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星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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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语笑阑珊
出版社中国致公
ISBN9787514520484
出版时间20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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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号31779953
上书时间2024-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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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刘春春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画展居然能吸引这么多人来看。
他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吊着一只胳膊和一条腿,激动不已,热泪盈眶。
白曦站在病床前,面无表情地举着手机,屏幕里的展馆人头攒动,有游客,有学生,有记者,还有穿梭其中回收空水瓶的保洁阿姨,保安举着喇叭维持秩序,比隔壁场馆的莫奈画展还热闹。
“看够了吗?”白曦问,“我要去接人了。”“再给五分钟。”刘春春恋恋不舍。
白曦冷漠地说:“叫爸爸。”刘春春毫无节操:“爸爸。”白曦冰山般的表情总算松动,他笑着骂了一句:“滚!”过了一会儿,刘春春却又疑惑地问:“为什么我的观众都是些老阿姨?”白曦面不改色:“这说明在我们生活的城市里,老阿姨的艺术修养要远远高于你喜欢的那些网络主播。”刘春春单手啪啪拍床,做出一个伟大的决定:“我以后只爱老阿姨。”“行了,睡吧。”白曦收起手机,“晚上老三他们来看你,我就不过来了。”“成,白哥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了。”刘春春坐直身体,诚恳道,“还有,这次画展的事,谢谢你。”白曦笑着拍拍他,转身出了病房。
“白总,”刚到停车场,秘书又打来电话,“画展这头能撤了吗?我好给领队结工资,他们还要去一家网上很火的油条店排队。”“撤吧。”白曦随口回答,说完把手机丢到了副驾驶座。
秘书如释重负,赶紧招手叫领队过来。
这年头,开家奶茶店都能找到专人排队,想要拉一群观众来看刘春春这毫无名气的画展当然更是轻而易举,而且老阿姨们还挺喜欢这种活儿,毕竟不用露天暴晒,免费矿泉水随便喝,场馆里空调也舒服,遂纷纷询问还有没有下回,发自内心表示这画家好啊,我们都喜欢。
银色跑车穿过市区主干道后潇洒右转,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就被困在了私家车、出租车还有公交车汇成的汪洋中。
这是21世纪下叶的一个秋天,适逢开学,再加上周围到处在施工,路面堵得水泄不通,车辆和行人都寸步难行。
白曦看了眼腕上的表,两根指针像小幽灵一般左晃右晃,最后颤颤巍巍地飘向三点四十——离之前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看着面前宛若静态画的车流,白曦太阳穴隐隐作痛,只好拨打了事先存好的手机号。
关机。
再打。
依旧关机。
时间一分一秒流走,等白曦终于赶到出站口时,比约好的三点五十已经晚了足足一个小时,又正赶上一大拨人从车站里拥出来,扛着行李的,提着活鸡的,拎着水果的,空气里充塞着各种酸涩的气味,被午后湿热阳光一蒸腾,更是如同发酵后的闷棍,打得人头昏脑涨。
白曦不得不往后退了两步,找了个通风的位置站着。
他身上原本挺括的灰衬衫此时已经被汗浸湿,鞋子更是被人踩了无数下,裤腿上沾着不知道哪个小孩蹭的冰激凌。他实在很难维持好心情,于是不耐烦地解开衬衫的纽扣,又一次拨出电话。
毫无意外的,关机。
实在没有办法了,白曦虽然是万般不愿意,却还是不得不把电话打给了自家正在度假的老头子。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白曦开始怀疑今天是不是世界关机日,响应环保人人有责的那种。
就在他盘算着下一步要怎么办时,出站口另一头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抓小偷啊!”有人大声叫嚷。
白曦抬起头,刚好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冲开层层旅客,身手敏捷地扛起一个人,嗖地一下丢上了天。
围观群众哗然,纷纷散开,自觉让出一大片空地好让小偷可以无障碍降落。
白曦见状却大惊失色,慌忙三步并作两步扑上前,在小偷的脑袋即将和瓷砖亲密接触时飞身抱住他,充当了一回肉垫。
沉闷的撞击声传来,群众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冷气——疼。
“不许动!”警察迅速赶过来,把地上的两个人咔咔铐住。
“……”白曦连忙说,“警察同志,我是个好人。”然而没有人相信,毕竟众目睽睽下飞身救贼,不是同伙就是有病。
白曦又伸手指向那位见义勇为的魁梧好汉,实话实说:“我怕他把小偷打死。”按照刚才的落地角度,小偷的确很有可能直接摔断脖子,至少也是个脑震荡,于是警察问白曦:“你们认识?”“认识认识。”白曦说,“我就是来接他的,他叫韩卓。”警察从好汉手里接过身份证——周金山。
直到被拘上警车,白曦还深陷在现实的残酷中无法自拔。他实在很不想承认,自己在一场见义勇为的好人好事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奋不顾身地救了一个不认识的贼。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
他不认识韩卓,甚至连照片也没见过,只从老爷子那里接到指示要去火车站亲自接他回
目录
刘春春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画展居然能吸引这么多人来看。
他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吊着一只胳膊和一条腿,激动不已,热泪盈眶。
白曦站在病床前,面无表情地举着手机,屏幕里的展馆人头攒动,有游客,有学生,有记者,还有穿梭其中回收空水瓶的保洁阿姨,保安举着喇叭维持秩序,比隔壁场馆的莫奈画展还热闹。
“看够了吗?”白曦问,“我要去接人了。”
“再给五分钟。”刘春春恋恋不舍。
白曦冷漠地说:“叫爸爸。”
刘春春毫无节操:“爸爸。”
白曦冰山般的表情总算松动,他笑着骂了一句:“滚!”
过了一会儿,刘春春却又疑惑地问:“为什么我的观众都是些老阿姨?”
白曦面不改色:“这说明在我们生活的城市里,老阿姨的艺术修养要远远高于你喜欢的那些网络主播。”
刘春春单手啪啪拍床,做出一个伟大的决定:“我以后只爱老阿姨。”
“行了,睡吧。”白曦收起手机,“晚上老三他们来看你,我就不过来了。”
“成,白哥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了。”刘春春坐直身体,诚恳道,“还有,这次画展的事,谢谢你。”
白曦笑着拍拍他,转身出了病房。
“白总,”刚到停车场,秘书又打来电话,“画展这头能撤了吗?我好给领队结工资,他们还要去一家网上很火的油条店排队。”
“撤吧。”白曦随口回答,说完把手机丢到了副驾驶座。
秘书如释重负,赶紧招手叫领队过来。
这年头,开家奶茶店都能找到专人排队,想要拉一群观众来看刘春春这毫无名气的画展当然更是轻而易举,而且老阿姨们还挺喜欢这种活儿,毕竟不用露天暴晒,免费矿泉水随便喝,场馆里空调也舒服,遂纷纷询问还有没有下回,发自内心表示这画家好啊,我们都喜欢。
银色跑车穿过市区主干道后潇洒右转,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就被困在了私家车、出租车还有公交车汇成的汪洋中。
这是21世纪下叶的一个秋天,适逢开学,再加上周围到处在施工,路面堵得水泄不通,车辆和行人都寸步难行。
白曦看了眼腕上的表,两根指针像小幽灵一般左晃右晃,最后颤颤巍巍地飘向三点四十——离之前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看着面前宛若静态画的车流,白曦太阳穴隐隐作痛,只好拨打了事先存好的手机号。
关机。
再打。
依旧关机。
时间一分一秒流走,等白曦终于赶到出站口时,比约好的三点五十已经晚了足足一个小时,又正赶上一大拨人从车站里拥出来,扛着行李的,提着活鸡的,拎着水果的,空气里充塞着各种酸涩的气味,被午后湿热阳光一蒸腾,更是如同发酵后的闷棍,打得人头昏脑涨。
白曦不得不往后退了两步,找了个通风的位置站着。
他身上原本挺括的灰衬衫此时已经被汗浸湿,鞋子更是被人踩了无数下,裤腿上沾着不知道哪个小孩蹭的冰激凌。他实在很难维持好心情,于是不耐烦地解开衬衫的纽扣,又一次拨出电话。
毫无意外的,关机。
实在没有办法了,白曦虽然是万般不愿意,却还是不得不把电话打给了自家正在度假的老头子。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白曦开始怀疑今天是不是世界关机日,响应环保人人有责的那种。
就在他盘算着下一步要怎么办时,出站口另一头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抓小偷啊!”有人大声叫嚷。
白曦抬起头,刚好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冲开层层旅客,身手敏捷地扛起一个人,嗖地一下丢上了天。
围观群众哗然,纷纷散开,自觉让出一大片空地好让小偷可以无障碍降落。
白曦见状却大惊失色,慌忙三步并作两步扑上前,在小偷的脑袋即将和瓷砖亲密接触时飞身抱住他,充当了一回肉垫。
沉闷的撞击声传来,群众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冷气——
疼。
“不许动!”警察迅速赶过来,把地上的两个人咔咔铐住。
“……”白曦连忙说,“警察同志,我是个好人。”
然而没有人相信,毕竟众目睽睽下飞身救贼,不是同伙就是有病。
白曦又伸手指向那位见义勇为的魁梧好汉,实话实说:“我怕他把小偷打死。”
按照刚才的落地角度,小偷的确很有可能直接摔断脖子,至少也是个脑震荡,于是警察问白曦:“你们认识?”
“认识认识。”白曦说,“我就是来接他的,他叫韩卓。”
警察从好汉手里接过身份证——周金山。
直到被拘上警车,白曦还深陷在现实的残酷中无法自拔。他实在很不想承认,自己在一场见义勇为的好人好事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奋不顾身地救了一个不认识的贼。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
他不认识韩卓,甚至连照片也没见过,只从老爷子那里接到指示要去火车站亲自接他回家,而除此之外的唯一线索就是听母亲说过韩卓在老家天天打架,进派出所比进小卖部还勤。
白曦抽抽嘴角:“这也算优点?”
“你懂什么,人家是见义勇为。”白太太翘起兰花指吃着冰糖燕窝,“你爸爸想让他进公司,我一想嘛,给你当当保镖也是好的。”
所以,今天白曦在看到有人矫健抓贼时本能地以为对方是韩卓,他可不想让这人在来的第一天就因为打死小偷吃官司——那样老爷子八成得活扒了自己,于是赶紧上前帮忙,却万万没料到,认错人了。
想及此处,他扭过头,幽怨地、深深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同伙”。
小偷拖着手铐一抱拳:“萍水相逢,多谢大哥救命之恩。”
白曦觉得自己想骂脏话。
警察用警棍一敲铁栏:“你们两个,给我老实点!”
两个小时后,审讯警察集体用不敢置信的、茫然地活见鬼的又略肃然起敬的眼神,目送这位“英勇救贼”的寰辰集团少东家出了大门。
白曦脚下无力,饥肠辘辘,他觉得这或许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倒霉的一天,更倒霉的是,真正的韩卓恐怕现在还蹲在火车站里,孤苦无依地吸溜着方便面。
他长叹一口气,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结果没电了。
果然是世界关机日。
凉风卷起落叶,白曦坐在长椅上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宛若坐牢十年孤苦出狱的过气大哥,没手机,没小弟,连车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他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
“喂。”
白曦被冷不丁地吓了一跳:“啊?”
“你好。”对方态度良好地伸出右手,“韩卓。”
白曦:“……”
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很斯文,面容清俊,薄唇微微含笑抿起,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白衬衫的袖子整整齐齐地挽着,露出腕上的一块老式手表,手指干净而修长——挺像隔壁高中的班主任老师,或者是刚刚从派出所出来的律师,再或者会计也好,医生也好,总归无论如何也不会是母亲所描述的那个在乡下长大,朴实耐劳,天天打架学雷锋的狂野好汉。
见他并没有和自己握手的意思,韩卓收回右手,笑着说道:“对不起,我手机刚好没电了。”
白曦伸手:“证件。”
韩卓微微挑眉,配合地从裤兜里摸出身份证。姓名,性别,出生年月,籍贯地址,一样不差。
白曦终于相信了,这个人真的是韩卓。
“我在火车站听到消息,就借钱坐车过来了。”还没等他开口问,韩卓就主动开口解释,“有一群老阿姨在惋惜,说好端端的大学生为什么要当贼,听完外貌描述,我就猜那可能是你。”
白曦嗡嗡耳鸣。他是真的不想再听到“火车站”这三个字了,只想回家吃饭睡觉,最好明早醒来能顺便失个忆。于是他强打精神,挤出一个笑容:“算了,先回去吧,我父亲他们半个月后回来。”
“这派出所还挺不好找。”韩卓四下看看,状似不经意地又重复了一遍,“借的五块钱差点不够坐地铁。”
白曦这回总算听清了他再三强调的重点,惊讶道:“你出门不带钱?”
韩卓态度温良地回答:“在火车上被偷了钱包。”
白曦:“……”
“我不是要问你借钱,”韩卓说得真诚又谦逊,“就是一天一夜没吃饭,饿。”
“……好吧,我带你去吃饭。”白曦哭笑不得。
“也别走远了,随便一点。”韩卓替他整理好乱糟糟的衬衫领,“我想吃东二区杨柳大街摸金胡同36号附8号不加辣椒的卤汁小面,刀削。”
白曦心情复杂:“你这也叫随便一点?”
韩卓咽了咽口水。
“……”白曦说,“打车。”
出租车一路疾驰,一个小时后,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到了。”
白曦打了个哈欠,他迷迷糊糊睡了一路,刚下车有点头昏脑涨,站在路边吹了半天风才清醒。
“面店呢?”白曦问。
韩卓回答:“穿过这条巷子就是。”
“哦。”白曦活动了一下筋骨,跟在他身后往里走。
巷道很长很深,也很黑,路灯早就成了摆设,只有两旁摇摇欲坠的小楼里透出了些昏黄灯光让人勉强能看得见路。
“收废旧手机!”前面是一辆破三轮,“废旧家电!”
韩卓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白曦问:“怎么了?”
韩卓笑笑:“没什么,我还以为这里是水沟。”
白曦微微皱眉,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只是还没等他多问,韩卓已经拉着他快走几步,同时右手不易觉察地一扬,把一枚小圆片丢进了路边的三轮车里——那是他刚刚从白曦手表上撕下来的窃听器。
收废品的大爷浑然不觉,嘴里哼着戏腔,蹬着三轮车哐当当地出了小巷。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群人正在仔细分辨着耳机里传来的声响,很嘈杂,也很混乱,似乎还有人在讨价还价。足足过了半个小时,他们才最终确认了这神秘声波的具体内容——
“所有旧手机破手机都能拿来换不锈钢脸盆。”
东二区杨柳大街摸金胡同36号附8号压根就不是一家面馆。
那只是一间破破烂烂的棚户房,门口挂着半干的衣服,在月与风下摇摇晃晃,像是五颜六色的残破旗帜。门边蹲着一个瘦小的男人,正在翻捡面前的干菜,准备把它们收回竹筐里。
他翻得很专注,很认真,看起来恨不得要从那些干瘪的豇豆里找出一把钻石。直到面前出现两双脚,男人才停下手里的活计,满脸不甘愿地抬起头。他的五官有些拥挤,老鼠般的眼睛里闪出暗色的光。
白曦就是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什么叫毛骨悚然。那是一种毫无理由、突如其来却又真切存在的恐慌,使得他紧绷的皮肤上炸开一粒粒细小的鸡皮疙瘩,心底也跟着这种情绪猛然一悸。
他本能地就想落荒而逃,逃离这有些诡异的窒息感。只是,没等他迈开腿,韩卓已经开口询问了:“几点营业?”
白曦:“……”
瘦小的男人拍拍手里的豇豆碎,回答:“八点半。”
出乎白曦的预料,男人的声音和外貌极其不相符。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发音也很标准,如果闭上眼睛,说他是新闻主播白曦也信。
“现在是八点二十九。”韩卓看了眼时间。
男人答应一声,跟着起身随手一拽,他们的头顶上顿时亮起了三个巨大的灯泡,照得小巷亮如白昼。
韩卓被晃得眯起眼睛:“现在不怕交电费了?”
“不怕。”男人撑开桌子,字正腔圆地朗声回答:“这是我从路灯线上偷的电。”
白曦:“……”你还挺自豪。
“你想吃什么?”韩卓问。
“我?”白曦赶紧婉拒,“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不饿吗?”韩卓替他倒茶,“你应该也没吃晚饭。”
没吃晚饭是一回事,但看看一次性茶杯里的不明深色液体,白曦再一次坚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谢谢,我真的不饿。”
“好吧。”韩卓笑笑,并没有勉强他,只给自己要了一碗面和一碗汤。
面条很快就上了。
明亮的灯光、饭菜的香气,再加上从周围人家传来的吵架声、狗叫声,让这条小巷在一瞬间就溢满了世俗的活力与生机,之前的阴森感荡然无存,以至于白曦不得不认真思考了一下为什么自己刚才会产生那种奇怪的……错觉。
韩卓吃相斯文,不紧不慢,优雅得如同在享用法式大餐。白曦坐在他对面,单手撑着脑袋打盹,而就在他即将被一个又一个模糊的梦境吞没时,韩卓正好喝完了最后一口汤,他把碗重重放回桌上:“老板,买单。”
白曦从睡梦中惊醒,有些懵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韩卓笑容和善,小声提醒:“那个,我没钱。”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白曦拍拍昏沉的脑袋,随口问,“有矿泉水吗?”
“没有。”老板回答。
“好吧,那买单。”白曦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大钞,“不用找了。”
老板扫了一眼:“不够。”
白曦闻言莫名其妙,他指着桌上的空碗:“就这碗面,50元还不够?”
老板回答:“一碗288元。”
白曦心情复杂:“你这么定价没人管吗?”
“管不着。”老板端起空碗,“我也只在晚上摆摊。”
白曦沉默地看着韩卓,眼底写满万语千言。为什么你一定要穿过大半个城市,来这家没有经营许可证,没有健康证,偷电营业,还漫天要价的黑店来吃面?
韩卓态度良好:“算我借你的,以后还。”
白曦无话可说,往桌上拍了三张大票,自认倒霉。
“你以前一定没有来过这里。”往外走时,韩卓拉了他一把,随口提醒道,“小心,别踩到垃圾。”
白曦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句,又问:“贫民区吗?”
韩卓笑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出租车再度纵贯城市,等两人终于到家时已经接近凌晨。白曦把韩卓交给李阿姨,又尽职尽责地叮嘱了两句,才拖着酸痛的身体回到卧室。
“韩先生,以后这就是你的住处了。”李阿姨站在客房门口介绍,“柜子里有新衣服,浴室里有洗漱用具,如果需要别的,你可以随时找我。”
“谢谢,已经很好了。”韩卓点头,“麻烦你了。”
夜色深沉,白曦带着沐浴后的潮气扑在床上,精疲力竭,连一丝牛毛细梦也没有力气再做。
而在他楼下,韩卓正靠在窗边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视线所落处是一道纵贯天际的壮阔银河,璀璨浩渺,耀眼夺目。
翌日清晨,当白曦打着哈欠下楼时,厨房里正上演着一场小规模争夺战。
李阿姨对这个新来的保镖兼司机胆敢私闯自己的领地这件事感到非常不满。她看着白瓷盘里盛好的煎蛋和培根,试图找出一些缺点来。
“你们在干什么?”白曦抱着胳膊靠在门口,“抢油壶?”
“是韩先生!”李阿姨先发制人告状,“今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早餐煮好了,你说说这像什么话,少爷从来不吃溏心蛋的呀。”
韩卓端着盘子:“早。”
“早。”白曦回他一句,扶着李阿姨的肩膀把人推到客厅里,嘴里半哄半敷衍着,“有人帮你煮饭还不好,来来来,继续给小田织毛衣。”
“这不行的,少爷你得和韩先生好好说说,大家要分工明确哦。”李阿姨抱怨,“分工明确才是第一生产力,知道吧?”
韩卓:“噗。”
“知道知道。”白曦把毛线筐塞进她手里,转身回到厨房。
韩卓解下围裙:“可是我做了三份。”
“以后做饭这种事你就别插手了。”白曦给自己倒了杯果汁,“二十多年了,一直都是李阿姨在这里忙活,她已经习惯了。”
“我是想感谢你。”韩卓说,“为了昨天的所有事。”
“你还是忘了昨天吧。”白曦发自内心地拒绝,“从火车站到派出所再到黑心面馆,全部不准再提。”
“好的,我保证。”韩卓很配合地举起手,又笑着问,“你不吃溏心蛋?那我重新煎一个。”
“谢谢。”白曦并没有拒绝,他无所事事地站在一边,过了一会儿又有了些新的疑惑,“你这件衣服……是不是不大合适?”
宽松的圆领T恤活像个麻袋,把韩卓整个人都套了进去,裤子也有些长,裤腿被挽起,卷了两道,露出脚下48码的大拖鞋。
“没有别的能穿的了,”韩卓把圆圆的太阳蛋从锅里盛出来,“柜子里都是这个尺码的衣服,这一套算是最小的。”
白曦有些哭笑不得。
衣服是李阿姨买的,但这真不能算她失职,因为白太太只说要帮新来的保镖兼司机买衣服,她就按照上一任保镖的体形对服装店的店员比画:“一米九五都过了,对对对,很魁梧的,要加加加加大号。”
“其实我也不矮,对吧?”韩卓笑着把盘子递给他,“今天要去哪儿?”
“你刚来,先休息吧。”白曦靠在厨房餐台上,用叉子卷起培根,“我也不去公司,要去医院探望一个朋友。”
“你还是让我跟着你吧。”韩卓压低声音,朝客厅扬扬下巴,“喏。”
李阿姨正在十指翻飞地织着毛衣,杀气腾腾。
白曦扑哧一乐,爽快点头:“也行。”
白太太早就给韩卓准备好了一台车,是白曦上大学时开过的,保养后和新的也没区别。由于已经过了早高峰,所以路上车子不算多,白曦坐在副驾驶上玩了一会儿手机游戏,突然抬起头说:“下个路口掉头吧。”
“改地方了?”韩卓看了眼导航。
“先去给你买两套衣服。”白曦拎拎他宽大的衣袖,“唱戏都够了。”
韩卓勾勾嘴角:“谢谢。”
“我再睡一会儿,你直接开到银色大厦。”白曦把靠垫丢到后排,放倒座椅,闭上了眼睛。
韩卓点头,贴心地把车里的音乐调到最小声,若有似无的吟唱,的确很催眠。
两人谁都没注意到,有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奥迪此时正在前方掉头。它悄无声息地驶入辅路,最后停在了摸金胡同口。
面馆门口,一个男人正蹲在地上刷牙,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看到三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朝自己走过来。
“你好,请出示一下经营许可证。”对方绷着脸。
男人吐出满口泡沫,含糊道:“什么经营许可证?”
“你面馆的经营许可证。”对方脱下大盖帽,“有人举报你无证经营。”
“我这不是什么面馆。”男人把漱口杯放在窗台上,“你们找错人了。”
对方四下看看,说:“我们还接到食客举报,说你偷电。”
内容摘要
刘春春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画展居然能吸引这么多人来看。
他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吊着一只胳膊和一条腿,激动不已,热泪盈眶。
白曦站在病床前,面无表情地举着手机,屏幕里的展馆人头攒动,有游客,有学生,有记者,还有穿梭其中回收空水瓶的保洁阿姨,保安举着喇叭维持秩序,比隔壁场馆的莫奈画展还热闹。
“看够了吗?”白曦问,“我要去接人了。”“再给五分钟。”刘春春恋恋不舍。
白曦冷漠地说:“叫爸爸。”刘春春毫无节操:“爸爸。”白曦冰山般的表情总算松动,他笑着骂了一句:“滚!”过了一会儿,刘春春却又疑惑地问:“为什么我的观众都是些老阿姨?”白曦面不改色:“这说明在我们生活的城市里,老阿姨的艺术修养要远远高于你喜欢的那些网络主播。”刘春春单手啪啪拍床,做出一个伟大的决定:“我以后只爱老阿姨。”“行了,睡吧。”白曦收起手机,“晚上老三他们来看你,我就不过来了。”“成,白哥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了。”刘春春坐直身体,诚恳道,“还有,这次画展的事,谢谢你。”白曦笑着拍拍他,转身出了病房。
“白总,”刚到停车场,秘书又打来电话,“画展这头能撤了吗?我好给领队结工资,他们还要去一家网上很火的油条店排队。”“撤吧。”白曦随口回答,说完把手机丢到了副驾驶座。
秘书如释重负,赶紧招手叫领队过来。
这年头,开家奶茶店都能找到专人排队,想要拉一群观众来看刘春春这毫无名气的画展当然更是轻而易举,而且老阿姨们还挺喜欢这种活儿,毕竟不用露天暴晒,免费矿泉水随便喝,场馆里空调也舒服,遂纷纷询问还有没有下回,发自内心表示这画家好啊,我们都喜欢。
银色跑车穿过市区主干道后潇洒右转,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然后就被困在了私家车、出租车还有公交车汇成的汪洋中。
这是21世纪下叶的一个秋天,适逢开学,再加上周围到处在施工,路面堵得水泄不通,车辆和行人都寸步难行。
白曦看了眼腕上的表,两根指针像小幽灵一般左晃右晃,最后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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