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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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松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ISBN9787521213591
出版时间2021-03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56元
货号1202308945
上书时间2024-06-10
商品详情
- 品相描述: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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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松,天津师范大学数学系毕业,中国作协全委会委员,天津市作协专业作家,文学创作一级,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曾在国内各大文学期刊发表《红汞》、《红风筝》、《红梅花儿开》、《双驴记》、《哭麦》等大量中、短篇小说,发表和出版长篇小说《烟火》、《寻爱记》、《爷的荣誉》《燃烧的月亮》、《流淌在刀尖的月光》等及个人作品集数十种。曾在国内获多种文学奖项,部分小说改编成影视作品,并译介到海外。
文学期刊发表《红汞》、《红风筝》
目录
一·朱卷
二·兰卷
三·荷卷
尾声
后记·关于 《暖夏
内容摘要
小说的故事发生在当下。在天津和唐山之间,有一条“煤河”,当年是从开滦往天津运煤的水道。煤河有一条支流,叫“梅姑河”。梅姑河畔有一个叫金家坑的村庄。河流从村庄中间经过,把金家坑一分为二,南岸的叫南金家坑,岸北的叫北金家坑。
北金家坑的村长叫张少山。南金家坑的村长叫金永年。南金坑这几年靠养猪,经济已经发展起来,只是没有文艺人才。北金坑文艺人才很多,但就是“穷乐呵儿”,经济起不来。一次在镇里开村长联席会,镇长故意用激将法,让张少山和金永年“打赌”,两年之后见分晓,看哪个村的日子过得好。于是,故事就这样展开了。两人打赌的最后结果是,北金坑和南金坑优势互补,资源共享,经济和文化一起发展。
小说渗透出的是新时代的乡村气息。今天的乡村理念,也已不是过去的乡村理念。在城镇化的进程中,我们的乡村和村民的思想、观念也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小说试图从改革开放以来,在城镇化进程中,展现城乡之间这个独特地带的变化,表现新时代普通百姓的生活。其中有传统与现代、新与旧的冲撞,也有彼此之间的融合和转换,给人以新的视角、新的气象,是一部充满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精神的好作品。
精彩内容
六月食郁及薁 七月亨葵及菽八月剥枣——《国凤·豳风·七月》金家旺不是一个村,是两个村,东面的叫东金家旺,西面的叫西金家旺,后来叫白了,就叫东金旺和西金旺。两个金旺的人都姓金,中间隔着一条河,叫梅姑河。一条河把金家旺分成两半,两村的金姓就应该是一个金。倘往上捯,也确实是一个金。
但有人考据,如果细究,也不能说是真正的一个金。
相传,当年这里金姓的先祖是个骟匠。这金骟匠的手艺很精湛,大到马卵猪卵,小到鹅卵鸡卵,都能骟。但不知是不是牲畜的卵骟多了,这金骟匠渐渐发现,自己的卵也不行了,使不上劲。卵使不上劲,自然无法娶女人。后来只好收养了一个儿子,取名金蛋。金骟匠很疼爱这个金蛋,视为已出,这以后,就带着风里雨里走乡串村四处行骟。一个夏天,爷儿俩来到梅姑河边,见这里有水有草,就不想再走了,从此住下来。
就这样过了些年,金蛋长大了,爷儿俩就闹翻了。
闹翻是因为一个女人。这女人是在梅姑河里顺水漂下来的。当时金骟匠正在河边洗绳子,一见这女人没死瓷实,就跳进河里拼着性命救上来。这女人上岸吐了几口水,果然醒了。金蛋在旁边一见这女人挺俊,心里就喜欢上了。金蛋倒不藏着掖着,对父亲说,这女人他想要。金骟匠本来也想要,但再想,自己卵子不行,要了也是白要。于是一咬牙,就让给了儿子。可让是让了,心里又过不去。金蛋也看出来,这事父亲梗在了心里。金蛋是明白人,知道女人的事,对男人是大事,于是不等父子翻到脸上,就带着这女人过河去了。
梅姑河边有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金骟匠救了这女人,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善有善报,再后来,自己的卵子竟就奇迹般的好了,又成了个囫囵男人。于是也就理直气壮地娶了女人,且凿凿实实地生出一堆儿女。
这以后,河还是这条河,也就有了河东的东金旺和河西的西金旺。
一 朱卷第1章张少山想起二泉,是因为在全镇的村主任联席会上跟金永年干了一仗。这一仗不光是当着马镇长,也当着全镇所有的村主任,虽然干的是嘴仗,可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咸的淡的多难听的话一点儿没留,全都朝对方横着竖着扔出来。男人干嘴仗不像女人,女人是吵,男人是说。说当然也是吵,但比吵更有杀伤力,能入骨三分。两人的心里都明白,这已是多年的积怨。虽然这积怨并不是两个人的,是两个村的,可这一说一吵,也就成了两个人的。后来还是马镇长,看他俩吵得差不多了,才提醒一句,行了,别忘了你们的身份。
两人的调门儿这才降下来。
张少山和金永年都是村长。村长是人们习惯的叫法,正式称呼应该是村委会主任。张少山是东金旺的村主任兼书记,金永年是西金旺的村主任兼代理书记,两人都主持村里工作,自然还要维持表面,心里怎么想是另一回事,也就一直没撕破脸。平时来镇里开会,一见面虽也皮松肉紧地说笑几句,但也免不了话里有话,或夹枪带棒,只是打着哈哈儿彼此都装着听不出来。但这回不行了,是明打明地撕破脸。脸就是这样,一旦撕破了,也就索性一破到底,一下子把这些年闷在心里说不出口的话,一股脑地都朝对方劈头盖脸地扔出来。
梅姑镇在海州县算大镇,再早叫梅姑人民公社,后来叫梅姑乡,几年前撤乡建镇,是第一批改的,叫梅姑镇。马镇长一直在会上强调,现在乡改镇,建制是改了,可不能只停留在称呼上,也不是只把高速公路修到家门口,把购物广场电影院在镇里盖起来就完事大吉了,关键要让大家的日子也根本改变,真正跟上城镇的发展,叫乡还是叫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转变大家的思想观念,至于怎么转,怎么变,就要看每个村自己的本事了。
马镇长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各村要有自己的高招儿。
这次镇政府召开这个村主任联席会,既是一次彻底脱贫的推进会,也是一次摆问题的商讨会。镇里在下发开会通知时特意强调,也是一次脱贫工作的攻坚会。眼看已是早春二月,2019年已经过去六分之一,进入2020年就要全面实现小康,这个联席会,就是让各村的村主任把自己亟待解决的问题,还有哪些困难,都摆到桌面上。马镇长亲自主持会,开门见山就说,这回各村都要把责任压实,谁也不能拖全镇的后腿,有问题,就大大方方摆出来,别不好意思,能自己解决的,说方案,自己解决不了的,大家帮着出主意。
马镇长的话一说完,焦点立刻就集中到东金旺来。
引起这话头儿的倒不是金永年,而是向家集的村主任向有树。向有树的外号叫“向大嘴儿”,嘴叉子不光大,还敞,一说话像个蛤蟆,扯着嗓门儿不管不顾,经常把人说得上不来下不去。马镇长的话音儿刚一落,他就说,少山哪,你这丑媳妇儿也别藏着掖着了,该见公婆的时候也得见见公婆,我向家集离你们东金旺不到一里地,别说你村里的狗叫,男人夜里吭哧的那点事儿都能听见,你们村的情况瞒不了我,你先说说吧。
他这一说,在座的人都乐了。
张少山立刻让他说个大红脸。
这时,金永年就把话接过去,笑着说,有树,你这话就不对了。
向有树扭脸问,怎么不对?
金永年说,人家东金旺好好儿的,有啥情况?
向有树偏听不好赖话儿,眨巴着眼说,你西金旺就隔一条河,真不知道?
金永年眯着眼说,就因为知道,我才说你这话不该这么说。
金永年这两句话,一下把向有树说得不知所云。
金永年又说,镇里的陈皮匠这几天正闲着呢,我得去找找他。
向有树更不懂了,看看他,找陈皮匠干啥?
金永年说,叫他来,你这嘴,应该缝缝了。
向有树给噎得哏儿喽一声。在座的人立刻又都笑起来。
这一下张少山的脸就挂不住了。金永年显然说的是反话。向有树的嘴没把门儿的,这大家都知道,可有口无心,说的话虽不中听,但正话正着说,说了也就说了。金永年却成心把正话反过来说,还装傻充愣,这就是成心了,或者干脆说是不怀好意。西金旺这几年搞养殖业,尤其养猪,已在全镇闻名,县里也挂了号,而且早在两年前就正式宣布,全村已经百分之百脱贫,这是明摆着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可俗话说,当着矬人别说短话,你就是全村脱贫了,致富了,也没必要挖苦别人,隔岸观火也就算了,还幸灾乐祸,这就太不厚道了。
张少山的心里一气,脸也就耷拉下来,瞄了金永年一眼。
金永年这时也正笑着,看着张少山。
张少山心里的气更大了,哼一声说,我东金旺再穷也有志气,要饭也要不到河那边去。
张少山这话一出口,会上立刻静下来,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
金永年倒不在意,一笑说,你看你,就这脾气,我要是你就放下身段儿,过河要饭怎么了,我西金旺的老人说过,当年为了要口饭吃,连狗叫都学过,不饿死才是硬道理。
说着又扑哧一笑,总抹不开脸面,自己肚子吃亏啊。
这话就更损了,简直是拐着弯儿地骂人。但金永年却忘了一件事,张少山当年学过说相声,还正经拜过师,把他惹急了,真动嘴皮子,一般人还真不是对手。这时张少山也笑了,他这一笑就看出来,不是好笑,嗯了一声说,我东金旺的人就算想学狗叫,也学不像。
不温不火的一句话,就给金永年回过来了。
金永年知道自己说不过张少山,但也不示弱,是啊,你们学不像,可会掀帘子啊。
这就越说越不着四六儿了。显然,金永年这话是转着圈儿说的,意思是东金旺的人都是嘴把式。张少山当然懂,点头说,要是不会掀帘子,就算嘴里嚼着香东西也吃不出味儿来。
这样说着,就已拉开斗嘴的架式,挑起一边的嘴角,眯起一只眼,看着金永年。
在场的人都看出来,这回张少山是真急了。
张少山又说,人活着不是光为吃,吃谁不会,别说狗,连你西金旺喂的猪都会。
金永年也冷笑一声,是啊,连猪也知道,白菜馅儿的饺子就是不如一个肉丸儿的香。
马镇长就是听了这话,一见越说越离谱儿,才把他俩制止住了。
金永年说的“白菜馅儿饺子”别人不知怎么回事,但马镇长心里明白。西金旺这几年养猪,已是远近闻名的“肥猪村”。说肥猪村有两层含义,一是村里半数以上的人家都养猪,此外还有一层,全村也已经富得像一口“肥猪”。相比之下,只有一河之隔的东金旺虽也热闹,但西金旺热闹的是猪,东金旺热闹的却是人。人不像猪,也不是一回事,猪热闹可以赚钱,人热闹则有两种可能,或者也能赚钱,又或者跟赚钱没关系,只是穷热闹。东金旺这些年就是穷热闹,村里人都爱吹拉弹唱,一天到晚吹吹打打,但就像向家集的向有树说的,远远儿看着挺热闹,又有烟火又有戏儿,可就是别近瞅,走近了一瞅,还都抱着大碗喝黏粥。
金永年一直瞧不起对岸这种穷乐呵儿的红火。老辈留下一句话,锣鼓家伙烧不热炕,说书唱戏搪不了账。每到过年,西金旺这边没动静,只听对岸笙管笛箫,锣鼓喧天。可这边没动静,悄悄飘着炒菜炖肉的香味儿,对岸锣鼓喧天,飘出来的还是烧大灶的柴禾味儿。
几年前的一个年根儿,河对岸又开始热闹起来,唢呐吹得几里以外都能听见。金永年实在忍不住了,想这东金旺的人整天不干正经,就是再怎么乐呵儿也不能乐呵儿成这样,过年总得像个过的,就偷偷来到河这边,想看个究竟。刚一下河堤,碰上从村里出来的张二迷糊。张二迷糊是村长张少山的老丈人,从年轻时就爱喝酒,一喝大了就找不着家,有一回在村里转游了一宿,直到天亮酒醒了才发现,敢情就在自己家的门口儿转了一夜。从这以后,村里人就都叫他张二迷糊。但张二迷糊也有一手绝活儿,会画门神和财神。每到过年,方圆左近村子的人就都来找他求。张二迷糊也就在这时,靠着画几幅门神和财神挣几个酒钱。这天傍晚,他是想去村头的南大渠转转。南大渠通着梅姑河,赶上冬天枯水期,河闸倒戗水儿,有时能湾住几条鱼。金永年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来这边是想看东金旺的人怎么过年,就故意扯个由头,对张二迷糊说,过河来是想求他的财神。张二迷糊一听挺高兴,立刻回家去拿来。这时金永年才像是有意无意地问,今年过年,打算吃啥馅儿的五更饺子。张二迷糊并不知道金永年这样问是揣的什么心思,就随口答,还能吃啥馅儿,白菜馅儿呗。
金永年一听又问,这大过年的,怎么不吃一个肉丸儿的?
张二迷糊叹口气,一个肉丸儿的谁不想吃,可也得有啊!
金永年乐了,摇头说,过场子年,连一个肉丸儿的饺子都吃不起?我不信!
张二迷糊说,要使劲吃,也吃得起,可那人说了,剁白菜馅儿动静儿大,听着火爆。
金永年知道,张二迷糊说的“那人”,是指张少山。
于是故意又说,可怎么火爆,也是个白菜馅儿啊。
张二迷糊又哼一声,人家那人说咧,吃饺子是给自己吃,这剁馅儿可是给外人剁的。
金永年眨眨眼,问,这话咋讲?
张二迷糊摇摇脑袋,还能咋讲?我看这东金旺的人,也就是吃白菜馅儿的命了。
金永年一听没再说话,扭头捂着鼻子一边乐,就过河回来了。这以后,东金旺张少山的这句话就在西金旺传开了。再后来也就成了一个笑话,一说起来,西金旺这边过年没动静,是闷着头吃一个肉丸儿的饺子,对岸东金旺响动儿大,听着火爆,其实是剁白菜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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