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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经典导读系列·赵树理作品精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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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谢冕 主编 谢玺璋 副主编 赵树理 著

出版社读者

ISBN9787552707311

出版时间2023-11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49.8元

货号31910939

上书时间2024-06-12

书香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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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主编/副主编简介】谢冕,北京大学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研究所所长,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专著《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获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优秀成果奖。
解玺璋,曾任同心出版社常务副总编辑。曾获多种全国及北京市文艺批评奖,有《喧嚣与寂寞》《中国妇女向后转》《雅俗》《速读中国现当代文学大师与名家丛书·张恨水卷》《梁启超传》等专著问世。
【作者简介】赵树理(1906年9月24日—1970年9月23日),原名赵树礼,山西晋城市沁水县尉迟村人,现代小说家、人民艺术家,山药蛋派创始人。曾任《曲艺》《人民文学》编委、中国共产党第八次代表大会代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二、三届代表。他的小说多以华北农村为背景,反映农村社会的变迁和存在其间的矛盾斗争,塑造农村各式人物的形象,开创的文学“山药蛋派”,成为新中国文学史上最重要、最有影响的文学流派之一。

目录
目录
李家庄的变迁(节选) 001
小二黑结婚(节选) 014
有才窑里的晚会 023
斗争大胜利 033
从旗杆院说起 040
万宝全 044
站得高、看得遍 050
怎样当上了村干部 059
福贵(节选) 063
催粮差 071
小经理 084
传家宝(节选) 092
田寡妇看瓜 101
慈航普渡 105
经营之才 112
白马的故事 129
探女 135
悔(节选) 139
刘二和与王继圣(节选) 145
地板 153
邪不压正(节选) 163
来来往往 169
一张临别的照片 176
下乡杂忆 183
“雅”的末运 188
“关公”制住“周仓” 193
平凡的残忍 198
土改后的故乡 203
“侵略”浅释 207
读书·做人·革命 211

赵树理?接地气的乡土作家 215
赵树理年表 221

注:文中标注波浪线文字为佳句欣赏

内容摘要
?从赵树理先生的经典作品中精选出适合目标读者年龄段孩子的作品30篇。
?导读环节,深度解析文学大家写作风格,赏析文学价值。
?“读与思”环节,引导孩子及时反馈阅读体验,延伸思维,提高阅读写作能力。
?生平简介和年表,全方位深入了解文学大家,拓展知识。
?近百幅传世名画搭配文中,增进阅读兴趣。

主编推荐
名家精选百年经典。著名作家、汉语言学家谢冕先生担任主编;有名评论家解玺璋担任副主编。名师精讲走近大师,拓展知识深化理解。导读”环节,深度解析文学大家写作风格,赏析文学价值。“读与思”环节,引导孩子及时反馈阅读体验,延伸思维,提高阅读写作能力。“生平简介”和“年表”,全方位深入了解文学大家,拓展知识。四色印刷、近百幅传世名画插入文内,增进阅读兴趣。

精彩内容
李家庄的变迁(节选)《李家庄的变迁》是赵树理长篇小说代表作之一。选文为小说的开头部分。从节选的内容中,主人公铁锁的不公命运与悲惨生活便初见端倪。一棵小桑树的归属问题,一个茅厕引发的纠纷,贯穿了全文。断案牵扯到的两户人家——春喜与铁锁,参与“说理”的不同社会角色——村长李如珍、村警老宋、掌柜王安福、社首小毛、地方恶势力小喜,共同构成了全篇的主要人物。虽有物证契纸,但奈何众口铄金;虽有村里老人可为人证,但无人肯站出来主持正义。最后的结局是安分守己、勤劳憨直的铁锁丢了茅厕,折了钱财。放眼整篇小说,这仅仅是底层农民铁锁饱受阶级压迫与军阀欺凌的开始。作者赵树理用他擅长的生动活泼的语言,生动地展现了抗战前后农村经济的衰败、政治的黑暗、社会的动荡以及农民走投无路的现实场景。
李家庄有座龙王庙,看庙的叫“老宋”。老宋原来也有名字,可是因为他的年纪老,谁也不提他的名字;又因为他的地位低,谁也不加什么称呼,不论白胡老汉,不论才会说话的小孩,大家一致都叫他“老宋”。
抗战以前的八九年,这龙王庙也办祭祀,也算村公所;修德堂东家李如珍也是村长也是社首,因此老宋也有两份差——是村警也是庙管。
庙里挂着一口钟,老宋最喜欢听见钟响。打这钟也有两种意思:若是只打三声——往往是老宋亲自打,就是有人敬神;若是不住乱打,就是有人说理。有人敬神,老宋可以吃上一份献供;有人说理,老宋可以吃一份烙饼。
一天,老宋正做早饭,听见庙门响了一声,接着就听见那口钟当当当当地响起来。隔着竹帘子看,打钟的是本村的教书先生春喜。
春喜,就是本村人,官名李耀唐,是修德堂东家的本家侄儿。前几年老宋叫春喜就是“春喜”,这会春喜已经二十好几岁了,又在中学毕过业,又在本村教小学,因此也叫不得“春喜”了。可是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汉,把他亲眼看着长大了的年轻后生硬叫成“先生”,也有点不好意思。老宋看见打钟的是他,一时虽想不起该叫他什么,可是也急忙迎出来,等他打罢了钟,向他招呼道:“屋里坐吧!你跟谁有什么事了?”春喜对他这招待好像没有看见,一声不哼走进屋里向他下命令道:“你去报告村长,就说铁锁把我的桑树砍了,看几时给我说!”老宋去了。等了一会,老宋回来说:“村长还没有起来。村长说今天晌午开会。”春喜说:“好!”说了站起来,头也不回就走了。
老宋把饭做成,盛在一个串门大碗里,端在手里,走出庙来,回手锁住庙门,去通知各项办公人员和事主。他一边吃饭一边找人,饭吃完了人也找遍了,最后走到福顺昌杂货铺,通知了掌柜王安福,又取了二十斤白面回庙里去。这二十斤面,是准备开会时候做烙饼用的。从前没有村公所的时候,村里人有了事是请社首说理。说的时候不论是社首、原被事主、证人、庙管、帮忙,每人吃一斤面烙饼,赶到说完了,原被事主,有理的摊四成,没理的摊六成。民国以来,又成立了村公所;后来阎锡山巧立名目,又成立了息讼会。不论怎样改,在李家庄只是旧规添上新规,在说理方面,只是烙饼增加了几份——除社首、事主、证人、帮忙以外,再加上村长副、闾邻长、调解员等每人一份。
到了晌午,饼也烙成了,人也都来了,有个社首叫小毛的,先给大家派烙饼——修德堂东家李如珍是村长又是社首,李春喜是教员又是事主,照例是两份,其余凡是顶两个名目的也都照例是两份,只有一个名目的照例是一份。不过也有不同,像老宋,他虽然也是村警兼庙管,却照例又只能得一份。小毛自己虽是一份,可是村长照例只吃一碗鸡蛋炒过的,其余照例是小毛拿回去了。照例还得余三两份,因为怕半路来了什么照例该吃空份子的人。
吃过了饼,桌子并起来了,村长坐在正位上,调解员是福顺昌掌柜王安福,靠着村长坐下,其余的人也都依次坐下。小毛说:“开腔吧,先生!你的原告,你先说!”春喜说:“好,我就先说!”说着把椅子往前一挪,两只手互相把袖口往上一捋,把脊梁骨挺得直撅撅地说道:“张铁锁的南墙外有我一个破茅厕……”铁锁插嘴道:“你的?”李如珍喝道:“干什么?一点规矩也不懂!问你时候你再说!”回头又用嘴指了指春喜:“说吧!”春喜接着道:“茅厕旁边有棵小桑树,每年的桑叶简直轮不着我自己摘,一出来芽就有人摘了。昨天太阳快落的时候,我家里去这桑树下摘叶,张铁锁女人说是偷他们的桑叶,硬拦住不叫走,恰好我放学回去碰上,说了她几句,她才算丢开手。本来我想去找张铁锁,叫他管教他女人,后来一想,一些小事走开算了,何必跟她一般计较,因此也没有去找他。今天早上我一出门,看见桑树不在了,我就先去找铁锁。一进门我说:‘铁锁!谁把茅厕边那小桑树砍了?’他老婆说:‘我!’我说:‘你为什么砍我的桑树?’她说:‘你的?你去打听打听是谁的!’我想我的东西还要去打听别人?因此我就打了钟,来请大家给我问问他。我说完了,叫他说吧!看他指什么砍树。”李如珍用嘴指了一下铁锁:“张铁锁!你说吧!你为什么砍人家的树?”铁锁道:“怎么你也说是他的树?”李如珍道:“我还没有问你你就先要问我啦是不是?你们这些外路人实在没有规矩!来了两三辈了还是不服教化!”小毛也教训铁锁道:“你说你的理就对了,为什么先要跟村长顶嘴?”铁锁道:“对对对,我说我的理:这棵桑树也不是我栽的,是它自己出的,不过长在我的茅厕墙边,总是我的吧?可是哪一年也轮不到我摘叶子,早早地就被人家偷光了……”李如珍道:“简单些!不要拉那么远!”铁锁道:“他拉得也不近!”小毛道:“又顶起来了!你是来说理来了呀,是来顶村长来了?”铁锁道:“你们为什么不叫我说话?”福顺昌掌柜王安福道:“算了算了!怨咱们说不了事情。我看双方的争执在这里,就是这茅厕究竟该属谁。我看这样子吧:耀唐!你说这茅厕是你的,你有什么凭据?”春喜道:“我那是祖业,还有什么凭据?”王安福又向铁锁道:“铁锁你啦?你有什么凭据?”铁锁道:“连院子带茅厕,都是他爷爷手卖给我爷爷的,我有契纸。”说着从怀里取出契纸来递给王安福。
大家都围拢着看契,李如珍却只看着春喜。
春喜道:“大家看吧!看他契上是一个茅厕呀,是两个茅厕!”铁锁道:“那上边自然是一个!俺如今用的那个,谁不知道是俺爹新打的?”李如珍道:“不是凭你的嘴硬啦!你记得记不得?”铁锁道:“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我现在才二十岁,自然记不得。可是村里上年纪的人多啦!咱们请出几位来打听一下!”李如珍道:“怕你嘴硬啦?还用请人?我倒五十多了,可是我就记不得!”小毛道:“我也四十多了,自我记事,那里就是两个茅厕!”铁锁道:“小毛叔!咱们说话都要凭良心呀!”李如珍翻起白眼向铁锁道:“照你说是大家打伙讹你啦,是不是?”铁锁知道李如珍快撒野了,心里有点慌,只得说道:“那我也不敢那么说!”窗外有个女人抢着叫道:“为什么不敢说?就是打伙讹人啦!”只见铁锁的老婆二妞当当当跑进来,一手抱着个孩子,一手指画着,大声说道:“你们五十多的记不得,四十多的记得就是两个茅厕,难道村里再没有上年纪的人,就丢下你们两个了?……”李如珍把桌子一拍道:“混蛋!这样无法无天的东西!滚出去!老宋!撵出她!”二妞道:“撵我呀!贼是我捉的,树也是我砍的,为什么不叫我说话?”李如珍道:“叫你来没有?”二妞道:“你们为什么不叫我?哪有这说理不叫正头事主的?”小毛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有你男人在场,叫你做什么?走吧走吧!”说着就往外推她。
二妞把小毛的手一拨道:“不行!不是凭你的力气大啦!贼是我捉的,树是我砍的!谁杀人谁偿命!该犯什么罪我都领,不要连累了我的男人。”在窗外听话的人越挤越多,都暗暗点头,还有些人交头接耳说:“二妞说话把得住理!”正议论间,又从庙门外走进个人来,有二十多岁年纪,披着一头短发,穿了件青缎夹马褂,手里提了根藤条手杖。人们一见他,跟走路碰上蛇一样,不约而同都吸了一口冷气,给他让开了一条路。这人叫小喜,官名叫继唐,也是李如珍的本家侄子,当年也是中学毕业,后来吸上了金丹,就常和邻近的光棍们来往,当人贩、卖寡妇、贩金丹、挑词讼……无所不为,这时又投上三爷的门子,因为三爷是阎锡山的秘书长的堂弟,小喜抱上这条粗腿,更是威风凛凛,无人不怕。他一进去,正碰着二妞说话,便对二妞发话道:“什么东西唧唧喳喳的!”除了村长是小喜的叔父,别的人都站起来赔着笑脸招呼小喜,可是二妞偏不挨他的骂,就顶他道:“你管得着?你是公所的什么人?谁请的你?……”二妞话没落音,小喜劈头就是一棍道:“滚你妈的远远的!反了你!草灰羔子!”小毛拦道:“继唐!不要跟她一般计较!”又向二妞道:“你还不快走?”二妞并不哭,也不走,挺起胸膛向小喜道:“你杀了我吧!”小喜抡转棍子狠狠地又在二妞背上打了两棍道:“杀了你又有什么事?”把小孩子的胳膊也打痛了,小孩子大哭起来。
窗外边的人见势头不对,跑进去把二妞拉出来了。二妞仍不服软,仍回头向里边道:“只有你们活的了!外来户还有命啦?”别的人低声劝道:“少说上句吧!这时候还说什么理?你还占得了他的便宜呀?”村长在里边发话道:“闲人一概出去!都在外边乱什么?”小毛子揭起帘子道:“你们就没有看见庙门上的虎头牌吗?‘公所重地,闲人免进。’你们乱什么?出去!”窗外的人们也只得掩护二妞走出去。
小毛见众人退出,赶紧回头招呼小喜:“歇歇,继唐!老宋!饼还热不热了?”老宋端过一盘烙饼来道:“放在火边来,还不很冷!”说着很小心地放在小喜跟前。
小喜也不谦让,抓起饼子吃着,连吃带说:“我才从三爷那里回来。三爷托我给他买一张好条几,不知道村里有没有?”小毛道:“回头打听一下看吧,也许有!”李如珍道:“三爷那里很忙吗?”“忙,”小喜嘴里嚼着饼子,连连点头说,“事情实在多!三爷也是不想管,可是大家找得不行!凡是县政府管不了的事,差不多都找到三爷那里去了。”老宋又端着汤来,小喜接过来喝了两口,忽然看见铁锁,就放下碗向铁锁道:“铁锁!你那女人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啦!你看那像个什么样子?唧唧喳喳,一点也不识羞!就不怕别人笑话?”铁锁想:“打了我老婆,还要来教训我,这成什么世界?”可是势头不对,说不得理,也只好不作声。
停了一会,小喜的汤也快喝完了,饼子还没有吃到三分之一。福顺昌掌柜王安福向大家提道:“咱们还是说正事吧!”小喜站起来道:“你们说吧!我也摸不着,我还要给三爷买条几去!”小毛道:“吃了再去吧!”小喜把盘里的饼一卷,捏在手里道:“好,我就拿上!”说罢,拿着饼子,提起他的藤条手杖,匆匆忙忙地走了。
王安福接着道:“铁锁!你说你现在用的那个茅厕是你父亲后来打的,能找下证人不能?”铁锁道:“怎么不能?你怕俺邻家陈修福老汉记不得啦?”春喜道:“他不行!一来他跟你都是林县人,再者他是你女人的爷爷,是你的老丈爷,那还不是只替你说话?”铁锁道:“咱就不找他!找杨三奎吧?那可是本地人!”春喜道:“那也不行!白狗是你的小舅,定的是杨三奎的闺女,那也有亲戚关系。”铁锁道:“这你难不住我!咱村的老年人多啦!”随手指老宋道:“老宋也五六十岁了,跟我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吧?”小毛拦道:“老宋他是个穷看庙的,他知道什么?你叫他说说他敢当证人不敢?老宋!你知道不知道?”老宋自然记得,可是他若说句公道话,这个庙就住不成了,因此他只好推开:“咱从小是个穷人,一天只顾弄着吃,什么闲事也不留心。”李如珍道:“有契就凭契!契上写一个不能要人家两个,还要找什么证人?村里老年人虽然多,人家谁也不是给你管家务的!”小毛道:“是这样吧!我看咱们还是背场谈谈吧!这样子结不住口。”大家似乎同意,有些人就漫散开来交换意见。小毛跟村长跟春喜互相捏弄了一会手码,王安福也跟闾邻长们谈了一谈事情的真相。后来小毛走到王安福跟前道:“这样吧!他们的意思,叫铁锁包赔出这么个钱来!”说着把袖口对住王安福的袖口一捏,接着道:“你看怎么样?”王安福悄悄道:“说真理,他们卖给人家就是这个茅厕呀!人家用的那一个,真是他爹老张木匠在世时候打的。我想这你也该记得!”小毛道:“那不论记得不记得,那样顶真,得罪的人就多了。你想:村长、春喜,意思都是叫他包赔几个钱。还有小喜,不说铁锁,我也惹不起人家呀!”王安福没有答话,只是摇头。闾邻长们也不敢作什么主张,都是看看王安福,看看村长,看看小毛,直到天黑也没说个结果,就都回家吃饭去了。
晚上,老宋又到各家叫人,福顺昌掌柜王安福说是病了,没有去。其余的人,也有去的,也有不去的。大家在庙里闷了一会,村长下了断语:茅厕是春喜的,铁锁砍了桑树包出二百块现洋来,吃烙饼和开会的费用都由铁锁担任,叫铁锁讨保出庙。
阅读全文,从哪些细节可以看出茅厕确实归属于铁锁家呢?从哪些细节可以看出参与“说理”的办公人员其实早已认定茅厕是春喜家的呢?手提藤条手杖霸气出场、匆忙离去的小喜在这场“说理”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作者对其进行细致的描绘有何作用?线索人物老宋是个怎样的人呢?小说开篇以他作为开场人物,有何好处?
小二黑结婚(节选)若推选赵树理的短篇小说代表作,《小二黑结婚》绝对是不二选择。这篇出版于1943年的短篇小说,讲述了抗日战争时期根据地一对农村男女青年,勇敢追求爱情,努力冲破守旧家长和恶霸的阻挠,最终争取婚姻自主的故事。主人公小二黑和小芹是农村进步青年的代名词,而配角二诸葛和三仙姑也凭借各自标志性的形象与语言为读者所津津乐道。本选文为小说的开头部分,小说中主要人物逐一登场亮相。在选文中,读者不仅能感受到个性十足、鲜活的人物形象,还会被生动有趣的情节深深吸引。阅读时,注意体味作者将通俗性与艺术性相结合且富于表现力的语言。
一、神仙的忌讳刘家峧有两个神仙,邻近各村无人不晓:一个是前庄上的二诸葛,一个是后庄上的三仙姑。二诸葛原来叫刘修德,当年做过生意,抬脚动手都要论一论阴阳八卦、看一看黄道黑道。三仙姑是后庄于福的老婆,每月初一、十五都要顶着红布摇摇摆摆装扮天神。
二诸葛忌讳“不宜栽种”,三仙姑忌讳“米烂了”。这里边有两个小故事:有一年春天大旱,直到阴历五月初三才下了四指雨。初四那天大家都抢着种地,二诸葛看了看历书,又掐指算了一下说:“今日不宜栽种。”初五日是端午,他历年就不在端午这天做什么,又不曾种;初六倒是个黄道吉日,可惜地干了,虽然勉强把他的四亩谷子种上了,却没有出够一半。后来直到十五才又下雨,别人家都在地里锄苗,二诸葛却领着两个孩子在地里补空子。邻家有个后生,吃饭时候在街上碰上二诸葛便问道:“老汉!今天宜栽种不宜?”二诸葛翻了他一眼,扭转头返回去了,大家就嘻嘻哈哈传为笑谈。
三仙姑有个女孩叫小芹。一天,金旺他爹到三仙姑那里问病,三仙姑坐在香案后唱,金旺他爹跪在香案前听,小芹那年才九岁,晌午做捞饭,把米下进锅里了,听见她娘哼哼得很中听,站在桌前听了一会,把做饭也忘了。一会,金旺他爹出去小便,三仙姑趁空子向小芹说:“快去捞饭!米烂了!”这却不料就叫金旺他爹听见,回去就传开了。后来有些好玩笑的人,见了三仙姑就故意问别人:“米烂了没有?”二、三仙姑的来历三仙姑下神,足足有三十年了。那时三仙姑才十五岁,刚刚嫁给于福,是前后庄上第一个俊俏媳妇。于福是个老实后生,不多说一句话,只会在地里死受。于福的娘早死了,只有个爹,父子两个一上了地,家里就只留下新媳妇一个人。村里的年轻人们觉着新媳妇太孤单,就慢慢自动地来跟新媳妇做伴,不几天就集合了一大群,每天嘻嘻哈哈,十分红火。于福他爹看见不像个样子,有一天发了脾气,大骂一顿,虽然把外人挡住了,新媳妇却跟他闹起来。新媳妇哭了一天一夜,头也不梳,脸也不洗,饭也不吃,躺在炕上,谁也叫不起来,父子两个没了办法。邻家有个老婆替她请了一个神婆子,在她家下了一回神,说是三仙姑跟上她了,她也哼哼唧唧自称吾神长吾神短,从此以后每月初一十五就下起神来,别人也给她烧起香来求财问病,三仙姑的香案便从此设起来了。
青年们到三仙姑那里去,要说是去问神,还不如说是去看圣像。三仙姑也暗暗猜透大家的心事,衣服穿得更新鲜,头发梳得更光滑,首饰擦得更明,官粉搽得更匀,不由青年们不跟着她转来转去。
这是三十来年前的事。当时的青年,如今都已留下胡子,家里大半又都是子媳成群,所以除了几个老光棍,差不多都没有那些闲情到三仙姑那里去了。三仙姑却和大家不同,虽然已经四十五岁,却偏爱当个老来俏,小鞋上仍要绣花,裤腿上仍要镶边,顶门上的头发脱光了,用黑手帕盖起来,只可惜官粉涂不平脸上的皱纹,看起来好像驴粪蛋上下上了霜。
老相好都不来了,几个老光棍不能叫三仙姑满意,三仙姑又团结了一伙孩子们,比当年的老相好更多、更俏皮。
三仙姑有什么本领能团结这伙青年呢?这秘密在她女儿小芹身上。
三、小芹三仙姑前后共生过六个孩子,就有五个没有成人,只落了一个女儿,名叫小芹。小芹当两三岁时候,就非常伶俐乖巧,三仙姑的老相好们,这个抱过来说是“我的”,那个抱起来说是“我的”,后来小芹长到五六岁,知道这不是好话,三仙姑教她说:“谁再这么说,你就说‘是你的姑姑’。”说了几回,果然没有人再提了。
小芹今年十八了,村里的轻薄人说,比她娘年轻时候好得多。青年小伙子们,有事没事,总想跟小芹说句话。小芹去洗衣服,马上青年们也都去洗;小芹上树采野菜,马上青年们也都去采。
吃饭时候,邻居们端上碗爱到三仙姑那里坐一会,前庄上的人来回一里路,也并不觉得远。这已经是三十年来的老规矩,不过小青年们也这样热心,却是近二三年来才有的事。三仙姑起先还以为自己仍有勾引青年的本领,日子长了,青年们并不真正跟她接近,她才慢慢看出门道来,才知道人家来了为的是小芹。
不过小芹却不跟三仙姑一样:表面上虽然也跟大家说说笑笑,实际上却不跟人乱来,近二三年,只是跟小二黑好一点。前年夏天,有一天前晌,于福去地,三仙姑去串门,家里只留下小芹一个人,金旺来了,嬉皮笑脸向小芹说:“这会可算是个空子吧?”小芹板起脸来说:“金旺哥!咱们以后说话要规矩些!你也是娶媳妇大汉了!”金旺撇撇嘴说:“咦!装什么假正经?小二黑一来管保你就软了!有便宜大家讨开点,没事;要正经除非自己锅底没有黑!”说着就拉住小芹的胳膊悄悄说:“不用装模作样了!”不料小芹大声喊道:“金旺!”金旺赶紧放手跑出来。一边还咄念道:“等得住你!”说着就悄悄溜走了。
四、金旺弟兄提起金旺来,刘家峧没有人不恨他,只有他一个本家兄弟名叫兴旺跟他对劲。
金旺他爹虽是个庄稼人,却是刘家峧一只虎,当过几十年老社首,捆人打人是他的拿手好戏。金旺长到十七八岁,就成了他爹的好帮手,兴旺也学会了帮虎吃食,从此金旺他爹想要捆谁,就不用亲自动手,只要下个命令,自有金旺兴旺代办。
抗战初年,汉奸敌探溃兵土匪到处横行,那时金旺他爹已经死了,金旺兴旺弟兄两个,给一支溃兵做了内线工作,引路绑票,讲价赎人,又做巫婆又做鬼,两头出面装好人,后来八路军来,打垮溃兵土匪,他两人才又回到刘家峧。
山里人本来就胆子小,经过几个月大混乱,死了许多人,弄得大家更不敢出头了。别的大村子都成立了村公所、各救会、武委会,刘家峧却除了县府派来一个村长以外,谁也不愿意当干部。不久,县里派人来刘家峧工作,要选举村干部,金旺跟兴旺两个人看出这又是掌权的机会,大家也巴不得有人愿干,就把兴旺选为武委会主任,把金旺选为村政委员,连金旺老婆也被选为妇救会主席,其他各干部,硬捏了几个老头子出来充数。只有青抗先队长,老头子充不得。兴旺看见小二黑这个小孩子漂亮好玩,随便提了一下名就通过了,他爹二诸葛虽然不愿,可是惹不起金旺,也没有敢说什么。
村长是外来的,对村里情形不十分了解,从此金旺兴旺比前更厉害了,只要瞒住村长一个人,村里人不论哪个都得由他两个调遣。这几年来,村里别的干部虽然调换了几个,而他两个却好像铁桶江山。大家对他两个虽是恨得入骨,可是谁也不敢说半句话,都恐怕扳不倒他们,自己吃亏。
五、小二黑小二黑,是二诸葛的二小子,有一次反扫荡打死过两个敌人,曾得到特等射手的奖励。说到他的漂亮,那不只在刘家峧有名,每年正月扮故事,不论去到哪一村,妇女们的眼睛都跟着他转。
小二黑没有上过学,只是跟着他爹识了几个字。当他六岁时候,他爹就教他识字。识字课本既不是五经四书,也不是常识国语,而是从天干、地支、五行、八卦、六十四卦名等学起,进一步便学些《百中经》《玉匣记》《增删卜易》《麻衣神相》《奇门遁甲》《阴阳宅》等书。小二黑从小就聪明,像那些算属相、卜六壬课、念大小流年或“甲子乙丑海中金”等口诀,不几天就都弄熟了,二诸葛也常把他引在人前卖弄。因为他长得伶俐可爱,大人们也都爱跟他玩;这个说:“二黑,算一算十岁属什么!”那个说:“二黑,给我卜一课!”后来二诸葛因为说“不宜栽种”误了种地,老婆也埋怨,大黑也埋怨,庄上人也都传为笑谈,小二黑也跟着这事受了许多奚落。那时候小二黑十三岁,已经懂得好歹了,可是大人们仍把他当成小孩来玩弄,好跟二诸葛开玩笑的,一到了家,常好对着二诸葛问小二黑道:“二黑!算算今天宜不宜栽种?”和小二黑年纪相仿的孩子们,一跟小二黑生了气,就连声喊道:“不宜栽种不宜栽种……”小二黑因为这事,好几个月见了人躲着走,从此就和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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