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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的现代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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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邦雄 后浪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有限公司

ISBN9787559640611

出版时间2020-05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58元

货号1202807946

上书时间2024-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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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王邦雄,台湾云林人,1941年生。台湾师范大学国文系、台湾文化大学哲学研究所毕业,获文学博士学位。曾任鹅湖月刊社社长、“中央大学”哲研所所长、淡江大学中文系所教授。著有《庄子寓言说解》《庄子七讲》《庄子的现代解读》《老子十二讲》《老子道德经的现代解读》《老子的哲学》《中国哲学论集》《道家思想经典文论》等书。

目录
\\\\\\\\\\\\\\\"逍遥游第一
齐物论第二
养生主第三
人间世第四
德充符第五
大宗师第六
应帝王第七
秋水第十七
天下第三十三
\\\\\\\\\\\\\\\"

内容摘要
庄子承老子之学,而开创出一片新理境,对后世影响深远。王邦雄教授以自身五十余年对经典的体悟,解读庄子思想境界中最为核心的《内篇》和被认为是文学艺术巅峰之作的《秋水》,以及获致历代学人绝高评价的《天下》,理路清晰分明,论说诠解详尽,征引并消化历代大家的不同观点,道出了庄子独步千古的智慧。各篇以“解题”开篇,凸显各篇题旨要义。

精彩内容
\\\\\\\\\\\\\\\"【解题】顾桐柏云:“逍者,销也,遥者,远也。销尽有为累,远见无为理。以斯而游,故曰逍遥。”此说最精简而清晰,有为是有心而为,有心是心知的执着,有为是人为的造作,对生命而言,已成负累,故道家说无心无为。心知无执着无造作,生命即无牵引无负累。销尽人间有心有为之负累,即可开显天地无心无为的自在理境。
王船山云:“逍者向于消也,过而忘也;遥者引而远也,不局于心知之灵也。”此亦将逍遥分开解读,“逍”是消解,“遥”是远引;“向于消”是人生要往消解的路上走。老子云:“为道日损。”人间道行要在心知上每天求其减损。当下过,也当下忘,忘了才过,忘不了等同过不去。解消心知的执着,生命得到释放,就可以高蹈远引,随处可游。心灵无所局限,随时涌现灵感创意,而融入存在情境,由逍而遥,人间世无不可游,世间事无非游也。
王先谦云:“言逍遥乎物外,任天而游无穷也。”此逍遥连读,其意涵可兼具逍乎物累,而遥乎物上,此即“形而上者谓之道”,解消物象牵引物欲而成的物累,即所谓超然物外,可遨游在无穷尽的天地间。
第1章人间天上的永恒追寻一、大鹏怒飞的南冥天池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冥”本亦作“溟”,而溟者,海也,故“北冥”即北海。老子说“玄”,庄子说“冥”,藏有深远不可知之生命所从来的意涵。“鲲”是鱼子,鱼子很小,庄子却说“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此将至小说成至大,不是如杨慎所云“便是滑稽的开端”,也不是方以智所云之“鲲本小鱼之名,庄子用为大鱼之名”,而是寄寓“生命皆走在由小而大之成长历程”的深意。问题在,由小而大的成长,只是数量的增长,而未有品质的提升。故紧接着说“化而为鸟,其名为鹏”,此一“化”字可不是进化论的“化”,而是主体生命的自我转化。这一条大鱼,经由修养功夫将自身转化为一头大鹏鸟,一样有几千里那么大,却已从大海飞上天空,此进一步言生命还要由大而化的飞跃。数量增长的“大”,可能成为自身的负累,品质超拔的“化”,则不仅不是负累,而是“怒而飞”的能源资借。“怒”是奋起之意,积存了生命能量,在生命蜕变的转关时刻,一飞冲天,翅膀展开的一拍一合间,“其翼若垂天之云”。司马彪云:“云垂天旁。”“垂”,马叙伦云:“借为遮。”遮住半边天之意,有如云垂天旁的浩壮。在主体生命的能量积存之外,还要有天地自然的客观凭借。“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王先谦云:“行于海上,故曰海运。”这一头由大海飞向天上的大鸟,在六月海上风动的时节,它就会顺着天地自然的季节律动,从北冥飞往南冥。北冥与南冥,不是地理位置的平面分异,而是价值理境的超越区分;不是由北极飞往南极,而是人间天上的永恒追寻。“南冥者,天池也”,堪称画龙点睛之笔,说南冥是天池,这样的转化飞跃,意谓生命之最高理境的开显。有如《论语》所说的“下学而上达”,体现了“知我者其天乎”之天人合一的生命境界。
此将北冥所孕育之事实的自然与现象的自然,超拔转化而为南冥之价值的自然与境界的自然。
二、齐谐志怪的水积风厚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抢榆枋,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何知!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
“志”当“记载”解,说《齐谐》是记载怪异传说的一本书。再引一段《齐谐》的话,与“大鹏怒飞”的主题寓言做一呼应。“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当大鹏飞往南冥,起飞时翅膀拍击水面而激起的浪花,有三千里那么壮阔。“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抟”当“专擅”解,“扶摇”是上行风,言专聚风力由下往上,飞向九万里的高空。“去以六月息者也”,“息”是气息,“以”当“凭借”解,此去凭借六月海上的风动。唯成玄英疏云:“时隔半年。”误以“六月息”为六个月的时间,实则指的是“六月海上风动”的季节风,且可与“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的语意连贯。郭象注云:“野马者,游气也。”指的是春天来临,阳气发动,飘浮在水泽上的水汽流动,有如野马奔腾。成玄英疏云:“扬土为尘,尘细者为埃。”不论是水泽上飘浮的游气,还是空气中流动的尘埃,都同样是这一股在生物间相互吹动的生命气息。
“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不仅野马、尘埃,是生物间相互吹动的气息,弥漫在天地间,呈现人人眼中的苍苍者天——“其”是表疑问的语气词——哪里会是天的本色呢?王引之云:“‘则’犹‘而’也。”故“则已矣”是“而已矣”。更有可能的是远在天上这一无边无际的气息所给出的感觉吧!我们可以合理地想象从九万里的高空往下看,也一样会有其色苍苍的感觉印象吧!
“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原来弥漫在天地间无所至极的这一股气息,正是大鹏可以展翅高飞扶摇直上的客观凭借,故即以水积不够厚,也就无力乘载大船的比喻,来解说主体生命的大化道行,也要有客体天地的大化流行作为凭借,才能有北冥人间飞往南冥天池的终极行旅。“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高亨云:“坳堂疑原作堂坳,转写误倒。”堂坳是堂前凹陷处,倒一杯水在堂前的小坑洞里,那么小草就可以像船一般地漂浮其上,倘若放置茶杯在其间,那就胶着搁浅了,理由就在水浅而船大之故。“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同样的道理,天地间积存的风不够厚实,那么要背负像大鹏鸟那么大的翅膀,恐怕也无力支撑了。“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此所以大鹏可以飞在九万里的高空,那是因为底下蕴积了九万里厚度的风作为凭借。“而后乃今培风”,王念孙云:“培之言冯也,冯,乘也。风在鹏下,故言负;鹏在风上,故言冯。必九万里而后在风之上,在风之上而后能冯风,故曰而后乃今培风。”“而后”表时间先后,“乃今”是到了今天才可以凭借风力飞去。“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夭”是“折”,“阏”读为“遏”,当“止”解,因为有九万里厚度的风作为支撑,大鹏才能背负在九万里高空之上的青天,“莫之夭阏”是“莫夭阏之”,没有什么可以让它在飞行途中夭折遏止的,而后到了现在才可以往南冥天池飞去。
“蜩与学鸠笑之曰”,“蜩”是蝉,“学鸠”是小鸠;另说“学”本又作“鸴”,《尔雅?释鸟》:“鸴,山鹊。”故俞樾云:“学、鸠当是两物。”此说持之有故,唯下文有“之二虫”句,故仍以“蜩”与“学鸠”为二虫。庄子在此安排了两个配角穿插其间,通过它们的自我表白与质疑,来衬托出大鹏绝高的生命气象。“我决起而飞,抢榆枋,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决”有决断的意味,“抢”当“突”解,下一个“起而飞”的意念,意念一起,说飞就飞,冲到了榆枋的矮树丛上;“时则不至”,“则”,王引之云:“犹或也。”“或”当“有时”解,意谓有时也有冲不上去的意外;“控”当“投”解,“控于地”是一头栽在地面上,“而已矣”是“则已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不过灰头土脸而已!自我表白完了,再进一步质疑大鹏鸟:“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奚”当“何”解,“以”当“因”解,“奚以”是问原因何在,“之”当“往”解,“而南为”,王引之云:“为是句末语气词。”意谓请教大鹏老兄,为什么你一定要飞上九万里的高空,且往南冥飞去呢?
“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适”当“往”解,“莽苍”是郊野之色,“果然”,陈寿昌云:“饱如果实之绽。”去郊游的人,一天往返,准备三餐也就够了,回家之后肚子还填得饱饱的。百里路程的行旅,不能当天往返,“宿”是过夜,“舂”是舂捣,总要准备过夜的粮食。往千里之外的长途旅行,“聚”当“储备”解,那就要储备三个月的粮食了。此言远行粮储要多,正回应“风积要厚,才得以飞上九万里高空”的道理。
关键点在“之二虫又何知”,“之”当“是”解,看上下文,此二虫指的是蜩与学鸠。意谓适莽苍的二虫,又怎能了解适千里之大鹏的心胸气魄呢?未料,郭象注云:“二虫,谓鹏蜩也。”成玄英疏云:“大鹏搏风九万,小鸟决起榆枋,虽复远近不同,适性均也。”俞樾不以为然,云:“二虫即承上文蜩、鸠之笑而言,谓蜩、鸠至小,不足以知鹏之大也。郭注云二虫谓鹏、蜩也,失之。”此“失之”的断定,已无翻案的空间。问题在,郭象注的年代,正是儒家理想失落的年代,希圣希贤,成圣成贤,几近不可能,大鹏怒飞的超拔与飞跃,已成绝响。蜩与学鸠的决起而飞,才是苦闷年代无可奈何的生命出路吧!故郭象“小大虽殊,其逍遥一也”的独特观点,可能藏有知识分子自我救赎的一点微意吧!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顺承上文“之二虫又何知”,庄子给出了“小不及大”的论定,而以“奚以知其然也”,预留论证的空间,问凭什么这个说法可以成立?理由就在下文的解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此一说解,以“年”之大小说“知”之大小。“朝菌”,成玄英疏云:“阴湿则生,见日便死,亦谓之大芝。生于朝,而死于暮,故曰朝菌。月终谓之晦,月旦谓之朔。”旧时乡土湿热的树丛草堆,蒸发而生之菌,《齐物论》所谓之“蒸成菌”者是也。朝生暮死之菌,只存活一天,所以不知有月之始末。成玄英疏云:“蟪蛄,夏蝉也。”夏蝉只存活一季,所以不知有前后之春秋两季,这是小年的小知。而生于楚地之南的冥灵与长于上古之大椿,成玄英疏云:“并木名也。”前者以五百年为一季,后者以八千年为一季,“此大年也”,成玄英本有此四字,上下对显,意较显豁,此为大年的大知。另宣颖云:“冥,海也,灵,龟也,海之大龟。”此义较长。因为若二者皆属木名,一以五百年为一季,一以八千年为一季,却一同被标举为大年的代表,未免落差太大。且一季五百年已谓之“灵”,一季八千年却仅说是“大”,用词不甚贴切。从天地自然转眼看人间,传说中的彭祖活了八百年,就以长寿独闻于世,天下众人都希望自身能跟他一样活得久长,此相对于海上灵龟的五百年一季与上古大椿的八千年一季来说,人生岁月岂不是太可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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