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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利亚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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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爱尔兰)科尔姆·托宾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ISBN9787532785650

出版时间2021-05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42元

货号1202349577

上书时间2024-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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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目录
《马利亚的自白》无目录

内容摘要
\\\"【内容简介】:圣母马利亚的形象透过西方绘画和雕塑深入人心,可是除了《圣经》里的只字片语和一些宗教研究著述,几乎没有作品以文学艺术的手法刻画过这位西方历史上最著名的母亲。
科尔姆?托宾通过小说《马利亚的自白》,把想象力投向最神圣却又最神秘的母子——马利亚和耶稣。他直接通过马利亚之口,让一向以沉默温婉形象示人的圣母发出自己的声音。
耶稣殉难数年后,马利亚独自在以弗所生活。在恐惧和悲伤中,她回忆起儿子罹难前后的过程。她觉得,在那个动荡的时代,她的儿子是一个容易受到伤害的人,他周围的那些人都不值得信任。
马利亚努力说出她所理解的真相。一个性格饱满、令人难忘的马利亚形象,在托宾丰富的想象力和简洁有力的语言刻画中,深入读者的心中。
\\\"

精彩内容
\\\"【精彩书摘】如今他们来得更频繁了,他们俩,每一次来,都似乎对我、对这个世界,显得益发不耐烦。他们的体内有着某种饥渴和粗野,他们的血液里沸腾着一股野蛮的兽性,我以前见过,现在亦能嗅到,像一头正在遭受追捕的动物所能嗅到的一样。可如今我没有受到追捕。不再受到追捕。我受到照顾,受到委婉的盘问和监视。他们以为我不懂他们渴求的复杂性。可现在什么都逃不过我,除了睡觉。睡觉离我而去。也许是我老得睡不着,或是从睡觉里得不到再多益处。也许是我无须做梦,无须休息。也许是我的双眼知道,不久它们将永远合上。若逼不得已,我会醒着不睡。我会在破晓时分,在黎明让曙光悄悄潜入这间屋内时走下楼梯。我自有我守候等待的原因。在最后的安息前迎来这漫长的觉醒。知道那会结束,对我而言足矣。
他们以为我不理解世间正在慢慢壮大的东西;他们以为我看不出他们问题的要义,注意不到当我说出某些不得要领或愚蠢的话、某些对我们毫无用处的话时,当我似乎不记得他们认为我必该记得的事时,恼怒如无情的黑影,蒙在他们脸上,或藏于他们的话音中。他们过度禁锢在自己庞大而无法厌足的需求里,因我们那时共同感受的恐怖的余悸而变得过于迟钝,未曾注意到我什么都记得。记忆和血肉一样,注满我的身体。
他们供我衣食,保护我,这让我欢喜。作为回报,我会为他们做我能做的事,但仅止于此。正如我不能呼吸另一人的呼吸,不能帮助别人的心脏跳动,使他们的骨头不疏松或皮肉不起皱一样,我说不出超出我能述说之外的话。而我明白,这一点让他们多么着急,那叫我莞尔,这种热切的渴求,想在我们共同的遭遇里找出可笑的掌故或鲜明、简单的范例,只是我已忘了怎么微笑。
我不再需要微笑。正如我不再需要眼泪。一度,我以为自己其实已无剩余的眼泪,我用尽了我储存的眼泪,可幸好,这种愚蠢的想法并未耽留,很快为实际情况所取代。眼泪,若真需要,总是有的。是身体制造了眼泪。
我不再需要眼泪,那该是一种释然,可我寻求的不是释然,仅是清净和几分愤懑的得意,确信我不会讲出与事实不符的话。
前来的两名男子中,一人曾在那儿陪我们待到结束。当时,他多番温厚和善,随时准备扶我,安慰我,一如现在,当我告诉他的故事未夸大到他设定的极限时,他随时准备不耐烦地沉下脸。然而,我看得出那份温厚犹在的迹象,好几次,他眼中又现出炽热的光芒,然后叹息,重新投入他的工作,写下一个接一个字母,组成他知晓我读不懂的单词,叙述发生在山冈上和前后数日里的事。我曾请他把那些词念出来给我听,可他不肯。我知道他写了他和我都没见过的事。我知道他亦绘声绘色地再现了我经受过的和他目睹过的事,并确保这些文字将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将有人谛听信从。
我记得的太多;我像风平浪静日子里的空气,凝止不动,不让任何事逸走。和世界屏住呼吸一样,我守住记忆不放。
所以,当我告诉他兔子的事时,我不是在向他讲述某些我已淡忘、因他的坚持追问而才记起的事。我告诉他的那些细节,这些年一直陪伴我,就像我的手或臂膀陪伴我一样。那一日,他想要掌握详情的那一日,他要我一而再再而三为他重温的那一日,在混乱的一切当中,在各种恐惧、尖叫和呼号中,一名男子靠近我身旁,他提着一个笼子,里面关着一只愤怒的大鸟,那只鸟,喙异常尖利,目露凶光;翅膀无法完全展开,这个限制似乎让鸟沮丧愤怒。它本该在飞翔、捕猎、俯冲扑向它的猎物。
那名男子还提了一个口袋,我渐而发现里面装着近半袋的活兔子,一群精力旺盛、惊恐万状的小生命。在那座山冈上的数小时里,在走得比其他任何时光更慢的那几个小时里,他从布袋中一只接一只抓出兔子,把它们塞进开了一道小缝的鸟笼。那只鸟先从它们柔软的下腹部某处下手,剖开兔子的身体,直到内脏四溢,接着当然是兔子的眼睛。如今谈起这件事不难,因为那稍稍转移了对真正在发生的事的注意力,也因为那毫无意义,所以谈起时没有困难。那只鸟似乎不饿,可也许它的饿是一种深度饥饿,连扭动挣扎的新鲜兔肉都无法满足。
笼子里有一半地方堆满了半死不活、完整没被吃过的兔子,发出奇特的吱吱声。因过去迸发的生命力而抽搐。那名男子的脸上神采奕奕,周身焕发出一道光,他看看笼子,然后环顾周围的情景,近乎露出暗喜的微笑,布袋尚未清空。
到那时为止,我们已谈过别的事,包括在十字架近旁玩骰子的人;他们赌他的衣服及其他财物,或并无特别的理由。其中一人,令我惧怕的程度与后来抵达的那个勒断人脖子的杀手一样。这名最先到的男子,是那天来来往往的人中最引起我警觉的那个,最凶险可怕,似乎最有可能想知道结束后我的去向,最有可能是被派来带我回去的。这名男子的目光紧随我不放,他似乎效力于那群带马的人,他们偶尔露面,从旁观看。若说有谁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及缘由,那么,就是这个玩骰子的男人。假如我说他出现在梦里,那也许更易应付,可他没有,他也不像别的事或别的面孔一样,缠扰在我心头不去。当时他就在那儿,关于他,这是我唯一不得不说的,他监视我,他认识我,倘若现在,经过这些年后,他来到这个门口,对着光眯起眼睛,浅棕色的头发已花白,手依旧大得与身体不成比例,一副博闻、沉着、冷静的样子,克制心中的残忍,勒断人脖子的杀手跟在他身后,咧嘴露出邪恶的笑容,我不会感到意外。可在他们面前,我活不了多久。正如到我这里来做客的两位友人在期待我的发言、我的见证一样,这个玩骰子的男人和那勒死人的杀手,或他们的同党,必定在期待我的沉默。如果他们来,我会认得他们,如今那应该没什么大不了,因为所剩的日子无几,但我依然,在醒着的时候,怕极了他们。
相比他们,那个带着兔子和老鹰的男子竟显得毫无恶意;他虽残忍,但那是无用的残忍。他的冲动容易满足。没有人注意他,除了我以外,我那么做,是因为当时在那儿的人里,或许只有我不放过事态发展的每一步,说不定万一能在那些人里找到某个我可以求情的人。此外,我也可以了解,结束后他们大概想要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而最重要的是,那使我可以分散注意力,哪怕只是短短一秒,把我的注意力从正在发生的惨绝的灾祸上转开。
他们没有兴趣理会我的恐惧和我身边所有人感到的恐惧,察觉有人在候着,受命等我们企图离场时把我们也一并围捕,我们似乎没有可能不被逮住。
上门来的第二个人用另一种方式显示他的威风。他一点不和气,急躁、厌烦,事事由他说了算。他也记录,但速度比另一人快,皱着眉,点头对自己的文辞表示赞许。他很易动怒。我只要从屋子一角走到另一角去取个盘子就会惹恼他。有时,难以抵抗想和他说话的诱惑,可我知道,单是我的话音,便让他充满怀疑,或某种近似嫌恶的感觉。可他,和他的同僚一样,必须听我的讲述,那是他来这儿的目的。他没有选择。
在他离开前,我告诉他,我这一辈子,每当看见两个以上的男人在一起时,便看到了愚蠢,看到了残忍,而愚蠢是我最先注意到的。他盼着我对他讲点别的,他坐在我对面,耐心正慢慢减退,因为我拒绝回到他渴望的主题:我们儿子丧命的那一日,我们怎么找到他,说了什么话。我道不出那个名字,讲不出口,一旦道出那个名字,某些东西会在我体内崩溃。所以我们用“他”、“我的儿子”、“我们的儿子”、“在这儿的那个人”、“你们的朋友”、“你们感兴趣的那个人”来称呼他。也许在临死前,我会道出那个名字,或设法在某个夜晚喃喃念出它,可我想我现在做不到。
他集结了一群格格不入的人在他身边,我说,他们和他一样,只是孩子,或没有父亲的男子,或无法直视女人眼睛的男子。被人看见自顾微笑的男子,或年纪尚轻却已老去的男子。你们中无一人是正常的,我说。我望着他把吃了一半食物的盘子朝我推来,像个发脾气的小孩。没错,格格不入之徒,我说。我的儿子集结了格格不入之徒,虽然无论如何,他自己绝不是这样的人;他本可以做任何事,他甚至本可以很安静,他亦有那本领,一种极罕见的本领,他本可以悠然自得地独处,他可以目视一位女士,仿佛她是自己的同辈,他懂得感恩,知书达理,聪明睿智。他使出了全部才华,我说,所以,他能领导一群信任他的人周游各地。我讨厌格格不入之徒,我说,可假如把两个像你们这样的人凑在一起,你们不仅会变得愚蠢,变得和寻常人一样残忍,而且你们会拼命求取某些别的东西。把格格不入之徒集合起来吧,我一边说,一边把盘子推回到他面前,这样你们将得到一切——无畏,雄心,无所不有——在解散或壮大以前,那将迈向我见过的和我现在所承受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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