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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约翰·罗德|责编:蔡美凤//吴艳|译者:李晓琳
出版社上海文艺
ISBN9787532184163
出版时间2022-09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35元
货号31556940
上书时间2024-06-30
名家导读
肖惠荣
约翰•罗德(John Rhode,1884-1964)是英国侦探小说家约翰•斯特里斯(John Street)多个笔名之一,斯特里斯一生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一战中参过军,但他在战争中给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并非是战场上的英勇,而是出色的文字宣传能力。一战结束后,他把自己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打字机上,致力于描绘英格兰的政治及历史。但在当时的英国,随着福尔摩斯系列的流行,侦探小说引发了广泛的社会关注,阅读侦探故事已不仅是有闲阶层的普遍选择,普通百姓也对它爱不释手,读者数量屡破新高。商业化尤其是侦探故事类征文比赛的盛行也激发了社会民众的创作欲望,越来越多的英国人拿起自己手中的笔,加入侦探小说的创作行列。据统计,1926年英国侦探小说的出版量相当于1914年的5倍,1939年直接飙升到10倍。侦探小说蔚然成风,一时风光无限。正所谓“名探满街走,名作天天有”。
斯特里斯学生阶段便对科学推理有着浓厚的兴趣,在时代氛围的感召之下,他决定向自己的前辈柯南道尔致敬,做一些新的尝试,他要创造出一个伟大的侦探,一个福尔摩斯式的侦探,一个可以和与罗杰•谢林厄姆(Roger Sheringham)和赫尔克里•波洛(Hercule Poirot)媲美的侦探,这个侦探就是普里斯特利教授,这个人物性格并不讨喜,用霍华德•海克拉夫特(Howard Haycraft)的话来说,“没有幽默感,甚至有些干巴巴。”他通常不亲自参与到案件的调查中,却能和前辈福尔摩斯一样,依靠冷静的推理复原整个作案过程,用超高的智商俘获读者的心。斯特里斯以约翰•罗德为笔名共发表70余部小说,除极少数之外,都是以普里斯特利教授作为主角,教授的第一次亮相是在1925年出版的侦探推理小说《帕丁顿谜案》中。
这部小说是从住在帕丁顿的犯罪嫌疑人哈罗德开始写起的,实际上,用犯罪嫌疑人来称呼他是不合理的。因为从故事的一开始,警察就已经认定他与凶案并无多大关系。即便如此,这场凶案还是打破了他惯有的生活节奏和生活方式,让他陷入了一种“被抛”的状态。因为一具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床上的尸体,他接受了严格的审讯,几乎颜面扫地,不仅如此,这场审讯的全过程还被媒体公之于众。尽管哈罗德诚实地回答了警察所有的询问,但舆论还是普遍认为,他没有做到足够的坦白。他发现自己走在哪里,都会受到特殊关注,人们对他指指点点,房东布斯特先生指责他,甚至连钟点工克莱普顿太太都怀疑他。凡此种种给这位习惯于深居简出的年轻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更为糟糕的是,为了自证清白,他向警察供出了“纳克索斯俱乐部”的确切地点,这个秘密俱乐部遭到了警察的突袭,被迫解体,虽是为了自保,身不由己,但哈罗德不敢幻想俱乐部的老朋友们还会愿意接纳他,包容他。
没有了朋友的陪伴,父母双亡的哈罗德倍感孤独和伤心,却又无人诉说。哈罗德的这种困境几乎每个人都遭遇过,我们中绝大部分人和哈罗德一样,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粒尘埃,无法拥有令后人仰望的传奇人生,但都要经历生命的浮浮沉沉、生活的起起落落。在某些时刻,一股神秘的力量迫使我们偏离了生活的正常轨道,如果就此认命,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那可能真要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人生再无翻身可能。哈罗德虽游手好闲,安于享受,但当命运的风呼啸而来,自己又无处可藏时,他决定迎头赶上,解开围绕在那具无名尸体周围的种种谜团,回到“体面”的正常世界中。他的这个选择至关重要,因为有时危机也是转机,跌入谷底,陷入绝望,或许我们的人生才真正开始!
他知道,仅凭自己单打独斗,是不可能完成这个目标的。孤单无助的哈罗德下意识地想起了父亲的老友——普里斯特利教授,一位擅长逻辑推理,对刑事案件非常痴迷的大学教授。从情节安排上来看,哈罗德的困境为普里斯特利的出场提供了绝佳的机会,但这位年轻人踌躇不前,因为两人之间有过争吵。普里斯特利教授和哈罗德的父亲是多年的好友,他们有个共同的心愿,那就是两家儿女能永结秦晋之好。而哈罗德亲手撕碎了两位老父亲的梦想。他曾经出版过一部小说,并对此颇为满意,然而普里斯特利教授作风相对保守,他认为书中的一些情节有伤风化,由此指责哈罗德“行为放荡不羁”,声称不放心将女儿阿普丽尔嫁给他。普里斯特利教授这个人物读者诟病最多的地方是缺乏人情味。但在《帕丁顿谜案》中,一方面他是个冷静的神探,另一方面他也是天底下千千万万个父亲中的一员,他对女儿的爱波澜壮阔却又细腻无骨,想尽一切办法默默守护着女儿的幸福。面对长辈的指责,哈罗德并没有虚心接受,而是直面反击,认为对方有了更好女婿人选——年轻的科学家埃文•邓比后,就开始嫌弃他,两人最终不欢而散。从此之后,他彻底堕落,整天沉溺酒色,再也没登过普里斯特利家的大门,一直到六个月后被卷入这场谜案。
让哈罗德非常意外的是,尽管普里斯特利教授路过了自己最轻狂的岁月,并因此还受到了些许伤害,但对方并没有像他最初预想的那样落井下石,嘲笑或讥讽他选择了一条错误的人生之路,而是在哈罗德向他求助之前就仔细研究了与案情相关的各类细节,不仅如此,他还主动提出来要用自己擅长的逻辑推理帮他洗刷冤屈,恢复他的声誉。而哈罗德自己要做的就是说出全部事实。
在哈罗德的陈述中,我们发现此案有两大疑点,一是这具无名尸体好似凭空出现,尽管各类媒体竞相报道此案,闹得满城沸沸扬扬,却无人能辨认出死者的身份,二是死者生前身患重病,他怎样才能游过运河,偷偷潜入哈罗德上了锁、关好窗的房间?美国作家柯蒂斯•埃文斯(Curtis Evans)赞扬斯特里斯是“谋杀手段的大师”,并赞扬他“在科学和工程的创造性应用方面具有恶魔般的创造力”,因为他总能在上了锁的房间、浴室或封闭的火车车厢里设计看似不可能的犯罪。
有了普里斯特利教授的强势介入,读者却惊讶得发现,剧情并没有像时下流行的侦探电视剧那样,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案情依然扑朔迷离,好不容易寻到一点线索,一番探究后还是茫然无绪。读者和哈罗德一样仿佛生活在重重迷雾中,找不到一条可行的出路。不仅如此,这部小说还出现了一个“戏中戏”的情节,那就是一家报纸突然刊登了一篇小说,不仅泄露了普里斯特利教授对整个案件的预判,而且把哈罗德描绘成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尽管没有指名道姓,事实可能也并非如此,但对于本就身陷囹圄的哈罗德来说,这篇报道却杀伤力极强,读者对此案的看法很容易被其引入另外一个错误的方向,最终的结果可能是哈罗德永远被钉在耻辱架上,再也回不到阿普丽尔身边。正当哈罗德忧心忡忡时,普里斯特利教授接下来的表现却让他大为感动,在看完那则报道后,教授竟然亲切地称哈罗德为孩子,一再表示自己既相信他的悔改之心,也相信他和此案并无关,会一如既往地帮助和支持他。
一扇被撬开的窗户、一个失踪的包裹、一具不明身份的尸体,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一位不知去向的老人、一篇捕风捉影的小说,哈罗德和读者被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物证耍弄得团团转,普里斯特利教授却运用他那超强的逻辑推理能力,将它们串联在了一起,抽丝剥茧,去伪存真,设局揪出了幕后操盘手——埃文•邓比,阿普丽尔殷勤的追求者,那位年轻有为的科学家,那个和哈罗德形成鲜明对比,一心想摆脱原生阶层的束缚,不断往上爬的年轻人。为了甩掉过去,他想紧紧抓住阿普丽尔,但他沮丧地发现,他和阿普丽尔之间一直处于友谊之上爱情未满的状态,因为女方对哈罗德旧情难忘,余情未了。为了消除两人之间的障碍,他巧妙地设计了帕丁顿谜案,其目的就是要抹黑哈罗德,让阿普丽尔对他彻底死心。殊不知,这场意外却让哈罗德迷途知返,最终和阿普丽尔破镜重圆。如果说《倾城之恋》是用一座城的倾覆来成全一段婚姻,那么《帕丁顿谜案》则是用一场谋杀案来成全一段感情。
普里斯特利教授是作者在这部小说中着力打造的人物,但这个人物所持的立场并不一定符合社会的期待。因为他所有行动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无关是非正义。只有从这个角度,我们才能理解,这位老父亲在最后一击之前,为什么要试探自己的女儿阿普丽尔是否对哈罗德依旧一往情深。试想一下,如果阿普丽尔移情别恋,对埃文•邓比产生了情感,普里斯特利教授有可能会让帕丁顿谜案成为一个千古难解之谜,凶手不仅逍遥法外,还和意中人过着体面的中产阶级生活。有一种观点认为,侦探作家仅仅把他们的作品看成是娱乐读者一个猜谜游戏,或是读者和作者(侦探)的一种智力竞赛,至于社会方面的问题,从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这或许解释了为什么在《帕丁顿谜案》中,普里斯特利教授只关心两件事:一是侦破疑案,二是帮女儿找回失落已久的爱情,当然,后者才是最终目的。
床上死尸
“先生,准备好!”出租车司机厉声叫道。
下车时,哈罗德·梅里菲尔德拼命抓住敞开的车门,才没有掉到车行道上。
“没——没关系,”他结结巴巴地说,“今晚滑得要命,一定是下霜了。车费多少?”
出租车司机点燃一根火柴,若有所思地盯着钟表。他们走得太远了,没有时间或距离的概念了。
“八先令九便士。”出租车司机说,那神态就像在陈述一件确凿无疑的事实。
哈罗德·梅里菲尔德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张十先令钞票,严肃地说:“拿去,不用找了。”他突然松开门把手,仿佛烫手似的,沿着哈罗路飞快奔跑。
出租车司机打量着他远去的方向。“这一趟太奇怪了,”他喃喃地说,“那家伙喝得酩酊大醉,凌晨两点半在皮卡迪利大街拦车,让我送他去帕丁顿登记处。到站后,差点径直冲到警察局去,好像要为酗酒和扰乱治安自首。但他没有,他没去,他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多了。好吧,反正与我无关,我该走了。”他挂上挡,转动方向盘,消失在埃奇威尔路的尽头。
出租车司机所关心的对象,虽然是奔向警察局的,却拐过贫济院临时收容所门口,走到左边去了。这人坚定地迈着步子,就像要问心无愧地坦白自己醉酒一样。显然,他以前经常走这条路。旁观者可能会觉得这人的双腿已经习惯了这条路线,不需要受头脑控制。它们沿着路中间不确定的方向前进,小心翼翼地转弯,好像一艘船绕着浮标摇摆,最后拐进狭窄的死胡同,上面挂着一块破破烂烂的牌子,借着日光貌似能辨认出“河滨花园”几个字。但是碰巧没有人看到,也许在冬季晚上的凌晨三点自然如此。
夜晚雾气朦胧,那是十一月底的一个夜晚,伦敦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不是真正的浓雾释放的令人愉悦、蒙眼般的朦胧感,而是一种恼人且透不过气的混浊,把煤气灯光变得模糊不清,下面来往的车辆在黑暗中咆哮颠簸。在这个相当死气沉沉的晚上,房间里铺着温暖的地毯,电灯通过灯罩发出柔和的光,与毫无生机的阴冷街道相比,显得更加奢华和令人向往。
当哈罗德·梅里菲尔德踏进纳克索斯俱乐部大门时,就有了这样的感觉。这家俱乐部是个隐蔽的建筑,藏在苏荷区一条不起眼的街道上,躲在一处阴暗的砖墙前。等到离开时他已经忘记之前的不适感,不知什么时候忽然意识到雾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寒冷的细雨。他等了太久太久,十几个小时?二十个小时?他不记得了……他找了一辆出租车,说服司机相信他真的想去帕丁顿登记处——这有点困难,因为那人对这个目的地表达出厌恶的鄙视下次他不会露面了,就看她会怎么样。
直到出租车停下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踉跄地走出去,发现擦破了小腿,心里更加难受了。当他拐进河滨花园,跌跌撞撞地走过脏兮兮的路面上积满的水洼时,深感自己受尽屈辱,心如芒刺。藏于帕丁顿这块偏远地段,在这条短路的两侧,有一处荒僻的地方,矗立着一排破败的两层楼房,前面的花园凌乱不堪,漆黑一片,里面散发着垃圾的气味。他走过这排楼房,拐进右边最后一个花园矮墙里的大门,总算安全到家了。
河滨花园16号也许是这一排取了如此奇怪名字的房子中最不衰败的一家。从死胡同狭窄的路面开始,有一条大约十码长的柏油路,穿过一块曾经是花园而现在堆满垃圾的荒地,通向一个摇摇欲坠的门廊。你走上几级台阶,站在楼梯顶上,“河滨花园”的名字之谜便揭开了。一堵矮墙围着死胡同的尽头和花园的一边;而在另一边,连接运河的积水阴湿难闻,令人望而生畏,像是一种墨色的液体,布满不知名的漂浮物。只要有足够的想象力,就能看到这条阴森的沟渠里有一条河,房屋前那片荒凉的土地上长着丰富的植物,那出乎意料的命名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既然你的疑问就此得到解答,那就来探索面前的走廊吧。你可以在两块门板中选择敲哪一块——不见门铃,只有两扇门上窄小的耶鲁锁孔。其中一扇门通向的地方,礼貌起见可以称为“商店”;只要透过左边肮脏的玻璃窗看,就能猜出来。这扇门上方,你可能已经破译了“G·布斯特”这个名字。通过趴在窗户上的有限视野,你兴许会发现布斯特先生的商店专门收藏维多利亚时代中产阶级家庭所淘汰的垃圾。
由于手不听使唤,哈罗德·梅里菲尔德费了好大劲才把钥匙插进另一扇门的锁里。门开了,露出一段狭小的楼梯,令人吃惊的是上面铺着一块破旧却精致的地毯。这座怪异房子的主人一步步爬上台阶,走到一个通向两扇门的小平台。他打开通往房前的门,磕磕绊绊走进去,摇晃地撞在各种家具上。他嘴里嘀咕着,咒骂着,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一盒火柴,点亮灯。然后把外套堆在地板上,倒在一张极其舒适、靠垫很厚的椅子上。
在这个特别不受待见的贫民窟中心,一个穿着完美晚礼服的年轻人坐在一间陈设豪华的房间里,如此景象可能合理预示着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从各方面来说,哈罗德·梅里菲尔德都是个杰出的年轻人——顺便一提,由于名字的发音,纳克索斯俱乐部的好友都叫他“快乐魔鬼”。他的父亲是一个年迈的鳏夫,一位受人尊敬的家庭律师,大家一致认为哈罗德会继承父亲在乡下的行当。然而,战争一爆发他就接到任命,直到停战为止,虽然没有获得任何荣誉,但他自己和上级军官都为此感到满意。
与此同时,父亲去世了,留下的遗产远远少于独子颇为自信的预期。复员后,哈罗德的收入少得可怜,根本算不上有钱。他还本能地厌恶艰苦工作,喜欢挥霍无度。他的问题是如何调和这三个因素,以便获取最大的快乐。哈罗德以自己的方式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来到伦敦,尤其是帕丁顿,是有原因的。凭借一次神奇的偶然机会,他在布斯特先生房前花园的木板上看到一个告示,上面用杂乱无章的字母写着“房间出租”。他心动了:他可以在这里过自己向往的与世隔绝的生活,花最少的房租,从而把最多的钱留给享乐。他把父亲所有的家具都搬到这所破房子里去了,剩下的卖掉。他未来的活动范围限定在两点一线,一个是纳克索斯俱乐部,另一个是河滨花园。
但有时,他会稍稍偏离既定路线,触及其他层面,就像彗星因像差令天文学家大吃一惊一样。他虽然游手好闲,安于现状,可每隔很长一段时间,就会感到一种不可抗拒的欲望,驱使他伸手去拿纸和笔。最终的结果是完成了一部小说,作者自己幽默地坦言“这是一盘牛肚”。是牛肚没错,但由于制作方法的缘故,它有一股明显的腥味。小说讲述了经常光顾纳克索斯俱乐部的那些特殊社会阶层人们的生活和爱情。长话短说,《阿斯帕西娅历险记》被一家出版社看中,该公司曾因出版这类小说而享有盛誉。经过一些必要的校正,用暗讽代替赤裸裸的描写后,小说终于出版了。作者从中小赚了一笔,报刊用伪善的版块略有提及此书,出版社甚至还宣称将出版更多类似的作品。然而小说带来的不仅仅是这些,它带来了一种方法,可以消除几乎已麻木的良知的最后顾虑。哈罗德·梅里菲尔德的生活方式因事业的发展而达到巅峰。
但哈罗德躺在舒适的椅子上想到的不是事业,事实上,他很难连续思考任何事情。他知道自己又累又困,可一闭上眼睛就会有一种难受恶心的感觉,这一部分与那快速闪烁的火苗有关,如果睁开眼睛就不会那么糟。蜡烛的火焰不肯聚集,也不肯前进和倒退,让人恼怒,一股自怜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是一个可怜巴巴、孤苦伶仃的人,维尔抛弃了他。维尔,这个几个月来一直与他共度美好时光的姑娘。维尔的样子不断地挡在他和蜡烛之间,逗趣嘲讽他。在房间黑暗的角落里,另一个女人的身影在某处徘徊,出现这样的幻觉是一种责备,一种对他平静内心的威胁。他轻蔑地笑了,噢,是的,阿普丽尔和父亲骂他是个讨厌鬼,还用《阿斯帕西娅历险记》来面斥他。他们为什么不直说埃文·邓比更配得上阿普丽尔呢?该死的假清高!
有那么一刻,他飘忽不定的思绪停在了埃文·邓比身上,严厉的斥责随之由宽恕之情取代。邓比本质上是个好人——勤奋、聪明,根本不像他那样。阿普丽尔当然更喜欢他,而不是自己这种悲惨孤独的魔鬼。嫁给邓比吧,而他要用实力来报复他们。如果用心的话,他可以写出一本畅销书。对的,老天,现在就开始。
他从椅子上跳起来,站了一会儿,仿佛在一个狭窄的台子上寻找平衡,然后又无精打采地往椅背上一靠。有什么用呢?谁在乎他做什么?阿普丽尔已遥不可及,维尔也离开了他,凌乱的壁炉里的炉火早已熄灭。除了上床睡觉,别无他法。
他小心翼翼地从椅子上爬起来,用颤抖的手握住烛台,摇晃地向那扇通往房子后面卧室的门走去,如同正在从事一项需要技巧和专注才能成功的事业似的。他穿过窄窄的门道,把蜡烛放在梳妆台上,开始摸索自己的衣领和领带。突然,他感觉它们正在疯狂地与他玩捉迷藏,该死的衣服!它们像梦魇一样紧紧缠住他,扼杀掉他试图用手指解开并逃离它们的希望。他把外套和马甲扔在椅子上,松了口气,转身向床边走去。他必须得躺一会儿,头开始疼了,等感觉好些再脱衣服吧。
蜡烛发出摇曳的光,照亮整个房间。他看见床上有团黑乎乎的东西,肯定是晚上穿衣服时扔在上面的西装。他想伸手拽下来,却突然停住了,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他。那块黑乎乎的东西根本不是衣服,而是一个男人躺在他的床上。
一开始的震惊变为确信无疑后,他傻笑起来。一个男人!要是一个女人呢?维尔也许会不远万里来乞求他的原谅。这当然不可能,她怎么进来呢?他曾经是给过她一把钥匙,但她刚拿到就丢了。那么这家伙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呢?
哈罗德回到梳妆台拿蜡烛,这种事绝不能容忍。他把蜡烛举到床边,开始招呼这位客人。
“喂,朋友,我不介意你这样待在我的房间,但不允许你把我从自己床上撵走呀。想在这里睡就睡吧,不过得睡在隔壁沙发上,做个好人,把床让给我,我忙了一晚上了。”
床上的身影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哈罗德把手放在那人肩膀上,突然又缩回去,他摸过的衣服正在渗出水来。哈罗德惊恐万分,弯下身子,把蜡烛贴近男人的脸,那人双眼睁开,目光呆滞,空洞无神。哈罗德震惊地清醒过来,把手伸到他湿透的衣服下面,寻找心脏所在的那块皮肤,又冷又湿,这个毫无生气的躯体里没有丝毫的脉搏。
刹那间,他停了下来,与全身涌起的不适做斗争。然后,他披上那件扔掉的大衣,冲出房子,疯狂向警察局跑去。
从夜店酗酒回家的哈罗德·梅菲尔德发现床上有一具男尸,警方做出了自然死亡的判断。但神探普里斯特利博士却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他该为这个秘密沉默吗?
神探普里斯特利博士的第一次亮相,就是在《帕丁顿谜案》中。作为约翰·罗德精心设计的神探角色,普里斯特利博士沉着、冷静,受到众多读者的喜爱。
毫无头绪的案子、让人无法解释的现象,在普里斯特利博士眼里都是可以探索的有用信息。他不受外界的干扰,最终将碎片拼凑成完整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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