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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洛尔的奇遇与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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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尔瓦罗·穆蒂斯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ISBN9787521739824

出版时间2022-08

装帧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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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价148元

货号1202712363

上书时间2024-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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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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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描述
目录
目 录
Ⅰ ... 我的朋友穆蒂斯/加西亚·马尔克斯
001 ... 阿尔米兰特之雪
095 ... 伊洛娜随雨而至
187 ... 绝美之死
291 ... 货船最后一站
351 ... 阿米尔巴尔
445 ... 航船梦想家阿卜杜尔·巴舒尔
557 ... 海陆三部曲

内容摘要
“瞭望员马克洛尔”的史诗人生,七部曲组成的英雄传奇。
身为穆蒂斯系列小说世界中的冒险家与主角,马克洛尔是纵横于陆地和海洋的英雄,他身上没有时间和空间的界限,是一个“生存在史诗世界的个体”。他总是忍不住远离繁忙的港口,远离安稳的生活。运输木料、开酒吧、开妓院、走私军火、挖矿淘金……他做过无数在法律边缘游走的荒唐工作,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拨开索然无味的缕缕时光,不让他滑向那即将战胜他的虚无。
这位永远流浪的瞭望员是穆蒂斯的“另一个自我”。马尔克斯说“我们都是马克洛尔”,马克洛尔也是我们每一个当代人的原型。“我们都是被我们的童年、被我们自己的生命放逐的人。”他的命运就是每一个在现实中挣扎的人的命运。他永远在漂泊,在流浪,“既没有地方可以归去,也不想归去任何地方”。
在这部由七个部分组成的“小说群”里,穆蒂斯赋予了叙事以非同寻常的现代方式——让小说里的时间与人生像海浪一样奔涌往复,最后,七部曲叠错激荡成为壮观的个人史诗。

精彩内容
文摘一:3月24日我们来到了一片开阔的林间水域。多日之后,蓝天终于在上方现身,云朵正带着仁慈的迟缓轻轻移开。热意随之愈渐强烈,它令人压抑的浓度在高大林木的青绿树冠下、在绵延不断的荫翳中,将闷热变成了顽固无情、慢慢啃噬我们却又不至于让我们窒息的存在。马达的噪声溶解在天空,船向前走着,让人察觉不到它逆流而上的绝望抗争。一种类似幸福的感觉在我内心驻扎下来。不难看出,其他人也放松了许多。只是,在远处的视野尽头,阴暗树墙的轮廓已渐渐明晰,几小时内,它就会将我们吞没。
这样充满阳光的平和间隙以及相对的静寂能帮我好好审视那些推动自己踏上这趟旅程的原因。第一次听到木材的事是在“阿尔米兰特之雪”,芙洛尔·埃斯特维兹那家开在安第斯山上的休息站。那时,我已经和她一起住了几个月了—之前被三角洲雨林里某种有毒的蚊虫咬了腿,我一直在她那里休养。芙洛尔照顾着我,她的亲切有些疏离,但很坚定。晚上,我们会做爱,我的废腿自然有些碍事,但那爱欲的释放里也饱含着拯救和解脱的意味,让两人都卸下了各自背负的沉重包袱,脱离了来自过去的不幸。关于芙洛尔的休息站和我在荒原地区的日子,我想在此前的书写中都已有所提及。一天,一位亲自驾卡车的货运老板路过了那里,车上载着他在平原上买的一群牛。就是他告诉了我们木材的事,说雨林尽头有一家木材加工厂,从苏兰朵河顺流而下,可以在大河两岸正在建造的数个军事据点把木材高价卖出去。伤口愈合后,我就带着芙洛尔给的钱,下山去了雨林,心里却总是怀疑这趟旅程里藏着某些让人不踏实的地方。山上很冷,雪不断地下,仿佛列队的悔罪者穿行在低矮而茂密的灌木丛间,让我迫切地想将自己埋入低地平原炽热的天气里。我原本还有份没签的合同,合同要求我随一艘挂突尼斯国旗的货船去安特卫普,并对船只做一些改装,将它变为运送香蕉树的船只。我把合同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给了些笨拙的解释,应该也骗过了那些老板,他们都是我在其他艰难旅途中认识的老朋友、老伙伴了,也许有一天,那些故事也会值得人回忆。
登上这艘船时,我曾提起那座林间空地上的木材加工厂,但却没有人能说出它的精确位置。他们甚至都不确定它是否存在。这样的事常常发生在我身上:奔赴的行程总是谜一般不确定,总是经受着随意变更的厄运。现在,我在这里,像个偏执狂般逆流而上,心里却早已知晓,自己终将遇上些什么事,把一切都叫停。雨林里,没有任何东西在等我,那儿鬣蜥洞般的气候让我很难受,也很悲伤。远离大海,没有女人,说着一种愚蠢的语言。然而此时此刻,我亲爱的阿卜杜尔·巴舒尔应该还在等着我,想着或许我已经死去。我曾和这位伙伴在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岸边度过了那么多个夜晚,两人的那些在瓦伦西亚和土伦轻松发大财的美梦实在令人难忘。从生命初始,我便一次又一次地落入泥沼,做出错误的决定,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呢,这让我万分不解却又极度着迷,这些没有出口的小路合而为一,组成了关于我的生命、我的存在的故事。对幸福的热望不断被背叛,日复一日地偏航,最终总是汇入注定的一次又一次的惨痛失败,在生命最深、最确实之处,我一直都明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不断渴求那些溃败,我对幸福的热望原本是可以被满足的。但有谁能明白这一点呢?阴郁的丛莽埋伏在前方,我们就要再次进入它的绿色隧道。已经能闻到那种气味了,闻着像厄运,也像恶心的温热坟墓。
3月27日今天早上,我们在一座被军队占领的村落旁靠了岸,卸下了几桶杀虫剂,印第安人下了船。我在那儿得知,我的吊床邻居叫伊瓦尔。印第安夫妇在岸上向他道别,唧唧啾啾地叫着“伊瓦尔,伊瓦尔”,他则报之以新教牧师的温柔甜笑。夜幕降临,我们在吊床上躺下,没有点科尔曼煤油灯,怕招蚊虫,我用德语问他是哪儿的人,他回答我说派尔努,在爱沙尼亚。我们聊到了很晚,分享了许多回忆和经验,最后发现说起的很多地方两个人都熟悉。这样的事常常发生,语言顷刻间便能暴露出一个人的真实模样,并截然不同于我们之前对他的想象。他给我留下的印象是极端刚硬、理智、冷静,对自己的同类抱有绝对的鄙视,他用某些方式为这种轻蔑罩上了面具,却又会第一个跳出来揭露自己的虚伪行径。他十分谨慎。关于与印第安夫妇的风流之事,他所想所说的完全是玩世不恭的冰冷叙述,让人感觉他不仅已脱离了俗世羞耻和社会伦常,更脱离了人类最简单基本的温情。他说他也去木材加工厂。当我叫那地方“工厂”时,他便抛出了一大串含糊的介绍,描述起那里有什么设施,这让我更加沮丧和犹疑。谁知道在山脉脚下的那片空地上会有什么在等我。伊瓦尔。随后,在梦里,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名字听起来那么熟悉。伊瓦尔,是“晨星号”上那个被捅死的见习水手的名字,杀他的是个水手长,坚称两人一起光顾皮特尔角城的一家妓院后对方偷了他的表。伊瓦尔会背诵克莱斯特的全部作品,在寒冷的夜里,常自豪地穿着母亲为他织的那件毛衣。梦里,他带着一贯温暖而纯真的微笑和我打了招呼,并试着和我解释他和我的吊床邻居并不是同一个人。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担忧,向他坚定地表示自己很清楚这一点,不可能把他们弄混。已是清晨时分,我趁着相对的凉爽写了些东西。关于奥尔良公爵谋杀案的冗长调查已经开始让我无聊。在这种天气下,只有最基本最龌龊的欲望会一直延续,并在不可抵挡、不断侵蚀我们的可恶闷热中破水前行。
我又思考了一阵自己那些反反复复的陷落,那些带着一贯的笨拙转过的命运拐角,突然发觉,在我身旁,有另一个生命正绵延前行。一个紧挨着我但我却从不知晓的生命。它就在那里延续,包含着所有我在半路上放弃拐弯的时刻,所有我舍弃掉另一种出口的时刻,就这样汇成了另一种命运的盲目湍流,一种可能是我的命运的命运,它用某种方式继续存在在那里,在那我不曾踏上的另一侧河岸,平行于我的日子,奔涌向前。它与我毫不相关,却拖扯着如同焦虑的此刻一样属于我的所有梦境、幻想、计划和决定,它们本有机会组成另一段有血有肉的故事,在可能发生之事组成的边缘里延绵生长。那段故事或许和落在我身上的这段故事相同,但里面充满的事物却与这里的迥然相异,那另一个故事不断成形,在我的身旁流淌,仿佛顶着我的名字却对我一无所知的鬼魅血液。换句话说,如果我成为那个故事的主角,为它染上我一贯蠢笨的焦虑,那么它或许便是同一段故事了,只不过其中的情节与人物会完全相异。我同时又想,到达人生尽头时,在我眼前一幕幕出现的,将是那另一个生命—我将因完全错失了它而痛苦不堪—而不是这一个真实的、已经完成了的生命,这个生命的内容不值一看,不值得临终前和解的目光,因为它不配,我也不希望由它的出现来安抚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抑或生命的第一刻?这个问题应该其他时候再思考。一只巨大的深色夜蛾扇动着毛茸茸的翅膀,撞击着油灯的玻璃罩,打断了我的专注思索,令我立即陷入了一种难以承受的、脱离了轨道的惶恐。我泡在自己的淋漓汗液中,等待它停止绕着光亮翻飞,等待着它飞回自己的黑暗故里—它完完全全是属于那里的。伊瓦尔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短暂的瘫痪,他熄灭了油灯,深深喘息着进入了梦乡。我嫉妒他的淡漠。不过,在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会不会有一道藏着某种未知恐惧的缝隙?我想大概是没有。因此他才可怕。
文摘二:4月18日一如以往,昨日午睡中的游历在今天渐渐揭开了它们可能的谜底。仍是我从前的心魔,那些已经腐旧的鬼魂,变了衣装,换了语调,带着舞台艺术般的新的恶念,像惯常发生的那样,再次现身,让我记起那些织就我命运的恒量:活在一段与我个人利益和喜好完全无关的时光;习惯把慢慢死亡当作日复一日的本质工作;接受这本质工作中情色世界的一贯隐晦的存在;连续不断地回溯过往,追寻旧日中本可以让我找到生命意义的时间地点;还有那特别的频繁参考自然的习惯—参考它的表象、它的变形、它的陷阱、它的隐秘的声音,我在犹疑时所做的决定完全取决于它们,我在行动时的果断看似毫无依据,但事实上总是在遵从那些召唤。
只是思考一下这些,就让我平和地接受了这落在我身上的迷惘的、与我本人毫不相关的此时此刻。因为某个很容易理解的视角的错误,我在思索时忽略了一些在昨日梦中显现的熟悉的元素。它们就在那里,但我并没能领会。我已经习惯了那些自己的梦境所揭示的预兆,甚至在谜底解开之前,就先感受到它所带来的恩惠和镇静作用。现在只需再解读一下芙洛尔·埃斯特维兹的态度。她主动邀我上她的床,但在往日类似的情境中,她绝不会这样做。事实上,尽管外表狂野—大腿浑圆,粗硬的长发蓬松散乱,湿润的黝黑肌肤仿佛隐形的天鹅绒般轻轻抗拒着触摸,宽宽的女先知的胸脯整日若隐若现,尽管拥有这些性感符号—但芙洛尔完全不谙矫揉媚惑的游戏,不懂爱欲勾引的诡计。她是横冲直撞的,几乎悲伤的,她只会带着无声的绝望—在失去束缚的威权之下的人会有的绝望—在维斯塔贞女1式的静寂中享受爱欲。或许,芙洛尔在梦中的挑逗态度是我在这趟旅途中的禁欲造成的;除了与印第安女人的那一段,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了,但那次经历也并没有带给我抚慰,反而让我不安。更有可能的情况是,她是一个典型的兼具不同人样貌、气质的混合体。正因如此,我们从来都无法确认梦中人的确切身份。我们面前的永远都不是独一的人,而是一个合体,一个短暂的浓缩的群像队列,它永远都不会是唯一的、确定的存在。
芙洛尔·埃斯特维兹。从没有人和我这么近过,从没有人对我来说这么不可或缺过,从没有人像她那样,在微微蹙着眉的粗鲁距离之外,怀着隐秘的轻柔悉心地照顾过我,她整个人都是安静的,常常只说些单音节的字,哼或者嗯,简洁的回应,既不否定,也不确认。在我向她问起木材的事时,她只是说:“我不知道木材还能赚钱。它能造房子、围栅、抽屉、托架,能造任何东西,但是赚钱?是故事里才有的事吧。还是不要信了。”后来,她去藏着自己所有积蓄的盒子里,把所有钱都拿出来给了我,一个字都没说,连看都没看我。芙洛尔·埃斯特维兹,生气时率直又暴躁,爱抚时放肆又粗鲁。她会一边聚精会神地看雾气在高高的刺桐间飘过,一边唱起低地地区的歌曲,水果味道的歌曲,轻快、天真,染着尖锐的乡愁,那乡愁留在我的记忆中,旋律和歌词里都有明澈的质朴。而我在这里,逆流而上,与我一起的,是一个半克曼切1半英国佬的酒鬼,一个爱上了他的柴油马达的沉默印第安人,还有一个像是从那些无名亦无用的参天大树的肿胀树皮中生出来的九旬老人。我鲁莽的流浪之途没有解药,永远都不合时宜,永远都有害,永远都与我的真实意愿相悖。
4月20日我们又进入了一个平原,平原上散落着小片的树林,各处都有河水泛滥形成的沼泽。一群草鹭划过天空,保持着整齐的队形,让人想起侦察机方队。它们环绕平底船飞行,随后又带着无懈可击的优雅,降落在岸边。它们迈着迟缓而谨慎的大步,寻找着吃食。当一条鱼被抓住,会先在草鹭抖动的长喙里挣扎一下,随后那受害者便会如变戏法般消失。在一大片令人生厌的水面,太阳直直落下去,让芦苇和藤本植物间的波光更加耀眼。不时有小片的林子出现,从中散出猴子、鹦鹉和其他鸟类的喧闹,还有巨型蟋蟀催眠的单调歌谣,像是在提醒我们,船很快就会回到雨林。那地方的孤寂让我们无所依靠,我们无从得知为什么在雨林中并没有这样的感觉,虽然那里无时无刻不飘着死气沉沉的雾气,提醒着我们它毁灭性的切近存在。我躺在吊床上,丧失了意志力般冷漠地看着周遭景色列队划过,唯一能感知到的不同是,随着午后的过去,光线在缓缓变化。水流几乎没有给前行的船造成阻力。马达的节奏快了起来,清脆多了,让人难以置信,毕竟它已经老了,疯疯癫癫的,不稳定。不过这些都没能进入我的几乎不涉及个人色彩的注意力的表面。与往日一样,在那些满含预示的梦境降临之后,我陷入了一种边缘性的冷漠,紧挨着喑哑的恐慌。我感知着它,仿佛它是种无法避免的攻击,攻击我的存在,攻击那些支撑我存在的力量,攻击我勉强的空洞希望—或许某天事情会好转,最终一切都会开始有好结果—无论如何,它都仍是希望啊。我已经十分熟悉这种短暂而危险的中立期,我很明白,最好不要考验它们。否则,能得到的无非只是短暂的延长期,效果类似于因疏忽而过量服下药片,只有当身体吸收完解毒药剂时,药效才会停止。
船长走来告诉我,傍晚时我们会停靠在一座村庄旁,添些燃料和补给。我想起上校的建议,问起了他酒壶的状况。他知道他们嘱咐过我,带着轻微的厌烦答道:“不用担心,朋友,我在那儿会买的,够剩下的路上喝的。”他吸着自己烟斗飘出的烟气走了,一副生气的架势,像是要保护自己那片被别人践踏了的私密地带。
文摘四:6月12日山脉耸立在地平线上,在我们面前明晰得让人喘不过气。我忽然发觉自己之前已然忘记了伫立在它面前的感觉,忘记了对自己来说,它曾意味着庇佑的氛围和无尽的泉源,从中不断涌出磨炼我心智的考验和磨尖我感官的挑战,并一直刺激我去探索、确立偶然的边界。连山被天空泛起的青色笼罩,我在它面前,感觉心底涌上了一种用愉悦填满我身体的喑哑的坦诚:只有我才知道该将自己生命中的每一个小时诠释到何种程度、赋予上何种意义,“我属于那里。当我离开那里,我便开始死去”。或许,这便是船长口中“我的不死”所指的东西。是的,就是它,现在我彻底明白了。芙洛尔·埃斯特维兹和她桀骜不驯的褐色乱发,她慈悲的粗野言语,她放纵的身体,她那些能安抚泼皮无赖的歌曲,只有她,能凭借无法生育的女性的学识,完全理解这些人一无是处的纯真,能摇晃着生命的肩膀,迫使对方交出她所要的东西。
山脉。雨林正在腐烂的瘫软地狱带给我的试炼仍在我体内留着新鲜的痕迹,一切将我带到雨林的事之所以发生,都是为了在此刻让我发现,我真正的居所在那里,在上方,在巨型蕨类植物摇曳生姿的峡谷深涧,在废弃的矿洞,在披着花朵惊人的雪白或覆着果实喜庆的嫣红的咖啡园中湿润的咖啡木上;同时也在香蕉树上,在它树干难以形容的柔滑中,在它从容、光润的嫩绿枝叶的谦卑里;在向下流淌的河流中,水流会撞击被阳光晒热的巨石,对爬行动物来说,那里是块宝地,它们会在那儿进行自己的情色游戏和无声会议;我的居所也在令人晕眩的大群鹦鹉里,它们会像一支聒噪的军队,划过天空,落在刺桐高高的树冠上留停栖息。我属于那里,现在,我完完全全地明白了这一点,就像一个终于找到自己在地球上安身之所的人。我将不知多少次从那里再出发,但绝不会再回到我刚刚离开的地方。当我远离山脉,它的缺席会使我心痛,痛苦里满是焦虑,想回到它身边的焦虑、想迷失在它山间小路上的焦虑:那条条山路上会飘着山野香、红苞茅草香、刚被雨浸润的泥土香,还有榨糖季时榨糖机器的香。
夜幕落下,我躺在了吊床上,清风像守信的承诺,断断续续地送来在记忆中已被抹除了的水果的芬芳。我进入了梦乡,像是要在一个短暂的夜重度青春,要把它解救出来,保它完好无损,不让我自己的愚笨和我与虚无进行的交易伤害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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