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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龙人
出版社南海出版公司
ISBN9787544254700
出版时间2014-05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28元
货号23462031
上书时间2024-12-02
楔子
长安城。
万人空巷,秋风肃杀,阴云层层。
冷气氤氲中,偶有流浪野狗低吠奔窜,却被铁蹄惊得瑟瑟发抖。
十万都城军驻于王渠之外,却无法阻挡刘正的脚步。
九月初九,正值重阳,也是刘正第七次血洗皇城之日。
距上次刘正大破长乐宫,诛杀祸乱宫廷颠覆刘氏江山的皇太后王政君只不过五十天。
王莽的眼皮跳动更快,心中不安之感更强,他甚至有些后悔把孺子(刘婴)拉下宝座。自登帝位以来,王莽未曾有一日过得安宁,刘正像是他的一个噩梦,永远都难以醒来的噩梦。
他的手心渗出了冷汗,这次,他在王渠外驻兵十万,再不想躲避这挥之不去的劫难。这十个月来,他连做梦都在逃,都在躲,这几乎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王莽知道,如果这次他仍杀不了刘正,那他永远都只会活在阴影之中。天下只能存在一个皇帝,要么便是他这顺应天命的万民之尊王莽,要么便是被尊为武林至尊的武林皇帝刘正!
刘正曾六破皇城,出入禁宫如入无人之境,破长乐宫,烧明光宫,踏桂宫和北宫,连未央宫都在其足下化为一堆废墟,而刘正的目的,便是击杀王莽!
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王莽与刘正势不两立,王莽篡夺了汉室江山,刘正虽不喜政事,但却是汉室正统,刘氏血脉,更是哀帝刘欣亲封的武林皇帝,任何霸占刘家江山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王莽成了刘正的敌人,这是王莽的悲哀,所以他躲了整整十个月,刘正六破皇城,杀了数万禁军,但却未能除掉王莽。这并不是因为王莽武功卓绝到可以在刘正手下不死的地步,而是刘正并没有找到王莽的踪迹。因此,长乐宫被毁,明光宫被烧,未央宫化为废墟……
武林皇帝的名头在这十个月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其声威震慑九州大地。从没有人能够如刘正那般拥有如此不可抗拒的力量,纵横皇城如入无人之境,以一人之力抗倾国之兵,杀得王莽龟缩不出,在武林之中缔造了一个不朽的神话。
章蹄踏皇城
九月初九,刘正上一次提出的死亡约会之日,于是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天刘正会再破皇城。
刘正说过,若王莽再龟缩不出,他必杀光王莽九族,再另立新君。是以,王莽不能不孤注一掷。
王莽了解刘正的孤傲,是以,他在王渠外设下十万大军,他几乎可以肯定,刘正定会策马直闯王渠,过清明门再杀入皇城。
刘正是武林皇帝,帝者入皇城从不会走偏门,即使正门口有千军万马也绝不会皱半下眉头,这便是帝皇之威。
但是,王莽的手心依然在渗汗,没有人会真的认为,十万都城军能够拦住刘正的脚步,没有人会认为天下有刘正无法抵达的地方。此刻王莽虽坐于未央宫的龙椅之上,但在他的周围却是一片刚被清理干净的废墟,四周空荡得可怕。
他想了很多,这数十年的经历如流水般涌过脑海。他不止一次地见过刘正,也曾与刘正有过交情,但那一切都是过去。
急促的脚步声惊断了王莽的思绪,他悠然地睁开眼,王兴有些狼狈地奔进大殿。
“报!刘正已经破都城军碎清明门入了长安城!已至长乐宫!”王兴的声音很急促。
王莽的身子震了一下,刘正的脚步比他想象得还要快。
“他们几个人?”王莽吸了口气问道。
“一共六人,刘正与其五仆!”王兴神色有些难看地道。
王莽抽了口凉气,这次刘正竟带来了五仆,看来,确实是准备做后的了断了。
“再探!再报!”王莽吸了口凉气,沉声道。
长乐宫外。
哀章与平晏并骑,其身后是一万禁军。
静!肃杀!唯秋风卷起败叶在那空阔的广场和死寂的长街之上飞旋,几只觅食的寒鸦略略地扑腾了几下又迅速惊飞。
暗云压得很低,远处的暗云如钱塘江潮一般汹涌澎湃地涌向长安城内,压向长乐宫的方向,隐有雷动电闪。
平晏与哀章对视了一眼,皆自对方眼神之中读出了紧张,又在同一时间收拢十指,握成了拳头。
他们都感觉到手心冒汗,在他们助王莽篡汉室江山登上大宝之时,他们没有这种感觉;在王莽封他们为辅政大臣,给予荣华富贵时,也没有这种感觉。但今日他们所面对的是除王莽之外的另一个皇帝——刘正。
一万禁军,分十队而列,以半弧形将哀章与平晏护于中间,十大禁军统领的目光一致,那便是长街的尽头。
长街的尽头,依然什么也没有,空空的只有几片落叶在飞旋,但自长街吹过来的风,仿佛凝有霜露,让人心底滋生出莫名的寒意。
“啪……”突然,有一朵烟花在长安城外的天空中炸开、亮起。
哀章和平晏禁不住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王舜所领的十万都城军也没能阻挡住刘正的脚步。
“铮……”一阵龙吟般的清啸,一万禁军的刀在同一时间出鞘,仿佛只有一个声音,整齐得让人心惊。
杀意顿时弥漫了整个天空,整个长乐宫,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让人窒息的死气!天空中的暗云若煮沸了一般,搅动起来,数道电火划过长乐宫的上空,使天空更暗,更阴沉。
哀章和平晏心中苦笑,王舜的十万都城军都不曾阻住刘正的脚步,他们和这区区一万禁军又能够阻止刘正前进吗?如果有人能告诉他们一个肯定的答案,他们宁可将所有的荣华富贵都给这个人。
在这种时候,他们真希望能找到天机神算东方咏给他们卜上一卦,问问吉凶。不过,天机神算绝不会给他们卜卦,这一点哀章和平晏心中有数。而那个姬漠然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否则,他们也不用如此紧张了。尽管姬漠然的卦不若东方咏那般神,但也从未失算过,只可惜,在之前一个月之中,哀章和平晏花尽了力气也没有找到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是以,他们只好悬着心领着禁军而出了。
禁军十万,但在刘正六次杀破皇城之时,已经损失了四分之一,是以,哀章和平晏只能领着一万禁军临敌。
禁军向来是好的兵种,也是待遇的,门槛高得许多人削尖了头想挤入其中。但在这十个月之中,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加入禁军,虽然有些人被强拉入禁军队伍,却仍不能使禁军恢复元气。
刘正每次杀入皇城,必会血流成河,尸满街巷,而这之中多的便是都城军和禁军。刘正没能够找到王莽,这些人就成了替罪羔羊。
没有人想面对刘正,因为没有人想死,是以,没有人愿加入禁军和都城军。
在这些人的眼中,刘正已经不是人,而是神!不可战胜的神!
密云越压越低,蹄声惊碎了长街的死寂,由远而近。
哀章和平晏的心沉若重铅,仿佛感到一阵寒潮自虚空中淌过,漫遍每一寸空间。
“希聿聿……”哀章和平晏的战马低嘶,不安地掀动着蹄子,禁军十大统领的坐骑也同样低啸不安。
哀章挥了一下手,十队禁军迅速分开,自长乐宫那被毁去的宫门之内迅速滑出了百辆弩车,在哀章与平晏的战马之前一字排开,箭矢早已定于弦上,对准长街的另一端。
禁军刀剑插于一旁,执起大弓,劲弩以超快的速度上弦、搭箭,无不显示出其训练之精良。
箭矢,几乎封锁了每一寸空间,哀章自信,即使是一只苍蝇也不可能飞得过长乐宫。
当然,刘正不是苍蝇,而是武林皇帝!
一万禁军,百辆弩车,虚空几乎全都是箭影,自长街望去,便像是一排排长有倒刺的厚墙!密密地挤满了长乐宫外两百丈方圆空阔之地。
长街旁的每一道瓦棱上,长乐宫的外墙之上,也都探出了无数的弩箭,在低而沉暗的天空之下,显得格外拥挤。
正因为拥挤,才使杀机浓得让人窒息。
每个人的心神都绷得极紧,哀章和平晏的手不自觉地已经搭在腰间,触在剑柄之上,只觉得凉凉的,是手心出了汗。
蹄声仍在响,仿佛有数个世纪那般漫长,每一下蹄声犹如响在每一个禁军的心上,仿佛这匹迟迟未至的战马,正践踏着他们的心在奔驰。
长街风起,沙石飞扬,使本来虽沉郁却清新的天空变得一片浑浊。
哀章骇然发现天空那低垂的暗云之中竟飞洒下一缕阳光,如刀锋一般迅速将暗云割开一道清晰的云界,若一条分于暗云中的光河迅速向长街移来。
光河两旁,电闪加剧,如千万条银蛇自天垂落,在虚空之中交缠、纠结,化成光球落在长街的尽头,爆起一层尘烟。
凄迷的尘烟,交缠的电火之中,蹄声骤然出现在那混沌迷茫的世界。人影越来越近,蹄声越来越烈,那烟尘败叶,还有被烈风卷起的碎瓦,使长街上空升起了异样的风暴。
六骑!只有六骑!
哀章和平晏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厉芒,他们数清楚了那风暴之中狂卷而至的人数。他们也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以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形式走入了他们的视野中,仿佛是一个混沌迷乱的梦,但却揪紧了每一个人的心。
一万禁军每个人的脸色都是一样的苍白,像是刚刚敷上了一层薄霜,冰寒的杀机如这深秋的寒意渗入每个人的心内,然后化成惧意漫遍全身。
“嗖嗖……”长街两旁瓦棱上的箭手终于无法承受那无孔不入的杀机,松开了手中的弦。
箭矢如雨,密密地封锁了每一寸空间,再密密地贯入那凄迷的风暴,但却在那风暴之中化成了碎粉,然后随败叶瓦片一起飞旋于尘土之中,使得那迷茫的风暴更混沌。
“杀!”哀章挥手高喝,他也受不了那越旋越狂的杀气,那越演越烈的压力。是以,再也不想沉默。
“嗖嗖……”弩车之中的劲箭如漫天蝗虫般洒下,几乎将长街的每一寸空间都封锁。
一万禁卫军也同时松弦,数以万计的箭矢朝向一个共同的目标,那便是卷在风暴中心的六人六骑!
“哗……”一声巨大的霹雳声中,天空之中那分开密云的光河突地倾泻而下,化成一把亮丽却又硕大无比的巨剑,剖云而过。
虚空,顿时化成两半,天地也一分为二,无数的电火仿佛也随光河泻下,聚成巨大的光柱齐落长乐宫的上空。
“轰……”那遍布虚空的羽箭在一刹那之间如见风的灰烬,散成尘末。
巨剑过处,地面裂开百丈,激起无可抗拒的气流,将那一字排开的百辆弩车若纸鸢般弹飞,在虚空之中遇电火顿化成一团烈焰坠落。
禁军战士也如草人般被震飞,首当其冲者则尽化血雨。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威力!
哀章与平晏带马横移十丈,在虚空中相对望了一眼,两道目光擦出一道电火,同时举剑高呼:“杀!”
禁军十大统领也同时振臂大喝:“杀!”
“杀,杀,杀……”一万禁军皆拔起插于地上的刀剑齐声高呼,若山呼海啸,响彻天地,盖过雷鸣电闪、墙倒屋塌之声,每个人都以无畏之势向长街扑去,也顾不了地面上铺满几近尺厚的断箭残羽及血肉碎末。
天与地顿陷昏暗混沌之中,生命如赴死的蝼蚁,在若惊涛骇浪般的杀气和战意之中泯灭消亡。
王舜心里极苦涩,虽有十万都城军布下五十里的人阵,可是他却不敢与刘正一战,居然无法让刘正的脚步稍有停歇。他身边的十大战将也尽毁于刘正的剑下。
刘正甚至不怎么出手,仅其五仆的力量便将他十大战将除去其八,无法抗其锋芒。在刘正的铁蹄之下,这十万都城军如被巨石碾过的蚁群,尸横遍野,五十里地,箭积三尺,鲜血与落叶结合成秋天的萧瑟与战争的惨烈。
都城军如陷入一个可怕的噩梦之中,久久难以醒来。
在这一刻,他们才知道生命是如何的脆弱,如何的不堪一击,但现实是不容改变的。
人多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战局,王舜这一刻已经很清楚这一点,他对那守于长乐宫外的一万禁军也不抱任何希望。尽管禁军战士皆是战士之中的精锐,但是却不是真正的高手。在遇到高手时,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计算方式去累计力量。
王舜策马疾驰,领着身边尚存的亲卫高手,撇开那群残兵直向长乐宫疯赶。哪怕是战死,也要截住刘正的脚步,这是他对王莽的忠心。
这将是一场奇异的战斗,一场绝不平衡也绝不公平的对决,但没有人会猜到结果,每一方都会出尽后的力气。因为,这也许只是后的决战。
生与死,存与亡,在这之后便会有一个分晓。
王莽感到那无形的压力越来越重,闭上眼睛,他已经清晰地感应到了刘正的位置,他知道刘正也已经感应到了他的存在,两人的思感便在虚空之中纠结,紧紧地缠在一起。
王莽看到了那血肉横飞的禁军,看到了那紧缠着武皇五仆的十大禁军统领,还有联手合击刘正的哀章和平晏,甚至还看到了那自城外飞赶而来的王舜。
王莽笑了,他并不是孤家寡人,更不是孤军奋战,他拥有这么多忠于他的大臣高手,尽管刘正拥有通天彻地的武功,但只是六个人。
六个人的本领再大,又怎能抗拒倾国的兵力和高手?
战意越来越浓,已自长乐宫外弥漫到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而杀机则随着刘正的思感涌至了未央宫。
暗云越积越厚,低低地压在未央宫未倒的东塔之顶。当电火擦过塔身落于未央宫空地之时,天地显得极为诡异。未央宫内的亲卫禁军也一个个心神紧张,每道落下的闪电都仿佛在燃烧他们的信心和斗志,随着那越压越低的密云的接近,他们的战意几乎已渐渐耗尽,剩下的只有恐惧。
天空中的异象在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到,未央宫也不例外。所以,这群守在未央宫的禁军们也已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决定正视刘正,王莽的心中反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尽管那份压力有增无减,但他已经找回了自己的王者之气,找回了久违的战意。
自从身处要位,权倾一时后,王莽便再也不曾动过手,因为根本就用不着他动手,在他的身边有着无数的高手可以调遣,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摆平一切的事情。于是在养尊处优的情况下,他似乎疏懒了自身的武学,几乎都快让人忘记了他也曾是天下间有数的不世高手之一。
这一切,因为刘正而改变了,因为刘正才让王莽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自身的力量,也让他知道,在有些时候仍得靠自己。
的确,王莽身边的高手多得许多人数都数不过来,昔日总是无往不利,但在这十个月来,却无一人能为他分忧,同时也让王莽知道了,在这个世上也有他身边那群高手无法办到的事情。
王莽身边拥有数不清的高手,但可惜遇上了武林皇帝刘正。刘正身边的高手不多,但只要他一点头,便有成千上万的高手愿意为他卖命,不管刘正的敌人是谁。而这成千上万的高手之中,还包括了王莽身边的一部分高手。
这使王莽尴尬和无奈,他本想让自己身边的力量除掉刘正,但在刘正六破皇城后证明了一个问题,那便是王莽身边所谓的高手皆形同儿戏,根本就不可能杀得了刘正,反而让刘正大试屠刀,将其身边的高手斩杀得所剩无几。是以,王莽不得不亲自出手。
刘正的武功已经达到了无法想象的境界,至少,王莽难以想象。那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神!
武林皇帝,天下,这并不是因为刘正身为皇族宗亲,也不是因其为哀帝之弟,而是因其武功本身就已为天下公认,所以,没有人可以估量刘正在武林之中的号召力。
王舜赶来,哀章的躯体却化成了碎片,在电火之中焚成灰烬。
哀章死了,当他连击出二十几招后,却没能接下刘正的第四击,在天雷电火的威力下,一无所存。
王舜的眼都红了,平晏的身上已被血染,那无孔不入的剑气割得他几乎体无完肤,但他没死,因为哀章挡住了刘正的大部分力量。可是在王舜如陨石般撞入刘正气场之中时,平晏的身子已经飞跌了出去,他没能避开刘正那隔空的一脚,洒血十丈,身子陷入长乐宫本已残缺的宫墙之中。
一万禁军如长乐宫的宫墙一般摧枯拉朽地溃散,十大禁军统领联手也未能在武皇五仆的手下撑上五十招,在五仆联手的强大无比的气机之下被撕为碎片。
王舜的身子撞空,刘正的马已经带着刘正飞入了长乐宫之中。
刘正并不与王舜交手,败军之将并不足以引起刘正的兴趣,抑或并不想为这些无谓的人花费太多的力气,他的目标只是王莽!
刘正已经感应到了王莽的位置,他的精神已与王莽紧紧地锁在一起。是以,他知道王莽这次不会再逃,那么,他便没有必要与王舜这些人纠缠。
王舜并不轻松,因为面对他的是一位中年道人,面目并不陌生,一开始王舜便被对方的气机紧紧地锁住,没有任何机会再抽身去追刘正。
“阴风道!”王舜自城外追进城内,还是次与这位武皇之仆打照面,也还是次认真审视这位随刘正血洗长安的不世高手。
“王舜!”老道也以同样冷漠的声调回应了一声,他同样不会对这张面孔感到陌生。
两人目光相对,周围的虚空仿佛突然静止,嘈杂的喧嚣和电闪雷鸣中的惨叫自一个世界抽离到了另一个世界,那般遥不可及。
在一个只有两人的世界里,王舜的杀机不断疯长,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对手,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态度去对待这一切,尽管他是王莽身边高手。
王舜从不会小看自己,也从不会高估自己,所以他能够助王莽自黄门郎的小官而成今日之帝业,更成了王莽为得力宠信的辅政大臣。他对天下高手都了若指掌,对武林之中的动态,也如王莽的眼睛一般,所以在他初与此道相对时,便在心中泛起了一层异样之感。
阴风道,乃是道教圣派崆峒剑派掌门师弟,其剑道之精在崆峒派中屈指可数,而崆峒派掌门乃是和邪神并列的天下第二高手,除一个武林皇帝和那神秘不可揣度的无忧林之外,崆峒派掌门与邪神为正邪两道的极致。崆峒派更是正道之首,而阴风道身为崆峒派掌门师弟,却成了武林皇帝的五仆之一,这让王舜有些意外。
阴风道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冷笑,坦然而又深邃,像是将杀机凝成了深深的皱纹,以刀刻的形式在这两人的世界里绽放。
“铮……”阴风道出剑,裂风、破空,切开那落下的闪电,在电光盛得耀眼,又突然灭了的那一刹那,剑便已经掠入了王舜的气场、刀网,然后又有一道闪电惊落。
惊落的闪电照亮了二人世界的虚空,在万籁俱寂之中蒙上了一层诡异的神秘,再在刀与剑相触之处耀起一团血色的异彩,扩散、爆绽如破开地壳的阴火,向四面辐射,吞没刀与剑,吞噬人与天。
“轰……”一阵焦雷隐起,自四面密云之中凝汇聚敛,然后自那吞没两人的异火之中炸开。
王舜和阴风道如两块掷出的巨石,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弹出,又各自在虚空打了个旋,刀与剑同举。
以插天之势,接引下天空中那四处肆虐的电火在各自燃起一层奇异的亮彩之后,又向同一点交汇。
出剑、出刀!天开、云裂!在密云后那万缕阳光洒落的一刹那,又惊见彼此狰狞的面目,但却绝无法阻止他们这惊天动地的一战,而他们的战意也如喷出地底的熔岩,以不可遏止之势疯涨爆发。
一万禁军,命运与十万都城军的结果并没有两样,王舜身边与其同赶回长安城的高手,依然没能阻止除阴风道之外的四仆跟在刘正的身后向未央宫的方向赶去。
长乐宫,处处断瓦残垣,经历数劫,已面目全非,古都之破败并非因千军万马的践踏,而是刘正一人一骑所为。
神话是在破坏和毁灭之中建立起来的,立于废墟之上才能体现伟人之伟。刘正便是如此,但他有他的原则,如果可以选择,刘正也绝不会选择破坏,这里毕竟是他的祖先创下的基业。
破那一万禁军,长乐宫中根本就没有敢阻刘正脚步的人,远远地便避开。毕竟,生命才是为重要的。
直出长乐宫,武库大街寂若死域,唯暗云低压,闪电在虚空之中如结成蛛网,闪灭不定,使之若置身森罗绝狱。
对于长安城诸宫的了解,刘正若观掌纹,是以,他根本就没有让战马停歇半步,直奔未央宫。他自然不必等四仆同至,也没有必要,王莽只是属于他的,任何阻止他击杀王莽的人,都必须杀,这是没有条件可以讲的。
道理,就是手中之剑!谁的剑利谁就有道理,就像王莽篡去他汉室江山一般,没有任何可以讲的道理。
“圣上,请移龙驾!”王兴与刘歆以极速奔入未央宫未塌的大殿,跪下急切地道。
王莽缓缓地睁开了眼,他知道刘正已经破了那一万禁军,已经闯过了长乐宫,而且正向他所在的方向赶来,已经快抵武库大门之外。因为他的思感与刘正已经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刘正知道了他的位置,他也自然清楚地感知了刘正的位置。
“他不会这么快闯过武库的。”王莽冷然而自信地道。
“但皇上龙体岂能担半点风险?因此,还请皇上先移驾建章宫!”刘歆沉声道。
“是啊!皇上何等尊贵,而刘正乃一介武夫,岂容他惊扰了皇上……”一干臣子附和道。
“众位爱卿先平身,今日我与刘正之决形式已定,无论我在哪里,都仍要与刘正决一生死。他数破我皇城,已是罪不可恕,我移驾建章宫,也要让众爱卿明白今日的局势,存亡便看今日了!”王莽吸了口气,沉声道。
“皇上心思臣等明白,臣等必誓死捍卫皇城的尊严,绝不容许刘正匹夫张狂无礼!”刘歆恳然道。
王莽悠然一笑,吸了口气道:“朕便不相信以苍穹邪盟的天地十三邪的力量也杀不了刘正!”
“皇上放心,苍穹邪盟的天地十三邪,人人皆是江湖邪道之中的高手,当年刘正被哀帝封为武林皇帝后,受到正道人士的拥护,而武道邪门的数位高手不想邪道被正道欺压,自发联合组成了苍穹邪盟,而当年因邪道人邪帝未曾出现,他们便共同推举十三人中的‘邪遁’归鸿迹为首,但江湖人士认为他们仍不是刘正之敌,今日十三邪聚到十二人,即使是刘正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不可能胜得了这十二人联手的阻杀!”王兴自信地道。
王莽点了点头,有些忿然道:“想不到那归鸿迹这般不识抬举,居然连本皇再三邀请都不来助阵,要是能聚齐十三邪结成天绝邪杀阵,那天下之间又有谁能破?就是两个刘正也不足道哉!”
“皇上所说甚是,这归鸿迹确实是不识抬举,不过少了这天下遁,也同样可以组成天绝邪杀阵!”王盛出言道。
王莽叹了口气,他心中哪还不比王盛清楚此事,少了天下遁归鸿迹这十三邪之首,天绝邪杀阵便如老虎掉了牙,这是一个绝没有人可以代替的角色,因为天下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遁地之术达到如此登峰造极的人。也只有此人才能把天绝邪杀阵联串得天衣无缝,即使是邪神也没有这般能耐。
归鸿迹虽只能在邪派之中排在邪神之后,但却是天下间难缠的人物之一,即使是邪神也会对其客气三分,只是王莽没能请到归鸿迹。
当然王莽拿归鸿迹也没有办法。
“皇上起驾!”王兴高喝一声,众禁军立刻排开队伍,在宫女太监及数位大臣的相护之下向建章宫行去。这建章宫是王莽后安身之处,建于皇城之外,自未央宫出章门,过穴水便至。
长安城之内的诸宫都被刘正给闹翻了天,这使得王莽感觉不到一点安全感。是以,便在城外再建一座巨大的宫殿,这也是专为对付刘正所建,只有在刘正杀入长安城,遇上危险之时,王莽才会选择去建章宫暂避。
不过,这一次却是王莽欲与刘正决一死战之地。
玄武桥骤然断裂,桥身炸成千万块碎石冲空而起。
刘正与疾驰的战马腾空而起,如插上了翅膀一般,横过虚空,自断桥之上向明渠的对岸跃去。
“哗……”明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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