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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春温一笑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ISBN9787229099336
出版时间2016-05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56.8元
货号23952164
上书时间2024-12-24
《青雀歌》讲述了青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沈茉阴谋加害她的母亲祁玉,青雀知道后赶到京城,保护自己的母亲。青雀被沈茉等人陷害,远走从军,立下赫赫战功后,回到京城,把沈家绳之以法。青雀和四皇子阿原成亲,成为晋王妃。阿原的哥哥弘治皇帝传位于阿原,青雀成为皇后。本文从青雀救母开始,文风轻快明媚,温馨甜蜜。
春温一笑,生长于山阳古城,就学于殷商故都,学的是会计,做的是金融,喜欢的却是中国历史,对人类文明的童年时期充满向往。典型的摩羯座性格,外表文弱,内心坚强。涉猎甚广,文风轻快明媚,温馨甜蜜。
上
第1 章 青雀出生/1
第二章 启蒙老师/19
第三章 别抱琵琶/39
第四章 宁国公府/56
第五章 不缺师父/87
第六章 风骨传奇/129
第七章 瓜葛相连/139
第八章 石屋遇险/180
第九章 寻寻觅觅/190
第十章 光可映人/218
第十一章 一诺千金/251
第十二章 乐见其成/271
下
第十三章 连本带利/1
第十四章 水到渠成/36
第十五章 于归之喜/55
第十六章 新婚历险/74
第十七章 母以子贵/109
第十八章 长子出生/143
第十九章 就藩辽东/171
第二十章 即刻回京/207
第二十一章 即皇帝位/226
第二十二章 轩辕夏禹/243
第二十三章 聪明勇敢/255
番外 岁岁年年/276
《青雀歌》讲述了青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沈茉阴谋加害她的母亲祁玉,青雀知道后赶到京城,保护自己的母亲。青雀被沈茉等人陷害,远走从军,立下赫赫战功后,回到京城,把沈家绳之以法。青雀和四皇子阿原成亲,成为晋王妃。阿原的哥哥弘治皇帝传位于阿原,青雀成为皇后。本文从青雀救母开始,文风轻快明媚,温馨甜蜜。
春温一笑,生长于山阳古城,就学于殷商故都,学的是会计,做的是金融,喜欢的却是中国历史,对人类文明的童年时期充满向往。典型的摩羯座性格,外表文弱,内心坚强。涉猎甚广,文风轻快明媚,温馨甜蜜。
上 册
第1章
青雀出生
成华七年仲夏,夏邑,会亭,邓家祖宅。
时值傍晚,电闪雷鸣,狂风骤雨。
“哇哇”,婴儿响亮的哭声响起,透过风声、雨声,传出去很远很远。耀眼的闪电划破天际,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惊雷,震得人耳朵发麻。电闪雷鸣之际,婴儿哭声更加嘹亮,响彻在天地间。
婴儿在接生婆手中大声啼哭,奋力挥动小胳膊小腿。她脐带已被剪断,身上的血污已被清洗干净,白嫩可爱的小身子不停挣扎着,哭声中满是郁郁不平、威武不屈之气。那副架势,好像不只是对这恶劣的雷电风雨不满,更要刺向苍穹,对老天造反。
“恭喜恭喜,生了个姐儿!老婆子接生三十几年,这么标致的姐儿还是头回见着,可真俊!”接生婆乐呵呵说道。
产床上躺着一名绝色妇人,五官异常精致、美丽,此时脸色白得没有血色,恍若透明,更是令人心生怜惜。“女孩儿。”她喃喃低语一句,声音喑哑诱人,语气中却是不尽的失望、寥落之意。
耀眼的白光一闪而过,在夜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宛如矫健的白龙,又似出鞘的利剑。“轰隆隆,轰隆隆”的雷声,天崩地裂一般,惊心动魄。
“这是个什么孩子,拣了这天气出生。”接生婆心里嘀咕,“哭声比雷声还响!唉,可惜是个姐儿,这要是个哥儿,长大后还得了啊。”
“小姐您真了不起,生了位小小姐呢,很漂亮!您听听她这哭声,多有气势!”一位眉清目秀的侍女扑到床前,眼中含着热泪,又是惊喜又是欣慰地说道。
产妇已是折腾了一天一夜,精疲力竭,再难支撑。“女孩儿。”她又喃喃了一句,连看看婴儿的力气也没有,杏眼微阖,朦胧睡去。
这是一间颇为讲究的产房。产床由上好的酸枝木制成,床头镶的是檀香紫檀,纹理细腻,色泽沉静,高贵优雅。床上的被褥、婴儿的襁褓,都极具华美。
就连备着给婴儿剪脐带的剪刀,也是专门打造的小银剪刀,又好看,又好用。封闭、舒缓的产房中,每一件物品都是费尽心思的,无一不精。
这间讲究的产房,位于邓家祖宅东北角。邓家祖宅,是会亭讲究的宅院。虽然邓家人长居京城,会亭老家依旧是宽阔敞亮,雕梁画栋,轩楹瑰丽。
邓家长辈全在京城,如今在祖宅主持家务的是胡妈妈。胡妈妈是邓家世仆,年约四十余,头上挽着规整的圆髻,身穿锦缎夏衫,肤色白皙,面目温婉,观之可亲。此刻她正站在产房门口,含笑看着刚刚出世的小女婴,若有所思。
被邓府请来接生的,是会亭资格老的接生婆陈婆。陈婆利落地把孩子包裹好,递给等候已久的胡妈妈,笑着奉承道:“到底是贵府,虽说是个姐儿,哭声也是响亮不凡。”
胡妈妈抱着才出生的小女婴,矜持地笑笑,“辛苦了,多谢。”抬眼示意,身边一位相貌机灵的小丫头笑着送上锭黄澄澄的金子。陈婆两眼放光,颤抖着接过来掂了掂,这,这没有六两也有五两,金子啊,这可是金子!
乡下地方,见惯的大多是铜钱,连纹银都少见,更何况黄金?陈婆在会亭也算见多识广的人物了,乍一见着这锭金子,也被晃花了眼,狠命夹着腿,唯恐喜出屁来,冲撞了贵人。
陈婆赔笑说了无数巴结讨好之语,胡妈妈微微一笑,“大晚上的,天气又不好,你也不容易。敝宅添人进口的喜事,请喝杯酒再走。”吩咐小丫头“烫上酒来,让她喝两杯暖暖身子。”
这大户人家的行事做派,不能让干喝酒,怎么着也要有两个下酒菜吧?陈婆乐呵呵道了谢,跟着小丫头走了。产妇折腾得不轻,陈婆也跟着劳累许久,正想喝一杯解解乏。
怀中的小女婴“哇哇”地哭个不停,胡妈妈低头微笑,“很委屈么?哭成这样。”虽说是个姐儿,虽说身份……有些不尴不尬,到底是邓家的姑娘,前程似锦。邓家,如今已是世袭罔替的抚宁侯府,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邓家老太爷邓永,伟躯貌,顾盼有威,早年从军,征战宣府。因战功卓著,升迁至三千营指挥使,兼领神机营。成华元年荆、襄盗乱,邓永领兵平叛,大胜。彼时新帝方才登基不到一年,大喜,论功封为抚宁侯。
成华六年,北元阿罗出部犯延绥。邓永佩靖虏将军印,率领八万大军和阿罗出在开荒川决战。阿罗出大败,天朝军队追击至牛家寨,阿罗出为流矢射伤。捷报传回京师,论功,予世侯。
“你姓邓,抚宁侯府的正经姑娘,大少爷头一个孩子,往后福气大着呢。”胡妈妈是邓家大少爷邓麒的奶娘,哄起孩子来自然得心应手,耐心地拍着哄着。婴儿不知是哭累了,还是被拍得舒服,抽噎了几声,小眼皮渐渐合上,睡着了。
“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胡妈妈怀中抱着婴儿,心中暗暗叹息,“方才听你的哭声,妈妈吓得半死。又是委屈又是不平,好像要造反似的。姐儿,你往后要听话,知道么?你这么个身份……不听话可不成。”
这会儿工夫,丫头、婆子们早已轻手轻脚把产房整理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不过,如果仔细去闻,还能闻着淡淡的血腥味。
胡妈妈走近产床,看看沉睡的产妇,柔声吩咐守在床边的侍女,“英娘,你也累了许久,去歇会子。这里自会有人照看,放心。”
被胡妈妈唤作英娘的女子一惊,下意识地抓紧床单,口吻客气而坚决,“多谢妈妈体恤,我不累。我家小姐怕打雷,我要陪着她。”
胡妈妈微笑,“如此,请便。”
奶娘是早已备下的,姓花,白白胖胖的,奶水多。胡妈妈把婴儿交给眼巴巴等在一旁的奶娘,“姐儿醒了,便给喂奶。”奶娘忙不迭地答应了,小心翼翼把女婴抱了过来。
“阿青,阿朱,你们守着少奶奶。阿碧,你跟着奶娘,姐儿有个什么,速速报我。阿丹去吩咐灶上,火不准停,少奶奶若醒了,热汤热菜随时摆上。”胡妈妈交代完诸事,深深看一眼熟睡的“少奶奶”,转身离去。
“外面电闪雷鸣的,妈妈您小心着些。”机灵的丫头阿兰殷勤上前,替胡妈妈披上雨披,撑着伞,一路迎着风雨走到厢房。等到了门口,伞已经变了形,再也用不得。
厢房里坐着位妙龄少女,鹅蛋脸,皮肤雪白,眼睛大而温柔,整个人宛如天上明月般皎洁澄澈,美丽动人。见胡妈妈进来,她满脸赔笑站起来行礼问好,“胡妈妈。”又命身边的小丫头,“珠儿,上茶。”礼数周到。
胡妈妈在官帽椅上坐了,笑着问道:“明月姑娘,外头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没把你吓着吧?”这邓家祖宅的丫头们全归胡妈妈管,可眼前这位不是普通的丫头,是大少爷跟前的红人,有几分体面。
“哪能呢。”明月陪胡妈妈坐下,温婉得体地笑着,语气柔和轻快,宛如三月春风,“妈妈,安居在这深宅大院之中,明月已是心满意足,哪里会害怕。”
“如此甚好。”胡妈妈微笑,“少奶奶今日酉正二刻产下一女,五斤六两,母女平安。明月姑娘这便写信回京,禀告大少爷知道。”
明月虽是丫头,却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通文墨,擅书法。她那一笔秀丽的簪花小楷看着舒服,故此会亭和京城之间的往来书信,全由明月负责。
“是,妈妈。”明月柔顺地答应着,嘴角噙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我这便写信,把喜信禀告大少爷。只是,这信却不必送往京城。大少爷已随侯爷、世子爷出战宣府,信件,直接送往宣府即可。”
大少爷随侯爷、世子爷出战宣府?胡妈妈心中一凉。这么大的事,我竟不知道,明月竟知道!
“凡在祖宅服侍的丫头、婆子、仆役,全是外头买来的。”胡妈妈把玩着手中的细瓷茶盏,悠悠说道,“外头买来的,在抚宁侯府没有根基,故此京城的消息,通通不知道。”
明月,也是外头买来的。她进邓府时已有十岁,本来按着她这样的来路,在府里只能做粗活,进不了二门。不过,明月生得好,又能识文断字的,入了大少爷的眼,得以青云直上。
明月身边的小丫头迅速瞥了胡妈妈一眼,很有些不服气。外头买来的怎么了?一样是奴才,谁比谁高贵了。明月纹丝不动,温柔笑着,“妈妈说得极是。妈妈放心,京城的消息,你知我知罢了,断断传不到……传不到那位的耳中。”
胡妈妈变了脸色,眼神咄咄逼人,“大少爷是怎么吩咐的,你可还记得?明月姑娘,在这祖宅之中,没有这位那位的,只有少奶奶!”
天空一声炸雷响起,明月花容失色,手中的茶盏惊落地面。她性子敏捷,不过略怔了一怔,忙站起身敛容相谢,“妈妈说得是,明月知错。”
胡妈妈见她低眉顺眼的,也不便深加切责,温和提醒道:“大少爷差你过来,为的是什么?莫忘了。”
明月羞愧地低声答应,“是,不敢有忘。”
胡妈妈枯坐片刻,默默听着外面的风雷之声。明月赔笑问道:“妈妈,姐儿既已降生,咱们可是该收拾妥当了,准备回京?”
胡妈妈微笑看了明月一眼,花朵儿般的年纪,在这乡下地方待了大半年,也是不易。只是想回京么,且还早着。就算你在京中有耳目,抚宁侯府大事小情一一知悉,可是大少爷的心思,终究你还是不懂。
“不必收拾,咱们暂不回京。”胡妈妈淡淡说道,“过个三年两年的,姐儿身子结实了,才能经得起长途跋涉。你这便动手写信吧,明儿个我命人送走。”
明月忙答应了,见胡妈妈起身要走,亲自送了出来,殷勤作别。外面风雨实在太大,她不过是在廊下略站了站,再回屋时已是衣衫尽湿。珠儿伶俐,忙服侍她把湿衣服脱了,换上新衣。
明月更衣过后,先是慢慢喝了杯热茶,继而吩咐珠儿,“焚香,磨墨。”珠儿脆生生答应了,自去行事。
“姐姐,真的还要三年两年啊。”珠儿一边磨墨,一边可怜巴巴地问着明月。这里是乡下,远离京城,远离繁华,在这待上三年两年,不烦死也要闷死。
明月一脸温柔笑意,提笔专注地写着信,仿佛并没听到珠儿的问话。她人长得美,书法也美,字体妩媚娇柔中又透着清婉灵动,如红莲映水,又如仙娥弄影。
斟词酌句地写完,前前后后仔细看了不下七八遍,才亲手叠起、封好,交代珠儿,“明日一早送给胡妈妈,不可耽搁。”珠儿依言收好信,“姐姐放心,误不了。”
珠儿心里始终记着胡妈妈方才的话,再也放不下。她只有十一二岁,素日又极信重明月,便口没遮拦地说道:“我倒罢了,姐姐已是十六七岁,再过三年两年的,岂不成了老姑娘?”
明月微笑不语。三年两年?胡妈妈你上了年纪,乡下地方住得惯,我可不成。真要三年两年地在这穷乡僻壤耗着,恕不奉陪。
珠儿悻悻道:“为了那么个祸水,连累了多少人!害得咱们都陷在会亭,动弹不得。她算什么少奶奶,府里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回来的那位,才是真正的少奶奶。她啊,顶多算是个姨奶奶罢了。”
明月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出了我这个屋子,你若敢说出这话,仔细你的皮!”珠儿吐吐舌头,“我也就是跟您说说!换个人,打死我也不敢开口。”
珠儿心虚,一溜烟儿跑去剔亮灯火,整理床铺,忙忙活活。明月坐在桌案旁,纤细手指轻抚姣好的面容,若有所思。
京里那位,如今该是什么都知道了吧,怎么还没动静?也太沉得住气了。她就不怕老宅这位诞下麟儿,占了长子的名分?不管偏的庶的,长子总是与众不同。
看不出来,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城府倒深。她若一直按兵不动,自己该怎么办呢?在会亭傻等着肯定不成,那不是坐以待毙么。可若是动些手脚,日后被大少爷察觉了,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大少爷差你过来,为的是什么?”明月回想起胡妈妈的话,耳根子都羞红了。会亭这等偏僻地方,没什么出色人物。自己这大少爷面前的红人,是被差来会亭给陪“少奶奶”说话,给“少奶奶”解闷的。
凭她也配么?从前再怎么风光,如今她父、兄皆已战死,根本就是孤女一名,任人宰割。她连抚宁侯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却在会亭大模大样充着奶奶太太,真是没天理。
到底该怎么着,才能回到京城,才能回到一片锦绣的抚宁侯府,才能回到大少爷身边?难道只能等才出生的姐儿长到两三岁,身子骨结实了,才能起程?那可坑死人了。
“少奶奶出自将门,性情孤高。”明月细细回想着邓家大少爷曾经交代过的话,“她虽生得娇弱,却是一身傲骨。明月,她凛然不可欺,不可受到一丝一毫的怠慢。”
孤高,一身傲骨,凛然不可欺……明月暗暗咬牙。就是因着这个,才把她养在会亭,和京城隔绝消息的吧。大少爷,为了她,你真是煞费苦心。
闪电耀眼的白光划过黑沉沉的天空,屋中也是一亮。“如果她知道了,如果她知道了!”明月坐不住,站起身走到窗前,心潮起伏,“如果她知道大少爷早已另娶……”
她很骄傲,不会甘心居于人下。到时她是慷慨赴死,还是一怒离去,终生不复相见?明月的心剧烈跳动着,思绪混乱。
嘹亮的婴儿哭声透过重重雨幕传了过来,明月打了个激灵。
“明姑娘,京城急信。”守门的婆子披着雨披,送来了一封被油纸包裹着的书信。珠儿出去接了信拿进屋里,过了没多大会儿又出来了,塞了串清钱给婆子,“明月姐姐说,这大雨天的,辛苦了,给你打酒吃。”婆子眉开眼笑地谢了又谢,心满意足地去了。
珠儿回到屋里,见明月愣愣坐在桌案前,脸色雪白,不由好奇道:“姐姐怎么了?”明月微笑,“没什么。”拿起眼前的书信,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读过。
珠儿不认字,偷偷看了眼,也看不出花来,轻手轻脚走了开去。明月独自坐着,心中惊涛骇浪,难以言表。这封指明送给自己的书信,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只有一份婚书的摹本,和一句沉甸甸的话:沈茉已有五个月身孕。
沈茉,是大同总兵沈复的嫡长女,成华七年春季出阁,夫婿是邓家大少爷,抚宁侯府世孙邓麒。沈茉出阁之时,十里红妆,轰动京城,传为佳话。
这是要借我的手,除去心头大患?明月又是惊,又是恨,又有些期待。这些若能被“少奶奶”看到,她或是死,或是走,不会在邓家死赖着!
若动了,难免为人作嫁,成了别人手上的一把刀。若不动,难不成真在这小镇之上度过三年时光?三年之后,我已老了。
要死一起死!明月前前后后想了不知多少遍,有了计较。
明月招手叫过珠儿,附耳低低说着话。珠儿乖顺地点头,“是,姐姐,珠儿全听您的。”
产房里,“少奶奶”睡了两个时辰后醒来,阿青、阿朱忙上前服侍,又去灶上传饭。“少奶奶”神色淡淡的,只喝了小半碗鸡汤。
“英娘呢?”“少奶奶”问道。她此刻脸上已有了丝血色,却依旧中气不足,声音无力。阿青满脸赔笑,“姐儿一直哭闹,她放心不下姐儿,便过去看看。”
正说着话,英娘怀中抱着小襁褓,步履有些蹒跚地走了进来。阿青天真问道:“您脸色煞白,敢是天冷,冻着了?”阿朱却是一声轻惊,“您背上怎么粘着一张纸?”
英娘蓦地回头,斥道:“胡说什么!”虽是斥责,神色仓皇之急。她这一回头,后背倒让床上的“少奶奶”看清楚了,果然,粘着一张纸。
“取下我看。”她淡淡地吩咐,语气平平无波。阿青犹豫了一下,阿朱手脚麻利地从英娘背上取了下来,恭敬递到“少奶奶”面前。
婚书?“少奶奶”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丝讥讽,这样的婚书我也有,是他亲手写就,郑重其事地捧了给我。那又怎样呢?新娘若是现任大同总兵之女,婚书便是真的,世人皆认可。新娘若是已经阵亡的龙虎将军之女,没有父兄为其主持公道,婚书便无人理会。
“她们说了什么?”“少奶奶”轻轻地、坚定地问着英娘,英娘对她敬如神祇,哪会当着她的面撒谎,况且事已至此,隐瞒无益,抱着婴儿扑到她床前,哽咽道:“她们说,沈茉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抚宁侯府上上下下,一片欢欣。”
好,很好!邓麒,你对得起我。“少奶奶”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双手颤了颤,手中的婚书无声无息飘落地面。
“小姐,您还有小小姐呢!您看看她,长得多招人疼啊。不哭不闹的,多听话!”英娘又是心痛,又是惊惶,急切之中,把才出生不久的小女婴抱到小姐面前。这是您的亲生骨肉,为了小小姐,您这做母亲的也不能自暴自弃!
阿青、阿朱早吓傻了,哆哆嗦嗦地避了出去。
这晚的天气恶劣,闪电打雷,风雨交加。外面一道闪电划过,隆隆雷声响起,两个丫头吓得魂飞魄散,紧紧抱在一起,做坏事会被雷劈的!
产房内,“少奶奶”寂静半晌,阴沉开了口,“溺死!”
英娘不敢置信地抬头,什么?
“溺死!”喑哑却又毋庸置疑。
电闪雷鸣,英娘跌坐在地上,怀中紧紧抱着小女婴不放。
小女婴方才本是大哭大闹的,这会儿奶娘才给她喂过奶,闭着眼睛睡得很甜美。她才出生不久,脸孔只有梨子大,鼻子、嘴巴也都小小的,惹人怜爱。
英娘抱紧襁褓中的小女婴,起身扑到床前哀求,“小姐,您看她一眼!她是您亲生的孩子,身上流着祁家的血,老爷夫人的血!看她一眼,您还舍得么?”
祁家?“少奶奶”被这两个字灼痛了心房,秋水一般的明眸中泪光点点,“正因她是祁家血脉,必须死。我父兄都是铁血铮铮、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战死沙场,虽死犹荣。我祁玉虽是弱女子,不能替祁家争光,也万万不能给祁家抹黑!”
邓麒已经三书六礼地娶了贵女沈茉过门,家中已无男丁的祁玉拿什么去和他们抗争?争便争不过,宁可玉碎,也不会苟延残喘,忍辱偷生。
英娘心中绞痛,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小姐,您,您存了死志?”英娘的声音颤抖,满是恐惧。害怕的事终究还是来了,姑爷靠不住,小姐孤身弱女,再难保全。
祁玉唇角勾起一丝微笑,“英娘,祁家人便是要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我暂且无事,放心。”祁保山骁勇绝伦,刚果坚毅,他的女儿,不能悄无声息地死在这暗室之中。
英娘鼻子酸酸的,打起精神安慰道:“小姐,您还没有见到姑爷呢,莫要灰心丧气。姑爷和您是打小的情分,待您何等的温柔体贴,沈茉无论如何比不了。”
什么情分,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邓麒信誓旦旦,后还不是娶了沈茉?沈茉已经怀了五个月身孕……算算时日,分明是邓麒离开会亭不久后便娶了亲,和沈茉成其好事。
如果你是个男孩儿,还可以托付给你曾祖父,让他带着你在战场上杀出一条血路。可你是个女孩儿啊,你若留在邓家,总有一天会落到沈茉手中。
你身上有祁家的血,你是祁保山的外孙女。不许卑贱地活着,不许跪在沈茉面前,对着那样的女子做小伏低,任由她搓圆揉扁。
“溺死。”祁玉重又说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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