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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翎作品: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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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加)张翎 著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ISBN9787559654021

出版时间2021-11

装帧精装

开本16开

定价59元

货号1202487418

上书时间2024-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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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张翎,作家,浙江温州人,现居多伦多。著有《劳燕》《余震》《金山》《雁过藻溪》等。小说曾获得华语传媒年度小说家奖,华侨华人文学奖评委会大奖,时报开卷好书奖,红楼梦奖(又名世界华文长篇小说奖)专家推荐奖等重要文学奖项。由《余震》改编的灾难片《唐山大地震》,获得亚太电影展和百花奖最佳影片。小说被译成多国语言在国际发表。

目录
"001 |逃产篇:
上官吟春(1942—1943)
085 |危产篇:
孙小桃(1951—1967)
306 |路产篇:
宋武生(1991—2001)
400 |论产篇:
杜路得(2008)"

内容摘要
1942—2008年,将近七十年的光阴,足以囊括一段厚重历史的风云变幻。故事中的三代女人,生于三个乱世,又在三个乱世里生下她们的女儿。女人拼了命地逃离过往与故乡,却始终无法逃脱宿命套在她们身上的镣铐,她们注定要世世代代在孤独中经历生产的阵痛。女人的痛,来自男人和世道,可是男人无能为力,世道无可奈何。女人能做的,唯有以隐忍的姿态反抗。好在上帝是公平的,那些历经苦难而屹立不倒的女人,最终看到了生之希望。

主编推荐
★作者影响力广。作为海外华文作家领军人物,其作品先后斩获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华侨华人中山文学奖、红楼梦奖(又名世界华文长篇小说奖)专家推荐奖等重要文学奖项。★该系列共9部作品,专有授权。全新修订,新增作者全面回顾二十余年文学创作历程,展现出其不为人知的人生经历和心路历程。

精彩内容
        逃产篇:上官吟春(1942—1943)
    上官吟春挎着沉甸甸的洗衣篮走到河边时,不禁吃了一惊。昨天的雨虽然下了大半宿,却是窸窸窣窣的那种细雨,听不出有多少劲道。早晨出门,院门外那棵桑树上的叶子虽然肥大了许多,却找不见几滴水迹,街边的积水也刚够浅浅地舔湿她的鞋底。没想到那雨轻言细语地竞把一条小河给灌得如此饱胀,三级下水的石阶,现在只隐隐约约地剩了半级。连那半级,也还得看风的脸色。若风是从西南来的,又略带几分气力,那石阶就完完全全淹在水里了。
    命该今日,命该如此啊。她喃喃地自语道。
    河叫藻溪。乡跟了水的名字,也叫藻溪。藻溪的水不长,流不了多远就叫另外一条河给吞噬了。藻溪的水也不宽,即便在最开阔之处,这岸的人拢住嘴扯着嗓子吼一声,那岸的人也就听见口信了。在最窄之处,这岸的把竹筐放到水面,拿扁担轻轻一送,那岸的再拿扁担轻轻一钩,便取到货了。轮到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河水清朗如明镜,水底鹅卵石上的青苔,游鱼身上的斑纹,都历历可数。可是一到下雨天,藻溪立时就像个悍妇,说翻脸就翻脸,翻成浑绿的一片,人就是把面孔贴到水面上,半天也找不见口鼻眉眼。别看这河不长也不宽,方圆几十里人的生计,却都拴在它身上。浇田、喝水、淘米、洗菜、洗衣、涮马桶,用的都是这片水。从矾山挑明矾石进城的后生,免不得在水边洗洗脚,歇一阵阴凉。米贩、布贩、茶叶贩也都得借这一片水,把小舢板划到四里八乡的大埠头。    吟春挽起裤腿,脱下鞋袜,把袜子塞进鞋窝里,摆放到水边一棵槐树下。想了想,又拎起鞋子走了几步,放到了高处一块岩石上,方安了心。谁也说不准一会儿的风会朝哪边刮,她舍不得水把鞋子卷走。这双鞋子是旧年年底做的,才穿了几个月,鞋底鞋面都是上好的布料和手工。婆婆吕氏是天足,脚只比她略小一两分。只要在脚指头前面塞一块布,这双鞋婆婆也能穿。虽说大先生是吃官饷的,陶家在藻溪乡里也有几亩田,雇人耕种着,家道算得上殷实,可是婆婆生性节俭,这样一双八成新的鞋子,落到婆婆脚上,还能穿上好几年。
    吟春把篮子里的衣裳,一件一件地掏出来放到石阶上。衣裳都是大先生的。这个时节大先生本来早该在杭州城里了,却因为城里在闹日本人,大先生的学堂延误了开学的时间,大先生就在藻溪待下来了。吟春拿起一件布衫,埋下脸去闻了闻,有淡淡的一丝油垢味,还有不那么淡的一丝烟草味,这就是大先生身上的昧道。大先生的味道,和乡里那些种田杀猪的汉子,委实不太一样。她能在千个百个男人堆里,狗似的一下子把大先生闻出来。她把衣裳摊在石阶上,在袖口和领边处轻轻抹了一层洋皂。乡里人使的都是皂角,洋皂是大先生从省城捎回来的稀罕货。大先生是读书人,喜欢勤换衣裳。其实大先生换下来的衣裳,除了领边袖口有微微一丝汗垢,实在还干净得紧,她想省着点使洋皂。
    一阵风吹过来,跟水打了个照面,水哆嗦了一下,漾出大大一圈的波纹。吟春只觉得天地翻了个个儿,早晨出门前喝的那半碗菜泡饭,毫无防备地涌了上来。她知道,此时她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听从了水的勾引,身子略微一斜,就可以一了百了地跟着水走了。
    可是时辰未到啊,时辰未到,她还没有洗完大先生的衣裳。她就是走了,也得给大先生留几件干净衣裳。
    大先生的名字叫陶之性,可是大先生的名字不过是一个摆设,只在跟她换龙凤帖的时候使过一回。整个藻溪乡里,无论男女老幼,一律叫他“大先生”,因为他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大先生念过大学,又在大学堂里教书,还懂好几国的洋文i可是大先生就是把学问做到了天上去,他依旧还是一个小小的藻溪乡里的孝子。大先生的母亲吕氏,二十一岁就守了寡,硬是靠家里的几亩薄田,把膝下唯一的一个儿子拉扯长大。大先生在省城里谋了教职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寡母带到杭州去住,无奈吕氏死活不肯离开藻溪。大先生是吕氏手里的一只风筝,吕氏让他飞多远就是多远,一寸不多,一寸不少。吕氏的手有时候很松,所以大先生一路飞过上海、苏州,最远还去过天津,最后停在了杭州城。可是吕氏的手该紧的时候也很紧,所以大先生再开化,也得回来娶一个家乡女子,把心实实地拴在藻溪。一年里无论是逢年过节,寒假暑假,大先生都会老老实实地赶回家来陪老母亲。
    吟春十八岁,大先生四十一岁,大先生比吟春的爹还大两岁。大先生先前娶过两个妻子,第一个妻子是从小买在家里的童养媳,比大先生大四岁,圆房之后的第二年,还来不及给大先生留个子嗣,就得寒热症死了。妻子死后,大先生就离开藻溪出门读书去了,这一走就是十余年。虽然年假节日依旧都回藻溪看母亲,却推三阻四地总也不肯再娶。一乡的人都在疯传,说大先生在外头自由恋爱上了,是个摩登的女同学。吕氏回回问儿子,儿子总不吭声。吕氏急了,便自作主张给大先生定了一门亲事,是临近马站乡里的女子。
    那年大先生回家过年,吕氏强按着大先生的头,让他和那个女子拜了天地。大先生虽有百般不情愿,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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