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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艾米莉·布勒克尔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有限公司
ISBN9787559606587
出版时间2017-12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48元
货号25192864
上书时间2024-12-25
一 月
January 1
2 章 ▼
12 第二章 ▼
25 第三章 ▼
二 月
February 37
38 第四章 ▼
50 第五章 ▼
59 第六章 ▼
三 月
March 73
74 第七章 ▼
84 第八章 ▼
四 月
April 97
98 第九章 ▼
108 第十章 ▼
116 第十一章 ▼
五 月
May 123
124 第十二章 ▼
138 第十三章 ▼
六 月
June 145
146 第十四章 ▼
155 第十五章 ▼
161 第十六章 ▼
170 第十七章 ▼
181 第十八章 ▼
七 月
July 187
188 第十九章 ▼
197 第二十章 ▼
206 第二十一章 ▼
213 第二十二章 ▼
220 第二十三章 ▼
228 第二十四章 ▼
236 第二十五章 ▼
八 月
August 243
244 第二十六章 ▼
251 第二十七章 ▼
257 第二十八章 ▼
263 第二十九章 ▼
267 第三十章 ▼
275 第三十一章 ▼
281 第三十二章 ▼
287 第三十三章 ▼
299 第三十四章 ▼
305 鸣 谢 ▼
葬礼办得很完美。怎能不完美呢?娜塔莉生前计划好了整个流程。她在招待客人方面一直很有本领。卢克和娜塔莉一起去了殡仪馆,然而事情都是娜特1做的——从给国家癌症协会的捐赠篮,到在门厅里循环播放的个人视频。这大概能评上密歇根州法明顿山2的“年度葬礼”了。
卢克按下车库门远程遥控器的按钮,把车停在了娜塔莉的褐色面包车的左边。车轮滚过地上那两处熟悉的凸起——他们已经到家了,孩子们在后座上颠了一下。
卢克从后视镜里观察威尔,发现他的眼眶泛红,眼睛湿湿的。在十四岁的时候失去母亲是很让人难受的,威尔还没有到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时候。而青少年受到荷尔蒙的影响,泪水更多。
但卢克已经彻彻底底地处于有泪不轻弹的阶段了。在他自己看来,这其实比没完没了的啜泣更糟。至少,在你哭的时候,没有人会对着你嚼舌根——事情处理得够不够得体啦;妻子去了一个“更好的地方”,所以你应该感到宽慰啦;诸如此类。他们怎么不明白呢,外表上已经看开了,并不意味着内心也是那样。只是比起伪装内心,伪装外表更容易而已。
梅缓缓地抬起头,仿佛脑袋很沉重似的:“我饿了,爸爸。晚上吃什么?”有的时候卢克觉得梅像个十几岁的少年,而不是个九岁的女孩子。
威尔叹了口气:“我们在葬礼上吃过了,梅。爸爸没有时间……”
“没关系,威尔。”卢克抬起一只手打断了威尔,“泰丽外婆在冰箱里放了一些吃的。如果梅饿了,我会做晚饭。”葬礼后的合唱刚刚唱完“阿门”,娜塔莉的母亲就离开了。卢克并不惊讶,岳母一向都不太买他的账。他朝房子走去,想起以往她总是用冷冷的目光看着自己,好像他希望娜塔莉得上癌症似的。
“你们先进去,我来接克莱顿。”
梅和威尔解开安全带。“你有没有拿点午餐会上的巧克力脆饼回来?它们可好吃了。”梅从前排的两个座位间扬起她的小脸。她向上翘的鼻子像她的妈妈,她的眼睛像卢克,她的笑容则像两人的结合——一个奇妙的DNA融合产物。
“天哪,别搞得好像你刚才参加的是别人的生日宴会一样!”威尔推开车门,然后狠狠地把它关上,力气大得整辆车都晃了一下。他的脾气是前所未有的。
“对不起,宝贝,他不是故意的。”卢克安抚梅。他应该为了威尔对待妹妹的方式骂他一顿,而不是为他找借口,但是眼下他不想吵架。梅耸耸肩,打开威尔刚才甩到她面前的那扇车门。“外婆在厨房的柜子里放了一些零食,你可以拿一些你喜欢的吃。”
“谢谢你,爸爸。”梅挪到座位边上,然后跳出车外。
威尔没这么发过脾气,不过卢克对此并不惊讶。自从娜塔莉术后三个月复检回来,卢克已经发作了好几次。他们在喜悦混杂着紧张的乐观情绪中度过了开始的三个月缓和期。在扫描后的第二天,娜塔莉把一个带磁铁的黄丝带贴在了她的车上。她的头发长长了一些,终于不用在公共场合感受别人怜悯的目光了。轮到她在生命接力会3当值的时候,她穿了一件印着“生还者”字样的紫色T恤。该死的,她那时已经在恢复了。然而三个月后,经过几次扫描和一次验血,桑德斯医生夺走了他们的希望。是啊,那时他真正感到了愤怒。
卢克拔出车钥匙,扔进自己的口袋时,手指虎4擦过裤子表面,让他抖了一下。能阻止他在愤怒中失控的做法是在地下室打沙袋,下次他要好好用胶带把沙袋裹一裹5。不过现在,悲痛很好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卢克轻轻地打开后座车门,花了几秒时间观察小克莱顿的睡颜——他的嘴唇弯成可爱的弧度,像丘比特的小弓似的;淡淡的眼睫毛轻轻地拂着他的小脸。为什么小孩子的脸颊这么可爱,直让人想亲一亲呢,尤其是在他们睡着的时候。卢克解开三岁小儿子胸口的安全带,克莱顿的眼睛眨巴几下睁开了。
“爸爸,我们到家了吗?”
“是的,宝贝,我们到家了。一会儿把睡衣换上。”卢克用拇指按下橙色按钮,解开后两个安全带搭扣。
“我爱你,爸爸。”克莱顿展开双臂,身子向前倾,瘦瘦的小身体一下子离开了安全座椅,滑入了卢克的臂弯。然后他闭上眼睛,又回到了梦乡。卢克闻着儿子的气味——既有小男孩的汗水味,又有奇多6碎的味道——泰丽在葬礼上用奇多使他保持安静。卢克现在并不感到愤怒,只有悲伤。这伤痛烙印在他的胸口,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并且渗入了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卢克抱着沉睡的小男孩走向大门。铁门已经开了一条小缝,他用手肘把门推开,挤进那个缝隙,后用脚把门带上。他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道里回响,这里过去通常摆满了背包和堆积着孩子们鞋子的筐子。以前他一直讨厌那些筐子,里面的鞋子满得都要溢出来了。那些鞋子总是在他下班回屋的路上挡他的道。现在他怀念它们——那些日常生活中的小烦恼。
娜塔莉的母亲在离开之前彻底地清洁了这座房子,所以现在的前厅空荡荡的。那张医院的病床、一沓一沓的杂志,以及一大堆空了一半的矿泉水瓶都不见了。他们本来想放在前窗附近的电视机也不见了。昨天家里来了个电工,把它装在了地下室里。同时装上的还有泰丽带来的一套新的游戏设备,好像玩游戏能让孩子们忘记母亲的死似的。现在,这个妻子死去的地方看上去就像其他正常的客厅一样——白色的家具摆在褐色的地毯上,墙上挂着家庭合照。
幸好屋里的气味还是和以前一样——香草和肉桂的混合味道,就像是有人从通风口给屋里灌着气味似的。他得赶快弄清这气味是怎么弄出来的,不然一天之内它就会消失,家闻起来就不像家了。安妮说不定知道,她是娜塔莉好的朋友,很有可能会了解她那些小伎俩。
卢克深深地吸了口气,让带着香料味的空气充满他的肺部,好像这样能带给他慰藉似的。此刻,威尔在他的房间里,梅在厨房里翻翻找找。这里几乎和往常一样。一个人在家真好,那些好心但是提供不了多少帮助的亲朋好友不能打扰他了。现在他可以穿着运动裤到处走,不用担心裤子屁股位置上的洞露出来。
克莱顿抱起来越来越重了。经过昨天深夜的拳击运动,卢克的肘关节和前臂简直像在被火烧一样。他一边走向楼梯,一边祈祷孩子不要在被放到床上之前醒来。走到入口时,他的脚在什么东西上滑了一下。卢克失去了平衡,差点摔倒。他压住一声差点出口的惊叫,趔趄了一下稳住了身子。好不容易站稳的卢克怒视着地上那让他差点绊倒的元凶——一张长方形的彩纸。
一般来说,地上的一张纸可能是一页掉出来的功课,或者是一张从冰箱贴的磁铁下挣脱出来的画作。或者,这又是一张慰问卡。卢克蹲下身子,克莱顿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他用手指夹住信封,把它捡起来,就着门廊里微弱的光线辨认上面的字迹。
“致卢克”,封面上草草地写着黑色的圈状字迹。那个L的上部和一边都连起来了,K写得又小又歪。卢克紧咬牙关——这是娜塔莉的笔迹。再一次地,泪水涌了上来,灼烧着他的眼眶。
这张纸是从哪里来的?卢克四处张望,想找出线索解释他亡妻的信为什么会被放在楼梯入口。他的目光落在前门的黄铜活板上——邮件槽。十年前他们建这栋房子的时候,娜塔莉挑了这扇愚蠢的门。在密歇根一个特别寒冷的冬天过后,她叫他封住了这个邮件槽。九年来,他从未用过它。现在他死去的妻子竟然通过它来和自己交流。
不,怎么会呢?卢克摇摇头,把那张纸塞进了他的西装外套。无论怎样,这不可能是来自已经去世的娜塔莉的信。人死以后绝不会再通过什么邮件槽送信,他们甚至不会去什么叫作“天堂”的神奇的地方。他们只是不在了。一定是有人在捉弄他。
卢克正准备踏上楼梯,穿着葬礼时的黑色齐膝裙子的梅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爸爸,我能不能吃这个燕麦条?”她拿着一个闪闪发亮的银色包装袋,“妈妈一直说睡前不能吃糖,不过我想可以破一次例?”梅有这个本事:漫不经心似的提起她的母亲,卢克感到有人一拳打在了他的内脏上。为什么她能这么坚强呢?
“当然啦,宝贝。”他觉得有些惭愧,又加上一句,“吃的时候喝杯牛奶,好吗?”
“嗯,爸爸。牛奶瓶太重了,我拿不动,总是把牛奶洒得到处都是。”她把自己齐肩的棕色长发拉到嘴里。自从头发长到足够的长度,她就养成了这个习惯。虽然娜塔莉觉得这是一种自我安慰的心理机制,但还是觉得这是一种讨厌的行为。卢克选择不去理睬。梅现在需要一点安慰。
“我会把威尔叫下来帮你。”
“他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她把一绺湿湿的头发从嘴里拉出来,别到耳朵后面。卢克耸了耸肩——好吧,这习惯确实让人讨厌。
“他不会的。他很伤心,有时候,人伤心时就会发脾气。”
“好吧。”她耸耸肩,用牙咬开包装袋,走进厨房。
“我爱你。”卢克在她身后说道。
“我也爱你!”她转身喊了一声。
卢克把克莱顿送上床,用零食和延后就寝时间为条件哄威尔下去帮他的小妹妹后,他把西装外套扔到床上,一把扯掉自己的皮带——他决定了,他可以再系这条皮带,不过绝不再穿这套西装。一旦穿上在妻子葬礼那一天穿过的西装,你怎能不回忆起……那些事呢?他从衣橱里拿出西装袋,迅速地把外套挂了进去。口袋里的一抹蓝光留住了他的视线。
那封信,他已经忘了——或许是强迫自己忘记的,上面的字像是娜塔莉的笔迹。他拿出那封信,任由西装袋滑落到地上。他把手指伸进封口,把信封打开,一张折好的活页纸滑了出来。这倒是证实了一点:除了娜塔莉,没人会用只值五十美分的活页笔记本给她的鳏夫写信,更何况还随随便便地扯下来,连参差不齐的边缘都不裁掉。
卢克把空信封扔到床上,瞥见房间对面镜子中自己的身影,他愣了一下。他暗金色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梳成三七分,领带系到了喉头。他看起来整洁又干净,像是要去参加面试或者做工作报告似的,只有下巴上一层稻草色的胡楂儿暴露了他心里是多么绝望。内心早已分崩离析,外表看上去却那么正常,这让他感到不对劲。卢克迅速地解开衬衫,松开领结,揉乱头发,直到分界消失。
“这样好多了。”他打量着自己的形象想。
他不能再拖延信的事了。卢克坐在床边,背朝镜子,用颤抖的手打开那张活页纸。在纸的上面,是娜塔莉的笔迹写着的“我被埋葬的日子”,下面是长长的内容。圈状的字母看上去那样熟悉,就像她本人在他耳畔轻声细语。
亲爱的卢克:
或许我应该写“我爱的卢克”或是“给我爱的丈夫,卢克”,又或者应该随意点,写“嗨,卢克”,我不确定一个已死的女士该怎样称呼自己的丈夫。如果你读到这个,我大概已经死了。还有一种情况:你正在乱翻我的东西,找到了我的私人日记,决定读一读。如果是这样,你真不要脸!不过我猜我是死了,你不是那种好管闲事的人。
首先我想说——我爱你。我爱你和我们的孩子,笔下无法尽述。想到现在你还活在世上,而我却已经不在了,我就难受得直反胃,就像生了克莱顿之后我得的那场可怕的肠胃炎一样。我感到既生气,又忌妒,还混杂着一大堆别的丑陋情绪。我可能要变得感伤了,然后给你已痛苦不堪的一天雪上加霜。所以在那之前,我只留下这一句话:我不想离开你。
我觉得这太戏剧化了:给你写信,让你在我下葬的那天打开。桑德斯医生说我打败癌症的机会很大,不过你是知道我的:我不相信医生。所以现在开始写这封信并没有坏处,未雨绸缪总是好的。我一直想练习一下写作,然后有机会把那部在我脑内酝酿了十年的小说写出来。人们说,写你知道的东西,对吧?很明显,我了解癌症,而且我和它可不是什么朋友。
明天开始次化疗,我紧张得要命。不是因为会掉头发——虽然我为这事抱怨了不少。我并不是担心失去头发,而是担心失去自我。我在桑德斯医生的候诊室里见过其他等候化疗的病人。他们表情空洞,瘦得皮包骨头。我怕我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今天,一个女孩接受治疗以后在候诊室里吐了。这大概是她的次化疗,因为她的头发还在。或许她戴着一顶质量上乘的假发?我得记下来,问问她假发在哪里买的。
你想知道坏的事是什么吗?这里的护士表现得就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样。对她们来说,清理肿瘤专家办公室地上、墙上和椅子上的呕吐物是很普通的事。仔细想想,桑德斯的办公室地上根本没有地毯。也许有太多次他们不得不雇人用蒸汽清洁器来清理地毯,所以他们认为铺地毡才是更节约的方式?
不说这个了,明天我会告诉你感觉怎么样的。今晚,我希望你给孩子们来自妈妈的吻和拥抱。不要这么快告诉他们信的事,妈妈正从天堂还是什么地方给爸爸写信——想想有点吓人。我记得那条叫小蜜橘的鱼肚皮朝上死在鱼缸里的时候,你跟孩子们说“人死如灯灭”。老实说,我觉得那有点残酷。不知我死以后,你会觉得我已经永远离开了吗?变成蛆虫的食物、大地的养料,入土长眠……不过,无论我在哪里,我都爱你、想你。我明天还会给你写信。
爱你的娜塔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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