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货速发】文话闲谭

　　作家法官里查德·波斯纳(RichardAllenPosner)认为，对于法律人来说，阅读文学作品有两个功能：有助于提高写作水平;有助于传承——《威尼斯商人》中有律师串场——百年来律师和法官对其耳熟能详，烂熟于心。

　　我以为，对于法律来说，文学还有其他重要功能：有助于了解真相。法律条文和判决意见大多冠冕堂皇、装腔作势、顾左右而言他。也是，问者不听逆言，真相从来就难以接受。比如，波斯纳法官放言：“法治是法律意识形态偶然造就所成，并非不可取代。”[1]此言一出，舆论哗然，声讨不断。波斯纳法官太有争议，所以不可能成为美国法院大法官。同波斯纳一样，罗纳德·德沃金(RonaldDworkin)教授生前是法学界的思想领袖，洞穿世事，惊世骇俗。同波斯纳一样，德沃金也不可能被提名为美国法院的大法官：他们说话太直。法律不容放恣，法言法语本身就是一种禁锢。

　　不错，小说、戏剧也并不能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文学作品的作者也会顾左右而言他，也会闪烁其词。但相对而言，文学作品更适合于自招迷魂，一唱雄鸡。文学作品可以化腐朽为神奇：“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法律可能做到这点?或许可以，但必须反复论证，必须循环推导，绝没有诗歌来得畅快淋漓。

　　有这样一些法官和法律教授，从性格和气质上说，他们与严肃作家属于同类。德沃金和波斯纳就是这样的教授和法官，他们态度祥和，款款而谈，但读者仍然可以感受到他们内心深处的焦虑和痛苦，悲天悯人，恨回天无力。英国作家格雷厄姆·格林(Graham

　　Greene)是这样说的：“感受痛苦便是反叛的开始。”由此看来，有些法官是隐藏得很深的叛逆者。

　　德沃金教授是当代法治的旗手，其代表作的书名就是《法律帝国》(Law’sEmpire)。2002年，德沃金先生来华讲学，所到之处大谈“认真对待权利”。老先生神采奕奕，斗志昂扬，俨然是法律帝国的代言人。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德沃金再次访华，向中国同行交心，自称已不再推崇法律，正在考虑将法律帝国降级到道德的从属部分——美国入侵伊拉克，金融危机中救助无良银行家，弃法律如敝履，法治更是不可及。德沃金先生当时已有80岁高龄，来日不多，却眼见他心目中的法律帝国分崩离析、灰飞烟灭。老先生戚容悲语，痛心疾首。

　　“良友渐随千劫尽，神州重见百年沉。”今天，美国的法治大抵如此，其他版本的法治也大抵如此。君不见，冷血警察疯狂射杀黑兄弟;君不见，华尔街洗劫中产阶级，打劫国库，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禽兽不如(禽兽果腹之后便放过生灵，但华尔街的金融家们则是贪得无厌，欲壑难填，不惜将中产阶级推入水深火热之中，不惜将世界推入万丈深渊)。敢问，美国的宪法何用?法律何用?法官何用?

　　在法律帝国陷落之后，文学是我们退守的城邦。文学是深藏梦想之处，是我们心灵的避难所。可是网络公司又抄了我们的后路。互联网大行其道，“智能”手机大行其道，传统意义上的阅读已经不复存在，注意力集中的时间开始下降，据说后人的大脑也会萎缩。《时代》杂志曾经是一份影响很大的时事杂志，现在却沦为一份满是卡通图片的期刊，类似一份幼儿读物。但电影还有人看。许多好电影是根据小说改编的，即便不是根据小说改编，好的电影都有好的电影剧本，而好的剧本本身就是好的文学作品。可以说，电影是后尚有生命力的文学作品。

　　缺乏传统意义上的文学作品，似乎应当退而求其次，阅读文字作品已属不易。我以为，有两类题材的文字作品经常是激动人心的：关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文字作品和关于证券市场和证券法的文字作品。当然，相关的小说和电影同样激动人心——只可惜这类小说和电影太少。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苏联与纳粹德国之间的较量是史诗般的故事。今天，西方历史学家正在出于自己的需要，对“卫国战争”作出新的解释，也有新史料不时被披露。

　　证券市场和证券法的故事发生在今天，有一千零一夜的故事。那些银行家们正在为富不仁，而且兴高采烈地奔走于殿堂之上。我们著名法学家主要是在宪法、刑法和行政法一带活动。经济学家便乘虚而入，大量蚕食证券法领域。金融劫持法律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特征。美国还花大力气为发展中国家培养了经济学家。他们学成之后，受华尔街和世界银行的派遣，回国鼓吹和推广资本市场，为华尔街打前站。他们冒充先知，混淆视听。正因如此，证券市场和证券法的故事需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需要还证券市场和证券法的本来面目。

　　或许，法律法治离我们太远，文学也离我们太远。为谋生计，我们奔波忙碌，破船载酒，人在北漂，心在北漂。但诸君也可以浪萍稍驻，看新晴落霞，看长亭古道，也看红男绿女

　　本书是著名学者朱伟一教授对人文作品的品读，作者用炉边闲话般的文字，聊电影、谈读书，涉及文学、法律、历史、金融等多个主题，带读者走进五彩斑斓的艺文生活馆。全书通过影评和书评的方式，分享了法律学者的感悟。本书重在“交流”，作者通过一篇一篇的文章与读者交流品读的感受，引起读者共鸣和思考;本书重在“指引”，作者提到了大量的优秀作品，有的外文作品甚至还没有被引进。读者可以在阅读本书后，拿来感兴趣的原作细细品读，将会受益匪浅。

　　不论是对法律读者而言，还是对于大众读者而言，本书有助于读者开阔阅读视野，培养人文素养，了解一名法律学者对于人文作品的关注和理解。

　　朱伟一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北京仲裁委员会仲裁员。毕业于南京大学和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分别获英国语言文学学士和法律博士学位。曾在外交部条约法律司、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法律部和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工作。著有《美国经典案例解析》《美国证券法判例解析》《美国公司法判例解析》《走过法律》《听风听雨》《法学院》等。

　　一、从来歌舞向人前

　　002“从来歌舞向人前”——评《消失的爱人》

　　005“烟月不知人事改”——评《两个情人》

　　010《蜜月杀机》：误杀与谋杀

　　013从来往事都如梦——《蓝色情人节》：一个爱情失败的故事

　　016《法官老爹》中的法官

　　020道是天凉好个秋——《后裔》：一部有诗意的电影

　　024“清歌一曲月如霜”——评《周渔的火车》

　　027《色·戒》——“闪烁而又很微弱的光亮”

　　038飞来明月如梦梦——看电影《海角七号》的诗意

　　045《卧虎藏龙》，藏龙卧虎

　　050英雄，谁是英雄?

　　056满城尽带黄金甲

　　061“你别拿幸福来吓唬我!”——《钢的琴》

　　065天才作品可遇不可求

　　068《查理的战争》

　　073《狂怒》：美国的二战神剧

　　077《爱国者》伤了英国人的心

　　081《谍海风云》——好莱坞的上海

　　086《列宁在十月》——史话与史实

　　095《商海通牒》：投资银行的一天零一夜

　　100《华尔街2：金钱永不眠》

　　104《华尔街之狼》：华尔街的多层次市场

　　108《间谍同盟》：堪称上乘的二战片

　　二、今日听君歌一曲

　　114“今日听君歌一曲”——读《黑白圆方》一书

　　119“南枝留得夕阳明”——读《六事集》

　　124《汉语法学》：为故国招魂

　　137《北方大道》

　　140《无尽藏》：一部雅士的诗意小说

　　144话剧《庄先生》

　　146庭院内那后盛开的丁香——访鲁迅故居

　　152人在北漂，心在北漂

　　三、贵族反叛者

　　156华盛顿与曾国藩——读美国的爱国主义教材《1776》

　　160《水牛湾惨案》：侵权诉讼索赔的咏叹调

　　164《朋友中的间谍》：“贵族反叛者”菲尔比

　　四、帝国需要穷人征战

　　170《巴黎1919》

　　178帝国征战需要穷人

　　182基辛格《论中国》

　　1872012年的三本书

　　1932015年的三本书

　　五、苏联和二战

　　198朱可夫元帅的个人问题

　　202莫斯科会战新解

　　六、蠢人的阴谋

　　208“蠢人的阴谋”——再说安然事件

　　222对冲基金经理的两座丰碑——《大空头》与《伟大的交易》

　　230闪电交易的“孩儿们”——读《高频交易员》

　　234青年银行家

　　241并购教父罗哈廷——介绍《后的大佬》

　　249奥巴马和他的谋士们

　　259伯南克的自传和自辩

　　263评“盖特纳回忆录”

　　267评《公开的秘密——全球银行业的诈骗阴谋》

　　271“青山依旧，几度夕阳”——读《华尔街变革》一书笔记

　　285大金融：一个重要的新命题

　　290伦敦金融城的成因考证

　　296后记

　　本书是著名学者朱伟一教授对人文作品的品读，作者用炉边闲话般的文字，聊电影、谈读书，涉及文学、法律、历史、金融等多个主题，带读者走进五彩斑斓的艺文生活馆。全书通过影评和书评的方式，分享了法律学者的感悟。本书重在“交流”，作者通过一篇一篇的文章与读者交流品读的感受，引起读者共鸣和思考;本书重在“指引”，作者提到了大量的优秀作品，有的外文作品甚至还没有被引进。读者可以在阅读本书后，拿来感兴趣的原作细细品读，将会受益匪浅。

　　不论是对法律读者而言，还是对于大众读者而言，本书有助于读者开阔阅读视野，培养人文素养，了解一名法律学者对于人文作品的关注和理解。

　　朱伟一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北京仲裁委员会仲裁员。毕业于南京大学和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分别获英国语言文学学士和法律博士学位。曾在外交部条约法律司、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法律部和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工作。著有《美国经典案例解析》《美国证券法判例解析》《美国公司法判例解析》《走过法律》《听风听雨》《法学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