宽的部分插入一片小刀尖,淬有一种剧毒——是何剧毒,稍后解说——刀尖只有一点儿锐角比架足略长,人手提着箸架中部,如常将箸架的背部朝向地面,旁人就看不到那刀尖了。他把布下暗器的新箸架交付清平,并借机在清平的佩刀刀刃及刀尖上也涂抹剧毒。清平领命而去,与另一守门给使明安同赴囚所接班。随后,清平唤柳氏至院门口,将箸架交给她,依规矩锁牢院门,等待约定时刻到来。期间,彭给使以巡视为由,途经囚所,与清平合演一出双簧,迷惑明安、囚所内尚未休息的人及可能路过的旁人。夜幕降临之后,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秦王酒醉,欲离开正殿,外出走走解酒。苍术——彭给使的另一位同谋,灵机一动,意识到此乃天赐良机,比他们的原计划更可靠,于是,她施以巧手,在秦王眼前盗走了飒露紫的遗物……”
“匪夷所思!”元吉打岔道,“我兄是神箭手,百步穿杨的目力,谁能欺他?”
李世民笑道:“你不妨亲身一试。”
五谷搬出一面大铜镜,请元吉立于镜前,留荑拿一根细绳来,在他蹀躞带的小孔上打了个结,那细绳便系好了。
元吉转身迈出几步,做出外出的架势。
瑾琋柔声唤道:“四郎,你摸摸腰间。”
元吉一摸,竟未摸到细绳。他不甘心地低头察看,果然不见了,叫道:“这是为何?”
留荑禀道:“大王,奴婢打的实为一个活结。大王转身时,奴婢佯装为您整理袍服,仅以左手食指和拇指捻住那细绳末端,轻轻一拉,打的结便散了,细绳无声无息,回到奴婢之手。”
“四郎,高门贵家子弟自幼被服侍惯的,故而不懂这些。你兄当时尚有……酒意,”瑾琋咽下“怒气”二字,下面的话也掺入些谎言,以维护李世民的脸面,“不如你此刻清醒,自然中计。苍术佯装送你兄,直送至夹道,彭给使巡夜路过,问了她几句话,在夜幕掩护下,她将飒露紫的遗物交与彭给使。我已初步讯问她,她供称,那是他们约定的碰面时刻,倘若没有那个意外,她也会拿秦王的其他某件物品给彭给使,制造秦王趁我及众奴婢入眠、深夜潜出发狂作案的假象。”
繁缕奉上一盏桃浆给瑾琋润喉,李世民接着讲述:“之后又发生另一件意外,下雨了,清平和明安躲到院门檐下避雨。不料,雨势越来越猛,伴有雷电大风,宫中绝大多数户外的灯火都熄灭了,之于彭给使及其同谋而言,真是大吉之兆。清平趁明安不备,拔刀[]以刀尖袭击,实则连袭击也不算,不过是刀尖往明安小腿轻轻一刺,略有渗血而已,加之大雨冲洗,是以本案中,未发现明显血迹。但在剧毒的作用下,明安未及出声,即心脏、血脉麻痹,血液凝固,跌下台阶,窒息暴亡!此时,彭给使披油衣、撑雨伞如约而至,佯装到院门檐下躲雨。清平收刀入鞘,方欲为他开门,第三宗意外却又发生。不同于前两宗,这个意外对他们而言,十分危险——凌霄牵着波奈罗抵达囚所,因天气陡变,行路比往常迟滞不少,多花了些时间。不过,她们来意恐怕也已只是探望小韦氏,还想进去躲雨。清平装作问询,命凌霄暂且止步,接过彭给使的伞,保护佩刀不为雨水淋湿,接近凌霄,突然拔刀刺破凌霄的腿,害了她的性命!至于波奈罗,清平念其是孩童,又看不见他的面貌,不忍杀害,在袭击凌霄的同时,飞起一脚,踢中孩子的肋部,孩子倒地。事后,我检视了那孩子的肋部伤痕及案发时所穿的衣裙,可辩识的部分都与清平的右足尺寸、鞋底形状吻合。当时,清平见她头部负伤昏迷,与凌霄一起倒卧于牡丹花圃,便回到阶上,开启院门,放彭给使入内,复将院门锁好,独自在外望风,拔出刀身,伸至檐外冲洗,用汗巾擦了擦,插回刀鞘。”
“彼时,囚所卧室内,小韦氏已入眠,其他人不能打扰,也习惯于顺应她的作息时刻,各自睡了。阖目假寐的柳氏,趁机拿起箸架,用暗嵌于凹槽中的小刀尖,如清平那般,须臾之间,杀害了另外三人。她每杀一人,就用袖口同一部位揩拭血迹,因死者出血量极少,袖口脏污的部分也很小。”瑾琋继续解惑,“柳氏已顺利解决室内三人,半开房门,彭给使解下油衣,连同雨伞一并置于廊上,闪身入室,对小韦氏……”
“他?”任城王李道宗忍不住问出了在座所有男子的心声,只需一个“他”字,万千疑惑尽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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