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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货速发】味蕾深处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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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沈燕妮 主编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59434753

出版时间2020-01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52元

货号28511883

上书时间2024-12-25

易安居书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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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导语摘要

书稿为“网易人间”非虚构写作平台关于美食记忆的征文精选。这些稿件以不同的角度和风格,诠释了从“30后”至“00后”的味觉记忆,呈现出过去的几十年来民间美食的多元化和丰富性,尤其突出个人成长、个人情感、亲情友情和美食之间的天然联系。29篇食物故事,多诞生于普通的家庭厨房和寻常的街头巷尾,带着南北迥异的方言和油烟,而注入饭菜里的那些难以言表的情感,足以让人们在奔向星辰大海的途中,深深眷恋。



作者简介

沈燕妮,著名非虚构写作平台“网易人间”主编,策划倡导多个栏目和专题的写作,策划、主编《深蓝的故事》《我的浏阳兄弟》《20岁的乡愁》等图书多种。
“人间theLivings”是网易旗下专注于非虚构的内容平台,致力于从更为广泛的社会群体中发掘真的好故事。作为国内批挖掘非虚构现实主义题材的平台,“人间”坚持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生活的记录者,每个人都有值得讲述亦值得倾听的故事。



目录

  1. 味蕾深处是故乡

  2. 姥娘的那坛馒头大酱

  3. 好豆腐骗不了人

  4. 苍蝇小馆里的三餐故事

  5. 我的童年、田螺,和奶奶

  6. 人不在了,爱的食物也味同嚼蜡

  7. 兄弟三味

  8. 借来的粉蒸肉

  9. 回来吧,回来吃荠菜饺子

  10. 背着一棵香椿树去留学


 



  • 只属于童年的味觉记忆

  • 一碗嗍螺,念了半世

  • 温州变了,红娘还是老味道

  • 失落东北:磨豆腐的哑巴舅舅

  • 枇杷巷里长相忆

  • 水乡的小河里,一颗螺蛳都没了

  • 母亲的酸菜馅花饺子


  •  



  • 好久没下厨了,回来吃红烧肉吧

  • 爸爸,这一切都是由爱而生的啊

  • 小弟娃吃福喜

  • 吃了这碗面,就到家了

  • 汤越熬越浓,情久伴必深

  • 消失的邻家饭

  • 一碗羊肠焖肚子

  • 半山的腊肉饭

  • 我的童年,就像煎蛋

  • 青春弄丢了,只记住了吃的

  • 在你的成都,我改变了口味

  • 春天该很好,你若还在场

  • 我的童年,是美食和赌债



  • 内容摘要

    书稿为“网易人间”非虚构写作平台关于美食记忆的征文精选。这些稿件以不同的角度和风格,诠释了从“30后”至“00后”的味觉记忆,呈现出过去的几十年来民间美食的多元化和丰富性,尤其突出个人成长、个人情感、亲情友情和美食之间的天然联系。29篇食物故事,多诞生于普通的家庭厨房和寻常的街头巷尾,带着南北迥异的方言和油烟,而注入饭菜里的那些难以言表的情感,足以让人们在奔向星辰大海的途中,深深眷恋。



    主编推荐

    沈燕妮,著名非虚构写作平台“网易人间”主编,策划倡导多个栏目和专题的写作,策划、主编《深蓝的故事》《我的浏阳兄弟》《20岁的乡愁》等图书多种。
    “人间theLivings”是网易旗下专注于非虚构的内容平台,致力于从更为广泛的社会群体中发掘真的好故事。作为国内批挖掘非虚构现实主义题材的平台,“人间”坚持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生活的记录者,每个人都有值得讲述亦值得倾听的故事。



    精彩内容

    借来的粉蒸肉

    七焱

    1

    我永远记得六岁那年的除夕。

    1988年岁末,我独自在母亲的宿舍等她归来。室外天寒地冻,宿舍内因悄声燃烧的蜂窝煤而显得温暖许多。

    我饿了,开始不停往那口冒着蒸汽的铝锅望去,混合着蒸汽一同弥漫的,是满屋粉蒸肉的香味。

    我到底还是抵不住肉香的诱惑,揭开锅盖,夹了一片粉蒸肉放进嘴里,心里想着,“再吃一片就好”,嘴上却不停,连吃了半碗。

    我吃得正酣,母亲带着一身冷气回来了。她推门而入时,我嘴里正含着一块肥肉,母亲扫视了一圈屋内,直盯着我,走了过来。当即就是一顿连扇带打,我张着嘴哇哇大哭,半块肉连同涎水一同掉了出来。

    揍过我之后,母亲就端起那碗粉蒸肉摔门而走,留下我一人在她贫陋的职工宿舍里不停抽噎。

    过了一段时间,母亲又端着那碗粉蒸肉回来了。她愠怒已消,面容恢复到一贯的丧气,顺手把碗放进锅里重新热了热,然后端出来,让我跟她一块吃。

    吃完那碗粉蒸肉,按母亲的说法,“就算是过了除夕。”

    2

    母亲用如此粗暴的方式体罚我,在那时已成习惯,而且往往毫无缘由。

    成年以后,我才重新满怀酸楚地触碰这些记忆,连同多年对母亲生活的解析,以及来自周围的零散信息,才隐约得出一些答案。

    早在我尚不记事的幼年,母亲便因多疑整日与我父亲争吵,她偏执地认定,父亲在他厂里有个相好,父亲偏偏是一个沉郁寡言男人。在妻子数次追闹到单位之后,直接消失得杳无踪影。

    母亲觉得自己的生活更加失败透顶了。她原先是国营塑料厂的编制缝纫工,婚姻变故没多久后,被调换成烧火工,只有噪音和孤独与她为伴。每况愈下的处境加之原有的的性格,在她身上形成了恶性循环。

    她常常无端趾高气扬地对车间临时工颐气指使,或者和正式工制造摩擦,回到宿舍面对我时,经常是一触即发的殴打。

    在对我施暴的同时,母亲还会从口中喷发出强烈的愤懑:“磊,磊!你就是我的拖累。”父亲给我取的“磊”字,愈发招致母亲的怨怒。

    母亲的娘家在邻省甘肃,当初来县里是为了接退休姥爷的班。

    姥爷原先在县公路局,是个极好的单位,可当她过来后,人家见她孤身一个弱女子,那职位不久就被人暗箱操作顶替了。终母亲只能接受调配,被分到塑料厂,接下来和父亲结了婚,没过两年便是婚变。

    我理解母亲当时的处境。

    而使我终对母亲充满怜悯的,是每次揍完我后,她抱着我放声哭泣的声音。多年来,这样的哀啼常常在我梦中隐约传来,让我一次次惊醒。

    即便是那样普天同庆的除夕之夜,在母亲和我的世界里,也愈加像是一出悲剧。

    3

    90年代,市场经济在我们这个山区小县城,也开始活泛起来,母亲和我的生活也不再那么捉襟见肘了。

    母亲所在的车间被私人老板承包,工人工资由计时变为计件,当时母亲的工种已经调回缝纫工,整天在缝纫机前缝蛇皮袋,一个五分钱,一天能做三四百个。为了多挣工时,母亲每天都在工厂里干得热火朝天。

    私人老板另有一个竹制品厂,母亲和一些同事又挤时间揽缝制麻将凉席的活儿。先将打成片块的小竹板钻孔,再穿进塑胶管链接整齐,母亲双手遍布的伤痕和茧疤就是那时留下的。

    当然,每个月领到的工资足以令母亲喜笑颜开好一阵。几乎每次,母亲拿上工资的件事,就是去菜市场买点肉,用草绳拴挂在自行车的车头,招摇过市地骑回家。

    母亲总会麻利地将蜂窝煤炉和灶具搬到屋门口,菜籽油烧得旺热,肉片入锅的“嗞啦”声,锅铲炒动的节奏,升腾而起的油烟随之传来……我紧张而愉悦地站在一旁,看母亲弯着腰皱着眉头,全然沉浸在这场表演中。

    待炒菜的滋味弥漫了整个走廊,隔壁屋子传来一句短促的“好香呀”,我忽然间、也是次想到 “幸福”这个词,并小心翼翼地试图去理解其中的含义。

    甜脆的蒜台炒肉,呛辣的青椒炒肉,汁浓液香的大烩菜,软糯烫口的粉蒸肉……在那段时光的流转中轮番出锅,从屋外端到了屋里。

    生活的忙碌也逐渐让母亲的心境趋于平和。

    那时我已上了初中,看得出来,母亲风雨无阻往返塑料厂、竹制品厂和家里的疲惫身影背后,全是满足和信心。

    为了多挣钱,母亲也走了不少弯路。她并没有做生意的经验,却忽然办了三年的停薪留职。缘由是偶然结识了一个把茶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女人,那个女人告诉她,现在做服装生意很红火,如果从西安批发服装过来,稳稳能赚大钱。

    就凭这几句,母亲下了海。人生地不熟地来到西安康复路,乱七八糟进了一大口袋衣服鞋子驮回来,跟着卖茶叶的女人到处去乡下赶集售卖。可是辛苦的付出并没有回报,生意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火爆,次就赔了本。

    母亲不服输,仍然盲目进货。直到后,只能依靠每天在县城街边支着一张小钢丝床零售,母亲才打算放弃,重新回到厂里上班。

    一直以来,母亲的脾气仍未有什么大的改观,她文化水平不高,遇到不顺心的事情,能想到的出口便是乱发一顿暴脾气。

    进入青春期后,我开始和她顶嘴了,气头上的母亲变得更加凶恶。但上初中后,她就再没动手打过我。

    如果问我,这么些年我希望停留的时光,那无疑是这个阶段。母亲让我看到了她勤劳、坚强的一面,在我性格走向成熟的时期,在我以后的人生道路上,“务实不虚”是这个时候的母亲教给我的。

    4

    虽然母亲的脾气依然暴躁,但她依旧给予我尽可能多的爱,用属于她自己的方式。

    一个碎嘴的中年妇女,有段时间成天往我家跑,目的是想说服母亲嫁给一个河北的煤矿工。那段时间,那个妇女常常紧紧跟随在母亲身后,像个影子一样寸步不离。这令母亲,尤其是我,感到极度厌烦。

    终,母亲松了口,答应见他一面。见面地点是这个妇女家里,妇女领着母亲,母亲领着我。

    妇女不停对母亲讲对方的好处,母亲则细细追问问男方家庭子女情况,我一言不发,心中泛着莫名的伤感,不情愿地跟在后。

    男人木讷、老实,半天才说上一句话,似乎眼见事情要成,那妇女乐开了花似得不停说:“多好的男人呀,实在,靠得住,以后肯定亏不了你们母子。”

    但后来,母亲却翻了脸。

    先是午饭时,介绍人让男人出去买点酒菜,她也想趁机问问母亲的意见。母亲什么都没说,被问得紧了,就不耐烦地喊一句,“急什么急,再观察观察。”

    男人买了半斤肉和一些下酒菜,那妇女就拿着去厨房忙活了,不大一会,饭菜做好,我们几个人围在桌前。有饭菜堵嘴,男人更加没有话说,一个劲往嘴里刨食。

    那桌饭上恰好有一道粉蒸肉,母亲先给我碗里夹了两片,可是我并没有食欲,只是用筷子在碗里乱戳。对面的男人则不停给自己碗里夹肉,不大一会儿,一碗粉蒸肉眼见着就要被他扫光。

    母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等吃完,“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那妇女慌了神追出来,可显然拦不住气头上的母亲。

    母亲终扔下了一句话:“在我面前,谁也别想抢我儿子的肉!”

    5

    此后每年的年夜饭,我家桌上照例都有粉蒸肉,但不知什么缘由,我却很少再动筷子了。

    2001年,我考上省城的大学,母亲也分到了职工安置房。那年寒假回家过年,母亲特意操持了满满一大桌酒菜。

    我笑问她:“两个人怎么吃得完?”

    母亲高声喊:“剩再多我也愿意,今年你考上大学,咱家又住进新房,必须好好庆祝。”

    桌上仍然有粉蒸肉,我忽然就想起了1988年的那个除夕,便开玩笑和母亲说:“妈,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有次过年,我偷吃了半碗粉蒸肉,你把我打了一顿?”

    母亲的视线在杯盘间来回巡视,笑容却如同河水的落汐一般逐渐褪去,“咋不记得……你得体谅你妈当时的处境……”

    接着,母亲讲了那天我不知道的事。那时,我们的生活非常窘迫,厂里的工资常常还不够娘俩的开销。眼见着到了年关,母亲还是凑不齐置办年货的钱,只好在除夕那天早上跟厂里的同事借。

    母亲央求许久,一位电工终于从家里拿出一块肉来,说:“只能帮到这些了。”

    母亲拿了肉回来,拌了红薯和米粉蒸了一碗蒸肉,算是那天晚上的年夜饭。忙完这些,她再出门办事,迎面碰上了电工的媳妇。她辱骂我母亲,非要她把那块肉还回来。母亲和她大吵了一顿,回来就端走我吃过的那碗肉要还给她。

    后来,还是工友们劝住了争吵的双方,我和母亲才得以吃到那半碗粉蒸肉,度过那个除夕,迎接新年。

    母亲讲完,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好一会儿,母亲才问我:“你还记得呀?”

    我赶忙说:“不是,只不过刚刚想起来,随口问一句。”

    母亲又问:“那你咋后来一直不爱吃粉蒸肉了?”

    我沉默半天才说:“太肥了,吃不动。”

    6

    又过了十多年,母亲早已退休,我也参加工作好几年,因为经年疲于奔命,很久都没能好好团聚。直到2014年,我在省城付了首付买了房,才把母亲接到新房子里过了个年。

    母亲真的老了,她从前暴躁的脾气和高昂的声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跟我讲话时语速缓慢,声音也谨慎轻柔起来,连看我的眼神,也常常带着一种迟钝的幸福。

    那顿年夜饭由我亲自操持,我想给母亲做些新鲜的,于是除夕一早,我就去超市买了一堆海鲜,忙活了一下午做了一桌菜。母亲笑眯眯地望着精致的杯盘,看着那些大闸蟹、白灼虾、多宝鱼、花蛤和扇贝……就让我教她吃这些东西。

    吃了几口,她淡淡地说:“过年还是要吃肉啊。”

    此时的我,已经很少吃肉了。但思绪忽然就回到1988年除夕,我知道,那碗粉蒸肉飘溢的糯香味,将永远萦绕在我们母子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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