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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窟的喜剧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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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非)特雷弗·诺亚|责编:王文湛|译者:尹楠

出版社九州

ISBN9787522512976

出版时间2023-03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48元

货号31681474

上书时间2024-05-26

谢岳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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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著者简介特雷弗·诺亚又称崔娃或崔那娃,出生于南非,是非洲最成功的喜剧演员。他主持过许多电视节目,包括南非的各大音乐、电视和电影颁奖礼。后被美国著名主持人“囧司徒”发掘,2015年至2022年担任脱口秀节目《每日秀》的主持人。
译者简介尹楠热爱翻译,曾为成人读者翻译《巨浪下的小学》《放牧人生》《微小的总和》等书,也为小朋友翻译过《忠犬八公》《狮子王》《古文明地图》等书。

目录
第一部分
 1 跑 
 2 天生有罪 
 3 特雷弗,祈祷吧 
 4 变色龙 
 5 第二个女儿 
 6 漏洞 
 7 芙菲 
 8 罗伯特 

第二部分
 9 桑葚树 
10 一个年轻人漫长、尴尬、偶尔悲剧、时常蒙羞的情感教育,第一部分:情人节 
11 局外人 
12 色盲
13 一个年轻人漫长、尴尬、偶尔悲剧、时常蒙羞的情感教育,第二部分:舞会 

第三部分
14 跳起来,希特勒!
15 芝士男孩 
16 这个世界并不爱你 
17 我妈妈的人生 

种族隔离历史 
致谢

内容摘要
诺亚的妈妈是南非黑人,爸爸是欧洲白人。由于南非的种族隔离政策,他的出生就是犯罪。住在贫民窟的简陋棚屋里,时刻处于贫困、歧视和暴力的怪圈中,妈妈带着他四处东躲西藏。谁能想象,这个男孩却成长为非洲最成功的喜剧演员。
本书充满眼泪和欢笑交织的精彩故事,生动记录了一个南非贫民窟男孩突破困境一路成长的历程。一个淘气的男孩,在一个他本不应该存在的世界中,如何凭借敏锐的机智和幽默努力寻找自我。这是一部既感人又有趣的回忆录,同时也是一封写给作者了不起的母亲的情书。

精彩内容
我们是小巴上唯一的乘客。除了顶着暴力黑帮分子的名头,南非小巴司机还因开车时爱发牢骚和教训乘客而臭名远扬。而这个司机正好是特别暴躁的那种。发车后,他就开始教育我妈妈,说她竟然去搭丈夫以外的男人开的车。我妈妈并没有老实接受陌生男人的教育。她让他少管闲事,而当他听到她说科萨语时,着实被激怒了。大家对祖鲁族女人和科萨族女人的成见,与对这两个种族的男人的成见一样根深蒂固。祖鲁族女人行为端正又守本分。科萨族女人则行为有失检点又不忠实。而我的妈妈就是他的民族敌人,一个带着两个小孩的科萨族女人,其中一个还是混血儿,正好验证了人们的成见。“噢,你是科萨人,”他说道,“这就说明了一切。让人恶心的女人。今天晚上就要让你尝点教训。”他开始加速。他开得很快,一路都没有停,只有在十字路口稍微减速查看一下交通状况,然后又加速通过。死亡从未离我们如此之近。我妈妈可能受到伤害。我们可能被杀掉。这些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但我并不是没有完全理解我们究竟有多危险,我太困了,一心只想睡觉。而且,我妈妈表现得十分冷静。她没有惊慌失措,所以我也不知道害怕。她只是一直在跟他理论。
“如果我们惹恼了你,我道歉,老兄。你可以让我们就在这里下车——”“不。”“真的可以,没关系的。我们可以走——”“不。”他沿着牛津路疾驰,路上空空荡荡,没有一辆其他的车。我坐在离小巴推拉门最近的地方。我妈妈就抱着小安德鲁坐在我旁边。她看向窗外飞逝而去的街道,然后靠近我,低声说道:“特雷弗,等他在下个十字路口减速的时候,我会打开车门,我们就要跳下去。”她说的我一个字都没听见,因为那时候我正在打盹。当我们来到下一个红绿灯前时,司机松了油门,四处张望,查看路况。我妈妈伸手拉开车门,一把抓起我,使劲把我往远处扔。然后,她抱着安德鲁,紧跟着我跳下了车。
一开始我还像在做梦,直到感到一阵疼痛。砰!我狠狠地摔在人行道上。我妈妈就落在我身旁,我们一路跌跌撞撞,连翻带滚。现在我彻底清醒过来。最后,我终于停了下来,支起身子,彻底晕头转向了。我看了看四周,看到了妈妈,她已经站了起来。她转头看向我,尖叫起来。
“快跑!”我应声狂奔起来,她也跑起来,没人能像我和我妈妈这样跑。
这一切很难说清楚,我只知道应该做些什么。这是一种动物本能,当你生活在暴力无处不在、随时可能爆发的世界时,就会习得这种本能。在镇子上,当警察携带防暴装备,开着装甲车和直升机发动突袭的时候,我就知道:跑去找掩护。跑去躲起来。虽然我才5岁,但我知道要怎么做。就像瞪羚跑着躲避狮子,我也跑起来。
那两个男人停下小巴,下车想要追我们,但他们根本追不上。我们让他们领教了什么叫望尘莫及。我想他们一定惊呆了。我仍然记得当时回头看的那一眼,我看见他们停了下来,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们不知道正在追的是玛丽韦尔学院运动会的卫冕冠军。我们一直跑到一家24小时加油站才停下来,打电话报了警。而那些人早就走了。
我仍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一直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狂奔。一停下来,我就感觉浑身疼得不行。我低下头,发现手臂擦破了皮,伤口还裂开来。我身上到处是伤口,到处都在流血。我妈妈也一样。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我弟弟却毫发无伤。妈妈把他紧紧搂在怀里,他因此安然无恙。我惊讶地看向她。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要跑?”“你说‘我们为什么要跑’是什么意思?那些人要杀了我们。”“你根本没告诉我这些!你只是把我扔出了汽车!”“我告诉你了。你为什么没跳车?”“跳车?我正在睡觉!”“这么说,我应该把你留在车上,让他们杀了你?”“至少他们会先叫醒我,再杀我。”我们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斗着嘴。我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扔下车,也实在是很生气,完全没有意识到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妈妈刚救了我一命。
我们终于可以松口气,等警察来把我们带回家,她说道:“好吧,至少我们安全了,感谢上帝。”这次我没有保持沉默。
“嘿,妈妈,”我说道,“我知道你爱耶稣,但也许下周你可以请他到我们家来看我们。因为今晚发生的事可不好玩。”她突然咧嘴大笑起来。我也开始哈哈大笑。深夜路边的加油站里,一个小男孩和他的妈妈就这样站在加油站的灯光下,一起哈哈大笑,两人的手臂和腿上还淌着血,沾着泥。
——摘自《贫民窟的喜剧之王》第1章可悲的是,不论你把房子修得多气派,有个东西你始终无法改善:厕所。索韦托室内没有自来水,通常是六七户人家共用一个公共户外水龙头和一个户外厕所。我们与几户邻居共用一个铁皮厕所。厕所里有块混凝土板,中间有个洞,洞上面放着一个塑料马桶座圈。马桶座圈上面曾经有个盖子,但很久之前就坏了,后来又消失不见了。我们买不起厕纸,所以在马桶座圈旁的墙上挂着一个铁衣架,上面搭着些旧报纸,大家就用这个来擦屁股。报纸用起来很不舒服,但至少我在上厕所的时候还能看点新闻。
公共厕所让我没法忍受的一点是苍蝇。屎要经过很长一段旅程才能落到茅坑底部,而苍蝇就守在下面吃屎,对此,我一直有一种强烈的莫名的恐惧,害怕它们会飞上来,钻进我的屁股。
我5岁那年的一天下午,外婆要出去办事,我要一个人在家待几个小时。我躺在卧室地板上看书。突然我想上厕所,可是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我很害怕去外面上厕所,这时候跑出去全身会被淋湿,雨水会从厕所天花板漏到我身上,报纸湿淋淋的,苍蝇还会从下方攻击我。然后我想到了一个主意:为什么要为公共厕所烦恼?为什么不在地板上铺一些报纸,然后像小狗一样在上面拉屎?这看起来真是个绝妙的主意。于是我就这么做了。我拿出报纸,展开铺在厨房地板上,然后脱了裤子,蹲下,拉屎。
当你坐下开始拉屎时,并没有完全进入状态。你还不是正在拉屎的人。你正从即将拉屎的人变身为正在拉屎的人。你可能要花一分钟时间才能便出第一坨,然后逐渐进入状态,整个人舒畅起来。一旦你进入这一时刻,一切都变得十分美好。
拉屎是一种了不起的体验,自有其神奇之处,甚至可以说意义深远。我想上帝之所以让人类以现有的方式拉屎,是因为它能让我们脚踏实地,让我们懂得谦卑。我才不在乎你是谁,我们全都以同一种方式拉屎。碧昂斯拉屎。教皇拉屎。英国女王也拉屎。拉屎的时候我们会忘记什么架子和尊严,忘记自己多出名或多富有。所有这些都被抛到脑后。
在厨房地板上蹲下拉屎的那一天,我的感觉就是:哇。没有苍蝇,没有压力。太棒了。我真的很喜欢这样。我知道我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我为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感到骄傲。然后我随意地环视了一下房间,我向左边瞥了一眼,才发现在不远处,就在煤炉旁边,坐着可可。
当时的场面有点像电影《侏罗纪公园》里的场景,就是电影里的小孩一回头,发现霸王龙就在眼前。可可的眼睛睁得很大,虽然浑浊不清,却仍在四处张望。我知道她看不见我,但她开始皱鼻子,她能闻出来哪里有些不对劲。
我心慌意乱。我才刚拉到一半。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尽量静静地慢慢地拉干净,于是我决定就这么做。接下来:一个小男孩的一截屎落到了报纸上,发出最轻柔的扑通一声响。可可立刻把头转向传出声音的方向。
“谁在那儿?哈喽?哈喽?!”我僵住不动。我屏住呼吸,等待着。“谁在那儿?哈喽?!”我保持安静,等待片刻,然后继续拉。
“有人在那儿吗?特雷弗,是你吗?弗朗西斯?哈喽?哈喽?”她开始挨个喊家里人的名字,“努拜因赛罗?西邦吉莱?姆隆吉西?布勒瓦?谁在那儿?发生了什么?”这就像一场游戏,我想藏起来,一个盲女人则想通过声呐找到我。每次她一喊,我就僵住不动,同时保持绝对安静。“谁在那儿?哈喽?!”我就暂停下来,等她重新靠回椅子里,然后再继续。
最后,感觉像经过了永远那么长的时间,我终于拉完了。我站起来,拿起报纸——这可没法保持最安静状态——然后我慢慢慢慢慢慢地把它折起来。它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谁在那儿?”我再次暂停动作,等待片刻。接着我又折了几下,走到垃圾桶旁,把我的屎放在了最下面,小心翼翼地用其他垃圾把它盖起来。然后我蹑手蹑脚地走回另一个房间,蜷缩在地板的床垫上,假装睡着了。我拉完了屎,没有去公共厕所,可可什么也没发现。
任务完成。
一小时后,雨停了。外婆也回家了。她一走进房子,可可就朝她嚷嚷起来。
“弗朗西斯?谢天谢地,你回来了。房子里有东西。”“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我听到了一些动静,而且还有气味。”外婆开始闻空气里的气味。“天哪!是的,我也闻到了。是老鼠吗?死了什么东西?绝对就在房子里。”她们在房子里找来找去,忧心忡忡,天渐渐黑了下来,我妈妈也下班回家了。她一进门,外婆就朝她嚷嚷起来。
“噢,努拜因赛罗!努拜因赛罗!房子里有什么东西!”“什么?!你说什么?”可可把包括声音、气味在内的整件事跟她说了一遍。然后,拥有敏锐嗅觉的我的妈妈就开始围着厨房到处闻起来。“是的,我能闻到。我能找到它……我能找到它……”她来到垃圾桶旁。“就在这里面。”她把垃圾翻出来,扯出最下面折好的报纸,把它打开来,就看见了我的屎。她把它拿给外婆看。
“看!”“什么?它怎么会在这儿?!”可可虽然还是看不见,虽然还是被困在椅子里,但仍然急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她叫道,“发生了什么?你找到了?”“是屎,”妈妈答道,“垃圾桶底下有一泡屎。”“这怎么可能?”可可说道,“之前没其他人在这里!”“你确定没有其他人在这里?”“是的。我叫了所有人的名字。没人来过。”妈妈倒吸一口凉气。“我们被下咒了!是魔鬼!”对我妈妈而言,这是符合逻辑的结论。因为巫术就是这样的。如果有人对你或你的家下咒,总会用到某样法宝或图腾,可以是一缕头发或一个猫头,充当灵体的物质形态和魔鬼存在的证明。
我妈妈一发现那泡屎,就怒不可遏。事情很严重。她们有证据。她走进卧室。
“特雷弗!特雷弗!醒醒!”“什么?!”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发生了什么?”“快过来!房子里有魔鬼!”她抓起我的手,把我从床上拖下来。大家都准备就绪,随时开始行动。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去把证据烧掉。对付巫术就要这么做,摧毁它的唯一方法就是烧掉实物。我们来到院子里,我妈妈把包着我的屎的报纸放在车道上,划燃一根火柴,把它点着。然后,妈妈和外婆围着燃烧的屎,开始祈祷、唱赞美诗。
这场骚动并没有就此停止,因为只要出现魔鬼,整个街区的人都要加入进来驱魔。如果你不加入祈祷,魔鬼就可能离开我家,去你家,诅咒你。所以,所有人都要加入。警报大作。大家奔走相告。我那矮小的老外婆走出大门,在街区来回奔走,召集其他所有老奶奶来参加紧急祈祷会。“快来啊!我们被下咒了!”而我就呆立在那儿,看着我的屎在车道上燃烧,我那可怜的上了年纪的外婆惊恐地在街上踉跄而行,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知道没什么魔鬼,可是,我也不能坦白交代。我必须隐瞒下去?天哪。一旦有所隐瞒,诚实就绝不是什么最佳对策。于是,我保持沉默。
过了一会儿,老奶奶们都手捧《圣经》,陆续来到我家,她们穿过大门,走过车道,至少有十几个人。大家都走进房子。房子里挤满了人。这是迄今为止我们举办过的规模最大的一次祈祷会,是当时我们家历史上发生过的最重大的事件。大家围坐成一圈,不停祈祷,大家的意志十分强烈。这群老奶奶或低声吟唱,或喃喃自语,她们前后摇摆着身体,嘴里念叨着方言。我尽量低下头,想要置身事外。突然,外婆伸手一把抓住我,把我拽到祈祷圈中心,直视着我的眼睛。
“特雷弗,祈祷。”“对!”我妈妈附和道,“帮帮我们!祈祷,特雷弗。祈祷上帝杀掉魔鬼!”我吓坏了。我相信祈祷的力量。因此,如果我祈祷上帝杀了留下屎的家伙,而实际上那个留下屎的家伙就是我,那么,上帝就会杀了我。我僵立在那儿一动不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所有老奶奶都在看着我,于是我祈祷起来,尽我所能,结结巴巴地说道:“亲爱的上帝,请保护我们,嗯,您知道的,不受做下这种事的人的伤害,可是,我们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这只是个大大的误会,您知道的,在我们还没有弄清楚所有情况的时候,也许我们不应该这么快就下结论,我的意思是,您当然最清楚一切。天父,也许这次并不是什么魔鬼干的,因为谁也不能确定,所以,也许您能给做了这件事的人一个机会……”这不是我表现最好的一次。我草草说完就坐了下来。祈祷继续。大家又祈祷了一会儿。然后,所有人终于觉得魔鬼已经走了,生活可以继续了,我们高声说了句“阿门”,然后大家互道晚安,各自回家。
那天晚上,我感觉十分糟糕。上床睡觉前,我低声祈祷:“上帝,我为这一切感到非常抱歉。我知道这一点也不酷。”因为我知道:上帝会回应祈祷。上帝是天父。他会时刻守护你,照顾你。你祈祷的时候,他会停下来,他会花时间听你祈祷,然而,虽然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痛苦和折磨,他有比我的屎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却还是让他听了老奶奶们两个小时的祈祷。
——摘自《贫民窟的喜剧之王》第3章索韦托生活着近百万人。其中99.9%都是黑人,然后,还有一个我。因为肤色问题,我在我所生活的街区小有名气。我实在太独特了,人们会把我当路标使。“马卡里马街上的那幢房子。你在街角那会看到一个浅肤色的男孩。就在那右转。”街上的孩子们一看见我就会大叫:“Indodayomlungu!”。“白人!”一些小孩见到我掉头就跑。另一些会叫他们的父母过来一起看我。还有一些会跑过来,试着摸摸我,看我是不是真人。情况通常有点乱糟糟。当时让我不理解的是,其他孩子是真的不知道白人是什么。镇上的黑人小孩没有离开过镇子。几乎没有人家里有电视机。他们见过白人警察从镇子经过,但从没面对面地跟白人打过交道。
小时候,我知道人有不同肤色,但在我脑子里,白色、黑色和棕色就像不同颜色的巧克力。爸爸是白色巧克力,妈妈是黑色巧克力,我是牛奶巧克力。但我们都是巧克力。我不知道这与“种族”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种族是什么。我妈妈从没说过我爸爸是白人,我是混血人。因此,尽管我的肤色是浅棕色,可索韦托的其他孩子们都叫我“白人”时,我只是认为他们因为没有好好学习,把颜色弄混了。
我很快学到,跨越种族鸿沟的最快方法是语言。索韦托是个大熔炉:这里的居民来自不同民族和家园。镇上的大多数孩子只会说母语,但是,我学会了多种语言,因为我生长在这样一个混合种族家庭,除了学会它们别无选择。我妈妈确保英语是我的第一语言。如果你是南非黑人,学会说英语对你大有益处。英语相当于钱。英语理解能力等同于智力。如果你想找工作,是否会说英语决定了你是否能找到工作。如果你站在被告席上,是否会说英语决定了你只是简单被罚款还是去坐牢。
除了英语,我们家还说科萨语。我妈妈生气的时候就会说回母语。作为一个淘气的孩子,我很熟悉那些用来威胁孩子的科萨语。它们是我学会的第一组短语,大部分时候是出于安全考虑才学的,比如说“Ndizakubethaentloko”,意思是“我要敲爆你的头”,或是“Sidengendinisomntwana”,相当于“你这个笨小孩”。这是一种充满激情的语言。除此之外,我妈妈还到处学了些不同的语言。她学过祖鲁语,因为它跟科萨语很像。因为我爸爸的缘故,她还会说德语。她还会说南非语,因为知晓压迫者的语言通常很有用。她还在街头学了些索托语。和妈妈生活在一起,我看到她是如何用语言来跨越各种界限,应付各种情况,驾驭这个世界。有一次我们在一家商店买东西,店主就站在我们面前,只见他转头用南非语对保安说了句:“Volgdaaiswartes,netnousteelhulleiets.”。意思是:“跟着那些黑人,小心他们偷东西。”我妈妈转过身来,用一口漂亮流利的南非语说道:“Hoekomvolgjyniedaaiswartessodatjyhullekanhelpkrywaarnahullesoeknie?”。意思就是:“你为什么不跟着这些黑人,这样就能帮他们找到想找的东西?”“Ag,jammer!”店主用南非语表示歉意。然而有意思的是,他并不是为其种族歧视行为道歉,而只是为向我们俩施行种族歧视行为表示歉意。“噢,对不起,”他说道,“我以为你跟其他黑人一样。你知道他们有多爱偷东西。”我学会了像我妈妈一样使用语言。我会同步调频——用你的语言跟你交流。走在街上的时候人们会向我投来怀疑的目光。“你从哪里来?”他们会问。我则会用他们提问的语言回答问题,连口音都模仿得一模一样。他们会有片刻困惑,然后目光中的怀疑就会消失不见。“哦,好的。我以为你是外地人。没事了。”这成了我终生受用的工具。年少时,有一天我正走在街上,一伙祖鲁人走在我后面,他们越走越近,我能听到他们在商量要怎么抢我的东西。“Asibambeleautieyomlungu.Phumangaphaminangizoqhamukangemuvakwakhe.”意思就是:“我们就对这个白人下手。你上去拦在左边,我从后面堵住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能跑,于是我迅速转过身去,说道:“Kodwabafwethuyinganisingavelesibambeumuntuinkunzi?Asenzeni.Minangikulindele.”。意思就是:“哟,兄弟们,我们为什么不一起去抢别人呢?我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干吧。”一瞬间的震惊过后,他们开始哈哈大笑。“噢,对不起,兄弟。我们以为你是别人。我们没想从你身上拿走任何东西。我们只是想偷白人的东西。祝你开心啊,兄弟。”他们本来已经准备要暴力伤害我,但发现我们可能属于同一个民族之后,就打消了念头。我生活中发生的类似这样的小意外让我意识到,语言比肤色更能决定你是谁。
——摘自《贫民窟的喜剧之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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