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秘密(从二战芥子气泄漏事件到癌症化学疗法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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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詹妮特·科南特|责编:孔鑫鑫|译者:胡小锐
出版社中信
ISBN9787521730395
出版时间2021-06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69元
货号1202363430
上书时间2024-06-06
商品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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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詹妮特·科南特,畅销书作家,美国科学家、哈佛大学前校长詹姆斯·科南特的孙女。代表作品包括《塔克西多公园》《詹姆斯·科南特传》《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等。她与丈夫、儿子和两条金毛猎犬住在纽约。
目录
序言 小珍珠港事件III
第1章 巫师部队001
第2章 为时已晚031
第3章 穿秋裤的天使051
第4章 噩梦之旅065
第5章 特殊亲和力085
第6章 保密共识107
第7章 最终报告127
第8章 被遗忘的前线149
第9章 谜中谜167
第10章正面攻击183
第11章考验和磨难201
第12章真相大白213
后记 迟到的正义249
致谢273
注释277
参考文献313
图片来源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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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
人们怎么也想不到,“二战”时期德国对巴里港的一次毁灭性空袭竟然启发科学家发现了癌症的化学疗法。本书讲述了这段不为人知的历史,揭示了亚历山大如何与军方的保密机制抗争,排除各方阻力,艰难地得出这一重要发现。
1943年12月2日,德国空袭位于意大利的巴里港。在这次空袭中,上百吨芥子气炸弹泄漏,造成约1000名盟军或海员死亡。事后,盟军高层将领决定隐瞒此事,因为秘密持有化学武器这一点无论从战术上还是舆论上都对盟军不利。由于丘吉尔和艾森豪威尔决心掩盖此事,空袭巴里港成为“二战”时期秘密的军事事件。
中校斯图尔特?亚历山大是此次事件的亲历者,也是真相大白的重要的推动者。他经过专业、缜密的调查,发现了受害者病历中的异常之处,得出芥子气可能会对癌症有治疗功效的结论。他对此事的调查受到了军方的阻挠,但他没有放弃对真相的追求,而是不顾个人安危,尽己所能,将报告呈交给他能接触到的人士,使得后人在重新调查此次事故时有了一手资料,也揭开了科学家用化学疗法治疗癌症的序幕。
随着科学的发展,癌症的化学疗法将慢慢退出历史的舞台。但亚历山大从战争的废墟中发现化疗方法的故事,不但使得更多癌症患者因此有了生的希望,也使得那些在巴里港事件中无辜枉死或身受重伤的众多受害者的牺牲有了更多的意义。
精彩内容
小珍珠港事件1943年12月2日,星期四,《时代生活》杂志的两名战地记者威尔·朗和乔治·罗杰来到意大利亚得里亚海沿岸的一座古老的港口城市巴里市。朗是一名资深战地记者,美国人,29岁。比他年长6岁的罗杰是一名资深摄影记者,英国人。令他们高兴的是,这里的酒吧和餐馆还在营业,而且生意非常好。筋疲力尽的两个人好不容易才在东方酒店抢到了一张空桌子。这家用玻璃幕墙装饰的酒店位于新市区一条宽阔的林荫大道边。他们咧着嘴,朝对方笑了笑,就瘫倒在摇摇晃晃的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了。他们的运气不错,可以在这里逗留两天,因此他们打算暂时放下手头的苦差事,稍做放松,享受一下当地的葡萄酒。
巴里是普利亚区的首府,距离北部前线只有150英里,但它似乎根本不关心世事。9月份,英国人未遭遇到任何抵抗,就占领了这座城市。市民们松了一口气,纷纷走上街头,庆祝从此可以受到同盟国阵营的保护。商店的橱窗里摆满了水果、蛋糕和面包,还有一些战争开始前就已经消失不见的美味佳肴。等待的顾客有的在愉快地高谈阔论,有的在讨价还价。年轻的情侣们延续了几百年来的惯例,手挽着手,款款而行。虽然是冬天,但冰激凌摊贩的生意十分红火,这对记者们来说是个很不协调的景象,因为他们刚在离城区只有几英里远的地方,看见成群结队的妇女和儿童在路边的黑市乞讨。在目睹了一个又一个村庄被德军炸弹夷为平地、只剩下满目疮痍之后,记者们惊讶地发现,由于海岸边高崖耸立,这座中世纪的城市在战火中几乎毫发无损。它的著名地标——闪闪发光的白色圣·尼古拉大教堂(圣·尼古拉的墓穴所在地),看上去安然无恙。令人高兴的是,至少圣诞老人的尸骨没有受到这场可怕战争的打扰。
毫无疑问,这是因为盟军统帅曾下令不许破坏这个港口城市。巴里是地中海地区一个重要的服务中心,为美国第五集团军和英国第八集团军提供补给。一共有50万盟军参与了将德国人赶出意大利的作战行动,其中有一大半都隶属这两支部队。第十五航空队的新司令部就驻扎在海边那一系列宏伟的建筑中,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正是率军轰炸东京的詹姆斯·H.杜立德将军。12月1日到达巴里后,他赶忙安置好部下,以便让他的航空队尽快从75英里以外的福贾机场升空。令杜立德懊恼的是,他只是一个配角。英国空军已经对意大利上空的德军形成了围追之势,而他的“飞行堡垒”——B–17远程轰炸机,以及B–24轰炸机和战斗机组的任务是做扫尾工作,进一步扩大对德军的战略轰炸。
已控制港口的英国人确信他们已经赢得了空中对垒,因此在当天下午,英国空军中将亚瑟·科宁翰爵士迫不及待地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宣布巴里不可能受到袭击。他得意扬扬、信誓旦旦地告诉与会记者,英国皇家空军已经“击败”了地中海地区的轴心国部队。他还说:“如果德国空军试图在这一地区采取任何重大行动,他们就是在自取其辱。”港口呈现出一片繁忙的景象。大约30艘盟军的舰船(分属英国、荷兰、挪威和波兰)把防波堤水域挤得满满当当。4天前,美国自由轮约翰·哈维号与其他9艘商船驶进了港口。这些船紧贴海堤,沿着码头紧紧排列。它们彼此靠得非常近,几乎连成了一体。码头夜以继日地卸货,为接下来进军罗马这场大战做准备。鉴于意大利半岛崎岖不平的山区地形特点,盟军采取的战略是稳步推进,并计划在罗马以南约32英里的安齐奥发起海陆空军的协同攻击。向北推进的行动能否成功,那条长长的补给线是关键。由于迫切需要将战争物资源源不断地运送到最需要的地方,依惯例实施的灯火管制也暂时取消了,巴里港彻夜灯火通明。
朗知道,这些船的货舱里装有成吨的重要货物:食物、毯子、医院和战地救助站需要的医疗设备,以及简易着陆跑道需要的波纹钢、发动机和为杜立德的轰炸机准备的50加仑航空燃料桶,等等。在上层甲板上可以看到各式车辆,有坦克、装甲运兵车、吉普车和救护车,它们都加满了油,随时待命。一队蒙着油布的卡车占据了道路,正隆隆地开进城区。码头边的泊位停满了船只,巨型起重机开着顶灯,正从船上不断地吊起捆好的设备。在宽阔的石头海堤旁,弹药箱堆积如山,预示着一场恶战即将到来。
由美国领导的解放意大利的行动已经进行了6个月,但进程与原计划有些不同。1943年7月10日,进攻西西里岛的“哈士奇行动”开始了。仅经过38天的战斗,盟军就占领了西西里岛,但德军在撤退时展开的报复行动也致使盟军伤亡惨重。随后,英国在9月3日发动了“湾城行动”;这既是对意大利本土发起的首次进攻,也是对欧洲大陆的首次进攻。伯纳德·蒙哥马利(昵称蒙蒂)将军率领的第八集团军越过墨西拿海峡,占领了意大利这只“靴子”的“足尖”,同时英国皇家海军的战舰和其他部队在卡拉布里亚汇合。其实,这是一次掩护行动,目的是分散德军的注意力。9月8日,美军发起了“雪崩行动”,马克·克拉克将军率领的第五集团军和英国第十集团军于凌晨3点半在那不勒斯以南的萨勒诺登陆。争夺滩头阵地的战斗十分激烈,但在黎明到来之时,他们终于抢滩成功。希特勒的军队被迫向山区撤退。
就在萨勒诺战役打响的头天晚上,北非战区盟军远征军的最高指挥官德怀特·D.艾森豪威尔将军通过电台宣布意大利已经接受停战协议。这个时间选择真的太糟糕了。那天晚上,美军士兵从船上的扩音器里听到了这一爆炸性消息。他们只顾着高声欢呼,几乎忘记了眼前的重要任务,这显然削弱了他们的战斗力。随着意大利政府的无条件投降,意大利军队陷入了群龙无首的混乱状态。惊愕的意大利士兵现在被要求和他们之前的敌人——美国人和英国人——并肩作战,去对抗他们之前的盟友——德国人。战败的意大利军队被拆分得七零八落,他们对是否愿意参与将纳粹赶出国门的行动以挽回自己的荣誉也不确定,所以在随后的战斗中他们实际上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胜利并不像人们吹嘘的那么好。整个秋天,朗和罗杰都在报道盟军翻山越岭向罗马缓慢推进的作战行动。第五集团军在陡峭的岩石和稀疏的灌木丛中艰难前行,几乎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沿途的德军碉堡和倾泻而下的猛烈炮火面前。蒙蒂部队的推进速度非常慢,他们需要穿过一个个果园和葡萄园,越过险峻的山脊,还要应对暴雨、涨水的河流和意志坚定的德国步兵的阻挠。从朗发表在《时代周刊》上的报道看,情况不容乐观:美国、英国、新西兰、加拿大和印度联军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推进速度异常缓慢。史无前例的降雨把道路变成了无法行进的沼泽,车辆成为一堆废铁,他们只好用骡子驮运食物、水和武器。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军队的士气很低,没有人愿意在意大利冬天的泥泞道路上长途跋涉。来自斯克里普斯–霍华德报业集团的记者、勇敢的厄尼·派尔把这次行动称为“艰苦的行军”。
克拉克将军曾夸口说,他将率领部队在10月中旬攻占罗马。现在已经过了最后期限,而他们的目标仍遥不可及。在那不勒斯被攻占之后,德国人用定时炸弹在市区布设了饵雷,造成数百人死亡,其中大部分是平民。这次屠杀给了克拉克及其率领的美军一个深刻的教训:绝不能心存侥幸。“在这场战争中,我们不能留丝毫情面。”他写道,“这就是一个肮脏的游戏。”有消息称,盟军最高指挥部已有人提出疑问:这场不光彩的意大利战役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夜幕降临,朗和罗杰端着酒杯,一想到战地采访任务,他们就高兴不起来。突然,空袭警报响了起来,当时是晚上7点35分。东方酒店的灯很快就熄灭了。之后,一阵炫目的亮光闪过,接着是一声可怕的巨响,然后是断断续续的炮击声。他们意识到,这个古老港口唯一的高射炮正在向入侵者开火。巴里的防御工事对敌机的回应并不猛烈,这似乎在他们意料之外。一位刚从北非调任的美国军官歪着头,淡淡地说:“巴里的高射炮好像不够啊。”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他们掀翻在地。酒店前窗也被震碎了,玻璃碎片撒得满地都是。随后,爆炸声接连响起。多架德军Ju–88轰炸机从低空掠过市区,投下的几枚炸弹没有命中港口,而是落在不远处曲折而狭窄的老城区街道和白色建筑物上,浓烟和火焰从5个落点升起。
酒店内一片混乱。顾客们惊慌失措,纷纷躲到桌子底下或者蜷缩在角落里。在嘈杂的声音中,朗听到那名美国军官在呼唤他的朋友。一个女仆哭着跑上楼梯,然后又跑了下来。在酒店外面,惊慌失措的平民一路狂奔,涌入镇上仅有的几个防空洞,全然不顾脚底下是否有人跌倒了。一些脸色苍白的意大利人瞪大眼睛,一面挖掘废墟寻找自己的亲人,一面哭喊着:“天啊!我的天啊!”先行探路的飞机毫无征兆地投掷下金属碎箔,用于迷惑盟军的雷达。大量铝箔飘浮在空中,打着旋儿,落向地面,在一连串照明弹和曳光弹的照射下反射着幽灵般摇曳不定的光。燃烧弹像雨点一样降落在港口,如同绚丽的焰火表演照亮了天空,一瞬间黑夜变成了白昼。随后,德国人的炸弹呼啸着落入港口。舰船上的炮手们迅速就位,他们疯狂开火,试图击落敌人,但为时已晚,反抗已没有任何意义。巡逻的盟军战斗机还没来得及上前,来袭的敌机就已经掉转机头,飞入了茫茫夜色之中。虽然这场突袭持续了不到20分钟,但结果是毁灭性的。
晚上8点,朗和罗杰踏着满地废墟,沿街道向码头跑去。夜空中不时传来博福斯高射炮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其间还夹杂着救护车的警报声。各种喧嚣声大得刺耳,持续不断。对面那些燃烧的船只将眼前的建筑物屋顶映衬得通红。他们向港口外的栅栏跑去,希望可以看清楚港口内的破坏情况。突然,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在随后的几秒钟里,所有噪声都从他们的耳朵里消失了。爆炸的冲击波将朗掀倒在地,他感到一股火山喷发般的热浪扑面而来。他抬起头,只见一团火焰翻腾而起,足有1000英尺高。朗和罗杰眼睁睁地看着300码外的一艘油轮被炸得四分五裂,消失在烟雾中。“蒙蒂的弹药也没了。”罗杰说,他靠在一堵石墙上,摸索着拿起相机,拍摄了一张又一张照片。
朗听到鞋钉踩在柏油路面上的声音。他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码头上的英国士兵已经放弃营救行动,纷纷沿海边逃跑了。在他们正前方的岸边,停泊着另一艘油轮,似乎马上也要爆炸了。朗对罗杰高声喊道:“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他们奔到附近一幢相对安全的楼房里,爬上屋顶,胆战心惊地蹲在那里。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瞪口呆。朗后来给《时代周刊》发了封电报,对这个“狼烟四起的场景”进行了全面的描述:透过烟雾,我们看到有8艘船在猛烈地燃烧。一艘军火船的船头已经没入水中,船体吐着火舌,留下了红色、绿色和白色烟雾交织的让人伤感的抛物线。在一英里外的海面上,另一艘船正在静静地燃烧,显然是遭到袭击后被开到或者拖到那儿的。整个港口的中心区域都覆盖着一层熊熊燃烧的石油……一枚炸弹炸毁了石油装卸码头的主管道,数千加仑原油涌入港口,巨大的火焰随即吞没了整个港口北侧。火焰在水面上迅速蔓延,从一艘船烧到另一艘船,即使是那些未被击中、只轻微受损的船只也很快葬身火海。船员们迅速解开缆绳,把船开到安全的地方,不然火势失控,他们就只有弃船逃生这一条路了。爆炸声不绝于耳,在短暂的间歇,他们不时地听到从火海深处传来的微弱的呼救声:“救命啊,救命啊!”罗杰一边记录着惨况,一边嘀咕着:“那里有很多可怜的家伙,他们即将死去。”他们亲眼看见了这场战争在海面上造成的惨痛景象,但他们的独家新闻无法登上报纸,因为军方审查人员禁止媒体报道巴里遭到夜袭的消息。12月4日,艾森豪威尔在阿尔及尔通过电台发布的公报中只公开了若干细节,声称“造成了一些损害”。《纽约时报》刊登了一则关于这次轰炸的简短报道,但内容含糊不清、错误百出。《华盛顿邮报》在12月16日披露了这一消息,称这是自珍珠港事件以来盟军船只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偷袭”,估计造成上千人伤亡,超过3.1万吨贵重货物损失殆尽,港口需要数周时间才能清理完毕并恢复正常运行,盟军的进攻行动也因此受到了严重影响。讽刺的是,第一份空袭报告实际上来自德国人。12月5日,柏林的一家广播电台因为德军的这次军事任务取得的巨大成功而扬扬得意,声称由于巴里港防护不力,他们的轰炸机轻轻松松就击沉了停在港口的众多盟军船只。超过105架Ju–88轰炸机参与了这次突袭行动,最终只损失了两架,其余所有飞机均安全返回基地。
12月16日,在华盛顿特区的每周新闻发布会上,怒气冲冲的战争部长亨利·L.史汀生证实了《华盛顿邮报》的报道,并不情愿地透露真实的死亡人数比最初报道的还要多。纳粹共击沉了17艘盟军船只,其中包括2艘军火船和5艘美国商船,还有一些船只被击中或部分受损。海军武装防卫人员和美国水兵死伤惨重。史汀生对几小时前传出的有关巴里遇袭的消息感到十分愤怒,他只对突袭行动做了粗略的描述,拒绝透露导致火势加剧的军火船来自哪个国家,也拒绝提供任何其他细节。他对消息过早公开的恼怒让许多人觉得不正常。一位记者说,《华盛顿邮报》的那篇报道称德军精心策划、大胆实施的突袭行动让盟军措手不及,他问史汀生是否愿意对这篇报道发表评论。史汀生打断了这位记者的话,并厉声说道:“不!我不会对这件事发表任何评论!”他随即终止了问答环节,大步走出了房间。
朗以目击者的身份对德国空军展开的致命袭击的报道,最终刊发在12月27日的《时代周刊》上,但罗杰拍摄的那些惊心动魄的照片未能刊登出来。该杂志的编辑还附上了一篇文章,介绍了政府有关这灾难的“姗姗来迟且明显有些尴尬”的统计结果,并对新闻发布不及时进行了直言不讳的批评,这似乎赋予了这次事件更加重要的意义。“巴里遇袭是个坏消息,”该文章指出,“更糟糕的是,美国(或英国)不敢说出真相。”无论在巴里发生了什么,所有迹象都表明这件事非同小可。谣言满天飞,小道消息说损失比战争部公布的数字还要大。有人猜测,美国讳莫如深的态度表明德军可能使用了某种秘密武器,比如由火箭驱动的新型滑翔炸弹。德军之所以使用这种武器,也许是因为它打击海上目标的效果非常好。当时在场的美联社记者沃尔特·洛根在报道中也隐隐透露了这种可能。同在现场的《芝加哥日报》资深记者罗伯特·凯西说:“巴里具备成为焦点的所有条件。”只要看一眼那排延伸向远处的商船,就会知道德国人肯定会“在他们的作战地图上把这个港口用一枚大红色图钉标记出来”。记者们没有放过科宁翰在这次袭击发生前一天夸下的海口,这让英国皇家空军备感尴尬。还有人批评之所以损失惨重,责任在于美国海军,因为他们不懂得分散风险。巴里与敌军基地之间仅隔着一个狭窄的亚得里亚海湾,位于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内。而且众所周知,巴里的防卫非常薄弱。艾森豪威尔已请求参议院派遣特别委员会,对这次惨痛的失败展开调查,凸显了美国国会的重视程度。
总而言之,巴里空袭是一场悲剧,一些持怀疑态度的记者愤愤不平地称其为“小珍珠港事件”。它给志得意满的盟军当头一棒,而此前他们深信自己在意大利拥有压倒性的空中优势,对取得持续性的胜利信心满满。但是,面对危险的敌人,他们再一次估计不足,并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对于这一次的教训,他们应该会牢记于心。负责美国商船队全球事务的战时海运局局长埃默里·斯科特·兰德少将显然是被问急了,他告诉《时代周刊》:“在事态平息之前,你们还会听到很多关于那次空袭的官方通报。”但官方并没有再次发声,整个事件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在送出稿件的第二天,朗和罗杰重新加入了向北部的卡西诺山挺进的第五集团军。他们不会想到,要在将近30年后,世人才会知道在那个可怕的夜晚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会想到,就在他们无助地站在那里,看着船只燃烧、数百名水手勇敢地面对充斥着油污的海水时,另一场悲剧正在酝酿之中。而且,由于是在战争期间,保密的需要大大加剧了这场悲剧的严重程度。当时,盟军正在为本次战争中最重要的一个行动——霸王行动(Overlord)做准备,他们计划在春天进攻被德国占领的法国。为了不影响这个行动的准备工作,美国和英国政府闭口不谈这次空袭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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