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货速发】第39天

特勤中队队长牛大志“被转业”，在离队前夕被酋长斥为“孬兵”，“宣判”了他的军旅生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怀着悲苦心情回到故乡，又接连遭遇打死叔叔、与准弟媳暖昧等各种□夷所思的人生变故；家和家乡不能立身，□终在退役后的第39天用生命证明，自己是优秀儿子、优秀军人。

特勤中队队长牛大志“被转业”，在离队前夕被酋长斥为“孬兵”，“宣判”了他的军旅生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怀着悲苦心情回到故乡，又接连遭遇打死叔叔、与准弟媳暖昧等各种□夷所思的人生变故；家和家乡不能立身，□终在退役后的第39天用生命证明，自己是优秀儿子、优秀军人。

2008年12月20日上午
牛大志的转业很是突然，突然得让他以为在做噩梦。
牛大志已经不再是银湾的主人了。他现在和所有来银湾旅游的人一样，成了过客。身份快速地转换让牛大志很郁闷，于是他喝酒了。

2008年12月20日下午
大志痴痴地看着一号枪，用手在枪管上长久地摸着，心里念道：老伙计，从现在开始你就姓田不姓牛了。

2008年12月20日晚
这不是挤对？这不是打击？这个念头在已经昏醉了的牛大志心里邪恶地膨胀着，他“嘭”的一下，手里的那杯啤酒已经泼到了孙主任的脸上。

2008年12月21日
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结果由于自己单纯地考虑问题，单纯地处理事情，单纯地做这个队长，□后，单纯地被组织转业！

2008年12月22日晚
我牛大志真的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啊！让我回去，这和开除我的军籍有什么区别，我怎么面对故乡的亲人，面对大将军，还有师傅1

2008年12月24日上午
大志在火车站托运完大件行李，就一个人打车绕银湾转了好几圈。出租车每到一个地方，大志的心里就伤感一次。别了，我的兄弟们！别了，我的警营！别了，我的所有梦想1

2008年12月25日
首长问：“小同志，你搞保卫工作很有一套啊，想不想到北京发展呢？”大志立正了回答：“报告首长，保卫首都，保卫首长是我无限的光荣，也是我一生的夙愿。”

2008年12月26日凌晨
“牛家村一定会出一个大将军一般的人物，这个人物就是牛大志了。”师傅经常在夕阳下，抽着呛人的烟，端坐在大将军坟墓前的石头上，看着那一望无际的苍黄，幽幽地说话。

2008年12月26日上午
心中景仰的英雄竟然是因为犯错误被开回来了，小爱因为受了点惊吓就不由自主地踩了一下急刹车。车轮子就发出了嘎嘎嘎的怪叫声，三个人都同时冒出一身的冷汗。
……

2008年12月26日中午
2008年12月26日午饭后
2008年12月26日夜
2008年12月26日至12月31日
2009年1月2日晨
2009年1月2日上午
2009年1月2日中午
2009年1月2日下午
2009年1月2日夜
2009年1月3日中午和下午
2009年1月3日晚上
2009年1月5日上午
2009年1月5日中午
2009年1月5日晚
2009年1月6日早上
2009年1月6日中午
2009年1月6日晚
2009年1月7日上午和中午
2009年1月7日夜
2009年1月8日
2009年1月10日
2009年1月11日上午
2009年1月1 1日下午
2009年1月11日晚
2009年1月11日深夜
2009年1月11日夜至12日
2009年1月13日
2009年1月13日晚
2009年1月17日斜阳
2009年1月17日
2009年1月17日晚
2009年1月18日至19日
2009年1月20日
2009年1月25日
2009年1月25日晚
2009年1月26日
2009年1月27日上午
2009年1月29日

特勤中队队长牛大志“被转业”，在离队前夕被酋长斥为“孬兵”，“宣判”了他的军旅生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怀着悲苦心情回到故乡，又接连遭遇打死叔叔、与准弟媳暖昧等各种□夷所思的人生变故；家和家乡不能立身，□终在退役后的第39天用生命证明，自己是优秀儿子、优秀军人。

冬天的银湾，大海清亮亮地平静，并不是火热的夏天里看起来那么始终 烦躁的样子;太阳的光辉在这个季节很是迷人，不怎么刺眼;远处的椰子 树，像长颈鹿一样，伸出一疙瘩脑袋，漫不经心地张望着。

按说，这是一个让人赏心悦目、令人惬意的季节。许多外地的游 人充斥着这个城市。冬季来度假的，不是小资，就是老板或者某个岗位上 重要的人。

这个历史不算太长的城市，到处都给人新的感觉。来到这里的人，除 了看到了美丽的海景，还看到了穿着五颜六色比基尼四仰八叉地躺在沙滩 上晒太阳的金发女郎。

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因为是主人，就一直骄傲着、自豪着。牛大志 就是这个城市的主人，他不但因为自己是这个城市的主人骄傲，而且，因 为他还在保卫着这个城市。所以他的骄傲，比起其他人来，多了许多的 自信。

可是现在，他的自信没有了，再也骄傲不起来了。 牛大志是个当兵的，是银湾武警支队特勤中队的队长，一般人都喊他

牛队长。他一直带兵处突，他觉得，自己好牛好牛的! 可现在，他牛不起来了，因为一直自以为自己很优秀的牛大志，被组

织上一纸命令，弄转业了。 牛大志的转业很是突然，突然得让他以为在做噩梦。 牛大志己经不再是银湾的主人了。他现在和所有来银湾旅游的人一样，

成了过客。身份快速地转换让牛大志很郁闷，于是他喝酒了。 银湾的太阳在早晨有着不同于北方的温暖。在这个冬天，牛大志的

冬天。

2008年12月20 日上午

牛大志一觉醒来后，睁眼一看墙上的石英钟，神经就瘁孪了一下，一 股不可名状的悲凉自心底泛起，怎么就九点了?当兵快十年了，自己从来 没有睡这么死过。以前和朋友在一起侃大山的时候，睡觉睁一只眼闭一只 眼的警觉一直是自己吹牛的资本，每次睡觉，总是一有风吹草动就醒了。

怎么手机闹铃没响呢?牛大志利索地起来穿衣服，就在摸到军装的那 一刻，才陡然想起自己已经是转业的人了。就在昨晚，被确定转业的牛大 志一个人出去喝了问酒。想起要脱下穿了快十年的军装，他的心难受得一 阵阵地紧缩，但几两酒下了肚子后，就晕乎乎的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再加 上潜意识告诉自己，已经是转业的人了，部队上的那些条条框框对自己而 言，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按点起床出操了，神经一下子 就放松得失去了对军营紧张生活的话厄功能，所以就一觉睡到了九点钟。

"已经转业了，一个闲人，起来能干什么?难道让我看见大街上的军 人心生羡慕?看到岗楼上的战士忍不住纠正他们不规范的执勤动作?都是 过去的事情了，你就是一块不需要思想的肉!睡觉!睡觉!睡着了就什么 都不知道了! "牛大志就又一头倒下，可这次倒下后，脑子里面没有晕乎 乎的感觉了，就立马想到了昨夭高政委找他谈话的情景。怎么就让我转业 呢?之前竟然没有一点点动静。这多长时间了，政委从没有找自己谈过话， 而那天一谈就是让自己转业，还说什么让连职干部转业每年都是有指标的。 指标就是任务，是任务就必须完成。让你转业，支队党委也是忍痛割爱的， 好在你还没有成家，转业了也没有什么拖累。这什么话，既然是忍着痛， 就不要割爱了嘛!峨，没有成家没有拖累，就该转业，如果战争爆发了，

也让我们这些没有家庭拖累的待在后方，或离开部队吗?什么逻辑?一个 那么大的政委居然不说真话。牛大志从政委和自己谈话的那刻起，心里就 多少对政委有了看法，原因很简单，就是让自己转业的理由实在牵强。正 团职的政委在牛大志的心中就"刷"地矮了至少有五尺!

政委说话时总是嘴巴要动不动的，可每个字都吐得非常清晰，有时候 让你于生气，不能立马想起用什么话去回应。牛大志也是出了政委办公室 才想起什么成家啊、拖累啊等理由是多么可笑!说实在的，现今转业的人， 有一些就是低头拉车的牛，那些什么在接待上财务上警务上八面玲璋的人， 有几个会被安排转业?领导的理由很简单，就是这些人的业务熟悉起来需 要一个过程!

牛大志每每想起这些理由就气得发笑，这些理由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部队是要完成特殊使命的武装集团，而不是需要只会接待会算账的管家。 管家可以招募，可除了部队，还有什么地方能给你培训作战指挥员?打仗 的时候再招募?瞎扯换!牛大志在心里"旺"了一口。怪只怪自己昨天太 糊涂，要不就和政委理论起来了。你高政委不是以理论学习有招数在总队 叫得很响吗?我牛大志就用这朴实的理由和你讲。也许到后，你高政委 的话不外乎两点:要不说，牛大志，军人的天职是服从，想得通得转业， 想不通也得转业;要不说，牛一一大一一志，你是我们支队的优秀干部， 你知道优秀干部的优秀要表现在哪里吗?那就是坚决服从组织的决定!

可是，优秀干部怎么能脱掉这身橄榄绿呢?他就有些怪自己怎么在政 委跟前竟想不出话来驳一驳。

大志坐起来从床头柜上皱巴巳的烟盒里掏了根弯弯曲曲的烟点上，烟 雾就从有些干燥的嘴唇缝里袅袅地冒了出来，在眼前画了一个不太完整的 问号。

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响，这声响在今天昕起来就显得极为夸 张，像是紧锣密鼓地催促冲锋，又像是政委在办公桌下使劲抖动的那双长 长的腿。牛大志看也不看来电，就恼火地按断了，想了想，又把震动改成 响铃，心里狠狠地骂道"再也不需要开什么会了，再也不怕会场上响起讨

厌的铃声了，再也不怕领导一批你，就让你几天睡不着觉了。" 那次牛大志在支队开训练工作会时，忽然手机就嘀嘀嗒嗒地响了起来。

他非常清楚，这熟悉的炫铃声是从自己的口袋里钻出来的，心里就突突地 紧张起来，右手连忙往裤子口袋里摸，想立即阻止那非常悦耳好昕的《吉 祥三宝》的声音。可太紧张，弄了半天才把那不知趣的声音停下来。正在 做重要指示的朱参谋长早就抬起了头，很显然地，他看到了正手忙脚乱的 牛大志了，就喝令大志站起来，说不知道这是开会吗?没听到会前管理员 强调的会场纪律吗?哦，是脑子里还在想着训练场上的事，思想开小差没 昕到管理员说的话，难能可贵峨，但你总不能手机音乐出来了，就放任它 继续响下去吧!你这是对我的讲话有意见，是不是?啊一一!

参谋长是把这"啊"字吼出来的，就把与会人员吓了一跳。大家知道 不好了，牛大志要倒霉了。因为大家知道，只要参谋长吼"啊"了，就麻烦了。 果不其然，牛大志会后就被通知写了一份认识极其深刻的检查。检查里甚 至认识到了，如果是在战争状态下，思想一开小差，就会掉脑袋，以后连 开小差的机会都没有了。如果是在潜伏，手机响了，就会全军覆没。检查 的后还表了决心，我以后再也不会让手机响铃了，除非转业!

那次他把检查交到参谋长那儿，一出参谋长办公室的门就后悔了，怎 么就稀里糊涂地写了"除非转业"四个字?我牛大志自从穿上军装的那一 刻，就没有打算脱下军装。这把"除非转业"往上一写，是多么不吉利。 人家参谋长想啊，哦，原来你牛大志讲献身国防是假的!还有让身为快十 个军龄的大志后悔得肠子发青的是，这"除非转业"四个字是不能轻 易说出来的，即使你真的想转业了也不能说，说出来你就被动了。被动到 你提出的个人实际困难，组织上可以一概不管，因为你曾经在某年某月某 日，当着某某人的面说，我转业怎么怎么的，这说明你早就想过自己的后 事了啊。现在组织上让你转业，你又提困难，这说明你这个人的思想有问 题，专门打自己的小九九。牛大志今天把这四个字一写，不就是给正瞌睡 得受不了，四处找枕头的领导脑袋下面塞枕头吗?等年底转业工作不好做 时，这"除非转业"四个字不就起作用了。领导的嘴巴不费吹灰之力保准

把你说得哑口元言，未了，你还要对做你思想工作的领导说声"谢谢噢" ! 这是部队上每名干部都知道的，你牛大志当了快十年兵了怎么就这么麻木 呢?走到楼梯口的牛大志转身就往参谋长办公室走，他想要回检查，把那 四个字画掉。可还没走到门口，就见参谋长出门并"咚"地锁上了门。参 谋长看到牛大志又走过来了，就问"大志你怎么还没回去? "还没等大志 回答就又说"近雷雨夭气多，要注意防雷。"说完就"咚咚咚"地下楼 上车走了。留了大志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

这下好了，那四个字才写了不到一年，就真的转业了。 "覆水难收，早有暗示啊! "牛大志自言自语，抬起脑袋望望窗户外一

疙瘩一疙瘩的云彩，拿着调好响铃的手机又愣起神来。就在他愣神的时候， 耳边忽然响起《吉祥兰宝》的歌声，吃惊的牛大志回过神来四周张望了一下， 才明白过来，这音乐是从自己手机里传出来的。手机一直在振动上习惯了， 改成铃声竟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了。还有，这手机拿在手上响起音乐时都觉 得比过去在震动时轻了不少。嘿嘿!嘿嘿嘿!这是怎么了我?牛大志不由 得苦笑。

电话是指导员李建中打来的，刚按了接听按钮，李建中粗鲁的声音就 在那头骂开了"我刚才打你电话，你就按掉了，估计你还在床上吧?转业 的人都真的能睡吗?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是不是要睡到晚上啊!现在我给 你安排一项任务，你小子听好了一一科曰:‘米西';时间:晚上六点;地点: 中队灯光球场。"

大志嘴里支吾着还没来得及回话，那边就挂了。这指导员，不是专门 做人思想工作的吗，怎么一点也不理解人?还吃什么饭，有心情吃吗?大 志叹了一口气，端起床头柜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却感到味道不对。想想自 己因为近忙着考核，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过公寓宿舍了，马上跑到卫生 间把水吐出来，大声喊"夏仲阳，夏仲阳。"等喊出声来后就马上想起， 自己已经转业了，文书夏仲阳在中队部呢。就是你人在中队，也没有权力 去指挥人家文书了。莫说是文书，全中队百十号战土，你哪个也没有权力 去使唤了。从今以后你自己的事自己做，别再指望人家文书通信员每天早

上帮你叠被子，就连牙膏都帮你挤在牙刷上。牛大志忽然感到自己非常失 落，像是一个被抛弃了的小媳妇一样。他胡乱地刷了刷牙，洗了把脸，然 后从柜子里取出一套便服来，使劲一抖利索地穿上。

站在镜子前，牛大志不由地看到镜子下面桌子上的一块古砖。这块古 砖是自己离开家乡到军枝上学前在家乡田野里的一座无名古墓上取的。据 传古墓里埋着一位为抵御外族侵略而牺牲的将军。大志是昕了教他武术的 师傅的话从墓地取的。师傅说孔圣人讲过，祭神如神在。我不与祭，如不祭。 你带上这块砖，心里面常想着大将军就是心祭。祭者自尽其心，必得大将 军的保佑。大将军等于就是你神灵界的大师傅了。你们牛家村从县志上看， 还没出过人物。你带着这块砖，心里面想着神灵师停，想着大将军，大将 军就会保佑你成就事业，干到将军的。

大志凝视着这块古砖就不由地苦笑了一下，看来古墓里埋的不是 什么大将军，说不定也就和自己一样，是个带了不到百十号人的小武官， 后人为了给自己的村子描金，就生生地把他传成了将军，要不自己明明拿 了墓上的砖块，怎么就只干到了连职，而且也不是说自己能力不行，政治 上不可靠。到部队满打满算才九年多时间，这离将军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唉，还不如村子里的一个志愿兵转干的，人家副团长都当上了，一个镇的 人都尊称他为游团长!

他把古砖搬起来用手长时间地抚摸着，末了，就深深地叹了口气。就 在他准备把古砖放回桌子上时，就发现一直在古砖下面压着的几年前收到 的一封信。这封信是老家斜阳市一个叫张小爱的女中学生写的，字里行间 充满了对他这个英雄的爱慕之情，还说他就像《荷马史诗》里特洛伊战争 里的英雄墨涅拉奥斯。这个女生前前后后给他寄了好几封信，他都没有因。 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年龄还小，再说，自己也不想这么早就谈情说爱，也不 想当墨涅拉奥斯那样的为了美女海伦而战的英雄。我牛大志就是牛大志。 另外，他也怕过早地恋爱会影响自己实现远大志向。他就把这封唯独装了 女生照片的信压在了古砖下面，其实也是向大将军作的一个保证一一在 35 岁之前，不考虑成立小家庭。就是这几年父母催促他赶紧找媳妇，甚

至父亲以再不找就不要认他这个老子相"威胁"，也没有动摇他的决心。 他放好古砖，拿起这封信时，就苦笑了一下:没想到啊，理想就实现

得这个样子，还在幼儿期就夭折了。他把信封打开，抽出了女生的照片， 扎着羊角辫子的女生正对着他阳光地笑着。小丫头，但愿你不要成为海伦! 此时，他的心里就一阵酸楚。这酸楚倒不是他该不该拒绝这女生，而是因 为自己命运的可笑。他重新把女生照片放进信封后，就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然后，他就走到镜子前习惯地整整容，看到穿在身上的一身便装就 觉得比平时节假日上街穿在身上还不习惯，非常地别扭。他脱下来扭过头 看床边椅子上的军服，顿时，心里面就有了无限的惆怅和酸楚，竟生出了 生离死别般的疼痛感。回过身，抱了那身军装就呜呜地哭了起来，鼻沸眼 泪挂在铜纽扣上闪亮亮地让人恶心，他却一点都不顾，直到感觉把心里的 委屈哭得差不多了，胸中舒坦了一些，才起来擦了把脸，却发现双眼肿胀

发缸。

"明王之治，功盖天下，而似不自己。"  '4尧舜恭己正南面而已矣，荡荡 乎民无能名焉。"大志哭完就油然想起古文里庄子说的话，还有孔子说的话。 我牛大志，一个普通人虽然不敢跟国之明王相比，但至少也是把生死置之 度外的，怎么你组织上就看不到我的心思?

就在昨天晚上，他一个人到外面的小饭馆喝酒时，饭馆的一个女服务 员还一个劲地说"兵哥哥真帅!有你们在身边特安全、特自豪! "他昕了后， 就长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大杯酒，"砰"的一声，把空酒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把女服务员吓得一伸舌头躲到操作间里就没敢再出来。牛大志看着门帘后 边的女服务员的身影，心里有些不忍，想向她道个歉，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自己有气撤不出来，却冲一个打工的女孩子发火，算哪门子事啊!就在内 疚与难过的交织中，牛大志生生地就把自己灌醉了，怎么回到公寓的，一 点都不知道。

犹豫了半天，他才把便服重新穿上，再对着镜子看，越看越觉得镜子 里面的人是那么陌生，于是他就大声地吼叫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唉， 从今以后，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就不能叫便装了，而是老百姓的常服了。

大志心里这样想着，就到床边的椅子上拿过军装，把军装上代表着自己身 份的军种符号摘下来，拉开床头柜上面的抽屉，找了一个放手机的精致小 盒子，小心又庄严地把军种符号放到里面。关上抽屉后，他找了个塑料袋 子把军装放进去，就要出门;走到门口时，又看到了垃圾桶，看到了装了 那女生照片的信封，脚瞄了一下后，又弯腰把它取出，把信封在自己穿的 衣服上来回打了打上面沾的垃坡桶里的灰尘，回到屋里，放在了吉砖上面， 然后就带上门出去了。

他今夭出门做的件事，是把军装送到干洗店去洗了。出门时，他 忽然感到小腹有些胀胀地难受，才想起起床后到现在还没有小解，就又从 裤兜里取出钥匙打开门上卫生间，排掉了酒精味很重的尿液。我今天这是 怎么了?大志就感到自己有些六神无主，他甚至为自己担起心来。毕竟才 不到 30 岁。他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往哪儿走?自从当了兵，他就从来没 有想过还要当老百姓。他不知道脚下的路在何方。

下楼的时候，大志感觉双脚磕磕绊绊的，眼前的楼还在晃动，忽然生 出一股被人抛入大海，任海浪胡乱地扔高扔低的感觉。

2008年12月20 日下午

下午五点，太阳还火辣辣地照着，海岸线上一大回黑乎乎的云静止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压过来。大志平时见不得的就是这样的云，憋在那儿 让人说不出的难受，就像有些领导一样，藩不嘟嘟地半天对一件事不表态， 让人等得着急。大志每见到这样的天气就窝火，有时候想大喊想狂奔，他 见不得这样的天气更见不得这样的人。

上午他把衣服送到干洗店后就又回到公寓楼昏睡了大半天。虽说军人 一转业就挥身放松特别能睡，像喝醉了一样，也就是醉睡。可那是因为人 家是主动要求转业的，或者是经过领导做工作没有思想包袱走了的。军人 在部队那么多年，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中，一下子放松下来，什 么也不用想了，就特别地能睡，有的人甚至会放松得使心脏冠状植物神经 功能紊乱，会在睡梦中慢慢地堕入一个元尽的深渊之中，或向天空元尽的 远方漂浮，醒来后会变得精神恍惚。有的领导一从高位上退下来，就苍老 得特别快，有的竟然会得心脏疾病。因为他们掌握了几十年的权力，管别 人指挥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