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货速发】百鸟衣

“百鸟衣”的魔力从何而来？

浙江师范大学儿童文学专业研究生导师  常立

  “百鸟衣”原是富于中国特色的民间故事类型之一，在丁乃通所著《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索引》中被标记为465A1号。我的重述所依据的版本是“林兰童话”中的《龙女》，它并非“纯粹”的“百鸟衣”型故事，而是两种故事类型的杂糅，即“乐人和龙王”与“百鸟衣”。

  类型杂糅，是民间故事的讲述中饶有趣味且耐人寻味之处，它包含着故事创作的奥秘，也揭示了故事传播的动力。一个好故事，总是同时在讲多个故事。在真正的民间故事发生并传播的现场，从来没有一成不变的故事模板和必须亦步亦趋的固定类型，供人顶礼膜拜。我们的前辈，那些卓越的故事讲述者们，早已将不同时代、地域、民族、种族、身份、阶层……各自的特征融入了自己的故事，也经由故事展现出不同的人在不同时空的愿望、喜好与价值取向。

  这就使得讲故事，真正成为一件有魔力的事情。只需要稍稍更换一些零件，调整一些顺序，增删一些细节，甚至就像转动万花筒一样，轻轻一转，一个似曾相识，但又万千不同的新的世界就此诞生了。

  我讲述的《百鸟衣》，相较于以往种种，主要有以下几个变化：

  ，性别的反转。传统“百鸟衣”故事中，具有神奇魔力的是龙女，这样的设定自有其根基，“在女曰巫”，据《说文解字》载：“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但故事中龙女的魔力是服务于男性的，满足男性的愿望，而没有自己的愿望。换言之，女性的愿望附属于男性的愿望。因此，我把人物的性别反转了，首先去除对女性的物化。但是，反转之后，是不是代表男性的龙王子，又和曾经的龙女一样被物化了呢？

  第二，人物愿望的调整。在传统“百鸟衣”故事里，包裹在爱情之下的男性愿望，其实是获得世俗的权力——定计夺江山，逆袭成帝王，百鸟衣可以换龙袍。这当然也有其文化渊源，关涉到鸟图腾的神力。鸟能上达天庭，鸟衣常常也是世俗权力的象征。而我在故事里保留了“鸟衣换龙袍”的有趣情节，但调整了人物的愿望，男女主角只是想过上美好幸福的生活，而并不在意什么权力、什么江山。龙王子也并非被他人当作礼物赠与采莲女，而是自己主动的个人选择。人物内心真正的愿望，才是魔力的源泉。

  第三，艺术力量的强调。“乐人和龙王”型的故事，也展示了乐人技艺的美妙，但这一技艺除了赢得龙王好感、获得龙女为妻的工具性功能外，并无其他用途。既然我在故事里消解了世俗权力的中心地位，那为什么不倡导艺术的力量来取而代之呢？于是，在我的《百鸟衣》里，采莲女的歌声具有神奇的魔力，“鸟儿听见了，都收起翅膀落在枝头。野兽听见了，都停下脚步默不作声。歌声让穷苦的人，忘记了饥饿；奔波的人，忘记了劳累；连蛮不讲理的人听见了，也变得一团和气”。采莲女获得百鸟的羽毛，也是靠自己的歌声去换取，并非像老故事一样以武力去掠夺。故事的高潮处，有一个更大的魔法要施展，唱歌更是必不可少的关键。艺术的魅力与个人的努力，才使得美梦成真，而不择手段的巧取豪夺，终只能沦为乌鸦的聒噪。

  画家陈露的绘画，精美至极，包罗万象，漫长的时光、无比的耐心，都融入其中，也正体现了绘画这门艺术的神奇魔力。

画家手记

《百鸟衣》中的古画灵感

故宫博物院古书画研究员 陈露

 次见到《百鸟衣》的故事文本时，不由得眼前一亮，这不就是我一直在等的故事吗？作家常立对传统民间故事进行了现代性的重塑，使得故事有了更多新意。在去掉传统语境下的男权意识后，有意保留了采莲女身上传统女性平和而谦逊的特质，并且加入了独立、自然的现代品质，与女皇物化的强权意识形成鲜明的对比。无论陆地或是海底，也无论民间或是皇宫，采莲女与龙王子始终向往的是平凡而真切的生活。常立的改编让传统情境下的民间故事，在今天依然耐人寻味。让我在艺术创作上受到很大的启发：认识传统，如同认识我们自己，千年相通的是对自身、自然和美的追求与向往。传统题材的再创作离不开今人的解读，其中所包含的时代气息正是跨越古今时空的对话。文学、绘画皆亦如是。

我在故宫从事古书画临摹工作。中国画的传承与学习，很重要的因素之一即是临摹。多年的工作积累，让我有机会更加深入地认识古代绘画中丰富的语言内涵与审美思想。传统的营养也给我带来了无尽的思想源泉和文化支撑。这其中包含了鉴赏、创造、传承等诸多要素。与《百鸟衣》的相遇，让我有幸能将所感与所想以绘本的方式呈现给孩子们。

起初编辑问我可否在某一张古代书画中寻找一些灵感，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东晋画家顾恺之的《洛神赋图》，此画现存多为后世临摹本，其中以故宫所藏宋摹本为，参考原因主要有两点：其一，画中描述的是《洛神赋》作者曹植与洛神之间的一段佳话，画面情节中体现出了强烈的神话色彩；其二，晋代绘画具有更为远古的造型特征，给人以空灵和飘逸的感受，也符合古代传说的神秘气质。这并非一个简单的借鉴，而是将我对古典艺术的理解，转化成自身的绘画语言来表达。如同带孩子去博物馆参观，当他们看到远古绘画中斑驳隐褪的颜色、安静内敛的叙述风格时会产生距离感，或许因此失去很多兴趣，但一经老师耐心地引导，风趣幽默地解说，好奇心也能被慢慢地带动起来。

 同样在《百鸟衣》的创作中，我将传统绘画里流动婉转的线条之美、概括生动的造型之美，融入适宜于儿童的鲜亮而充满趣味的绘画风格之中，使得他们在阅读时能感受到传统艺术的魅力。与此同时，还可在其中找到除《洛神赋图》之外的《女史箴图》《历代帝王图》《瑞鹤图》《水阁纳凉图》《海错图》等古代名画的影子。以此寄希望于通过阅读绘本的方式，在孩子们心中留下这些艺术作品的印记，待到有朝目睹原作时，更加易于欣赏与理解。

在绘画方式上，从丝绢染制、矿物质颜色研制等传统材料的使用，再到分染、罩染、托色等传统技法的表现，我始终坚持从质感、颜色等内容上尽量多地保留传统绘画的气息，虽然这样会花费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并经历了较长的一段周期，但能够充分展现出古典艺术的魅力，并滋养孩子们的审美，是十分值得的。

 以上为创作此绘本的发心与用心，不足之处还请读者朋友们海涵。

海底的龙王子被拥有美妙歌声的采莲女吸引，邀请她到龙宫做客。二人来到人间，结为夫妻。他们本来过着幸福的日子，但龙王子有一天被女皇抓去造宫殿了，只有做出百鸟衣才能救出龙王子。采莲女如何做出百鸟衣？百鸟衣又有什么魔力呢？从湖上到海里，从百鸟林到宫殿的场景转换，让孩子大饱眼福。

故事改编自“林兰童话”中的《龙女》。传统的民间故事经过现代性的重述之后，被赋予了新的智慧和力量。还可在其中找到《洛神赋图》《女史箴图》《历代帝王图》《瑞鹤图》《水阁纳凉图》《海错图》等古代名画的影子。一起感受民间故事的魔力，一起领略传统国画的魅力吧！

常立

文学博士，任教于浙江师范大学。著有《我想象》《让我们把故事说得更好》等著作；《我家有个小神仙》《黑夜的孩子》《爱上夜莺的捕鸟机》《我听见万物的歌唱》《你要去哪儿》等绘本；《谁请我们吃大餐》等儿童剧本；并译有《夏天守则》《蜗牛去漫游》《生命的欢歌》等绘本。

陈露

绘本创作新秀，毕业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国画专业。自2011年起，在故宫博物院从事古书画的技法研究与临摹工作，绘画作品曾多次参加国内外展览并被收藏。

海底的龙王子被拥有美妙歌声的采莲女吸引，邀请她到龙宫做客。二人来到人间，结为夫妻。他们本来过着幸福的日子，但龙王子有一天被女皇抓去造宫殿了，只有做出百鸟衣才能救出龙王子。采莲女如何做出百鸟衣？百鸟衣又有什么魔力呢？从湖上到海里，从百鸟林到宫殿的场景转换，让孩子大饱眼福。

故事改编自“林兰童话”中的《龙女》。传统的民间故事经过现代性的重述之后，被赋予了新的智慧和力量。还可在其中找到《洛神赋图》《女史箴图》《历代帝王图》《瑞鹤图》《水阁纳凉图》《海错图》等古代名画的影子。一起感受民间故事的魔力，一起领略传统国画的魅力吧！

常立

文学博士，任教于浙江师范大学。著有《我想象》《让我们把故事说得更好》等著作；《我家有个小神仙》《黑夜的孩子》《爱上夜莺的捕鸟机》《我听见万物的歌唱》《你要去哪儿》等绘本；《谁请我们吃大餐》等儿童剧本；并译有《夏天守则》《蜗牛去漫游》《生命的欢歌》等绘本。

陈露

绘本创作新秀，毕业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国画专业。自2011年起，在故宫博物院从事古书画的技法研究与临摹工作，绘画作品曾多次参加国内外展览并被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