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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郭葳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ISBN9787513322300
出版时间2016-09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48元
货号24028194
上书时间2024-12-19
蓖麻出生于P市,毕业于著名的拉个个大学历史系古代东方史专业,上学期间成绩不佳,毕业后被分配到P市硅酸盐研究所二所研究中外硅酸盐交流史。几年后因在国宾大道上连续吐了十七口痰,不服管教,进了拘留所。出来后他回所里办理了停薪留职,到沙子街文物市场鬼混,不久混进了《滤报》的《都市音乐评论》,作了编辑、记者。
蓖麻从大学时代起便是个理想主义者,他后的理想是拍摄一部黑白纪录片,用负片直接放映一个颠倒黑白的世界,这个前所未有的拍摄计划从未付诸实践,那个颠倒黑白的理想也始终是个理想。三十五岁那年,蓖麻因轻微的脑血栓住进了他出生时的那所医院,在过去和现在突然混淆的环境下,他感受到命运之力的强大和时间的无情,尽管他不是无名小城之人,然而在一种被动的生活里却始终像个侏儒,随着城市的愈益庞大而越发渺小,他的渺小的一切必须埋葬,越早越好,意识他在病榻上立了份乱七八糟的遗嘱,接着......蓖麻康复了。出院后他大彻大悟,决心重新做一份埋葬侏儒的遗嘱。终于,在一个充满意义的夜晚,在一所酒吧的杯觚交错之间,他构思了一个葬礼的剧本,崇高的侏儒就此安息了。
郭葳
男。1962年出生。北京人。
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现考古系)毕业。1982年首次发表在《飞天》杂志发表诗歌。北大校园刊物《潜流》主办者之一。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知识产权双学士。先后就职北京市文物局文物研究所、四通集团公司、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北京晨报》文化部记者、编辑。曾任三联《爱乐》杂志专栏作者、《今日先锋》撰稿人、《竞报》专栏作者。2000年赴美。现研究古代东方历史及艺术史。
蓖麻出生于P市,毕业于著名的拉个个大学历史系古代东方史专业,上学期间成绩不佳,毕业后被分配到P市硅酸盐研究所二所研究中外硅酸盐交流史。几年后因在国宾大道上连续吐了十七口痰,不服管教,进了拘留所。出来后他回所里办理了停薪留职,到沙子街文物市场鬼混,不久混进了《滤报》的《都市音乐评论》,作了编辑、记者。
蓖麻从大学时代起便是个理想主义者,他后的理想是拍摄一部黑白纪录片,用负片直接放映一个颠倒黑白的世界,这个前所未有的拍摄计划从未付诸实践,那个颠倒黑白的理想也始终是个理想。三十五岁那年,蓖麻因轻微的脑血栓住进了他出生时的那所医院,在过去和现在突然混淆的环境下,他感受到命运之力的强大和时间的无情,尽管他不是无名小城之人,然而在一种被动的生活里却始终像个侏儒,随着城市的愈益庞大而越发渺小,他的渺小的一切必须埋葬,越早越好,意识他在病榻上立了份乱七八糟的遗嘱,接着......蓖麻康复了。出院后他大彻大悟,决心重新做一份埋葬侏儒的遗嘱。终于,在一个充满意义的夜晚,在一所酒吧的杯觚交错之间,他构思了一个葬礼的剧本,崇高的侏儒就此安息了。
郭葳
男。1962年出生。北京人。
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现考古系)毕业。1982年首次发表在《飞天》杂志发表诗歌。北大校园刊物《潜流》主办者之一。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知识产权双学士。先后就职北京市文物局文物研究所、四通集团公司、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北京晨报》文化部记者、编辑。曾任三联《爱乐》杂志专栏作者、《今日先锋》撰稿人、《竞报》专栏作者。2000年赴美。现研究古代东方历史及艺术史。
二十九 我不是无名小城之人(1)
1
一个人的结局很有可能比他生前的一切格外受人瞩目,可事情总有偶然。
2
大瘟疫后的年,P市街道整洁,气氛萧条,公共场所基本上半死不活。那些日子我很少出门,在近乎无人的地方改变着生活和我的性质。我投入了创作。柏林墙倒塌一周年的纪念之夜,我决定出去疯狂。在亭亭玉立酒吧泡了六个小时,和三个姑娘打赌,亲了她们当中丑的一个,为此我丢了条领带。我放过那个拿走领带的人,目送他出门,不计任何得失。因为全世界都在分享快乐,不论友谊、爱或是性爱,那一刻都是公共财富,像柏林墙的墙砖一样见者有份儿。所以我摔了三个杯子。
3
领班要我赔偿损失。我兴奋地告诉他说我在构思一个剧本。于是保安过来,把要求改成命令。我必须立刻掏钱,否则??将被吊在门口的槐树上。为了纪念柏林伟大的革命,那些树已经浑身缠满了灯泡。总之,在万众欢腾的不眠之夜,我非常别致地付出了一条领带、两个杯子,以及第三只杯子等于三个耳光的代价。
4
凌晨两点的时候,亭亭玉立理性地解决了我和三个杯子的纠纷。我没被挂起来。大约过了一礼拜,六个从未在酒吧街露过面儿的混蛋闯入亭亭玉立,把两个保安绑在了柏林之夜大放异彩的槐树上,浑身缠满了灯泡,胸前贴着硬纸板,上面写着:滥用暴力,死不足惜!
5
当然不是我干的。我在家疗伤。
疗伤期间我看了多部经典影片的录像。三部还是五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再次怀疑自己根本不懂电影,那些自认为优秀的构想仿佛是剽窃的。从积极的方面说,人的想法通常很不一致,在艺术上却非常统一,大师们都差不多。坚信自己的构想不是剽窃,我同几代大师的差距便没有想象的那样大,差距只是舞台、镜头、色彩、空镜头、负片及投资经验。后一项我还可以,尽管股市的经历证明我并不内行。而从消极的方面说,假如我的想法总是与大师们的经典创作一致,刚好说明我样样不行。所以在喝了一夜大酒之后我决定放弃。首先放弃的是鼻涕虫。这是近几年里我构思出的好的东西。
6
放弃之前我想谈谈我的构思。
首先我认为命运是个定数,所以必须确定鼻涕虫是在一次交通事故中意外丧生的;时间是大瘟疫之后、戏剧学院恢复电影周的那段时间。
再者,我认为伯格曼作品展结束的那个中午应该是个冗长的中午,这样我就可以让鼻涕虫骑着自行车,头压得很低,毫无表情地从学院南面的狭长小路拐上东面的兵马大街,他在脚踏车上念念不忘伯格曼制造的那个费解的情节——棺材里躺着自己。为了让他思考下去,我摔了只杯子。
然后。对不起,那会儿我正在亭亭玉立满地秽物的卫生间里蹲马桶,来不及细想,便从厕所里推出一辆疾驰而过的救护车,将鼻涕虫连人带车撞到十米开外的人行道上。那里事先安排了一张废弃的席梦思床垫。而为了这神来之笔,我付出了一条领带、两只杯子、三个耳光的代价。
7
接着是老一套。救护车没停,呜呜打闪,扬长而去。然后是更老的一套:经交通部门调查,我从厕所推出去的那辆急救车属于卫生防疫站,当时正载着从市区两家宾馆查到的四个疑似患者,其中一个人开始吐血,另外三个腹股沟肿得像鸽子蛋。那辆自行车我还没想好,到底应该让它飞进路边的服装店还是挂在树上。狗日的。兴奋之中我摔了第二只杯子。
在一片玻璃的噼啪声里,我的脑海里闪现出棺材滚落的镜头(也许可以插进来)。是这样!既然如此我必须让观众注意:这一刻棺材落地了,以及一个人为什么会躺在自己的棺材里,还不许笑。所以我让鼻涕虫继续在席梦思垫子上躺着。不是等死,他已经死了。
8
为了气氛,我在棺材旁添了棵槐树,一串串腊色的碎花在初夏的微风中盛开。我把鼻涕虫后的动作设计成右手指尖几乎划到了那棵洋槐,让他亲眼目睹自己一下子掉进了棺材。好!我摔了第三个杯子。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在亭亭玉立理性地解决了我和三个杯子的纠纷之后,我沮丧地来到了街上,在路灯下等着计程车。吸着烟,突然想起那可怜虫还一直躺在床垫上呢,那会儿离朝阳升起大概还有三个小时,他几乎断气似的歪在路边,需要被人发现,需要过路的赶紧将他抬走。记住,他已经是尸体,不能添加任何伤痕。十分钟后我在出租车里改变了想法,以致鼻涕虫在席梦思上多躺了十八个小时。
9
我睡了六个小时。对于鼻涕虫,我需要一个死因之前的死因来满足命运的需要。我看了三部伯格曼电影的录像,仔细阅读了电影周期间主办方印制的宣传册。我记得宣传册后一页印着大师对《第七封印》的自述。那段关键文字印得太靠后了,好多人根本没读就把册子扔了,幸好我有从后往前读的习惯。当读到“时间都去哪里了?这是那么万分之一秒的事”的时候,我豁然开朗:死因之前的死因就是命运之力,时间是它的步伐,而代表这个力量的一定是个男子。我这才让四个行人把鼻涕虫抬走。
10
十年后一个晴朗的上午,在我的请求下,一位男子和鼻涕虫在黑暗中见了面。他们坐在小剧场后一排,看一部名叫《雨》的纪录片。那一排自始至终只有他们两个,而且都没带水。放映过程中剧场入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而命运本来就是个注意力分散的人,此时变得十分烦躁。我请求他集中精力注意身边的鼻涕虫。鼻涕虫也突然开口说:出出进进的人正在下雨。命运听到后发出黑暗的笑声,隔着空位子跟鼻涕虫握手。
《雨》后,命运很自然地跟着鼻涕虫,他们像朋友似的走进剧场外的一间咖啡茶座。茶座的窗户附近挂着很大的秋千,四周布满纸花纸叶,一个姑娘正在秋千上鹦鹉似的荡着。
11
简单起见,我请男子要了绿茶,鼻涕虫要了咖啡。命运从来没有姓名,任何时候我都无法让他自我介绍,只能让鼻涕虫说:叫我鼻涕虫好了。男子??命运......平静地看着鼻涕虫,随后发出低沉的声音:说说自己吧,在你临死之前。
12
鼻涕虫早有准备。男子的一切不会令他惊慌失措。好吧。看来早就盯上我了。鼻涕虫喝了口咖啡。我不瞒什么。我确实没有护照。
这毫无疑问。男子点点头。
我是水泥哈姆人。
这也毫无疑问。
所以我不是无名小城之人。
这是明摆着的。
13
还有呢?男子盯着鼻涕虫,语气里带着不可饶恕的强硬。
可??我几乎不认识你。鼻涕虫开始害怕,磨叽着,躲避从命运投来的严厉目光。
没有人不认识我。命运斩钉截铁地说。
我也是这个感觉。咱们似曾相识,可又说不上见过。
没有人不认识我。实际上也没有人认识我。男子微微一笑,气氛得到些缓解。正因如此,他接着说,我和所有人都是熟人而不是朋友。不论你很早就认识了命运,或者至今也不认识我,可以说都没什么关系。因为我永远不会被认识。但在道理上,不管你活还是死,决定活还是决定死,如果尊重命运,好给我一个听得懂的理由。虽然依我的脾气可以完全不听任何理由,在我面前任何人向来只有服从的份儿;即使神明也是通过我来表达对人的祝福、拯救或惩罚。我可以改变,不管顺着还是逆着,可还是那句话,神有神的道理,你有你的理由。现在。说吧!
14
可??好吧(我不瞒什么)。鼻涕虫鼓起勇气。
15
我叫蓖麻。遇到问题时也叫麻痹。我之所以叫鼻涕虫肯定同麻痹有关。由于多年麻痹,我不仅肉体变得柔软,灵魂也失去了保护。换句话说,完全没有了骨气。现在我什么愿望都没有。说着,鼻涕虫叹了口气。
过去,尽管生活艰难,但每次回家,看着被一条条杂七麻八的街道塞得像垃圾站似的破房子,我仍会产生回归故土的愿望。去年我的愿望彻底破灭了。开发商将大米仓后一块池塘绿地变成了高尔夫球场。球场距离四年前建的水族馆两公里,三年前落成的大米仓科技博物馆四公里,阿街到协和大道一带还有六十多座摩天大厦,大米仓变成了一个崭新的城市,而我所在的小区还保留着十六年前的样子,在高尔夫球场那些人,包括摩天大楼的白领的眼里,我们就像一块块难看的疤,越早清除越好,越快越好。这地方需要一个像曼哈顿电池公园那样的高尚社区:三千棵法国梧桐插出来高端大气的林荫道,每个人牵着三条狗。
16
所以你很生气。也很沮丧。男子插话进来。
是的。那些人从没见过真正的好东西。在七七七八年的时候这一带还保持着一百年前皇家御绮园的风貌。春季,山溪水泉楼台亭阁有桃花映照;夏季,六百亩荷花沿玉泉河翩翩起舞,西山秀丽,多宝塔下千桑万柳,马驰犬动;秋季,达园水榭凫立鹤鸣鹿肥鱼藏,八百亩御稻田一派金黄;冬季,长春园润雪暖地,宿鸟留痕,鹰飞高梁。那个混蛋高尔夫球场就是当年万荷塘的第六十五塘。哼。曼哈顿。三条狗。一群大煞逼。
17
你可以想象我是多么不幸。假如十六年可以称作岁月的话,我的岁月除了失望什么也没有。那天傍晚我在暮色中穿过狭隘的街道登上过街天桥。站在天桥的中央,车流闪烁的阿街从裆下穿过,由南向北,由北向南的废气来回扯着我的蛋。我心想人可不能睡在这儿。路东是甲六号院,路西就是高尔夫球场。球场的高架网遮着半个天空。我想起了福克纳的小说:透过栅栏,穿过攀绕的花枝的空档,我看见他们在打球。他们朝插着小旗的地方走过来,我顺着栅栏朝前走。他们把小旗拔出来,打球了。这人打了一下,另外那人也打了一下。他们接着朝前走,我也顺着栅栏朝前走。
几个傻逼还在里面打球呢。
18
天色晚了,一点儿风都没有。我下了桥,在东街的菜摊上买了几颗西红柿,买了烙饼。番茄烩饼,我很爱吃这个。饭后不久感到胃部疼痛,我喝了杯热水就趴在床上,肚子紧贴住凉席,以减少胃部的灼烧感。这是老毛病了,灼烧感来自一种细菌,学名是牛尾蛤蜊组织菌,它们在胃里积累到一定程度,遇到低气压、闷热潮湿的天气就会活跃,胃里像进了盐酸,灼热腾腾腾的冒起来直通胸口,隔着衣服都能听见血液跳动的声音。那声音亦强亦弱,像探戈。对我来说,听着满血的探戈渐行渐远流进一所花园是一种享受。
19
不管你怎么想,除非你是亿万富翁,生活在拥有私人地权的国家,才有可能在一个千年古都的西北地带,在散布着皇家园林的鸟鸣婉转的地界上,给自己乃至子孙后代留下这样一所花园,真正的花园。丁香海棠桃花,黄莺,蜜蜂,夜枭(探戈)。夏季的漫天林荫。图书馆像别墅一样带着长笛般的烟囱。对小孩儿来说那是童话,对年轻人来说是爱情,对老年人来说是天堂。花园的甬道和小路都铺着淡蓝色的砾石,其中一条穿过夹竹桃和荆条丛,像一笼淡蓝的烟从我家门前经过。我的童年少年都铺在那条甬道上,摸着黑儿也能找回去。那是我的世界,那世界除了蜈蚣操蛋的就是马地瓜。每当那个混蛋一高一低出现在柏树墙上,我就攥紧弹弓,身子靠住一把铁锹。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那个世界压根儿不属于我,不属于马地瓜,也不属于那些建球场的人。它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疯狂,只有疯狂让它继续存在或者说没就没。二十年了,探戈的花园,沉淀区所有类似的花园都像得了绝症似的一个个地溃烂、溶解、消失,回忆上帝赐下的一块无主地便成了我的心魔,照诗人的说法,那是我灵魂的枕头生命的沙发,我的梦总朝它飞去,如夜蛾投向葬身之火。万般寂静,后的安眠之所也许就是一张床。一想就很难入睡。
20
所以??男子看了眼秋千。秋千停了,鹦鹉坐在上面喝着冰茶。
21
所以那一晚我特别难受。喝了半壶水,出了一身的汗。我把凉席撤下来,擦干,反过来铺在床上。几本珍藏的小人书(有一本还是《清风寨》呢)也给压坏了,福克纳的小说差不多给压成了两部。它放在床上很久了,我读过几次,每次都过不了前五章,总觉着床不够舒服。
22
其实我读的小说非常有限。我喜欢《苦儿漂流记》,那还是十五岁时的事了。也许是受到了命运的召唤,五年前我在新知识书店花十块钱买了本半新不旧的《我弥留之际》,福克纳写得。还买了本奇怪的《向知识分子介绍睡眠》。那会儿刚下过雨,进书店时头发都湿了。《我弥留之际》价钱翻了四倍,可我依然把自己看作是年轻人,一点儿也不在乎价格。我对收银员微笑。我对国家的态度也是这样的。在报纸电视的鼓励下,我用一多半积蓄买了水泥企业的股票。次进证券交易大厅,就像是参加婚宴,吃大肉,喝红酒,还有小礼物。到第十七次的时候,别提了,成了他妈的葬礼,得自己买瓶酒给烧尸的。那感觉实在太差了,令人想到那种被围困了好几年的城市,饿殍遍地,污水横流,臭气熏天。多根K线组合在一起如乌云盖顶,令人焦躁不安坐卧不宁,分分秒秒地等他妈的红三兵,跟盼天使一样。
23
从未来的角度,我已属于理论上的存在者,还是心理学上说的密集恐惧症患者,我怀疑自己得了渐冻症。我买了不少专业书籍,订阅《证券报》和三种权威性得到认可的综合性报纸,我的脑子却越来越僵硬,根本看不懂林奇、格雷厄姆、派息。我决心不进那个鸡巴大厅了。我差不多老了一百岁,牙齿也松了,站没个站样儿坐没个坐样儿。坐着的时候两条腿抖个不停,像接了电一样,是典型的派息痴呆症和分红颤抖症的病兆。我还突然对汽车的雨刷器过敏,雨刷器一动就控制不了自己,想跳舞,跳狐步舞。我觉得我得想办法控制自己,我数数儿,数自己的头发,数到三百根时我用了三个小时、七十个曲别针,在断定剩下的头发不会超过已数过的十倍的时候才住手,手指头打不了弯也伸不直了。我把这些看作是神明的提醒。当然,也是你,命运的提示。鼻涕虫指了指男子。所以我放弃了一切翻盘的努力,不再订阅与证券沾边儿的报刊杂志。不看图文电视,不吃火锅,不吃重咸,自我保健,自求多福。
24
我,或者你的神明,还提示了什么?男子很有兴致。
你,命运或者神明,有一天通过一个叫嫦娥的女人提示我尽快控制颤抖。控制静止性震颤、橄榄核桥脑振颤、细胞变性颤抖。我就从报上收集偏方儿,大同小异,基本上就是逛街、看展览、听音乐、看电视、读书、看报、喝茶,还有各种小人书、心灵鸡汤、心灵洋参。我尝试过回到大学时代的《花花公子》,但时过境迁,收效甚微。我看了大夫。大夫说我的颤抖不是神经引起的,是精神问题。精神问题?有什么区别吗?他说有本质区别。要是你分不清精神问题与神经问题的话,我只能告诉你:屁股疼是神经问题,烤烤电就行,不用电击;脑子疼是精神问题,不做电击的话起码要找个上帝。他就是这么说的。而且上帝还得我自己去找,他顶多给我几张名片。
25
我不再做什么,心想,随它去吧。很快腿就不抖了,又回到了从前的下肢。我想一定是《五国演义》、《南游记》、《芍药亭》、《肉蒲蒲》、《前行漫记》和《吐鲁鲁考古之路》帮了我,还有《小兵六旦》,因为我很容易接受阅读的刺激,头一次读卡夫卡我就以为自己是歌手约瑟芬,总是唱歌儿给自己听。至于福克纳,我一直以为它是另一个福尔摩斯,一会儿蹦出个僵尸,一会儿奇怪的签名,后的答案差不多都是一条闪着磷光的大狗。那天睡觉前我翻开他的《我弥留之际》,我以为会读到天亮,结果到第四章就睡着了。从那儿以后我的精神确实一天比一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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