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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范若丁著
出版社河南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55913382
出版时间2022-10
装帧其他
开本其他
定价68元
货号4318352
上书时间2024-12-23
范若丁,原名范汉生,河南汝阳人,少时在家乡和开封读书,1948年参加革命,后到武汉、广东从事过多种工作,曾任花城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花城》杂志主编。长期坚持文学创作,主要作品有小说散文集《并未逝去的岁月》《相思红》《暖雪》《莫斯科郊外》《皂角树》《记忆的尊严》和长篇小说《在莫斯科》《旧京,旧京》等,曾两度获广东省鲁迅文艺(文学)奖,两度获秦牧散文奖等。主持策划编辑的《港澳大百科全书》《世界诗库》《20世纪外国文学精粹》等国家重点图书,影响深远,两度获中国图书奖等国家大奖。
到樊玉龙出生时,石匠庄已经是个有两百多户人家的大庄子。几条主要街道按方位命名,有东南西北街和一条与南街成丁字形的南大街。庄内最热闹的地方,不在十字街口,而在这条南大街,药铺、杂货店、学堂和团练局子都在这条街上,街两旁多是青砖瓦舍。丁字口那边,一株两人合抱的老榆树下有两口古井,井口呈方形,五尺见方,不深,清可见底,水质清澈,冬暖夏凉,夏天凉得可拔西瓜,冬天可见从井底冒出的隐隐轻烟。石姓一百多户,多住在南大街周围;赵姓五十多户,多住西门里;东大街多为杂姓人家,北寨根和南寨根也是各姓杂居。紧贴着北寨墙外边还有一个三十多户的羊街。不知从哪朝哪代起,这里来了一群在南山放羊的人,以后子孙繁衍,都姓羊,形成了一条新的街道,被人称作羊街。
村人所称的南山,属伏牛山脉的一段,顾名思义在村庄南边。南山在村人眼里,主要由三座山岭组成,靠西的叫石妹子山,村人又昵称为妹子山,靠东的叫石羊山,两山峡谷后边露出一座山顶圆如磨盘的山头,叫石磨山。三座山岭都无奇特之处,但名称都有来历,都附着祖祖辈辈传下的神话。
石羊山本因巨石如角而得名,但好事者非说夜晚有石羊在山上奔跑,清晨露水濡湿的青草上还留有石羊的蹄印呢;石磨山上有座王母娘娘庙,俗称老母洞,每逢下雨发大水,浓云遮盖山头,峡谷发出轰鸣,村人就说是老母在推磨。这些神神秘秘的传说,一代一代往下传着,没人辨其真假。樊玉龙小时候没有看到过石磨山山头的“磨盘”转动,也未见过石羊山青草露水中的羊蹄印,但石妹子山的仙人脚印则确是有的。大人带他到梅花石边看过,石上有浅浅的几个凹痕,一个圆的像瓦罐的底印,两个尖尖的像女人的脚板,人们说这就是当年大禹治水时,妹妹给石匠哥哥送饭留下来的印记。
樊玉龙记事大约从四岁开始。
四岁那年,他爹死了,留下他、弟弟玉麒和只有二十三岁的寡母。这对一个贫穷而姓单力薄的家庭来说,无疑是塌了天。
樊姓人原来并不住在石匠庄,樊姓人是几十年前闹长毛之后搬来的。几辈老人口中的长毛——太平军,先攻的是石匠庄,石匠庄有寨墙有寨壕还有团练和乡勇,太平军围攻七日未能攻克,掉转头把一个只有五十来户的樊村给踢蹬了。人大半被杀,房屋被烧,村庄算是抹平了,只剩下一棵老柿子树和一间破烂的小土地庙。樊氏留下的人家,大都迁到伊河西边樊姓人聚集的地方,只有一户就近迁来石匠庄。这一户的第二代有五兄弟,樊玉龙他爹樊鹏万排行老四,人称樊老四,住在羊街旮旯的三间茅草房里。
樊老四是个老实疙瘩,见人说不出三句话,但这个二十岁出头、平日少言寡语、一身力气全使在地里的年轻人,几年前闹义和团的时候,却突然变了。他迷上了舞枪弄棒,拜在来村上设厂的山东巽字门大师兄吕道方门下,高喊着“神助拳,义和团,只因鬼子闹中原”的口号,跟着“扶清灭洋”的大旗上了北京,在北京城外河西务与俄国军队打了一场硬仗,哥萨克的马队一拨一拨冲过来,义和团的神兵念着咒语、听着鼓点一批一批冲过去,神符终究敌不过洋枪洋炮,死伤累累,战场逐渐沉寂下来。他从死人堆里扶起被哥萨克的洋枪射中胸脯的大师兄逃回家乡。至此,他整个儿人闷了,整天低头俯身在老柿子树下祖传的三亩薄地上,不问世事。
麦黄季节,六月熏人的热风里飘着麦子的香味,收割在望,但也是农民们最难熬的青黄不接的日子。地里有许多活计要做,樊老四天不亮喝了两碗稀粥就下了地,一直做到正晌午。他擦着被毒日头晒焦了的肩膀走进茅屋,抓下烂草帽扇了几扇,用脚拨过来一张小板凳坐下,刚摸出烟荷包,就看到媳妇常秀灵阴沉沉的脸色。
他放下手中的火镰讪讪地问:“晌午吃啥?”
常秀灵一听发了火:“吃啥,吃啥,你看看缸里面有没有水?没有水叫俺咋做饭?”
常秀灵是个瘦小麻利、性情急躁的女人,干事一阵风,现时两个在屋内哇哇哭闹的娃子,却弄得她手忙脚乱。
樊老四看看媳妇嘟着的嘴,本想说你不会先到井边提一桶水用着吗?但一听小儿子麒娃正在喊饥,头上长疱的大儿子龙娃正在喊痛,眼看屋里闹成一锅粥,也就没说出口;再说媳妇不是懒媳妇,只是脾气坏点罢了。
“还不快去挑水?我等着淘麦子!”常秀灵白净的面皮泛着红晕,月蓝色的粗布小衫上被汗溻湿一片,没有一点好脸色给丈夫看。
“让我抽口烟喘口气。”
“抽啥子抽,你看看日头到哪儿了?”常秀灵催促道。
樊老四直起疲惫的身子,一声不响挑起水桶低头走出院门。扁担上的铁钩摩擦着水桶的铁錾,把一串哗啦啦的响声留在他高大的身影后面。
羊街旮旯在羊街东南角,一面紧靠石匠庄北寨墙,一面紧挨羊家祠堂后壁,是一段不能称作街的半截巷,只有几户人家,分明不是风水宝地,却有一口好井。井有三丈多深,呈瓮形,口小底宽,四季水位不变,冬暖夏凉,井底乌黑。樊老四挑着水桶疾步往前走,肚子咕咕响,桶鋬儿在铁钩上哗啦哗啦,这声音不知怎的就令他想起义和团的锣鼓。他头有点晕,走上井台把桶挂上井绳,往下看看,深深的井底有一小块天,有波纹有云影也有刀光,有大师兄也有死去的兄弟们。他撒手放开辘轳,水桶迅速下垂,也许是他突然头晕,也许是他只顾往井底看,哗哗转动的辘轳把子猛地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常秀灵等水等得心急火燎,小儿哭,大儿闹,她忍不住嚷道,哭啥?是你爹死在井台上了?小儿睡着了,大儿仍在叫疼,秀灵喝令不哭!但四岁的龙娃还哭,不断吵痛。秀灵恨恨说:我叫你痛去!随手一拳打在龙娃头上,不料正打着已有半个馍大小的疱子,痛得龙娃大声嘶叫。秀灵一看大儿子满头脓血,急忙找块布给他抹拭干净,自己则随着儿子的哭声也痛哭起来。也许是因为脓血流出后疼痛减轻了些,大儿子渐渐也睡着了。听到两个儿子轻微的鼻鼾声,常秀灵忽然想起去井上挑水的男人。她丢下手中的水瓢,气冲冲走出院门。太阳直射下来,地面像烧红的鏊子变成灰白色,冒出微微的轻烟。她从阴暗的房子一出来,炽烈的光线猛地堵住了她的双眼,她停下脚,用力把眼睁开,眼前一片噼啪乱跳的金星。四周无人,空巷阒寂,连狗叫声都没有。正是歇午晌的时候,农人吃罢饭在屋内歇着呢。她再往前看看,井台上也无人,心想这人到哪儿去了?去隔壁羊二堂家找烟抽了?抽烟就那么当紧?连饭都顾不得吃?她不无埋怨地又向前走几步,看到了井台上的水桶和扁担,但水桶只有一只。井绳下垂,那只桶搁在扁担旁边,一副孤零零的无依无助的样子。
长篇小说“滔滔黄河”第一部《问山》展现了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的一段中国历史,一个中原男人在这个大背景下经受的苦难曲折。作者以细腻绵密的文学语言,书写了豫西的四时风光、耕种收获、婚丧嫁娶、民风习俗,那些古老的生活秩序即便在饥饿和动荡中,也被勖力传递的价值观,使得这部小说具有了对先人生活的认识价值和审美价值。大的历史脉络的梳理,使读者在这些人物的命运中感受到了变革的规律性、合理性和趋势,这也是这部小说的独特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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