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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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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兆言|责编:肖贵平

出版社文化发展

ISBN9787514229738

出版时间20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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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价49.8元

货号1202110601

上书时间2024-06-13

书香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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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目录
小杜向往的浪漫生活 
纪念葛锐 
浦来逵的痛苦
榆树下的哭泣 
我们去找一盏灯 
我已开始练习 
紫霞湖 
舟过矶 
人类的起源 
陈小民的目光 
余步伟遇到马兰 
当代中国的浮世绘 
叶兆言主要著作目录

内容摘要
本书收录了著名作家叶兆言最经典的“当代生活”系列中的中短篇小说代表作品,包括《小杜向往的浪漫生活》《纪念葛锐》《浦来逵的痛苦》《榆树下的哭泣》《人类的起源》等。 《人类的起源》讲述了“性学研究者”陶路与乡村妻子晋玉玲、与上司高原的感情纠葛;《我们去找一盏灯》讲述了男女主人公擦肩而过的婚恋轨道和重逢的甜蜜与荒凉;《我已开始练习》和《榆树下的哭泣》描写了身处情感洪流中的主人公给自己和家庭带来的创痛;《余步伟遇到马兰》里的情感骗子与中年寂寞女的纠葛……作家叶兆言以着墨均匀的客观叙述、荒谬如谜的命运揣度、彼端别地的破碎结局,描写了那些深陷于情感、人性、道德之中并为之所苦的一个个具象生命,通过他们勾勒出了中国人在种种现实之间往复摆荡的脉络

精彩内容
人类的起源暴跳如雷的晋玉玲从床上竖起来,一把抢过枕头,往陶路头上抡过去。陶路双手抱头,想笑,还没笑出来,枕头已经抡到了他头上。他伸手抢那枕头,晋玉玲恶狠狠地举高了,又一次抡下来。
“都深更半夜了,你怎么了,我的姑奶奶?”“你个不要脸的!”晋玉玲抡了几下,把枕头扔向远处,翻身下床。她是个很矮小的小美人,穿着一条已有些破的乡镇企业加工的棉毛三角裤,上身是一件又长又肥的大衬衫,她光着脚丫站在地上,用力去掀被子。
陶路有些恼怒地按住被子:“好好的,你又怎么?”“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晋玉玲用力拉,陶路猛地一使劲,把她拉跌在床上。他尴尬地笑着,息事宁人地想去搂她,晋玉玲挣脱开,继续要掀被子。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陶路说:“你掀什么被子,我裤子都脱了。”“你脱就是了,你光屁股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不要脸的东西,除了会脱裤子,还能干什么有出息的事。”“都深更半夜了,你睡不睡觉?”“不睡,姑奶奶我今天不睡了。”晋玉玲说着,冷不防一用劲,将被子掀掉了。穿着那种款式极小的三角裤的陶路暴露在床上。
陶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晋玉玲说:“你叹鸟的气。”陶路的手在自己光溜溜的大腿上捋着,摇了摇头:“好了吧,我是只能叹鸟的气,喂,你说,你究竟想干什么?”“我让你把话说说清楚。”“什么话说清楚?”“什么话,你自己心里有数。”时间已是第二天上午九点钟,陶路和晋玉玲头靠头地正呼呼大睡。陶路上半身赤裸着露出来一大截,晋玉玲显然也没有穿衣服,她的一个手勾着陶路的脖子。睡梦中的陶路觉得脖子卡得难受,伸手拉了拉,没拉开,继续睡。
咚咚咚有人敲门。敲门的是陶路的同事小李,敲了一会儿,没人应,小李有些急了,用力再捶,停下来,大声喊道:“喂,陶路,你到底是在不在?”陶路从梦中惊醒过来,大声说:“谁?”小李听到了陶路的声音,气不服地说:“好家伙,都几点了,你还要不要上班?还没起床是不是?”衣衫不整的陶路将门隙开一道缝:“有什么事,小李?”小李想推门进去,从门缝里看见晋玉玲还焐在床上,笑着轻声说:“就算是老婆来了,你也不能到现在还不去上班吧?”“我洗一洗,马上就去。”“你快一点,人家印刷厂八点钟没到,人就来了,就等着你那校样,人家还要赶今天的火车呢。”晋玉玲坐在床上开始穿衣服,敷衍说:“谁啊,干吗在门口站着,进来坐坐就是了。”小李又一次往门里偷看一眼,摆摆手,对陶路说:“我就在这儿等你,你小子快一点,高原这一次可是真火了,一定要我亲自来把你押过去。”陶路在卫生间里手忙脚乱,他胡乱刷着牙,满口白沫地对门外的小李叫道:“小李,我马上就好。”他仰起脖子漱口,然后捞过毛巾洗脸,洗完脸,往脸上抹珍珠霜,一边抹,一边打量镜子里的自己,随手拿了一把梳子,对镜子梳起头来。头上有一缕头发老是不屈地翘在那儿,刚梳过,又翘了起来。晋玉玲已穿好衣服,站在陶路身后看着他。陶路继续打量镜子里的自己,高声对门外的小李说:“喂,头儿真火了?”小李正在门口走神,没听见。晋玉玲眼睛睁得挺大,不是很乐意地看陶路打扮,懒洋洋问:“谁火了?”“我们领导。”“领导,哪个领导?”“高原。”晋玉玲酸溜溜地说:“就那个你想和她睡觉的?”“你瞎说什么?”“我瞎说,是我瞎说吗?”陶路害怕这话让门外的小李听见,吓得连连摆手,晋玉玲追在他后面警告说,“这可是你自己招认的。”陶路和小李走进《计划生育》编辑部,印刷厂的张师傅仿佛见了救星,向陶路迎过来:“哎哟哟,陶同志,你总算来了,你知道,我火车票都买好了。就等你了。你这三校样上,有几处我们实在有些不明白。”《计划生育》编辑部的总编高原,正和一位编辑说着话,她三十岁刚出头,衣着时髦,更重要的是有风度,一眼看上去就是位女强人。陶路偷眼看她,正好遇上了她犀利的目光,连忙把眼睛转向别处。他的眼睛溜溜地在办公室转了一圈,又回到高原脸上。高原正在教训那位编辑。陶路对她看了一会儿,侧过头来,傲气十足地看着那位印刷厂来的张师傅:“你们照着三校样改不就行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哎哟,陶同志,你看这儿,你看这儿。”“这怎么了?”陶路接过校样,粗粗地浏览,“有什么不对的?”“这,你看这儿。”张师傅指着校样的错误。
“噢,”陶路不当回事地说,“是划错了地方,”他从旁边的一张桌子上拿了一支圆珠笔,在校样上修改,那支圆珠笔写不出来,他又跑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去找,找了好一会儿,找不到,“喂,谁借支笔我用用。”张师傅从上衣口袋上拔了一支钢笔出来:“用我的。”陶路将校样搁桌上,大大咧咧地修改:“其实就这样,也行,改不改都一样。喂,看好了,就这样。”“只要你标清楚了,保证就不会出错,”张师傅从包里摸出一包没拆封的香烟,打开,先递了一支给陶路,然后挨个地给办公室里的男人发烟,“不瞒你说了,现在这第一线的年轻人,你不写清楚了,任你是个最简单的错,你就是错到了天上去,也不会替你改过来。你们只要标清楚了,他们敢不改,我照扣他们的奖金。”他说着,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把校样往包里一塞,笑容可掬地打招呼告辞。临出门,又想起什么似的,特地回过头来,和高原招呼:“高总编,以后多关照。”高原一怔,毫无表情地点点头,说:“你走好。”陶路懒洋洋回到自己办公桌前,自言自语地说:“就这么屁大的一点事,真他妈烦人。”他丝毫也没注意高原已走到了他身后,肆无忌惮地对坐他前面的小李说,“我看头儿那样子,不像发火。你小子吓唬我是不是?”小李笑着回头,说:“我吓唬你干什么——”一眼瞥见了站陶路身后的高原,把后面的话缩了回去。
陶路继续肆无忌惮地轻声往下说:“我看她今天够花枝招展的,说什么也不像个会生气的样子,你看没看见她身上那套衣服,式样真不错,你信不信,肯定是进口货,不过呢,肯定也不是什么名牌,八成是打包的,跳蚤市场上买的……”小李的眼睛不敢看陶路,也不敢看站在他身后的高原,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陶路也感到一些异样,回过身,高原板着脸,正对着他冷笑,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快到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人开始陆续打算溜,高原终于忍不住,喊住了正准备往外走的陶路:“你等一等,我问你,这几天里,你怎么天天那么迟才来?”陶路嬉皮笑脸地说:“天天?哪是天天?”“今天你总迟到了吧?”“今天那当然。”“那么昨天怎么样,还有昨天的昨天,还可以再往前数。”一位同事笑着插嘴:“喂,陶路,老婆这一来,弄得天天都迟到,也太那个了吧。你小子大概是实在饿狠了,你想想,你就在这楼上住着,这上班可是没几步就到了,你老是这么迟到,难怪同志们要瞎想了。”办公室里一片哄笑,反正快下班了,也没人再干活,都凑了过来,拿陶路开玩笑。住陶路楼下的梁英一本正经地问道:“陶路,昨天夜里,你们又吵架了是不是?”“没吵架。”“还没吵架,深更半夜的,乒乒乓乓地把我们都吵醒了。”陶路还想抵赖,爱开玩笑的同事又在一旁敲起边鼓:“你看看,陶路,说你是饿狠了是不是,深更半夜的,你就是办事,也轻一点呀,好歹也得为同志们想一想,这第二天,大家可都得为社会主义干活,为社会主义加砖添瓦,你说是不是?”办公室里笑得更厉害,高原依然板着脸,看了看墙上的壁钟,挥挥手说:“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陶路,你待会儿走,我先打个电话,然后有话跟你说。”同事们锁抽屉的锁抽屉,整理包的整理包,开始有说有笑地往外走。高原拨通了电话,哇哇地和对方说着话:“好,就这样。对,对,不,这不行,我跟你说,不管怎么说,这个月的二十六号,是最后限期。对,就这么定了,我跟你说……”办公室里就剩下陶路和高原。陶路坐在那东张西望,突然很有兴致地看高原打电话。高原的电话给人的感觉是马上就快结束,可就是老不结束。陶路的眼光落在高原裙子下面穿着肉色丝袜的腿上,情不自禁地做了个鬼脸。
高原放下电话,向陶路走过来。陶路拎了拎气,做出正襟危坐的样子。高原走到陶路面前,说:“事情是这样,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为了把我们的刊物搞得更活跃一些,上次你提的那个建议,我看可以考虑。不过你说的那个名字不好,什么‘人类的起源’,这有些不明不白,主要读者未必喜欢。我看就叫‘人类性爱史话’,怎么样?”“这名字人家早用过了。”“那就想一个别的名字,反正我觉得‘人类的起源’,不好。”“不好,那就换一个吧,”陶路没想到高原把他留下来就是为这事,显得非常轻松,“再找个名字还不容易,喂,每期你能给我多少字?”“一千字。”“就一千字?”陶路按捺不住失望。
高原很严肃而且没任何商量余地又说了一遍:“就一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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