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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李立
出版社安徽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9663951
出版时间2018-09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29.6元
货号25479265
上书时间2024-12-25
自序:人人都爱黑熊怪
有次在商场,有位身着公仔装的促销人员冲我张牙舞爪扮萌。我也不知道他扮的是哪个卡通形象,只觉得胖乎乎,笑容巨灿烂。又胖又笑的脸,总是人见人爱,所以,我还是凑过去了。可能凑得太近了,几乎抵拢那个不知道什么卡通形象的鼻尖,随即,我透过公仔装眼睛部位的小孔,看见里面那双年轻的眼睛——他脸上其他地方我都看不清楚,只剩下一双眼睛,又疲倦又愤怒又尴尬地瞪着我。
我知道自己失礼了,因为我在那一时刻冒犯了某种约定俗成的规则。简单说,比如在迪士尼乐园你就得认可跟你合影的是米奇、米妮,而不是公仔装里面疲倦不堪的张三李四,要不,这“乐园”还真没法让你乐。
复杂说,其实多数人都披挂着无形的“公仔装”,如王泽月相信“生活的关键,是被别人观看的部分”,人们对彼此身上的“公仔装”心知肚明,也并不揭穿,原因并不仅仅因为揭穿意味着残酷的冒犯,也因为人们其实往往更喜欢他人身着“公仔装”的模样。
黑熊怪出自《西游记》,这妖怪住黑风山,他的特别之处在于,竟没动吃唐僧肉的心思,这在《西游记》的妖怪中显得太有个性了。黑熊怪犯的事儿,是在做好事去灭火的时候顺手做了件坏事——偷锦澜袈裟。可见,就连妖怪也是要好衣装的,也是要装扮的。他偷的宝物是“袈裟”,也就是说,他要扮的是修行者。
当然,这篇《黑熊怪》无关“怪力乱神”,毕竟我死心塌地是要写现实题材的。但黑熊怪偷袈裟的情节,确实是我将小说中的公仔装弄成黑熊怪而不是米奇、米妮的原因。小说中的“黑熊怪”都是人扮的。至于王泽月和崔全松,他们是常为我送货的快递员——原谅我在小说中用了他们的名字,可能我潜意识希望他们像小说中的人物一样,能住别墅、开豪车、有事业,过充裕的生活,尽管充裕的生活并不意味着就彻底免除掉了一切苦厄。我努力想写出的正是妻子王泽月在令人艳羡的生活中的患得患失——她在住别墅、开豪车、有事业的体面生活的公仔装里,那双又疲倦又愤怒又尴尬的眼睛。
后记:说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侥幸汇成河
从小就没有过长大要写作的想法,尽管7岁时被送去名为“儿童诗写作”的兴趣班消磨过一个暑假。兴趣班结业合影,我站在角落,比所有人矮一头,其他同学都比我高几个年级。兴趣班老师是我家邻居,这大概是我父母选择诗歌班而不是书法美术舞蹈班的主要原因——老师是邻居啊,放心啊。我对老师的认识,仅限于他是我邻居。他儿子与我同龄,晚饭后我们一块儿从楼梯上往下跳,比谁能连跳三级台阶。我人生中的暑假似乎总是这样,浑浑噩噩就熬过了苦夏。
儿童诗兴趣班在我们县城历史上仅此一次。因为那个暑假后,邻居从县城小学辞职——和20世纪90年代初很多想干番事业的人一样,邻居拖家带口去外闯荡。人们惊讶之余,很快就对这件事丧失了兴致,因为没多久更多人都陆续去外面打工了。往后我们很难获悉他们的消息。
我的文学启蒙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一开始便中断。中学时,我是一名理科学霸,因为高考志愿没填数学或物理系,数学老师扼腕叹息,跟我说过好几次有一所大学,名为中科大,是中国牛的大学。录取结果公布,我发现我的同桌上了中科大物理系。
我有个中文系毕业的父亲,只是父亲的影响远不及数学系毕业的母亲那么强悍,父亲的影响更多是旁敲侧击、见缝插针的——在我们四川,三口之家的模式多半如此,母系掌权。母亲的高等数学书我不可能看懂,我只好去看父亲上学时的书,能看懂的也就是一些小说。县城新华书店的店面早就改做电器商城,名义上的新华书店只剩下一个柜台,几家个体书店只卖教参教辅。20世纪末的山区县城,对阅读这件事彻底免疫。
上大学选专业用的是排除法,依次排除不想学的专业,师范、农、林、医、工、商都被划去,后剩新闻,只招文科生。理科生的我还可以去广播电视新闻专业,我想象这专业就是在演播室念稿,或拿话筒采访路人甲乙,该很轻松。我就这样避重就轻,做出选择,哪怕这关乎我整个人生的方向,我深怀侥幸心理。人大新闻学院课是新闻理想,被竖立起新闻理想后,我开始坚信“虚构”是一个贬义词,因此我拒绝读小说,从内心看不上,这些虚构的故事,于作者于读者,都是既无益也无义啊。但广播电视新闻专业一点儿也不轻松,一点儿也不亮丽,镜头前的光鲜是由大量的案头工作和繁重的体力劳作支撑的。体力不是我强项,团队合作的作业我总被分配做案头工作,所以我初有意识去写点儿什么时,写的是电视文案。后来有人说我小说中描写较少,我想可能跟那阵子写纪录片文案的惯性思维有关。
工作几年后不仅丧失了新闻理想,所有理想都差不多一块丧失了。有段时间很惊恐,因为发现日子简直就是复印机,刻板如表格。转折或变化也有些,但就像复印件上微妙的变形或渐次浅淡的墨迹,本质上都雷同得无休无止。我们这代人的生活确实没什么意思,坦白说如今所有人的生活似乎都没什么意思,只是我们的“没意思”来得太早了。前辈人呢,大体都还拥有“从前”,而从前是可以用来喟叹的、值得书写的。我们没有从前,我们的过去与现在与未来都混为一谈。悲哀在于,哪怕是琐碎与重复得混为一谈的日常生活,也得让我们付出全部力气直到筋疲力尽。惊恐的我就这样开始虚构,是的,就是我曾经看不上的虚构——至少“没意思”的生活中,写小说显得是有那么点意思的,也说不定,没意思的生活中,那些涓滴意念,可以侥幸汇成河。
写小说这些年,是在阴霾中摸索道路。有时运气好,误打误撞,迎头碰上萤火虫般细微的光亮,就这渺小的一点儿,也让人狂喜,以为朝闻道夕可死。那瞬息顷刻过去,回到浓稠漫长的暗黑世界,无助是必然的。写小说不是那种积跬步就能致千里的事业,你自以为走得很辛苦的每一步,也许对提升小说的品质而言,都是无用的。然而还得走,因为一步不走的结果,一定是无路可走。
周李立,女,1984年生于四川,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出版小说集《八道门》《透视》《欢喜腾》。获汉语文学女评委奖、17届百花文学奖、《小说选刊》新人奖及双年奖中篇小说奖、《广州文艺》都市小说双年奖一等奖、《朔方》文学奖、储吉旺文学奖等。
自序:人人都爱黑熊怪 / 001
去宽窄巷跑步 / 001
移栽 / 024
跳绳 / 044
另存·更迭 / 069
黑熊怪 / 128
坠落 / 173
后记:说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侥幸汇成河 / 233
周李立,女,1984年生于四川,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出版小说集《八道门》《透视》《欢喜腾》。获汉语文学女评委奖、17届百花文学奖、《小说选刊》新人奖及双年奖中篇小说奖、《广州文艺》都市小说双年奖一等奖、《朔方》文学奖、储吉旺文学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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