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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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冯骥才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ISBN9787506394772
出版时间2017-07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48元
货号1202556966
上书时间2024-06-04
商品详情
- 品相描述:全新
- 商品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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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冯骥才,男,1942年出生于天津,祖籍浙江宁波,当代著名作家、艺术家、民间艺术工作者。是“伤痕文学运动”代表作家,一九八五年后以“文化反思小说”对文坛产生深远影响。他创作了大量很好的散文、小说作品,有多篇文章入选中小学、大学课本,如散文《珍珠鸟》《挑山工》《花脸》等。曾经担任天津市文联主席,现任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副主席,全国政协常委等职。
目录
情怀
灵感忽至 /3
逼来的春天/6
苦夏/10
秋天的音乐/13
冬日絮语/18
夕照透入书房/21
时光/24
往事如“烟”/27
马年的滋味/31
白发/34
书桌 /37
花巷/44
猫婆/46
空信箱 /52
空屋/54
花脸/58
捅马蜂窝/62
珍珠鸟/65
歪儿/67
长衫老者/70
鼻子的轶事/72
年意/75
大地震给我留下什么?/77
书房花木深/81
挑山工 /84
黄山绝壁松/89
绵山奇观记/92
人物
记韦君宜/99
致大海/105
大话美林 /112
怀念老陆 /118
哀谢晋/122
在雅典的戴先生/126
和巴金的精神站在一起/130
绘画
水墨文字/133
绘画是文学的梦/141
理性的境界/148
文人的书法/150
我的书法生活/152
行间笔墨/154
我与《 清明上河图 》的故事/157
域外
维也纳春天的三个画面 /163
散漫的天性/167
一先令的古堡/170
萨尔茨堡的性格/173
阿尔卑斯山的精灵 /180
普希金为什么决斗? /190
列宁在哪里? /202
看望老柴 /211
深秋花开应未迟 /216
巴黎的天空 /220
精神的殿堂/224
燃烧的石头 /228
最后的凡·高 /236
孤独者的自由 /247
拉丁区,我们那条小街 /257
穿西服的日本人 /272
细雨品京都 /275
永恒的敌人 /279
今日布拉格 /284
古希腊的石头 /288
意大利断想 /294
文化
甲戌天津老城踏访记 /303
大雪入绛州 /307
草原深处的剪花娘子 /311
晋地三忧 /315
涂了漆的苗寨 /320
羌去何处 /323
废墟里钻出的绿枝 /327
谁能万里一身行? /331
为周庄卖画 /335
精卫是我的偶像 /339
思想
鲁迅的功与“过”/343
思想与行动/349
理论要支持田野/352
到民间去!/355
当代大众的文化菜单/357
文化可以打造吗?/361
谁消解我们的文化?/364
城市可以重来吗?/369
为什么要留住城市的记忆?/372
谁掏空了古村落?/375
春节假期为什么不前调一天/378
文化责任感/381
文化遗产日的意义 /383
序言
灵魂的巢 /403
关于敦煌的写作 /406
《 抢救老街 》前记 /408
给谁拨打120? /410
《 霓裳集 》序 /412
范曾《 十翼同心 》序 /413
永恒的震撼 /415
我们的母亲六百岁 /419
中国人丑陋吗? /422
为大地上的一段历史送终 /425
留下长江的人 /429
当代知识分子的良心录 /434
沉默的脊梁 /437
我们共同的日子 /439
中国的符号 /442
内容摘要
本书是当代著名作家冯骥才的作品集,收录他的一百多篇佳作,包括《珍珠鸟》《挑山工》《逼来的春天》《记韦君宜》《绘画是文学的梦》《维也纳春天的三个画面》《甲戌天津老城踏访记》《鲁迅的功与“过”》《我们共同的日子》等。是对冯骥才散文杂文的一次较全面的梳理。
精彩内容
灵感忽至 凌晨时分被一种莫名的不安扰醒,这不安可不是什么焦虑与担心,而是有种兴致在暗暗鼓动,缘何有此兴奋我并不知道。随后想到今天是元月元日。这一日像时间的领头羊,带着一大群时光充裕的日子找我来了。
妻子还在睡觉,房间光线不明。我披衣走到书房。平日随手堆满了书房的纸页和图书在迷离的晨色里充满了温暖和诗意。这里是我安顿灵魂的地方。我的巢不是用树枝搭起来而是用写满了字的纸和书码起来的。我从中抽出一页素纸,要为今天写些什么。待拿起笔,坐了良久,心中却一片茫然。一时人像浮在无际无涯的半空中,飘飘忽忽,空空荡荡。我便放下笔,知道此时我虽有情绪,却无灵感。
写作是靠灵感启动的。那么灵感是什么?它在哪里?它怎么到来?不知道。似乎它想来就来,不请自来,但有时求也不来,甚至很久也不露一面,好似远在天外,冷漠又悭吝。没有灵感的艺术家心如荒漠,几近呆滞。我起身打开音乐。我从不在没有心灵欲望时还赖在桌前。如果毫无灵感地坐在这里,会渐渐感觉自己江郎才尽,那就太可怕了。
音响里散放出的歌是前几年从俄罗斯带回来的,一位当下正红的女歌手的作品集。俄罗斯最时尚的歌曲的骨子里也还是他们固有的气质,浑厚而忧伤。忧伤的音乐最容易进入心底,撩动起过往的岁月积存在那里的抹不去的情感。很快,我就陷入这种情绪里。这时,忽见画案那边有一块金黄色的光。它很小,静谧,神秘。它是初升的太阳照在对面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下来的,落在画案那边什么地方。此刻书房内的夜色还未褪尽,在灰蒙蒙、晦暗的氤氲里,这块光像一扇远远亮着灯的小窗。也许受到那忧伤歌声的感染,这块光使我想起四十年间蛰居市廛中的那间小屋,还有炒锅里的菜叶、破烂的家什、混合在寒冷的空气中烧煤的气味、妻子无奈的眼神……然而在那冰天雪地的时代,唯有家里的灯光才是最温暖的。于是此刻这块小小的光亮变得温情了。我不禁走到画案前铺上宣纸,拿起颤动的笔蘸着黄色和一点点朱红,将这扇明亮的小窗子抹在纸上。随即是那扰着风雪的低矮的小屋。一大片被冷风摇曳着的老槐树在屋顶上空横斜万状,说不清那些苍劲的枝桠是在抗争还是兀自地挣扎。在通幅重重叠叠黑影的对比下,我这亮灯的小屋反倒显得更加温馨与安全。我说过,家是世界上最不必设防的地方。
记得有一年,特大的雪下了一夜,我的矮屋门槛太低,早晨推不开门,门外挡着的积雪足足有两尺厚。我从这小窗户跳出去,用木板推开门外的雪才把门打开。当时我们从家里走出,站在清冽的冻耳朵的空气里,多么像雪后从洞里钻出来的野兔……于是我把矮屋前大块没有落墨的纸当做白雪。我用淡淡的水墨渲染地上厚厚而柔软的白雪时,还记起那时常有的一种盼望——有朋友来串门和敲门。支撑我们走过困境与苦难的不就是人间种种情与义吗?我便用笔在雪地上点出一串深深的脚窝渐渐通进我的小屋。这小屋的灯光顿时更亮,黄色的光影还透射到窗外的雪地上。
没想到,就这样一幅画出来了。温情又伤感,孤寂又温馨。画中的一切都是我心底的景象。我写过这样一句话:“人为了看见自己的内心才画画。”而心中的画多半是它们自己冒出来的。这是一种长久的日积月累,等待着有朝一日的升华;就像冬日大地上的万物,等待着春风吹来,一切复活;又如高高一堆干枝干柴,等待着一个飞来的火种。这意外出现的火种就是灵感。
灵感带来突然之间的发现、突破、超越与升腾。它是上天的赐予。是上天对艺术家的心灵之吻。是对一切生命创造的发端与启动。那么我们只有束手等待它吗?当然不是。正如无上的爱总是属于对它苦苦的追求者的。在你找它时,它一定也在找你。当然它不一定在你规定的时间和地点到来。就像我在书房原本是想写点什么,灵感没有来,可是谁料它竟然化为一块灵性的光降临到我的画案上。它没有进入我的钢笔,却钻进了我的毛笔。
记得前些年访问挪威时,中国作家协会请我写一幅字赠送给挪威作家协会。我只写了两个字:笔顺。挪威的作家朋友不明其意。我解释道:“这是中国古代文人间相互的祝词。笔顺就是写作思路顺畅,没有障碍的意思。”对方想了想,点点头,似乎还没弄明白我写这两个字的含义。中国的文字和文化真是很深,对外交流时首先要把自己解释明白。我又换了一种说法解释道:“就是祝你们写作时常常有灵感。”他听了马上咧开嘴,很高兴地谢谢我,也祝我常有灵感。看来灵感对于全球的艺术家都是“救世主”了。
新年初至,灵感即降临我的书房画室,这于我可是个好兆头。当然我明白,只要我守住自己的信仰与追求及其所爱,灵感会不时来吻一吻我的脑门。
逼来的春天 那时,大地依然一派毫无松动的严冬景象,土地梆硬,树枝全抽搐着,害病似的打着冷颤;雀儿们晒太阳时,羽毛奓开好像绒球,紧挤一起,彼此借着体温。你呢,面颊和耳朵边儿像要冻裂那样的疼痛……然而,你那冻得通红的鼻尖,迎着凛冽的风,却忽然闻到了春天的气味!
春天最先是闻到的。
这是一种什么气味?它令你一阵惊喜,一阵激动,一下子找到了明天也找到了昨天——那充满诱惑的明天和同样季节、同样感觉却流逝难返的昨天。可是,当你用力再去吸吮这空气时,这气味竟又没了!你放眼这死气沉沉冻结的世界,准会怀疑它不过是瞬间的错觉罢了。春天还被远远隔绝在地平线之外吧。
但最先来到人间的春意,总是被雄踞大地的严冬所拒绝、所稀释、所泯灭。正因为这样,每逢这春之将至的日子,人们会格外的兴奋、敏感和好奇。
如果你有这样的机会多好——天天来到这小湖边,你就能亲眼看到冬天究竟怎样退去,春天怎样到来,大自然究竟怎样完成这一年一度起死回生的最奇妙和最伟大的过渡。
但开始时,每瞧它一眼,都会换来绝望。这小湖干脆就是整整一块巨大无比的冰,牢牢实实,坚不可摧;它一直冻到湖底了吧?鱼儿全死了吧?灰白色的冰面在阳光反射里光芒刺目;小鸟从不敢在这寒气逼人的冰面上站一站。
逢到好天气,一连多天的日晒,冰面某些地方会融化成水,别以为春天就从这里开始。忽然一夜寒飙过去,转日又冻结成冰,恢复了那严酷肃杀的景象。若是风雪交加,冰面再盖上一层厚厚雪被,春天真像天边的情人,愈期待愈迷茫。
然而,一天,湖面一处,一大片冰面竟像沉船那样陷落下去,破碎的冰片斜插水里,好像出了什么事!这除非是用重物砸开的,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但除此之外,并没发现任何异常的细节。那么你从这冰面无缘无故的坍塌中是否隐隐感到了什么……刚刚从裂开的冰洞里露出的湖水,漆黑又明亮,使你想起一双因为爱你而无限深邃又默默的眼睛。
这坍塌的冰洞是个奇迹,尽管寒潮来临,水面重新结冰,但在白日阳光的照耀下又很快地融化和洞开。冬的伤口难以愈合。冬的黑子出现了。
冬天与春天的界限是瓦解。
冰的坍塌不是冬的风景,而是隐形的春所创造的第一幅壮丽的图画。
跟着,另一处湖面,冰层又坍塌下去。一个、两个、三个……随后湖面中间闪现一条长长的裂痕,不等你确认它的原因和走向,居然又发现几条粗壮的裂痕从斜刺里交叉过来。开始这些裂痕发白,渐渐变黑,这表明裂痕里已经浸进湖水。某一天,你来到湖边,会止不住出声地惊叫起来,巨冰已经裂开!黑黑的湖水像打开两扇沉重的大门,把一分为二的巨冰推向两旁,终于袒露出自己阔大、光滑而迷人的胸膛…… 这期间,你应该在岸边多待些时候。你会发现,这漆黑而依旧冰冷的湖水泛起的涟漪,柔软又轻灵,与冬日的寒浪全然两样了。那些仍然覆盖湖面的冰层,不再光芒夺目,它们黯淡、晦涩、粗糙和发脏,表面一块块凹下去。有时,忽然“咔嚓”清脆的一响,跟着某一处,断裂的冰块应声漂移而去……尤其动人的,是那些在冰层下憋闷了长长一冬的大鱼,它们时而激情难捺,猛地蹦出水面,在阳光下银光闪烁打个“挺儿”,“哗啦”落入水中。你会深深感到,春天不是由远方来到眼前,不是由天外来到人间;它原是深藏在万物的生命之中的,它是从生命深处爆发出来的,它是生的欲望、生的能源与生的激情。它永远是死亡的背面。唯此,春天才是不可遏制的。它把酷烈的严冬作为自己的序曲,不管这序曲多么漫长。
追逐着凛冽朔风的尾巴的,总是明媚的春光;所有冻凝的冰的核儿,都是一滴春天的露珠;那封闭大地的白雪下边是什么?你挥动大帚,扫去白雪,一准是连天的醉人的绿意…… 你眼前终于出现这般景象:宽展的湖面上到处浮动着大大小小的冰块。这些冬的残骸被解脱出来的湖水戏弄着,今儿推到湖这边儿,明日又推到湖那边儿。早来的候鸟常常一群群落在浮冰上,像乘载游船,欣赏着日渐稀薄的冬意。这些浮冰不会马上消失,有时还会给一场春寒冻结在一起,霸道地凌驾湖上,重温昔日威严的梦。然而,春天的湖水既自信又有耐性,有信心才有耐性。它在这浮冰四周,扬起小小的浪头,好似许许多多温和而透明的小舌头,去舔弄着这些渐软渐松渐小的冰块……最后,整个湖中只剩下一块肥皂大小的冰片片了,湖水反而不急于吞没它,而是把它托举在浪波之上,摇摇晃晃,一起一伏,展示着严冬最终的悲哀、无助和无可奈何……终于,它消失了。冬,顿时也消失于天地间。这时你会发现,湖水并不黝黑,而是湛蓝湛蓝。它和天空一样的颜色。
天空是永远宁静的湖水,湖水是永难平静的天空。
春天一旦跨到地平线这边来,大地便换了一番风景,明朗又朦胧。它日日夜夜散发着一种气息,就像青年人身体散发出的气息。清新的、充沛的、诱惑而撩人的,这是生命本身的气息。大地的肌肤——泥土,松软而柔和;树枝再不抽搐,软软地在空中自由舒展,那纤细的枝梢无风时也颤悠悠地摇动,招呼着一个万物萌芽的季节的到来。小鸟们不必再奓开羽毛,个个变得光溜精灵,在高天上扇动阳光飞翔……湖水因为春潮涨满,仿佛与天更近;静静的云,说不清在天上还是在水里……湖边,湿漉漉的泥滩上,那些东倒西歪的去年的枯苇棵里,一些鲜绿夺目、又尖又硬的苇芽,破土而出,愈看愈多,有的地方竟已簇密成片了。你真惊奇!在这之前,它们竟逃过你细心的留意,一旦发现即已充满咄咄的生气了!难道这是一夜春风、一阵春雨或一日春晒,便齐刷刷钻出地面?来得又何其神速!这分明预示着,大自然囚禁了整整一冬的生命,要重新开始新的一轮竞争了。而它们,这些碧绿的针尖一般的苇芽,不仅叫你看到了崭新的生命,还叫你深刻地感受到生命的锐气、坚忍、迫切,还有生命和春的必然。
苦夏 这一日,终于撂下扇子。来自天上干燥清爽的风,忽吹得我衣角飞举,并从袖口和裤管钻进来,把周身滑溜溜地抚动。我惊讶地看着阳光下依旧夺目的风景,不明白数日前那个酷烈非常的夏天突然到哪里去了。
是我逃遁似的一步跳出了夏天,还是它就像七六年的“文革”那样——在一夜之间崩溃?
身居北方的人最大的福分,便是能感受到大自然的四季分明。我特别能理解一位新加坡朋友,每年冬天要到中国北方住上十天半个月,否则会一年里周身不适。好像不经过一次冷处理,他的身体就会发酵。他生在新加坡,祖籍中国河北。虽然人在“终年都是夏”的新加坡长大,血液里肯定还执著地潜在着大自然四季的节奏。
四季是来自于宇宙的最大的拍节。在每一个拍节里,大地的景观便全然变换与更新。四季还赋予地球以诗,故而悟性极强的中国人,在四言绝句中确立的法则是:起,承,转,合。这四个字恰恰就是四季的本质。起始如春,承续似夏,转变若秋,合拢为冬。合在一起,不正是地球生命完整的一轮?为此,天地间一切生命全都依从着这一拍节,无论岁岁枯荣与生死的花草百虫,还是长命百岁的漫漫人生。然而在这生命的四季里,最壮美和最热烈的不是这长长的夏么?
女人们孩提时的记忆散布在四季;男人们的童年往事大多是在夏天里。这是由于,我们儿时的伴侣总是各种各样的昆虫,像蜻蜓、天牛、蚂蚱、螳螂、蝴蝶、蝉、蚂蚁、蚯蚓,此外还有青蛙和鱼儿。它们都是夏日生活的主角,每个小动物都给我们带来无穷的快乐。甚至我对家人和朋友们记忆最深刻的细节,也都与此有关。比如妹妹一见到壁虎就发出一种特别恐怖的尖叫,比如邻家那个斜眼的男孩子专门残害蜻蜓,比如同班一个最好看的女生头上花形的发卡,总招来蝴蝶落在上边;再比如,父亲睡在铺了凉席的地板上,夜里翻身居然压死了一只蝎子。这不可思议的事使我感到父亲的无比强大。后来父亲挨斗,挨整,写检查;我劝慰和宽解他,怕他自杀,替他写检查——那是我最初写作的内容之一。这时候父亲那种强大感便不复存在。生活中的一切事物,包括夏天的意味全都发生了变化。
在快乐的童年里,根本不会感到蒸笼般夏天的难耐与难熬。唯有在此后艰难的人生里,才体会到苦夏的滋味。快乐把时光缩短,苦难把岁月拉长,一如这长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苦夏。但我至今不喜欢谈自己往日的苦楚与磨砺。相反,我却从中领悟到“苦”字的分量。苦,原是生活中的蜜。人生的一切收获都压在这沉甸甸的“苦”字的下边。然而一半的“苦”字下边又是一无所有。你用尽平生的力气,最终所获与初始时的愿望竟然去之千里。你该怎么想?
于是我懂得了这苦夏——它不是无尽头的暑热的折磨,而是我们顶着毒日头默默又坚忍的苦斗的本身。人生的力量全是对手给的,那就是要把对手的压力吸入自己的骨头里。强者之力最主要的是承受力。只有在匪夷所思的承受中才会感到自己属于强者,也许为此,我的写作一大半是在夏季。很多作家包括普希金不都是在爽朗而惬意的秋天里开花结果?我却每每进入炎热的夏季,反而写作力加倍地旺盛。我想,这一定是那些沉重的人生的苦夏,锻造出我这个反常的性格习惯。我太熟悉那种写作久了,汗湿的胳膊粘在书桌玻璃上的美妙无比的感觉。
在维瓦尔第的《四季》中,我常常只听“夏”的一章。它使我激动,胜过春之蓬发、秋之灿烂、冬之静穆。友人说“夏”的一章,极尽华丽之美。我说我从中感受到的,却是夏的苦涩与艰辛,甚至还有一点儿悲壮。友人说,我在这音乐情境里已经放进去太多自己的故事。我点点头,并告诉他我的音乐体验。音乐的最高境界是超越听觉;不只是它给你,更是你给它。
年年夏日,我都会这样体验一次夏的意义,从而激情迸发,心境昂然。一手撑着滚烫的酷暑,一手写下许多文字来。
今年我还发现,这伏夏不是被秋风吹去的,更不是给我们的扇子轰走的—— 夏天是被它自己融化掉的。
因为,夏天的最后一刻,总是它酷热的极致。我明白了,它是耗尽自己的一切,才显示出夏的无边的威力。生命的快乐是能量淋漓尽致地发挥。但谁能像它这样,用一种自焚的形式,创造出这火一样辉煌的顶点?
于是,我充满了夏之崇拜!我要一连跨过眼前的辽阔的秋,悠长的冬和遥远的春,再一次邂逅你,我精神的无上境界——苦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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