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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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吕新
出版社作家
ISBN9787506387019
出版时间2018-09
装帧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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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价42元
货号1201770094
上书时间2024-06-19
商品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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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摘要
系统收入鲁迅文学奖、吴承恩长篇小说奖等奖项得主吕新三十余年创作生涯的中短篇小说佳作。篇目均为作者亲自选定,代表了作者中短篇小说创作的最高水准。
目录
目 录
阴谋 ......... 1
隐蔽 ......... 39
砒霜 ......... 77
芬芳 ......... 127
阴沉 ......... 175
我听见青草附近有大声音 ......... 199
我把十八年前的那场鹅毛大雪想出来了 ......... 261
木蝴蝶 ......... 308
内容摘要
吕新是国内知名的实力派作家,先锋小说的代表作家之一。在三十余年的创作生涯中,创作出了一批优秀的中短篇小说。作家出版社此次出版的吕新中短篇作品集共四册,包括中篇小说集三种,短篇小说集一种,所选篇目均为作者亲自选定,系统展示了作家创作的脉络与风貌,能够让读者更好地系统了解吕新创作的优秀成果。
中篇小说集《木蝴蝶》的所选篇目有:《阴谋》《隐蔽》《砒霜》《芬芳》《阴沉》《我听见青草附近有大声音》《我把十八年前的那场鹅毛大雪想出来了》《木蝴蝶》。
精彩内容
阴谋反革命分子皮万春跨过几道积水的壕沟之后,来到了姐姐家门前。此前,皮万春一直感到自己像一只饥饿的飞鸟,在他穿越重重水沟的过程中,他看到了水中漂浮的落叶、房屋坍塌的倒影和倾斜的天空。
几个矮小的农民在田野里低头铲土。
没有人注意他。他站在门外,活动了一下劳累的筋骨,仿佛在抖动臆想中的羽毛和翎翅。他这时看见了姐姐家的那座带有小窗的鸡舍,那是几年前他的手艺。对旧物的短暂注视,使他的脸色突然阴暗起来。
推开门,他看到姐夫正在屋里削木头。
门外吹进来的风使地上雪白的木屑突然旋转起来,姐夫狐疑地低头看了一下浮动的木屑。抬起头后,姐夫看见了走进来的皮万春。
木头一下动起来,我还以为是妖来了。姐夫对走进来的皮万春说。
皮万春说,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姐夫说。
我姐姐呢?
有人娶亲,她帮忙去了。
姐夫的两只手在地上雪白的木屑里翻了一阵,找出半包烟,扔给皮万春一支,自己叼了一支。皮万春点燃烟,吐出一串烟雾,姐夫在烟雾中咳嗽起来。
皮万春说,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你又动手打她了吧?
姐夫伸手拨开脸前的烟雾,对皮万春说,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什么时候打过她?
从前。皮万春说。
姐夫起身走到门口,又立即挨蜇似的迅速折至窗前,外面有一只鸡把头缩进羽毛里,浑身颤抖不止。姐夫在窗前不停地走来走去,皮万春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注视着他的晃动的背影。姐夫突然回过身说:你可知道到处都在抓你?
知道。皮万春说。
姐夫的脸转过去,面朝窗外站着。
皮万春说,你可是比以前胖多了。
没有的事,兽医院的人告诉我说这根本不是胖,是浮肿,假胖。姐夫说。
皮万春笑了一下,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连日来的奔波使他此时无心说笑,只对食物和睡眠充满了期待,而姐夫面对他的到来却无动于衷,在窗前抓耳挠腮。姐夫如一个长期被囚禁在家、期待父母归来的孩子一样。皮万春几次想对姐夫说话,但焦渴沙哑的嗓音使他一次次放弃了那些念头,疲惫使他变得极为冷漠。
你在看什么?皮万春对姐夫说。
姐夫吃惊地转过头,掠了一眼窗外,用一种协商的口吻对皮万春说:要下雨了。
你好像在等什么人。皮万春说。
不,没有,我谁也不等。姐夫一脸慌乱。我能等谁呢,没有人会来找我。
皮万春起身走到门外,他发现了一捆悬挂在屋檐下的土黄色干菜。他伸手想摘下干菜的时候,一滴冰凉的水突然落到了他的脸上。
大雨在晚间如期而至。
民间郎中陈布礼在这个大雨滂沱的傍晚时分走进了基干民兵胡大海的家里。在此之前的一段黑暗而泥泞的时光里,满街冰冷的雨点像昔日里无数肮脏暗锈的铜钱一样铺天盖地地追赶着东倒西歪的陈布礼,灰色的雨水和漂移的柴草纷纷逼至他的身后和脚下,使他在节节败退之余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走投无路。而随之传来的一阵游丝断线般的嘤嘤咽咽的女人的哭声又使陈布礼在这个极为熟悉的乡村里彻底迷失了方向,他感到白日里他曾经无数次地出入过的那些僻静的门庭和院落在此时的雨中全部改变了原来的位置和轮廓,视线中的乡村颜色和显眼的风物标志看上去陌生而唐突,街上的石头像空洞的白纸,与房屋毗邻的一处处羊栏在风中摇晃,犹如众多杂乱的脚印。
大雨中位置混乱的乡村格局使陈布礼在这个泥泞的夜晚产生了一种改朝换代、恍若隔世的印象,奔跑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但他毫无察觉,一种强烈的睡意像雨水一样使他难以驱散。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雨雾中,他吃惊地回过头,他看见了一段晴朗的乡间小路,一段救死扶伤的昔日时光,他携带着寥寥无几的药品和几件必要的但从未消过毒的器械,踌躇满志地走过一座村庄又一座村庄,他双目炯炯地与一些姿色姣好的妇女擦肩而过,温热的肌肤之气常使他在那种时候蓦然回首……在那些低矮的门庭和居室里,他极其不耐烦地让她们自己动手,卸去一切不必要的装饰,之后他专注地审视良久,反复按动她们的松软的腹部。他说这种病我见多了,生过孩子的女人都这样。
雨水遮盖着陈布礼困顿的目光,睡意越来越浓,几乎摧毁了他的行程和脸部轮廓。当他后来像一根泥泞的木头一样冒冒失失地奔走到一户人家的院外时,柴扉上晾晒着的几片印有黄渍的婴儿的尿布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尿布上汩汩地淌着水,粗心的主人忘记了在大雨来临之前将它收回屋里。
风雨吹开窗户的时候,基干民兵胡大海正在屋里的地上仔细地擦拭手里的枪支,家中昏暗的光线使他的眼睛越来越花,视线内的一切器物都水蒙蒙的,模糊不清。曾几何时,他曾望着墙角里的一块大炭出神,他以为那是一只放射着幽晕的黑釉的坛子。对于孩子的哭声和外面倾盆瓢泼的大雨,他仿佛全然不知。他闻见了乌黑的枪管上那种腥甜的铁的气味,挂在门楣上的两根银灰色的艾条一直在他的视线里反复无穷地飘扬不止。
胡大海的女人头发蓬乱,敞胸露怀地将哭闹不休的孩子尽量地抱在怀里。孩子不停地在女人的怀里挺来挺去,想要挣脱出来,他的稀疏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小小的脑门上。他的脸每朝窗户外面转一次,哭声便加剧一次,嘹亮的哭声仿佛来自一个成心惹他生气的人,那个人站在窗外,不停地逗他,扮出各种鬼脸。
孩子的脸上出满了红色的麻疹。
胡大海的女人李成英是很久以后才发现这个现象的。她听到孩子的哭声像一些锋利冰冷的碎玻璃时,便隐隐地感到自己的手指和脖颈有些疼痛。她用手摸摸自己的脖子,皮肤完好无损,又将一只手举在灯下看了一阵,手指上并未发现丝毫的破绽或血迹。之后,她忍不住将脸转向窗外,外面的夜色漆黑如铁,深不见底,只听见大雨如注,雨水使屋顶上不时传来阵阵低远的闷响,如同一种渐渐逼近的足音。一丝茫然若失的表情停顿在她的脸上。
他为什么总朝窗外看个没完?李成英这样想着,用一种征询的神情望着她的丈夫胡大海,她像一个停下马来问路的异乡人。
基干民兵胡大海坐在一只蒙有灰色帆布的小木凳子上,眼前的一堆残缺不齐的枪支零件使他感到一筹莫展。在这个寂静的雨夜里,他不断地听到自己的沉重的呼吸声,频繁的呼吸和无所事事的时光使他突然疲倦起来。他将细长的枪管倒过来,眯起一只眼睛朝那个黑色隧道似的枪膛里望了一会儿,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看见。当胡大海的脸后来若有所失地从枪口移开时,他闻到一种沉闷的令人疲惫困顿的气味从枪膛内涌泻而出,猝然而来的黑色潮气使他的身体在小凳上猛烈地摇晃了一下。他的两只手在突然之间变得柔弱无力,再也举不动那支沉睡的步枪了。他将枪架在膝上,两手下垂,眼睛盯着棕褐色的木制枪托。胡大海在这个过程中感到自己胸腔里的气流异常稀薄,他仰起头,伸长脖子,十分艰难地向上呼吸了一下。屋里阴暗霉湿的空气在这个时候部分地涌入他的口中,不久便以另一种情形浮现在他的脸上。与此同时,一种荒唐而不可名状的笑容也出现在他的脸上。他的头和上半身向前倾压下来,从墙边的一只圆形水瓮后面拎出一只棕色的玻璃瓶子,他将瓶子打开后,放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之后又找来一只碗,将玻璃瓶子里的煤油倒进碗里,用一块布蘸着煤油在枪身上来回擦拭。煤油的气味刺激着他,使他像一匹疲倦的马一样接连打着喷嚏。
孩子没完没了的哭声使李成英觉得窗外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停地走动或长久地伫立。李成英望望外面,又看看胡大海。有一瞬间,她在玻璃的反光里看到了自己的潮湿的头发,但眉宇间一片模糊,她出神地看着自己的影子,那隐蔽起来的眉目仿佛远在千里之外,远在蔚蓝苍穹中的星宿之旁。
雨水漫过草皮的屋顶,将屋里的墙壁浸湿了许多地方。在昏暗的灯光下,墙上的那些被洇湿的部分使人想起乌云密布的夏日天空,想起一些山川纵横、烟水苍茫的气象图画。
李成英的头从窗外转过来时,叫了两声胡大海,但李成英自己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她为此显得心神不宁而疑虑重重,她像一个祈求给予的人一样眼巴巴地望着全神贯注的胡大海和他的沉睡的枪支。她的裤带这时候被哭闹不休的孩子的两只脚蹬开了,李成英顿时产生了一种全身崩溃、散架坍塌的没落感觉,这个阴冷霉湿的夜晚,门楣上的一道黄纸桃符在她的视线里淅淅沥沥地淌着水,松散的水珠弄脏了她的目光,并纷纷溅落到胡大海的身上。
基干民兵胡大海在昏昏沉沉的灯光下端起手里的步枪朝墙边的那只黑釉的水瓮上仔细地瞄了一下,有一种令他不安的东西突然挡住了他的专注的视线。
雨水一如既往地敲打着腐烂的门窗和经不起推敲的屋顶,胡大海感到自己的眼睛越来越不听他的召唤了,夜晚之前的部分经历在远离他的一些地方消失得无影无踪,紊乱的时光使他像一只正在制作中的木偶一样常常空洞而盲目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胸腔内越来越稀薄的气力迫使他又一次无可奈何地放下了手中的枪,那只在他的日常生活中举足轻重的水瓮这时候在他的视线中渐渐成为一个小小的黑点,诡异的变化使他感到有一种上面布满了坚硬绿锈的东西正在他的肚子里迅速风化,腐烂如泥。
民间郎中陈布礼浑身上下水淋淋地出现在屋里的时候,胡大海的女人李成英突然以一种极其荒唐的动作搂紧了怀里的孩子,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突如其来的叫声使李成英的脸扭曲变形,显得异常陌生而夸张,风雨中飘摇的灯光使她的衣服抖成一团。
晚些时候,李成英发现怀中的孩子已闭上眼睛,停止了哭声。
是我,自己人。
陈布礼抹去脸上的雨水,站在门口,声音喑哑而亲切地说道。
这么大的雨,真少见。
陈布礼说。
一些颜色灰暗的雨水淋漓不休地顺着陈布礼的身体从头至脚地淌到了地下,陈布礼两只脚周围的地上已浸湿了一大片,在那些潮湿泥泞的部分上还依附着几片树叶、鸡毛和废纸。雨夜使陈布礼的秃顶上闪着若有若无的幽光,低矮肥胖的身上背着那个他背了几十年的行医用的猪皮药箱,箱子上的红十字符号被雨水冲洗得十分鲜亮。
我在大雨中忽然迷了路,我没想到会闯到你们家里来,这一带的房子都一模一样,这才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上一次离开你们家的时候是清明节的前一天,对吧?
陈布礼笑着说。
惊恐万状的李成英是在后来突然看见那个鲜亮的红十字符号时,神色才渐渐恢复如初的。柔弱的品行和僻静的经历这时使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渴望寄生或被拯救的念头,惊惧和不安的阴影从她的脸上开始退去之后,先前曾一度丧失殆尽的日常用语又重新沿袭在她雨夜的思绪之中。鲜艳而神秘的红十字符号不容分说地遮盖着她的目光,使她无法判断出那只救苦救难的药箱里是否灌进了雨水,蕴藏在其中的灵性是否由于风雨的侵袭而早已荡然无存。对于今夜的安然过渡与明日的期待,更使她无心去探究陈布礼雨夜出诊、继而迷路的真正原因和目的。陈布礼的猝然出现,缩短了她的回忆与雨夜中的漫长期待,使她暂时忘记了孩子在眺望窗外时的那双惊恐的眼睛,随之而来的便是日常的习惯和平稳的问候。
吓死我了。
李成英笑着对陈布礼说。
民间郎中陈布礼这时仍在用手抹着残存在头上和脸上的水渍,晚间的狂奔使他饱受了大雨的侵袭和追逐。回忆自己早些时候的狼狈而可笑的奔跑姿势,陈布礼感到自己微弱的所剩无几的元气在雨中遭到了一次无情的消解,蒙受了不可估量的损伤。一个空隙之时,他望了一眼龟缩在窗下的李成英,女人的脸上和眼中滞留着一种困难重重的笑容,女人的热情使他如同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进门之前的某种念头开始逐渐模糊起来。
女人都胆小,我屋里的天一黑就闭了门,有时候我回去晚了,一夜都叫不开门。这种事情我遇见得多了。
陈布礼对李成英说。
李成英这时将身边的一团颜色模糊的东西扔给陈布礼,让他擦去最后的那些水渍。陈布礼擦过之后将那团东西展开,李成英忽然尖叫了一声。李成英发现那是一块婴儿的尿布。
我没看清,我以为是毛巾呢。
李成英充满歉意地对陈布礼说道。
这有什么呢,这没有什么,谁不是从这里边钻出来长大的,我就喜欢闻这种味道。
陈布礼说着,又抓起那块尿布在头上和脸上分别擦了两下。
李成英的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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