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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郝景芳 等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59414441
出版时间2018-03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35.8元
货号25577144
上书时间2024-12-25
近年来,中国科幻逐步展现出社会经济发展带来的深度和广度,拥有海量读者和众多作者的中国科幻文学呈现崛起之势。“中国原创科幻文丛”顺应这一趋势,承担普及科幻阅读、发掘信任等使命。文丛立足本土原创科幻作品,旨在呈现中国科幻作家的整体实力和创作能力,呈现科技进步和经济发展下的中国精神和“中国故事”。
《机械王国》以机器、机械化为主题,阐述人与机械之间的诸多关系,并由此引发的关于人性、异化等等问题的思考。包含《深山疗养院》《花与镜》《V代表胜利》《岁月岛》《人骨笛》《笼子里的人》等15篇作品。
郝景芳:1984年生于天津,小说作者,散文作者。 2006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物理系,2006-2008年就读于清华大学天体物理中心,清华大学经管学院博士毕业。以《谷神的飞翔》荣获2007年首届九州奖暨第二届“原创之星”征文大赛一等奖,又以《祖母家的夏天》荣获2007年《科幻世界》科幻小说银河奖读者提名奖。2008年7月,加入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小说《北京折叠》获第74届雨果奖。
张天翼:女,现居北京,曾用笔名“纳兰妙殊”。曾获朱自清文学奖、中国文学创作新人奖、在场主义散文奖等,有作品入围第十六届百花文学奖,有多篇小说、散文入选年度排行榜。已出版小说集《黑糖匣》、《荔荔》,其中《黑糖匣》是一本关于人工智能的科幻小说集,书中小说《吻瘾者》被改编成科幻电影,即将上映。
深山疗养院|郝景芳
花与镜|张天翼
V代表胜利|陈楸帆
岁月岛|半月王子夜
人骨笛|吴霜
笼子里的人|贾煜
龙鸢|后岁余
冰封的岛屿|喵掌柜
孤独的8HZ|林潇
备案号F4-17|夕文
时光追凶|sleeper
妈妈|天狗望月
当雪花落下的时候|左力
歧路?同路?|美菲斯特
万水千山|吴道简
近年来,中国科幻逐步展现出社会经济发展带来的深度和广度,拥有海量读者和众多作者的中国科幻文学呈现崛起之势。“中国原创科幻文丛”顺应这一趋势,承担普及科幻阅读、发掘信任等使命。文丛立足本土原创科幻作品,旨在呈现中国科幻作家的整体实力和创作能力,呈现科技进步和经济发展下的中国精神和“中国故事”。
《机械王国》以机器、机械化为主题,阐述人与机械之间的诸多关系,并由此引发的关于人性、异化等等问题的思考。包含《深山疗养院》《花与镜》《V代表胜利》《岁月岛》《人骨笛》《笼子里的人》等15篇作品。
郝景芳:1984年生于天津,小说作者,散文作者。 2006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物理系,2006-2008年就读于清华大学天体物理中心,清华大学经管学院博士毕业。以《谷神的飞翔》荣获2007年首届九州奖暨第二届“原创之星”征文大赛一等奖,又以《祖母家的夏天》荣获2007年《科幻世界》科幻小说银河奖读者提名奖。2008年7月,加入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小说《北京折叠》获第74届雨果奖。
张天翼:女,现居北京,曾用笔名“纳兰妙殊”。曾获朱自清文学奖、中国文学创作新人奖、在场主义散文奖等,有作品入围第十六届百花文学奖,有多篇小说、散文入选年度排行榜。已出版小说集《黑糖匣》、《荔荔》,其中《黑糖匣》是一本关于人工智能的科幻小说集,书中小说《吻瘾者》被改编成科幻电影,即将上映。
深山疗养院
郝景芳
韩知并未察觉到自己迷路。
他只是慢慢地踱着步子,没注意到天色昏暗、气温骤冷,也没注意到身边人已经一个都不见了。他在山区一个人散步,从游人如织一直走到游人全都散去,还在不断向山林内部移动脚步。他并不知道此时景区大门已经关闭,家中亲人正开始着急。他更不知道几个小时之后,他的出行会被当作失踪报给警察局,并吸引媒体的目光。
韩知一边走一边想事情。他完全沉浸在思绪中,缺乏抽离,因此想了很久却不记得自己想了些什么。头脑中纷杂而过的事像云朵快速略过,只留下地上的明暗阴影,后空空如也。他并不愿意想那些事,只是被它们侵扰,因而他抵抗似的不愿意把它们记住。
他脑中时不时飘起妻子安纯的话。
“明天白天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怎么了?”
“奶瓶有点漏奶,你要是没事,再去买两个吧。买进口贝亲的玻璃的那种。华联就有。”安纯当时一边说一边打开柜子,帮韩知拿出几件衬衫。
对了,还没买奶瓶呢,韩知想。
安纯将衬衫放在熨衣板上,一边熨一边试图用自然的声音说:“咱们该买婴儿车了,我想趁着黑五打折,海淘一辆。”
“多少钱?”
“贵的便宜的都有……我想买的一辆属于中档吧……这款在好多测评中性价比和质量都是好的,淘宝上卖五千出头的,这回黑五打折,算上转运费用还不到四千。”
“四千一辆婴儿车?!你疯了吗?”
“婴儿车不比别的,安全性和舒适性很重要的!以后宝宝每天要在里面颠来颠去,如果不是特别抗震,宝宝得多难受啊。另外轻便也很重要的,咱们住的房子这么破,到时候还得抬着车子上下楼梯,不够轻真是搬不动啊。再有就是材料……”
“那也是婴儿车啊,”韩知打断她,“总共能坐多久?一年也用不上一两次。”
“怎么用不上?”安纯有点急了,“等天气暖和了,天天都得下楼呢。你以为养小孩就是每天把她往床上一放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吗?小孩子的大脑发育非常快的。专家都说了,要不断给予新的刺激才行。不下楼看外面怎么给新的刺激?到时候过了智力发展的敏感期,你负责吗?我真是够省钱的了,你看院里其他人家都推的是什么车,有两家推了Stokke,那车要一万块以上呢。”
就在那时,小朋在那边哭起来,安纯连忙出去喂奶。韩知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过去,想了想,丈母娘和安纯两个人够忙活了,自己过去怕是也添乱。当时他看了看窗外,窗子映出自己的影子,没有表情,在漆黑的夜色里显得面色苍白,像一个吸血鬼一样。
韩知转过一个弯道,微微向下的坡路之后,是一段陡然向上的台阶。他似乎感觉到天色已经暗淡了,但是这段台阶像是一个诱惑,他下意识开始向上爬,不去想方向。从小到大,他喜欢的就是某种无需纠结方向、只要一直克服困难前行的路途。
“韩知啊,”午饭的时候老丈人像是要跟他说些什么掏心窝的话,主动给他倒酒,他说下午还要去办公室,但老丈人主动举起了自己的小酒盅,“这么些日子,难得她们都不在家,家里清静一会儿。咱俩也难得说两句话。”
韩知只得把自己的小酒盅也举起来,一饮而尽,是加姜丝热过的黄酒,香醇但是呛鼻,他鼻子一酸,连忙闭上眼睛。
“韩知啊,”老丈人又给他倒上,“你跟安纯交往到现在也有两年了吧?当初别人介绍,我和安纯她妈都不看好,但没想到安纯还挺喜欢。那就行。闺女选择的,我们都支持。我跟她妈说,韩知小伙子不错,聪明,老实,以后不会欺负咱闺女,虽然家境差了点,但是现在不是讲究奋斗吗,以后再奋斗也可以。”他一口闷掉自己酒盅里的酒,咂吧了一下嘴,“我是一直相信,男人重要的是得有上进心,得撑得起家。”
“您说的是。”韩知也闷掉自己的酒。
“这回买房子这事呢,”老丈人说,“安纯是下定决心要买。我跟她妈觉着也是该买了。你俩要是首付缺钱,我们给你们垫上。多了没有,一百万还是能拿出来。你们俩就还贷款就行了……当然啦,你也别有心理负担,我们这钱不是给你们,是借你们。等你以后发达了,再还给我们就是。你也不用着急,我们不急着花钱。”
“爸,这事儿还是从长计议吧,我现在还没能力还贷款。”韩知干巴巴地说。
“人得有压力才能有动力!”老丈人沉声一喝,把韩知吓了一跳,“大小伙子,得像个男人,没钱就得想着挣钱……”
安纯忽然推门进来了,怀里抱着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小朋。午间谈话戛然而止。
韩知从家里出来,径直坐上了去郊外的长途车,四十分钟之后已经到了景区门口。小风一吹头,虚汗散尽,打几个哆嗦,他的酒意已经醒了一半。可是仍然有一半无论如何不愿意醒,晕晕乎乎,昏昏沉沉,飘飘悠悠。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买票进山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
韩知三十二岁,博士毕业之后出国做了两年博士后,三十岁回国,很顺利找到了工作。在北京一所中档大学,虽不是,但也是数得上的排名靠前的。这些年高校竞争厉害,刚一回国就能找到北京的教职,对他来说已经算是还不错的成就。家里迅速托人给他做媒,只见了两个姑娘就定了下来,三四个月之后结婚。
新工作、新婚,加上随后到来的小宝宝,好像人生间所有喜洋洋的事情都赶到一起来了,他在这一重重挤压的事件中应接不暇,不停跑腿连轴转,周围满满的全是人,催他加快。刚对付完一件,又来一件。前一件还不大懂,后一件又摆在眼前。不像是真的。有时候他半夜醒来看见旁边婴儿床上躺着的小孩子,有一种走错了家门的惊悚感。
韩知不是不知道老丈人的慷慨和仁至义尽,但他只是不想想这些事。他的工资只有几千,各种津贴奖金都加上,离一万块也还有不小的距离,还贷款一个月至少五六千,让他拿什么生活。他是讲师,还没有带项目的资质,可以申请一些项目的子课题,但是更多时候只是给系里的教授们帮忙。课题经费很少,也没有灰色收入。
他不想想这些。想这些事,让他有一种连人生都进错门的感觉。
韩知还记得,前年刚来的时候,系里的小吴教授就曾经教导他说:“评副教授要趁早,评了副教授才有前途,前面就是吃苦。先别期望一上来就发Nature、Science,多出些篇目才是正经,要数量,一鼓作气争取把教授拿下来,到时候该做点慢活儿也不迟。”
“这哪是说多就能多呢。”韩知当时傻乎乎地谦辞道。
“这就要看投哪儿了。”小吴教授带着神秘感说,“这里面也是有难有易,有些门道的。比如说吧,前一段时间,中科院的一个杂志也列入SCI了,就是那个中国科研,也是英文的。这种杂志水平就那样,你不妨多投投,会容易很多。这事儿得自己多上心,没人替你想着。评什么东西都得趁早,越晚越难。你看讲力学的姜老师,讲得好不好?那是全校有名的好。可这么多年不发paper,还没评上去,越评不上去,越没有项目。咱们系这两年新人还不多,你抓紧时间,过两年很可能引进好多海归,新人老人都不好办。……你琢磨琢磨。要是真有文章想投,中国科研那边我认识一个编辑,是我研究生时的室友,我可以帮你说说。”
韩知当时没在意。那时候他心高气傲,真不大看得上这种新杂志。他们原先上学的时候管这种滥发文章的行为叫灌水。他不是不了解其中的行情,在国内国外,身边都不乏这种靠在各种边缘杂志上灌水混毕业的学生。他从前以为,自己无论如何不会走到这一步。
可是如今几个项目磕磕绊绊之后,再想起来,小吴教授把这些话跟一个新来的讲师说,也是掏心窝了。
韩知爬上了那一段陡的台阶,或许有几百级,他爬到气喘吁吁,大腿十分酸胀,胸口像被压上了石头,呼吸不得不张开大嘴。但是他心里觉得爽,还想再爬。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运动就是他压抑时的解脱方式。他从前会一个人到操场上跑圈,一圈,一圈,一圈,直到跑到自己的压抑感逝去,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圈,精疲力竭,或许已经跑了一个马拉松。一个人的马拉松。他一直很瘦,有着肯尼亚长跑运动员的细长身材。
他站在阶梯的俯瞰远方。这是半山腰一个小小的观景平台,能看见城市全景的灯火阑珊。天色已经暗了,脚下的土地在黑暗里沉重而坚实。远方地平线还残留着后一丝青色日光,但是城市里的灯火已经点燃,不再注意日光的存在,或者说早已开始享受黑夜的来临。韩知的酒早已醒了大半。他知道自己该回家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回家。
他想在这黑暗里继续走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小时候他很明确,他就是要走到现在,成为一个大学里的物理学者,可是现在要去哪里,他从来都没想过。
他觉得自己心里是有恐惧的,一种始终存在的恐惧。小时候可以用不停前行来回避恐惧,但现在它开始浮出水面,他不能再装作没看见。就像动画里的人物在深渊上奔跑,不低头的时候可以一直跑,但只要看到了深渊,就跌落到底。
韩知很小就被父亲发现了天赋,此后邻里相亲就都知道,这小孩神算无匹,这小孩记忆超群,这小孩会背诗,围棋也了得。他们来到他家围观他,问他一道题,让他背一首诗,再拉开棋盘和他下棋。以前他看那些大人逗小姐姐唱歌和跳舞的时候,总觉得姐姐可怜得很,不知道从几岁开始轮到了自己。他回答一两句话,就紧闭上嘴,下棋更是永远不下的。爸爸受到邻里的鼓励,带他去电视台,但他一直不配合,爸爸只好罢了。他的生活还算平静,可他从很小就知道有人看着他,有人在议论他,有人夸他。小学五年级,他被老师推到区里,参加奥数辅导班,小学六年级,拿了华罗庚金杯赛市里一等奖。初三,拿了数学和物理两个全国一等奖,夏令营之后,进了北京高中的全国理科班,高三又拿到两个一等奖,虽然没有进全国代表队,但不管怎样也保送了,本科毕业后又读博士读了五年。
他的一生似乎都在赢得盛赞,但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天赋。当别人拼命夸他的时候,他们似乎是在赞扬另一个小孩,一个顺风顺水并且以此为骄傲的小孩。他看着自己和那个小孩的区别,不确定和他的联系。他怀疑所谓天赋只是偶尔到来的彗星,一瞬间觉得有,一瞬间又消失,再不存在。
他知道他恐慌的是什么。中学的时候,他学过一篇课文叫《伤仲永》。从学到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那篇文章是他的劫数。它刻画了他的命运,为他提供标识。如果他战胜了它,那就是战胜它的人生。如果败给了它,就是败给它的人生。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过一种与它无关的人生。即使它没照亮他的失败,也照亮他的恐惧。
韩知清楚,他的很多努力都是为了遮掩这种恐惧。就好像松鼠为了过冬拼命贮存粮食。他的深渊是他所拥有的和所希望达到的境界之间的深渊。他内心期望的目标太高,实际的一切却只是琐碎的注脚。他也许终将应了那句话,“泯然众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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