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水为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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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边想
出版社广东旅游出版社
ISBN9787557020620
出版时间2019-12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38元
货号1201988926
上书时间2024-05-30
商品详情
- 品相描述:全新
- 商品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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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边想,边想边写的勤奋码字工作者,傻白甜系童话写手,轻喜剧与正剧皆有涉猎,同时为小动物痴汉吸猫会员。短篇发表于《脑洞W》《热梗STORY》《蓝色BLUE》等小说集,《教你如何追》影视改编进行中。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内容摘要
二十八岁的唐湛为疗心伤找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度假,因“酒”际会认识了十八岁的酒吧服务员郁泞川。
第一次见面,五星级酒店内——烂醉如泥的唐湛死抱着郁泞川不肯放手,最后被少年一记爆头。
第二次醉酒,一片狼藉的房间内——郁泞川:“你以后少喝点酒吧。”唐湛:“为什么?!”郁泞川:“昨天,你硬要教我学狗叫,还有驴叫、马叫、羊叫、猪叫……”唐湛:……
精彩内容
第一章方泽宁和唐千云结婚了。
他们一个是国学大家独子,一个是唐氏集团千金,金童玉女,才貌双全,经历十多年恋爱长跑,终是喜结良缘开花结果。
热闹的喜宴上,唐湛笑脸撑到一半实在撑不下去,悄悄在婚礼半途退了场,也不去管唐山海等会儿找不到人会不会气得暴跳如雷。
他抛着车钥匙迈进停车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到底还有哪里能去。
不能离海城太近,也不要太远,最重要的一点,不能太苦。
唐少爷筛选了大半天,挑挑拣拣,跟选蜜月目的地一样,最后还真给他找到个符合标准的地方。
打开导航,随意选了个在放歌的电台,伴着激烈的背景音,唐湛开着车连夜赶到了位于海城八百公里以外的一个地方——温镇。
江市政府前几年决定要在温镇大力发展旅游业,开辟风景区,带动经济,引了很多房地产商去那边造楼,专门卖给那些一二线城市有钱有闲的中产阶级。于是,本来一个连KTV都没有的小村镇,在有意识的规划下,两年间硬生生被开发商们造成了一座村中城。
唐氏集团也参与了这次改造,不过唐山海不想造楼,唐家做酒店生意起家,他喜欢牢牢掌握土地的感觉。
他在这些高级楼盘中建造了一座温泉度假酒店,一流的装修,一流的服务,金碧辉煌,一公里外就能闻到大堂中散发的花香,专供来温镇或旅游或买房的客人小住。
唐湛去的,便是这座名为“诺亚国际”的五星级酒店。
那里四面环山,绿植葱茏,是个躲清静的好地方。
他在第二天清晨抵达酒店,直奔前台开了一个月的总统套房,全部自费,并没有表明他少东家的身份。
这样一个……说得难听点,穷乡僻壤的地方,大概也就寒暑假生意好些,但也从没有人这么破费的,有这个钱,都可以租人家装修好的小别墅了。前台被他这大手笔惊到了,一再确认是一个月没错吧,得到肯定答复后,给他利落升成了酒店金牌VIP,说是以后可以打八折。
唐湛有些好笑地接过了会员卡,问道:“谢了达令,你们这儿应该有酒吧吧?现在营业吗?”他两指夹着卡,嘴角噙着笑,虽风尘仆仆,但难掩眉眼风流。像他这样英俊多金又爱把“达令”、“哈尼”挂嘴边的男人,总是更能引人好感的。
前台妹子被他的笑逗弄得心头乱颤,声音也越发甜美了几分:“我们有酒吧,就在顶楼先生,24小时营业的。”唐湛得到满意的答复,朝人飞了个吻,转身就走了。
他开了一夜的车,理应是最困倦疲惫的时候,此时却连房间的门都没摸一下就直上十八层,进了酒店自营的摩登酒吧。
五星级的酒店,这酒吧自然也是五星级的水准。
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地面,舒缓的音乐,柔和但不闪烁的灯光,环境十分时尚洋气。
酒吧分了上下两层,下面是吧台卡座,上面是露台。这时节多是带着孩子来旅游度假的,加上这会儿还是大白天,整间酒吧就两三个人,在轻缓的背景乐下小声交谈着。
唐湛随便扫了圈,还挺满意。会千里迢迢到这种偏僻之地买醉的,不是雅士就是傻瓜,显然他是个大傻瓜。
唐湛坐到吧台前,敲了敲桌面,朝女酒保笑道:“给我来杯威士忌。”“好的。”女酒保三十岁左右,长得端正秀丽,说话带点口音,但不难听,很有点吴侬软语的味道。
她很快为唐湛倒了杯威士忌,推给他:“您慢用。”说是让他慢用,结果唐湛还是两口就喝完了,跟渴了几天几夜的人好不容易找着水源一样。
“再来一杯。”唐湛将杯子重新推给女酒保。
郁丽一看这喝酒的架势就知道对方不是来品酒的,是诚心想醉的。这世道可真是不好混,像这样出色的一个男人,竟然也会遇到需要借酒消愁的烦心事。
她依然给唐湛满上酒,但还是好心提醒他:“客人,洋酒后劲足,您慢点喝,喝太快容易醉。”唐湛不怕醉,就怕自己醉不了。他跑这么远,就是想要找个能醉得一塌糊涂也没人认识他的地方,这样也好一醉解千愁。
“你姓郁啊?好少见的姓。”他看到郁丽的工牌,随口问了句。
郁丽一边擦着杯子一边回他:“我们那个村大多数人家都姓郁,传说五百年前是一个大家族迁到这里来的,村里还有以前留下来的祠堂呢。地方离这儿不远,沿着酒店门口那条泞川往西走一公里就到了。”唐湛支着头听她说话,因为一夜没睡,又开了这么久的车,才喝了两杯人就有些微醺。
“原来门口那条河叫泞川。”他今天开车过来的时候有很长一段路都是沿着泞川开的,可能最近没怎么下雨,水位很浅,几乎露出河床。不过水很清,是在海城看不到的那种清澈,能一眼看到静静躺在河底的各色卵石。
郁丽见他听得一脸认真,也没不耐烦的神色,就絮絮叨叨说得多了起来:“本来我们村叫郁家村,后来为了响应政府发展温镇,就给改成‘温泉村’了,我现在叫起来都怪不顺口的。”两人正说着,吧台边靠过来一个人。
“丽姐,三号桌要一杯长岛冰茶。”唐湛顺着声音看过去,只看到那人侧脸——像朵漫不经心的栀子花。
唐湛知道自己不该用一个这样的成语去形容一朵花,也不该用这样一句话去描述一个人,但看到对方的瞬间,脑海里跳出来的第一句话的确只有这个。
可能是对方穿着白衬衫的缘故,也可能是对方的皮肤太白,眼瞳又太黑,叫人一眼看去便只剩满眼的黑白分明。
要是他给自己外貌打一百分,那这个人怎么也能得九十九分吧。
在这么个远离大都市的小村镇,常住人口可能三万都没有的鬼地方,竟然出了个九十九分的帅哥,看来还真是人杰地灵,什么样的水养什么样的人啊!
瞥到对方工牌,唐湛挑了挑眉:“郁泞川?”他转向郁丽,“你们是一个村的?”郁丽有条不紊地调制着鸡尾酒,手法熟练,动作潇洒利落:“是啊,我和小川都是郁家村的。前两年酒店还没开业,大家想赚钱只想外出打工,现在不一样了,大多都在度假区找到了工作。”唐湛点点头,又看向郁泞川。这个与泞川同名的年轻人,高鼻深目,竟有点混血的味道。这要是放在大城市,怎么也能捞个校草当当啊!
他仔细打量着对方,从上到下,那如有实质的目光让郁泞川想忽视都难。
“先生?”唐湛看着他的脸,年轻,太年轻了,现在是九十九分,等再过几年毛长齐了能不能到一百分和他平分秋色,还真不好说。
“你多大了?”郁泞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笑得很礼貌:“十八。”他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取过郁丽调好的长岛冰茶,朝唐湛微微颔首,给三号桌送饮料去了。
唐湛猜到他小,没想到这么小,比自己整整小了八岁。唐湛顿时觉得自己这比对方多经历了八年风雨的老面皮连一分的领先优势也要失去了。
“年轻真好啊!”他呷了口酒,感慨道。
郁丽被他老气横秋的语气逗笑了:“您瞧着也不大啊!”唐湛摇了摇杯子里的冰块,沉声道:“以前年纪小,想着拼命长大,觉得长大了就能做许多小时候做不了的事。可等到真的长大了,才发现小时候做不了的,长大还是做不了。甚至因为见识过社会的残酷,连小时候那点微小的梦想也没了。”他一口喝干杯中酒,总结道,“所以还是年轻好啊,无知。”郁丽被他突然的沉郁弄得有些无措,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她听不大懂,就不敢乱接。
唐湛一杯酒接一杯酒地喝,从上午喝到下午,喝得只剩他一个客人,差点把一瓶威士忌喝干,才终于如愿醉死过去。
“先生?先生?”唐湛只手撑着头打瞌睡,双眼微闭,呼吸沉重。郁丽小心叫着对方,连叫几声都没得到他回应,朝远处招了招手。
“小川,把这位客人送回房里去吧。”她将之前唐湛买单时出示的房号报给郁泞川,并告诉他这是他们酒店唯一一间总统房,一年都不见得有几人住,他能住,就要小心对待。
郁丽比郁泞川大了将近一轮,又是一个村子的,对他一直像是对待自己弟弟一样,能提点的都会提点两句,怕他因为年轻出差错。
“知道了,丽姐。”郁泞川架起唐湛的胳膊,毫不费力地将人从椅子上架了起来。
“去哪儿?”唐湛还没醉糊涂,有点意识。
浓郁酒气打在郁泞川脸上,他皱着眉不是很舒服地别了别脑袋。
“送你回房。”唐湛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接下来一路都很安静,也能自己走,都不需要郁泞川怎么费力。
总统房就在酒吧下面一层,由于是套间的关系,面积很大,占着走廊的尽头。
郁泞川一只手打开了房门后,将越来越沉的唐湛架着走了进去,然后把他丢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唐湛整个人呈大字形摊在床上,面色潮红,气味难闻。
郁泞川任务完成本想一走了之,临走又想起郁丽的嘱咐,啧了一声,最终还是回去将那人鞋子脱了,被子盖好。
他甚至还去卫生间拧了条湿毛巾给唐湛擦脸,自认这样的服务已经无可挑剔后,他才起身打算离开。
可就在这时,本该睡得昏昏沉沉的家伙突然从后面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嘴里嘀咕起莫名其妙的醉话。
“不要走……”唐湛微微睁开一条缝。
郁泞川听他叫着一个人的名字,眉心一跳,去掰他的手:“先生你认错人了,我是酒吧服务生。”喝醉的人力气大,唐湛也不知是不是牛脾气上来了,竟然死抓着就是不松手,一口一个“不要走”,叫得人心烦。
郁泞川被他整得脾气都上来了,嘴里骂了声,把郁丽的话都丢到了脑后,打算来硬的了。而唐湛似乎醉着也能启动本能应急反应,早不发力,晚不发力,偏偏在这当口一个使劲。
郁泞川身子一歪往前倒去,然后……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唐湛头疼欲裂地从床上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口干舌燥,意识昏沉,遭受着惨绝人寰的宿醉综合征的折磨。
摇摇晃晃光脚来到浴室,开了凉水类,就顺嘴问了句。
凯文道:“听说他妈是少数民族,北边过来的。您没觉得他长得有点像毛子吗?”别说,他这么一提点,唐湛回忆着郁泞川那眉眼还真有点那个味道。
凯文实在不是个优秀的聊天对象,唐湛觉得再坐下去自己就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垃圾桶,被凯文的垃圾话淹没了,喝完一杯酒起身就走了。
他吹着口哨走出电梯,刚从口袋里掏出自个儿房卡,一抬头就看到方才与凯文八卦的聊天对象——郁泞川,带着郁吉吉,正站在走廊尽头,他的房间门口,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唐湛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可能刚刚背后说完人是非,再面对郁泞川时,就觉得特别心虚。
他主动和对方打招呼:“又见面了,你们这是……”郁泞川冷眼看向自家弟弟:“说。”郁吉吉瘪瘪嘴,冲唐湛二话不说行了个九十度大礼,弯着腰道:“对不起,我不该骗人,消费他人的爱心,请您原谅我!”他们这么正经严肃,搞得唐湛也只能严肃起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再说……”他停顿片刻,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我了解一下,你也不是净胡说。”郁吉吉一下抬起头,一副我可总算找到知音的表情:“是吧,我也……”郁泞川手起掌落,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将他脑袋又拍了下去。
“你什么你?”郁吉吉大声道:“我也不能把这个当作犯错误的理由!”唐湛真是被这兄弟俩逗笑了:“行了,我原谅你了。”他向郁泞川伸出手,“正式介绍下,唐湛,无业游民。”郁泞川盯着他那只手半晌,抬手轻轻握了握,很快又松开。
“郁泞川。”唐湛将手背到身后,搓了搓指尖。
看不出来,郁泞川的人虽然冷,掌心倒是很热。
温镇虽然是个好地方,但过惯了浮华日子的三位少爷就算短时间能适应,长时间一直待在这么个清汤寡水的小地方,也觉得自己快长蘑菇了。
周晖他们想要吃火锅,吃日料,感受大城市的氛围,唐湛只好开着车去到临市,进行了一场为期五天的环温镇游。等领略够了大城市的魅力,三人又一头扎进了大山里,回到了诺亚国际酒店。
“你别说,虽然城里的娱乐多,吃的东西也丰富,但是水真不如这里的好。”周晖整个身体浸在温泉里,只露出脖子以上部位,“谁能想到我周晖周少,海城响当当的扛把子,也到了注重养生的年纪。”孙嘉然在池子里游泳,游过他身边说了句:“楼上还有做SPA的呢?你做吗?”周晖颤抖了下,一脸吃惊地看着对方,双手护住自己赤裸的胸膛:“你这是在邀请我吗?”孙嘉然变换成仰泳的姿势:“这有什么啊,男人也需要护肤啊,现在太糙的爷们没市场,女孩子就爱精致Boy懂吗?”唐湛满脸不以为然:“你这数据不太对吧?”孙嘉然游到他身边,坚决不承认自己数据有误。
“比如你是女孩子,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不修边幅,胡子拉碴,脸上起皮的糙老爷们,还有个是我,你说你选谁。”他两个都不想选。
唐湛陷入沉思:“这个……”孙嘉然也不游了,脚踩到池底,手一扫,泼了唐湛满头水。
“你竟然还用思考?唐湛你太伤我心了!”周晖幸灾乐祸:“你就不该这么问,太自取其辱了。我来把问题换一下……唐湛,现在你要是个女孩子,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孙嘉然,一个那天帮我们推车的小哥,除去背景因素,光论长相,你选谁。”“我靠!”孙嘉然蹚着水朝周晖扑去,“我跟你没完!”唐湛双臂展开,靠在池壁上,任由两人在他面前打得水花四溅。
三人泡完澡,相约一起去唐湛房间打牌,手机斗地主,谁输谁发微信红包。
因为是酒店自带的温泉,几人穿好浴衣就直接上了楼。电梯稳稳上行,到了七楼时停了下来,门缓缓打开,三人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郁泞川。
他一身和酒店服务员没有两样的制服,手里捧着两条整齐叠放的浴巾,看到他们时也怔愣在了那里。
眼看电梯门要再次关上,唐湛按住开门键,问他:“进来吗?”郁泞川眨了下眼,快步走进去,背对着三人站好。
电梯继续往上,唐湛看着郁泞川不太一样的打扮,问他:“你换部门了?”郁泞川微微偏过头,侧脸线条堪称完美。
“是,现在在客房部做。”这还没几天,郁泞川竟然换部门了。唐湛想起那天凯文说的话,郁泞川的关系是客房部副经理,酒吧的职位又是个香馍馍,难不成有个更有关系的人把郁泞川挤掉了,导致他只好换到客房部工作?
电梯行到十一楼,郁泞川选择的楼层到了。这次他离去前,倒是回身朝着唐湛点了点头,再快步走出电梯。
电梯门再次关上,孙嘉然和周晖这才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扑到唐湛身上就开始盘问起来。
“这小哥原来是你家员工?”“你俩早认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唐湛被周晖吊着脖子,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拍打着对方的胳膊,让他快点松开。
周晖没再使力,只是仍然勾着他脖子。
“你老实交代,交代不杀!”唐湛姿势别扭地歪着身子,无奈道:“我和他也不算认识。”接着他将他与这对兄弟的孽缘尽数说给了两人听,一路从电梯说到了房间,说得周晖和孙嘉然连牌都不想打了,听得如痴如醉。
“这郁吉吉真是个人才啊!”周晖听完整个故事,立马对这小鬼头惊为天人。
“此子长大了必定不同凡响。”孙嘉然也表示了自己的赞赏,“有机会一定要会会他。”唐湛摊了摊手道:“这就是全部,真的没瞒你们的了。然后你们到底打牌还打不打了?不打就走,别占我地方。”刚刚还在感慨中的两人立马回神,不约而同做了个摩拳擦掌的动作。
“打,怎么不打!”最后的三人斗地主,以唐湛最高分,周晖最低分结束了12盘回合制。
周晖关掉微信小软件,一脸生无可恋地摊在唐湛床上。
“我果然没有赌运,和你们打十次,九次都是我输,这到底是为什么?”唐湛嘴里咬着烟道:“不是运气的问题,是你真的打得烂。”差不多玩到十点,周晖他们才回了自己房间。
唐湛打开电视看了会儿新闻,起身去卫生间,打算洗洗睡了。
叼着烟掏鸟放水,完了抖干净冲水,眼角瞥过一旁卷筒纸,发现已经不足一次的用量了。
他特地吩咐过,不要给他整理房间,所以消耗品的补给可能会有不及时的时候。
他往客房部打了个电话,响了两声很快被人接起。
“您好,这里是客房部,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听到这有些耳熟的声音,唐湛缓缓取下嘴里咬着的,专为过烟瘾,并没有点燃的香烟。
“……郁泞川?”“嗯。”对方早就从来电显示得知是他打来的电话,所以并没有像他一样惊讶。
见唐湛久久没有下一句,他又问了一遍:“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唐湛指尖翻转着那支细长的万宝路黑冰,这烟有个好处,捏碎了里面的爆珠,就是不点燃也能尝到浓烈的薄荷味。
有时候熬夜来上一支,提神醒脑。
“我这卷筒纸要用完了,你给我来送新的呗。”郁泞川答应得很快:“请稍等,马上给您送上去。”挂了电话,唐湛重新咬上烟,将手枕在脑后,盯着被灯光映照成暖色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大概过了五分钟,门铃响了起来,唐湛收回放空的思绪,起身下床去开门。
郁泞川站在门口,一如既往的表情很淡,见他开门,将手里纸筒往前一递,也没有多余的话说。
“谢谢啊!”唐湛接过卷筒纸,因为咬着烟,说话非常含糊。
郁泞川看到他嘴里的烟,皱了皱眉,提醒道:“房间里不允许抽烟,要是触发烟雾报警,天花板会向下喷水。”曾经有位客人不信邪,非要试验下酒店这套价格不菲的防火装备,结果被淋成落汤鸡不说,房间所有损坏的物品都由他照价赔偿。
普通标间赔下来也要几十万,唐湛住着的这间是酒店最豪华的套房,怎么也得上百万吧。
唐湛闻言取下嘴里的烟,在对方眼前晃了晃,似乎想让他看仔细。
“我知道,没点呢。”淡淡的薄荷味在郁泞川鼻尖萦绕,带着点并不呛人的烟草味。
他自己其实并不爱抽烟,实在烦得不行了,才会抽一根几块钱一包的红梅,纯属发泄压力。
红梅的味道不怎么刺激,顺滑绵软,有种特别的坚果的香气,和唐湛身上的味道截然不同。
“祝您生活愉快,再见。”郁泞川垂下眼,退后一步,公事公办地说完这句程序化的道别词,就要转身往电梯口走。
唐湛叫住他:“等等,我问你个事儿。”郁泞川停顿了下,眼里闪过一丝疑问。
唐湛问他:“你为什么不在酒吧做了?”这问题唐突又没有道理,郁泞川和他又不是朋友关系,凭什么这样的事都要告诉他?
郁泞川对他的恶感虽然有所降低,但还没有低到能在走廊里谈这种个人隐私的地步。
“正常职务调动而已。”这当然不是实话,但他也没打算跟对方说太多。
说完这话,他微微颔首,再次转身离去。
唐湛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挑了挑眉,将灰色的烟嘴又咬回嘴里。
忽然房里的座机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唐湛关上门,莫名其妙又怀着一丝好奇地接起了电话。
“喂?”他想过是不是周晖或者孙嘉然的恶作剧,或者酒店有什么事找他,但怎么也没想到对面竟然传出了唐山海低沉威严的声音。
“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语气是始终如一的不客气。低头就往脸上泼,刚泼一下,冰冷刺骨的山泉水没使他清醒,嘴角泛起的刺痛叫他整个精神一振。
他狐疑地抬起头看向镜子,瞬间被自己嘴角的淤青整蒙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他用指尖碰了碰,痛得倒抽了口凉气。
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唐湛就开始反思,喝个酒到底怎么才能把自己喝成这样。
他好像喝了不少,接着就被酒吧服务生送回房了,路上他还有点印象,但一挨着床就完全没意识了。
难不成是自己半夜翻筋斗磕到桌角了?唐湛用舌尖舔了舔那伤处,满腹疑虑,以他多年干架经验,这怎么看都像是被人揍了啊!
奈何他再有疑问,房间里也没监控,还原不了昨天发生的事。
他也不是纠结的性格,想不明白干脆也就不想了。
这次出来得仓促,他什么行李都没带,虽说酒店里该有的都有,但内衣裤总不好意思让人给他准备。
在酒店餐厅吃了顿马马虎虎的早中饭,唐湛开着自己的卡宴在镇上逛了一圈,在一家平价小超市里买光了所有库存的白色内裤和袜子,结账时顺手拿了瓶不知名的定型摩丝。
老板一边按计算器一边打量他:“帅哥你是单位采购啊?”“不是,自用。”唐湛对着店里一面塑料花边,模糊得能把人照成柔光模式的镜子捣鼓起自己的头发。跟他有些强硬的性格相反,他的头发很软,刚洗完尤其如此,要是不弄点发蜡发胶固定,软趴趴的瞬间就跟个刚出社会的愣头儿青一样。
这摩丝用着十分不顺手,黏不拉几不说,抓出来的头发像钢丝那么硬,唐湛搞了老半天也只是差强人意。
他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柜台付钱。
“帅哥,你一个人用这么多啊?”老板算好最后金额,将计算器掉个个儿推到唐湛面前。
他其实也不是要追根问底,就是小城镇日子清闲无聊惯了,难得遇到点新鲜事,忍不住就要多嘴闲聊两句。
唐湛从皮夹子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扔在柜台上:“一天一条,怎么也能顶两个月吧。”拎着大包小包从超市出来,唐湛将东西放到车上,寻思着再去买两身衣服。他来时穿的是伴郎团那身西装,帅是帅,但不合季节,今天出门他已经减了衣服,就穿了衬衫出门,在大太阳底下晒了两分钟,想裸奔。
温镇最最繁华的中心也不过一个百来平方米的广场,中心的中心竖立着一棵巨大的樟树,树冠参天,枝繁叶茂,主干估摸着五六个人合围都围不拢。
樟树不远处有口井,大概三米见方,冒着股股白烟,水质清澈,不少人自带家什从里面取水,取完就往边上凉亭一坐,就地泡脚。
唐湛从没见过这样的奇景,刚要走近了细看,旁边立马涌过来两名年轻男子,用方言问他要不要泡脚,十块钱一位,修脚另算。
他忙摆摆手:“不用,我就看看。”走到大樟树底下一看,那儿立了两块碑,一块大些,洋洋洒洒一大堆不知真假的历史故事,介绍了温泉的妙用,以及温镇的由来,还有块小些,上面写着“香樟”“一级保护”“一千年”等字眼。
唐湛仰头去看那樟树,只觉得它高大得叫人不能一眼望尽,枝叶亭亭如盖,葳蕤蜿蜒,不愧为千年古树。
“这棵是樟树奶奶,还有棵樟树爷爷,小哥你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就在西面,温泉村那边。”旁边泡脚的老大爷见唐湛一副城里人拜服在大自然瑰丽风景下的土鳖模样,热心给出游玩建议。
唐湛诧异道:“树还分性别呢?”大爷两脚互相搓揉着,手中蒲扇轻摇:“另一棵比这棵还大点,为了好区分就这么叫了。”唐湛点了点头,谢过大爷沿着广场又兜了一圈,最后在广场附近的门面房找到家男装店,进去买了三十多件黑T恤,无一例外胸口都有个张牙舞爪的白色花纹。
“你这儿就没纯色的吗?”唐湛换上T恤,有些糟心地捏着胸口那块布料问老板。
老板是个年轻女孩,扎着马尾辫,笑得十分有感染力。
“这个好看,你穿着更帅了,你信我啦,帅哥。”唐湛平时也算个舌灿莲花的人物,一贯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唯一弱点,就是对夸自己帅的没辙。
他笑得桃花四溢,顶着头“钢丝”都没影响他卖弄风情:“既然美女你都这么说了,行吧,就这几件吧。”最后他又挑了几条裤子,满载而归地回了车上。
他原本打算开车直接回酒店,但半道上忽然又改了主意。一来天光尚亮,他不知道回去做什么,阳光这样好,浪费了着实可惜;二来他见到了那条泞川,波光粼粼,水声潺潺,叫人很有沿着它一路开下去的欲望,有点想要去探寻一番老大爷口中那棵樟树爷爷。
他记得昨天郁丽说过,沿着泞川开一公里就到温泉村了。
晃晃悠悠在沙石地上开了约莫五分钟,左手挨着泞川,右手是一片新建成的商品小区,那商品小区和海城那些超一线城市的房子比都不算差,在这地方算是异军突起了。
唐湛隐隐见到前头地形发生了变化,泞川拐了个弯不见了,道路也从沙路变成坑洼不平的土路,两旁房屋在黑瓦白墙的传统民居和彩色瓷砖贴面的新式小别墅间来回切换。
这路再往里也开不了,唐湛干脆将车停在路边,下来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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