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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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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 莱尔德·亨特

出版社广西师大

ISBN9787559866936

出版时间2024-02

装帧其他

开本其他

定价49元

货号1203209010

上书时间2024-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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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莱尔德·亨特(LairdHunt,1968—),美国作家、翻译家、学者。著有多部小说、小说集及译作。其作品曾获安尼斯菲尔德·沃尔夫图书奖,美国文学大奖,布里奇图书奖;亦有作品入围国际笔会/福克纳奖,美国国家图书奖,费米娜外国小说奖的决选名单。《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洛杉矶时报》和许多杂志都发表过他的评论和散文。目前,他供职于美国布朗大学,教授文学艺术类课程。
译者介绍于是,作家,文学翻译。著有《有且仅有》《查无此人》等小说和散文。译作包括诺奖得主托卡尔丘克、布克奖得主阿特伍德、国际布克奖得主莱纳菲尔德、惠特布莱德奖得主温特森、美国国家图书奖得主斯蒂芬·金等英美作家的著作三十余部。

内容摘要
年幼时,佐丽·安德伍德过着贫苦动荡的日子。父母死于白喉后,她搬到了姑姑家,姑姑的去世再次让她成为孤儿,并将她卷入“大萧条”时期的浪潮。后来,她流浪到西部,靠打零工为生,睡在谷仓里、星空下。接着,她成为一名“镭女郎”,在一家工厂干着把镭涂到表盘上的活计,这也给她的未来埋下了伏笔。等到在印第安纳州安顿下来,她终于在一座名叫希利斯伯格的小镇找到了自己一直求而不得的归属感,体味到家的温暖与爱人的陪伴。可就在她的新生活刚刚起步之际,她却发现,人生的考验还远未结束……一个普通人的一生如何被二十世纪的种种事件所震撼与改变?一位顽强女性之所以从未停下前行的脚步,究竟是受了何种梦想的驱使?有时不管怎么努力,有些不幸总归会发生,面对人生的变故,该作何反应?人活一辈子,又该如何安放自己的内心?问题的答案,都藏在这部以既严酷、又动人的典型美国景观为背景的诗意小说中。
你手中捧着的不仅仅是一本书;更是一个人的一生。
——埃尔南·迪亚兹(作家,普利策奖得主)

精彩内容
1避开这阴影,躲进这阳光佐丽·安德伍德干起活儿来很卖力,五十多年来县里无人不知,因此,当锄头终于从她手中慢慢滑落,削皮刀从她掌中滑脱,呼吸变得短浅,甚而日正中午时不得不躺下来时,她非常苦恼。一开始,她在前厅那张破旧的皮躺椅上做这件以前根本无法想象、但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收紧下巴,双手紧紧贴住体侧,眼睛盯着天花板上那道长长的裂缝的端点,或是挂在南窗上的彩色玻璃松鸦反射到餐桌腿上的蓝色光斑。如此平躺几分钟,感到呼吸慢下来了,血液回流了,她会让自己放松下来,摇摇头,再去干刚才被打断的活儿。不过,有一次她在园子里滑倒后跌进了纠结一团的大黄,到躺椅上一躺下就睡着了,无梦沉眠一场,直到深夜,猫在边门喵喵直叫、不停地挠门,她才被唤醒。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彻底清醒过来,就那样躺在那儿,迷迷糊糊地敦促自己睁开眼皮,意识到自己还没完全醒过来时,她好像觉得自己从没这么舒服,这么无忧无虑,这么自在。她在躺椅上放了一只羽毛枕头,又从楼上的衣橱里拿来一条轻薄的羊毛毯。她开始在园子里、院落里干活的间歇规律地小睡。她会背对房间侧躺,看着墙壁的深白色。她会不知不觉地闭起眼睛。她会睡着。偶尔,她会在愧疚感的催促下起来,回到杂草丛生的花草间,或是挂满果实的林间,但大多数日子里,她在匀给小睡的时间里只会盯着墙看,要不然就睡一觉,虽然有时会超过她自己定的时限。有天早上,就在该躺下小睡之前,她看了看枕头、毯子和柔软的皮革,突然意识到自己充满了渴望,这念头伴随着一阵战栗,让她心惊的同时似乎也温暖了她。
她从来都不喜欢做梦。白喉先夺走了她的母亲,又夺走了她的父亲,把她拉扯大的老姑妈对她说,人生来就会梦见魔鬼和黑玫瑰,应当小心。这位姑妈,是她垂死的父亲万般无奈才求助的对象,因为她经历过一次特别失败的婚姻,后又痛饮苦酒,难以自拔。头几个月里,佐丽常常哭着醒来,姑妈就使劲摇晃她,责骂她。要是她尖叫着惊醒过来,还会挨一巴掌。有时候,不管她怎么醒来都会挨一巴掌。要么是因为她把什么东西留在脑海中昏暗不明的走廊里,要么是因为她醒来时看到了什么,总之佐丽开始怀疑姑妈所说的那种沉睡中的、神智自娱自乐的时光,事实证明,这种怀疑延续了一辈子。
白天就不一样了。佐丽蹦蹦跳跳的,因为侧手翻最漂亮,在学校里拿了奖。她和别的孩子在操场上滚铁圈、玩球。她爬树最利落,没人比她快,要说掰手腕,学校里只有两个男生能赢她。他们的老师,托马斯先生,会带领学生们在林间、田野长途步行。托马斯先生经常要求他们在探险途中收集有趣的东西。佐丽会像小狗一样在田里来回奔跑,机灵的双手不停地从地上捡起什么。她会把新发现的东西拿给托马斯先生看,心怦怦直跳。他会把每片叶子、每只蘑菇、每只昆虫举到眼前,或是对着阳光,或是摆到他的放大镜下——佐丽会弯下腰,凑在他的肩膀后头,甚至自己拿着放大镜——并轻轻念叨:“很好。非常有意思。这是一件很好的标本,佐丽。干得漂亮。”下雨的时候,别的孩子都在教室里玩跳棋、转陀螺、蹦来跳去,佐丽却坐在课桌前,皱着眉头,在写字板上埋头苦干。她喜欢课本的霉味,喜欢残留指尖的粉笔灰的触感,也不相信教室别无他用,只能用来学习。她很喜欢托马斯先生教他们唱的歌,喜欢他讲的古早战争故事。她没学会像其他学生那样快速阅读,但只要她读起来就几乎不会犯错。刚入学,她做算术题就特别机灵,凡是和地理相关的题目也都能轻松应对。事实上,她比好几个大孩子更早知道四十八个州的首府和所有南美国家的名字,还会在每晚入睡前一遍又一遍地轻声背诵欧洲主要城市的名字,就这样,她在地理期终考试中拿到了全校最高分。
佐丽在家时,也就是她十五岁生日后理应去上学的那些日子里,她会帮着放羊、种菜、养鸡、做饭或是做姑妈手头在做的针线活儿。虽然那场万劫不复的婚姻让老姑妈对前夫的信仰充满矛盾,但路德教派信仰劳作有救赎的力量,她对这一点的虔信倒是从未动摇,只要佐丽利落地干完活并立刻着手下一个活儿时,老妇人的眼中就会闪现出一星亮光,俨如即将燃尽的炭火释出的一丝热气。在这样的时刻,她那双习惯性抿紧的嘴唇可能会张开,吐出只字片语。有时会说起她曾打算在附近的法兰克福开家花店,在橱窗里摆上芍药或百合肯定很好看,再摆一两把椅子,可以让顾客在炎热时日里逛累后坐下歇会儿。她还会说起自己婚前的一次旅行,去了贝德福德或是布卢明顿,她在那儿的一家布料店里待了几个钟头,抚摸一卷又一卷裙衬、哔叽和丝绸。要隔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姑妈才会用细弱但真切的嗓音轻声歌唱,唱的歌大都很忧郁,有一首唱的是穿西装的男人每天从花园里采下一朵花,沿着尘土飞扬的铁轨走五英里,来到心爱的女人家。在歌曲里,有时候他去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女人答应嫁给他,有时候他去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他或她死去。
她们的铲子在地里刮擦或是飞针走线时,姑妈会在极其罕见的情况下对佐丽的父母评说几句。有一次,在教堂的晚餐会上,一只蓝蜻蜓落到她母亲的手指上,害得她惊叫。她很喜欢黑莓和天使蛋糕,笑声格外响亮。她父亲擅长钉马掌,种地不行,动不动就要掉眼泪。姑妈张嘴说话或唱歌的时候,佐丽只管埋头干活,一直干到手指酸痛、视线模糊还惦记着继续干活。她会一直干,直到感觉有刀子戳进她脖子。她会一直干,直到出了差错才停下来,深吸一口气,在哪儿停下就从哪儿重新开始。在那些漫长的日子里,有一次,她刚缝完一条裙子的下摆就伸手去拿另一条裙子,姑妈称赞她是个好姑娘。佐丽等了好多年,但再也没有听到她这样说。
姑妈在佐丽二十一岁生日三天后死于中风,什么都没留给她——就连前门钥匙都没有,于是,佐丽去法兰克福找工作。那是1930年,什么工作都没有。她找了一星期,然后走回乡下,想在一些小城镇试试运气。她敲过很多人家的门,但在杰斐逊,竟然敲开了昔日老师托马斯先生的家门。他的头更秃了,块头更大了,但其他方面没有变化,她很高兴又见到了他。他的家里到处是书和画。壁炉架上摆放着好多照片。一只金色相框里的照片上有个男人拿着帽子,低着头,站在教堂庭院里,还有一只陈列了很多蝴蝶标本的玻璃盒,托马斯先生说那是他多年来在本县的田野和森林里收集来的。朝西的大窗送进习习微风,飘来了薄荷、百里香和金银花的芬芳气息。托马斯先生让佐丽在厨房的餐桌边坐下,再把两块煎蛋三明治、腌胡萝卜和一壶冰茶摆到她面前。佐丽说,为了报偿这一餐,她愿意为他干活,如果能在餐后帮托马斯先生做些眼下要做的家务,不管事大事小,她都乐意,她可以缝纫、切菜、搅奶酪,干很久的活儿。她一边吃一边喝,尽她所能地放慢速度,与此同时,托马斯先生咬着没点燃的烟斗,对她说,她辍学后,他的课堂里时常有人念叨她,昔日的同学都很喜欢她,钦佩她,他本人也对她赞赏有加。他谈起她不管课程有多乏味都能坚定地投入学业,又谈起她坚决又亲善地帮助学业不佳的低年级学生。他想知道有没有人跟她说过,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说服她的姑妈让她返校,但怎么说都没用。她说她没听说过这事儿。 “你姑妈这个人真是固执到家。”他说。“我当然听说了她去世的消息。请接受我的哀悼。我猜想,没了她,家里的事会难以为继吧?”佐丽点点头,笑了笑。关于自己的境况,她不愿意对昔日的老师说谎,哪怕半真半假也不行,但要直说自己现在睡在哪儿,肯定会让他担忧,而那会让她羞愧难当,所以她另起话头,既然她已经在他的餐桌边吃完了,就问起他有什么家务需要她帮忙。他说家务事都不用操心,尤其是这个时间点,学年快结束了,他尽可优哉游哉地打点家园。看她坚持,托马斯先生总算做出了回应,他走开了几分钟,回来时拿着几件少了纽扣、压得扁扁的衬衫。他有一个针线包可以给她用,还有几粒和少掉的纽扣一模一样的“备用”纽扣,她一眼就看出来了,刚才他肯定去了卧室,小心翼翼地扯下了几粒纽扣。佐丽觉得很有意思,先是她,再是他,在如此短暂的片刻里,都害怕引起别扭或不安,都避而不谈真相。有那么一瞬间,过去的岁月仿佛被抛掷一边,他们又回到了他的课堂,她有一股冲动,想举手向托马斯先生提问:真相是坚实得无法更改的,还是娇嫩得轻易就会受伤?但她没问,只是伸手拿起针线包,想到时隔多年又想举手发言,她不禁让嘴角漾起一丝微笑,取代了一个可能很有趣的答案。
◎作家访谈稿件来源:NPR时间:2021年11月13日斯科特·西蒙采访了小说家莱尔德·亨特,谈论他的新书《佐丽》。
斯科特·西蒙(主持人,以下简称西蒙):莱尔德·亨特的《佐丽》讲述了我们在小说中可能不常读到的那种生活。佐丽上了年纪。大萧条和“二战”期间,她在印第安纳州和伊利诺伊州辛苦劳作一辈子后开始感到厌倦。她在邮箱里发现了一张芝加哥寄来的明信片,觉得自己有一天可以去那看一看。她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白喉去世了,不久之后她的姑妈介入了她的生活,抚养她长大。她找到了活儿干。她结了婚。她承受了更多的丧亲之痛与孤独之情,然后继续前行。这本入围了国家图书奖决选名单的小说包含了一个空洞,这个空洞用161页囊括了一个人的一生,书中的文字被打磨得如同珠宝般完美无缺。莱尔德·亨特任教于布朗大学,此刻正在巴黎与我们连线。
亨特先生,非常感谢你能做客我们的节目。
莱尔德·亨特(以下简称亨特):很高兴能做客这档节目。
西蒙:据我所知,你在成长过程中曾在世界各地生活过,例如新加坡、旧金山、伦敦,但你最终来到了印第安纳州的一处农场。你有没有在那里,从近处或者远处看到过佐丽?
亨特:我多少有这样一种感觉——在印第安纳的乡村风景中,佐丽随处可见。20世纪80年代,我住在我祖母的农场上,那座位于印第安纳州中部的农场上只有我和她,老实说,在那样的环境里,这类老年女性在社区里占据了主导,很让人兴奋——那些年纪很大的农妇、退休教师,都是些很勇敢、很聪明、也很正派的人。在那样的世界和那样的风景中,我接触到了许多那样的人。
西蒙:嗯。我想让大家感受一下你那种“异常饱满”的叙事。我们就先来感受一下这本书的开头吧,开头很简单,写到地上的一把锄头,以及这把锄头让佐丽想到了些什么。
亨特:(朗读)佐丽·安德伍德干起活儿来很卖力,五十多年来县里无人不知,因此,当锄头终于从她手中慢慢滑落,削皮刀从她掌中滑脱,呼吸变得短浅,甚而日正中午时不得不躺下来时,她非常苦恼。一开始,她在前厅那张破旧的皮躺椅上做这件以前根本无法想象、但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收紧下巴,双手紧紧贴住体侧,眼睛盯着天花板上那道长长的裂缝的端点,或是挂在南窗上的彩色玻璃松鸦反射到餐桌腿上的蓝色光斑。如此平躺几分钟,感到呼吸慢下来了,血液回流了,她会让自己放松下来,摇摇头,再去干刚才被打断的活儿。
西蒙:跟我们讲一讲她在钟表厂的经历吧。同她的朋友贾妮和玛丽把镭涂到钟面上时,她真的觉得自己和这两位朋友是一体的,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今天。可以这么说吧。
亨特:确实是的。而且幸亏是这样,对吧?不过,佐丽决定干这份工作的时候,确实也没找到其他工作,毕竟那时候还在大萧条时期,然后她找到了这样一份工作,把钟表的表面涂上镭粉,镭粉在当时可是一种公认的神奇物质。事实上,那些年轻女性——几乎全都是在工厂里工作的年轻女性——都得按照指示,用嘴让刷子沾上这种放射性物质。所以小说的那一部分埋下了一个伏笔,预示着接下来的情节中会有麻烦出现。可是,就在那一刻,是的,佐丽的确和另外两个年轻女性建立了非凡的友谊。
西蒙:为什么她被称为幽灵女孩?
亨特:是这么回事,这个称呼出现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我从克劳迪娅·克拉克写的《镭女郎》和凯特·摩尔的《发光的女孩》中收集到了一些信息,并且得知了这一称呼——幽灵女孩,因为她们在轮班时,长时间干活儿后真的会在黑暗中发光。她们身上全是镭粉。她们会走到街上。要是光线足够暗,她们就会发亮。
西蒙:她坠入了爱河。她结了婚。他去了战场。他没能回来。我们有时会忘记这样的故事有很多很多,难道不是吗?
亨特:确实有很多,确实是这样的——我还是一个少年,才十三岁的时候,我去了我祖母的农场,和她住在一起,身边就有很多很多这样的故事。现如今,我早年那段经历还是会不断在我脑海中回响,无论事关“一战”,还是“二战”,那种痛失亲故和继续前行的感觉在很早的时候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西蒙:为什么佐丽有时害怕做梦?亨特:因为佐丽早年过的那种生活非常动荡,也因为她是个孤儿,所以我觉得,她对掌控自己的生活很感兴趣,这也非常合情合理。大家也知道,当我们做梦的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是那种醒着时会做梦的人,对吧?她有着不同的梦想。她有着不同的想法。但这些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当她睡觉时,她却无法掌控,这让她害怕。
西蒙:你觉得我们每天都会遇到像这部小说的中心人物佐丽那样引人注目的人吗?
亨特:自从我开始写作以来,我就确信这一点。我的意思是,在我看来,无论你走在街上的哪个地方,你都会看到一个人,而这人拥有非凡的人生,正从你身边走过。我们却对此一无所知。那段人生也许并不喧闹,也许并不高调,却非常丰富多彩。是这样的。
西蒙:今天的做客嘉宾是莱尔德·亨特,他带来的作品是他那本获得国家图书奖提名的小说《佐丽》。非常感谢你能做客我们的节目。
亨特:我也很高兴见做客这档节目,斯科特。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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