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色

序一

兵心如霞

陈　俨

我与长篇小说《本色》的作者卢义虎是战友，也是文友。他从事业余文学创作的时间比我早，我在《花城》杂志发表的第一篇小说就是由他推荐给该刊编辑部的，此外，我还是他的一篇散文中的主人公，工作之中的我俩也多有交集——有缘！

从军几十年的义虎是政工干部中的佼佼者。无论在政治机关还是到部队任政工主官，他都干得有声有色。难能可贵的是，在百事缠身、任务繁重的军旅生涯中，他始终在心灵深处安放着文学的梦想，在完成大量日常事务之余，总要用笔触去抚慰心中那一片文学的芳草地。文学之美，也给了义虎高洁清雅的滋养与洗礼，他的幽默、豁达、风趣、清正和工作中的举重若轻等，绝对与他的文学修养有关。我俩在一起的时候，常常会互相点燃灵感，金句迭出、爆笑不断的场面是常有的。

退休后的义虎更加一发而不可收。几年时间里，他的作品像从地下冒出来的春笋，一本接一本，而且都是大部头的。在他把近三十万字的《本色》书稿传给我的时候，我既惊喜又不意外——这正是一位热爱文字而且勤奋不辍的“文学青年”应该有的样子！

“文学青年”已经不年轻了，但义虎的创作却愈加充满活力。我想这首先源自他内心的兵士情结和几十年军旅生涯的丰厚馈赠。作家大多写的是自己熟悉的生活和人物，义虎的写作也正是这样的。除少数篇章跨界尝鲜外，他的创作题材大多与军旅有关。他把军中儿女的故事、形象、情感编经织纬，打造成文字，把他所有的对军队、对军人的热爱都浓缩在这些作品里。近年来，他又把自己创作的目光更多地投向了那些转业、退役后融入社会发展大潮之中的军人，把他们过去的荣光、当下的拼搏和未来的期许，以及他们遇到的各种困惑、矛盾、无奈与希望，以文学的形式呈现给读者，为军人和退役军人的文学谱系又增添了一批鲜活而生动的形象，很让人感动！

一般而言，长期在军队这一独特系统中历练成长的军人，一旦转业进入社会，需要有一个适应过程，对他们每个人来说，这个过程有时会漫长而艰难。在这个“再社会化”的转折中，难度系数最大的，莫过于既要保持在军队养成的良好习惯和优秀品质，又要尽快适应和融入社会，成为被“新生态”所认可、所接受并且有所作为的人。义虎的《本色》（以及之前的长篇小说《御景街壹号》），恰恰是在寻找和塑造这样一类军人形象——直面社会、从头再来、坚守信念、刚正不阿、主动作为、勇于实现人生价值……在牛海成、李小妍等一众转业军人的身上，读者可以感受到军人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气息是精神、是意志、是人生态度、是不屈不挠的性格，甚至连他们的家庭、爱情和生活日常也都那么有“兵味”。一生从军的我读来十分亲切，相信每一个现役或退役的军人读来都会感同身受，即使没有军旅生活体验的读者也会被他的作品所感染、所感动。因为，这些人物具有所有人都喜爱和崇敬的品质，也是我们这个社会所呼唤和讴歌的积极向上的形象。

更为难得的是，行伍一生的义虎，对都市和乡村生活、政界与职场规则、警事与法律业务、商业与企业运作等领域都有所掌握，甚至对隐匿于主流社会背后的群体生态也能很好地描摹，这得益于他长期留心留意观察生活，随时随地汲取知识。他把牛海成等人物放到这样的时代和社会环境中去描写和塑造，使小说有了扎实的人物依据和坚实的生活基础，于烟火之中走来的他们便更加可信、可亲、可敬！

义虎在《本色》中坚持了一贯的写作风格：文字干净明快、人物形象刻画准确、情节推进动力充足、主线与副线编织清晰，细节、情节、故事和整体结构围绕着塑造人物形象展开，加之亦庄亦谐的叙述，使阅读畅快而有趣。此外，与他之前的一些作品一样，《本色》也具有很好的影视化基础，因为它具有很强的画面感、现场感和精彩的情节线。

说来说去，义虎还是在写自己内心的情感，可谓冰心在壶，更可谓兵心如霞——相信他还会继续书写他热爱的士兵，因为，他就是永远的士兵。

2022年6月4日

（本序作者陈俨系我国第一位国防经济学博士，第十届全国人大代表，海军少将，军旅作家。）

序二 

年轻的心永远在路上

卢义刚

《本色》是我哥卢义虎出版的第三部长篇小说。兄弟四人中他排行老二，我排老三。我哥十八岁当兵进部队，在师政委任上退休，算得上是职业军人。

在我读中学的那个年代，国家还没有恢复高考，农村中学的规模很小，一个年级只有两个班，老师、学生在农田里劳作的时间远多于在教室里上课的时间。记得高中一年级快要放寒假的一天下午，我们全校师生都在忙着开垦学校旁边的那块荒地。我哥身着崭新的蓝色海军服从我们劳动的田边小路上走过，单车后座上还夹放着另一套新军装。有同学惊奇地大喊：“义刚，你哥当海军了！”

难怪同学们这样惊讶，村子里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一个海军。

我哥要当兵了。我感到既光荣又兴奋，我想我哥有前途了。

当兵前，我哥做过近一年的民办教师，那个时候他就喜欢写作，我记得我曾偷看过他练笔的小说，读得津津有味，心生艳羡。他常常读书至夜深，一次，读着书睡着了，煤油灯翻了把被子烧出个大洞来，烧到身体了他才发现起了火——好在铁板一般的被子燃不起什么大火，没有把房子点着。

我哥对我和老四的影响是巨大的。他的奋斗经历鼓舞着我们，使我们生长出以读书改变命运的初心，这颗心一直激励着我们成长。尤其我弟，他成了我们当地的第一个学士、第一个硕士、第一个博士和第一个出国留洋做博士后的人。

也许是受我哥的影响，当一个知名的作家是我长期以来的人生理想。我时常幻想着以我们兄弟为原型塑造出一个个刚正不阿、疾恶如仇、乐善好施、英俊潇洒、博学有趣、快意情场的主人公形象，再邀当红明星演绎成诸如《伪装者》《父母爱情》一样受欢迎的电视剧。无奈老天派我在理工大学做了物理教授，此生梦想唯有借兄之纸笔方能实现。

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力争上游”成为很多干部的价值取向，与他们聚在一起，话题基本上是谁谁有靠山、谁谁又被提拔了。《本色》的主人公牛海成不一样，他想把官做大，更想把官做好。即便要转业离开部队了，他仍然一如既往地精心筹划军事演习，还让名于下级，难能可贵。工作做得风生水起的特种团团长牛海成说转业就转业，他的内心也曾有过短时间的彷徨，但没有焦躁与埋怨。牛海成转业到地方时，通过抓阄来选单位的做法看似滑稽，实则反映出他淡泊名利、只求做好实事的为官心态。这已经成为我们身处的这个时代稀有的品质。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牛海成就是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在部队当特种团团长，牛海成是立功专业户，十次立功，可谓十全十美。转业到地方后，他疾恶如仇孤胆深入， 智勇双全巧擒毒枭； 他深入调研， 捣毁走私团伙，守护山林；他挂职异乡，打击村霸，培养当地年轻干部，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真情扶贫。不管在哪个岗位，他总能出色地干好本职工作。凭借他长期学习积累的知识、储蓄的智慧，凭借他多年磨炼养成的意志、成就的本领，牛海成无所不能。这是我们身处的这个社会呼唤的素质。

你若是一名柔情的读者，当牛海成与对他情根深种的李小妍在旷野中独处，你一定试想过让牛海成深深地拥李小妍入怀，在一个无人的山野悄悄地尽情地燃烧起一堆篝火，哪怕这火风一吹就散了、灭了。常人的爱与欲是难以分割的，而且总希望通过欲来表达爱、释放爱。牛海成不是常人，他因工作对妻子柳青青的关怀和照顾或许有疏忽，但他对柳青青的爱与责

任却不会轻易让位于婚外情，尽管李小妍是如此美丽优秀并为他动情。牛海成人品的近乎完美，也是作者内心至真追求的体现。

我哥年轻的时候是一等的帅哥，一米八几的身高，国字脸搭配海军军官大盖帽，能迷倒大片美女。前不久，表妹在微信里对我说：“年轻时的二哥是我们心中的男神啊！”我知道，她这样说，是因为她在我的微信朋友圈里看到了我哥的近照。唉！三十多年过去了，人怎么可能不变老呢？书中的牛海成身高一米八五，英俊潇洒。可以说，牛海成是我哥的影子，也是他的镜子。兢兢业业做事、坦坦荡荡做人、清清白白做官是流淌在他们身体里的共同血液。如果要问牛海成与我哥最大的区别在哪儿，那就是牛海成没有我哥幽默。我哥人到哪儿笑声就到哪儿，幽默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本色》是一部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佳作，塑造了一个正义敢为而且能为的当代军人形象，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画面感强，写作风格幽默诙谐，值得读者细心品读。

愿读者朋友喜爱我哥的书，愿我哥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愿我哥永远年轻！

2021年 10月于广州

（本序作者卢义刚系博士、华南理工大学物理与光电学院三级教授、博士生导师，曾获“华南理工大学教学名师”“广东省南粤优秀教师”等称号。）

特种团团长牛海成干了八年团长之后转业，有些心灰意冷的他，抓阄进了林业局。本以为林业局是一块与世无争的清静之地，没想到，上任之初，就面临错综复杂的局面。

一个偶然的机会，牛海成成了打入黑社会团伙的卧底，他与公安干警密切配合，经过数月潜伏追踪，终于一举捣毁隐藏极深的黑社会团伙。由此，牛海成重启了他的开挂人生，在林业局局长叶子青的支持下，破解了基层林场一个又一个长期悬而未决的难题，同时，也无意中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一场人生舞台上正负能量的博弈也由此惊心动魂地展开……

卢义虎，湖北松滋人，1977年入伍。

曾任海军南海舰队宣传处副处长，南海舰队某师政治部主任、师政委。湛江市第十二届政协委员。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长期致力于军旅文学创作，多次在《解放军报》《解放军文艺》《花城》《十月》等军内外报刊发表中短篇小说。著有中短篇小说《与你同行》《孤独》《短信时代》等。《交战》获“绿华奖”军旅微型小说征文大奖赛“优秀作品奖”。报告文学《光荣的南海工兵》获全军征文“优秀作品奖”。

2017年出版长篇小说《天蓝蓝海蓝蓝》。

2021年出版长篇小说《御景街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