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一罚四】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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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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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袁凌
出版社中信
ISBN9787508689227
出版时间2018-07
装帧其他
开本其他
定价58元
货号30213654
上书时间2024-12-09
商品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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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世界/001
雪落/073
田园/105
歌郎/151
猎鱼/207
伐木/251
旅行/283
大路/319
转山/349
内容摘要
《世界》是袁凌的首部中篇小说集,包括《世界》《雪落》《田园》《歌郎》《猎鱼》《转山》等九个故事。书中有以哭死人为业的“歌郎”,有同山林和命运搏斗的伐木工,有在耶稣身上寻找希望的村落,有颠沛半生的算命先生……看似边缘又无人问津的他们,却活出了一个个民间传奇。在《青苔不会消失》之后,袁凌依然将目光投注在底层人物的身上,通过描写他们的命运,展示出一幅艰难而又充满希望的乡村图景。
精彩内容
这天刘树立在垒坎子的时候,有一行人从路上过,似乎抬着沉重的担架,走得慢。经过刘树立身边的时候,担架上有人发出声音喊:“表叔!”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带着一丝虚弱的尾音,使它变样了,刘树立正在寻想是谁。那人又说:“表叔,我是耿长学。我的腿子没得了!”这个词说出来之后,声音明显地变为哭腔了。
刘树立站着,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行人经过了。刘树立又垒了半天坎子,下午带了半背猪草回家,在堂屋里剁猪草。妻子说起耿长学的事。
“两条腿连根没了,人躺在担架上只有短短的一截。矿上的人抬回来的。”耿长学住在老队长坎下的房子里,原来也是一幢房子,耿长学住着偏厦,人家搬走之后,拆掉了屋顶,剩下他这间偏厦。刘树立进屋时耿长学正躺在铺上,向着一边自己对自己小声说什么,矿上请的侍候的人木然地在一旁做什么。
刘树立走近些,听到他对自己小声说的是“哪么得了,哪么得了”,说得很轻,降低问话的严重性,像是一种昆虫的声音。刘树立立刻想到自己在山西的病床上,脸朝向被子里小声说“哪么弄,哪么弄”,几乎自己都听不见,陪床的弟弟更听不出。屋里就对刘树立熟悉了,他探到了床沿坐下,一手放下了收音机,叫了耿长学一声。床角声音就止住了,耿长学回头看见了他。
“表叔。”他说,声音和担架上的添上了意外。
刘树立两手握着棍子头,头也没车过去。“表叔你来看我。”耿长学说。听出来他眼泪下来了,用手背在擦。
“你莫着急”。刘树立说。“我头半年也着急得很。”“我见天在床上,下不来。坐都坐不起来。”“我见过的,在西安南大街上。你屁股还在。弄个木墩墩,底下装四个轮子,人在高头固定到,用手撑到还能走路。”“收音机我原来用了的,给你留到,混心焦。”刘树立说,“不焦愁就好了。”他示范了一下收听节目。正好有一段高宠挑铁滑车的节目,两人一起听了会,情节很紧促,眼前的事像是被挑在一边了,直到第一十二辆滑车。
“表叔,有一句话我一直没说,你眼睛出事是我造成的,你不怪我,现在还来看我。我硬知不道哪么说。”感觉他的脸上又凉了。
“莫想多了,个人有个人的命。”刘树立说,“你叫招呼的人找人做个车车,就能下床了。”过了几天,听说耿长学装了个轮胎,坐在轮胎上能下地了。刘树立说也好,南大街上那个叫花子就装的轮胎。我是想到木头车车还灵巧些,不过回来又想到他要是上下坡哪门弄。还是轮胎好。
后来又听说耿长学能自己开火了,矿上请的人就走了。耿长学能挫到院子里,上茅厕,还能到菜园子里摘菜。
开春有天,刘树立在地里割苜蓿,回去听说耿长学坐着轮胎挫到家里来了的,一只手板也绑一块轮胎皮子。垮了一个黄挎包,把收音机送回来了,说现在用不着那个,还掏了一瓶蛇酒,说是他自己在后檐坎下抓的竹叶青泡的,能治妻子的腿。
“说是叫你上去看下,看他现在的样子。”刘树立就上去看他。
天气暖洋洋的,竹园溪的水很大,又比刚开春化雪的声音亮一些。路上遇到两个人,都说二叔你走人家呀,刘树立说去看下耿长学,一个人说你去看他做么子,他反正能挫到院子里来。刘树立就笑笑不说。越往上走感觉溪水的声音越清亮,里面的垃圾少了,上头反而比下头的水大,有几户在下一截扣了水井。闻到了那棵柿树的气息,就知道到了横褊子路了,这时耿长学从门槛里头翻出来晒太阳看见他了,赶忙撑着地来迎接,刘树立觉得他撑得好快,比走着来并不慢。
到了阶沿下,耿长学要去拿椅子,刘树立说算了,我就坐在门墩上。耿长学说委屈表叔你坐门墩,我有天然椅子。两人坐着晒太阳。你心里不焦愁了。不焦愁了,一天玩到急人,我还想种点菜地,做点活路,把薅锄板锄把把都锯短了,坐在轮胎上就能做,不幸表叔我拿来你看。耿长学就拿板锄来叫刘树立摸,果然把把短了。你这个把把短了,锄头也应该做小一些,要专门给铁匠定制,反正你种不到好大一坨坨地。耿长学说我确实是脑筋笨没想到这个,表叔你还提醒了。煤矿里的时候你就是随时给我们提醒到的,你带班的时候我们硬没得一个人出事,皮都没刮到,就是我把你弄到伤了眼睛。你给我们的那些教育,我都记得。叫人要自立,坚强。我没得文化,也不懂得。这一段装了轮胎以后,就琢磨了坚强是啥子意思,我一想到你眼睛看不到了还在地里做活路垒坎子,我就晓得我也能多坚强一股子。
风吹过眼眶,到了对坡一片树林顶头去。还去到更远的地方。
表叔你在煤矿里教的歌,说家乡的山多好水多好,风景秀美。我当时没多于领会得到。现在我坐在轮胎上,比以往三股子里头矮了两股子,看山比以前高些远些,看树木也比以前鲜些绿些,看得到到不了那去。我就晓得表叔你说的山川秀美是啥子意思,确实是好,以往去得了的时候没懂起。我看到这些山哪就想到要好好活,我还看得到这些,表叔你都看不到这些了,你还是在好好活,还能扶持我,你肯定是把山啦树啦都装在心里了,所以能做别个做不了的活路,人家说你眼睛还看得到,我晓得不是那个原因。你心里看得到。就象我心里能走,我也能走好远。
两人走到柿子树下面的田地,这原来是老队长家的自留地,眼下荒了,长了一坝的米花,有一种炒出来样的香气。自留地里边坎子,紧挨着一连三座,是老队长的父母和老队长的坟。有一座坟摸到矮矮的扁扁的,往两边伸延,用的都是坎子里刨出来的碎石,这是老队长母亲的坟,叫人想起她生前的脸,有点短,像是被手往下压了一下。耿长学说他坐在轮胎上就比这座坟还高。老队长的坟有点尖有点高,两檐没有垒圆,显出棱角,新垒的石头也硬些。摸到了新的一座,刘树立的眼眶就有些湿了,虽然新的也旧了,米花芽子盖过了陈年纸灰的余味。
表叔,这么往上一直望到那匹青崖子顶上,就是神仙桥。你望到了吧。我这么也望不到哪是桥,太远了,可是想得出来。下来是滴水岩,夏天一条线的水,冬天结成冰幢子,有几十丈粗,我爹埋在那底下的。再往下一截是填龙坝,一坝沙子还是好好的,也开的有米花。表叔我就这么说你望得到吧。
我望得到。风的气色从那下来的。
我望到神仙桥,有时候想到爹叫龙吓死的事情,爹出事的时候我还在娘肚子里。我有时候想,要是没那场事我是啥样子。想穿了也没啥子。
两个人又不说话。山的屏风在高处一些,崖边削着阳光拖出长条的青的阴影,伸下了脸上来。青气里面看不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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