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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货速发】轻轻地摇吧温柔的手 余光中作品精选 青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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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余光中

出版社时代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8763485

出版时间2020-07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45元

货号28547455

上书时间2024-12-18

易安居书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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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前言

出版说明

“敢在时间里自焚,必在永恒里结晶。”
——这是余光中先生的一句名言!
余光中先生离开我们了,但他留下来的诗文却如苍穹上的银河,星光璀璨,熠熠生辉。他和蔼的面容,真切的声音,依然在我们眼前跃动,依然在我们耳畔回响。他说“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他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早在三十七年前,先生的一阕《乡愁》就泣血染纸,铸就了半个多世纪每一个游子的满目的忧伤和无尽的翘望。
余光中先生一生从事诗歌、散文、评论、翻译创作,自称为自己写作的“四度空间”。一生驰骋文坛大半个世纪,学识渊博,涉猎广泛,被誉为“艺术上的多妻主义者”。其文学生涯悠远、辽阔、深邃、庋繁,为当代诗坛健将、散文重镇、著名评论家、优秀翻译家。共出版诗集 、散文集 、评论集 、翻译集凡几十种;此中应该还不算未整理的文稿及轶文。先生所作,可谓著作等身。
我社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和余光中先生有过合作,出版过先生的《余光中诗歌选集》,共三种,分别为《莲的联想》《白玉苦瓜》《隔水观音》。当时,这套丛书的出版,就得到了先生的大力支持,并亲自撰写了《先我而飞》的自序。他在序文中说:“白山黑水的东北,除了小时候唱《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不胜神往之外,却迄今缘悭一游。我的诗竟能先我而飞,去关外广阔的天地会见千万亲爱的读者,把南回归线的相思衔去高高的北纬,真令我欣慰。”拳拳之意,跃然纸上。
这个选本,除了在先生的近千首诗歌中遴选精品之外,为了广大的青少年更直观、更深入、更确切、更感性地了解先生旷达而又细腻的情怀,高洁而又质朴的品格,我们还从先生的众多散文中精选出代表性的篇什,以便青少年读者从另外一个角度感受激情四溢、率性直披、文采绚丽、机智多思、幽默风趣的余光中。
这些都是我们不懈努力的初衷。
等着你们,“在雨中,在造虹的雨中/蝉声沉落,蛙声升起/一池的红莲如红焰,在雨中”。请问,你们能“从姜白石的词里,有韵地”走来吗?和先生一起“听听,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闻闻,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更和先生一起感受“雨气空而迷幻,细细嗅嗅,清清爽爽新新,有一点点薄荷的香味,浓的时候,竟发出草和树沐发之后特有的淡淡土腥气,也许那竟是蚯蚓的蜗牛的腥气吧,毕竟是惊蛰了啊。也许地上的地下的生命也许古中国层层叠叠的记忆皆蠢蠢而蠕,也许是植物的潜意识和梦吧,那腥气”。
拥有清纯时光的每一个青年、少年,谁不想在一片无邪的光阴里,坐在相思树下,品饮乡愁四韵,手执一枚白玉苦瓜,欣欣然,做着那莲的联想。

编者
二○二○年春



导语摘要

    《轻轻地摇吧温柔的手:余光中作品精选(青少版)》主要针对青少年读者进行编选,在余光中老师台湾原版作品中精选适合青少年读者阅读的、能传递正能量的篇目,包括《乡愁》《记忆像铁轨一样长》《听听那冷雨》等入选语文教材及的知名诗歌散文作品,由余光中的女儿余幼珊亲自审定,授权出版。



作者简介

  余光中(1928—2017):一生从事诗、散文、评论、翻译,自称为写作的四度空间,诗风与文风的多变、多产、多样,盱衡同辈晚辈,几乎少有匹敌者。从旧世纪到新世纪,对现代文学影响既深且远,遍及两岸三地的华人世界。曾在美国教书四年,并在台湾、香港各大学担任外文系或中文系教授暨文学院院长,曾获香港中文大学、台湾政治大学及台湾“中山大学”荣誉博士。先后荣获“南京十大文化名人之首”、全球华文文学星云奖之贡献奖、第三十四届台湾行政当局文化奖、第十三届花踪世界华文文学奖等。


     著作有诗集《白玉苦瓜》《藕神》《太阳点名》等;散文集《逍遥游》《听听那冷雨》《青铜一夢》《粉丝与知音》等;评论集《蓝墨水的下游》《举杯向天笑》等;翻译作品有《理想丈夫》《温夫人的扇子》《不要紧的女人》《老人与海》《梵高传》《济慈名著译述》等,主编《中国现代文学大系》(一)(二)、《秋之颂》等,合计七十种以上。



目录

Part 1思乡·爱国
望乡的牧神 / 3
听听那冷雨 / 19
思蜀 / 27
走过洛阳桥 / 40
当我死时 / 42
民歌 / 43
乡愁 / 45
乡愁四韵 / 47


Part 2心灵·情感
焚鹤人 / 51
我的四个假想敌 / 63
记忆像铁轨一样长 / 71
萤火山庄 / 81
不流之星 / 90
另一段城南旧事 / 99
失帽记 / 106
观音山 / 112
桐油灯 / 114
今生今世 / 117


Part 3读书·理趣
猛虎和蔷薇 / 121
书斋·书灾 / 125
岂有哑巴缪思? / 133
茱萸之谜 / 143
夜读叔本华 / 147
诗与哲学 / 150
          自豪与自幸
        ——我的国文启蒙 / 155
不朽与成名 / 163
江湖上 / 168
撑竿跳 / 170
水草拔河 / 172


Part 4生活·志趣 
沙田山居 / 177
尺素寸心 / 181
高速的联想 / 185
假如我有九条命 / 192
绣口一开 / 196
娓娓与喋喋 / 199
笔耕与舌耕 / 203
纸船 / 205
水中鹭鸶 / 207


Part 5行路·游记
石城之行 / 211
西欧的夏天 / 219
凭一张地图 / 222
德国之声 / 226
风吹西班牙 / 239
关山无月 / 252
满亭星月 / 261
拜冰之旅 / 274
西子湾的黄昏 / 288
与海为邻 / 290
春雨绵绵 / 293



内容摘要

    《轻轻地摇吧温柔的手:余光中作品精选(青少版)》主要针对青少年读者进行编选,在余光中老师台湾原版作品中精选适合青少年读者阅读的、能传递正能量的篇目,包括《乡愁》《记忆像铁轨一样长》《听听那冷雨》等入选语文教材及的知名诗歌散文作品,由余光中的女儿余幼珊亲自审定,授权出版。



主编推荐

  余光中(1928—2017):一生从事诗、散文、评论、翻译,自称为写作的四度空间,诗风与文风的多变、多产、多样,盱衡同辈晚辈,几乎少有匹敌者。从旧世纪到新世纪,对现代文学影响既深且远,遍及两岸三地的华人世界。曾在美国教书四年,并在台湾、香港各大学担任外文系或中文系教授暨文学院院长,曾获香港中文大学、台湾政治大学及台湾“中山大学”荣誉博士。先后荣获“南京十大文化名人之首”、全球华文文学星云奖之贡献奖、第三十四届台湾行政当局文化奖、第十三届花踪世界华文文学奖等。

     著作有诗集《白玉苦瓜》《藕神》《太阳点名》等;散文集《逍遥游》《听听那冷雨》《青铜一夢》《粉丝与知音》等;评论集《蓝墨水的下游》《举杯向天笑》等;翻译作品有《理想丈夫》《温夫人的扇子》《不要紧的女人》《老人与海》《梵高传》《济慈名著译述》等,主编《中国现代文学大系》(一)(二)、《秋之颂》等,合计七十种以上。



精彩内容

思乡·爱国

那年的秋季特别长,

一直拖到感恩节,

还不落雪。

事后大家都说,

那年的冬季,

也不像往年那么长,

那么严厉。

 

 

 

 

 

望乡的牧神

那年的秋季特别长,一直拖到感恩节,还不落雪。事后大家都说,那年的冬季,也不像往年那么长,那么严厉。雪是下了,但不像那么深,那么频。幸好圣诞节的一场还积得够厚,否则圣诞老人就显得狼狈失措了。

那年的秋季,我刚刚结束了一年浪游式的讲学,告别了第三十三张席梦思,回到密歇根来定居。许多好朋友都在美国,但黄用和华苓在爱荷华,梨华远在纽约,一个长途电话能令人破产。咪咪手续未备,还阻隔半个大陆加一个海加一个海关。航空邮简是一种迟缓的箭,射到对海,火早已熄了,余烬显得特别冷。

那年的秋季,显得特别长。草,在渐渐寒冷的天气里,久久不枯。空气又干,又爽,又脆。站在下风的地方,可以嗅出树叶,满林子树叶散播的死讯,以及整个中西部成熟后的体香。中西部的秋季,是一场弥月不熄的野火,从浅黄到血红到暗赭到郁沉沉的浓栗,从爱荷华一直烧到俄亥俄,夜以继日以继夜地维持好几十郡的灿烂。云罗张在特别洁净的蓝虚蓝无上,白得特别惹眼。谁要用剪刀去剪,一定装满好几箩筐。

那年的秋季特别长,像一段雏形的永恒。我几乎以为,站在四围的秋色里,那种圆溜溜的成熟感,会永远悬在那里,不坠下来。终于一切瓜一切果都过肥过重了,从腴沃中升起来的仍垂向腴沃。每到黄昏,太阳也垂垂落向南瓜田里,红橙橙的,一只熟得不能再熟下去的,特大号的南瓜。日子就像这样过去。晴天之后仍然是晴天之后仍然是完整无憾饱满得不能再饱满的晴天,敲上去会敲出音乐来的稀金属的晴天。就这样微酩地饮着清醒的秋季,好怎么不好,就是太寂寞了。在西密歇根大学,开了三门课,我有足够的时间看书,写信。但更多的时间,我用来幻想,而且回忆,回忆在有一个岛上做过的有意义和无意义的事情,一直到半夜,到半夜以后。有些事情,曾经恨过的,再恨一次;曾经恋过的,再恋一次;有些无聊,甚至再无聊一次。一切都离我很久,很远。我不知道,我的寂寞应该以时间或空间为半径。就这样,我独自坐到午夜以后,看窗外的夜更黑,万籁俱死之中,听两颊的胡髭无赖地长着,应和着腕表巡回的秒针。

这样说,你就明白了。那年的秋季特别长。我不过是个客座教授,悠悠荡荡的,无挂无牵。我的生活就像一部翻译小说,情节不多,气氛很浓;也有其现实的一面,但那是异国的现实,不算数的。例如汽车保险到期了,明天要记得打电话给那家保险公司;公寓的邮差怪可亲的,圣诞节要不要送他件小礼品等等。究竟只是一部翻译小说,气氛再浓,只能当作一场逼真的梦罢了。而尤其可笑的是,读来读去。连一个女主角也不见。男主角又如此的无味。这部恶汉体的(picaresque)小说,应该是没有销路的。不成其为配角的配角,倒有几位。劳悌芬便是其中的一位。在我教过的一百六十几个美国大孩子之中,劳悌芬和其他少数几位,大概会长久留在我的回忆里。一切都是巧合。有一个黑发的东方人,去到密歇根,恰巧会到那一个大学。恰巧那一年,有一个金发的美国青年,也在那大学里。恰巧金发选了黑发的课。恰巧谁也不讨厌谁。于是金发出现在那部翻译小说里。

那年的秋季,本来应该更长更长的。是劳悌芬,使它显得不那样长。劳悌芬,是我给金发取的中文名字。他的本名是Stephen Cloud。一个姓云的人,应该是洒脱的。劳悌芬倒不怎么洒脱。他毋宁是有些腼腆的,不像班上其他的男孩,爱逗着女同学说笑。他也爱笑,但大半是坐在后排,大家都笑时他也参加笑,会笑得有些脸红。后来我才发现他是戴隐形眼镜的。

同时,秋季愈益深了。女学生们开始穿大衣来教室。上课的时候,掌大的枫树落叶,会簌簌叩打大幅的玻璃窗。我仍记得,那天早晨刚落过霜,我正讲到杜甫的“秋来相顾尚飘蓬”。忽然瞥见红叶黄叶之上,联邦的星条旗扬在猎猎的风中,一种摧心折骨的无边秋感,自头盖骨一直麻到十个指尖。有三四秒钟我说不出话来。但脸上的颜色一定泄露了什么。下了课,劳悌芬走过来,问我周末有没有约会。当我的回答是否定时,他说:

“我家在农场上,此地南去四十多英里。星期天就是万圣节了。如果你有兴致,我想请你去住两三天。”

 

所以三天后,我就坐在他西德产的小汽车右座,向南方出发了。十月底的一个半下午,小阳春停在美的焦距上,湿度至小,能见度至大,风景呈现清晰的轮廓。出了卡拉马如(Kalamazoo),密歇根南部的大平原抚得好空好阔,浩浩乎如一片陆海,偶然的农庄和丛树散布如列屿。在这样响当当的晴朗里,这样高速这样平稳地驰骋,令人幻觉是在驾驶游艇。一切都退得很远,腾出开敞的空间,让你回旋。秋,确是奇妙的季节。每个人都幻觉自己像两万尺高的卷云那么轻,一大张卷云卷起来称一称也不过几磅。又像空气那么透明,连忧愁也是薄薄的,用裁纸刀这么一裁就裁开了。公路,像一条有魔术的白地毡,在车头前面不断舒展,同时在车尾不断卷起。

如是卷了二十几英里,西德的小车在一面小湖旁停了下来。密歇根原是千湖之州,五大湖之间尚有无数小泽。像其他的小泽一样,面前的这个湖蓝得染人肝肺。立在湖边,对着满满的湖水,似乎有一只幻异的蓝眼瞳在施术催眠,令人意识到一种不安的美。所以说秋是难解的。秋是一种不可置信而居然延长了这么久的奇迹,总令人觉得有点不安。就像此刻,秋色四面,上面是土耳其玉的天穹,下面是普鲁士蓝的清澄,风起时,满枫林的叶子滚动香熟的灿阳,仿佛打翻了一匣子的玛瑙。莫内和席思礼死了,印象主义的画面永生。

这只是刹那的感觉罢了。下一刻,我发现劳悌芬在喊我。他站在一株大黑橡下面。赤褐如焦的橡叶丛底,露出一间白漆木板钉成的小屋。走进去,才发现是一爿小杂货店。陈设古朴可笑,饶有殖民时期风味。西洋杉铺成的地板,走过时轧轧有声。这种小铺子在城市里是已经绝迹了。店主是一个满脸斑点的胖妇人。劳悌芬向她买了十几根红白相间的竿竿糖,满意地和我走出店来。

橡叶萧萧,风中甚有寒意。我们赶回车上,重新上路。劳悌芬把糖袋子递过来,任我抽了两根。糖味不太甜,有点薄荷在里面,嚼起来倒也津津可口。劳悌芬解释说:

“你知道,老太婆那家小店,开了十几年了,生意不好,也不关门。读初中起,我就认得她了,也不觉得她的糖有什么好吃。后来去卡拉马如上大学,每次回家,一定找她聊天,同时买点糖吃,让她高兴高兴。现在居然成了习惯,每到周末,就想起薄荷糖来了。”

“是蛮好吃。再给我一根。你也是,别的男孩子一到周末就约chic去了,你倒去看祖母。”

劳悌芬红着脸傻笑。过了一会儿,他说:

“女孩子麻烦。她们喝酒,还做好多别的事。”

“我们班上的好像都很乖。例如路丝——”

“,满嘴的存在主义什么的,好烦。还不如那个老婆婆坦白!”

“你不像其他的美国男孩子。”

劳悌芬耸耸肩,接着又傻笑起来。一辆货车挡在前面,他一踩油门,超了过去。把一袋糖吃光,就到了劳悌芬的家了。太阳已经偏西。夕照正当红漆的仓库,特别显得明艳映颊。劳悌芬把车停在两层的木屋前,和他父亲的旅行车并列在一起。一个丰硕的妇人从屋里探头出来,大呼说:

“Steve!我晓得是你!怎么这样晚才回来!风好冷,快进来吧!”

劳悌芬把我介绍给他的父母和弟弟侯伯(Herbert)。终于大家在晚餐桌边坐定。这才发现,他的父亲不过五十岁,已然满头白发,可是白得整齐而洁净,反而为他清瘦的面容增添光辉。侯伯是一个很漂亮的、伶手俐脚的小伙子。但形成晚餐桌上暖洋洋的气氛的,还是他的母亲。她是一个胸脯宽阔、眸光亲切的妇人,笑起来时,启露白而齐的齿光,映得满座粲然。她一直忙着传递盘碟。看见我饮牛奶时狐疑的脸色,她说:

“味道有点怪,是不是?这是我们自己的母牛挤的奶,原奶,和超级市场上买到的不同。等会你再尝尝我们自己榨的苹果汁。”

“你们好像不喝酒。”我说。

“爸爸不要我们喝,”劳悌芬瞥了父亲一眼,“我们只喝牛奶。”

“我们是清教徒,”他父亲眯着眼睛说,“不喝酒,不抽烟。从我的祖父起就是这样子。”

接着他母亲站起来,移走满桌子残肴,为大家端来一碟碟南瓜饼。

“Steve,”他母亲说,“明天晚上汤普森家的孩子们说了要来闹节的。‘不招待,就作怪’,余先生听说过吧?糖倒是准备了好几包。就缺一盏南瓜灯。地下室有三四只空南瓜,你等会去挑一只雕一雕。我要去挤牛奶了。”

等他父亲也吃罢南瓜饼,起身去牛栏里帮他母亲挤奶时,劳悌芬便到地下室去。不久,他捧了一只脸盆大小的空干南瓜来,开始雕起假面来。他在上端先开了两只菱形的眼睛,再向中部挖出一只鼻子,后,又挖了一张新月形的阔嘴,嘴角向上。接着他把假面推到我的面前,问我像不像。相了一会儿,我说:

“嘴好像太小了。”

于是他又把嘴向两边开得更大。然后他说:

“我们把它放到外面去吧。”

我们推门出去。他把南瓜脸放在走廊的地板上,从夹克的大口袋里掏出一截白蜡烛,塞到蒂眼里,企图把它燃起。风又急又冷,一吹,就熄了。徒然试了几次,他说:

“算了,明晚再点吧。我们早点睡。明天还要去打野兔子呢。”

 

第二天下午,我们果然背着猎枪,去打猎了。这在我说来,是有点滑稽的。我从来没有打猎的经验。军训课上,是射过几发子弹,但距离红心不晓得有好远。劳悌芬却兴致勃勃,坚持要去。

“上个周末没有回家。再上个周末,帮爸爸驾收割机收黄豆。一直没有机会到后面的林子里去。”

劳悌芬穿了一件粗帆布的宽大夹克,长及膝盖,阔腰带一束,显得五英尺十英寸上下的身材,分外英挺。他把较旧式的一把猎枪递给我,说:

“就凑合着用一下吧。一九五八年出品,本来是我弟弟用的。”看见我犹豫的脸色,他笑笑说:“放松一点。只要不向我身上打就行。很有趣的,你不妨试试看。”

我原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他。可是他已经领先向屋后的橡树林欣然出发了。我端着枪跟上去。两人绕过黄白相间的耿西牛群的牧地,走上了小木桥彼端的小土径,在犹青的乱草丛中蜿蜒而行。天气依然爽朗朗的晴。风已转弱,阳光不转瞬地凝视着平野,但空气拂在肌肤上,依然冷得人神志清醒,反应敏锐。舞了一天一夜的斑斓树叶,都悬在空际,浴在阳光金黄的好脾气中。这样美好而完整的静谧,用一发猎枪子弹给炸碎了,岂不是可惜。

“一只野兔也不见呢。”我说。

“别慌。到前面的橡树丛里去等等看。”

我们继续往前走。我努力向野草丛中搜索,企图在劳悌芬之前发现什么风吹草动;如此,我虽未必能打中什么,至少可以提醒我的同伴。这样想着,我就紧紧追上了劳悌芬。蓦地,我的猎伴举起枪来,接着耳边炸开了一声脆而短的骤响。一样毛茸茸的灰黄的物体从十几码外的黑橡树上坠了下来。

“打中了!打中了!”劳悌芬向那边奔过去。

“是什么?”我追过去。

等到我赶上他时,他正挥着枪柄在追打什么。然后我发现草坡下,劳悌芬脚边的一个橡树窟窿里,一只松鼠尚在抽搐。不到半分钟,它就完全静止了。

“死了。”劳悌芬说。

“可怜的小家伙。”我摇摇头。我一向喜欢松鼠。以前在爱荷华念书的时候,我常爱从红砖的古楼上,俯瞰这些长尾多毛的小动物,在修得平整的草地上嬉戏。我尤其爱看它们躬身而立,捧食松果的样子。劳悌芬捡起松鼠。它的右腿渗出血来,修长的尾巴垂着死亡。劳悌芬拉起一把草,把血斑拭去说:

“它掉下来,带着伤,想逃到树洞里去躲起来。这小东西好聪明。带回去给我父亲剥皮也好。”

他把死松鼠放进夹克的大口袋里,重新端起了枪。

“我们去那边的树林子里再找找看。”他指着半英里外的一片赤金和鲜黄。想起还没有庆贺猎人,我说:

“好准的枪法,刚才!根本没有看见你瞄准,怎么它就掉下来了。”

“我爱玩枪。在学校里,我还是预备军官训练队的上校呢。每年冬季,我都带侯伯去北部的半岛打鹿。这一向眼睛差了。隐形眼镜还没有戴惯。”

这才注意到劳悌芬的眸子是灰蒙蒙的,中间透出淡绿色的光泽。我们越过十二号公路。岑寂的秋色里,去芝加哥的车辆迅疾地扫过,曳着轮胎磨地的咝咝,和掠过你身边时的风声。一辆农场的拖拉机,滚着齿槽深凹的大轮子,施施然碾过,车尾扬着一面小红旗。劳悌芬对车上的老叟挥挥手。

“是汤普森家的丈人。”他说。

“车上插面红旗子干吗?”

“哦,是州公路局规定的。农场上的拖拉机之类,在公路上穿来穿去,开得太慢,怕普通车辆从后面撞上去。挂一面红旗,老远就看见了。”

说着,我们一脚高一脚低走进了好大一片刚收割过的田地。阡陌间歪歪斜斜地还留着一行行的残梗,零零星星的豆粒,落在干燥的土块里。劳悌芬随手折起一片豆荚,把荚剥开。淡黄的豆粒滚入了他的掌心。

“这是汤普森家的黄豆田。尝尝看,很香的。”

我接过他手中的豆子,开始尝起来。他折了更多的豆荚,一片一片地剥着。两人把嚼不碎的豆子吐出来。无意间,我哼起“高粱肥,大豆香,遍地黄金少灾殃……”

“嘿,那是什么?”劳悌芬笑起来。

“二次大战时大家都唱的一首歌……那时我们都是小孩子。”说着,我的鼻子酸了起来。两人走出了大豆田,又越过一片尚未收割的玉蜀黍。劳悌芬停下来,笑得很神秘。过了一会儿,他说:

“你听听看,看能听见什么。&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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