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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与和平(上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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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俄)列夫·托尔斯泰|责编:苗永姝|译者:董秋斯

出版社中央编译

ISBN9787511726438

出版时间2015-05

装帧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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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价118元

货号30913718

上书时间2024-06-14

书香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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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导语摘要
 本书是一部宏伟巨著,它以战争问题为中心,以库拉金、包尔康斯基、劳斯托夫、别竺豪夫四家贵族的生活为线索,展示了19世纪最初15年的俄国历史,描绘了各个阶级的生活,是一部再现当时社会风貌的恢弘史诗。作品中的各色人物刻画精准细腻,景物如临眼前,虽是19世纪的小说作品,但流传至今,却没有任何隔阂感,其中流露出来对人性的悲悯情怀,穿越时空背景,仍旧撼动人心。

作者简介
董秋斯(1899—1969),原名董绍明,文学翻译家。河北静海(今属天津)人。1926年毕业于燕京大学哲学系。同年底参加北伐战争,主编《血路》周刊。1930年参加左联和社联的发起工作,并主编《国际》月刊。1945年参与组织中国民主促进会,并任《民主》周刊编委。194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建国后,历任上海翻译工作者协会主席、《翻译》月刊主编、中国作协编审、《世界文学》副主编。1945年开始发表作品。1952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目录
第一部
  第一卷
  第二卷
  第三卷
第二部
  第四卷
  第五卷
  第六卷
  第七卷
  第八卷
第三部
  第九卷
  第十卷
  第十一卷
第四部
  第十二卷
  第十三卷
  第十四卷
  第十五卷
第一个总结 1813—1820
第二个总结
译后记

内容摘要
《战争与和平》是世界文学史上一部不朽名著。
作者以高超的艺术技巧塑造了一系列鲜明的人物形象,写尽了各种人情世态
。书中共有五百五十九个人物,上至皇帝、王公、
外交官、将领、贵族;下至地主、商人、农民、士兵,如此众多的人物,在最善于表现人物心理与性格特征的艺术大师的笔下,被赋予了一种崭新的视觉和色彩,男女主人公们以自己精神生活的全部复杂性和独特性出现在读者面前。本书具有史诗的气魄,画面广阔,人物众多。书中既有俄国和西欧重大历史事件的记叙,又有故事情节的虚构;既写了金戈铁马、刀光血影的战斗,又写了安逸宁静的日常生活;既有慷慨激昂的议人论世,又有细腻婉约的抒情述怀。

精彩内容
看这些小女孩恋爱是愉快的,动人的;不过她们的样子显然在菲拉心中引不起愉快的感情。
“我有多少次请你们不要拿我的东西?”她说道,“你们有你们自己的房间哪。”于是她拿起尼古拉面前的墨水瓶。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他蘸着笔说道。
“你们的行动总是不合时宜,”菲拉继续说道,“你们跑进客厅,使得每一个人都替你们害羞。”虽然她的话说得十分正当,或许就为了这缘故没有人还嘴,不过那四个人仅仅互相看看。她手里拿着墨水瓶停留在那里。
“况且在你们那样的年纪,在纳塔莎和包力斯中间,或在你们两个中间,能有什么秘密?都是胡闹!”“那,菲拉,同你有什么相干呢?”纳塔莎辩护道,说得很柔和。
她那一天似乎对每一个人都比往常更温和、更亲热。
“很糊涂,”菲拉说道,“我替你们害羞。这叫秘密呀?”“各人有各人的秘密,”纳塔莎回答道,带一点气了,“我们并不干涉你同柏喜的事呀。”“我想不会,”菲拉说道,“因为我的行为从来不会有一点不对的地方。不过我要把你对待包力斯的样子告诉妈妈。”“纳塔莎·伊林尼契娜待我很好,”包力斯说道,“我没有什么可怨的。”“打住,包力斯!你是一个实在讨人厌的外交家呀!”纳塔莎用略带颤抖的、受了气的声音说道(她所用的“外交家”这个名词,当时在孩子们中间很流行,他们给了它一个特殊的解释)。“她为什么干涉我呢?”于是她转向菲拉往下说道,“你永远不会懂,因为你不曾爱过任何人。你没有心肝!你是一个madamedeGenlis(戎利斯太太)[?当时写作教育论文和小说的法国女作家。在书后面提到,在波罗狄诺前夜,库图左夫读她的小说。她的小说都是上流社会的故事,写得精致而正确。但是劳斯托夫家的青年显然认为枯燥无味,当菲拉执意纠正他们的行为的时候,他们就叫她戎利斯太太。——茅德英译本注],不过如此。”(戎利斯太太的绰号是尼古拉给菲拉起的,大家认为非常刻毒。)“你最大的乐趣是使别人不快活!去随意同柏喜调情吧!”她赶快结束道。
“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客人们面前追一个青年男人……”“得啦,现在你已经达到目的了,”尼古拉插嘴道,“对每一个人说不中听的话,使每一个人不快活。我们去游戏室吧。”像一群受了惊的鸟一般,四个人一同站起来,离开那个房间。
“不中听的话是说给我听的,”菲拉说道,“我可不曾对任何人说过不中听的话。”“MadamedeGenlis(戎利斯太太)!MadamedeGenlis(戎利斯太太)!”门外透进带笑的叫喊声。
惹得人人生气和不愉快的漂亮的菲拉,笑了一笑,显然不关心别人对她说过的话,走到镜子前,整理她的头发和领巾。她一看自己那漂亮的脸,似乎变得更加冷静了。
在客厅里,谈话依旧继续下去。
“啊,Chère(我的亲爱的),”伯爵夫人说道,“我的生活也toutn’estpasrose(并非一帆风顺哪)。我难道不知道,dutrainquenousallons(照我们目前的生活方式),我们的资产并不经久!这都由于那个俱乐部和他的马虎脾气啊。就是在乡间,我们能得到多少平静呢?看戏,打猎,谁也不知道还有些什么!不过我们不要谈我吧。告诉我,你怎样料理一切事情。我时常为你纳罕,安娜,——在你这样的年纪,你居然能独自坐着一辆马车,去莫斯科,去彼得堡,见那些大臣、大人物们,也知道怎样应付他们所有的人,实在令人惊奇!你怎样把事情办妥的呢?我是绝对办不到哟。”“啊,我的亲爱的,”安娜·米哈伊罗夫娜王爵夫人回答道,“但愿你永远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寡妇没有财产,却有一个你爱得发狂的儿子!一个人于是学会许多样事。”她怀着相当的骄傲往下说道:“那场官司教会我许多。假如我需要去见那些大人物之一,我就写一张帖子:‘Princesseunetelle(某王爵夫人)求见某人’,我随即坐马车亲自去两次也好,三次也好,四次也好——直到我得到我所要的东西,然后告一段落。我不关心他们对我的看法。”“哦,关于包力斯的事,你求的是谁呢?”伯爵夫人问道,“你知道,你家的已经是近卫军里的军官了,我的尼古拉却要去当见习军官[?不曾受过委任的志愿兵,通常出身于贵族家庭,他们在军队中的地位,属于军官阶层,不属于士兵阶层。——茅德英译本注]呢。没有人为他奔走呀。你求的是谁呢?”“伐西里王爵。他非常热心。他立刻完全答应下来,奏明了皇上。”安娜·米哈伊罗夫娜王爵夫人兴高采烈地说道,完全忘记她为了达到她的目的所忍受的种种羞辱了。
“伐西里王爵很见老吗?”伯爵夫人问道。“自从我们在卢米炎柴夫家一同演戏以来,我就不曾见过他。我猜他已经忘了我。在那些日子,Ilmefaisaitlacour(他对我很殷勤呢)。”伯爵夫人含笑说道。
“他完全同先前一样,”安娜·米哈伊罗夫娜回答道,“一团和气。Lesgrandeursneluiontpastournélatêtedutoun(他的地位一点也没使他摆架子)。他对我说道:‘我能为您做的是这么少,我很难为情啊,亲爱的王爵夫人。我听您的指挥。’是的,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很热心的亲友。不过,纳塔丽,你知道我对我儿子的爱心:为了他的幸福,我什么都肯做呀!我的家境糟得使我目前的境遇非常困难。”安娜·米哈伊罗夫娜放低声音悲哀地接着说道:“我那场讨厌的官司用尽我一切所有,并没有什么进展。你相信吗,我àla1ettre(真是)一文不名了,不知道怎样给包力斯置装呢。”她拿出小手巾来,哭起来了。“我需要五百卢布,却只有一张二十五卢布的票子。我陷入非常的窘境。……我现在唯一的希望是西力尔·弗拉季米洛维契·别竺豪夫伯爵了,假如他不肯帮助他的教子——你知道他是包力斯的教父——留一点东西来维持他,我所有的奔走就都要落空……我就不能给他置装了。”伯爵夫人眼里含了泪,默默地考虑起来。
“我时常想,虽然或许是一种罪过。”王爵夫人说道,“这里住有非常富有的西力尔·弗拉季米洛维契·别竺豪夫伯爵,孤身一人……那么大的财产……他活着有什么意义呢?生命在他是一种负担,包力斯的生命却不过刚刚开始呢。……”“他一定会留一点东西给包力斯的。”伯爵夫人说道。
“谁知道呢,chèreamie(我的亲爱的)!这些阔人和大官是那么自私。不过,我依旧要立刻带包力斯去见他,我要单刀直入地对他说。他们可以随便怎样看待我,到我儿子命运攸关的时候,我事实上什么都不在意了。”王爵夫人站起来,“现在是两点钟,你们四点钟吃晚饭,刚够时候。”于是,正如善于利用时间的很切实际的彼得堡的太太小姐们一样,安娜·米哈伊罗夫娜派人去叫她的儿子,然后同他走到前厅。
“再见,我的亲爱的,”她对送她到门口的伯爵夫人说道,然后用使她儿子听不到的低声补上一句道,“祝我马到成功吧。”“您要去见西力尔·弗拉季米洛维契伯爵吗?machère(我的亲爱的)。”从餐厅走进前厅的伯爵说道,随后他又往下说道,“假如他好一点了,请彼尔来同我们吃晚饭吧。他来过这里,您知道,同孩子们跳过舞。一定请他来,machère(我的亲爱的)。我们来看一看,塔拉斯[?塔拉斯是劳斯托夫家的厨子,详见第十四章注。——译者注]今天怎样露几手。他说,奥尔罗夫伯爵从来也不曾设过像我们要设的宴席呢。[?这里指的是阿列克西·奥尔罗夫伯爵。1762年的宫廷政变使彼得三世丧命,叶卡捷琳娜即位。奥尔罗夫伯爵和他的弟弟格利高里是政变中的主要角色。阿列克西·奥尔罗夫在1774年土耳其战役中立功以后,退隐莫斯科附近涅斯库契尼府中,举行奢华的舞会和宴会,以慷慨好客惊动一时。他是19世纪初年莫斯科最有声望的人物。——茅德英译本注]”第十二章“MoncherBoris(我的亲爱的包力斯),”安娜·米哈伊罗夫娜王爵夫人对她儿子说道,这时他们所坐的劳斯托夫伯爵夫人的马车,已经赶过铺草的街道,转进西力尔·弗拉季米洛维契·别竺豪夫伯爵家的大院子了。“MoncherBoris(我的亲爱的包力斯),”那个母亲说道,从她那旧斗篷下伸出手来,怯怯地柔和地放在她儿子的胳膊上,“对他表示亲切和关心吧。西力尔·弗拉季米洛维契究竟是你的教父啊,你的前途也靠了他呢。记住这一点,Moncher(我的亲爱的),要尽可能地好好对待他。”“只要我知道,除了忍气吞声以外,还有别的结果……”她儿子冷冷地回答道,“不过我已经应许了,为了您的缘故,我一定去做。”门房看见什么人的马车停在大门前,他先打量那个母亲和儿子(这两个人未请通报,就一直穿过一行一行龛装雕像中间的玻璃门廊),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那位太太的旧斗篷,然后问他们是要见伯爵呢,还是要见王爵小姐们。听说他们要见伯爵,就说,老爷今天病势加重,老爷不接见任何人呢。
“我们还是回去的好。”那个儿子用法国话说道。
“我的亲爱的!”他母亲哀求地叫道,又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仿佛那接触可以安慰他或鼓励他。
包力斯不再说什么,只是探问地看他母亲,未脱下他的大衣。
“Monami(我的朋友),”安娜·米哈伊罗夫娜用柔和的声调对那个门房说道,“我知道西力尔·弗拉季米洛维契伯爵病得很重……我就是为这个来的呀……我是他的亲戚。我不去惊动他,我的朋友……我只要见一见伐西里·谢尔吉耶维契王爵,他住在这里,是不是?请通报一声吧。”门房满脸不高兴地扯了一下通楼上的铃,然后转开去。
“德鲁别兹加亚王爵夫人要见伐西里·谢尔吉耶维契王爵。”他对一个穿短裤、浅鞋、燕尾服的跟班喊道,那个人跑下楼来,从楼梯转弯处往下张望。
那个母亲在镶进墙里的威尼斯大镜子面前抚摩一下她那染过色的绸衣服的褶子,然后穿着她那双破鞋子轻快地走上铺毡的楼梯。
“Moncher(我的亲爱的),”她对她儿子说道,又摸了他一下来鼓励他,“Vousm’avezpromis(你应许过我了)!”儿子低下眼睛,安静地跟了她去。
他们走进有一道门通分配给伐西里王爵那一组房间的大厅。
那母子两个走到大厅中央,正要向一个在他们进门时就跳起来的老跟班问路,这时一扇门的青铜把手转动了,伐西里王爵出来了—穿着一件天鹅绒上衣,照他家居的习惯,胸前仅悬有一颗勋章—送别一个体面的黑头发的人。这就是彼得堡的名医罗拉因。
“那么一定了?”王爵说道。
“王爵,Humanumest,errare(错误人所常有)[?拉丁文。——译者注],不过……”医生吞没这一句拉丁话中的R音,用法国话的腔调说道。
“C’estbien,c’estbien(很好,很好)……”见到了安娜·米哈伊罗夫娜和她的儿子,伐西里王爵用一鞠躬打发了医生,然后带着询问的神情默默地走向他们。那个儿子看出,一种深厚悲哀的表情突然间笼罩了他母亲的脸,于是他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啊,王爵!我们在何等可悲的状况下见面啊!我们亲爱的病人好吗?”她说道,好像觉不出那盯在她身上的冷淡的、无礼的眼光。
伐西里王爵纳闷地、不知所措地看她和包力斯。包力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伐西里王爵未回答那一鞠躬,就转向安娜·米哈伊罗夫娜,头和嘴动了一下,表示病人康复的希望很小,以答复她的问讯。
“会这样?”安娜·米哈伊罗夫娜惊叫道。“,多么可怕!想起来真怕人。……这是小儿,”她指着包力斯补上一句道,“他要亲自来谢您呢。”包力斯又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相信我吧,王爵,一个母亲的心永远不会忘记您为我们做过的事呀。”“能为您效一点劳,我很高兴啊,我的亲爱的安娜·米哈伊罗夫娜。”伐西里王爵整理着他的绉边说道,在这里,在莫斯科,对受过他的恩惠的安娜·米哈伊罗夫娜,他在声调上和态度上所表现的神气,比起在彼得堡安娜·舍雷尔的招待会上所表现的神气来,自尊自大得多了。
“尽力服务,有所表现。”他严肃地对包力斯说道。“我很高兴。……你请假来这里吗?”他用他往常的冷淡调子往下说道。
“我在等候参加我的新队伍的命令呢,阁下。”包力斯回答道,对王爵那无礼的态度既不表示烦恼,也不表示交谈的愿望,说得那么安静,那么恭敬,使得王爵锋利地看了他一眼。
“你与令堂同住吗?”“我住在劳斯托夫伯爵夫人家。”包力斯回答道,又加上一句,“阁下。”“就是跟纳塔丽·辛辛娜结婚的伊利亚·劳斯托夫家。”安娜·米哈伊罗夫娜说道。
“我晓得,我晓得,”伐西里王爵用他那单调的声音回答道,“Jen’aijamaispuconcevoir,commentNathalies’estdécidéeàépousercetoursmal-léché! Unpersonnagecomplétementstupideetridicule.Etjoueuràcequ’ondit(我永远想不通,纳塔丽怎么会下决心嫁给那头不像样子的熊!一个十足的又荒谬又糊涂的人,还是一个赌鬼,我听说)。”“Maistrèsbravehomme,monprince(不过是一个很和气的人哪,王爵)。”安娜·米哈伊罗夫娜带着动人的笑容说道,似乎她也知道劳斯托夫伯爵应当挨这种骂,不过请他不要对那个可怜的老头子太苛求就是了。
“医生们怎样说呢?”王爵夫人略一停顿后说道,她那衰老的脸又表现出深厚的悲哀了。
“希望很小。”王爵回答道。
“为了叔叔待我和包力斯的种种好处,我非常想再谢一谢他呢。C’estsonfilleuil(他是他的教子啊)。”她补上一句道,她的声调表示,这事实应当使伐西里王爵很满意了。
伐西里王爵一面沉思,一面皱眉。安娜·米哈伊罗夫娜看出,他怕她成为争夺别竺豪夫伯爵财产的敌手,于是赶快安抚他了。
“这都是出于我对叔叔真挚的爱心和忠诚啊,”她说道,把“叔叔”两个字说得格外肯定,格外随便,“我知道他的性格:高尚,正直……不过,您知道,除了年轻的王爵小姐们,他身边没有人了。……她们还太年轻。……”她低下头来,低声往下说道:“他已经尽了最后的义务吗[?指希腊正教临终的膏礼。——茅德英译本注],王爵?那最后的一些时间是多么可贵呀!不能使情形更坏了,假如他病得那么重,那就绝对需要给他准备起来了。我们女人们,王爵,”她温和地笑了笑,“从来知道怎样谈这一些事。我绝对应当见他,不论使我多么痛苦。我已经受惯苦了。”显然王爵懂得她的意思,而且也懂得(他在安娜·巴甫罗夫娜家就懂得了),要摆脱安娜·米哈伊罗夫娜是很难办到的。
“那会见不是使他太难过了吗?亲爱的安娜·米哈伊罗夫娜。”他说道,“我们还是等到晚上吧。医生们认为还有转机呢。”“不过,在这样一种时候,王爵,我们不能等待呀!Pensez,ilyvadusalutdesoname…Ah!C’estterrible,lesdevoirsd’unchrétien(想想看,与他灵魂的得救有关呢。啊,可怕呀,一个基督徒的义务)……”内室之一的一扇门开了,王爵小姐中的一个,伯爵的外甥女,带着愁眉不展的、冷冰冰的脸色进来了。她的身体的长度跟她那短短的腿非常不合比例。
伐西里王爵转向她。
“啊哈,他好吗?”“照旧一样;不过你能期望什么呢,这样吵闹……”王爵小姐说道,像看一个生人一般看安娜·米哈伊罗夫娜。
“Ah,chère,jenevousreconnaissaispas(啊,我的亲爱的,我几乎不认得您了)。”安娜·米哈伊罗夫娜带着愉快的笑容说道,轻轻地溜向伯爵的外甥女去。“Jeviensd’arriveretjesuisàvouspourvousaideràsoignermononcle.J’imagine,combienvousavezsouffert(我来了,听您使唤,帮助您看护我的叔叔。我想得出您受过多少苦)。”她同情地抬起眼睛。
王爵小姐不出一声,连笑也不笑,立刻离开那个房间。安娜·米哈伊罗夫娜摘下手套,不放弃她已经攻下的阵地,坐在一张扶手椅上,请伐西里王爵坐在她旁边。
“包力斯,”她对她儿子含笑说道,“我要进去看一看伯爵,我的叔叔;不过你,我的亲爱的,这时还是去找彼尔好,不要忘记告诉他劳斯托夫家的约请。他们请他去吃晚饭呢。我想他不会去吧?”她转向王爵继续说道。
“正相反,”王爵回答道,显然变得不耐烦起来,“Jeseraistrèscontentsivousmedébarrassezdecejeunehomme(假如您能使我摆脱那个青年,我可就太欢喜了)……他在这里,伯爵不曾找过他一次呢。”他耸了耸肩。一个跟班把包力斯领下楼去,然后领上通彼尔那一排房间的楼梯。
第十三章彼尔始终不曾在彼得堡为自己选定一个职业,并且因为骚扰行为被赶回莫斯科。在劳斯托夫伯爵家谈到的关于他的故事是真的。彼尔曾经参与了把警察绑在熊身上的事。他来莫斯科已经有一些日子了,照往常的样子住在他父亲家。虽然他想到,他那胡闹的故事必定已在莫斯科流传开来,他父亲周围的那些小姐们——她们从来对他没有好感——会利用这故事使伯爵疏远他,不过他在到达的那一天依旧去了宅内他父亲的住处。他走进王爵小姐们消磨大部分光阴的客厅,问候她们。她们中的两个坐在刺绣架旁,第三个高声诵读。诵读的是最大的一个——见过安娜·米哈伊罗夫娜的那一个。那两个小的正在刺绣:两个都是红润的,漂亮的,她们唯一的不同是,一个嘴上有一粒使她格外漂亮的小黑痣。彼尔受到好像死尸或麻风病人受到的接待。最大的王爵小姐停止了诵读,默默地用吃惊的眼光看他;第二个采取完全相同的表情;最小的生黑痣的那一个,也是性情愉快活泼的一个,俯在她的架子上,隐藏大致由她预见的有趣场面而引起的笑容,她把毛线扯到底布下面,几乎无法忍住笑,弯下腰来,好像要辨认那个图案。
“Bonjour,macousine(您好吗,表姐)?”彼尔说道,“Vousnemereconnaissezpas(您不认得我了吗)?”“我认得您非常清楚,非常清楚。”“伯爵好吗?我能见他吗?”彼尔问道,依旧很拙笨,但是并不害羞。
“伯爵在精神和肉体两方面都很痛苦,您似乎已经在增加他的精神痛苦上尽了力了。”“我能见伯爵吗?”彼尔又问道。
“哼……假如您愿意杀掉他,直截了当地杀掉他,您就可以去看他……奥尔加,去看一看,舅舅的牛肉汁好了没有——快到时候了呢。”她补上一句道,使彼尔明白,她们很忙,忙着使他父亲舒服,而他彼尔显然只忙着使他烦恼就是了。
奥尔加出去了。彼尔站在那里看那三姐妹;随后他鞠了一躬,说道:“那么我要去我的住处了。到我能见他的时候,请你们通知我。”于是他离开那个房间,可以听见背后那个带黑痣的妹妹低而脆的笑声。
第二天伐西里王爵就到了,住在伯爵家中。他派人把彼尔叫来,对他说道:“Moncher,sivousvousconduisezici,commeàPétersbourg,vousfinireztrèsmal;c’esttoutcequejevousdis(我的亲爱的,假如您在这里持身行事还像在彼得堡一样,您就要得到很坏的结果了;我不得不对您说的,就是这么多)。伯爵病得很重,很重,您断乎不可以去见他。”从那时以后,彼尔不曾受过惊扰,把全部时间消磨在他楼上的几个房间里。
包力斯在他门前出现的时候,彼尔正在卧室里踱来踱去,偶尔停在一个角上,对墙壁作出威胁的姿势,仿佛用一支剑刺穿一个无形的敌人,凶野地从眼镜上面瞪眼,然后又踱来踱去,嘴里嘟囔着含混不清的话,一面耸肩,一面做手势。
“l’Angleterreavécu(英国已经亡了)。”他瞪着眼指着一个看不见的人说道,“M.Pittcommetra?trealànationetaudroitdesgensestcondamnéà(庇德先生[?威廉·庇德是当时英国的首相。——译者注],作为国家和人权的叛徒,应处以)……”但是在彼尔——他在当时想象自己是拿破仑本人,刚刚冒险跨过多佛尔海峡,占领了伦敦——还没来得及宣布庇德的判决书,他就看见一个端庄而俊秀的青年军官进入他的卧室。彼尔停下来。他在包力斯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时就离开了莫斯科,因此已经完全忘记了他,但是他顺着他平时冲动而诚恳的作风,带着友好的笑容捉住包力斯的手。
“您记得我吗?”包力斯带着愉快的笑容平静地问道,“我同家母来看伯爵,不过似乎他不大舒服呢。”“是啊,据说他病了,总有人麻烦他。”彼尔回答道,想记起这个青年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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