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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诉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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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史鹏钊

出版社作家

ISBN9787521215946

出版时间2021-11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38元

货号31306390

上书时间2024-06-11

书香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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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商品简介

长篇小说《离婚诉讼》看似是一个平常的故事,却又十分荒诞。主人公陈玲和老公路明为买房而假离婚,路明假戏真做又组成新的家庭,陈玲执拗地要个说法,阴差阳错走上了上访路。一路上她遇到了逃避生活、嗜酒如命的法官凌解放,外冷内热的符金英,如父如母的吴光明、程翠英等等。小说字里行间生动刻画了基层干部在职场和社会人生中的不同命运,展现了近十年来的各种社会现实,反映了当下社会人们价值观的多元碰撞,刻画复杂的社会关系网下,一幅幅真实的社会众生相。他们的命运将何处安放?



作者简介
史鹏钊,男,1980年12月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光阴史记》《出村庄记》《文学的荣光》等。曾获第七届冰心文学奖、丝路文学奖、孙犁散文奖、西安文艺优秀作品奖等。现供职于西安曲江新区。

目录
《离婚诉讼》无目录

内容摘要
长篇小说《离婚诉讼》看似是一个平常的故事,却又十分荒诞。主人公陈玲和老公路明为买房而假离婚,路明假戏真做又组成新的家庭,陈玲执拗地要个说法,阴差阳错走上了上访路。一路上她遇到了逃避生活、嗜酒如命的法官凌解放,外冷内热的符金英,如父如母的吴光明、程翠英等等。小说字里行间生动刻画了基层干部在职场和社会人生中的不同命运,展现了近十年来的各种社会现实,反映了当下社会人们价值观的多元碰撞,刻画复杂的社会关系网下,一幅幅真实的社会众生相。他们的命运将何处安放?

主编推荐

小说就是说话。《离婚诉讼》是一群人的衷肠倾诉,说的是心里话,也道出了世道人心。

——中国作协副主席、陕西作协主席 贾平凹

生活看似平常,当我们换一双眼睛凝视时,就发现了其中的荒诞不经与离奇巧合。但生活终归是生活,我们永远都脚踩在一地碎屑上漫步与疾行。繁华在两旁,冷暖在心上。史鹏钊让我们走读了一次别样的俗世百态和满眼烟火。

——茅盾文学奖得主 陈彦


【内容简介】

精彩内容
1陈玲终于把凌解放堵在了办公室门口,说她要跳楼,就从区法院这楼上跳下去,死给政府看。如果跳楼不成,她就要去杀人,杀了路明那个负心汉,这种不是男人的假男人,他骗了自己的感情,骗得自己今天在长安这座城市里,一无所有。
“你是谁?抱我腿是哪门子事儿?”凌解放生气了,他从办事员到科长,再到副处长,干了这么多年的工作,还没有一个告状的群众,像今天这样,在单位给自己难看。
陈玲哭丧着脸,说:“反正我不想活了。我从网上查了,也打听了,你就是那个管立案的处长,你不管我谁管我。”她话还没说完,就呜呜啦啦地哭个不停。周围房间的同事们都探出头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看客们又很快把头缩了回去,他们平时在工作中,总是听说凌解放这人是个好人,工作干得踏实,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但是他爱喝酒,喝了酒就出去找女人,这成了凌解放的不可言说的嗜好,也是法院大院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儿。
凌解放继续喊道:“你有事儿说事儿,你抱着我腿,我能飞了呀,刁民!”楼道里突然很安静,他的声音就显得比往常高出许多。他继续说:“你再不放手我就叫公安了呀,你这叫干扰正常办公秩序。”陈玲这时哭号得更厉害,声音也比刚才大了几十分贝。还是拖着哭腔:“你说谁是刁民?谁是刁民?你,你,你说呀,谁,谁是刁民?”感觉有些没完没了。
凌解放的副手陈爱国出来,一手把陈玲拉起来,说:“来,你进来给我说,凌处长要去开会,啥事儿我给你解决。”一边说一边就把陈玲向他办公室里拉。陈玲一只胳膊还抱着凌解放的左腿,另外一只胳膊被陈爱国拉着,腰上的肉都露在了外边——这会儿,她哪里能顾得上这些呢?
没办法,凌解放也没逃得掉,就和他的副手陈爱国一起拉着陈玲进了办公室,整个楼道才恢复了以往的安静。半个屁股坐在凌解放办公室的沙发上,喝上了陈爱国倒来的多半杯水,陈玲的心情才慢慢地恢复到平静。
凌解放面前摆放着两页纸,手里拿起笔,问:“姓名?”陈玲瞅了他一眼,说:“陈玲,耳东陈,玲珑的玲。”凌解放笑了,说:“还玲珑呢,你看你一点儿都不小巧玲珑。”陈玲说:“你问我爸去,名字是父母起的,又不是我。”她又说道:“你别管我名字,我要反映问题,你们到底管不管?”凌解放说:“管管管。我们这里啥都管,上至国家大事,下至鸡毛蒜皮,家长里短。”说完嘿嘿一笑,吓得陈玲一阵哆嗦,她说:“管就好,我就担心你不管,我今天来之前都想好了,你不管,我就到北京信访办,去说说苦诉诉冤,顺便再到中南山,俺给总理拜个年。”陈爱国在认真地做着笔录,手一抖,哈哈地笑出了声。他心里想,这女人不简单,还要去北京哩。
凌解放清了清嗓子,说:“你还中南山呢,中南海在哪里你知道吗?我告诉你,你跑到北京,跑一百圈子,还是回来到我这里来。”他说完,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地灌完了多半杯温茶水。
陈玲说:“我要告在力通公司上班的我男人路明,年初为了买房跟我办了离婚手续。去年年底,市上出台了《进一步加强管理保持房地产平稳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规定一对夫妻只能在本市范围买一套房子。我想着,买房就买房,在这座城市奋斗的目标就是再能有套大房子,这样孩子将来上学也就条件更好了。这样,我们就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陈玲继续说:“我们这是假离婚,就是为了买房啊。可是路明这个挨千刀的,离婚后房子买了,可是不久就跟单位的一个小姑娘领了证。”她说着就开始哭,又开始骂力通公司那个小狐狸精。那女人她曾经见过几次,原来路明和单位的伙计们吃饭,有次喝醉了酒,她去接路明时见过。那小狐狸精一对眼珠子能勾魂,奶子鼓得跟个气球儿似的,都不知道被谁摸了。
陈玲去区法院找凌解放前,也打听到了凌解放的家。她本来要在军警路的法院小区等凌解放,可是在小区门口一打听,门房的大爷说都好久没见过凌法官回家了,他虽然是法官,也难断家务事。听说娃娃已经上初中了,学习也不好,媳妇儿也是个操心的命。小区里人都知道他们夫妻爱吵架,凌法官好几次从楼道里出来,鞋子已经从家里的阳台上飞下来,有次还差点砸到人,鞋子的背后,是他妻子符金英歇斯底里的骂声。
门房的大爷一句句地说,陈玲有些开始同情起这个法官了,看来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她在电视新闻和网络上看到过,凌法官穿着法袍,坐在法庭上,字正腔圆,让她心服口服。陈玲还知道一件事,记得去年11月1日开庭的一个案件,作为审判员的凌解放不停地揉眼、搓手,最后歪头睡在审判椅上。正巧,那次是公开网络直播,就有好事儿的网友在网络上发帖反映,说凌解放在庭审时睡觉,并公布了庭审视频截图。
这件事发生后,网络上炒得沸沸扬扬,网民褒贬不一。有网友说“这样的人,也能做法官,吃着国家的公粮,领着国家的俸禄,花着人民的纳税钱,就这样为人民办事吗?”网络上的留言高楼越盖越高,最后高得都看不到底,不得不把矛头指向了区法院。区法院在媒体舆情面前,成立了以法院纪检组长为组长的调查组,通过查看当时庭审的视频,让法官和书记员回忆当时的过程,快秃了顶的凌解放还写了份情真意切、歉意满满的情况说明。过了一天,区法院在单位的微信公众号上还发了情况说明,表示对此高度重视,纪检监察部门立即开展调查。
凌解放被停职了一周。在这一周里,他也没有回家,困了就睡在办公室的值班床上,被调查组责令写了较为深刻的检讨,经各级领导审核把关后才息事宁人。
陈玲抱住凌解放大腿的那天,是他刚刚恢复职务后的第一天,所以显得有些尴尬。中午在餐厅吃饭时,还有要好的同事说:“老凌啊,最近还是要注意,这社会,网上的帖子能害死人哩。谨慎啊谨慎,再谨慎。”还有几个和他一起毕业于政法大学的老同学说:“哥们儿啊,你火了,火得一塌糊涂哩,昨天咱们同学群里还说呢。咱们同学就你现在手里权力大哩,你可不敢向枪口上撞啊。”陈玲从区法院出来,挤上了去钟楼的公交车。她要告路明,手里没有诉状,自己也不会写。听别人说钟楼附近常年有代写诉状的老头,经验丰富。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到一个懂行的人,给她指明方向。这半年多来,她四处奔波,先是去了街道办事处,街道办事处负责协调事务的老大姐问她,她简单地说了下她和路明假离婚的事儿。
老大姐人是个好人,也是个热心肠,听她絮絮叨叨地说完。老大姐说:“妹子,我听懂了,就是人家假戏真做了么。现在这社会啊,真是复杂。”说完唉声叹气,算是对她的一种宽慰。
陈玲说:“大姐,我冤啊!人家已经结婚了,还娶了个小的。说不定哪天人家回来就要抢房子、抢孩子来了。”陈玲说着说着,就又呜呜地啜泣起来,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泪。去法院告,还是街道办的老大姐给她出的主意。
到了钟楼,代写诉状的人一字儿排开,坐在邮政大厦的台阶上。每个人的面前,都摆上了牌子,上面写着“代写诉状”。她找了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头儿,她心里想,年龄大的人,可能经验能丰富些。她走上前问:“我要代写个诉状,多少钱?”“五百元一份。”老头漫不经心地说道。
“五百块,这么贵。既然来了,就写吧。”她心里嘀咕道。
“能不能再便宜点儿?”她问。
老头儿说:“这是行价啊。这一溜儿都是这样,我不能坏了行情。也有便宜点儿的,你看那几个年轻人。”陈玲瞅了瞅旁边的年轻人,他们的目光游离着,看着让人不踏实。她就在老头儿眼前的马扎凳上坐了下来。老头儿拿出几张大白纸,垫在硬纸板上,拉开代写的架势。
老头扶了扶眼镜,说道:“你放心吧,我在司法机关干了十几年哩,就是因为是临时工,单位清退时我回家了,才干起了这个行当。”陈玲说:“哦,知道了。”老头儿开始了记录,问:“原告?”陈玲说:“陈玲。”老头儿问:“出生年月?”陈玲说:“1976年12月30日。农历月份。”老头儿问:“为啥不说公历?”陈玲说:“我出生时,我爸给我上户口时就按农历登记的。”老头儿问:“职业?”陈玲说:“企业职工。”老头儿问:“住所及联系电话?”陈玲说:“这个必须要写详细吗?”老头儿点了点头。陈玲也就一五一十地说,老头儿沙沙沙地写在纸上。
老头儿又问:“被告?”陈玲说:“路明。”老头儿问:“关系?”陈玲说:“夫妻。我们是假离婚。”老头儿抬头,说:“啥叫假离婚?”陈玲说:“我们夫妻感情没破裂。为了买房子才办了假离婚手续。”老头儿又反问:“假离婚?在西大天桥底下办的假本本?”陈玲这才想起,西大天桥底下,春夏秋冬都盘踞着一群外地的男女,每当有人路过时,他们就凑过来问,办证不?听说啥证都能办,只要交钱。毕业证、结婚证、职称证、残疾证,证证齐全。前些年,在大街小巷里,电线杆上、楼房外墙上,甚至小区入户门上和马路的地面上,都贴满了办假证的小广告,城管部门管一阵儿,就少一阵儿,城管放松了,这些“牛皮癣”就如雨后春笋般,又复苏起来。
回过了思绪,陈玲说:“我们是去民政局离婚窗口办的。”老头儿说:“哦,这是真离婚啊。娃。”陈玲说:“假的,我们就是为了再买房。”老头儿一看陈玲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就不再问真假的问题,继续开始记录。
老头儿问:“年龄?”陈玲说:“1975年4月28日,公历。”老头儿问:“职业?”陈玲说:“外企人员。”老头儿问:“住所和电话?”陈玲说:“电话我知道,可是我最近都没打通。现在住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了。反正我没事就去他们单位门口堵,没堵住。”老头儿说:“哦。”然后一脸茫然。估计这老头儿写了半辈子诉状,还没遇上这样的问题哩。
老头儿继续问:“诉讼请求?”陈玲说:“我们要复婚。复婚后我再跟他风风光光离一次,我还计划办一次离婚宴会。”老头儿的嘴巴张得很大,点起了一根烟,燃烧的烟笼罩着老头儿有些沧桑的面目。这时车来车往,街上的人多了起来,许多人都出来散步。还有,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三三两两的人从大楼里出来,向远方走去。
陈玲给老头儿又把自己的事儿讲了一遍,老头儿默不作声,只在那几张纸上沙沙地记着。
完了后,老头儿说:“你先付三百元吧,三天后来这里取诉状,剩下的二百元到时再付。”陈玲听到这里,就弯起腰在自己的裤兜里掏钱,并连声说着:“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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