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0中篇小说(21世纪年度小说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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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中篇小说(21世纪年度小说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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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编蒋韵,郑执,葛亮等 著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ISBN9787020169870

出版时间2021-04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63元

货号31128464

上书时间2024-08-10

书香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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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本书汇集2020年度文学报刊发表的短篇小说之精华,展现这一年度中篇小说创作的整体面貌。孙睿、肖克凡、周嘉宁、尹学芸、蔡骏、孙频、葛亮、郑执、蒋韵等九位作家的精彩作品集于一书。



目录
孙睿《酥油和麻辣烫》
肖克凡《金豆捞饭》
周嘉宁《浪的景观》
尹学芸《我所知道的马万春》
蔡骏《戴珍珠耳环的淑芬》
孙频《骑白马者》
葛亮《飞发》
郑执《森中有林》
蒋韵《我们的娜塔莎》

内容摘要
人民文学出版社自1977年起,即每年编选和出版年度短篇小说选和中篇小说选,两种年选曾经深得读者的喜爱,在文学界和读者中具有广泛影响。1994年后,这项工作一度中断。21世纪肇始,我们决定恢复中、短篇小说年选的编选和出版工作,向读者集中推荐优秀的中、短篇小说。
本书汇集2020年度文学报刊发表的短篇小说之精华,展现这一年度中篇小说创作的整体面貌。孙睿、肖克凡、周嘉宁、尹学芸、蔡骏、孙频、葛亮、郑执、蒋韵等九位作家的精彩作品集于一书。

主编推荐
人民文学出版社经典选本“21世纪年度小说选”,以职业编辑眼光从2020年度文学报刊发表的海量作品中,精选出足以代表当代文学高度与活力的九部中篇力作,作者涵盖蒋韵、肖克凡、蔡骏、葛亮等实力作家与郑执、孙频等备受瞩目的新锐。

精彩内容
骑白马者孙频我骑着摩托车沿山路盘旋而上。
正是五月,黄刺玫漫山遍野,横扫其他植物,凭着气势竟跻身为山中一霸,几欲要把半条山路都吞噬掉。走着走着前面忽然就没有路了,嬉笑打闹的黄刺玫挡住了去路。在阳光下看上去,这些浅黄色的野花忽明忽暗,像一些鬼魅之眼睁开了又闭上了,忽然间又睁开了。发酵过的花香肥腻殷实,在山风中静静飘着,让人恍惚觉得前面一定隐藏着什么。等到摩托车碾过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花妖后面仍然只是一条寂静的山路。
在没有人的地方,树木、石头、山谷看上去都明艳异常,还有些凶猛,随时会扑面而来。
沿山路盘旋而上的时候,会看到这巨大的山体里镶嵌着贝壳类的海洋生物化石,还能在断崖上看到里面清晰的岩层,花岗岩、片麻岩、辉绿岩、石英岩、角闪岩,一层一层,如那些早已长眠的时间。曾经的海洋、鱼群和火山如今静静埋葬于这大山深处。在山中行走,常有沧海桑田之感忽然迎面袭来。
走着走着,路的前方猛地跳出一个半山坡,林中一片开阔的空地上现出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这是护林员住的房子。我一直骑到离木屋很近的地方才停住,熄灭油门,从摩托车上下来,顺便把挂在车把上的一个塑料饭盒摘下来。屋门口正蹲着的一个男人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我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发现他正给一只小狗挠痒痒。另外两只大狗躺在旁边晒太阳,它们过于安静了,已经不再像狗,好像已经过渡成了另外一种陌生的兽类。听到我的脚步声,它们没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其中一只微微睁开眼瞟了我一眼,便又闭上了。那只小狗大概刚出生不久,巴掌大,正张开细嫩的四肢,露着肚皮,任凭主人给它挠痒痒。我站在他身后,咳了一声,说,这小狗是刚抱来的吧?以前没见过。
他还是没有回头,只背对着我说话,声音听起来嗡嗡的装满回音,刚生下没两天,是那对母子生的。说着他指了指那两只晒太阳的大狗。那两只狗看上去年龄个头都差不多,分不出哪个是母亲,哪个是儿子,都纹丝不动地晒着太阳。
他继续摆弄那只小狗,我则继续站在他身后看他摆弄狗。深山里的光阴夹杂着虫鸣鸟叫和草木的清香,缓缓从我们身上踩过去,脚步迟缓犹疑,似乎只要我一伸手,就能抓住它。木屋前的一块菜地是他自己开垦出来的,主要种土豆。土豆是山民们的主要食物,几乎顿顿不离土豆。一般来说,早晨是土豆小米稀饭,中午是烩土豆或焖土豆,晚上是土豆泥,拌上盐,再喷上一勺葱油。地头干裂的黄土里像牙齿一样长出了一排参差不齐的青菜,还有几棵剑拔弩张的大葱,各自在头顶举着一朵毛茸茸的大花,引来了一群蜜蜂。
此外便是无边无际的山林。这木屋和菜地像是从山林手里好不容易抢出来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夺回去。我看到木屋边上已经包了一圈瘦小的毛榛和栎树。山林是会自己走路的。有时候猛一回头,却发现它已经跟在你身后了。
四周山林如海,木屋如沉在井底,站在屋前就能听见阴森的山风在密林深处徘徊低吼,伴着红角鸮哀哀的叫声,一种长着两只大耳朵的鸟。不过当有阳光照下来的时候,山林看起来忽然就璀璨极了。站在这半山腰上看下去,山林绚烂夺目,绿色的是油松和侧柏,白色的是山梨花或杏花,红色的是花楸或山杨,黄色的多半是黄刺玫。等到秋天的时候,黄刺玫的果实可以采来磨成面粉,做馒头或者是烙饼吃,有一种奇异的清甜。
蹲在地上的护林员终于站了起来,矮个儿,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迷彩服,表情呆滞地看了我一眼,又偷偷看了一眼我手中提的饭盒,目光缓缓驶到别处,说,过来了?我在这山里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穿着这身旧迷彩服,眼睛一旦盯住什么就半天不动,像压路机一样死命在上面碾压。有时候,他分明已经不再看你了,但出于庞大的惯性,他一时还不能把自己的目光及时拖走,只好任由那些空心笨重的目光黏在你身上。因为一个人独自呆久了,他的语言能力已经明显退化,经常要过半天才能找到下一句话,这使他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是残疾的。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牢牢盯住我看了大半天,我被看得毛骨悚然,他才终于说了一句,过来了?我说,一个人巡山怕不怕?他呆望着远处,极慢地眨了两下眼睛,半天才丢出一句,谁说不怕?我问,一个月给你多少钱?他转过身去用慢动作喂狗,那时候还只有那一只母狗,等狗都吃得差不多了,他才丢出一句,八百块。这时他慢慢扭头看了我一眼,磕磕绊绊地补充道,额也是挣过大钱的人,早几年,在山下的,厂子里,看门,一个月还给额,三千块……三千块呢。后来,厂子,不景气,关门啦,额上山也是图,图挣人家,两个钱。
我明白了,他也是逆流上山的人。这几年山民纷纷从山上搬下去,搬到平原的县城里,多半都是因为打工和孩子的上学问题。山民们大规模迁徙下山使得平原上人口剧增,一时房租上涨,有几个新小区的房子几乎都变成了山民聚居区。山民们下山之后把山上的土豆和伞头秧歌也带到了平原上,以至于晚上的广场舞里突然嫁接了好几条扭秧歌的伞队,花红柳绿的。大山里则更加空荡幽静了,鸟兽和树木纷纷住进了废弃的山村。但也有少数人会逆流而上,从平原回到山里。比如这护林员,比如我。
我也住在这样一间小木屋里,在阳关山更深的八道沟里。我在木屋墙上挂了一张巨大的地图,无聊的时候就站在地图前看地图。我从小就是个喜欢琢磨事情的人,我慢慢在地图里看出了一些门道。地图上有三条大通道,一条是蒙古高原和东部平原之间的长城,一条是青藏高原和南部平原之间的茶马古道,还有一条是从古长安出发途经大漠一直向西的丝绸之路。这三条大通道把平原和高原,沙漠和绿洲,游牧区和农耕区都连了起来。移民们千百年来在这些通道上迁徙流动,远离故土,走西口、闯关东、下南洋。
就像这阳关山,全是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古时候的人们大概是为了躲避战乱,从平原来到深山里,很多年后又因为子女的教育问题迁徙到平原。有的山村学校,原来有一百多个学生,后来到几十个,十几个,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学生。我已经分不太清楚,对于人们来说,这种迁徙是一个必然要到来的进化过程,还是一个不可抗拒的衰败过程。对于我来说,前半生是跟着欲望走的,后半生,我只想跟着心走。
我把手里的饭盒递给护林员,刚炸的油糕,皮还脆着,给你送几个过来。他站在那里没动,只拿眼珠偷偷扫了饭盒一眼,半天才敢问一句,甜的咸的?我说,石榴形状的是咸的,半月亮形状的是甜的。他仍不肯接饭盒,笨重的目光碾压过黄土和大葱,不知道要落到哪里,嘴里却说,额自小,好吃甜的,就是,甜的吃多了,这不,牙也快掉没了。我硬把饭盒塞给他,他这才接住了,也并不急着打开,就那么用两只手矜持地抱在胸前,好像并不想要。嘴里还在向我拼命解释着,额不是,很爱吃,油糕,不太好消化,额不急着吃,等,等放到晚夕(傍晚)再吃。
对于他来说,吃一顿油糕就等于过节。我隔三差五来给他送点吃的,几乎每次都这样,他表示他不是很爱吃,也并不急着吃,要先放一放再吃,然后等我转身离开的一瞬间就会把它们吃光。我再次骑上摩托车准备拧油门的时候,他双手紧紧抱着那只饭盒忽然大声对我说,夜来,有一只花豹,敲额的门,额用强光手电,一直照它,照它,它就在门口,蹲了一黑夜,天明才走掉,额一夜,没睡。我说,晚上记得把门从里面关好。然后拧了一把油门。他手捧饭盒小跑两步又追上来,有些绝望地对我喊道,你没见,好大,一只花豹,就在额门口,守着。
他张开的嘴里果然没几颗牙,看着有些荒凉,像个黢黑的山洞。我知道他不想让我走。但我还是拧了一把油门,骑着摩托车重新上了山路。
这条山路是沿着文谷河修的,河拐弯的地方,路也跟着拐弯,像河的影子。文谷河从阳关山最高峰出来之后,自西向东,流经几座大山几道大沟,最终流入盆地,汇入汾河。河流的两岸孕育出不少小村庄,珍珠一样被河流串成一串。所以只要跟着河流就能出山。在我小的时候,木材厂砍下的圆木都是放进河里,顺流而下带出山的,放排人站在木排上点着竹竿。那时候,我经常会骑在一截圆木上跟着河流漂一段再爬上岸,在岸边看着那些滚圆笔直的木头在河道里熙熙攘攘地拥挤着,谈笑着,结伴出山而去。冬天,河道结冰,白色巨蟒一般蜿蜒在山间,那些圆木则一路滑着冰,照样呼啸着出山。
河流在视野里若隐若现,即使钻进了河柳丛里踪迹全无,仍然可以听到哗哗的流水声就在咫尺。走着走着,河流冷不丁又冒了出来,活泼泼地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河流两边青草夹岸,蒲公英携伞飞行。偶见有白色的巨石挡在河道中间,河流也是欢快地侧身而过,并不上前挑衅。
几道巨大的山沟像神将一般守在河流两侧,八道沟、八水沟、大背沟、大沙沟、小沙沟、未后沟、西塔沟。在每个沟口都驻守着大力士一般的山风,它们终日呼啸着守在那里,逡巡、比武,力大无穷,可以轻易把一辆汽车掀上天。
走着走着忽然看到河边的山坡上着了一树白花,山梨花开得太多太稠,好像整棵树都燃烧起来了。这棵树像支火把一样站在山坡上,竟把周围一圈都照亮了。我站在树下,花瓣像雪一样落在我脸上。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河滩上出现了养蜂人的帐篷和蜂箱。我停下摩托车,向他走过去。在回到山中的这两年时间里,只要在山里见到陌生人,我都会试图过去搭讪几句。我试图在找寻一个人。我相信这个人其实还在这深山里。
养蜂人头上戴着斗笠,斗笠下罩着烟雾一样的面纱,看不清眉眼。我走过去的时候,他隔着一层面纱打量着我,并不言语。我看着那层面纱,心里忽然就一紧,但还是和他打了个招呼,忙着呢?蜜蜂在这里采的是什么蜜哪?他隔着面纱吐出三个字,百花蜜。一阵山风拂过,烟雾一样的面纱荡漾起来,露出了他的一只嘴角,那只嘴角看起来坚硬神秘。
我抬头看了看天,群山之上已经开始出现幽暗的暝色,一只苍鹰张开巨大的双翅,正在暮云里无声滑翔。我用手指关节敲了敲蜂箱,对他说,给我打一斤蜂蜜,不会掺假吧。
他二话不说,噌地揭开一只蜂箱,里面设着隔断,像小公寓房一样,无数只蜜蜂正栖息在里面,猛一看,简直让人有点眩晕。有几只蜜蜂从箱子里飞了出来,我吓得往后一躲,他使劲向我招手,怕什么,蜜蜂要怕你才是,蜇了人它就没刺了,少了刺的蜜蜂是不会回家的,反正是要死的,它们情愿死在外面。死在里面的尸体也很快会被其他蜜蜂清理出去,你看看这蜂箱里多干净,啧啧,比我住的棚子都干净,蜜蜂可比人爱干净多了。
他说着抽出一块隔板,上面粘满蜂蜜和蜜蜂,他用指头蘸了蜂蜜放在自己嘴里吮吸着,边招呼我,来嘛,过来吃,你吃吃看嘛,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说着又从木板上掰下一块胶状物递给我,再吃吃这个,蜂胶,卖得死贵,好东西,和人参一样。
我嚼着那块难以下咽的蜂胶搭话道,一只箱子里住这么多蜜蜂,就一个蜂王?他放下隔板,小心盖上箱子说,原先一只箱子里就一只蜂王,不过现在蜜蜂与时俱进,改革了,有的箱子里能住两只蜂王。蜂王也不容易,一天到晚坐着不动,就干两件事,吃蜂王浆和生孩子,一辈子吃了生,生了吃,一只蜂王一天要生三百只蜜蜂呢。
我指了指箱子旁边的蜜蜂尸体说,这些蜜蜂怎么就死了?都是丢了刺的?他捡起一只死蜜蜂给我看,死掉的蜜蜂轻飘飘的,像个空壳,他说,因为它是只雄蜂嘛,这就是它的命,雄蜂的婚礼和葬礼是在同一天举行的,结婚的那天就是它的死期。人各有命嘛,蜜蜂也一样。
山中的光线正无声而迅速地向西撤退,地上的灌木和河流渐渐失去颜色,褪变成枯瘦的黑白。只有长着松树的山顶还在夕阳里闪闪发光,如同银色的雪山。我看了看河滩四周,只有密林和灌木丛,还有这条日夜不息的河流。我问他,你一个人就在这河滩里过夜,不怕吗?他嘎嘎大笑着把斗笠摘掉,方才的那只神秘的嘴角消失了,变成一个圆圆的大脑袋,眼睛和嘴巴都比别人大一个号,整张脸看上去有一种辽阔感。这样一张脸,在黄昏的光线里看着竟有几分明媚。不像是我要找的人。不过也说不定,人的面相是可以随环境变化的。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确实,那个暗处的人可以幻化做无数种面孔出现。因为,我根本没有见过他。
他用手指指蜂箱,说,有这么多小朋友陪着我,我还怕啥嘛。我们养蜂人就是跟着花期走,一路上都在打听哪里的花刚开了,哪里的花快要开了,哪里开花去哪里,像不像采花大盗?前几天听人说方山的枣花开了,明天就准备赶过去呢。和你说,有一次我在野地里搭帐篷,旁边就是个老坟墓,不管它,反正我也不认识谁在里面,里面的人也不认识我,无冤无仇,总不至于半夜出来吓我。要是里面是自己认识的人,那就有点麻烦了,为啥?因为你能想见它的样子嘛,你要敢闭上眼,它就在你眼前晃啊晃,晃啊晃,你就觉得它真的从里面走出来了,你说是该和它喝酒呢还是和它聊天呢。所以不认识的死人也就不用怕嘛。停顿片刻之后,他瞪着两只铜铃大眼补充了一句,伙计,蜂蜜你到底要还是不要?
我买了一罐蜂蜜,挂在摩托车把上,沿着山路继续往前。走着走着,连山顶上金色的夕照也消失了,夕阳沉没,鸦青色的群山愈发肃穆寂静。我经过了大沙沟、八水沟,走到八道沟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山路两边的森林已经变成了没有任何缝隙与光亮的黑森林,阴森蓊郁,有几棵大松树的枝杈狰狞地举向夜空。森林和崎岖的山路完全连成了一体,已经看不到河流在哪里,但水声还挂在耳边,愈发清脆。光听着这流水声,会觉得这条河正在黑暗中变结实变强壮,似乎马上就要从地上站起来了。渐渐地,连我自己也被这夜色完全融化了,我伸出手来竟看不到自己的五指,我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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