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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谭越森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ISBN9787521214567

出版时间2022-01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55元

货号1202522592

上书时间2024-06-02

大智慧小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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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谭越森,男,七十年代出生。他的小说介于贝克特与卡夫卡之间,小说先锋特征被喻为“旧荒诞的遗址与新喜剧的未来”。



目录
目    录

诗人与丧尸1
雪一样不存在的城市35
鳃盖72
幽冥81
背负沉睡的人107
坏种老头112
保姆131
一生吃苦有什么用136
偷小孩的老妇人140
阵雨149
劫匪159
怒火攻心203
少年214
春播大战256
死手怪谈262
恐怖包子故事292
提线娃娃297
猴子和异乡人304
汽车公墓309

内容摘要
《收藏家》是谭越森首部短篇小说集,这部作品以其一贯的冒险精神,体现了辽阔的叛逆和展示综合文体的能力。他的小说是世俗的,也是反诗性的:《雪一样不存在的城市》是一部带有科幻色彩的反乌托邦小说;《坏种老头》以俏皮的语言、玩笑的戏谑,记录了一个特定时空的悲惨往事;《少年》则通过辛辣的讽刺,摧毁了精神的乌托邦和虚假的诗意的居处。
在普遍流行苦咖啡文学的时下,《收藏家》提供了另一种文学视域,一种新的可能性。无论是文本的开拓性,还是小说风格的多样化,从戏谑到讽刺,从严峻到荒诞,从现实世界到软科幻,他的语言幽默、幽冷、幽暗,犹如在穿越层层迷阵中寻找真实的审美向度。

主编推荐
旧荒诞的遗址,新喜剧的未来

谭越森首部短篇小说集

寓言 讽刺 幻想 玩笑 荒诞 黑色 喜剧 现实 科幻 超现实

精彩内容
汽车公墓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不能如愿,一是如愿。
——萧伯纳一
我站在荒漠,朝着黄沙堆撒了一泡尿。滋起沙土冒了一小阵蒸汽,辽阔的地平线晃动着,扭动着,生气勃勃,我分明感受到自己的尿气里有种畜生的味道,这让我十分振奋。不远处,一座座汽车垒起来的庞大公墓群隐隐约约地现身,当我每走一步,就能得到一座公墓群的轮廊,更加让我兴奋不已。这里是全球最集中的污人居住地。高智民称居住在这里的人为污人,当然也包括我在内,一个异端分子,被驱逐者,现在正在投靠污人,也谈不上是投靠,因为我很明白,我与他们并无不同之处,本来就是一回事儿的人。我在到达之前,已经做好了决裂之选,生死无凭,只能听天由命罢。
“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而愚者自以为觉,窃窃然知之。君乎,牧乎,固哉!丘也与女皆梦也;予谓女梦亦梦也。是其言也,其名为吊诡。万世之后而一遇大圣,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我一无所有,除了怀里揣了本破书——《庄子》外,双手空空,一个人走了这么多天,浑身发臭。我闻到前方一股恶心腐臭,仿佛与我身上的气味暗暗押韵。那气味还夹杂着一些莫名的像是工业塑料燃烧的气味,呛人鼻息。
“万世之后而一遇大圣,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天色浑浊不堪,像股陈尿,泛着污黄色,我念着庄子这句话,是因为就要见到老张了。
一辆载着七八个人的绿色吉普车驰了过来。从车上跳下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穿着土黄色的迷彩服。他一见到我,露出满嘴黑牙。不错,他就是老张,我们污人反抗军首领。我没有想到,他能来亲自迎接我这个流浪汉,心里十分激动。
——一切都是他们逼的,把我们赶到死人地。没有能源,没有网络,什么都没有,除了死人,那些废烂汽车上的尸骨,我们和他们的亲人皆葬于此。老张说道。
——我们需要更多的人,对抗他们的暴政。那些高智民,随意改变基因从而变得强大又冷血的一群畜生。
——他们胸膛里装的一定不是人心,一定不是的。如果是,他们为何不把我们当成人看?哪怕当一点点的人看也好。
我一边听着老张说话,一边看着车窗外。那些一堆接着一堆的汽车墓群,锈迹斑驳,品牌不同,车身颜色各异,一个接着一个折叠或焊接而垒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或造型怪诞,或中规中矩。那些以前载过很早的人,驰骋过这个独立星球任何一个地方的车辆,如今全然沉寂,全都变成了废品,变成了一个个骨灰盒,装着死人尸骸(完整的或不完整的、几个或一个、混杂一起的、拼凑在一起的人体骨骼)的棺材,结构恢宏的体系。墓群有高三十米或五十米,也有高过百米的。我看不到尽头,这幅庞大的景象,简直无与伦比。但我能感受到那里面的死灵像活物,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怖气息,就像进了死神的领地。绝望或者别的,或者没有别的。
——他们胸膛里装的一定不是人心,一定不是的。如果是,他们为何不把我们当成人看?哪怕当一点点的人看也好。老张重复着这句话。我看到他的脸色如同排便困难时憋出的痛苦可怜相,而目光散乱,又像个孩子。
车的速度缓慢下来,墓群越来越密集。有街道了,许多人站在街旁在看着我们。看来,我们这辆车可能是公墓里为数不多的能行驶的车辆——我没有看到其他能动的。汽车绕来绕去,像在黑沉沉的大都市中穿梭过。偶尔能看到灯光,但很少,还有零散的小火堆,以及玩耍的小孩子们。车接近他们时,他们大喊:“老张,老张来了。”公墓中的建筑物大部分场域是黑魆魆的,高大的黑,以及尸臭味。到处散发着阵阵浓郁的尸臭,像是排泄物。人死了,也许就是一种排泄。
更为庞大的建筑群,应该是汽车墓群耸立眼前。我抬头望上去,一堆漆黑入云。一百米高?两百米高?老张看着我歪着脖子,笑眯眯地说,在我们汽车公墓里,这是最高的,足有五百米高,没人数得过来是由多少辆汽车垒起来的。“是不是?”老张问他左边的一个“战士”,那个战士连忙点点头,回复道:“我小时候就在这里数,一直数,数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超一号到底是由多少辆车垒起来的。”没有能源,没有网络,确切地说,没有高智民那种通天达地、高度发达的粒子网络。老张究竟靠什么来反抗高智民,并且坚持这么多年?而且环境是如此糟糕,空气中充满着尸臭,一呼一吸都是恶心的死尸味道。连睡梦都是如此?我心里充满着疑惑。
阴道炎的味道?龟头囊肿的味道?扔掉的烂裤头?口臭?臭鸡蛋?我能感觉到我的颅骨在飞翔。
甚至是一个小人。我会突然忘掉它,然后走着走着就发现身后有它在追随,猛地一转身,就看到它。
从作战部走了出来,超一号地下洞穴里,我在一个士兵的带领下,穿越一个挨着一个的洞穴,继续往里走。气味并不因为在地层下会有所减弱,而且越发地怪异。我只要深深地吸上一口恶臭的空气,便明显能听到自己的肠胃发出狂暴的咆哮。一阵之后,我的胃默默地收缩,食物混合着胃酸在冲向喉管——造反!我屏住呼吸(实则自欺欺人而已),狂按住嘴巴,对造反的胃进行宣教、镇压,镇压、宣教。
编号一三八的洞口传来一团混杂的声音:打酣声、哭喊声、叫骂声、小孩笑声,以及妇人的低泣声。士兵对着已经脸色煞白的我说:“谭先生,到了。”我忍不住转身问士兵:“为何老张对我这么个流浪汉待遇这么好?”我是指他居然亲自迎接我。
——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很少有人会往我们这边来的,简直是稀罕事物。再说,我们这边尸臭从早到晚,无所不在,吃的、住的、喝的、聊天瞎扯、睡觉做梦,还有啪啪,无时无刻不让那该死的臭味熏来熏去。人被熏傻了,人人一副傻逼模样。需要新的人来冲冲这晦气,铺天盖地的晦气。
——最重要的,我们相信,刚来的人肯定比我们聪明。至于以后……士兵突然间露出神秘的奸笑。
——嘿嘿,都会成一个傻样。
他得意地说完,沉浸在对自己的言语出色表达的欣赏中,一会儿又沮丧地说:——谭先生,你看我现在这模样,傻不傻?
我和士兵一起绕过地下竖七横八睡的人,靠洞穴最里头,有微暗的光。士兵说,到了。
躺在黑污污的棉被上,洞穴从地到顶有五米高,是家庭或者单个人,用各种布(塑料布、棉布以及像布的材料)相互之间隔开。人声回旋在其间,我注意到离我有十多米的地方,好几个人在盯着我看。我从背包里取出烟叶,卷了一根,吸了起来。这样的举动引起一阵哗然,几个人走了过来。
我出了冷汗。
“这是一场发着恶臭的噩梦啊。”二一切要从“上帝重塑人类计划”开始。
我的童年,我的噩梦。
我见到过于丑恶的东西,太多的丑恶。这个独立的星球,再也没有任何生物像人类那样丑恶了,萦绕我整个人生。我多么想自己过着岁月静好的生活,终其一生该多好啊!
上帝没有死,而且上帝很民主。据说,一天上帝良心发现,决定问问人类,他创造的这些智能生物对自己还满意吗?得知上帝居然放下身段来问,注定是“尘归尘,土归土”的卑贱的人类一时惊喜若狂,自此潘多拉魔盒算是打开了。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容易坏掉了,脆弱不堪,完全是上帝造的劣等货。作为地球唯一高等智能生物,肉身强壮不及大象,奔跑不及虎狼,生殖器不及……鼻涕虫,那小小东西,生殖器可达身长几十倍,一次交配时间最长可达数天呢。干吗要造那么多东西?先把自身打造好,就不用费脑子制造工具来弥补自身不足。
人类觉得,上帝应该把造人的能力归还过来。这么多年一直受到上帝的独裁,简直就是毒咒。而上帝也正有此想——把自由归还给人类,自己不再多管闲事,有时间多泡泡妞什么的。反正浩渺的宇宙中不止他一个。
一时间,人类疯狂起来了。“上帝重塑人类计划”正式展开,各国陷入了混乱时期,基因改造就像太阳能一样普及众生。人人都尝试改造自己的基因。最有利的,当然是那些有钱人,社会上有头有脸,买得起奢侈品就能买得起基因改造技术,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改的人,直到把自己改造得完全不是人样为止。
我们的街道,突然变得丰富而怪异起来,平时那些有钱人,即人生赢家们,以瞠目结舌的模样出现在大众面前——我正走在街道上,不时就从眼前掠过一个长着大翅膀的胖子腾空而起,在离地五十米的高处得意地大笑,引起一群人仰视。人群中喊道:高董事,你太厉害了。不一会儿,一个长着八条腿的怪物掠面而过,人们还未看清是谁,只听到“你们猜啊猜”的声音。一个庞大的大甲虫横行无忌地出现在大家面前,说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于是就有人拿棍棒、刀具,在大甲虫身上乱打乱砍,只听到像碰到了钢铁一般的闷响,而大甲虫毫发无损。
还有些怪物浑身发光,像个巨大的手电筒,直立地行走。
越来越多的富人变成了怪物。这些怪物从一开始的好玩,到后来越来越变得暴力。
它们白天食人,晚上宣淫。
我父亲不再上班,留在家里,把家里的门窗全部钉死,周围的邻居也是如此。不被攻击只能算是侥幸,许多人都被怪物们生吞活剥了。政府下达命令,授权军队对怪物们进行猎杀。街道上到处都是怪异的死尸——曾经的富翁,有钱人的尸体。
一些怪物逃向汽车公墓。
这是“上帝重塑人类计划”第一阶段的人类悲惨的下场。
政府将那些有钱人的公司资产、家产全部回收,基因改造由政府垄断,继续出台了“上帝重塑人类计划”。
这是我们曾经有过的历史啊。
他们自认为已经一劳永逸地解决了人类的问题,至少他们解决了他们的问题。
我既能生男人,也能生女人,还能生下我自己。
他们没有通过上帝,或者说他们就是上帝,重新塑造了他们自己。
三诺娜是个活泼的女孩。她一口鲍牙,牙齿黑黄,靠近我坐着,她爷爷抽着我递给的烟,不断地夸着烟品质如何好,他满嘴的牙齿稀稀拉拉的已经没几颗。
——谭老师,能不能把你的手机让俺们瞧瞧?诺娜的爷爷问道。
我把背包里的手机掏给他,已经没电了。没电有两个原因,一是我自离开那座虚拟城市后,没找到能充电的地方;二是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联系的人。
老头拿着我的手机看来看去,长叹了一声,眼角滴下了一颗浑浊的老泪。
——与我们一样哪,都是普通手机,而不是智机。
——老张是好人,但他不是大圣。但老张很有骨气,虽说早就知道能反抗个啥,但人总得有点精神,对吧?
诺娜的爷爷颤声说道。周围几个人连连点头。毫无疑问,诺娜的爷爷是这里的精神领袖。我不得不对他表示敬意,又掏了一根香烟递给我们的精神领袖。
这里没有书,没有智机,没有文明。
——我们生活在这个烂死人世界,还有没有天理?
我无言以对,也知道他们这么说无非是自言自语。
过会儿,老头脸上突然散发出自信的红光,说道:我们虽说脑残,但我们是人,他们不是人。我们有同情心,而他们呢?除了智商高,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阵咯咯的笑随即而起,老头有气无力地笑着,双肩抖动,像要抖掉肩膀上什么东西似的。笑了一会儿,咯咯的笑变成粗声的喘息,他双手捂着胸,大喊救命,脸呈死灰色。过了一会儿,他脸色转白,好起来了。他完全被自己笑虚脱了。
诺娜的爷爷在几个人搀扶下,回到布栏处。诺娜还在。
——你看他们多漂亮,一个比一个完美,一个赛一个天仙。
她带着那种发痴的少女心对我说。
——我们丑死了。难怪他们叫我们是污人。
我只能重复她爷爷的话——我们是人,有同情心。而他们全然丧尽同情心,他们不是人。
我看着诺娜,微笑着。
是啊,他们精益求精,有机械的冷,是一种完美的艺术。他们的眼里没有怜悯,就不是人类。
他们俨然解决了因贪婪而丑陋的这个人类自古以来的定律,他们贪婪而美丽。这才是最糟糕之处。
我想起他们说的话:你们活着,在于我们仁慈。
自从政府垄断基因改造技术,继续推行“上帝重塑人类计划”,如我等普通人很快明白:谁掌握计划,谁就能拥有重塑自我的特权。于是拥有特权的人越来越完美,越来越聪明,他们的思维和身体都趋向“神”的境界。而没有特权的我们,即普通大众开始引起了惊慌,真正发自内心的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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