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与生俱来的爱与恨:从克莱因的视角看心理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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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举
出版社北京联合
ISBN9787559667205
出版时间20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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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号31733397
上书时间2024-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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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陈举中山大学应用心理学硕士、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自2017年起,从事成人和青少年心理咨询工作。曾跟随当代克莱因学派著名学者罗伯特·卡佩尔(RobertCaper)和卡伦·普罗纳(KarenProner)等人学习,主要受训方向为心理动力学和克莱因学派精神分析。参与翻译《新克莱因辞典》。
目录
目录:
导 言 在争议中前进的婴儿理论 / 001
婴儿的爱恨与思考 / 003
在争议中前进的理论生涯 / 011
第一章 婴儿在思考 / 021
关于爱恨的炽热幻想 / 026
必要的分裂 / 030
可怕的攻击性 / 040
怀抱婴儿的母亲 / 046
第二章 向内看焦虑 / 055
无意识中的内心现实 / 060
“我”还在不在? / 069
潜在的焦虑 / 079
信任的能力 / 085
第三章 内疚与爱的危机 / 089
最初的丧失与哀悼 / 093
重新信任所爱之人 / 102
生产与哀悼 / 109
爱与恨的交流 / 118
第四章 自发的良知 / 123
与恶为邻 / 128
道德能力的闪现 / 134
从攻击到创造 / 141
内疚的能力 / 145
第五章 嫉羡与感恩 / 155
生而缺失 / 161
无法享受和进食的人 / 165
逃离嫉羡 / 173
感恩爱的来源 / 179
第六章 导向他人内心的自己 / 185
我们内心的“绿野仙踪” / 192
“丢失”的情感 / 200
从他人身上“回归” / 210
第七章 两性能力 / 225
男孩的焦虑:联合敌对 / 233
女孩的焦虑:内在的完整性 / 242
性欲的错觉 / 248
附 录 克莱因一生中的几个瞬间 / 257
内容摘要
—什么样的母婴关系会养育出偏执、极端、有躁郁倾向的孩子?
—我们为什么会焦虑,又为什么会抑郁?
—对客体的选择有无意识层面的动机吗,我们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朋友、伴侣和工作?
—为什么有时候对方什么都没说,却能在我们心里诱发出相应的反应?
—无法拥有稳定的情感关系、不容分说的破坏欲、不由自主地通过贬低去操控他人、在本该发挥的时候总是错失良机、不会生气的老好人,它们分别对应着怎样的心理困境?
“成人在生命后期每次经历哀伤时,童年早期的哀悼就会重来一遍。”生命早期的情感和记忆,我们未必能记得,但它们奠定了我们各项心理能力的基础,决定了我们会以怎样的模式去回应焦虑、丧失、分离,如何处理我们的爱与恨,是否具备自发的良知、恰当的攻击性,能否在他人身上看到自己从而拥有同理心,等等。
与众多心理学家不同的是,克莱因认为婴儿从出生起就拥有自我,尽管这时候的自我并不成熟,但它无时无刻不在通过幻想,将各种好与坏的体验转化为思考:吮吸乳汁变成了拥有富足的生命之源,饥饿变成了有待消灭的残害自己的敌人。婴儿的内心世界非但不是宁静的,还充满了爱与恨的此起彼伏,自我就在这样的爱恨冲突中开始发展了。母亲作为我们生命中的第一个重要客体,她对爱与恨的回应与容纳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们自我整合的发展。
透过克莱因的眼睛,我们得以理解本能的情感与冲动,看到让我们羞愧的情绪有存在的必要和积极的一面,也看到我们能够通过整合爱恨冲突,实现更好的心理能力和更健全的人格。
精彩内容
第一章 婴儿在思考婴儿在思考——克莱因明确地把人们的目光引向了这个事实。婴儿(或者说我们出生时)会思考什么?又为什么而思考呢?如果说婴儿在思考一些与生死相关的冲突,这恐怕和生活中的经验大相径庭。因为婴儿身处安全的环境中,受到关心和照料,大多数时候他们也是平静的,要说他们的心理的话,那似乎也是一个发展中的、等待培育的自我,如何能体现出婴儿拥有自己的思考呢?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我们会遗忘婴儿期的经验,遗忘如今的这个“自己”是如何形成的,因为自我形成的经验大部分存在于无意识中。而克莱因却想要揭示,婴儿的自我和人格结构是如何形成的。在克莱因看来,婴儿的身体和心理的界限是模糊的,来自本能的冲动和外界的刺激浑然一体、不分内外,于是婴儿试图用一种方式去处理自己感受到的体验,这种方式就是幻想(phatansy)a。幻想是精神世界建构的必然途径,婴儿通过幻想获得了对自身体验的理解,而由于婴儿的理解能力非常有限(例如,有时婴儿不知道睡觉可以缓解困意带来的不舒服,有时他们会被自己发出的哭声吓到)。这些幻想常常也脱离现实,甚至狂野奔放,例如,婴儿可能将饥饿感幻想为“一个邪恶的人在体内制造破坏”,如果母亲没有立刻缓解他的饥饿感,这种被迫害的焦虑感就会增强。
在克莱因开始与儿童开展精神分析工作后,她注意到这些儿童不同寻常的焦虑:那并不是因为他们生活中发生了特别可怕的事情,而像是被自己内心的某些东西“吓到”了,在思考如何处理和解决它们。这些孩子被自己的内心牢牢困住,因此在与人的关系中要么退缩,要么情绪忽高忽低,无法投入地学习、游戏和发展自己的能力。而焦虑总是联系到儿童对爱和恨有关的幻想:他们害怕自身的攻击性会让自己失去母亲的爱,也害怕由于自己的攻击,会遭到来自父母的攻击。他们很难调和这种矛盾,越是感受到攻击性和恨的破坏力量,就越会陷入情感的困境。由此克莱因进一步探索婴儿的内心世界,发现婴幼儿的发展并不是单纯地接受和吸纳来自父母的照顾和教育,而是一种主动走向整合的过程,也可以说,从出生起我们就无法停止思考自己的体验,无意识中我们深度地思索着爱和恨。
关于爱恨的炽热幻想克莱因认为婴儿从出生起就拥有自我,尽管这个时期的自我并不成熟,但它有一个基本的功能是感受焦虑。此时的焦虑混杂着对内部世界和外部世界的体验,出生后各种感官的刺激(例如出生的过程、接受喂养和照顾带来的体验),很快与自身的生本能和死本能联系起来。婴儿的内心充满渴求的力量,既寻求生本能得到满足,也恐惧死本能带来的威胁。简单来说,生本能代表着存续与创造的冲动,而死本能代表着破坏和毁灭的冲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本能此消彼长地影响着婴儿的焦虑感,当生本能的满足受到挫败时,死本能的恐惧也随之攀升,无意识幻想就在生死本能的交织中展开。幻想就像是我们无意识中的“想法”,将各种好与坏的体验转化为了思考。例如,吮吸乳汁变成了通过口腔吸纳和拥有一个富足的生命之源,而饥饿变成了一个有待消灭的、残害自己的敌人。或许这些描述会让人感到夸张,但是从体验来讲,它们却充分体现了婴儿渴求的强烈程度。幻想代表了本能并且寻求在客体那里实现,这也是克莱因关于本能、幻想和客体关系的基本构想:正因为幻想的存在,使得生死本能有了表达的可能,以及婴儿与客体产生关系的可能。
婴儿的幻想几乎脱离现实,这时候内心的客体(内心的母亲形象)也和真实的客体(真实的母亲)有较大的差距。例如,饱足感给婴儿带去了愉快和满足,这是因为婴儿内心拥有一个丰盛的、充满照顾和爱意的“好乳房”,它让自己生本能的冲动得到了满足。有了好客体的幻想,婴儿便可以运用这个幻想来暂时地度过饥饿的时刻,但这个“好乳房”并非母亲本人,而是一个带有理想色彩的完美源泉,婴儿在母亲的喂养、抚触和对话中体验着母亲的目光、温度和气味,从而吸收了与她相关的“零件”,婴儿感到母亲像是乳房这样的部分客体,而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相反,饥饿超出了忍耐限度却还未得到满足,婴儿就会感到有一个无法提供满足的“坏乳房”在体内破坏自己。而这个“坏乳房”的形象有可能相当古怪又可怖,需要与之进行殊死搏斗,此时死本能的冲动占据了高峰。这就是为什么婴儿既有对母亲的炽热的爱、渴望和依赖,也有对她炽热的恨、破坏和拒绝,爱与恨的情感和一个人对生死本能的体验是分不开的。有时候,我们可以从婴儿身上看到这种幻想的存在。例如,婴儿持续地哭泣和嘶吼,但是当母亲来到身边,他却拒绝喝奶继续哭。这时候母亲被他当作了那个折磨他的“坏乳房”,是他要抵抗和摧毁的人,他感到自己处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的哭喊和眼泪就像武器一般消灭了敌人。这个过程在幻想中非常具象,躯体和内脏器官的感觉(诸如饱饿、排泄这样的生理体验)统统经由幻想,变成了与客体相关的有心理意义的感受,也因此影响着客体关系的性质。婴儿主动地幻想自己的体验,这是生命自发的精神运作。
必要的分裂
在婴儿的内世界里,任何坏的体验都对应着“坏客体”。它既会威胁到婴儿的存亡,也会破坏婴儿内心的“好客体”。这个焦虑情境促生了婴儿最重要的幻想之一:分裂,目的是通过将内心世界分裂,保护自我不受过于强烈的焦虑影响。这种幻想相当生动,让婴儿相信自己可以把母亲分为好与坏的两个客体,自己也可以被分开,分别与好、坏客体建立关系。好、坏客体和自我的分裂让婴儿获得了控制感,感到自己与好客体的关系是安全的,而坏客体无法破坏这种关系。这相当于婴儿在焦虑中获得了一些内心空间,可以尽情地拥有好客体从而稳固这种好的体验,使婴儿一再地巩固和确认自身的安全、保护、留存和延续不会随时遭受威胁。与此同时,婴儿的死本能也在与坏客体的关系中得到表达,因为坏客体是泾渭分明、彻头彻尾的“坏人”,那么无论怎么破坏、摧毁和毁灭它,都是可以承受的事。当好的体验足够坚固,婴儿的自我又会向整合发展,分裂与整合是婴儿时期重要的精神运作。
我想以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LifeofPi)为例来讲述分裂的精神意义。这部电影是对婴儿期幻想的恢弘想象,它分为前后两个故事,在前一个故事中,少年派讲述了他的奇遇遭遇海难后,他和动物们(鬣狗、斑马、猩猩和老虎)一同登上救生艇,在海上漂流200多天,历经种种不可思议的奇景,其间鬣狗为了生存袭击斑马和猩猩,而派和老虎联手解决了它,最终派和老虎存活了下来,老虎在上岸后走向一片森林消失了;而在后一个故事中,少年派对调查官讲述,当时救生艇上一共有四个人(厨子、水手、母亲和自己),由于厨子残忍地对同伴和母亲下手,自己终于被激发攻击性为母亲复仇,最后独自活了下来。
后一个故事看上去像是“现实”,它带来残酷的感受,让人知道那绝不是一场奇遇漂流,而是海难后在死亡恐惧的席卷下为生存做出的挣扎。但在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故事掩盖下,隐藏着第三个故事:派的心理现实。无论是想象中的动物还是现实中的人,都是派内心的一部分,其中有他的凶残邪恶,也有对母亲的破坏。这如同婴儿将母亲的一部分体验为“坏”时,会唤起死本能最强烈的恐惧,同时要竭尽全力控制和摧毁“坏”,因而对母亲发起了攻击。虽然这一切发生在幻想中,但对婴儿来说却是一种心理上的现实,让他感到残酷和恐惧。这个心理现实因此被分裂出来而且孤立地存在于无意识中。海难激发出派最难以面对的心理现实,他既感受到生存的急迫和渴望,也感受到了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攻击性,在尖锐的矛盾中,他用两个不同的故事言说它,这也让他得以接触自己的攻击性:老虎既有锋利的牙齿,也带来面对恐惧的力量,这种欲望并不是纯然的坏。
幻想是我们精神世界中一个重要的伙伴和依靠,它让我们用自我可承受的程度接纳现实,而当时机恰当时,幻想又是我们了解现实的窗口。对婴儿幻想的描述,常给人以一种婴儿是疯狂的、婴儿像精神病的印象,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幻想并非顽固和一成不变的,无意识幻想和大脑发育、身体成长一样,发生着快速变化。母亲的回应和婴儿的幻想之间会产生密切又丰富的影响,特别是婴儿焦虑时,母亲的在场和回应尤其重要,及时的回应不仅会增强婴儿的好体验,也减少了坏体验带来的焦虑,而母亲的缺席和情感能力的匮乏不仅是满足的缺失,也增强了坏体验。
在克莱因看来,自我向着整合的趋势发展,当能力具备时会形成一个更能协调生与死、爱和恨之间的冲突的自我。而幻想的性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整合。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婴儿的幻想主要是破坏性质的,这意味着他大多数时候感到处于被坏客体破坏和摧毁的恐惧中,自身的死本能也极为活跃,他能做的恐怕只能是进一步运用分裂的幻想,而此时的内心世界被撕成了更多的碎片用以应对焦虑,自然无法有整合性的发展。所以幻想既是形成内心世界的精神运作,也有可能成为障碍,导致一些病理性的人格结构。
在正常发展的情况下,当婴儿与好客体建立起足够稳固的关系,可以说分裂的幻想会继续存在,但分裂的强度和迫切程度降低了,婴儿可以更多地容忍好坏客体的共存。此时焦虑使婴儿更多转向真实的客体,让自己的幻想和真实的客体产生更多的联系和交互。当婴儿有足够的能力认识好坏客体时,他也开始逐渐意识到,原来那个满足自己的“好妈妈”和那个让自己需要受挫的“坏妈妈”是同一个客体。原本对客体的截然对立的好坏幻想得到了发展,内心的客体和真实的客体也就更为接近了。对大部分人而言,由分裂到整合的发展都会在无意识中完成,从而形成幻想的能力和认识客体的能力。举个例子,有时候我们会明确地意识到他人和自己想象得不一样,正是因为我们具备幻想和认识客体的能力,我们才能够在心理上承受这种差异而不被任何一边主导,既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也知道客体是什么样的,这来自婴儿时期发展出的思考爱与恨的能力。
而在一些病理性的发展中,分裂的幻想严重扰乱了自我的发展,变成了主导自我处理焦虑的方式,这不再是用分裂来区分好与坏,而是用分裂来消除一切体验。这让婴儿的自我始终脆弱,越感到自己无法应对焦虑,越是处于一片混乱中——其实混乱本身就会被婴儿体验为灾难、迫害和毁灭性的环境,因为他感到那种环境并不适宜生存。婴儿感到自己的内心一点好的东西也没有,只能让自我崩溃,也切断了与客体的联系,这成为自闭、精神分裂等现象的基础。还有一种情况是过度分裂,由于婴儿感到与好客体的关系始终不够稳固,总是感受到来自坏客体的威胁,于是发展出极端的爱和恨,极端的爱朝向一个完美的客体(这不是好客体,因为完美的客体不接受任何的分离和局限),而极端的恨朝向一个全然的坏客体,两种客体都与真实的客体相去甚远。这使得婴儿在与真实客体建立关系时,执着于从客体身上寻求完美,任何不符合完美之处,又被当作敌人一般攻击,无法形成对客体完整的认识。“偏执”的情感就来源于此,我们感到无法与偏执的人讲道理,或者说我们很难从逻辑上说服自己的偏执,是因为偏执与“坏”的体验紧密咬合,在内心现实中,放弃偏执意味着自己将面临坏客体带来的毁灭性打击,因此需要严防死守。
正常的和病理性的发展同时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内心世界。用克莱因的话来说,这些婴儿期的幻想会在生命的不同阶段被重新经历,让我们感到痛苦而后又得到发展,这是一个持续进行的过程。对一部分人来说,痛苦较为持续地存在于生活中,比如总是无法与人建立情感关系,或者很容易感受到崩溃的情绪,而即便是情绪和情感状态相对稳定的人,也有面临极端情绪的时候,比如感到某些人完全的可恨和令人厌恶。总之,重回婴儿期的情境,感受自己的爱恨协调最为薄弱的部分,是生命中不可避免的经历。这也是克莱因的贡献之一,她的理论不仅适用于理解我们内心的冲突,也适用于理解极端和混乱的情感。
幻想幻想就像是我们无意识中的“想法”,婴儿通过幻想,将各种好与坏的体验转化为了思考:吮吸乳汁变成了通过口腔吸纳和拥有一个富足的生命之源,而饥饿变成了一个有待消灭的、残害自己的敌人。
当婴儿因饱足而感到愉悦时,母亲就被幻想为丰盛的、充满爱意的“好乳房”;相反,如果饥饿超出了忍耐限度却还未得到满足,婴儿就会感到有一个无法提供满足的“坏乳房”在体内破坏自己,需要与之进行殊死搏斗。婴儿的情感生活如此惊心动魄,它非但不是宁静的,还充满了爱与恨的此起彼伏。
幻想的性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自我的整合。如果一个人在生命早期的幻想主要是破坏性质的,这意味着他大多数时候感到处于被坏客体摧毁的恐惧中,因此只能在内心世界中不断地运用分裂的幻想来区分好与坏,以此应对焦虑。这让他发展出极端的爱与恨,很难与他人建立情感关系,总是陷入“偏执”的状态。婴儿期的幻想会在生命的不同阶段被重新经历,让我们感到痛苦而后又得到发展,这是一个持续进行的过程。
可怕的攻击性在婴儿内心有一个重要的客体是“超我”,它既代表道德、良心和自我理想,也是惩罚和罪疚的来源。某种程度上,它决定了我们是否可以自由地感受自己的本能或欲望,并且利用它进行联想和创造。克莱因在儿童身上观察到一个普遍现象:超我会给自我带来焦虑。也就是说,焦虑不仅是我们对外界环境的反应,也是我们对自己内心情境的反应。当我们感到内心正在发生超我所不允许的、批判的、禁止的事情(例如攻击、破坏等)时,我们就会感到焦虑。
克莱因在与儿童的工作中看到,有的孩子重复地玩类似的游戏,将两个玩具碰撞在一起;有的孩子游戏时克制而拘谨,无法忍受过程中有挫折;有的孩子会严厉地惩罚和折磨玩具;而另一些孩子害怕自己会因为游戏遭到惩罚……孩子们通过戏象征性地表达出幻想:由于自己对客体有着破坏性冲动,因而害怕遭到禁止和惩罚,破坏性冲动越是强烈,超我也越为严厉。即便周遭没有人禁止他们玩游戏,他们的游戏也受到了限制。在游戏中创造性地表达欲望,本来是儿童发展出具有活力的自我的途径,但当这个过程受到超我威胁时,儿童不仅会失去与自身欲望的联系,也会失去创造性地与世界产生关系的机会。
超我从婴儿大约6个月大时就开始形成,此时婴儿会有更多与母亲分离的体验,例如断奶或者母亲有时需要离开。这种分离既让婴儿越来越意识到母亲是个独立的个体,她除了自己外,原来还和其他人有着联结,这让婴儿对母亲的情感极其纠结。婴儿同时被唤起诸多强烈的渴望和挫败,打从心底希望拥有母亲,想通过吮吸得到全然占有母亲的满足,可又不得不经受与母亲分开和等待母亲的痛苦,这种在母亲那里遭受到的挫败,使得破坏性冲动也指向了母亲。母亲不再仅仅是一个被渴望的客体,也变成了一个带来痛苦的客体。婴儿将自身的心理体验放置到客体之中,将等待和分离之苦理解为是母亲给自己造成的痛苦,这意味着“婴儿有一种能力,能将不同种类的感觉(主要是爱和恨)归诸他身边的人们”。而当母亲再次回到婴儿身边时,婴儿感到母亲已经被自己的攻击性影响,变成了带有惩罚和破坏色彩的母亲。这种经验也随之进入了婴儿的内心,形成了超我,“婴儿所经历的外在世界、其影响与情境,以及他所遇到的客体。这些不只是被经验为外的,而且被纳入自体之中,变成其内在生活的一部分”。总的来说,婴儿的破坏性冲动有多强烈,他所感受到的母亲也就有多可怕,随之形成的超我也相应地带有严厉和破坏性。分离体验越是糟糕的婴儿,越会对母亲表现出攻击性,也因此受到严厉超我的影响,让婴儿感到自己的攻击性是“原罪”,自己内心有着罪恶和羞耻的冲动,难以将之整合到自己的爱恨之中。
在对母亲的纠结情感中,婴儿也意识到了父亲的存在。父母之间的关系被婴儿感觉为一种失去母亲的危险,攻击性常常也指向父亲或者父母,从中我们能够理解,我们内心代表禁止、责备、管束的形象常常是诸如“严厉的父亲”“冷漠的母亲”或者“父母站在一起发起指责”。这是超我的体现,内心父母的严厉程度相对于真实的父母来说总是更为激烈和极端,像是拥有绝对权力的审判者。例如,克莱因发现儿童在游戏中呈现出的母亲或父母的形象,和他们真实的母亲或者父母并不完全符合,在幻想中,儿童感到父母会由于他们的攻击,做出有伤害性的惩罚,既对自己的破坏性感到罪疚,也对可能来自父母的惩罚感到焦虑。
我想用一个日常生活中的现象来说明攻击性和超我的关系。大家应当见到过,儿童很容易感到父母的分裂是自己的错,例如父母争吵、暴力相向、分居或者离婚会让儿童相当焦虑。这种分裂的氛围正是通过幻想对儿童施加了压力和谴责。当历经父母的纷争时,儿童无意识中感受到父母的分裂与自己有关,由于自己对母亲和父母做出了破坏性的攻击,而使得这对夫妻的关系产生了裂痕甚至破裂。因为感到这是自己的错,我们常常能看到儿童为父母的争吵可以做出许多牺牲,例如围绕着母亲或父亲中较为脆弱的一方,担忧而体贴地不断提供照顾,在此过程中,儿童也在试图修复内心由于受到攻击而变得破裂的父母关系。
当克莱因说:“一个孩子对任何表演(例如戏剧或电影)皆不感兴趣,也不会好奇地问问题,他的游戏很拘谨,只能玩一些没有幻想内容的游戏时,可以说他在求知本能上有了严重的问题,并且强烈压抑了他的幻想生活。”作为我们看待自身幻想的一个角度,如果我们无法自由地体验欲望,那么对周遭世界的触碰也会变得小心翼翼,兴趣和活动也因此受限。所以当我们谈论什么是健康和自由时,我们可以考虑与超我有关的无意识幻想。
怀抱婴儿的母亲以上谈到婴儿的自我、幻想和客体关系的建立,是我们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精神建构的基础。幻想代表着本能创造了客体关系,并以此为基础与真实的客体发生交互;自我并不是一个单一的个体,而是由一系列客体关系成的聚合体。
克莱因对婴幼儿幻想的研究很容易给人一种印象:人似乎生来就是不快乐的,而为了获得快乐,必须围绕着生与死、好与坏、爱与恨展开一系列的斗争,自我焦灼地经历一次次的分裂和整合。还有一种印象是:婴儿的悲欢似乎与母亲无关,他内心的客体关系可以与真实的母亲大相径庭。例如,当他感到破坏性冲动的危险时,母亲就“变成”了坏人。那么真实的母亲位置在哪里呢?母亲的柔情与爱,对于她的婴儿有什么意义?又或者,假如有一些女人真的缺乏做母亲的能力,那么坏客体还仅仅是婴儿幻想出来的吗?依恋理论的提出者约翰·鲍比(JohnBowlby)对此曾经感到愤慨:“可是,的确存在坏母亲啊。”对于母婴关系,首先要明白的是,无论养育环境多么理想,都不会反向消除我们的本能或者破坏性。我们天然拥有生本能和死本能,能够感受到自我的存在受到威胁的焦虑,破坏性是我们精神世界的一部分。它意味着我们总是有一种本能,要摧毁那些让人感到危险的东西,而什么叫作危险可能是千人千面的,所以脱离婴儿本人来谈理想的养育环境,这本身并不可靠。并且,如果仔细想想,搞破坏本来就是童年的乐趣之一,那些为父母所禁止或者父母害怕的东西很容易引起孩子的兴趣,因此破坏性也使人不断探索环境的边界,以此发展自我。实际上,大部分家庭都可以为婴儿提供适合的环境,但现在或许可以加上一点,这个环境要允许孩子体验自己的破坏性。一个无瑕疵的婴儿期,或许来自我们内心理想化的婴儿,他柔软、敏感、向生而生,他的成长皆有赖于一个充满爱意的环境。一个好的环境当然是必需的,但作为母亲,不必将理想化的环境强加于自己身上,而是充分运用自己成为母亲后那些对儿直接的感受和爱,这便是足够好的环境了。
另外,母亲需要认识到自己也是一个拥有无意识幻想的人。她有能力爱自己的孩子,是因为她“有能力令人满意地处理针对他们(父母或兄弟姐妹)的恨与报复的早期情感”,照顾洋娃娃展现了内心已经存在的幻想——如何像母亲那样拥有父亲、如何像母亲那样拥有孩子。当自己的孩子出生后,一个女人拥有了机会实现童年的愿望,其中最重要的幻想是关于占有和依赖的,婴儿展现出对母亲的依赖,激发了母亲相应的回应,也激发了她自身对占有和依赖的感受。一方面,母亲会自发地照顾婴儿,满足他对依赖的需要;而另一方面,母亲也可能通过照顾婴儿,来修复和实现自身对于占有和依赖的需要。如果自身的幻想没有得到恰当的处理,母亲反而会更加依赖孩子,不愿意与孩子分离,例如孩子和父亲或其他小伙伴玩耍,母亲会感到失落。这个时候,依赖和不分离是母亲的需要,她可能非常希望孩子永远将自己作为唯一的客体。
接下来,母亲有一个功能是为婴儿提供爱和恨的场所。我们已经知道,幻想是精神世界必不可少的运作,如果没有幻想,我们的精神将无法发展,也无法与这个世界建立联系。因此,母亲一定在某些时刻,对婴儿来说代表着坏人,或者被婴儿体验为他所恨的人。母亲允许这些情感存在,没有被婴儿带来的焦虑击垮,这一点是相当重要的。因为对婴儿来说,不仅仅依赖于好的体验来发展自我,更为关键的是,他的自我需要空间朝向整合发展。通过母亲的容纳,婴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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