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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史:详注修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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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古希腊]色诺芬 徐松岩 译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ISBN9787208163133

出版时间2020-04

装帧精装

开本32开

定价88元

货号1202040453

上书时间2024-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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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前言

中译本序
一、色诺芬的生平著述
色诺芬(Xenophon,Ξενοφ?ν, 约公元前444/ 前431— 约前350 年),古希腊著名历史学家、文学家、军事家和多产作家,在历史、文学、政治、经济、军事、哲学、教育等方面均有所贡献。《希腊史》是其篇幅*、*重要的历史著作。此著使他得以与希罗多德(Herodotus,约公元前484—约前430/ 前420 年)、修昔底德(Thucydides,约公元前460—前400/ 前396 年)并称为古代希腊三大历史学家。
关于色诺芬的生平,传世的资料极为稀少。他本人在著作中很少直接述及自己,同时代的其他作家对他鲜有提及,且多语焉不详,甚或相互抵牾。后世作家偶尔提到色诺芬经历和事迹的零星资料,其可靠性往往也很成问题。因此,关于色诺芬生卒年份以及其他许多具体问题,迄今依然悬而未决。不过,如果撇开那些细枝末节,色诺芬一生的主要经历还是清楚的。
公元3世纪,罗马帝国时代作家第欧根尼•拉尔修(DiogenesLaertios)在《名哲言行录•色诺芬传》的开头是这样介绍他的:“色诺芬出生于雅典埃尔基亚(Erchia)德莫,是格里鲁斯(Gryllus)的儿子。他为人谦逊,长相英俊。”关于色诺芬出生的年代,在古代至少有三种说法。其一,色诺芬在自己所著的《会饮篇》中提到,公元前424 年,在德里昂(Delium)战役中,他与其师苏格拉底(Socrates,公元前469—前399 年)在雅典骑兵队中并肩作战,败退之时,苏氏见其跌落马下,便奋不顾身,救他一命。按照雅典的法律,公民未满20 岁,通常是不能离开本土(阿提卡)作战的。据此,色诺芬应该在公元前444 年或之前出生。其二,第欧根尼• 拉尔修说,色诺芬的鼎盛之年在第94届奥林匹亚竞技会的第四年,即公元前401/ 前400 年。古希腊人通常以一个人40 岁为其鼎盛之年,这意味着色诺芬出生在公元前441/ 前440 年。一些学者对此说深信不疑。其三,色诺芬在其所著《长征记》中这样写道:因为自己当时(公元前401 年)比普罗克塞努斯(Proxenus)年纪稍轻,未能取代他而成为将军。普罗克塞努斯战死时大约30 岁,而色诺芬在该书中还多次强调自己年轻。据此,人们似乎也有理由相信,色诺芬大约出生于公元前431 年前后。
色诺芬出身于雅典贵族,父亲名叫格里鲁斯,母亲名叫狄奥多拉(Diodora)家境富裕,熟谙骑术,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据说,成年的色诺芬在雅典市场上偶遇年逾花甲的苏格拉底,经过简短的对话,获准加入苏氏弟子之列。一般认为,他拜苏格拉底为师的情况大致可信,但师从著名雄辩家伊索克拉底(Isocrates)以及在底比斯期间师从普罗迪科斯(Prodikos)的情节,则颇为可疑。有的研究者认定在《希腊史》中找到了有力的证据,说色诺芬曾亲历公元前410 年伊奥尼亚的战事和公元前406 年阿吉努塞(Arginusae)之战,并且目睹了公元前405 年羊河(Aegospotami)之战的消息传抵雅典时的场面。这些说法是可能的,但远非定论。还有研究者认为,公元前404—前403 年三十寡头当政期间,色诺芬很可能就在雅典骑兵队中服役。不过,这一点也不能完全确定。
据色诺芬在《长征记》中记载,在公元前401 年,波斯王子小居鲁士(Cyrus the Younger)自小亚细亚起兵,长途跋涉前去攻打其兄长、波斯时任国王阿塔薛西斯(Artaxerxes),企图夺取王位。色诺芬应朋友普罗克塞努斯之邀,加入居鲁士的军队,成为希腊雇佣军之一员;同年夏,在巴比伦附近库纳克萨(Cynaxa)之役中,小居鲁士战死,希腊雇佣兵诸位首领被波斯人诱杀,因此他成为了这支希腊雇佣军的首领之一;随后,他们在波斯军队的引导下,穿越波斯帝国腹地,踏上漫漫归途;在这些希腊军人沿黑海南岸行军过程中,色诺芬两度趁军队等待渡船的机会,提出就地建立新城安居下来的主张,均遭否决。这主要是因为大多数希腊雇佣兵渴望返乡。色诺芬及其所率军队在拜占庭逗留期间,当地斯巴达驻军的首脑企图逮捕他,把他交给波斯总督。鉴于此,公元前400 年冬,色诺芬率部投靠邻近的奥德里赛国王修塞斯(Seuthes),此时他已成为这支希腊军队的*指挥官。按照两人之间的协议,如果斯巴达人继续追捕色诺芬,修塞斯将保护他;如色诺芬协助修塞斯作战,作为回报,修塞斯须划出一块地方交由色诺芬治理。但是,当修塞斯借色诺芬之助战胜敌手之后却背约食言。因希腊雇佣兵固请,色诺芬打算回雅典,率领他们到小亚细亚去为斯巴达人效力。这时,斯巴达人正在和波斯人交战。由于斯巴达人没有按时向这支雇佣兵发放薪饷,他们便靠劫掠本地富户为生。公元前399 年,色诺芬及其手下六千余人一起投靠斯巴达将领提布隆(Thibron)。
其后,色诺芬可能留在小亚细亚,在提布隆和德基里达斯(Dercylidas)领导下继续与波斯人作战。有研究者认为,《希腊史》中所提到的那位对提布隆大动肝火的曾效力于居鲁士麾下的将领,很可能就是色诺芬本人。大约在此期间,他娶斐列希亚(Philesia)为妻。斐列希亚为他育有二子,格里鲁斯(Gryllus,与其祖父同名)和狄奥多洛斯(Diodorus),这两兄弟可能是双胞胎。
公元前396 年,斯巴达国王阿格西劳斯奉命到小亚细亚指挥斯巴达军与波斯人作战。色诺芬很快与他成为挚友,可能是指挥一支雇佣军为其效力,也可能是担任他的幕僚。色诺芬深受阿格西劳斯的器重,两人结下了深厚友谊。色诺芬肯定随阿格西劳斯亲历科罗尼亚(Coronea)战役,[4]但尚不知他是否与雅典人直接交战。普鲁塔克在《传记集• 阿格西劳斯传》中暗示,色诺芬随阿格西劳斯参加这次战役,并非出于对雅典人的憎恨,而是出于对阿格西劳斯的忠诚和友谊;他两度提及指挥居鲁士手下希腊雇佣军的将领赫里庇达斯(Herippidas,而非他自己),也是基于同样的缘由。普鲁塔克的分析不无道理。
公元前394 年,色诺芬随阿格西劳斯前往斯巴达。大约公元前399—前394 年间,雅典人对其进行缺席审判,判处他终身放逐。原因也许与其师苏格拉底有牵连,但极有可能是在前394 年科林斯战争爆发后,色诺芬采取亲斯巴达和反波斯行动,从而触犯了雅典城邦的利益。另一方面,鉴于色诺芬的功勋,拉栖代梦当政者在特里菲里亚(Triphlia)的斯基洛斯(Scillus,在古代奥林匹亚竞技会举办地附近)划出一片土地赠予他,以示嘉奖。这是他们不久前从爱利斯人手中夺取的。阿格西劳斯也将他的儿子安排到斯巴达接受教育。这对于色诺芬而言,既是一种荣耀,也可因此而确保
他对拉栖代梦人的忠诚。其后二十余年,色诺芬在这里过着富足而悠闲的生活。
色诺芬在《长征记》[5]中提到,希腊雇佣兵会将其拍卖包括俘虏在内的战利品所得钱款总数的十分之一交由几位首领保管,并由他们负责奉献给阿波罗(Apollo)和阿尔特密斯(Artemis)两位神祇。色诺芬将他自己所得份额的一半送到德尔斐,存放在那里的雅典圣库中,奉献给阿波罗神;并出于安全的考虑,将另外一半存放在以弗所(Ephesus)阿尔特密斯神庙的管理者麦加毕佐斯(Megabyzus)处。后来,[1]麦加毕佐斯参加奥林匹亚竞技会时,将那笔存款如约带来移交给他。
色诺芬收到钱款后,遵照阿波罗神谕的指示,为阿尔特密斯女神购置了土地,捐建了一座圣所。塞林努斯河(Selinus)横贯这片土地,河里鱼贝丰富;而在以弗所,也有一条塞林努斯河绕过阿尔特密斯神庙。色诺芬用圣库的资金修建神庙和祭坛,以土地收入的十分之一献于阿尔特密斯女神。每逢重要节日,当地的公民、邻近的男男女女聚集一堂,热烈庆贺。阿尔特密斯女神赐予他们大麦、面包、葡萄酒和甜点,与他们共享献祭的牺牲和各种猎物。色诺芬的儿子、其他公民的儿子以及其他成年男子,均可参加为庆祝节日而举行的狩猎活动。他们在圣地和弗洛(Pholoe)山区猎捕野猪、狍子和牡鹿。
色诺芬的领地距奥林匹亚宙斯神庙三四千米,沿斯巴达通往奥林匹亚的大道前行即可抵达。圣域内有牧场,山上森林茂密,本地的猪、羊、牛、马,完全可以满足节日庆典之需。神庙的周围是成片的果树,出产各种应季的水果。斯基洛斯的女神庙,仿照以弗所大女神庙的样式建成,神像造型也完全一样,只是规模小一些。神庙旁边矗立着一根柱子,上面镌刻着这样的文字:“谨以此地献给阿尔特密斯。此土地的拥有者和收获者,每年须奉献其收成的十分之一,并从余额中保养神庙。如有未照此行事者,阿尔特密斯定会明鉴之!” 
第欧根尼•拉尔修还提到,斯巴达将军斐洛皮达斯(Phylopidas)曾将其征战所掳获的部分战俘赠予色诺芬。色诺芬在其所著《家政论》和《回忆苏格拉底》中,对大土地所有者训练、使用奴隶和管理田园农产的情况了如指掌,并非纸上谈兵,很可能就是他的经验之谈。色诺芬在这田园诗般的环境里,生活富足安定,衣食无忧。这位“跨世纪”老人在参加狩猎、饮宴、交友、献祭等活动的同时,针对当时希腊城邦的现实状况,以其渊博的知识、丰富的阅历和对时局的深刻理解,笔耕不辍数十年,就城邦社会、经济、政治、外交、教育、道德、哲学等诸方面的问题进行反思、写作,给后世留下了一份丰厚的文化遗产。
公元前371 年,斯巴达人在琉克特拉(Leuctra)之役战败,不得不退出先前所侵占的土地,色诺芬可能在此时离开斯基洛斯。公元前369 年,为了对付迅速崛起的底比斯人,雅典、斯巴达这对老对手不得不再度联手,雅典人大约在公元前368 年撤销了对色诺芬的放逐令,不过没有证据证明他重归雅典,而第欧根尼•拉尔修说他在科林斯定居终老。尽管如此,他还是把两个成年的儿子送回雅典参加骑兵队。格里鲁斯公元前362 年在曼丁尼亚(Mantinea)之战中战死。色诺芬提到雅典方面“有不少勇士”为国捐躯,但没有明确提到有他的儿子。第欧根尼• 拉尔修援引历史学家埃弗鲁斯(Ephorus)的著作,称格里鲁斯作为骑兵战士,作战异常勇敢顽强,直至战死沙场;还提到色诺芬头戴花环为儿子献祭,并且为有这样的儿子深感荣幸,这证明色诺芬的名誉在雅典似已得到恢复。
色诺芬大约逝世于公元前354—前350 年间。他在记载色萨利人的史事时明确提到,“在这段文字的写作之时……亚历山大的大妻舅提西丰努斯(Tisiphonus)居于塔古斯之位”。这是其著作中所提及的可以确定的*晚年代。以上推论在其所著《雅典的收入》中还有重要佐证。他先提到所谓第三次“神圣战争”期间的情况(德尔斐神庙受制于某邦),此战爆发于公元前356 年秋至前355年春;他还指出,“如今海上已无战事,收入也正与日俱增”。学者们一般认为,这是指公元前357—前355 年“同盟战争”(SocialWar)之后数年的情况,是雅典财政*困难的一段时期。色诺芬*终的居所很可能在科林斯,也可能在斯基洛斯。第欧根尼• 拉尔修援引前人的说法,认为色诺芬卒于第105 届奥林匹亚竞技会的*年,即公元前360/ 前359 年。据波桑尼阿斯(Pausanias)记载,一位疑为出身于爱利斯的作家宣称,他们的祖先曾宽恕了色诺芬,允许色诺芬继续在那里保有他的地产,他还能指出色诺芬的坟墓所在地。
色诺芬著述丰富,并且全都完整流传至今,这在古代作家中是很少见的。除了《希腊史》之外,他还有以下著作:
1.《长征记》(Anabasis),全书分为7 卷,年代跨度为公元前401—前399 年。作者以写实的手法,详细记述了他亲自参加的波斯王子小居鲁士与其兄争夺王位的战争,和库纳克萨之战失败后与万余希腊雇佣军从波斯帝国腹地向地中海沿岸撤退的艰苦历程。全书晓畅生动,文采斐然,历来被视为希腊古典散文的杰作。此书奠定了他希腊文学家的地位,也是公元前5 和4 世纪之交希腊城邦历史、波斯帝国政治军事及其与希腊关系的重要史料。
2.《居鲁士的教育》(Cyropaideia),全书分为8 卷,是一部酷似历史小说的传记题材作品。书中的主角是波斯帝国的开创者居鲁士大帝。作者以流畅动人的文笔,通过描写居鲁士所受的良好教育,来说明政治家的训练和家庭教育的重要性;通过叙述居鲁士的丰功伟绩,借以阐发自己的政治理想,但具体史实往往经不起推敲。书中还记述了军事方面的一些实际知识,如武器的种类,兵力的布置,进攻和退却的策略等等。透过此书,也可以看到其时希腊人尚未充分形成对其他邻近民族的歧视观念。
3. 《阿格西劳斯传》(Agesilaus),记述拉栖代梦国王阿格西劳斯二世(公元前444—前360 年)的生平事迹。这位国王虽然腿有残疾,但富有军事才能,在位期间(前398—前360 年)正值斯巴达国势由盛而衰的时期,他作为国家*军事统帅之一,率兵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在公元前4 世纪前期若干重大历史事件(如斯巴达称霸、与波斯交战、科林斯战争等)中扮演重要角色。此书是西方*早的传记体历史著作之一。阿格西劳斯对色诺芬有知遇之恩,因而作者对这位国王推崇备至,赞扬他虔敬神明,诚挚待友,对祖国无限忠诚,对下属宽厚仁慈,作战时身先士卒,生活中质朴勤谨。溢美之词,不一而足。
4. 《斯巴达政制》或译《拉栖代梦政制》(Lacedaimonion Politeia),是一部讨论斯巴达政制,或者说讨论斯巴达人生活方式,探讨斯巴达国势兴衰的专著,涉及内容相当广泛,是研究斯巴达社会、政治、军事、法律、风俗的重要原始史料。色诺芬与斯巴达的关系和他的个人经历,更突显此著的重要性。当然,要想全面深入理解此书的内容,必须结合《希腊史》《居鲁士的教育》《阿格西劳斯传》等著作,以及当时希腊历史的实际情况加以研读。
5. 《雅典的收入》(The Revenues of Athens),或译《论收入》《论财源》(De vectigalibus,Ways and Means),此著的写作,很可能是针对同盟战争之后雅典财政极度困难的实际状况,着重讨论增加其财政收入的种种途径。虽然书中所提建议或设想往往带有某种理想化色彩,甚至脱离实际,但其立足点恰恰是社会现实。因此,此书对于研究其时雅典经济状况和希腊经济史,具有相当重要的史料价值。
6. 关于回忆苏格拉底的系列论著。在这些对话体的著作中,对话的主角通常都是苏格拉底。一般认为,色诺芬主要是借苏格拉底之口,阐发自己的观点。至于其中包含多少历史真实,则一直存有争议。《申辩篇》(Apologia)是讲述苏格拉底在面对雅典人的指控和审判时,在法庭上为自己所作的申辩,可信度较高;在《回忆苏格拉底》(Memorabilia)中,色诺芬追忆了导师苏格拉底的日常生活和为人处事的方式,同时也叙述了苏格拉底对城邦、个人、友谊、美德等各种问题的见解。在《家政论》(Oeconomicus)中,苏格拉底和雅典富裕的土地所有者伊斯霍玛科斯(Ischomachus)对话,讨论如何管理家政,如何使用奴隶,选购哪种奴隶管家,甚至娶什么样的妻子以使私有财产有所增加,还探讨农业的地位和社会分工,甚至土地买卖和投机等问题。《会饮篇》(Symposium)记述了那些名流贤达聚会时,在酒桌上就诸如性、晨练、饮酒等论题高谈阔论、畅所欲言。《希耶隆》(Hieron),是叙拉古的僭主希耶隆与智者诗人西蒙尼德斯(Simonides),就僭主的幸福所进行的对话。尽管苏格拉底没有出场,但仍可算是一篇与苏格拉底有关的作品。
7. 一组短文:《论骑兵长官的职责》(Hipparchus);《论马术》(On Horseship);《论狩猎》(Cynegeticus)。《论马术》是为那些有志养马赛车但不得其门而入的贵族青年而作。他在此文中总结前人的经验,结合自己的实践,扼要介绍如何选购良驹、判断马龄、养马驯马、驯服烈马以及配备马具和武器装备等。他在《论狩猎》中指出,狩猎使人年轻而充满活力;狩猎者长寿、健康、勇敢、可靠。这些文章大都根据自己亲身经历写成,字里行间时常洋溢着轻松、惬意、欢笑、和谐。除了上述作品以外,在色诺芬的作品集里还有一篇佚名作者的文章,名为《雅典政制》(The Constitution of Athenians),写作时间大致在公元前446—前424 年间,也有学者认为写于公元前441—前418 年间。从写作时间和文风上看,它肯定不是出自色诺芬之手。此文自始至终以贵族寡头的口吻贬抑平民百姓,针砭时政。后世学者通常称此文的作者为“老寡头”(Old Oligarch)或“伪色诺芬”(Pseudo-Xenophon)。在希腊古典时代,不同政治集团、社会阶层或者民间人士,对于雅典民主制已有不同看法。不过,近代以来,许多研究者在考察雅典历史时,往往特别关注修昔底德在《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借用伯里克利之口,对雅典民主制所做的带有明显理想化色彩的评述,[1]而对“ 老寡头”的评论则有所忽视。事实上,这篇对雅典时政的评述,无疑是客观、全面了解雅典民主制实际情况的极为珍贵的原始史料。
古代评论家将色诺芬列为一位撰写历史著作的哲学家。实际上,他主要关注的是伦理道德方面的问题,而不是形而上学或认识论的问题,这一点在关于苏格拉底的几部著作中,表现得*为明显。在其他文章中,例如《论狩猎》,色诺芬根据亲身体会,详细列举了诸如各种猎网使用的网线数量以及47 种猎犬名字,文章伊始就列举出诸位英雄师从马人喀戎(Chiron)练习打猎,并以讨论打猎可以提升美德作为全文的结束。在色诺芬看来,狩猎益处多多,猎手是辛勤的劳动者,他们对父母、朋友尽心尽责,对整个邦国有益。作品的读者,如果能够付诸实践,那么城邦就将永远立
于不败之地,这也许正符合色诺芬的理想。色诺芬的作品,形式多样,内容庞杂,但是所有著作都多少有一些说教成分,对于希腊哲学也不无贡献。


【书摘与插画】

第七卷*章
[1]翌年,拉栖代梦人及其同盟者的全权大使来到雅典,协商拉栖代梦人与雅典人结盟的具体事宜。众多异邦人和许多雅典人都认为,同盟各方应享有完全平等的地位。弗琉斯人普罗克利斯就此作了发言。他说:
[2]“雅典人啊!既然你们已决定与拉栖代梦人修好,那么在我看来,你们应考虑这样一个问题,就是如何让这种友谊永久保持下去。当前只有订立这样一份有利于各方的盟约,才能*限度地确保友谊的持久性。我相信,除了领导权的问题仍需继续协商外,其他问题均已达成一致。贵邦议事会已建议,海上领导权理应归属于你们,而陆上领导权归属于拉栖代梦人。我也认为,这种领导权的划分在很大程度上不是人为的判定,而是诸神冥冥之中早已做好
了的安排。
[3]“首先,贵邦所处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与海上霸主正相匹配。这是因为大多数依海立国的城邦都地处贵邦周边地区,而且他们的实力均比你们弱小。此外,贵邦沿海多良港,无此难以成为海上强国。况且,贵邦已经拥有为数众多的三列桨战舰,而你们的一贯国策就是不断扩充战舰的数量。
[4]“同样,你们还拥有修船造舰的专门技术和手艺。在海事经验方面,你们也远远超过其他城邦,因为你们大多数人的生计都来自海上;与此同时,在关照私人事务时,你们也在与海洋打交道中积累了经验。还有一点很清楚,任何一个港口都不可能如贵邦那样,可以同时驶出那么多艘三列桨战舰。在涉及由谁执掌领导权时,上述因素决非无足轻重,因为所有人都乐于加入*早展示其强大实力的军队作战。
[5]“况且,诸神已经准许你们雅典人在领导权的竞争中成功胜出。在过去无数次大规模的海战中,你们大都取胜,极少失利。因此,同盟者在你们的领导下,都是很乐于与你们共赴艰险的。
[6]“的确,你们对海洋事业的全力投入是必要而恰当的,从如下事实必定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曾几何时,拉栖代梦人与你们交战多年,尽管他们占领了你们大部分领土,但仍无法彻底击败你们。直到*后他们得到诸神的佑助,赢得了海上霸权时,才将你们彻底制服。由此可见,你们的安危取决于对海洋的控制。
[7]“所以,这一切是你们与生俱来的权利,你们怎能让拉栖代梦成为海上霸主呢?首先,他们自己都承认在这方面不如你们有经验;其次,他们也不像你们那样,甘愿为控制海权而到海外去冒险;他们所付出的*代价不过是战舰上全体船员的性命,而你们却是拿妻子儿女乃至整个城邦去冒险。
[8]“这就是你们雅典人所面临的形势。现在让我们再来看看拉栖代梦人的情况吧。首先,他们居住在内陆地区,因而只要他们能控制陆地,即便海上交通被完全切断,他们也可以平静生活,安枕无忧。他们自己对此了然于心,于是从孩提时代起就着眼于训练如何在陆地上作战。而且,他们将服从长官的命令作为*准则。因此,他们是*秀的陆军勇士,而你们是*秀的海军战士。
[9]“正如你们随时可以派出一支强大的舰队,他们也能派出一支数量庞大、行动迅捷的陆军奔赴战场。所以,同盟者就会信心百倍地聚拢在他们周围。在神祇的眷顾下,就像你们在海战中一样,他们在陆战中也能胜多负少,所向披靡。
[10]“他们对于陆军的关注和投入,与你们对海军的关注和投入不相上下,人们可以从结果中作出自己的判断。你们与他们交战多年,尽管你们曾在海战中一次又一次地击败他们,但仍不能使他们完全屈服。然而,一旦在陆战中被击败,他们的妻子儿女和整个城邦的形势,随即就危如累卵了。
[11]“所以对于拉栖代梦人而言,如果他们在陆上事务的处理方面无可挑剔的情况下,而让其他城邦成为陆上霸主,那肯定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了。就我自己而言,贵邦议事会所提出的正是我要力促达成的建议,我坚信这对于双方都是*有利的;愿你们有幸达成*终的一致,这对我们大家都是*好的结果。”
[12]听了他的发言,在场的雅典人和拉栖代梦人,都为他的演说热烈鼓掌,喝彩不断。但是,凯斐索多图斯走向前来,发言如下:
•“雅典人啊,你们没注意到你们受骗上当了吗?如果你们愿意听,我马上就可以向你们证明。现在事实是明摆着的,你们是海上领袖。如果拉栖代梦人成为你们的盟友,那么很显然,舰队中各位舰长以及派遣出去的水兵都将是拉栖代梦人,而且很显然,舰船上的桡手,不是黑劳士,便是雇佣军。于是,你们雅典人就只好率领这样一群人去作战了。
[13]“然而,当拉栖代梦带领你们进行陆战时,你们定然会派出重装步兵和骑士参加。因此,按照这个方案,他们领导的是你们,而你们领导的只是他们的奴隶和*无足轻重的那些人。拉栖代梦的提摩克拉特啊,你可要回答我,刚才你不是说过你们来此是想按照完全平等原则建立同盟的吗?”
提摩克拉特说:“我确实这样说的。”
[14]“那么,”凯斐索多图斯又说,“如果由双方轮流出任舰队司令,轮流出任陆军统帅,难道还有比这更公平的事情吗?这样,如果担任舰队司令有任何战果,那么我们可以共同分享,而我们担任陆军统帅的时候,情况也一样。”听了这番话,雅典人改变了主意。他们投票通过决议,双方轮流出任军队*统帅,每次轮值五天。
[15]现在,拉栖代梦人和雅典人及其同盟者的军队向科林斯推进,他们决定一同去守卫奥涅昂城。因此,当底比斯人及其同盟者向这里进军时,他们严阵以待,在奥涅昂城里处处设防,拉栖代梦人和培林尼人驻守在*容易遭受攻击的地段。底比斯人及其同盟者的军队,在距离防线30 斯塔狄亚的平原上扎营。他们先精确计算了从发动进攻到抵达敌营所需的时间,准备在黎明时分,向拉栖代梦的守军发起进攻。
[16]事实上,他们在时间上一点都没弄错,当夜间巡逻哨正要下岗,准备换防的时候,他们就向拉栖代梦人和培林尼人发起进攻。这时候,士兵们刚刚起床,正在忙于打理自己的事情。底比斯人趁机发起猛攻—以有备之师攻击无备之师,以有序之师攻击无序之师—结果大获全胜。
[17]那些幸免于难的士兵逃到附近的山坡上,虽然拉栖代梦的波列玛克从他们的同盟者那里调集了尽可能多的重装步兵和轻盾兵,而且他自己也恪尽职守,但是终究因为兵力不足,未能守住要塞。他原本可以从肯克里埃安全地得到补给,但他并未这样做。此时,底比斯的军队也遇到了大麻烦,他们不知怎样才能从面朝西基昂的一侧下山。如果不能下山,他们将被迫原路折返。拉栖代梦的波列玛克没有审时度势,反而与底比斯人订立了一个停战协议。人们大都认为,该协议对底比斯人有利而对自己不利。就这样,他率领手下士兵离开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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