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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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俄罗斯)陀思妥耶夫斯基
出版社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ISBN9787505733961
出版时间2014-10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66元
货号1202666080
上书时间2024-06-15
商品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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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陀思妥耶夫斯基(1821—1881),19世纪群星灿烂的俄国文坛上一颗耀眼的明星,与列夫·托尔斯泰、屠格涅夫等人齐名,是俄国文学的杰出代表,代表作有《罪与罚》《卡拉马佐夫兄弟》《白痴》等。
1821年出生于医生家庭,童年在莫斯科和乡间度过,9岁时首次发作癫痫症,此后便与此病共度一生。1849年,他因参加反农奴制活动而被判死刑,临行刑前一刻被改判流放西伯利亚,10年的苦役生活使他的创作转向人类的心理危机。1866年,代表作《罪与罚》出版,这为他赢得了世界性的声誉。两年后,他完成了小说《白痴》。1872年完成《群魔》,1880年完成《卡拉马佐夫兄弟》。
1881年陀思妥耶夫斯基开始创作《卡拉马佐夫兄弟》第二部,同年2月9日,他在写作时笔筒掉到柜子下,他在挪动柜子时血管破裂,当天去世。这部伟大的巨著未能完成,他的灵魂则安睡在圣彼得堡。
内容摘要
《罪与罚》是一部优秀的犯罪心理小说,它的发表标志着陀思妥耶夫斯基艺术风格的成熟。小说描写主人公拉斯科尔尼科夫认为自己是拿破仑一样“非凡的人”,为保护家人他杀死了一位放高利贷的老太太和她的妹妹。但是犯罪过后,他发现自己不是“非凡的人”,他开始了漫长而痛苦的心理斗争。后来他在索尼娅的帮助下自首,开始了新生。
精彩内容
一
七月初,酷热蒸人,傍晚,有个青年走出自己的斗室——这是他向C胡同的二房东转租的。他来到街上,然后慢慢腾腾地、仿佛犹豫不决地朝K桥方向走去。
他顺顺当当地避开了在楼梯上碰见自己的女房东。他那间斗室,是一幢很高的五层公寓的顶楼,就在屋顶下面,与其说像间房子,倒不如说像口柜子。他向女房东租下这间兼包伙食并有女仆服侍的斗室,女房东就住在楼下一个单独的套房里。每次出门,他都得经过女房东的厨房,厨房的门正对着楼梯,而且几乎总是大敞着。这青年每次从旁经过,总会产生一种又痛苦又胆怯的心理,并且深感羞愧,于是愁锁双眉。他欠了女房东一身的债,生怕见她的面。
这倒不是因为他胆小和被折磨傻了,甚至恰恰相反;然而,从某个时候起,他就处于一种极易动怒的紧张状态,仿佛患了多疑症。他常常沉溺于冥思苦想,离群索居,不仅仅是怕见女房东,甚至怕见任何人。贫困压得他抬不起头来;但是最近以来,就连这种窘困不堪的情况也不再使他感到苦恼。非做不可的事他完全不做,也不想做。其实,他毫不害怕任何女房东,不管她如何蓄意跟他作对。可是,站在楼梯上,就得听她纠缠不休地逼债、威吓、诉苦,自己则不得不想方设法搪塞一阵,抱歉一番,说些谎话——不,最好还是像猫儿一样溜下楼去,偷偷逃开,不让任何人看见。
不过,这次上了街之后,他对自己如此怕碰见女债主,也深感惊讶。
“我下决心要干的是怎样一桩大事啊,现在却害怕这样一些微不足道的琐事!”他想,脸上挂着怪异的微笑,“唔……对啊……事在人为嘛,如果胆小如鼠,定会错失良机……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真有意思,人最害怕的是什么呢?他们最害怕的是新的步子,自己的新想法……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空话说得太多了。就是因为我净说空话,所以我无所作为。不过,也许是这样:正因为我无所作为,所以我净说空话。最近这个月来,我学会了说空话,成天整夜地躺在角落里胡思乱想……嗯,现在我去干什么呢?难道我能干这件事吗?难道这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这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解闷而异想天开;简直是儿戏!对了,无非是儿戏而已!”街上酷热难当,而且又闷又挤,到处是石灰浆、脚手架、砖头、灰尘,以及夏天特有的那种臭气,无钱租用别墅的每个彼得堡人都十分熟悉这种臭气,这一切使这个青年本已不正常的神经受到痛苦的刺激。在城市的这一段区域,小酒馆特别多,从这些小酒馆里飘出一阵阵闻之欲呕的臭味,再加上虽然在上班时间也会不断碰到的那些醉鬼,给这幅画面添抹了最后一笔令人厌恶的阴郁色彩。刹那间,这个青年清秀的脸上闪现出一种深恶痛绝的神情。顺便说一下,他长得俊秀,有一双漂亮的黑眼睛,一头深褐色的头发,身材中等以上,修长而匀称。但不久他就似乎陷入了沉思,更确切地说,甚至似乎有点儿出神。他信步前行,不再关注四周的一切,而且也不想关注。他只是不时喃喃自语,这是因为他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对此他现在已暗暗承认了。此时他自己也意识到,他有时思想混乱,并且他感到身体空乏虚软:他几乎没吃任何东西已经一天多了。
他穿得很差,如果换了别人,即使从来不修边幅的人,也会羞于大白天穿着如此破烂的衣服上街。不过,在这一街区,衣着如何是不会让人惊奇的。因为这里紧挨干草市场,妓院密布,而且蚁居于彼得堡中心区这些大街小巷的居民,大多是工厂的工人和手艺匠,偶尔冒出几个这样的人物,只会使这幅街景变得更丰富多彩,倘若一遇到这样的人就大惊小怪,那反倒是怪事一桩。这个青年心里郁积了如此多的怒火,他蔑视一切,尽管他有着年轻人特有的爱面子心理,好赶时髦,但他在街上丝毫不曾因自己衣衫褴褛而难为情。当然,如果遇见某些熟人或老同学,那又是另一回事,他根本就不希望碰到他们……然而,就在此时,一个醉鬼坐着一辆大车从街上经过,车上套着一匹专拉货车的高头大马,不知这辆大车为何拉着个醉鬼,又把他送往何处。当大车驶过这个青年身边时,那个醉鬼突然向他大喊一声:“嘿,你这个德国制帽仔!”他用手指着青年,扯着嗓子高喊。青年突然止步,赶忙抓住自己的帽子。这是一顶高筒圆礼帽,买自齐默尔曼帽店,不过已经破旧不堪,因为年久而褪尽了颜色,破洞遍布,污迹斑斑,又没有帽檐,戴在头上,七扭八歪,十分难看。但他并不感到羞愧,向他袭来的完全是另一种感觉,一种甚至类似恐惧的感觉。
“我早就料到了!”他惊惶地嘟囔着,“我早已这样考虑过!这简直糟糕透了!就是这样的蠢事,就是这样毫不起眼的细事,会毁掉整个计划!是啊,帽子太显眼了……帽子滑稽可笑,所以惹人注意……我这一身破衣烂衫一定得配一顶鸭舌帽,即使是一顶煎饼式的旧帽也行,就是不能戴这种丑怪的玩意儿。谁也不戴这种帽子,一俄里外就会引起注意,让人记住……最重要的是,事后被人想起来了,这就是罪证。干这种事,越不惹人注意就越好……小事,重要的是小事!……往往就是这种小事毁掉一切……”他无须走很远,他早已知道,从他那幢公寓的大门到那里有多少步路:刚好七百三十步。有一次他完全幻想入迷的时候,曾经一步步数过。当时,他并不相信自己的这些幻想,只是想用那种荒唐而又诱人的大胆行为来刺激刺激自己。然而现在,过了一个月后,他已经开始改变看法。尽管他总是自言自语,嘲笑自己软弱无能和迟疑不决;但已经情不自禁地习惯于把“荒唐的”幻想当作一项正在付诸行动的事业,虽然他依旧缺乏自信。此刻,他已经决定对这项事业进行试验,因此他每往前走一步,他的激动不安便越发强烈一分。
当他走到一幢高大的房子前,他的心紧张得似乎停止了跳动,神经也战栗起来。这幢房子的一面墙对着运河,另一面墙朝向X街。房子分隔成许多小小的套间,里面住满了形形色色以各种低微职业谋生的人——裁缝、铜匠、厨娘、各种各样的德国人、妓女、小官吏等等。人们在房子的两道大门和两个院子里进进出出,来去匆匆。这里一共有三四个看门人。这个青年十分高兴,因为他居然没有碰见一个看门人,于是立即神不知鬼不觉地飞快溜进大门,从右边的楼梯向上奔去。楼梯又暗又窄,是一条“后楼梯”,不过这里的一切他都早已仔细调查过了,而且了如指掌。他很喜欢这整个环境:这里如此幽暗,即使遇到好奇的目光,也不会有任何危险。“如果现在我就这等胆怯,一旦真的去干那件事,又该怎样呢?”当他上四楼的时候,他不禁想到。在这里,几个改做搬运工的退役士兵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们正从一个套间里往外搬家具。以前他就知道,这个套间里住着一个携家带口的德国人,一个官吏:“看来,这个德国人现在要搬走了;那么,在四楼上,在这道楼梯上和这个楼梯口,今后一段时间内,只有老太婆的住宅里还住着人。这很好……以防万一……”他又想道,然后拉了拉老太婆住宅的门铃。门铃发出微弱的叮当声,仿佛是用白铁制成,而不是用铜做就。这种公寓的这类小套间,几乎都装着这种门铃。他已经忘记了这种小铃铛的响声,现在这种特别的叮当声仿佛突然使他想起了什么,并且明晰地呈现出来……他猛地哆嗦了一下,这一次他的神经简直脆弱到了极点。不一会儿,房门开了一道小小的缝:女主人带着明显不信任的神情,从门缝里打量着来客,只能看见她那双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小眼睛。不过,当她看见楼梯口有很多人时,顿时胆壮,把房门全部打开。青年跨过门槛,走进用隔板隔开的黑黢黢的前室,隔板后面是间很小的厨房。老太婆一声不吭地站在他面前,疑惑地注视着他。这是一个干瘦矮小的老太婆,六十岁左右,长着一双锐利、凶狠的小眼睛,鼻子又尖又小,头上没有戴头巾,她那有点斑白的淡黄色头发搽了厚厚一层发油。她那鸡腿一般细长的脖子上缠着一条破烂的法兰绒围巾,虽然天气炎热,她的肩上还披着一件十分破旧、颜色发黄的毛皮大衣。老太婆咳个不停,呼哧呼哧喘个不休。大概是青年用异样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因此她的眼睛里又倏然闪过刚才那种疑虑的目光。
“我是拉斯科尔尼科夫,大学生,一个月前到您这里来过。”青年赶忙喃喃地说,并且微微躬身,因为他想到,应该显得客气一些。
“记得,先生,我记得很清楚,您来过。”老太婆明白而肯定地说,但是她那怀疑的目光仍然紧盯着他的脸。
“您瞧,还是为那样的事……”拉斯科尔尼科夫接着说。老太婆的怀疑使他有点发窘,也使他感到诧异。
“不过,也许她一向如此,只是上次我没有注意到而已。”他闷闷不乐地寻思着。
老太婆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然后让到一旁,指指房间的门,示意客人先走进屋,并且说:“请进,先生。”青年走进一间不大的房间,四壁糊着黄色墙纸,窗台上摆着几盆天竺葵,窗户上挂着薄纱窗帘,这时夕阳把房间照得通明透亮。“那时候,也许,阳光也会照得这么亮!……”这个想法似乎无意中在拉斯科尔尼科夫的脑海里电光一闪。他飞速扫视了一下房间里的一切,以便尽可能看清并记住房间里的摆设。然而房间里并没有任何特别的东西。家具都十分老旧,全是黄木做的:一张带有巨大弯木靠背的长沙发,沙发前摆着一张椭圆形的桌子,两扇窗户之间放着一个镶有镜子的梳妆台,靠墙摆着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两三幅嵌在黄色镜框里的廉价图画,画的都是手里捧着小鸟的德国小姐——这就是全部家具了。角落里一幅小小的圣像前点着一盏小油灯。一切都很洁净:家具和地板都擦得亮铮铮的,闪闪发光。“这是莉扎薇塔干的。”青年心想。整个套间里都纤尘不染。“凶狠的老寡妇家里才这样洁净。”拉斯科尔尼科夫继续默想,并且好奇地瞟了一眼挂在第二个房间门前的那幅印花布门帘,那间房里摆着老太婆的床和一口五屉柜,他还从未朝房里看过。整个套间就这两个房间。
“您有什么事?”老太婆走进房间,厉声喝问,她仍旧站在他对面,以便直接对他察言观色。
“我带来一件抵押品,请看!”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块扁平的旧式银怀表,表壳的背面雕刻着一个地球仪。表链是钢制的。
“知道吗,上次抵押的东西已经到期了,一个月的期限前天就满了。”“我再付给您一个月的利息吧,请您再宽限宽限。”“先生,是宽限几天,还是现在就把您的抵押品卖掉,这可得由我做主。”“这块表很值钱吧,阿廖娜·伊万诺芙娜?”“先生,不值钱的东西你都拿来了,这块表也值不了几个钱。上次那枚戒指我给了您两张票子,可是在珠宝商那里,花一个半卢布就可以买个新的。”“请给我四个卢布吧,这是我父亲的表,我一定会赎回的。很快,我就会收到一笔钱。”“既然您要抵押,一个半卢布,先扣利息。”“一个半卢布!”青年突然大叫起来。
“随您的便。”老太婆说着把表还给他。青年接过表,气得刚要拔腿就走,可马上又改变了主意。他想起自己已走投无路了,而且上这里来还另有目的。
“拿钱来!”他粗野地说。
老太婆一边伸手到衣袋里掏钥匙,一边走向另一间挂着门帘的房间。青年独自留在房子中间,好奇地留神细听,暗自猜测。她开五屉柜的声音清晰可闻。“应该是最上面的抽屉。”他推断,“看来,钥匙是放在她右边的衣袋里……全都串在一只钢圈上……其中有一把钥匙特别大,比其他钥匙大两倍,带着锯齿,这肯定不是开抽屉的……可见,还有一个小匣子,或者小箱子……这倒要搞清楚。小箱子都配这样的钥匙……然而,这一切又是多么卑鄙啊……”老太婆回来了。
“给您钱,先生:一个卢布每个月的利息是十个戈比,一个半卢布就应收十五戈比,我得先扣一个月的利息。上次借的两个卢布也按这个算法,扣掉二十戈比。加起来一共是三十五戈比。您抵押的这块表,总共还能拿到一卢布十五戈比。给,请收钱。”“怎么!现在竟然只有一卢布十五戈比了!”“正是。”青年没有争辩,收下了钱。他望着老太婆,并不急于出去,仿佛还想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但又似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干什么……“阿廖娜·伊万诺芙娜,也许就在这几天,我还会带一件东西来向您抵押……一只银质的……漂亮的……小烟盒……我从朋友那里一拿回来就……”他发起窘来,便停口了。
“唔,到那时再说吧,先生。”“再见……您总是一个人在家吗?您妹妹不在家吗?”他一边走向前室,一边竭力用随便的语气问道。
“先生,您有事找她吗?”“啊,没有什么事,我只是随便问问。可您马上就……再见,阿廖娜·伊万诺芙娜!”拉斯科尔尼科夫极其惊惶地从屋里走了出来。这种惊惶有增无减,渐渐加剧。下楼时他甚至好几次停住脚步,仿佛有什么事情使他突然吃了一惊。最后,已经走到街上了,他才激动地叫出声来:“哦,上帝啊!这一切是多么丑恶啊!难道,难道我……这是胡说,这真是荒唐之极!”他坚决地补充道,“如此可怕的想法难道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良心竟能容许我干这等肮脏的事情!总而言之:肮脏,下流,卑劣!卑劣!……而我,竟整整一个月……”然而,自己内心的不安,他无法用言词,也无法用惊叹表达出来。一种极端厌恶的感觉,在他刚上老太婆那里去时,就开始压迫和折磨他的良心,现在它已变得如此强烈,如此明显,以致他完全不知道该怎样摆脱自己的烦恼。他喝醉了一般走在人行道上,看不见路上的行人,不断撞到他们身上,直到走上另一条街,他才清醒过来。他四处张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家小酒馆旁,要进小酒馆,必须从人行道沿着梯子往下进入地下室。恰在这时,两个醉鬼走出门来,他们相互搀扶着,骂不绝口,街来。拉斯科尔尼科夫灵机一动,立即向下跑去。以前他从来没有进过酒馆,可是现在他感到天旋地转,而且火烧火燎地干渴。他很想喝点冷啤酒,而且他认为自己突然感到虚弱乏力,就是因为饥饿。他走到一个阴暗而肮脏的角落里,坐在一张黏糊糊的小桌子旁,要了啤酒,焦渴地一口气喝光了第一杯。他顿感全身舒畅,头脑清醒。“这全是胡思乱想,”他满怀希望地说,“没有什么值得你惊慌的!只不过是身体虚弱罢了!只要喝一杯啤酒,吃一小片面包干——瞧,立刻就会精神健旺,思路清晰,意志坚强!呸!这一切是多么不值一提!……”尽管他鄙夷地啐了一口唾沫,但他显然欢快起来,仿佛突然甩掉了一副可怕的重担,于是向在座的所有的人投去友善的目光。然而,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也朦朦胧胧地预感到,这种一切都往好处想的乐观态度也是一种病态。
这时,小酒馆里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除了在梯子上遇见的那两个醉鬼以外,又有五六个男人带着一位姑娘,拿着一架手风琴,跟在他们身后,闹闹哄哄地走了出去。他们走后,小酒馆里变得安静而宽绰。剩下的人中,一个已经喝醉,但只是带有几分醉意,他坐在摆着啤酒的桌子旁,看上去像个小市民;他的同伴,是个胖大的汉子,穿着一件单领打褶的细腰短呢上衣,留着一把斑白的大胡子,已经烂醉如泥,躺在一条长凳上打瞌睡,有时仿佛似醒未醒,突然伸开两手,啪啪地打着响指,他并未从长凳上坐起来,只是将上半身不时上抬,嘴里哼着一支乱七八糟的小曲,他竭力想唱出歌词,这歌词似乎是:整整一年我使老婆快活,整——整一年我使老——婆快——活……醒来后,又突然唱道:顺着波季亚契大街跑,找到了从前的老相好……但是没有谁分享他的快乐,他那位一声不吭的伙伴对这种情感迸发甚至抱着敌视和怀疑的态度。屋里还有一个人,看上去像个退职的官吏。他独坐一旁,面前摆着一瓶酒,不时喝上一口,朝四处望望。他似乎也有点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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