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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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韩炳哲 李明瑶
出版社中信
ISBN9787521764567
出版时间202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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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价48元
货号32040302
上书时间2024-07-16
商品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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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韩炳哲(Byung-ChulHan),德国新生代思想家。1959年生于韩国首尔,80年代在韩国学习冶金学,之后远渡重洋到德国学习哲学、德国文学和天主教神学。他先后在弗莱堡和慕尼黑学习,并于1994年以研究海德格尔的论文获得弗莱堡大学的博士学位。
2000年任教于瑞士巴塞尔大学,2010年任教于卡尔斯鲁厄建筑与艺术大学,2012年起任教于德国柏林艺术大学。
他的主要研究领域是18—20世纪伦理学、社会哲学、现象学、文化哲学、美学、宗教、媒体理论等。作品被译成十几种语言。西班牙《国家报》(ElPaís)誉其为“德国哲学界的一颗新星”。
清新的文风,清晰的思想,深察洞识,切确而犀利的论述,这都让韩炳哲对于数字信息时代人类精神状况的分析批判,显得尤其重要而富于启发。 李明瑶,德国马尔堡大学文学博士,任教于首都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德语系。译有《富国的贫穷》《阿伦特、肖勒姆书信集》《资本主义与死亡驱力》等。
目录
前 言 3
从故事到信息 9
经验之贫乏 17
讲述的生命 25
赤裸的生命 35
世界之祛魅 43
从震惊到点赞 57
理论即讲述 63
讲述即治愈 71
讲述共同体 79
卖故事 85
注 释 89
附录 韩炳哲著作年谱 97
内容摘要
当今是一个人人都在谈论叙事的时代。矛盾的是,叙事话题的泛滥竟暴露了一场叙事的危机。在“故事化”的喧嚣中,充斥着一种既无意义又无方向的叙事真空。
资本主义借助故事化将讲述占为己有。它让讲述听命于消费。故事化生产出消费形式的故事。在故事化的帮助下,产品被赋予了情绪,向消费者承诺独特的体验。如此一来,我们买卖、消费的其实是叙事与情绪。“故事”被推销,故事化实为卖故事。
讲述创造出共同体,而故事化只催生出社群。社群是共同体的一种商品形式,由消费者组成。任何的故事化形式,都无法重新点燃那团把人聚在一起相互讲述故事的篝火。篝火早已熄灭。
精彩内容
前言
Vorwort当今是一个人人都在谈论叙事的时代。矛盾的是,叙事话题的泛滥竟暴露了一场叙事的危机。在“故事化”(Storytelling)的喧嚣中,充斥着一种既无意义又无方向的叙事真空。“故事化”和“叙事转向”都无法带来叙事的回归。范式本身受到格外关注并成为流行的研究对象,这一现象预示着一种深刻的异化。对叙事的强烈呼唤指向了其自身的机能障碍。
当讲述(Erz?hlen)将我们安身于存在之中,即讲述通过赋予生命意义、支点和方向为我们指派一个地点,并将“在世存在”(In-der-Welt-Sein)变为“在家存在”(Zu-Hause-Sein),也就是说,当生命本身即讲述时,我们不会对故事化和叙事予以关注。恰恰在讲述失去其原有的力量,失去引力、神秘,甚至魔力之时,这些概念才会蔓延四溢。一旦讲述的建构性被看穿,便不存在内在的真理时刻(Wahrheitsmoment)。人们会觉得这样的讲述本身就是偶然的、可替换的、可变的,它不再提供有约束力和起联结作用的东西,不再将我们安身于存在之中。尽管当下充斥着对叙事的各种讨论,但我们其实生活在一个后叙事时代(postnarrativeZeit)。只有在后叙事时代,即叙事的魔力失效的时代,由人脑的所谓叙事结构支配的叙事意识才可能产生。
宗教是一种具有内在真理时刻的独特叙事。它用讲述驱除了偶然性。基督教是一种元叙事,它囊括了生命的每个角落,并将其锚定在存在中。时间本身就具有叙事性。基督历让每一天都显现出意义。然而在后叙事时代,它被剥夺了叙事性,变成了毫无意义的日程表。宗教节日是一段叙事的亮点和高潮。没有故事,就没有节日和节日时间,也没有节日感,即程度更深的存在感,有的只是工作与休闲、生产与消费。在后叙事时代,节日被商业化,沦为事件和景观。仪式也是叙事实践,它始终蕴含在叙事语境中。作为圈地(Einhausung)的符号技术,仪式将“在世存在”转变为“在家存在”。
能改变世界、开启世界的讲述并不由某一个体随意创造出来,其产生基于一个有不同力量和参与者介入的复杂过程。这种讲述终归是时代氛围的表现,它具有内在的真理时刻,与当今的“微叙事”截然对立。后者是空洞的、可替换的,其自身与偶然性别无二致,不具有引力与真理时刻。讲述是个闭合形式(Schlussform)。它有一套创造意义和同一性的闭合秩序。在以开放和消除边界为特征的现代晚期,关闭和完结的各种形式被不断拆除。与此同时,越来越明显的放任姿态也触发了对叙事的闭合形式的需求。民粹主义、民族主义、右翼极端主义和部落主义的叙事,包括阴谋论在内,都满足了这一需求。它们被当作意义和同一性的来源。然而,在偶然性经验与日俱增的后叙事时代,叙事并没有形成强大的约束力。
讲述创造出共同体(Gemeinschaft),而故事化只催生出社群(Community)。社群是共同体的一种商品形式,由消费者组成。任何的故事化形式,都无法重新点燃那团把人聚在一起相互讲述故事的篝火。篝火早已熄灭。数字屏幕取代了篝火,将人当作消费者孤立开来。消费者是孤独的,不会形成共同体。社交平台上的“故事”(Storys)同样无法消除叙事真空。那不过是色情的自我展现或个人广告。发帖、点赞和分享等消费主义行为加剧了叙事的危机。
资本主义借助故事化将讲述占为己有。它让讲述听命于消费。故事化生产出消费形式的故事。在故事化的帮助下,产品被赋予了情绪,向消费者承诺独特的体验。如此一来,我们买卖、消费的其实是叙事与情绪。“故事”被推销,故事化实为卖故事(Storyselling)。
讲述与信息截然对立。信息强化偶然性经验,而讲述则将随机性转化为必然性,从而减少偶然性经验。信息没有存在的强度。尼克拉斯·卢曼曾敏锐地指出:“信息的宇宙论不是存在的宇宙论,而是偶然性的宇宙论。”存在与信息相互排斥。因此,存在的缺失,对存在的遗忘,是信息社会所固有的。信息只能进行叠加和累积,不承载意义。讲述才是意义的载体。意义原本是指方向。我们今天确实接触到异常丰富的信息,但却迷失了方向。此外,信息导致时间的碎片化,使它成了一串空洞的“当下”序列。讲述则创造时间的连续性,也即历史性(Geschichte)。
一方面,社会的信息化加速了社会的去叙事化。另一方面,信息海啸的冲击唤醒了人们对意义、同一性和方向性的需求,即要把让我们面临自我迷失的信息密林变得澄明。当前包括阴谋论在内的转瞬即逝的叙事和信息海啸,不过是一枚硬币的两面。身在信息和数据海洋之中的我们,在寻找叙事的锚地。
如今,我们在日常生活中越来越少讲故事(Geschichten)。信息交流成为交际方式,使讲故事严重受阻。社交平台上也鲜少有人讲述故事。故事通过提升共情能力将人们彼此联结。故事创造出共同体。智能手机时代共情的丧失充分说明,智能手机并不是一种讲故事的媒介。仅从技术配置来看,智能手机就很难讲故事。点击和滑动屏幕不是叙事的姿态。智能手机只能加速信息的交流。此外,讲述需要倾听和深度专注。一个讲述共同体(Erz?hlgemeinschaft)也是一个倾听者的同盟。然而,我们明显失去了倾听的耐心,失去了讲述的耐心。
当下,正因偶然性风暴的冲击,一切都变得任意、倏忽、偶然,联结性、约束力和义务性皆在消失,故事化才有了发声的机会。叙事的泛滥显露出人们想要克服偶然性的需求。然而,故事化并不能将失去方向和意义的信息社会重新变回一个稳定的讲述共同体。相反,它反映了当前的一种病态现象。这种叙事危机由来已久,本书将对此寻根探源。11在本书中,“故事”对应不同的德语单词,韩炳哲对此有所区分。Geschichte既有“故事”也有“历史”的含义,与Story相比更强调源初性,Story则更符合信息的特征,因此“讲故事”(Geschichtenerz?hlen)是好过“故事化”(Storytelling)的。Erz?hlung意为“讲述”,也有“故事”的含义,从词源来看,erz?hlen有列举之义,更偏重与“计算”(z?hlen)相对照。为避免造成混淆,本书中出现的Story,译者均使用加引号的“故事”并加注原文。Erz?hlung多数情况译为“讲述”,根据上下文有时也译作“故事”。erz?hlen多译作“讲故事”。译文无法体现德语单词内涵或可能造成混淆之处,均加注了原文。(本书脚注均为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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