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玛丽的玫瑰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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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樊健军|责编:解文佳
出版社上海文艺
ISBN9787532182305
出版时间2022-02
装帧其他
开本其他
定价65元
货号1202593398
上书时间2024-06-01
商品详情
- 品相描述: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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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内流河│ 001
后遗症生活│ 078
镜子的禁忌│ 137
梦游楼│ 193
灵魂盘旋│ 248
铁皮幻想史│ 278
冯玛丽的玫瑰花园│ 305
追风筝的女人│ 372
内容摘要
高耸入云的建筑、川流不息的地铁换乘点、饱满丰富的夜生活……剥离了这些大城市生活的标配后,小城的衣食住行恐怕更接近当下沉默的大多数的生活实质。
《冯玛丽的玫瑰花园》是江西著名作家,江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樊健军的全新中短篇小说集,收录《内流河》《后遗症生活》《镜子的禁忌》《梦游楼》《灵魂盘旋》《铁皮幻想史》《冯玛丽的玫瑰花园》《追风筝的女人》共8篇故事。小说书写小镇上的中年生活,于无声处听惊雷,用轻巧的笔法揭示暗藏在生活之下的汹涌暗流;同时,作者的思绪有时也深入禁地,将小城生活变得瑰丽多姿,让我们在愉悦中接纳自己熟悉或不熟悉的社会侧面。
精彩内容
梦游楼
一
当九月向佛宝走去时,果果一眼瞥见季先生脸上滑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九月的高跟鞋磕打着青砖铺就的地面,走一步嘎吱一声,走一步又嘎吱一声。果果在内心抗拒着不让九月靠近佛宝,却怎么也阻止不了九月走近佛宝的脚步。九月就是在果果无声的抗拒中走进绣花楼的,走一步小屁股扭一下,走一步小蛮腰摆一下。果果的小心脏随着九月的脚步颤动,九月的小屁股扭一下,果果的小心脏就颤抖一下,九月的小蛮腰摆动一下,果果的小心脏又跟着颤抖一下。颤抖了七八个回合之后,果果就有些气急了,想要有个动作,又不想贸然动作。果果求救似的瞥了季先生一眼,就是这一眼,逮住了他脸上逃亡似的滑过的一抹笑。那抹笑像条四脚蛇,从这一处草丛钻出来,慌慌张张滑进了另一处草丛。在两处草丛之间的空阔地带,果果将它俘获了,可还没来得及仔细察看,那抹笑又倏忽不见了。
果果说,你在笑。
季先生说,哪儿可笑?说罢转动脑袋,假意上下左右寻找,就是不看九月进来的方向。
果果固执地说,你在笑。
果果的目光如影随形,咬住季先生的脸不放。季先生逃无可逃,摘下眼镜,他的眼窝有些深度,像两个小水坑。戴着眼镜时小水坑波光潋滟,摘下眼镜却迷茫得像有雾气从眼窝中溢出来。
季先生说,弹首曲子吧。
果果不动,放在往常,只要季先生有请求,她就不会让他失望。她弹拨的古筝还是季先生送的呢。她之前使用的古筝,他觉得材质不好,音色也不够清亮,特意从上海请了个制筝高手,给她量身订制了一把古筝。据说制筝高手祖上数代制筝,享有盛誉,制筝高手做了几十年的古筝,无一败笔。据说上海某乐器厂多有他的弟子,只要谈到他,那些演奏名家无不翘起大拇指。无论走到哪,她都随身带着季先生送的那把古筝,现在古筝就摆在临时的卧室中央。在绣花楼的这些日子,早晚得空她都会弹拨一曲,毋须季先生恳求。有时她会抱着古筝,上到绣花楼的楼顶,楼顶的东西两侧各有一座小楼,那是古时小姐们绣花的地方。她就在东楼或西楼摆好古筝,弹拨间,整个村庄都在眼皮子底下,要多开阔有多开阔,风景要多美就有多美。
窗外,九月被阳光笼罩一身,她的身材高挑,影子却萎缩成一团。她已经无限接近佛宝了,就差那么一小截距离就要跌入佛宝的怀抱。佛宝站在阴影处,全然没有接受九月的打算。只要见了陌生人,他永远都是那种姿势,双手交叉绞在胸前,仰着脸,从头到脚,每个细胞都像打足了气的皮球。果果见他时是这个姿势,季先生见他时也是这个姿势,在九月跟前,他仍旧是这个姿势。仿佛只要有所改变,他立刻就会陷入危险的境地,或者被人取走性命。果果试图同佛宝说话,每次都被这个姿势拒之千里。果果倒想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九月怎么在佛宝跟前丢盔弃甲,灰头土脸。 九月问,你是佛宝?
九月问话时眉毛挑了挑,眼神也是挑逗性的,像是要把某种暧昧的暗示抖露出来。
佛宝抱着膀子,冷冷地回答,是。
九月的眉毛又挑了挑,往北走了两小步,又折回来往南走了两小步,眼睛始终不离佛宝。
九月说,能不能放下你的膀子?没人稀罕你胸口那地方……大概连胸毛都没长几根!
九月收住脚,高傲地挺起胸,她的胸口原本就峰峦突兀,这会儿更是耸入了云端。而脸上的表情依旧笑嘻嘻的,像开玩笑,又像是不满。
果果没想到九月会这么同佛宝说话,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等回过神来时她才下意识地拢了拢胸口的衣衫,她的胸部同九月相比,那是相形见绌,峰峦不见,不过稀树草原,平地风光。
佛宝原本也有些坏坏的,果果早就见识过。如果换了果果,这么站在佛宝跟前,他就该使坏了。果果看见,佛宝似乎被九月的峰峦惊着了,后撤了一小步,讪讪地放下了胳膊。他的警惕和拒人千里瞬间土崩瓦解,他被九月降住了。
九月接着问,你是不是有个姐姐?
果果。
果果。
果果完全忘记了抗拒九月走近佛宝的初衷,更忘记了季先生的存在。季先生唤了两遍,才将果果的神唤回来。
季先生说,别管他们。
季先生要关窗,果果果断阻止了。那两扇窗门,镂了花的,两盆兰草鲜活,很精美,也很雅致。即便关了窗,阳光也会从镂空处漏进来,声音就不必说了,窗外的一切全都自如地收进了耳朵,丁点都不会遗漏。可关了窗,视线就有了阻挡,见不到佛宝,也看不见九月。
果果不是非要见着九月和佛宝,只不过此刻不想弹拨古筝。可季先生亲自跑腿,将古筝从果果的卧室中搬了过来。果果只有让开身,任由季先生将古筝临窗摆下。果果上楼取了假指甲,返身下楼时想着要弹拨什么曲子,左思右想,脑子乱乱的,最后一级楼梯都下了,双脚已落到青砖地面上,仍旧想不出要弹拨的曲子。坐到古筝前,做了个深呼吸,勉强安静自己,待到第一个音符出现,才知自己弹拨的是《秦桑曲》。她不知季先生皱了皱眉头,由着感觉的牵引一路往前走,级进,跳进,委婉中有哀怨,激动中有抒情,跌宕错落,莫辨宫商,令人耳热心酸。一曲弹毕,果果的眼角莫名挂了泪花,窗外九月和佛宝的身影都有些模糊了。
季先生象征性地拍了拍手说,换首曲子吧,《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乐声响起,季先生随着节律轻声吟唱,而果果呢,似乎还没能从《秦桑曲》的意境中走出来,弹着弹着,突然一个音就弹走调了。季先生被这个意外突袭,吟唱戛然而止。
季先生叹口气说,《渔舟唱晚》吧。
果果说,不弹了,不弹了。
果果从座位上弹起来,有些气恼地瞅着古筝。果果不愿意动弹古筝,季先生也奈何不了。一时静静的,季先生倚在窗口,果果仍旧端坐在古筝前。窗外的阳光下不见了九月,大概同佛宝一块躲进了楼下的阴影里。
二九月歪着头,斜睨着果果。九月在笑,笑着的九月像个巫婆,行为古怪。九月的笑有几分挑逗,有几分淫荡,还有几分嘲弄,几分玩世不恭。九月的笑果果笑不出来。九月的笑从果果脸上往下滑,滑到果果胸前,一个急刹刹住了。果果戴了海绵胸罩,将胸部撑起了峰峦秀色。果果不敢直视九月的笑,因为海绵胸罩,果果有些心虚。除了巫婆似的笑,九月还裹挟着一身刺鼻的香气,不让它往鼻孔里钻,它偏就钻到鼻孔深处,进了鼻孔还不罢休,要钻进肺里,钻进心脏。果果让开道,让九月过去。九月偏不走,牢牢地把守着果果的去路。果果想逃,却又无路可逃。
九月依旧笑嘻嘻的,像盯着佛宝那样盯着果果。果果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好像脸上,胳膊上,胸口,肚皮上,哪儿都有小虫子在爬动。九月笑了半天,大概笑够了,或者果果太无趣,让她没兴致笑下去。九月突然伸出手,在果果胸口捏了一把。九月下手有些重,把果果捏疼了。果果的眼泪险些流了出来,九月却像个没事人,抛下果果,嘻嘻笑着,一转身钻进了佛宝的房间。这绣花楼有些阔绰,大小房间十几间,果果一眨眼,九月就不见了身影,佛宝那房间却传出了九月嘻嘻哈哈的笑声。
没过多久,佛宝就一个人走出了房间,并不见九月跟出来。佛宝见了果果,脸先通红了,像惊慌,又像羞惭,想避开果果已不可能。佛宝镇静了一下自己,假装出往日的粗野,朝果果走来,无奈不敢看果果的眼睛,脚步的慌乱早已泄露了他内心的怯弱。
佛宝不想遇见果果,果果也不想被佛宝注意,见佛宝走过来,先一步转身,朝绣花楼的后园走去。后园不是很宽敞,都让植物占领了,两棵老树,一个人抱不过来,树身被粗大的藤条缠着,藤条会开紫色的花朵,开花时花朵成堆。果果先前并不认识,特意查阅了植物方面的书籍,才知叫禾雀花。这会儿禾雀花花期已过,藤条已经披上了盛大的夏装。加上老树的遮蔽,后园多少有些凉意。果果带学生们在后园写过生,这是必修课,每次进入绣花楼的学生都会对此着迷。果果还避开众人的眼睛,找个别学生在后园谈过心。秋天的时候,果果在老树下弹拨过古筝,那季节黄叶飘落,地上厚厚铺着一层,半空中落叶纷飞,其中的景况毋须多言。不过只要乐声渐起,学生们都朝后园蜂拥,生怕错过一饱耳福,也有人会跳着捉那飘飞的落叶,后园立马变成了另一种景况。情绪不好时,果果还躲在后园,偷偷吸过烟。烟头明明灭灭,心事也跟着明明灭灭。后来也同季先生一起来过,在老树下站个半天,说些琐琐碎碎的话,幻想一些什么白狐女鬼的情节,本想吓唬季先生,没承想到头来吓着了自己。果果一般不来后园,不来后园不是不喜欢后园,也不是恐惧后园,而是绣花楼前的天地更广阔,多的是去处。果果不常来后园,也不让学生们随便来,特别是晚上,怕有蛇,更怕有别的意外。
果果本想避开佛宝,不料佛宝却跟进了后园,在别人眼中,仿佛他们约好了一般。果果在一棵老树下站定,佛宝的脚步迟疑了一下,终究靠了过去。果果不迎接,还躲了躲身子,想躲去一边,可是躲不远。
佛宝站定,左顾右盼,末了低声说,九月梦游。
那神情像同果果对暗号,接头。
果果很愕然,九月才来了一个晚上,佛宝就知道她梦游。果果狐疑地瞧着佛宝,不明白他为什么将九月梦游的事告诉她。佛宝的神情有些迷茫,窥不见什么意图,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或许不打算从果果这儿得到什么反馈。
佛宝说,九月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佛宝半夜里听到某扇门吱呀吟叫了一声。佛宝在夜晚是很警醒的,这绣花楼里原来住过几户人家,哪家门开,哪家门关,都躲不过他的耳朵。后来那些人家都搬出去了,这绣花楼本就是佛宝祖上的,他们没有理由赖着不走。那些人家一走,绣花楼差不多就空了,夜晚特别寂静。只要稍微有丁点响动,佛宝立刻就能捕捉到。
佛宝听到门响后蹑手蹑脚起了床。楼里住了不少果果带来的学生,也住着季先生和果果。佛宝暗地里担心会有学生半夜里跑出去,或者有人趁着黑暗摸进绣花楼。佛宝根据门响的方位判断,那是九月住的房间。佛宝料想,一个女孩子也干不了什么坏事,但想着白天九月对他的态度,她似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有可能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果然,就有个洁白的影子从九月的房间里飘出来。佛宝不信鬼,更不怕鬼,这绣花楼里从来就没有过可疑的身影出没。佛宝悄悄跟上去,白影子先是在绣花楼内转悠,围绕着一根根梁柱,边转悠边低头找寻着什么。转过了梁柱,又挨着房门走过一间间房屋,不作声也不敲门,只从房门镂花的空隙里朝室内打量。转完了楼内,穿过后门去了后园。后门晚上原本会闩上的,不知谁给忘记了。门吱呀一声,那白影子就飘了出去。佛宝仍旧轻手轻脚跟着出了后门。白影子在一簇一簇的植物间搜索着,搜索了栀子树,又搜索了桂花树,什么收获也没有。
白影子在桂花树下自言自语,丢在哪呢?我把自己丢在哪呢?
佛宝听声音确认了她就是九月。
九月停住了一会儿,又接着搜索,最后在一棵老树跟前停下了脚步。她似乎试图穿过那棵老树,未能如愿。她歪着头盯着老树好长一会儿,似乎在寻找穿越的空档,但最终放弃了。佛宝跟在她的身后几步之遥,闻得到她温暖的体香和荷尔蒙混杂的暧昧气息。九月静立了一会儿之后,缓缓转过身,朝向了佛宝。佛宝躲避不及,完全暴露在了九月跟前,九月似乎对他视而不见,从他身边走过,穿过后门进入了绣花楼。错身而过时,佛宝发现九月的双眼紧闭,才明白九月在梦游。
九月进了绣花楼,又在厅堂和天井转悠了一会儿,中间还试图从前门出去,可前门上了闩,九月的力气似乎不够打开门。最后九月悄无声息回到了她的卧室,却忘记了关上房门。
佛宝问,昨晚上你在找什么?
九月挤眉弄眼说,找你呀,傻瓜。
佛宝又问,你以前来过绣花楼?
九月说,我找什么,你管得着吗?我失魂了,我寻我的足迹,我找我自己,不行么?
九月朝佛宝翻了两个白眼,又嘻嘻笑了一回。
果果瞪大眼睛问,九月真是这么说的?
佛宝说,同你说真是浪费口水。
佛宝横了果果一眼,抛下果果,朝绣花楼的后门走去。
果果眼看着佛宝宽厚的背影将绣花楼的后门堵实了。佛宝进了楼,反手将门扣了一下,那门撞在门框上砰的一声响,又弹开了。门停住时半开半掩,刚好够一个人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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