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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十月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ISBN9787020144037
出版时间2018-09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39元
货号25339578
上书时间2024-12-18
后记
2017年,我决定写科幻小说。
在这之前,我被定义为现实主义作家。我写下的大多数作品,是近三十年来普通打工者的生活。我的长篇小说《无碑》,因此被称为一部“无限接近真相的小说。”另一部描写打工者生活的长篇小说《收脚印的人》被认为是“以反先锋的姿态抵达先锋的境界”,“是70后一代一个重要的发端”。按道理,写打工者的生活,我有着丰富的生活积累,也更容易获得好评。但我还是决心放下这种势头,开始写科幻小说。
不是心血来潮,是我多年的梦。在2008年写下《无碑》之前,我已经写了一部科幻小说,写到十万字时,因故放下,一放就是十年。
我出生在长江南岸的湖北荆州,巫鬼文化是荆楚文化的核心。
我从小就在这种神秘的文化氛转里长大。小时候,经常有人传说谁家母猪生了一头象,某地女人产下一盆青蛙,某人夜行时遇上了鬼。家里孩子夜哭,会请巫师书写“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一念,一觉睡到大天亮”贴在路边。我们认为猫是通灵的,猫死之后,要将其尸体挂在高高的树梢任风吹雨淋日晒,渐渐回归天地。
荆楚的夏天特别热,在我的童年时,农村还没有通上电,夏夜家家都在稻场上搭了床铺睡觉。满天的星斗,清浅的银河,月亮里的吴刚和捣药的玉兔,后悔偷吃了灵药的嫦娥。经常能看到流星划过天空。
长辈们说,流行划过,是有人死了。
流星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银河里有多少星星?
那些星星上也有人类吗?
有时会看到一团火从天而降,眼见着就落在了离家不远的地方,第二天去寻,什么也寻不着。我的童年的大多数夏夜,就这样睡在星空下。
然而,除了神话传说,没有人能告诉我,天河中发生了什么。那遥远的星空里究竟有什么。我开始做梦。常年做相同的梦,梦见有一根绳索,从地上伸向无限遥远的天空,我是一只蚂蚁,我的任务是顺着那根绳索朝前爬行,可是每次要么是绳索断了,要么,我没有爬到尽头就醒了。为什么我总是重复做这样的梦?我求助过弗洛伊德,求助过荣格,求助过周公解梦。求助过给我上课的心理学教授。
无解。或者说,没有让我信服的解。或许我来自遥远的外星。我在梦里,渴望回到故乡的星球?十五岁时,我在一本杂志上,读到两句诗。
想起我时就想起我,像想起春天里的一个梦。
忘记我时就忘记我,像忘记夏夜里的一颗星。
记不清这两句诗是谁写的,诗却记了三十年。
这两句诗感动了我。在童年的夏夜,我见过无数的星,永恒在天际的,一闪而过的,化着了火把落到了地上的。我想,文学的种子,就在那时种在我的心底。远方的天空是那样美丽而神秘,而我无法触摸,也对她一无所知。
童年的我,开始了莫明的忧伤,沉默少言。
1986年,一件事,改变了我。我不记得那个具体的日子了,那个晚上,和往常一样,我和我哥,还有邻居,坐在门前的黑暗中聊天。没有月亮,只有星光。突然间,黑夜变亮了,亮得如同满月,天地间被一层银色的光芒笼罩着。不知是谁先发现了,在西边的天际,有一颗星在变大,变大,越来越大,从一豆星光,变得大如拳头,地上被照得雪亮。所有的人都呆了。村子在沸腾。有老人突然就跪下了,冲着那越变越亮的星磕头,嘴里念念有词。星光持续了足有十分钟,然后渐渐暗淡下去,星星变小了,变小了,一星如豆,然后消逝。老人说,这是玉皇大帝开了南天门,这时下跪许下的愿望都能实现。我那时已经上初中,不信玉皇大帝开南天门之说,更不相信许下的愿为实现。可是,无法解释看到的是什么。哥哥说这是UFO。第二天到学校,许多同学都在谈论那颗星。从那时起,我开始对有关UFO的书着迷,对一切人类未知的现象着迷。那时的乡村,能找到的书十分有限,我一直相信,我在1986年经历的是一起UFO目击事件。我多次对人说起过这次目击。许多许多年后,我读到了《万物简史》,知道了人类有记载的两次肉眼可见的超新星爆炸,其中一起就在1986年。我才知道,我当时看到的不是UFO,而是超新星大爆炸。
2005年,我在湖北武汉一家公司工作。公司的老板徐工,是中科院武汉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员,徐工患有尿毒症,做过肾移植手术,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对我们这些下属特别好,像对自己的孩子。他给我讲了许多物理学的知识,也推荐我看在当时比较冷门的有关宇宙的书。我因此知道了宇宙大爆炸,知道了平行宇宙理,当然,让我着迷的是量子物理对世界的描述。当时的我,对一切未知的事物,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
成为作家后,我对现实的关注,远远超过了对未知世界的关注。我认为,作家要有勇气、有智慧面对我们这个时代主要的问题。这些年来,科技的飞速发展,大数据,人工智能,VR,这一切带来的改变,必将成为我们这个时代主要的问题。
我听一个从事生物工程的朋友说,人类实现永生,已经不再是不可能的梦想,不久的将来,我们的身体里将穿行着无数的纳米机器人,它们随时修复人体老去的细胞,清除我们身体里的病毒,人类的寿命,在不久的将来,将延长至一千年、一万年,甚至更久。未来,人类将是人机合一的新物种。当然,纳米机器人植入手术,将是昂贵的手术。我关心的,不是人类是否可以活上一千年、一万年,甚至永生,而是,如果有了这样技术,一定会有大量人付不起这昂贵的手术费。就像今天,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科技发展带来的所有益处。那么,谁能永生,谁不能永生,就成了问题。永生人和不能永生的人,将成为两个不同的物种,他们之间,也必然会产生问题。还有,如果真的人类永生,我们将如何面对这漫长无尽的生命?我们真的会快乐吗?人生的终极意义是什么?
如果末日无期?
这个问题开始纠缠着我。于是,我计划写下一部书,书名就叫《如果末日无期》。这个问题只是一个抓手,借由问题,我针对当下正在迅速发展的前沿科技,提出了一系列问题。我们正在面临的,或者即将面临的。我基于中国神话、传说、道家、佛家、量子力学,人择原理,在小说中建立了自己的宇宙模型:沿着莫比乌斯时间带分布的元世界、子世界、〇世界。并由无限多的莫比乌斯时间带,组合成多维的莫比乌斯时间带。我还提出了人类将来进化的终极形态,是脱离肉身,脱离一切外在的束缚,仅以意识存在。并假设所谓宇宙常数,暗能量,实际是就是进化成为了纯意识的人类。我让人物在我的宇宙模型里自由发展,我只是观察者,记录他们的生存。
我将这部书,称之为“未来现实主义”。
我不知道这部书是成功还是失败,我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回答我童年面对星空时的疑惑。我不知道人死之后究竟是什么,不清楚在另一重宇宙,或者四维、五维、直至十一维的空间里发生了什么。于现实而言,我的存在,不过是夏夜天际一闪而过的流星。也许,这部书,能让我的生命存在得到延续。许多年后,也许有人会因此而想起我,认为我预言了他们的生活。但是不管人类如何进化,时间如何扭曲,不管是在三维世界,还是十一维的世界,我让小说的结尾,落脚在朴素的情感,爱。用那两句我喜欢的诗结尾:
忘记我时就忘记我,像忘记春天里的一个梦。
想起我时就想起我,像想起夏夜里的一颗星。
2018年5月19日于鲁迅文学院
王十月,1972年生于湖北。著有《无碑》《米岛》《国家订单》《收脚印的人》等。百余次入选各种选刊、选本、年度排行榜。获第五届鲁迅文学奖,人民文学奖,百花文学奖,未来大家TOP20等。作品译成俄、英、西、意等文字。
部:子世界
第二部:我心永恒
第三部:莫比乌斯时间带
第四部:胜利日
第五部:如果末日无期
王十月,1972年生于湖北。著有《无碑》《米岛》《国家订单》《收脚印的人》等。百余次入选各种选刊、选本、年度排行榜。获第五届鲁迅文学奖,人民文学奖,百花文学奖,未来大家TOP20等。作品译成俄、英、西、意等文字。
虚拟现实世界中的“超文本”叙事 (文艺报 | 赵振杰)
王十月的《子世界》是一篇带有硬科幻色彩的作品。小说中夹杂着大量梦境与幻想,离奇烧脑的故事情节令读者不禁联想到电影《楚门的世界》《西部世界》。在硬科幻外壳的包裹下,小说的内核始终是追问那个亘古永恒的哲学命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那里去?
今我,一个自称是未来现实主义的作家,在大巴车上邂逅了从事人工智能研发的女程序员如是。在两人交谈甚欢、情愫暗生之际,一场车祸从天而降。今我避险及时,伤势不重,而如是却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医生诊断她成了植物人。出于怜悯与内疚,今我时常前往医院看望,期间从如是父亲口中了解到她一些传奇的人生经历,随即以此为素材,着手创作一篇科幻小说:主人公瑞秋自幼命途多舛,先后经历过3次生死,*终都奇迹般地生还,这使她对生命科学和天文物理学产生出浓厚的兴趣。大学毕业后,瑞秋以优异成绩考入著名的奥克土博工作室,研究人工智能和虚拟现实。瑞秋在今我的笔下起死回生,电脑文稿中自然而然地出现了“7月15日,瑞秋从昏睡中苏醒过来”的文字——奇迹随之显现,如是神奇复活,并于当日更新微信朋友圈:“感谢我的神,续写了我的生命代码。感谢这全新的生命,感谢你给我新的名字——瑞秋。”
为了给这不可思议的巧合建构一个合逻辑的因果联系,今我深度开发自身的想象潜力,继续书写瑞秋的故事——在遥远的2030年,奥克土博工作室科研人员有能力虚拟出2130年人类所需的生存环境,并将该世界命名为“子世界”。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子世界科技文明的发达程度超乎元世界人们的想象,仅用了10年就创造出他们的“子世界”,奥克土博只好将其命名为“孙世界”。更为恐怖的是,孙世界没有将目光投向未来,而是将探索的触角伸向时间的来处,“启动了不同于元世界和子世界的虚拟世界计划——返祖计划”。奥克土博工作室招募了两名志愿者“下凡”到子世界科技团队中,企图阻止孙世界的返祖计划,瑞秋就是志愿者之一。与瑞秋一起的另一名志愿者艾杰尼是奥克土博工作室幕后金主,ZERO财团董事局主席的公子哥。为了摆脱父亲光环的笼罩,逃离元世界,艾杰尼将病毒植入下凡者的生命代码中,从而导致他和瑞秋没有按照原定程序去往未来,反而回到过去,投胎到了1990年。瑞秋成为了现在的如是,而艾杰尼则化身为今我。在奥克土博的关注和协助下,今我(艾杰尼)与如是(瑞秋)于2017年2月1日22时23分再次相遇,在一辆大巴车上……
剥去科幻小说的外衣,其实《子世界》还存在着另一重写作维度,即勘探小说文本的叙事边界与可能性。王十月巧妙地将VR艺术特征融入到文学创作之中,从而为小说文本建构了双重叙事时空:一个是今我和如是所在的“现实世界”,另一个是艾杰尼、瑞秋和奥克土博所在的“科幻世界”。这两个世界彼此交汇,互为因果。此外,作者还通过一系列文字游戏,有效地模糊了作者、叙事者、人物角色之间的界限:今我既是小说的主人公,也是故事的讲述人,同时还带有部分作者的影子;“如是”这个名字也很耐人寻味,每当她发言时,“如是说”便即刻显现出几分佛学谶语的意味,如是与瑞秋的身份互换,也渗透着六道轮回的色彩;奥克土博,October的英文谐音,即“十月”之意,小说作者笔名即“王十月”。在作者笔下,奥克土博主要负责子世界人类的生死,掌握生命代码的修改权,然而,有时他又对子世界人类的生命轨迹无能为力,甚至其自身的命运也会因子世界而改变。在奥克土博这里隐藏着一起“文学公案”,即作者与人物的关系问题:作者是人物的主宰,还是人物的附庸?人物是被作者所驱遣的,还是自主能动的?是作者在写,还是为某种神秘力量代言?就像小说中提出的问题一样——是子世界诞生了孙世界,还是孙世界创造了元世界?在这一充满了交互性的“超文本”叙事之中,文学创作的边界变得暧昧含混,真实虚拟、主动被动、开始结束、存在虚无、灵魂肉身、生存毁灭……一切均是未知,一切皆有可能。正如小说所言:我们都身处曲径分岔的迷宫之中,惟一能做的或许只是走下去,“往迷宫深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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