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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一罚四】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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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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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有无

出版社广东旅游

ISBN9787557027254

出版时间2022-08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42.8元

货号31519852

上书时间2024-12-26

朗朗图书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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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江有无,晋江签约作者。喜欢笔下每一个温柔细腻的故事,永远相信文字的纯粹与美好,爱着自己构建的世界。
网络代表作:《偏执独占》《烈犬》《野鸟》等,单本积分破亿,点击百万。
微博:@江有无

目录
第一章 还挺甜的
第二章 小猫和她
第三章 桂花甜藕
第四章 因为他喜欢你啊
第五章 心里有鬼
第六章 她被找到了
第七章 今天可以求收留吗?
第八章 中秋快乐
第九章 你烦死了
第十章 给你一份红豆糕 
第十一章 他的独占
第十二章 小猫求原谅
第十三章 我才不喜欢你!
第十四章 说好的第一名
第十五章 一言为定
第十六章 你也需要被保护
第十七章 你这个小醋包
第十八章 原来这就是新年
第十九章 已经开始想她
第二十章 我在
第二十一章 大学生活
第二十二章 我来和你换真的结婚证啦
番外一:回到过去变成猫
番外二:小宝贝
后记

内容摘要
时晚搬来青城的第一天,黑云压境。
那日雨声暴烈,看着跪在院子里面无表情的沉默少年,她犹豫再三,出门递给他一把伞。
后来,时晚听说这是青城一中谁都不敢招惹的贺寻。右眼缠着纱布的少年性子野,传闻犯下大错,才会被放逐到这个遥远的北方小城。
她便有些怯,想要离他远一些。
然而某天放学后,贺寻把她堵到小巷中。
“不……”时晚怕得不行,“不用还伞……”闻言,少年眸色稍沉,旋即笑得肆意张狂,俯身至她耳畔:“那伞丢了,我把自己赔你。”此后,他们的人生终于密不可分地联系在了一起。
这么美好可爱的一个小姑娘,他只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全都塞给她。
“你过来和猫见了面,陪我睡了觉,早上起来做了饭……你所有做的,都让我觉得我们在恋爱中。”——秦孝则

精彩内容
第一章还挺甜的六月末的青城,午后天气闷热。夏季气候多变,不过瞬息,灰黑云层骤然蔓开,宣告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研究所家属院内,被大人打发出来收衣服的孩子们你推我搡挤在一处,畏惧而好奇地看向荷花池的方向。
“晦气!小王八蛋你要跪就滚回家跪!少在这里给人添堵!”正在尖叫的是门卫老林头的妻子段秀娥,她脾气爆嗓门大,骂起人来荤素不忌,院子里的小孩都害怕。
然而少年无动于衷。
在段秀娥高亢的尖叫声里,他面无表情,直挺挺跪在荷花池正前方,一言不发。
“真是要作死哦!”段秀娥气得脸颊涨红,直喘粗气,“你想死也别拉着我们全院人给你陪葬!死到外头去不行吗?”仿佛为了应和,云层深处轰然炸开一声惊雷。
带着湿润水汽的微风拂过,池塘里盛开的粉白荷花随之轻轻摇摆。
少年的身形也晃了晃。
一滴冷汗悄无声息砸进地里,几秒后,他抿紧唇,愈发沉默地挺直身板。
“段阿姨说得对啊……”一旁,最小的孩子已经带上了哭腔,怯怯拉住身旁人的衣角,“这个哥哥会死的……”被扯住衣服的小孩同样吓得不轻,小脸煞白,却还是颤抖着嘴唇坚定道:“不,他是怪物!怪物不会死!”整个大院都目睹了少年跪在荷花池边的全过程,炎炎夏日里连跪三天还像没事人,不是怪物是什么?
说话功夫间,骇人的轰隆声接二连三响起,天空愈发阴沉。
风声渐烈,压下聒噪蝉鸣,将少年额前略长的碎发吹起,露出先前被遮挡住的眼睛。
段秀娥即将出口的叫嚷被一下噎回喉咙里。
“简直是个丧门星……”她顿时失了气势,小声咕哝着,有些不甘心地转身,随即眼睛一亮,“晚晚!这边!”“段姨好。”还在看热闹的小孩们循声望去,家属院新漆过的铁门旁多了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
凉风拂过,送来一把清甜柔软的嗓音。
独自站在家属院门前,时晚有些紧张。
因为父母工作调动,原本在大城市念书的她也一起搬到这个相对偏僻的北方小城。
今天是她到青城的第一天,已经在航空研究所上班的爸爸妈妈工作忙碌,抽不开身,只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先过来。
从未来过青城,时晚没有什么熟悉的人,唯一认识的只有前些年托父母办过事的段秀娥。
“一路上辛苦了吧。”和对待少年的恶劣态度不同,面对时晚,段秀娥很是亲热。
她拉起时晚的手,啧啧称赞:“几年不见,我们晚晚真是越长越俊!”抱着衣服的小孩们插不上话,一个个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有几十年的历史,研究所家属院稍显老旧,夏日爬山虎肆意疯长,很快就长满了红砖墙面。
穿着白裙的少女站在墨绿枝叶下,眉目纯净,一双杏仁眼里盈着透亮水光。
渐起的风轻轻吹动裙摆,她像是缀在爬山虎上不知名的白色花苞,随风摇曳,娇嫩得惹人心疼。
六七岁的孩子懂得不多,一时间都愣在那里,只觉得这个陌生的姐姐好漂亮。
全然把方才被少年吓到的惊惧抛之脑后。
“段姨。”一向脸皮薄,时晚有些脸红,又轻声唤了一声段秀娥。
她们说话的功夫,不过一会儿,云翳愈发沉重。
“噼啪。”几声沉重的雷鸣声过后,积蓄已久的雨水试探着下坠。虽然只是几滴雨点,砸在身上竟也有生疼的感觉。
“哟,下雨了。”段秀娥一拍脑袋,“别愣着!都赶快回家!”她热切地拉着时晚朝家属楼里走,后半句却是对那群小孩儿说的。
“那他……”走到楼道口,才几步路的距离,微弱雨点已经变成了裹挟着雷声的倾盆大雨。时晚停下脚步,扭过头去。
雨打荷塘,池面上泛起一个又一个白色的水泡,可见夏日雨势之烈。
然而少年依旧跪在荷花池前,任凭雨点狠狠砸在身上。
风声呼啸,雨水骇人,他瘦削的身体在这场暴雨里摇摇欲坠,却丝毫没有起身的动作。
这是在被家长罚跪吗?
时晚眸光微颤,有些不忍。
男儿膝下有黄金,即使犯了错,也不该受这么屈辱的惩罚,何况是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
她不禁看向段秀娥,后者却匆匆拉了她的手,显然不想让她多管闲事:“走吧。”终究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时晚拗不过,只能乖乖跟着对方走。
上楼前,她又回头望了一眼,旋即一怔。
暴雨里,少年的碎发被完全打湿,冰凉地黏在额上,露出冷硬锋锐的眉宇,还有被纱布重重包裹的右眼。
原本洁白的纱布上沾了血,被雨水一冲,洇出一片浅红的痕迹。
夏日暴雨一般都短暂,今天却不知为何,一直下到傍晚都没停。
中间时晚的父亲打来电话,说研究所今天要加班,夫妻两个都要晚归,叫她自己一个人先吃饭。
时晚早已习惯父母常年忙碌于工作,挂了电话,很快做好饭,留出两人份的在灶台上煨着。
后日的双层隔音玻璃尚未普及,风声裹挟着雨点砸在老旧家属楼的窗户上,玻璃和窗框都一起哗哗作响。
听着让人心惊。
时晚独自吃完饭,害怕窗户被风吹开,收拾完碗筷,挨个检查家里的窗户。
未曾想阳台上真的被吹开一扇,雨水肆无忌惮地吹进室内,地上已经湿了一片。
她伸手去关窗,顺势望向院里。
不由皱起眉。
不是标准的正规小区,没有配备路灯,家属院的夜间照明全靠一根拉在院里坠着几个灯泡的电线。
今夜风急雨骤,灯泡被吹得时明时暗,昏黄的光亮影影绰绰,勾勒出少年瘦削的身形。
他竟然还跪在那里。 或许因为在雨中跪了太久,少年白日里笔挺的脊背微弯,显然已经耗费过多体力。
可他依旧跪在原处,任凭风雨敲打,也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
时晚眼睫颤动,一时间有些无措。
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教育方式温和,向来以理服人,这是她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事。
时晚怔愣地看了一会儿,待到胸前传来阵阵凉意,才发现衣襟已经湿了一片。
雨丝甚密,须臾间便打湿她的衣服,更不要说院里毫无遮蔽的少年。
没有人管他吗……时晚的心跳得厉害。
已经过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院里的人来来往往,居然没有一个人理会。
想起下午段秀娥讳莫如深的表情,她抿了抿唇,伸手轻轻关上窗。
轰隆一声,就在阖窗的瞬间,天幕中又炸开一声惊雷。
时晚眉心一跳。
贺寻其实并不太清楚自己究竟跪了多久。
他隐约感觉到似乎已经到了时间,因为身体正在逐渐接近极限。雨水冰凉,心口却像是有火在烧,同心脏搏动一起闷闷地疼。
大雨滂沱,水塘里的荷花低垂,粉白花瓣被无情打落,残败地铺满池面。
全然失去白日里娇艳的模样。
他也垂着头,在劈头盖脸砸下来的雨里静静跪着。
“喂……”雨声暴烈肆意,衬得少女原本就的温软嗓音更加细弱不可闻。
一连唤了几次,贺寻才意识到这是在叫他。
随着时间推移,晕眩感愈发强烈,为了避免直接栽下去,他缓缓抬头。
少女个子小,那件属于成年人的雨衣显然不怎么合身,套在纤弱的身子上有些滑稽。
昏黄飘摇的灯光下,隔着雨幕,他只能瞧见她精巧白皙的下颌。
然而时晚却看得真切。
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少年眼眸却深沉万分。
受伤的右眼裹着纱布,完好无损的那只黑瞳像是万米之下的深海,此刻幽微无光。一片死寂。
时晚心尖一颤。
原本准备好的说辞顷刻间怯怯咽了回去。
仿佛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她手忙脚乱地将雨伞放下,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跑向家属楼。
“那小子还在跪啊。”门房里,老林头啧了一声,“尽孝心是尽孝心,这样下去迟早得把身体跪坏咯!”“你还说!”段秀娥嘴里骂骂咧咧,往窗外看了一眼,“他要是和他那个短命的妈一样死在院子里怎么办!不是晦气死了!”“算我求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老林头有些无奈,放下碗筷正色道,“人好好一孩子怎么就要死了,再说他母亲那又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时晚一口气跑回家,关上门,微微喘息。
少年死寂无波的眼神太过摄人,即使只看了一眼,也让人心口直揪。
靠在门上平复一会儿心情,她挂好雨衣,想了想,最终还是走到阳台上,犹犹豫豫地朝外望去。
夜渐深,家属楼上逐一亮起灯盏,暖黄灯光沾着烟火气息,在雨夜里格外温柔。
而少年没有撑伞,依旧孤零零地跪在雨中。
这世间的温暖与爱,似乎都与他毫不相关。
夏日气候多变,待到时晚醒来,窗外已是晴天。
时晚意识有些朦胧,迷迷糊糊地盯着有些掉皮开裂的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研究所家属院。
她猛地起身,下了床,朝院里看去。
清晨日光温柔,窗外高大的槐树葱茏喜人,有不知名的小胖鸟在枝叶间跳来跳去,发出清脆的啁啾。北方干燥,水汽蒸发得快,地面竟看不出什么水迹。
只有一池被打落的荷花证明昨夜的疾风骤雨。
并不见那个眼神死寂的少年。
应该是最后被父母叫回去了吧……时晚心有戚戚。
眼睛受了伤,又跪在暴雨里,当家长的再怎么生气,总归要疼孩子。
“晚晚!起床了!”还趴在窗台上,屋外传来父亲的声音。
她赶紧应声:“这就起。”研究所工作忙碌,早上是一家人难得的团聚时分。
待时晚洗漱好,厨房的油锅仍在滋滋作响,一同飘出的还有滚烫香甜的气息。
“快来帮我挟一下。”见女儿过来,时远志擦了把额上的汗,“炸得太多了是被强行塞到手中,还带着点暖暖的温度。到底是十六七岁的男孩,火旺的不得了。
时晚又惊又喜:“谢谢!”一点儿也不矫情,她大大方方地接下。那双杏仁眼瞬间亮得晶莹,长长的睫毛凝着水珠,像是沾了晨露的蝶。
贺寻嘴角便不自觉地露出些许笑意。
接着就看见这小姑娘展开外套,把怀里的小猫裹得严严实实,一边裹一边柔声说:“豌豆,快谢谢哥哥。”贺寻的脸彻底黑了。
时晚却觉得他真是个好人,虽然凶是凶了些,平时说话办事也不太靠谱。但一个肯在雨夜把衣服让给小猫的人,总归心坏不到哪里去。
她还想道谢,少年却突然转身就走。
“诶……”她赶紧抱着豌豆跟上。
怎么又生气了?
时晚偷偷抬眼,被贺寻阴沉的表情吓了一跳。
难道是嫌自己走得太慢?
这年纪的男生都已经长开,不知道吃了什么,一个个腿长得要命,她个子矮,确实不如对方走得快。
然而这一路,她并没有感到吃力。
两人顺路,走到家门口,时晚看了看手表。
到底雨大,两站路居然走了四十分钟。
时晚放下豌豆,把外套折好,伸手还给贺寻,再次道谢:“谢谢你。”是真心感谢,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好抬头冲他笑。
少年静默片刻,几乎是从她手里扯过外套,随即一言不发地往楼上冲。
“哐当!”防盗门重重摔上的声音。
“喵呜?”豌豆和时晚都愣住了。
贺寻冲回家,随手把外套往沙发上一甩,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
外面天色昏暗看不真切,楼道里却亮着灯。
今夜雨大,少女白裙被打湿,那料子轻透,隐隐能看见粉色肩带的轮廓。
*豌豆毕竟是皮实的野猫,喂了两天药,就活蹦乱跳起来。一身雪白皮毛柔软,小脸也渐渐圆润。
时晚却因为那日淋雨发了好几天的烧,不得不在家里躺了小半周,等到能重新出门,时间已到七月中旬。
楼下荷花池里开了新的荷花,粉白相间,随风轻轻摇曳。
她今日出门是去拿书的。
青城和以前待的城市不在一个省份,两地用的教材不一样,虽然大体都是那些知识,排序却有先后。有教材总比没有好些。
研究所招时远志夫妇过来,解决房子问题的同时也顺手安排了她的学籍,在青城升学率最高的青城一中。
一中离家属院有些距离,即便坐公交车也要二十分钟。
时远志和向洁本想让她在离家近一些的地方读书,但时晚自己不肯。
时家共有兄弟三个,时远志是老二,上面有大哥底下有幼弟,不偏不倚夹在中间,日子过得就比较尴尬。
而时晚的奶奶则有那个年代几乎所有老人的通病,格外重男轻女。知道时远志生的是女儿,态度就愈发刻薄。甚至扬言要赶向洁母女出门。
时远志平常性格软,关键时刻却一直很硬气,和母亲大吵一架,直接带着妻女搬得远远的。只每个月按时寄赡养费。
这事他们在家里从来不提,时晚也是偶然听见向洁打电话才知道。
时晚性格上像时远志多些,内里更多随向洁。别人越是说她不能做到什么,她越是要做出点成绩来。
何况这世界上女孩子根本不比男孩子差。
她下了车,班主任已经在车站等着了。
这位姓楚的班主任出乎意料的年轻,打眼看过去也就是二十三四刚毕业的小伙子,模样英俊,和明星比起来也不差。很难想象会是带重点班的老师。
“这些是教材。”班主任年纪不大,却很有威严,讲起话来不苟言笑。眼尾冷冷勾着,完全不平易近人。
他把厚厚一沓教材递给时晚,又掏出一本装订好的册子:“这是学校自己出的数理化习题,你拿回家做。”册子很厚,上面用红字鲜艳地印着青城一中的字样。
时晚谢过班主任,带着书回家。
课本太多,把书包装得很满,她只能把习题册拿在手上,刚进家属院,就遇上了正要出去的贺寻和聂一鸣。
“哟,美女!”聂一鸣一向没心没肺,兴高采烈地冲她打招呼,“学习去啦?”他过于热情,时晚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能轻轻点头。
这是雨天后第一次见贺寻,她刚想要打个招呼,对面冷着脸的少年却忽然别过头去。
垂着眼,他不看她,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去了。”离开家属院,直到走上大路,贺寻才开口。
“?”聂一鸣一脸懵逼,“寻哥,你又不想上学啦?”不同于时晚有研究所帮忙搞定学籍,贺寻孤身一人来到青城,想要继续读书,就得走些其他门路。
今天本来已约好请四中校长吃个饭,四中离家属院近,升学率也不算差。
贺寻没吭声,想起刚才见到的小姑娘。
楼上楼下住着,他听她父母喊她晚晚,那日淋雨后,她好像是生了病,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家门。
或许是夏天热,方才少女瓷白小脸晕开些薄薄的粉,看起来很软很软。
“不去四中了。”贺沉默一会儿,想到时晚手上拿着的册子,沉声道。
*数日后。
“我们班不能再塞人了。”即便被叫到校长办公室,高二一班的班主任楚慎之也依旧是冷漠的表情:“那个时晚成绩不错,剩下乱七八糟和聂一鸣混在一起的我不想要。”校长和蔼地笑笑:“小楚你放松点儿,聂一鸣是聂一鸣,不要把他和其他学生混为一谈。”说着,他把档案袋往办公桌另一端推了推。
楚慎之冷着脸打开档案袋。
他的目光从成绩单和一张标着“世界航空航天锦标大赛”的金奖证书上划过,一向漠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鲜有的松动。
“这个学生我要了。”把档案袋死死抓在手里,他一字一句地冲校长说,“谁都不能和我抢。”。”“怎么炸这么多?”探头一看,时晚有些吃惊。
灶台边的搪瓷盆里,刚出锅的炸糖糕堆成小山,金黄酥脆,满满的几乎要冒出来。
“我让你爸炸的。”沙发上,正在翻阅文献的向洁放下手中期刊,笑道,“待会儿我们去上班,你给你段姨还有其他邻居们都拿一些尝尝。”初来乍到,又是交接工作又是搬家,夫妇俩忙得脚不沾地,一时间顾不上和邻居们打交道。
既然要在这里长期生活,走动是必须的。
如今人情风貌都还朴实,尤其是这种单位家属院,邻里之间彼此熟络得很,俨然是一个小世界。
研究所有编制能分房,但工资并不高,大家都只是过寻常日子的普通人。自家做的炸糖糕当串门礼正合适,既不贵重也不显得轻慢。
“好。”时晚乖乖点头,心口有种发涩的甜。
她明白向洁的意思,时远志炸了一早晨糖糕,其实更多是为了她。
毕竟夫妻二人忙碌,待在研究所的时间远远多过家属院。这么走上一趟,还是希望邻居们能多照拂独自在家的女儿。
即使时晚已经不是咿呀学语要人照顾的小孩子。
大抵天下父母都会这样事无巨细、不求回报地替子女着想。
吃过早饭,时远志和向洁匆匆前往研究所。今天炸糖糕费了些功夫,眼看就要到上班时间。
时晚收拾好碗筷,去挨家挨户送炸糖糕。
院里的住户远没有想象中多,听向洁说这是老家属院,更多的职工都住在前两年刚建好的新家属院里。这里住着的大多是退休人员和从前在研究所工作过的人。
时晚并没有问为什么他们没住在新家属院。
爸爸妈妈工作很辛苦,她不想用这些小事让他们烦心。
况且时远志夫妇并不在乎物质,两个人对研究的热情远超对物质的向往。
家属院里的住户基本都和善,昨天被打发出来收衣服的孩子们更是跟在时晚身后,一口一个漂亮姐姐喊得甜蜜。
虽然多半是因为炸糖糕的功劳,但看着稚童纯真的笑容,总会让人开心。
她叮嘱道:“不能吃太多,肚子会疼的。”住户不多,炸糖糕很快就送完了,只剩住在时晚家楼上的两家。
修建年代早,家属楼并不高,一共五层,时晚家住在四楼。
“姐姐姐姐!”昨天最先被吓哭的钱小宝抱住时晚的腿,亲亲热热地喊,“终于送完啦!姐姐和我们一起玩跳格子吧!”“五楼没有住人吗?”摸了摸钱小宝的头,时晚问。
她这么一问,小孩们你看我我看你,支支吾吾都不吭声,最后居然一个个跟着率先逃窜的钱小宝全溜了。
时晚哭笑不得,装好剩下的炸糖糕,她独自一人朝五楼走去。
左侧似乎真的没有住户,敲了许久也不见人应门,只剩下右侧住在时晚家正上方的一户。
时晚抬手在防盗门上敲了两下,余光一瞥,眼睫不由颤了颤。
楼道里斜靠着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正是昨天放在少年身边的那一把。
贺寻被敲门声吵醒。
头疼欲裂,忽远忽近的敲门声像是小刀,一下又一下割在敏感的神经上。激得眉心一抽一抽地疼。
他蓦然睁眼。
整晚没有关窗,此刻室内一片狼藉,家具被雨水打湿,花瓶从柜子上摔下,细白瓷片溅得满地都是。
四仰八叉躺在客厅地上,贺寻一伸手,不由嘶了一声。
他皱着眉,偏头去看,指尖被锋利瓷片划破,正在渗出鲜红的血珠。
贺寻盯着那串血珠看了一会儿,无声地笑了。果然没死,连老天爷都站在他这边,不肯收这条破命。然而一扯嘴角,喉头里便泛上压不住的血腥味。他咳嗽两声,咽下那几口血,把手撑在地上,摇摇晃晃起身,更多碎瓷片扎进掌心,绵绵密密地疼。
贺寻在敲门声里趔趄几下,扶着柜子,勉强站稳。
跪得太久,膝盖处最初的刺痛已经变成了几乎感受不到的麻木钝痛。
但他并没管膝盖,而是拧着眉,一把扯下贴在身上还泛着潮气的衬衫。
日头渐高,阳光穿过老旧掉漆的窗户,照在少年精瘦结实的身体上,将肌肉线条勾勒得分毫毕现。
也将那一道又一道尚未结痂的伤痕照得分明。
倘若昨天那群围观的孩子们还在,肯定会惊惶地睁大眼睛,然后抱在一起嚎啕出声。
真的是怪物!
不但在炎炎夏日里连跪三天,而且还是带着满身的伤!
交错纵横的红痕从结实的胸口一直蔓延到小腹,背上当然也没放过,就连腰间凹陷处都被抽上了重重的痕迹。
下手的人似乎想把他活活打死。
在雨中跪了太久,伤口被浸得有些胀痛,似乎还有发炎的迹象,又痛又痒。
贺寻决定先处理这些伤。
他没有理会执拗的敲门声,扶着墙,慢慢地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其实找不到什么可以用来消毒的东西,贺寻心里很清楚。
空置了整整十年,这么多年以来,他是这间房子唯一的访客,能用能吃的东西大多被肆无忌惮的老鼠们糟蹋完了,还能留下些什么。
然而最后还是找到了一瓶白酒和一把剪刀。
白酒不知什么年份,剪刀已经生锈。
他盯着锈迹斑驳的剪刀看了一会儿,垂下眼,在灶台边十分潦草地磨了磨锈迹。
脱下的衬衫很快被剪成一条一条。
敲门声还在响,贺寻沉着脸,先给自己灌了一口,然后把白酒倒在布条上,毫不犹豫地朝伤口处按去。
露在外面的那只黑眸骤然锁紧。
白酒浓烈,酒精接触伤口的瞬间,仿佛被人重新在旧伤上狠狠抽了一鞭,钻心的疼。
然而他只是顿了一秒,便面无表情地继续手上的动作,像是感觉不到刻骨的疼痛。
不过一会儿,半瓶白酒下去,用过的布条堆成小山。胸膛和小腹处的伤口都消毒完毕。
贺寻却在此刻犯了难,背上的伤隐隐作痛,只凭他一个人,根本无法为自己消毒。
捏着布条,他盯着剩下的半瓶白酒思考片刻,放弃了直接把酒倒在背上的可能。
敲门声还在响。
有完没完!
浑身上下都在疼,执拗的敲门声让贺寻心烦意乱,顾不上还没消毒完毕,他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到门口。
时晚原本不想敲这么久,但放在门边的那把黑伞让她很在意。
昨天那个少年应该住在这里吧……她轻轻敲着门,不由自主地咬紧嘴唇。
对方死寂的眼神令人印象太过深刻,她下意识的想知道情况如何。
不过好像并没有人在家,敲了许久都没人应门。或许是去了医院。
她抬手敲了最后一次,微微吸了口气,准备离开。
门却猛地开了。
两个人都是一怔。
压根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会是个小姑娘,贺寻有些诧异。
才搬来这里三天,除了天天冲他大吼大叫的段秀娥,他其实并不认识什么人,但眼前完全呆住的小姑娘有种熟悉的感觉。
时晚被吓坏了。
右眼上的纱布证明眼前的少年和昨天跪在荷花池边的确实是同一个,气质却截然相反。
那只深沉的黑眸微微挑着,不再像昨日一般毫无波澜,漠然里挟着几分狂妄和不耐,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
过于锋锐的打量眼神刺得时晚稍稍垂眸,然而视线略微下移,脸颊便骤然滚烫起来。
这人怎么不穿衣服!
时远志性格有些刻板,顾忌已经长大的女儿,在家不会脱掉上衣,即使在夏天最热的时候也坚持穿戴整齐,所以时晚从来没如此近距离见过异性赤裸的胸膛。
又惊又羞,她的脸登时红了,甚至都未曾注意到对方胸膛上一道又一道的伤。
“我……”时晚惊慌失措,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看,低下头,羞得几乎要哭出来。
原本的来意被忘了个干净,她支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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