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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隐者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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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 5.2折 48 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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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尹学芸著

出版社译林出版社

ISBN9787544786010

出版时间2021-04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48元

货号1202329862

上书时间2024-06-22

大智慧小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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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尹学芸,天津市蓟州人,天津市作家协会主席。曾荣获首届梁斌文学奖、孙犁散文奖、林语堂文学奖、百花文学奖和第七届鲁迅文学奖等。出版有《我的叔叔李海》《菜根谣》《士别十年》《岁月风尘》等。

目录
寻隐者不遇    001
望湖楼        073
苹果树        153
喂鬼          221
比风还快      293

内容摘要
本书是鲁迅文学奖、百花文学奖得主尹学芸全新中篇小说集,收录了尹学芸最新力作《寻隐者不遇》《喂鬼》《苹果树》《望湖楼》《比风还快》。尹学芸的小说执着于一遍遍淘洗生活,从乡村到城市,从农民到知识分子,从工人到基层官员,叙述世事变迁和人情沉浮,书写人性的幽明、疏离与和解。

精彩内容
寻隐者不遇1薛小梨和苏梅算微友。认识一段以后才知道彼此的名字。薛小梨住48号楼,苏梅住26号楼。所以很长时间,苏梅喊她48,她喊苏梅26。
某个早晨,苏梅随手碰了下手机,不知怎么动了“摇一摇”这个功能。然后哗啦哗啦出来一群人问安。吓了苏梅一跳。仿佛那些人就在手机的缝隙里隐匿,苏梅稍微一晃动,就齐刷刷地钻了出来。这个叫48的引起了苏梅的注意。关键是,她距苏梅不过50米。会不会也像苏梅一样是楼号的数字呢?小心地点了通过验证,那边迅速发过来一句:你是不是住26号楼?
这个晚上,她约苏梅出去喝一杯。“你是女的我也是女的,不会谁吃了谁。”她很直接。苏梅问,喝酒?她说,你想哪去了,我们去喝杯咖啡。她要了大杯拿铁,苏梅要了小杯。小杯苏梅也没喝完,苏梅怕失眠。
认识就这么容易。她给苏梅点个赞,苏梅也给她点个赞。某天如果不点赞,她会给苏梅留言:你怎么不给我点赞?
苏梅问:“点赞重要么?”她说:“那看是谁点。”有一天她问苏梅,“你知道哪里有高人么?”苏梅问是裁缝还是橱子。
她说:“俗。我领你开开眼界。”“你去过拙政园么?”苏梅那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48苏梅喊得挺溜。“48,我在前边小区门口等你。你收拾好了就过来。”苏梅用的是语音。
“好的26。”她回答得也很快。
第一次是苏梅开车,一辆白色的大屁股标志,车里乱糟糟的。苏梅是急性子,跟人约永远等在前面。苏梅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才赶忙下来收拾了一下副驾驶。这里有两个心里因素,不让别人等。让别人看起来干干净净。包、眼镜盒、文件袋统统收进了后备箱,苏梅的节奏慢了下来,她用湿巾擦坐椅。48号楼离门口很近,她出了电梯口也就十几步的路。如果她下来时正好看见苏梅擦座椅,也是不错的事。苏梅自己正是这么想,所以她擦得不慌不忙。
一个人影倏忽而至,就像从天空飘过来的。像多少年的老友一样,一手扶住车框,等着苏梅离让。她就那么笃定地站在苏梅背后,连一句客气也没有。“不用那么干净。”她的嘴咕哝着,显然在吃东西。“我的车从来不擦。”趁苏梅直起身,她塞了一包蓝莓干给苏梅,“我自己晒的。”接过蓝莓干,苏梅从车头绕过去,坐进驾驶室里。这之中不忘扣几粒蓝莓干放进嘴里,那种酸甜的感觉很利于口腔,因为口腔很乐于接受。
“我什么干儿都自己晒。”她坐进来时晃了一下头,把一捧杏黄色的头发摆到了脑后,顺便双手往后一捋。扎好安全带,调好靠背椅,嘴巴一刻也不闲着。“香蕉干,桑葚干,菠萝干,芒果干,什么我都能晒,我是一个晒干爱好者。”苏梅心说,纯粹没事儿闲的,这算什么爱好啊。不过晒成干以后的确好吃。水分祛除以后浓缩了糖分,说不好吃是假的。
“买的那些确实让人不放心,看那些个干燥剂吧。”苏梅说。“虽然带着包装。”晒干儿不仅需要耐心,还需要时间。苏梅就是一个即没耐心也没时间的人,看看苏梅的车就知道,只要还能跑,苏梅从不打理它。后面堆满了书报表格,她朝后看了一眼,苏梅以为她会问自己是干什么的。“真乱。”她说。“换了我我会受不了。”“刚才你说不用那么干净。”“干净只是表象。”“你只喜欢表象?”几句话不像闲聊,到像含了机锋,有点长短高低的架势。“你的干儿是不是摆成一字型,像要拍照那样?”苏梅双手离了方向盘,抠出几粒蓝莓干扔进嘴里。
“有一个被风吹歪了我也要把它摆正。”她更像是在配合。“然后再发朋友圈。”说完,她斜了苏梅一眼,兀自笑了。更像自嘲。
“味道不错。”苏梅错动着牙齿,越过了那个话题。
一丝酸甜的感觉在唇齿之间回漾,不浓也不淡。这个季节蓝莓很常见,8——16块钱一小盒。苏梅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吃新鲜的。晒干等于二次污染——家里不可能有真空环境。当然,这话苏梅不会说出来。
车子上了外环。苏梅说:“刚才你问我什么?对,拙政园。我去过拙政园。是不是苏州那个园林?”“好像是吧。”薛小梨说。“反正是在南方。园子很大,白墙黑瓦,有很多古朴的建筑。我第一次去那里就觉得跟拙政园很像。”“哪里?”苏梅单手握方向盘,车窗嵌下条缝,散发和丝巾一起跃跃欲试。
“湖岸南边的那条路,你肯定走过。有个像拙政园的园子藏在山环里,离马路很近,但过往的人却看不见。”“高人呢?”“就住在园子里。”“什么地方高?”“反正不是身量。”薛小梨又习惯性地晃了一下脑袋,头发像金色的波浪一样朝苏梅袭来,伴着一股茶香气。但只倏忽一瞬,又随着她的头摆动跑去了另一边。她也嵌下了车窗,长发很快像听到号令一样飘了起来。她特意侧起了身子,像有意让缝吹动一样。
苏梅脚下用了点劲,让车子跑的恣意。这条路苏梅经常走。因为沿岸的建筑和村庄都拆迁了,有些人迹罕至。但那些树木都还在,是标准意义上的金丝柳,枝条刚抽出嫩芽,那种鹅黄特别让人心动。烦闷了,紧张了,需要长出一口气了,苏梅随时会自己开车过来,从南岸一直跑到北岸,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驰骋在“Z”型山路上,有时会需要一脚急刹车。或者拣一条带子样的小路上山,直走到无路可走。可她从没发现哪里有园子,除了薛小梨,园子也是个牵动人心的向往。
苏梅问薛小梨是怎么发现那个园子的。薛小梨说有一次,她一个人来逛野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那里。园子已经破败了,但一砖一瓦都用得讲究。关键是那格局足够大,有百余间房舍。设计师随高就低,房舍变得错落有致。处处能看出精心精意来。苏梅问,难道是古建筑?她赶忙说不是,也就二三十年的样子。那些房子都完好,可树木已经很粗很壮了。也许,他们移栽过来时,就已经是大树了。薛小梨在这园子里转了好久,看见一个老人提着篮子走了过来。她走过去打招呼。老人从湖边买鱼回来,那是两条大个儿鲫鱼,他中午要炖汤用。老人原来住在这个园子里,她问能不能讨口水喝。老人上下看了她好几眼,答应了。她跟在老人身后往他住的屋舍走,老人绝不像普通看园子的人,走路呈外八字,倒背着手,每一步都走得有根。后背很直,衣服虽然有些旧,但很有品质。就像脚下的那双鞋,看上去像黑绒面的布鞋,其实是小羊羔皮,比布鞋都柔软。这是一家丹麦牌子,以舒适著称,鞋帮上像印戳一样有金属标志,在我们这里根本买不到……我为什么认识?因为国安也穿。
“国安是谁?”苏梅问是表明自己在听。
薛小梨却假装没听见,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话。苏梅就想,我不该打断她。
“穿过一个月亮门,是一大片竹林。我很好奇这残败的园子里会有竹子,而且生长得很好。北方的园子栽大片竹子,你懂的,这不普通的……这个院落明显有烟火气,有刻意归置的痕迹。一把秃了苗的笤帚倒戳在屋檐下,避雨。当时我还想,这笤帚肯定有年头了,现在,人们已经不用这种笤帚了。他请我去他的屋里,那屋子意外的简洁而整齐,布单铺的床,一个褶皱也没有。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墙上显眼地有一幅中国地图。他给我泡了杯茶,香气跟热气一起飘。我情不自禁说了声:好茶!”“很普通的。”他说。
您不是本地人?我问。
他说,年轻的时候一直在外跑单帮。
我摇摇头。我说,您不像跑单帮的人。
他明显顿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他一直垂着头,十指顶在一起,交替变换各种形状。他的手指洁净,指甲修剪得很有章法。他不看我。但我看他,一直看。他的情绪在瞬间有过微妙的变化,我是从眉心看出来的。他再不说话,我就有些尴尬了。茶还没喝完,他就催我走,说时候不早了。这里荒僻,一个人不安全。我突兀地说,你不也是一个人?他叹了一口气,说你是年轻女人,还是多加小心的好。他站起身,是礼送我出门的架势。我只得走出来了。他送我出了月亮门。我又注意看了眼他的鞋子。你知道么?他似乎是注意到了我在看他,他居然想躲。可一双脚能往哪里躲。那鞋子已经很旧了。脚趾顶到的地方甚至冒了白茬。但这是一双好鞋子,我不会看走眼。于是我说:“我老公也穿这个牌子。”他不耐烦地晃了下手,似乎是,我提“老公”两个字冒犯了他。那天我穿了件大红的冲锋衣,在灰突突的山坡上很打眼,过往的司机估计都会注意到我。往山下走时,我却觉得很惆怅,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只失败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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