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一罚四】岭南民间故事一苇

岭南故事与我的童年

心理学家荣格认为，儿童生活在潜意识中。

这有两层含义：①儿童尚未形成清晰明确的意识，他（她）只拥有相对混沌的潜意识；②当儿童成长为大人，意识从潜意识的深海升起，儿童时期的经历将沉入难以感知的潜意识，化作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量，对人的一生发生难以估量的影响。

荣格的理论大致能解释我对故事的迷恋。小时候，母亲每天出田干活，她把我放在老屋的一个大木盆里。在孤独、无助、悲伤的痛哭之后，目盲的祖父给我讲故事。故事之旅就这样开始了：竹王得到了一条神鞭，月圆之夜，他手执神鞭上山打竹，竹节纷纷爆开，出来十万神兵；太阳山撒满金银珠宝，二郎乘坐大鹏鸟得宝回来，大郎却永远回不来了；罗隐又开金口了，倒在水稻田里的面条全变了牛蜞，钵子窑一日就烧好了，而被诅咒的山鸡永远长不肥……我在进入世俗生活之前，先闯入了神奇魔幻的故事世界。故事成为了时光的盛宴，初生的小孩与目盲的老人因为故事而建立关联。在听故事的过程中，我克服了悲伤，生长出喜悦；战胜了恐惧，渐变得从容。我在听故事、讲故事的过程中学会说话。铭刻在我生命根基里的语言是故事语言，这一点的确至关重要。虽然祖父早已离世，然而他在我童年埋下了宝藏。

我童年时的芦村仍然延续着千百年来传统的农耕生活，夏日农闲时，芦村渡口、榕树头、老房子的门前屋后，总有老人摇着扇子讲故事，每每有人讲故事，我总爱凑过去听。在上小学之前，我是一个故事接收器。芦村是个岭南小村落，街头巷尾的故事虽说深有趣味，但大多并不完整，我记得村里一位老人反反复复讲的“皇帝变蟾蜍”片段，后来发现它是《蟾蜍仔》里的一节；我记得小伙伴总说“猪哥精跌落茅坑”，后来发现它是《猪哥精》的笑点；我记得祖父说过，稻子原本四条腿，螃蟹原本圆鼓鼓，后来读《林兰童话》、读《中国民间故事集成•广东卷》，发现它们是经典的岭南故事。

这本书所收录的故事，并不完全是我从记忆里挖掘出来的，它们中的大多数是这些年努力追寻的结果。我童年听过的多数故事如今已不能清晰记起，一来听故事时年纪太小，二来祖父讲故事很少重复（我一再要求听的故事除外）。祖父年青时爱读闲书，尤喜道听途说，我已然无法统计他讲过多少故事，我追忆它们，查找它们，追踪它们，一本接着一本读各式各样的故事书，试图重温它们。有时候，读到一个故事文本，我的心念突然被紧紧拽住，内心深处传来悠远的回响，仿佛潜藏在生命深处的星星骤然被擦亮，喜悦充盈了整个身心——这种时候我就知道，我与我的童年故事相遇了。你可曾在人世跋涉多年之后，再次遇上儿时的玩伴？如果有过这样的经历，也许你能体会我无与伦比的快慰。

把这些童年故事重新讲述出来再集结成册是我多年的愿望。讲故事的人会老去，然而故事永远鲜活。我想像过我祖父的童年，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一定曾为这些故事着迷，正如我儿时为它们着迷一样。现在，亲爱的孩子们，就让我把这些故事送到你们的童年去吧！

                                                                                                              一苇

◆ 融入多年讲故事经验，蕞懂孩子的心和语言，惟妙惟肖，讲好民间故事。

◆ 语言经过锤炼，短小活泼，韵味天成，朗朗上口，孩子爱不释手，自然模仿，在潜移默化中提升写作水平。

◆ 《蟾蜍仔》带你看中国版的青蛙王子，《老隆婆》也是狼外婆。不止《匹诺曹》有鼻子长长的小孩，也不止《灰姑娘》里有南瓜变马车的桥段。中国民间故事里，藏着熟悉又别样的世界文学精华。

◆ 读着《陈仰忠》，一秒置身岭南老街；翻开《姑嫂墓》，一访仁慈的土地婆婆；进入《渡水乳儿》，便到了惠州西湖，仿佛看见苏东坡与朝云的丽影双双。岭南风情，浸润在原汁原味的岭南故事里。

◆ 本书收录33个故事，都在岭南地区广为流传。故事神奇，变化万千。比如《竹王传说》里，竹王得到一条神鞭，他手执神鞭上山打竹，竹节纷纷爆开，出来十万神兵。比如《太阳山》写到，太阳山热浪滚滚，布满金银，白天靠近，会被立刻烤熟，只有大鹏鸟晨曦飞去，短暂停留，才能取得珠宝。比如《罗隐》故事中，罗隐不能随便说话，他每说一句话，都会变成真的，金口一开，世界变化……魔幻瑰丽的故事，激发孩子的想象力，也教会他们感恩、善良、正直等美好品德。

001   范丹问佛

012    田螺姑娘

021    燕子报恩

034    狗耕田

046    猪哥精

057    葫芦酒瓶碌一碌

066    人心不足蛇吞象

075    罗隐

090    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

097    担谷公与担灯草

103    太阳山

116    河伯与樵夫

122    老虎不怕就怕漏

128    圣贤愁

133    母亲

139    吹箫者的奇遇

147    同病相怜

155    恶婆婆变猴子

162    稻子原本四条腿

167    活诸葛

173    猴娃娘

185    金瓜子

192    竹王传说

210    渔夫与水鬼

220    蟾蜍仔

233    陈仰忠

239    靓妹和疤妹

254    牛偷禾

258    熊人公背媳妇

263    “画神仙”李子长

270    老隆婆

279    渡水乳儿

284    姑嫂墓

◆ 融入多年讲故事经验，蕞懂孩子的心和语言，惟妙惟肖，讲好民间故事。

◆ 语言经过锤炼，短小活泼，韵味天成，朗朗上口，孩子爱不释手，自然模仿，在潜移默化中提升写作水平。

◆ 《蟾蜍仔》带你看中国版的青蛙王子，《老隆婆》也是狼外婆。不止《匹诺曹》有鼻子长长的小孩，也不止《灰姑娘》里有南瓜变马车的桥段。中国民间故事里，藏着熟悉又别样的世界文学精华。

◆ 读着《陈仰忠》，一秒置身岭南老街；翻开《姑嫂墓》，一访仁慈的土地婆婆；进入《渡水乳儿》，便到了惠州西湖，仿佛看见苏东坡与朝云的丽影双双。岭南风情，浸润在原汁原味的岭南故事里。

◆ 本书收录33个故事，都在岭南地区广为流传。故事神奇，变化万千。比如《竹王传说》里，竹王得到一条神鞭，他手执神鞭上山打竹，竹节纷纷爆开，出来十万神兵。比如《太阳山》写到，太阳山热浪滚滚，布满金银，白天靠近，会被立刻烤熟，只有大鹏鸟晨曦飞去，短暂停留，才能取得珠宝。比如《罗隐》故事中，罗隐不能随便说话，他每说一句话，都会变成真的，金口一开，世界变化……魔幻瑰丽的故事，激发孩子的想象力，也教会他们感恩、善良、正直等美好品德。

《燕子报恩》节选

    ……

那七只燕子，六只已经死去了，只有小的那只还活着。它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小脚摔断了，翅膀也受了伤。老婆婆用草药汤给它清洗了伤口，撕下裙布给它包扎，又用柔软的干草做了一个小巢，把它放进巢里。

“可怜啊！”

老婆婆把六只死燕子埋在草棚后面，然后到野草丛捉虫子喂给小燕子吃。

她喂养它，就像当初养育小吴良一样。

“小燕子啊小燕子，现在你孤苦伶仃，我也孤苦伶仃，就让我来做你的婆婆，你做我的孙子吧！”

春天渐渐变成夏天，百草的花儿谢了，结了籽，小燕子完全痊愈了。它长得很缓慢，不过毕竟也长大了，它的羽毛也像别的燕子一样，长得乌黑丰满，油光漂亮。

有一天，它从草棚飞起来，飞到外面的燕子群中。

开始的时候，它每天回到草棚，但过了一些日子，它跟外面的燕子混熟了，就很少回来了。

到了秋天，那只燕子飞走了。

“唉，我养大吴良，吴良把我赶出家门。我养大一只燕子，燕子也飞走了。我的命真苦啊！”老婆婆总是靠在门边，这样说。

秋天过了，到了冬天。

老婆婆居住的草棚极其破旧。虽然有四根木头支撑，但已经腐了一半。棚顶覆盖的茅草，也给风吹跑了一半。四面墙全是破洞，根本挡不住寒风。下冷雨的日子尤其悲惨，寒冰一般的雨水“滴滴嗒嗒”漏下来，老婆婆的枕头、被子、衣裳、炉灶没有一处是干的。

老婆婆撑着破雨伞坐在草棚中央，眼泪像雨一样滴落。

“苦啊，苦啊，我的命真苦啊！”

老婆婆悲叹着，她又冷又饿，捱过了漫长的冬天。

终于，风暖了，春天来了。

百草再次发芽、长叶、开花，燕子们欢唱着，从南方飞回来。

老婆婆养大的那只燕子也飞回来了，它飞到草棚前，停在老婆婆的小桃树上。

“滴哩，滴哩！”

老婆婆抬头一看，只见那小燕子羽毛漆黑光亮，看起来精神抖擞，仿佛刚从神仙住的地方飞回来。

老婆婆可高兴：“啊，小燕子，你回来了，你是来看我的吗？”

燕子吐出一颗饱满的南瓜籽，放到老婆婆的手掌心上。

   南瓜籽，种门口。

   住大屋，不用愁！

听到燕子这样唱，老婆婆便把南瓜籽埋在门口，浇上一桶清净的井水。

不一会儿，门口长出来一棵南瓜秧。

南瓜秧长呀长，长得又粗又壮，开出一朵南瓜花。

好多人围过来看：“这朵南瓜花，真大呀！”

话音刚落，南瓜花谢了，结出一个小南瓜。

小南瓜长呀长，不一会儿，长成一个大南瓜。

大南瓜又继续长，越长越大，越长越高，当它长得跟草棚一样高的时候，“砰”一声，裂开两半。

大南瓜一裂开，“呼啦”一声响，大南瓜里头冲出来一伙泥瓦匠，个个身强力壮，捋起衣袖，一手拿泥刀，一手拿泥铲。泥瓦匠来到老婆婆面前，齐刷刷唱道：“建房子，我会，我们是顶呱呱南瓜建筑队！”

南瓜建筑队一边唱歌，一边干活儿，三下五除二，把草棚拆了，你挖泥来我搬砖，你烧石灰我砌墙，只一顿饭工夫，建好一座漂亮的大砖瓦房。

砖瓦房宽敞明亮，房屋里头饭桌、饭凳、大床、梳妆台、锅、煲、碗、瓢样样不缺。哇，那新房子呀，谁见了谁喜欢。

房子建好，燕子对泥瓦匠唱道：

   泥瓦匠，辛苦啦！

   回南瓜去吧。

又是“呼啦”一声，那伙泥瓦匠跑回大南瓜里，大南瓜马上合起来，看上去就像从来没有裂开过一样。

……