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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程瞻庐 著
出版社中国文史出版社
ISBN9787520509046
出版时间2020-03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59.8元
货号26490465
上书时间2024-12-25
例如程瞻庐有一套仿《镜花缘》风格的小说作品,包括《滑头国》《健忘国》《小器国》等,写的是兄弟三人外出游历,一路之上的所见所闻。“滑头国”中无人不奸,无人不狡,店铺中挂了“童叟无欺”的牌匾,却是狠狠宰客,客人诘问之下,店家居然毫不讳言,并表示是客人读反了牌匾,其实是“欺无叟童”,无论老人儿童,一律欺之骗之。“健忘国”中人人记性极差,姓甚名谁、家乡何处、家中几口,等等等等,通通不记得,因此要将所有的信息记录下来,甚至包括妻子的身材相貌、穿着打扮乃至情夫是谁,都贴在身上,招摇过市,毫无顾忌。由于这几部作品规模较小,结构上虽不显其高明,其主旨也一目了然,在于讽刺当时社会见利忘义、不顾廉耻的种种怪现象,但其中情节的怪诞、语言的机变,足以令人捧腹。
茶寮,是程瞻庐作品中经常出现的一个重要场所,也是程瞻庐创作灵感的重要来源。“君得暇,啜茗于肆,闻茶博士之野谈,辄笔之于簿,君之细心又如此。”(严芙孙《程瞻庐小传》)颇有几分蒲松龄著《聊斋》的风范。茶寮酒肆是各色人等聚集之地,也是各类消息八卦的集散地。程瞻庐日常喜好到茶寮听书,并借机观风望俗,将世间百态、人情冷暖作为素材,一一写入小说。他的《茶寮小史》开篇一句就是:“小小一个茶寮,倒是人海的照妖镜、社会的写真箱。”书中借茶博士之口,将一众悭吝卑琐、有辱斯文的读书人刻画得穷形尽相。“提起那个老头儿,真恨得人牙痒痒的。他去年在这里喝了六十碗茶,临算账时,他只给我小洋四角。我说:‘差得甚远,每碗茶三十文,六十碗茶该钱一千八百文。’他把脸儿一沉,说道:‘我只喝你十六碗茶,哪里有六十碗茶?’我揭账簿给他看,他说:‘你把十六两字写颠倒了,却来硬要人家茶钱。’我与他理论,他竞摆出乡绅架子,把我狗血喷人般地一顿毒骂。……他昨天提起嗓子,喊算茶账,纯是装腔作势,叫作缺嘴咬蚤虱——有名无实。他把手插入袋内,假作摸钱钞的模样,直待人家全会了钞,他才把手伸出。要是人家不会钞,他便永远不会也不肯把手伸出,要他破费一文半文,比割他的头颅还要加倍痛苦。”程瞻庐脾气好,作文虽然尽多讽刺,但是语气并不峻切,而是不急不躁,不温不火,令人莞尔,不忍弃掷。
程瞻庐的另一代表作《唐祝文周四杰传》,以民间传说的“江南四大才子”为主角,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据说很多影视作品也是以此书为底本进行改编的。四大才子虽然在历史上各有坎坷,周文宾甚至是杜撰出的人物,但传说中他们各自的风流韵事显然更是老百姓们喜闻乐见的。程瞻庐的这部小说摒弃了以往话本中明显不合逻辑的粗鄙段落,用自己特有的“绘声绘形”“呼之欲出”的笔墨,将四大才子风流超逸又各具面貌的形象跃然纸上。唐伯虎的倜傥,祝枝山的老辣,文徵明的俊雅,周文宾的潇洒,栩栩如生,如在眼前。民国时期的《珊瑚》杂志曾刊登过一位读者的评论:“长篇小说,总不离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唯有程瞻庐的《唐祝文周四杰传》,却是一部纯粹的喜剧的小说。……瞻庐的小说,原是长于滑稽,这部纯粹的喜剧的小说,当然是他的拿手。全书一百回,处处都充满着幽默的笑料。”
程瞻庐的一生横跨清末与民国两个时期,亲身经历了辛亥革命这一重大历史变迁。新旧思潮的激烈冲突在他身上作用得非常明显。他自幼接受的是旧文化教育,一方面恪守传统道德,另一方面也见证了八股等糟粕对国家和知识分子的戕害,他的思想中有对变革的渴望和肯定。同时,晚清之后大力倡导的“西化”又令他恐慌并困惑,民国政府成立之后,各种蜂拥而起的新思潮、新现象令包括他在内的许多旧知识分子不由自主地抗拒,因此他的思想是十分矛盾的。以女子解放这一思潮为例,程瞻庐不赞成“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一说法,他认同男女都应该读书,都应该接受良好的教育,并且学有所成,报效国家;但是他并不支持女子接受西式教育,甚至对出洋的男子也颇有微词。他的作品中时常有对没有文化的老妈子的讽刺,对阻止女子读书的腐儒的不满,但也常见对留洋归来“怪模怪样”的男女的讽刺。他认同婚姻自由,反对包办,对于旧时姑表联姻等陋俗更是强烈不满,但同时又对过于自由浪漫的恋爱大加批判。他并不赞成妻子为去世的丈夫殉节,但又对真去殉节的女子啧啧赞叹。他鼓励女子放足,却又反对女子剪发……凡此种种,可见在那个特殊的过渡时期,从晚清走人民国的旧式知识分子的复杂心态。
总而言之,程瞻庐的小说在当时既有其进步性,也有一定的局限性;既体现了知识分子面对外忧内患的忧虑和担当,也表现出旧文人的保守和怯懦。这是由时代决定的,并不只是他个人的原因。从文学的角度,他的小说思路开阔,情节生动,可读性非常强,在“鸳鸯蝴蝶派”言情题材为主的作品中别具一格,在当时赢得了众多读者的青睐,在今天也依然有可供参考和借鉴的意义。
自序
回 白马涧的泉声
第二回 卖花声里人家
第三回 人和涧水竞走
第四回 蛇肚皮里的念头
第五回 管城子和淫僧
第六回 堵塞黄河坝的粉红手帕
第七回 女校长的口碑
第八回 两个塌饼一条血印
第九回 献出做娘的四川地理图
第十回 战胜异性者的工具
第十一回 东昌顺添了一只耳朵
第十二回 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
第十三回 乡下小子的技能
第十四回 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四金刚
第十五回 饭碗打碎在磅秤底下
第十六回 邹先生的咸鸭蛋
第十七回 孙落拓的世家
第十八回 秋冬叠宝塔,春夏剥笋壳
第十九回 门槛与裤子
第二十回 楚歌四面的未婚夫妇
第二十一回 骂人艺术的批评
第二十二回 前倨恭后的校长
第二十三回 铺啜声中的颂词
第二十四回 银盾上的颂词
第二十五回 杯酒话天良
第二十六回 两般恩怨不分明
第二十七回 写字是日间功课
第二十八回 香罗带的效力
第二十九回 盲词式的家书
第三十回 明明这一包东西没有掉落
第三十一回 欢喜店中的香火不绝
第三十二回 向莺莺小姐索康密兴
第三十三回 我也不愿这般恋爱
第三十四回 啪!啪!
第三十五回 她爱夜间写你便在夜间写
第三十六回 假使我要你睡着写呢
第三十七回 这四如一样都不如
第三十八回 女儿害了色情狂
第三十九回 缺口喇叭花登门告密
第四十回 同堕落同不堕落
《黑暗天堂/民国通俗小说典藏文库》:
回
白马涧的泉声
大自然里面,哪里来的歌声?这音调是很简单的:
得乐,得乐,当乐,当乐。
当乐不乐,不得乐,不得乐!
同乐,当乐;独乐,当乐。
同乐不乐,独乐不乐;不得乐,不得乐!
同乐,必乐;独乐,必乐;
同乐,乐乐;独乐,乐乐;
同乐乐,独乐乐,得乐乐,必乐乐!
诸君,试猜这三阕短歌,是谁唱的歌声?
编书的,你太会开玩笑了,拢总没有说什么,便叫人猜这哑谜。
诸君,这不是编者弄笔头、开玩笑,其实,世上的芸芸众生,谁也逃不掉一个人生之谜。“未来事,黑如漆”,谁也不能预作一个适宜的答案。
这三阕短歌,节短音长,包含着一种乐天主义,这不是人籁,却是天籁。天籁是什么?是小桥旁边的流水声。
乡间的流水可谓自在之至了,自在地流,自在地唱,它不感觉着人生单调的枯寂,它只翻来覆去地唱这三阕没人欣赏的歌。
不知乐天主义的人,听了这流水声,便要感到没趣,以为咕噜噜、咕噜噜,倒不尽这柄天然茶壶里面的茶水,谁耐烦去听呢?谁知这单调的流水声很有哲学意味。阕,叫人不要放过当乐的机会,当乐不乐,将来便不得乐了;第二阕,乐的方法不止一端,同乐也好,独乐也好,错过了同乐的机会,将来便不得乐了;第三阕,纯乎提倡着乐天主义,它一路地呐喊过去,不知道的只听得咕噜噜、咕噜噜,哪里晓得流水声中的口号是喊的同乐乐、独乐乐、得乐乐、必乐乐。
谁是厌听流水声的?这个人便住在小桥旁边的几问瓦屋里面,若问性别,却是一个她。和她同坐的,是一个五旬年纪的乡老头儿。虽是个农家,却整理得井井有条,前后明窗,带些半村半郭化。城郭中的人家都用玻窗,乡村中的人家都用纸窗,这家的前后明窗,周围糊纸,中间镶着几方玻璃,可见物质文明的潮流已侵入了朴素的村庄。屋里面的桌椅,虽不是西式,却一例地髹着广漆,拭抹得干而又净,光油油早滑倒苍蝇。从这器具上面便可以表示她的生性喜洁,比着两管鼻涕挂在嘴唇上的黄毛丫头,这便天差地远,大不相同的了。补壁的东西,当然没有什么名书名画,但是深青浅紫的画片,从那上海报纸的画报附刊上面取下来的,她便认为是绝好的墙壁饰物。而且,剪取的时候都依照着原图的轮廓,方形、圆形、椭形、梭形,无有不备,就中鸡心形的尤占着多数。图片上的人物,当然都是些摩登姑娘、电影明星,此外又有电影说明书、京剧文明剧的戏单,都成了墙上读物。这时,她上城时进过剧场、电影院的一种纪念品,宛似科举时代的报单,高高贴起,替墙壁上绷着场面。
这天,她坐在窗前,缝一件恰才裁剪的春衫,一针上,一针下,在那日长天气底下工作。本来有些懒洋洋地举不起手腕,偶一不慎,针尖儿刺痛了指头,她便迁怒到门前桥下的流水声。
“这魂灵头,讨厌来些,一天到晚地咕噜噜咕噜噜,流不完的破茶壶里的水,听得人心里麻烦。断命引线刺痛了指头,惹气,惹气!”
坐在旁边的乡老头儿闭着眼在那里养神,听了她的话,拭抹着倦眼,且笑且说:
“招弟,你不要讨厌,这泉水声,城里人当作宝贝呢!你不见住在城里桃花坞的陈先生,今年上坟来到这里,他听了这流水声,在我们小桥上踱来踱去,反背着手,乱点着头,嘴里喃喃地不知哼些什么。他告诉我,是在作诗,他又羡慕着我们的福分好。这座小桥,一弯流水,简直是神仙境界。这些话,你也曾听得。”
“爹,你忘怀了,陈先生带着小姐来到这里上坟,是今年清明左近的事,我不在家,我陪着同学游山去了。怎么记性这般地不好?”
乡老头儿搔了搔短发,又道:“的确,你不在家中,陈小姐也曾问起着你。我说:‘招弟陪着同学姊妹游山去了。’她说:‘你女儿还在读书吗?’我说:‘在小堂里得到了一张嚣嚣,便不去读书了。’她说:‘再去读书也好。’我说:‘小姐,我们乡下姑娘,须不比你们城里千金,读了几年的书,已成了拣出乡下人。这里白马涧一带的女孩儿,识字的很少,说一句不怕肉麻的话,叫作额角上摆扁担——头挑。”’
招弟微微地吁了一口气:“爹,我不愿小鸡中做凤凰,我情愿凤凰中做小鸡。为着爹的年纪老,娘又早故了,昔年在小学堂里毕业,所得的学问只如痧药瓶里装的一些些东西,爹还要夸口,说什么头挑不头挑。唉!爹,若不为你老人家,似这般倒霉地方,我发咒也不愿住,下了一天的雨,这小桥底下咕噜咕噜地作怪,越叫人听了烦闷。”
“招弟,休得这般说,你听了烦闷,城里千金听了却是异常快活。上坟的陈小姐向我说,这里的流水越听越开胃了,城里人弹的缸盆也没有这般好听。”
“爹,弹的什么?”
“她说,弹的缸盆。”
“怎么弹起缸盆来?”
“她亲口向我说的,弹的是缸盆,大概宛似沿街挑着缸盆的担,一路走,一路当当地敲那缸盆,使人家知晓,这便叫作弹缸盆。”
“爹,亏你,笑得人肚子疼了。”
招弟伏在桌上,哧哧地好笑。
“难道我听错了吗?”
“不是爹听错了,难道陈小姐说错了不成?”招弟徐徐地仰起头来,理一理截短的青丝,依旧做那针黹,在做在说,“乡下人难怪要被城里人瞧不起,从前的老笑话,乡下人听得人家买纲鉴,只道买缸盖。现在的新笑话,乡下人听得人家弹钢琴,只道弹缸盆。”
“由着他们瞧不起吧,若没有我们乡下人,城里人怎有命活?饭都没得吃了,还能够买什么纲鉴,弹什么钢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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