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那情那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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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那情那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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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编者:黄建华

出版社上海远东

ISBN9787547614709

出版时间20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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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价58元

货号1201889327

上书时间2024-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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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黄建华,高级政工师/工程师。生于1953年9月。1969年11月,作为上海知青赴黑龙江省爱辉县插队落户。1973年夏天离开农村,就读矿业院校学习采煤专业。1980年回到上海,期间又修学工业企业管理专业三年。退休前,在原煤炭部中国煤炭科学研究总院上海分院管理岗位工作。
现担任爱辉上海知青联谊会秘书长,2004年曾主编本书姊妹篇《那山那水那嘎垯》。

目录


  从黑河走向柏林
  上学
  我的转点经历
  咬钩的鱼
  回家的“钥匙”
  回家
  生命长河的一段
  我家那套松木家具
  铜陵新桥矿
  魂归故里之一
  魂归故里之二
  一张难以忘怀的老照片
  从美国转来的微信
  “张三”起猪
  拉煤·失友
  散伙——对南二龙大队知青点撤销的回忆及思考

  我的求学记
  两“让”大学名额
  回家的路走了22年
  一波三折回家路
  魂兮归来,哀江南
  从东北到西北
  告别大新屯
  知青·军人·武警
  再挥手泪依旧
  命运
  儿子户口落在知青叔叔家
  别了,窦集屯
  没有重逢的离别
  转点回乡的日子
  琴,你现在还好吗?——一封无法寄出的致歉信
  抹不掉的痛

  “黑户口”的那些日子
  “袋袋户口”三年半
  我的小木屋
  退学,也要回家
  又见白鸽
  与拖拉机最后告别
  集体户的回忆
  重阳晚霞兴安岭
  藏在心头34年的愧疚
  我的大学梦
  我的返城路只用了七天
  告别太阳沟
  本人成分:农民
  忆於崇华

内容摘要
此书取名为《那人那情那命运》,不仅表明与《那山那水那嘎垯》是相连的姊妹篇,也喻示了知青这个群体从“来到”时的相同境遇,到“离开”后的不同命运。其中有当兵后“从黑河走向柏林”担任中国国际战略学会的高级顾问、有推荐上学后再留学定居国外的医学博士、有留守黑土地干了一辈子退休回沪在街道里弄的志愿者、有大返城退休后再回农村帮农民建合作社的法人代表……更多的则是返城后一边安家立业一边为改革开放做出奉献,现在已经颐养天年的退休者。他们用“小白鸽”“小木屋”“匕首”“松木家具”“最后十三枪”等不同的故事,还有对“孩他姑”“东北婆婆”“木匠师傅”长眠于黑土地知青战友的不同思念,展示了一代知青在命运跌宕起伏中的共同点:对美好生活的执着追求。

精彩内容
关键字:插队 北大荒外交从黑河走向柏林原四嘉子公社大乌斯力大队
上海知青王建政从1969年11月5日抵达爱辉县插队,到1972年12月23日当兵离开,我在黑龙江的插队生涯总共1142天。时隔45年猛然回首,峥嵘岁月恍若隔世。
1969年11月1日,15岁的我扛着铺盖卷,懵懵懂懂地跟随成千上万的知青大军登上北去的列车。周围其他人都哭得稀里哗啦,自己非但哭不出来,内心反而带着几分兴奋,或许是因为生平第一次出远门,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充满着各种色彩的幻想和憧憬。
1966年“文革”初期,很多高班同学去外地串联,但是父母不让我去,理由是年纪太小。如今,这么多同学一起出门,而且一下子跑到几千公里以外的北大荒,心里自然充满了新鲜感。
来到冰天雪地的黑龙江,才真正尝到了人间的甜酸苦辣。
爱读书惹出了大麻烦我从小就是一个书虫,喜欢看书。“文革”期间,家里仅有的一书架藏书全部翻遍了,连竖版繁体字的《红楼梦》也看了好几遍。买不起新书,能够从同学那里借来的书寥寥无几,所以对各类图书充满了饥渴。来到黑龙江,读书就更是一种奢望了。那时候,见了各类小说眼睛都会放光!
有一次,随公社劳力上山干活,晚上住在半地下的地窝子,睡的是稻草铺的大通铺。我在邻村老乡那里发现一本厚厚的《武松传》,足有四百多页!这本书有关于潘金莲勾引武松的描写,对所有年轻人的吸引力巨大。经过央求,老乡只同意借我看一宿,从当天晚上七点开始,到第二天早上五点还书,再轮到下一个读者。我兴奋不已,蜷缩在不足一米宽的铺位上,手里只有一支蜡烛可供支配,打起十二分精神秉烛夜读。为了节约蜡烛,我拿出随身带的一把袖珍小剪子,每隔几分钟就剪一下烛芯,使得烛火始终保持在最小亮度,结果一支蜡烛硬是挺了十个小时,一夜终于啃完了那本大部头!第二天照常出工……还有一次,村里一位年轻的老乡悄悄地借给我一本《三侠五义》,令我爱不释手,压在枕头底下翻来覆去地品。没想到这本书给我带来了大麻烦!年底在评工分大会上,有个老乡对我提出了委婉的批评,说我干活还可以,不惜力,但是有一个不足之处:喜欢看封资修的书籍,枕头底下藏着《三侠五义》。此话的目的就是要压低我的工分,效果不错,立马就把我的工分压到了六分半。当时的最高工分标准是十分,我们男知青的标准是七分,相当于女社员;女知青的工分就更低了,好像是六分。最终评分结果,几乎所有知青的工分都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压低了半分到一分。必须承认,为了一本小说影响了“政治分”,使我小小年纪就受到了很大的精神震动,这也成为我接受再教育最严峻的第一课。
后来,我的炕上枕边只有三五本书:《中国简史》《马克思主义哲学》《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和《鲁迅文选》等。马克思、鲁迅的著作在“文革”当中没有被禁止,看这类书不会犯忌。每天农活不管多累,躺在炕上总要翻书看。政治类的图书很枯燥,所以每每先看,看困了就拿出鲁迅来品。所谓“品”,是舍不得一下子读完那字字精当的一篇篇杂文,每篇文章要来回咀嚼很多遍。下乡三年,我几乎每晚都是宿舍里最后入睡的知青……练涂鸦当上了小队会计业余时间没有多少书可看,知青的兴趣只好转移,宿舍里大多数插兄学会了最简单的乐器——口琴。我口拙,学了几天学不会,于是不再跟风,闲来喜欢练练字。练毛笔字需要墨汁和宣纸,至少也要毛边纸吧!我买不起,于是从大队供销社买来一沓沓最便宜的普通信纸,一有空闲就练钢笔字。一元钱十本信纸,一本用来写信,九本练字。记得当时书店里有一本《汉字快写法》,算得上是最早的行书入门书籍,我如获至宝,一得闲就练上几页,自得其乐。
那个年代队里常开会,传达各级文件,读报纸文章,一开就是好几个小时。小队部开会留下的记忆非常深刻。干了一天农活,大家都很累,每逢开会喜欢脱鞋上炕,躲在远离队长的角落里聊天、打瞌睡。男男女女都会卷“大炮”抽,关东烟弥漫,十分呛人。但是,我却可以尽兴地练字涂鸦,久而久之钢笔行书便有了长进。
或许就因为我这点“舞文弄墨”的爱好,第二年我当上了小队会计。会计是小队委员,相当于全国最基层农村的一个最小的“官”。别看一个小队只有四百多号人,但是账目很复杂,一共有六本账,月底必须平账才行。会计每个月有两天做账的时间,可以不下地干活,在别人看来我很舒服,但是我感到算账头疼,时不时就会失眠。不过,当队干部也有好处,年底在评工分时就能深刻体会到:社员们异口同声地夸奖我,包括那位曾经批评我看封资修图书的社员,结果我的工分第一次评上了最高分十分!
一张伟人像改变了命运在练字涂鸦的同时,我也经常用碳素笔画一些素描小品。主要题材无非是当时流行的样板戏英雄人物。有一次兴起,居然用广告色和硬板纸画了一大幅马恩列斯毛伟人像,并在上海插队干部老李的指导下写下了“OURGREATTEACHERS(我们伟大的导师们)”一行英文字。因为是用九宫格方式画的,伟人像自然很逼真,可是很多老乡并不了解啥叫九宫格,一个劲地夸我有才。我不无得意地把这张画贴在知青宿舍的墙上,一直到我离开大乌斯力也没有摘下来。
没想到的是,就是这张伟人像,后来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
下乡三年,日子越久脑子里越加迷茫,眼前根本看不到未来的路在何方。当年的时髦口号是“屯垦戍边”“扎根农村一辈子”,然而在我们知青的心底里,似乎从来没有真的设想过会在冰天雪地的北大荒劳动一辈子。至少我是没有认真想过“扎根”,尽管我是“小队干部”、大队团支部委员。
18岁那年的秋天,晴天一声春雷——北京部队到黑河来征兵!队里居然有名额,所有知青都有资格报名!这个消息,无异于天上掉馅饼下来,饥饿难耐的知青哪个不想分享一口!于是,我们男知青几乎全部报了名。
经过公社体检,淘汰了一大半老乡青年和知青,距离当兵的目标近了一步。此时,我父亲还在上海金山卫的五七干校“牛棚”里,没有得到“解放”,我的心里自然没有底,成天眼巴巴地盼望自己政审能够过关,连出工劳动的心思也没有了。当时,社会上不时兴送礼,我们这些知青也没钱送礼,唯一能做的就是隔三差五地到公社武装部去打探消息。武装部位于四嘉子公社所在地,距离大乌斯力大队六里地,穿着棉大衣、大头鞋,在冰天雪地里步行需要将近一小时,每次往返都是一身臭汗、一脸冰霜……四嘉子公社武装部的刘部长,是一个英俊的军队转业干部,还是我的山东老乡,对我很关心,很真诚。据说,有一次他在视察大乌斯力知青点时发现了我画的伟人像,顺便打听了我的姓名,居然一下子就记住了。所以,当他得知我报名参军时,就在征兵领导那里帮我说了不少好话。来我们四嘉子公社征兵的领导,是北京铁道兵部队的徐贵歧连长,也是山东人,身材魁梧,满脸胡碴,人称“大胡子连长”。他看上去铁面无私、不苟言笑,实际上心肠很软,为人仗义,把我这个“知青人才”招进了部队。
为连队赢得板报一等奖1972年12月23日,我和二百多名爱辉县新兵一起,身穿绿军装,乘坐硬座专列,绕道内蒙古辗转前往北京。途中走了五天,与下乡那天用的时间一样多,但是这一次大家行李少,车厢里秩序好,心情大不一样,一路上欢声笑语。火车上不供应正餐,每次会在途中经过的兵站吃饭,大家排着队前往大食堂,每桌四菜一汤管够吃,心满意足。12月28日晚上,火车缓缓抵达向往已久的祖国首都北京。
来到北京,住在东直门外东小街的一个营区内。整个院落很大,只有连部是砖瓦平房,其他全是木板搭建的临时房屋,两个班四十多人一个屋,一排排上下铺,绿被子白床单,整齐划一,与东北大炕通铺截然不同。我们四嘉子公社来的12名新兵,编入铁道兵第15师第72团新兵连的一个班,全班22人中只有班长是1970年入伍的河北老兵,其他都是黑河新战士。
大胡子徐连长是我们的新兵连连长。徐连长表面看上去很严肃,难得看见他的笑脸,新兵都怕他,但是我却能透过他的眼神感受到他对我的特殊关心。新兵训练刚开始不久,他就派我去团部参加新训教育展览筹备工作。在团部,我们几个特殊新兵既要写字画画、布置展板,又要充当解说员,为各个连队巡回展出,前后持续时间长达一个月。艰苦的新兵训练阶段总共是三个月,我少参加了三分之一。别的新兵都羡慕我,但是我的军人素养却比别人差了一大块,训练结束时投弹和射击考核的成绩只拿到了“及格”,拖了全班的后腿,只有队列和刺杀成绩勉强获得“优秀”。
新训结束后,我被分到了最艰苦的连队之一——防水连。北京地区驻有两个师的铁道兵部队,即第12师和第15师,主要任务是修建地下铁道。每个师都有独立的机械连、汽车连、混凝土连等各个工种,可以独立承担修建地铁的任务。我们防水连序号是第3营第10连,负责地铁防水层的铺设,基本上是与毛毡和沥青打交道,算得上是又脏又累的工种。刚刚宣布分配名单时,我很羡慕那些去学汽车驾驶的战友,感叹自己命运不好。到了10连才知道,原来大胡子连长就是这个连的老连长,他奉命带完新兵以后又回到10连当连长,顺便把我带了回去!后来他告诉我,他在黑龙江招兵时就打算把我当作特长兵招回去,将来给他当个写写画画的小文书!
来到10连,先是分到了2排5班,班长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山东老乡,没上过几年学,对我这个“文化人”呵护有加。可惜,如今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姓名了!第一周赶上部队举办黑板报比赛,连里没让我下工地干活。孙启祥指导员给我三天时间为连队设计黑板报。因为我从小学开始一直和黑板报打交道,所以驾轻就熟,一个人又写又画,设计了三块图文并茂的黑板报,一举为10连赢得了一等奖。
那几天,孙指导员经常找我聊天,好像对我的一切都感兴趣。指导员是个安徽人,外表与徐连长正好相反,白白净净,慈眉善目,老是笑嘻嘻的。几天后,他笑嘻嘻地对我说:“我看过你放在枕头底下的日记本,觉得你的文才不错,跟徐连长商量了一下,决定调你到连部当文书,希望你好好工作、不负厚望……”哎呀妈呀!在“文革”的那些岁月里,人人嘴上都要说假话,只有在日记上偶尔吐露真心话,例如远大的志向、个人的好恶、内心的波动,甚至有一些自己胡诌的格律诗词等等,通常是不能见天日的个人隐私呀!在黑龙江下乡时,日记本天天锁在自己的箱子里。可是当兵在连队,个人不允许有自己的私密空间,所有个人物品必须放在枕头底下。猛不丁听说指导员偷看了自己的日记本,我的脑子嗡地一下子就炸开了!尽管内心十分抵触,但是表情上不能流露出来,窝囊极了,以致当时我就暗下决心:从此以后再也不写日记了!
当文书先要刮胡子文书要住在连部。连部是三间平房,左间三分之二是我与通信员的卧室,里边三分之一是隔断枪械库,因为文书还要兼枪械员,所有连队的武器弹药都我保管。右边是连长和指导员的卧室,中间是会议室。
刚到连队,指导员就向我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我把嘴唇上的胡须刮掉!他特别指出,军人不允许留小胡子,你是全连唯一一个留胡子的战士,希望你注意仪表,给全连战士作个榜样。这件事令我很纠结,因为在新兵连的三个月里,无论班长怎么劝说,我都坚持不肯刮胡子。但是,如今我住进了连部,劝我刮胡子的是指导员,怎么办?虽然我当时没有痛痛快快地表态,但是当天晚上我就剃掉了胡须,而且此生再也没有留过胡子。
文书工作主要是写文章:各种总结报表,各种讲话文稿。徐连长是“大老粗”,识字不多,所以给他写讲话稿必须一笔一画地书写,潦草了他看不明白。当年没有打字机,更谈不上电脑,所以写一篇稿子改几次就要抄几次,倒是可以静心练钢笔楷书。插队几年的硬笔书法,又捡了起来。
枪械员负责保管全连的武器枪支。所有枪支统统锁在我的卧室里屋,平时很少动,只有每年一次打靶时才会启动,而且只有打靶时才会发放弹药,每一颗子弹都要严格管理严格回收,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当时北京的口号是:“每一颗子弹就是一个敌人!”这话的意思是,丢失一颗子弹就可能给首都的安全带来隐患。
不过,枪械员打靶的机会比连里战士多。记得每年枪械员集训时,都会把各连文书拉到靶场过足射击瘾,从手枪、步枪、冲锋枪到机枪,逐一打个痛快。这样做的初衷是让所有枪械员尽量熟悉各种武器,必须学会使用和擦拭各类枪支。
调到团部当新闻报道员一晃就是半年过去了。老连队的伙食比新兵连好得多,文书不用下工地干活,平时学习的时间也多,所以感觉到在部队当兵无比幸福,工作劲头也很高。连队每个季度评选一次先进,我连续两次分别受到连嘉奖和营嘉奖。
有一天,团宣传股长李竹书来连里蹲点调研,住在连部。李股长是典型的南方人,文质彬彬,英俊睿智,与包公脸膛、喜欢粗口的大胡子连长形成黑白分明的对比。
李股长说,他是上海人,对上海知青在黑龙江的插队生活很感兴趣,所以跟我天南海北地聊了很多,我也很喜欢听他讲部队。指导员告诉我,股长曾经把我写的几份讲话稿拿去看过,不知道是想了解我的写作文笔还是钢笔书法。
蹲点结束后,股长回机关去了。几天后接到调令,让我去团部报到。徐连长这时才向我透露,团里军务股早就想调我去当文书,但是连里没同意,现在宣传股长亲自来调我,他们就同意了,因为他们认为我比较适合搞宣传,去宣传股有利于我的成长。
于是,我于1973年11月来到团宣传股新闻报道组助勤。所谓助勤,就是以编外战士的身份到团机关帮助工作,编制仍然在所在连队。
我到宣传股不久,李股长就升任师宣传科长,李德茂继任股长。新闻报道组的组长是张福根干事,我就成为了一名新闻战士。当时,我们每年的任务指标是在《铁道兵报》报刊电台上发表两篇新闻或图片报道文章。换句话说,除了《铁道兵报》以外,还要争取在《解放军报》《北京日报》《光明日报》《人民日报》或者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北京人民广播电台等媒体上发表作品。
当年写稿子同样是手工劳动,各级领导审稿后还要一遍一遍地抄稿子。到了报刊编辑部,稿件内容固然重要,但是如果字写得不好,连编辑都懒得看你的稿子,所以我更得好好练字、认真抄稿,几年下来钢笔书法不断进步,以至于后来上大学时我参加过全国第一届硬笔书法大赛,一举荣获了三等奖。回想起来,插队时打下的涂鸦基础功不可没。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我逐渐熟悉了新的工作岗位。1974年1月1日,我在《铁道兵报》上发表了第一篇文章。1974年当年发表的作品共五篇,1975年突破了十篇的台阶,连续两年获得团嘉奖;1976年刊稿量猛增到三十八篇,荣立了三等功,被部队保送上大学。
进入中国最高学府北京大学1976年9月,我有幸被北京大学西语系德国语言文学专业录取,成为最后一届工农兵学员。由于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是“文革”重灾区,两校新生推迟一学期入校,所以我们迟至1977年2月才正式入学。
进入北京大学的第二天,我就奉命在校园内书写“彻底肃清‘文革’余毒”“为某某、某某老师恢复政治名誉”等大幅标语。可见,下乡时开会练字的爱好没有白费,这点特长已经被记录在个人档案中了。
肃清“文革”极左思潮,大学教育开始正规化,我这个只受过完整小学教育、象征性初中教育的解放军战士,一下子跳过高中阶段,直接接受大学教育。虽然全班同学都没有学过德语,但是像我这样连一点英语基础都没有的学生属于少数。为了掌握一门外语,我在初期必须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每天起早贪黑与德语26个字母打交道。正是由于我在黑龙江插队时吃过大苦、流过大汗,所以一切都乐在其中,从容应对。
北京大学举办书法研习班,报名者需要交作品,我想报名参加,但是没有笔墨纸砚,好不容易对付了一张小作品交上去,没有被录取。后来看到学员们的毕业作品展,心里老大不服气,于是就用400字的方格稿纸写了一幅钢笔字,报名参加全国第一届硬笔书法大赛。没想到,一举获得了三等奖证书和奖品——一支高级钢笔。从此以后,练字的兴趣就更大了。
1980年8月,我以优异成绩毕业。我任班长的1976级德语班被评为北京大学排名第一的先进班,我本人也被评为优秀学生干部。
毕业分配时面临四种可能性:一是留校。班主任和系领导几次找我谈话,希望我留在北京大学当老师,被我婉言谢绝。早在东北插队期间,我就断然拒绝在大队担任民办教师。或许是“文革”对“臭老九”偏见的影响,我对当教师的职业始终抱有抵触情绪。二是去团中央。三是去人大。当时,团中央正在筹建旅游部,人大也在筹建法制委员会,两个单位都需要德语人才。我经过思考谢绝了这两个单位。因为,我从内心不舍得脱军装,希望能够回部队继续当兵。
于是,我排除了一切其他可能性,毅然回到了老部队。我所在的老部队,虽然已经于1976年底从铁道兵第15师72团改编为基建工程兵第7支队第62大队,但是驻地没有变,编制没有变,大多数领导和同事也都还在,战友情深,环境宜人。
回到老部队,担任了政治处见习宣传干事,依然负责新闻报道工作。正因为我没有脱军装,所以半年后比较顺利地被国防部有关部门考试录取,走上了军事外交道路。
欧洲军事外交生涯23年从1981年以正排职军官学员身份进入国防部,到2013年从中国驻德国大使馆以副军职国防兼海军、空军武官身份退役,我总共在国防部工作32年,其中23年是在德国、奥地利和瑞士这三个德语国家度过的,经历了柏林墙倒塌、两德统一、东欧剧变、冷战结束等一系列历史事件……退出现役之后,我受聘在中国国际战略学会担任高级顾问,继续为我军的战略研究和外事工作出力。同时,我还担任中德交流合作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为中德两国之间政治、经济、贸易、文化、科技等各领域的合作交流牵线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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